所以,她宁愿只觉拒绝。

静灵惊怒又愕然的看向了陶君兰。

陶君兰一脸平静。

“你……”静灵又惊又怒的出声。可不等她说完,陶君兰便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什么我?我又有什么义务帮你这个忙?”

静灵霍然起身,恼怒不已:“你竟是如此冷血!我都愿意喝绝子药了,与你哪里还有半点妨害?你难道连这点都容不下?”

“不是我容得下容不下,而是我没有必要帮你这个忙。”陶君兰平静的看着静灵,甚至微微一笑:“你说,我又何必帮你呢?你若要求人,大可去求王爷。求我作甚?”

静灵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陶君兰已经扬声送客:“青枣,送客。”

静灵被激得一下子涨红了脸颊,恶狠狠的瞪了陶君兰一眼:“你竟如此小气!你容得下古氏,却容不下我!不就是因为当年我对你的针对?”

陶君兰仍是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所以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

静灵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青枣却是已经做出了送客的架势。见静灵不动,便是出手去拉。

静灵恶狠狠的将青枣的胳膊摔开了,末了怨毒的看了陶君兰一眼:“我诅咒你!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陶君兰蓦然沉下了脸,冷声吩咐:“这就是你对主子的态度?传我的意思,好好的让她学学规矩!”

静灵顿时更加的恼怒了,正要开口。却被一下子堵住了嘴,直接就拖了出去。

青枣恼怒的掐了静灵一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侧妃说话!”;

第一卷 第162章 评价

陶君兰并且将静灵来过的事情同李邺说起,可没想到李邺却是主动问了起来:“静灵来做甚?”

陶君兰只得将前因后果说了,末了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李邺亦是沉默。

可陶君兰万万没想到的是,三日后古玉芝被纳为妾侍的时候,静灵竟是也被一同收了房。理由更是让人震惊:反正刘氏给出的理由是李邺亲口说的此事。

陶君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便是不相信,还特特的追问了一回。

可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陶君兰忍不住看了一眼刘氏。刘氏似乎有所感应,转头一笑,笑容十分的灿烂,其中有带了那么几分的隐约得意。

陶君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只觉得浑身都气得有点儿簌簌发颤,怎么也停不下来。她自然明白刘氏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很快就深吸一口气,竭力的让自己平复了下来。

因为礼只备了一份,所以轮到静灵过来奉茶的时候,陶君兰就没有可给的红包或者见面礼了。当然,实际上她是根本就不愿意给这份见面礼的,甚至是那孝敬的茶,她也是并不想要端起来喝的。

看着静灵恭敬的跪在自己跟前,双手捧着茶举过头顶,陶君兰到底是狠不下去心不去接那茶。久久的看了静灵一番,到底是轻叹一声伸手将茶接过来了。象征性的沾了沾唇,她又从自己手腕上脱下一对赤金莲花镯放在了静灵手中,淡淡道:“以后好好伺候王爷王妃,王府必不会薄待了你就是。”

静灵低声应了,眉目柔顺。可起身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眼里却又分明带了点儿淡淡的别样情绪。不过这抹情绪掩饰得极好,更是一闪而逝,谁也没能看见。

而此时,刘氏已经看向李邺,笑着和李邺商议:“今儿便是先去古氏房中吧。明日再去静灵那儿。”这话让古玉芝顿时在旁边红了脸,娇羞得不行。

李邺没有任何的回应,反而是转头看了陶君兰一眼,面带些许担忧。方才陶君兰的惊诧和不肯立刻接静灵的敬酒茶,他自是都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觉得有些担忧。陶君兰对静灵之前的态度摆在那儿,就怕陶君兰觉得接受不了,心中生出什么想法来。

陶君兰面上却是无懈可击,淡然微笑,恬静又安稳。仿佛之前的情绪波动根本就不存在。

李邺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是又不好出声询问,最终只得将担忧生生忍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刘氏的话。

随后便是各自散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刘氏却是意味深长的对着古玉芝又嘱咐了一番。虽然无非是好好伺候李邺的话,可此时陶君兰听来,却是更觉得刘氏是故意的。

当下陶君兰微微一笑,礼貌的敛衽一礼后便是离开了;

一出了屋子,到了没人看见的地方,陶君兰面上的浅笑便是再也维持不住,瞬间沉了下去。

红螺看出了一二,当下便是轻声劝了一句:“不管怎么样,王爷的心总是在侧妃您这里的。”

若陶君兰真的只是在乎李邺,怕李邺变心。听见这话自然是觉得宽慰。只可惜的是,陶君兰不痛快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情——她此时在想,这件事情到底是刘氏一人所为,还是李邺根本早就知道?

当然,不管是刘氏一人所为也罢,还是李邺知道,这件事情都让她觉得有些愤怒——静灵这下,是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跟了李邺,得了这个名分后,静灵这辈子都是无法解脱了。除非哪一日李邺是真的喜欢上了静灵。

可这种事情……刘氏利用静灵让她生气,目的的确是达到了。可也引起了陶君兰第一次对刘氏的反感和厌恶:不管怎么说,利用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子,都是不道德的。不是吗?有一个古氏难道还不够?非要再搭上一个静灵?

至于静灵为什么突然就成了李邺的侍妾,她心知肚明。李邺既然能知道静灵来过,那么李氏自然也会知道。那么她事后对静灵的惩罚,自然也更说明了她的态度。刘氏纯粹就是为了让她不痛快,所以才会应承了静灵。而静灵,也必然是去求过刘氏了。

陶君兰只觉得静灵太傻了。搭上一辈子,真的值得?付出而没有回应,怕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

因了这愤怒,她对李邺去古氏那儿,倒是有些被冲淡了那股子心里的不痛快。

直到晚上红螺打了水来替她洗脚,她这才忽然就从心里冒出一股子怅然若失来——今儿,怕是她只能一个人睡了。李邺……在古玉芝那儿。今天,是古玉芝的好日子。不仅是今天,以后李邺应该也会隔三差五的这般不会回来。

一想到这个,她心里竟是有点儿淡淡的心酸和难过。

她舍不得李邺,甚至小气的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李邺。可是偏偏,这个愿望是最不能满足的愿望。李邺始终不会完全的属于任何一个人。哪怕就是李邺再倾心与她也是如此一个结果。

陶君兰顿时就觉得,其实她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明明想要独占李邺,偏就不能实现。甚至连个吃醋的表情都不能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呢,她若是一旦露出这样的神情,随之而来的会是什么,她心知肚明。

若真那般,最高兴的怕是刘氏。

看着陶君兰阴晴不定的神色,红螺犹豫了一下,到底低声开了口:“王妃越是想的,侧妃就越是不该轻易的让她达成目的才是。心情不好,对小公子也没有好处。”

陶君兰别一言惊醒,看了一眼红螺,最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可真要做到,何其艰难?”

“侧妃这又是何必?”红螺有些急切,语速加快不少:“王妃的态度已然昭昭,您若中计,岂不是让她得意?如此一来,侧妃就越发的落了下乘了。哪怕是为了小公子,侧妃也该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地位才对。”

陶君兰被这话点得悚然一惊,可仔细想想,她却是不得不承认这话的确是对的;

。她若不争气,真被刘氏牵着鼻子走,只怕将来刘氏会更加变本加厉。柿子挑软的捏,这一点她是十分明白的。

细细思量过后,她倒是有些感激红螺的提醒了,当下一笑诚恳道:“多谢你的提点。”

红螺慌得连连摆手;“侧妃言重了。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

陶君兰一笑,玩味道:“本分吗?我瞧着,即便是本分也不一定人人都有。”

红螺不知陶君兰指的是谁,倒是不敢再插话了。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陶君兰轻声问了一句。

红螺茫然的摇头:“家里是逃荒出来的,若不是被直接卖进了侯府,只怕早就饿死了。至于家里的人,却是再也不知道了。那时候,我也才七岁罢了,根本记不得许多事情。再说了,那样乱的情况下,也着实无法再去寻亲了。”

“你一直都在侯府?”陶君兰又问,“在分配到我身边之前,你又在伺候谁?”

“之前是侯爷夫人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红螺老老实实的回答,“若不是夫人赏识,命我伺候侧妃您,只怕如今也还是个二等丫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受到重用了。”

“那你觉得,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陶君兰微笑着看住了红螺,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来。

红螺愣住了,面上渐渐露出为难之色来。显然,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回答的。

陶君兰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等着。

最终红螺到底还是开了口,轻声答道:“夫人看人的眼光极佳,这些年来,每一个被夫人点评过的人,最终都是**不离十的。夫人的聪慧,并不是人人都能体会出来的。”

“那你呢,母亲怎么点评你的?”陶君兰没想到红螺给出这么一句评价,倒是有些忍不住惊诧: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红螺就算是心中更靠着沛阳侯夫人,可表面上也不会说出来的。可红螺不仅说了,还给出了这么一个高的评价。

红螺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了陶君兰:“夫人说,奴婢是个死心眼的人。却也是个足够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个评价也是极高了。”陶君兰悠悠叹了一声,面上却是带着笑:“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些?”

顿了顿,陶君兰缓缓一笑,又问了一句:“那母亲又是怎么评价我的?”

这一下,倒是彻底的将红螺给问住了,红螺半晌都没能回答出来。最终被陶君兰看得急了,才憋出了一句:“当时夫人说,侧妃您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剑,是最柔韧的草,风吹雨打,不管如何总会再抬起头来的。”

这话就有点儿玄妙的意思了,虽然未曾给出明确的评价,可仔细琢磨这几句话的意思,却又偏有庞大的意思和形容。

陶君兰禁不住笑了,被沛阳侯夫人这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那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第一卷 第163章 分析

红螺想了想:“就是那日侧妃第一次去侯府做客之后。”

陶君兰倒是真有点惊奇了:“那么早?!”

红螺微微一笑:“侯夫人从来都相信,见到的第一面时候的感受。说实话,当时侯夫人对侧妃这么看重,奴婢也是十分意外。几个庶出的小姐,夫人向来也是疼爱的,可是却都比不上侧妃您——”

“母亲是对我极好。”陶君兰目光不闪,直视红螺:“可正是因为如此,却更让人觉得诧异。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凭什么母亲会对我如此看重?”

红螺大约从未想过陶君兰会这样直白,当下一怔,随后也笑了,态度也是十分直白:“这么说,侧妃您是一直怀疑侯夫人是有什么目的了。”

“难道不是?”陶君兰微微笑了,又挑了挑眉:“你也是跟在侯夫人身边伺候的,你难道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侯夫人的义女?”虽说是二等丫头,可这事儿却是瞒不过去的,毕竟就在身边伺候着,纵然没挑明,可前后一联想,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

红螺垂下头去,半晌轻叹一声:“侧妃难道还认为,如今的侯夫人还会被皇后娘娘拿捏摆布?如今的侯夫人,可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庶女了。”

陶君兰觉得这话倒是很有意思,仔细想了想,体会便是更深了。虽然没点明说如今沛阳侯夫人的地位,可却比明说了更让人信服。的确,沛阳侯是什么人?皇后难道还能将他妻子当面人的捏?自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母亲之所以认我做义女,倒是和皇后关系不大,反而是她自己中意了?”陶君兰浅笑着反问,神态平静;“所以,对我好的话,也不是因为皇后?”可若真是因为如此的话,那倒是更加的让人觉得疑惑了。因为,她从来就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下来。而沛阳侯夫人的这般疼爱,那显然就是一个大馅饼。

相信红螺也看出了陶君兰的意思。当下红螺沉吟片刻后才摇摇头:“我们都也很纳闷,可侯夫人却又哪里会亲口说出缘由?后头我们私底下猜测,只觉得可能是侧妃您的脾性对了侯夫人的胃口。再不然,就是和当初早夭的小姐有几分相似。又或者,就是侯夫人想和端王交好。可后面这个缘由,可能性不大。”

也不怪红螺觉得不大,估计任何人也不会为了和李邺交好就特意讨好;

。尤其是沛阳侯府这样的人家。李邺头上顶着闲王的名声,谁会讨好他?

陶君兰相信红螺这话是真的。不过,她却仍是不能完全放心,到底是又突兀的问了一句,带着试探的味道:“你觉得碧蕉和緑翡怎么样?你们之间,可要好?”

红螺摇摇头:“谈不上要好。碧蕉之前是针线房的,接触不深。至于緑翡,之前更是没有半点交情。也谈不上了解。”

“緑翡又是在哪里当差的?”陶君兰又问。

“似乎是在客房那边值守的,不过是近两年才进府的。”红螺仔细回想了一下后,才不确定的回道。“碧蕉和我,都是从小进府的,不过不熟罢了。”

陶君兰仔细看着红螺的神色,觉得红螺是真没说假话。更是对沛阳侯夫人说的话,有了几分相信。不过至于重用……却是还得瞧瞧了。毕竟,红螺和碧蕉是否会忠心于她,显然也是个未知的事情。

“既然夫人将我们给了侧妃,那么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侧妃的人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休戚与共的。侧妃也不必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侧妃的事情。”许是看出了陶君兰的心思,红螺忽然又这么说了一句。

陶君兰却是看住红螺,并不应声。

而红螺似乎也并不觉得陶君兰会回应,当下已经是低着头去将陶君兰的脚捧起来用棉布擦干水珠,又细心的套上了袜子。

红螺熄灯之前,陶君兰忍不住看了一眼时辰。见就寝时辰早已经过了,心头便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红螺今儿是在床的脚踏上睡着值夜的,听见陶君兰熄灯后久久也睡不着,一直在那儿翻身。也是跟着轻轻在心头叹了一口气——陶君兰的在意,其实还真瞒不住任何人。

“红螺,你和我说说话吧。”陶君兰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便是索性出声言道。

红螺自也是没睡,当下应了一声:“好,侧妃想说什么?”

“你觉得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陶君兰语不惊人不休,当下一开口,就问了一句这话。

红螺被问得心里有些紧张,不过随后却是又平复下来:陶君兰既然会问这样的话,就说明多少是对她有了一些信任了。当下虽然不至于欢喜激动,可至少也是多少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些日子,她可以说是每日都小心翼翼的。

“王妃有些不喜侧妃您。”红螺思量了一下,想了个最贴切的语言:“自从怀孕后,王妃便是多少有些针对的意思。”

“你也这样觉得?”陶君兰微有些诧异,毕竟刘氏的行为并不算是露骨,她还以为,只有她自己才隐约有些感觉罢了。可没想到,红螺竟是说得一针见血。

红螺无声的笑了一下,觉得陶君兰有些太高看刘氏了:“侧妃用的都是小厨房的饭菜,份例菜都是我们几个人分吃的。您怕是不知道,份例菜可是已经不如刚进府的时候了。就是咱们院子的衣裳布料和月银,都比主院晚。而且多少有些减短的意思。”

陶君兰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当下直接就怔住了,讶然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自是有的;

。”红螺轻声回道:“丁嬷嬷怕您知晓了不痛快,便是瞒住了。也不许我们在你跟前提起。”

“那你今儿怎么就敢说了?”陶君兰玩笑了一句,“就不怕回头丁嬷嬷知道了,拿你是问?”

红螺微微一噎,随后也轻笑起来:“侧妃哪里会这样为难奴婢?再说了,奴婢觉得,知道这些对侧妃也不是坏事。毕竟,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殆。若是侧妃我一无所知,只怕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这话倒是让陶君兰有点儿刮目相看——她觉得,红螺这话的确是对的。被蒙在鼓里,倒不如什么都知道。丁嬷嬷虽然也是为她好,可到底太小心了些。她还不至于为了这个就觉得不痛快。

“还有那次,侧妃去庄亲王府的事情。侧妃想必不知道,王妃其实和庄亲老王妃是有点沾亲带故的。”红螺又道,“其实王妃不能去,也不一定非要让您去的。让体面的嬷嬷去,也是一样的。毕竟,您也怀孕了。怎么说谁也不会怪罪。可王妃却……”不能说刘氏不是故意为之。

陶君兰也不大相信,刘氏不是故意。不过当时她还多少有些不确定罢了。若不是庄亲王妃那般针对,她倒是不会怀疑什么。毕竟,庄亲老王妃就算是再糊涂再讨厌侧室小妾,那也不至于如此贬低与她。

“还有这次,古姨娘的事情……”红螺继续言道:“那分明就是王妃话赶话的要您答应这事儿。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侧妃如何能说个不字?若真说了,只怕到时候第一个不痛快的就是太后了。纵然有二姑娘在太后身边说好话,可又哪里能保证太后就不恼怒?”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是这个道理。若真说了那个不字,我以后的名声,就好不了了。到时候,太后也不喜。皇后必然也会觉得我不懂事,就是母亲也不好替我说情的。”

到时候,刘氏便是最大的赢家。至少谁也不会帮着她压制刘氏,刘氏便是又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了。如今再被红螺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更加的觉得刘氏的针对十分明显了。

“最后就是静灵姨娘这事儿了。”红螺声音渐渐凝重;“静灵姨娘到底伺候殿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又是个温和的性子,素来待人极好。到时候,静灵姨娘肯定也能在王爷心里有不一样的地位。若是能联合了静灵姨娘,只怕侧妃就越发的被动了。”

陶君兰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有胜算没有?”

“自是有的。”红螺声音笃定:“王爷对侧妃的这份情谊,是谁也比不上的。”

“可你说她又是何必?从进门开始,我对她便是恭恭敬敬的。从未有过半点的逾越。她这般针对我,又有个什么意思?我可是从未想过和她争什么。”陶君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而这番话,也是真心话。

红螺忘了陶君兰根本瞧不见,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侧妃这话却是错了。从您进门开始,您对王妃的威胁就已经存在了。若我是王妃,我必然也会如此的对您。一山不容二虎。况且,现在王妃和您都怀孕了,日期还如此近。若是真将来有一日都生了儿子,难保王爷不会偏心。当娘的,总是护着孩子的。哪怕为了孩子,王妃也容不下您。分宠,是对付您最好的手段。”;

第一卷 第164章 多妾

如同陶君兰不能理解刘氏的想法一般,红螺此时也是无法理解陶君兰的心思。

不过,不管怎么说红螺的这番话,到底还是起到了作用,陶君兰或多或少都听进去了一些。心中也是因此生出了几分警惕来。

二人说着话,陶君兰渐渐的也生出了倦意,虽然仍是不习惯,可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是到底睡得不那么安稳深沉罢了。

不过第二日早膳的时候,陶君兰却是知道了一件事情:昨儿夜里李邺也并未在古玉芝处留宿,而是从古玉芝那儿出来之后去了外书房过夜。外书房是有一个小偏室的,里头就是个小卧室的布置,就是为了让李邺能在那儿小憩用的。当然,过夜也是完全可以的。

陶君兰还想了一下,为什么李邺不过来睡?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是不能过来的,否则的话,那就失去了纳妾的意义了。刘氏害怕的是李邺专宠一人,太后也不愿意看见这么个情形,所以李邺为了平衡起见,到底还是不好再过来,最后只得宿在书房。

“那王爷此时呢?”陶君兰又问了一句。按说,今儿他是不必去衙门的。

丁嬷嬷看了陶君兰一眼,见陶君兰并无什么异样之色,当下低声答道:“一大早就进宫去了。古氏也跟着一并去了。”

陶君兰点点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是了,古氏毕竟是太后给的,又是宫里的女官,带着回宫一趟也是应该的。”说完之后看着桌上一碟小葱豆腐,顿时有些恶心,便是捂着嘴扭到了一边去,忙道:“这个挪走。”怀孕害喜,不仅是闻见什么不喜的味儿可能恶心,就是看见不喜欢的菜品,也多少觉得心头不舒服。反正就是突然变得挑剔了不少。

碧蕉忙不迭的将小葱豆腐挪开了,又给陶君兰递了一杯清茶漱口,这才算是平复下来。

等到彻底平复下来,陶君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觉得孕吐倒是一天比一天更严重了。”

丁嬷嬷也有些犯愁:“可不是?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陶君兰想了想还是摇头:“罢了,再看是再严重,就请大夫吧。现在好歹只是挑嘴一些,也没别的什么。这般兴师动众的,倒是有点儿太过招摇了。”

丁嬷嬷便是没再提起这茬。

“对了,昨儿下午沛阳侯夫人派人送了两斤燕窝过来,是上好的血燕,滋补效果甚好,我已经让厨房每天上午炖一碗来吃了。”丁嬷嬷想起了昨儿没来得及禀告的事儿,便是忙说了。自然,东西她敢用,也是因为已经命人仔细查验过的缘故。

陶君兰笑了笑,看了一眼丁嬷嬷:“沛阳侯送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不吃倒是可惜了;

。不过,也不能只管受了。我记得之前王爷给的上好香料还剩下好些,如今我也用不上了。放着也白放着,命人送去侯府,给几个妹妹分了吧。”

丁嬷嬷笑着应了。这有来就有往,来来往往的,才会更显亲近不是?

李邺带着古玉芝进宫一趟,倒是没呆太久,中午之前就回来了。因好歹是古玉芝刚过门第二日,刘氏便是又命人备了饭菜,叫府中一应人全都过去用饭。

李邺是先来沉香院换过了衣服之后,才和陶君兰一同去的主院。

见了李邺之前,陶君兰还以为自己多少是有点儿介怀的,或许会多少不自在。可是真见了李邺的时候,那种骨子里的熟悉感,却是又让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当下只是一如既往一样,微微一笑:“回来了?累不累?”

李邺含笑摇头,眼底又一抹不易觉察的歉然。

陶君兰将这一抹歉然尽收眼底,当下却是心中一动,剩下的那些介意和不痛快也都全都烟消云散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可介意的。毕竟,李邺也并不是真个儿的移情别恋了。所以,她真的不必如此介怀的。

“以后别睡书房了。”陶君兰柔声的言道,一面帮着李邺换外衣:“书房里的床又小又窄,使用东西也不齐全,真在古氏那儿睡一夜也没什么的。实在不行,回沉香院也是一样的。”

李邺摇头,看着左右无人才低声出声:“我不习惯。再说了,那么晚了回来也让你惊扰了,在书房凑合凑合也就罢了。回头你让人给我准备些东西送去书房,那也就没什么不方便了。”

陶君兰心知肚明李邺在书房歇着也并不是为了他说的这些,当下也没多劝,点点头应了:“那就照着沉香院的布置,给你好好的弄弄书房。”

李邺摸了摸陶君兰的手,感激一笑。他不得不承认,陶君兰的这份体贴和温柔,的确是大多数女子都无法具备的。而这种理解,更是难能可贵。而也正是她的这份体贴理解,才更让人觉得心生不舍和愧疚歉然。

平心而论,李邺觉得他是没能让陶君兰真正幸福无忧的。这烦扰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儿多不胜数。而且,眼下也没有个尽头的意思,只怕日后会越来越多。这样的生活,和陶君兰心中向往的,大约是相去甚远的。

陶君兰顺势靠在了李邺肩上,低声道:“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这些事情,也并不是你愿意的。我心里都明白。抛开这些,咱们只管好好过日子就是了。别的,都不要去想。”因为这些事情,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李邺微微叹了一口气,拥住陶君兰,下巴在陶君兰的发鬓上一阵婆娑。良久才闷闷的低声言道:“总有一日,会好的。”

“嗯。我相信你。”陶君兰轻声回应,半晌后才从李邺怀中轻轻挣脱出来:“好了,咱们该去主院了。”

一路行至主院,陶君兰向刘氏刚行了礼一起身,就瞧见了站在刘氏身旁的静灵。当下微微一怔,随后才想起来,如今静灵也是李邺的侍妾了,自然也是有资格来的。况且,今儿夜里只怕李邺还要去一趟静灵的院子才行;

暗地里数了一下,陶君兰讶然的发现——包括她和刘氏在内,如今李邺的女人,俨然已经有六个之多了。一个月若是平均分配,每个人也就只能留李邺留宿五日而已。实在是算不上长。

不过,六个人也算是差不多足够了。想来接下来一段时间之内,谁也不会再逼着李邺纳妾什么的了。这般想着,陶君兰顿时就微微的舒了一口气。毕竟,她就算再理解李邺的身不由己,也并不代表她就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李邺一个个的将别的女子抬进门来而无动于衷。

静灵冲着陶君兰微微一笑,可是眼神却委实算不上友善。反而多少有些挑衅的意思。

陶君兰直接就将目光挪开了。然后若无其事的在李邺的另一边坐下了。她和刘氏二人,正好一左一右的将李邺簇拥着。至于其他妾侍,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坐在李邺身旁的。

静灵也是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唯独刘氏面上的笑意若有似无的扩大了一些。

古氏满面娇羞的替大家分好了筷子,尤其是放李邺筷子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看了李邺一眼。

陶君兰心中一噎,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不再去看。她怕再这么看下去,她迟早会忍不住醋意大发。

李邺有些微愠,不过面上却是不好表现出来,只那么维持一贯的风格,淡淡的坐在那儿不动声色。

这顿饭,着实是吃得有些没胃口。陶君兰本最近就在害喜,加上心里不怎么舒坦,自然胃口就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儿这一桌子菜里头,愣是没有她喜欢的菜色。只看一眼,就已让她倒足了胃口。

李邺体贴的夹了一筷子酸笋片给陶君兰。又亲手盛了一碗鸡汤。

陶君兰勉强吃了几口,又将汤喝下,便是再也吃不下什么了。再去看刘氏,才见刘氏竟是胃口颇好的架势,一口接着一口,竟是半点没有害喜的样子。

陶君兰由衷的有点儿羡慕——其实她饿是饿了,可就是没胃口。这么两下一折磨,她自然更是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了用饭结束,陶君兰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回去让青姑姑做点什么吃的填肚子。有些心不在焉的等着刘氏开口让大家散去。

结果没想到,刘氏忽然笑颜如花的冲着李邺言道:“王爷,今儿大夫替我诊脉了。如今我也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大夫已经诊出了男女。”

李邺闻言看了一眼刘氏,眼底闪过一丝讶然。要知道,刘氏还真是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的神色,笑得这般的灿烂。可无端端的,看着刘氏这样的笑容,他却非但不觉得美丽,反而觉得有些反感。

李邺没什么表情,倒是古玉芝和静灵等人都是一脸惊喜的看向了刘氏,静灵更是笑吟吟的问出了声:“王妃怀的,必然是个小公子再没有错的。”

陶君兰也多少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刘氏。她倒不是关切刘氏孩子的性别,而是她从没听说过,还有大夫能诊出肚子孩子是男是女的本事。;

第一卷 第165章 男女

刘氏看着李邺,面容渐渐染上了几许羞涩欢喜:“大夫说,是男胎。”

李邺和陶君兰都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尤其是李邺,丝毫不见欢喜,脸色甚至有些木木的味道。一时间,气氛顿时就有些古怪起来了。

古玉芝在气氛尴尬之际,笑吟吟的开口朝着刘氏贺喜:“恭喜王妃,贺喜王妃。”又朝着李邺贺喜:“王爷就要有后了,恭喜王爷。”

李邺木然的一点头,又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陶君兰。却见陶君兰低头沉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顿时蓦地有些发慌——怎么办?若是男孩,只怕以后……不管怎么样,继承他衣钵的,只会有一个儿子。若是刘氏的儿子,那他和陶君兰的儿子,又该怎么办?

然而此时显然容不得李邺多想,因为刘氏已经又开口了:“陶氏和我怀孕的日子也差不了许多,想必也能诊断出来了。不如干脆请那大夫也替陶氏你诊断看看?”

看着刘氏的笑容,陶君兰有些犹豫。

李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正要想法子岔开话题,却不想陶君兰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当下微微一笑竟是张口就应下了;“那如此就麻烦王妃您了。早些诊断出来,倒是也好早有个准备。”

“我也是这个意思。”刘氏笑吟吟的点头;“我们这样的人家,儿子姑娘都是一样的金枝玉叶。又有什么不同的?”

陶君兰赞同的颔首:“的确如此。”

又说笑了几句后,李邺便是有些不耐的起身了。不过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拉上陶君兰。

李邺这么一去,刘氏也就很快让众人都散了。

陶君兰一出主院,青枣就忍不住急切的开了口,那副着急的样子,倒是比她自己遇到什么事儿还要更在意:“侧妃怎么能答应让大夫诊断呢?谁知道那大夫信得过信不过?到时候万一……”青枣是想说,万一害人怎么办。

不过陶君兰却是抢先一步将青枣的话截住了:“会有什么万一?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大夫也不过是诊脉罢了。再说了,人是王妃请来的,若出了什么事儿,也自有人担当责任。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