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得脸都有些发青了。她冷笑一声:“陶氏,你还真当你是当家做主了。李邺宠着你,事事由着你,可你也别太得意了。”

“我为何不该得意?”陶君兰微微浅笑,怜悯的看住了皇后:“我有丈夫宠爱纵容,更有儿女成双,随后更是要登上高位做一国之母荣耀无限,我为何不该得意?对了,等我当上皇后,陶家的冤屈自然不知多少人想要帮我查明,到时候王家是个什么下场?”

“可你还没当上皇后呢。”皇后深吸一口气,却也不难看出她在竭力的压制怒气。随后,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

陶君兰笑容不减:“总会当上的。”顿了顿,又催促皇后:“皇后娘娘到底如何选择?”

皇后阴冷开口:“我什么也不选。这事儿不是你能说了算的。真要我的命,去叫李邺过来。”

“无妨,你现在不选也没关系。那我就将你关着,让你亲眼看看慧德太子死不瞑目罢。”陶君兰倒是也不恼,只是说出的话却是句句吓唬皇后。

皇后还是那句话翻来覆去的重复:“你能不能做皇后,那还不一定呢,等你做上皇后了,再来和我说这话不迟。那时候,你想赐我一杯毒酒,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

有句话叫不撞南墙心不死,说的或许就是皇后了。不过,皇后这样笃定她不能当皇后,到底是还有什么后手不成?难道要对她下手?不,不对,或许是对李邺?

这样一想,陶君兰便是想赶紧的去李邺跟前。当即便是没再理会皇后,直接吩咐道:“将皇后娘娘看管起来罢,不许她出房门一步,否则的话……杀之。”

这话是当着皇后的面儿说的,陶君兰的声音沉静,却又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的敲在了皇后的心上,给予皇后压力。

不过皇后却是抢在了陶君兰跟前道:“我今日盛装,不过是为了见证到底鹿死谁手罢了。不如我与你同去如何?若真是李邺得胜,我便从那城墙上跳下去。”

皇后这话说得笃定,仿佛认定了陶君兰一定会动心,然后答应。

陶君兰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摇头:“我又为什么要满足你这个要求呢?横竖最后不管你跳还是不跳,都是一个下场。对我来说,没分别。”

对付敌人最痛快的是什么?就是让敌人始终都不能按照他想的那样那成目的。皇后想去看,她却偏不让皇后去。

说完这话,陶君兰便是转身就走,压根就没多留片刻。至于那些七皇子留给她的人,她留了一半看守皇后。这人虽然有些少,可是在后宫里却也是足够了宫人们大多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看见刀都吓得腿软了,更别说造反了;

。尤其是端本宫跟前那一番铁血杀戮之后。

当然,就算打不过,那也是完全可以杀了皇后的。

总之,这一次皇后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不然的话就必然是死路一条。

陶君兰的轿子走到了宫门口,便是被拦住了。撩开帘子一看,登时她连神色都肃穆了起来以往守门的宫人,如今全都换成了身穿甲胄的兵士。

而且,对方显然根本连她是谁也不知晓。纵然亮出了腰牌,也都无济于事。

陶君兰只得亲自下了轿子来,扶着腰站直了:“我是太子妃。我只带着我的宫女过去就行了。我和太子有要事相商。”

一个明显是这里负责人的兵士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陶君兰,最后目光落在陶君兰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陶君兰福至心灵,忙将手松开,任由对方看自己的肚子。然后道:“我怀孕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是清楚的,纵然不清楚,我一个孕妇也没有必要来凑这种热闹。若还不放心,你们就派人跟着我好了。横竖我们两个女子,还有一个怀了孕,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如此纠缠了一番之后,陶君兰这才被放行了。守卫如此森严,显然外头的情况还不知道是如何呢。

陶君兰被引着一路往皇帝平日处理政务的太极殿走去。想来李邺此时也是在那儿指挥坐镇的。

一路上,陶君兰看见了地上有不少的暗红色瘢痕。有的地方少,有的地方却几乎将所有地砖都染成了那个颜色。

这些暗红色的瘢痕都是干涸了的鲜血。很显然,这些地方都发生过战斗了。而且死过不少人。

陶君兰几乎不敢想象当时的情形是什么样子的。更不敢去想原来真的差一点连宫门都被攻破了。

宫门一旦被攻破,是个什么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越走越是心惊,越走陶君兰面上也就越发的肃穆。等到走到了太极殿,饶是她心里已经麻木了,可看见地上没有一块颜色是路面本来的颜色时,她还是觉得连心都狂跳了起来。

陶君兰握紧了春卉的手。

春卉侧头看了一眼陶君兰,压低声音安慰一句:“没事儿的太子妃,都过去了。”

这句话却是让陶君兰心头一松:是啊,都过去了。

她这才松开了春卉的手,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和从容至少她不能让李邺看见她害怕或是紧张的样子,否则也只是让李邺分心罢了。

待到走到了门口,陶君兰忽然又有些踌躇起来:她是否真的要进去?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抬脚往里头走去。

李邺和陈赋正在说着话,陶静平浑身是血的摊在椅子上,双目紧闭着;

看见这一幕,陶君兰登时吓了一跳,忙开口问道:“静平这是怎么了?”

她一出声,倒是惊了李邺一下:“君兰?!你怎么来了?!”

看着李邺脸上明显的不赞同之色,陶君兰解释道:“我就是不放心,亲自过来看一看,等下就回去了。”

此时陶静平也是睁开眼睛来,忙也开口解释道:“我没事儿,都是别人的血。”今日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什么了,胡乱也砍杀了两个人,倒是喷了一身的血。更是累得够呛。否则方才也不至于瘫软在那儿了。

陈赋也朝陶君兰点点头:“臣给太子妃请安了。”

陶君兰听见陶静平并不是受伤了,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去看李邺。见李邺只是神情疲惫一些,倒是也没有别的事儿,这才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也才有了功夫去关心如今的情况:“外头现在如何了?”

“庄王以篡改先皇帝遗诏的理由逼宫了,王焕志协助了庄王。这些叛军都是王家的人马。也有庄王自己的势力。”李邺揉了揉眉心:“事发突然,他们是夜里发动的,正是所有地方防范薄弱的时候,而且那时候的人也都困顿不堪”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夜里才发动的?我以为是早有征兆。所以你才晚上连晚宴都没回来用。”陶君兰微微拢了拢眉头,有点儿纳闷。这可和她预想中有些不同。

李邺苦笑一声:“这次却是上了当了。被算计了。之前我们的确是查探到了一些动静,然而可疑的却是武王。我们都只当是武王和皇后按捺不住了。却没想到”

“那这么说,却是淑妃帮着庄王在后宫作乱了?”陶君兰心中一动:“并不是皇后?”

李邺点点头:“应当是如此。”

“那淑妃呢?”陶君兰呼吸都有些发紧了。事情既是淑妃做的,那皇后为何却是在她上门的时候,还那般做?让她以为还真是皇后做的。

“淑妃还没找到。”李邺摇摇头,“不过那并不要紧。我在宫中各处留了人把手,她也不可能再翻起巨浪来。”

陶君兰摇摇头:“不,我不担心淑妃,我担心的是皇后。”

王焕志是王家的人,却是帮着庄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到底这是皇后和王家的意思,还是王焕志自己的意思?

皇后按理说是绝不会和庄王合作的不是吗?慧德太子的死,可是庄王的手笔。皇后应该恨不得生吃了庄王才对,又哪里会帮着庄王呢?

若不是将皇后已是看管起来,陶君兰此时心中的不安绝对还会更加多一些。

“皇后想坐山观虎斗。”李邺分析了一句,随后摇摇头:“不过现在却是顾不得皇后的算盘了。庄王和王焕志联手起来,很是有些棘手。更别说还有个武王在伺机行动了。”他就不相信,真到了可以出手的时候,武王会不出手。那个位置,谁不觊觎?;

第一卷 第708章 惶惶

陶君兰有些紧张。然后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们胜算大吗?”

“就看我们能不能坚持住了。”李邺神色有些凝重,“最迟明天天明,京城外头的护城军就能觉察出异样来了,到时候必定会来增援。只要到了那个时候,里应外合之下,我们就能够完全平定叛乱。”

陶君兰觉得却还不能够完全只靠着等护城军来增援,想了想后便是出主意:“各大世家也好,权贵之家也好,哪一个不是府中都有护院?抛开这些人家不谈,就是那些侯爷爵爷,各大老牌王府里都将护卫拉出一班人马来支援,只怕效果也是十分显著;

。”

陈赋却是摇头驳了这个提议:“若是我们真敢这么做,那只怕事后那些权贵们是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理由都是现成的:这还没当皇帝呢,就开始剥削臣子了,那当了皇帝还了得?

李邺却是道:“真逼急了,哪里还顾得了以后。”一次的失误,就造成了这样狼狈的局面,他以后哪里还敢犯错?只怕这辈子却是都得小心翼翼不敢再出半点错了。

李邺如今算是深切的感受到了当皇帝的压力。当王爷时候还有得选择,不想参合可以装傻装糊涂,可做了皇帝,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你不想参合,也得参合。

“那芯兰和九公主呢?”陶君兰沮丧了片刻,随后又想起妹妹和弟妹来,登时又紧张担心了。

宫里是暂时安全了,可战场却是挪到了城中去了。这样一来,陈家和陶家都是有危险的。

而且,若她是武王,她也会先从这些地方下手抓了陈家和陶家的家眷,还怕陈赋和陶静平不投鼠忌器?

陈赋低声道:“陈家宅子里有暗道,我出门的时候,就已让女眷们都进暗道了。”至于男人们,自然还有各自的职务要坚守。

陶静平也是一脸平静:“我让人伺机将九公主送进宫来。”

陶君兰心中微微一动。然后突兀的笑了起来,登时也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李邺不愧是和陶君兰心有灵犀的,当即便是眉头一挑:“怎么,你有好主意?”

“嗯。”陶君兰点点头,含笑言道:“你们说,若是我将宫外所有权贵世家的女眷都接进宫来,会是什么一个局面。”

李邺眉头顿时挑得更高了。

陈赋和陶静平也是眼前一亮。

这个主意倒是个好主意。投鼠忌器这个,自然也适用于这些世家权贵身上。同时,也可以防止这些老油条们一个个临阵变节。就是护卫的力量,说不得也要增加一些。

不过,这个法子看着好,可真要实施起来却也不容易。现在外头这样乱,且不说能不能将人安全带进宫来,只说派人过去都难。

李邺沉吟了一阵子,然后和陈赋对视一眼:“或许这个法子可行。”

陈赋思量片刻,然后也是点了点头:“或许还真可行。”

就连陶静平也是一翻身坐直了身子,然后沉声道:“可以让人先将已经平息了战斗的地方里的人都接过来。”

“理由呢?”李邺又问。

陶君兰言道:“皇后病危,命妇伺疾。我再写一张懿旨,盖上我的金印。她们若敢不来……”那就是违旨不尊,日后收拾起这些人来,那就再容易不过了。一个是眼前,一个是未来,端看这些人怎么选了。

“宣旨的时候在提一嘴,宫里如今很安全,问问她们要不要带上家中其他女眷;

。”末了陶君兰补上最后一句,神色微微有些发冷:“如此一来,倒是能看出这些人精似的大臣们的心思了。”

李邺点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如此。”

陈赋还有点儿担心:“就怕事后这些大臣们再说嘴。”

陶君兰低声道:“这事儿说嘴也只是说我,到时候太子只管推得一干二净就是了。”横竖她的名声如何,那也不打紧。别人最多背后议论两句,史官也记不到她头上来。

李邺沉声道:“我也是为了他们考虑。宫中现在本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点毋庸置疑。而且,还有陈家和陶家的人带头,他们若真敢说什么。我也不是软柿子,难道还随便他们捏?”

这话却是有些霸气的味道了。

陶君兰深吸一口气:“我这边是拟旨。”

待到做完了该做的和能做的,陶君兰便是又回了内宫这个时候,她留在这也不合适。更别说后宫里如今也是需要人坐镇。

“懿贵妃倒是可以依靠一二,不过静妃那头,你却是要多留心。”李邺还有些不放心,便是如此嘱咐了一句。末了又压低声音道:“其他人都不要紧,我只要你和孩子平安无事就好。”

陶君兰“嗯”了一声,犹豫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们都平安无事才好。”因了陈赋和陶静平都还在,她也没好意思说得太过表露情绪。只这般简单的说了一句。

从太极殿出来,陶君兰便是沉默着没再说一句话。

这事儿和别的事情不同,她却是着实帮不上什么忙的。能做的,竟是唯有等待。她这心里,说实话是有些无力。

以前遇到的那些事儿,她都可以和李邺并肩作战。可是现在……这种无力感,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低落。

若是能做些什么事儿就好了。

陶君兰叹息了一声。

春卉低声劝:“太子妃快别叹气了,叫人听见也不好。再则,您是双身子的人,哪里能这般?”

“春卉,我心里担心啊。”陶君兰苦笑这看住春卉:“你觉得这事儿咱们胜算大不大?”

春卉毫不犹豫的点头:“太子必然不会让叛贼得逞的。”

陶君兰心下稍安,然后反反复复的将李邺的能耐再想了一遍,最后自己也是突然就有了信心:“是啊,我们肯定不会输的。”

待到找到了懿贵妃之后,陶君兰和懿贵妃商量起事情后,她倒是没了功夫去想别的。再等到陶芯兰和九公主进宫来的时候,她就更加的放松了。

陶芯兰怀里抱着长生,身后还跟着她的二嫂,以及陈家的几个孩子。至于陈夫人倒是没见着。

陶君兰自然也就问了一句:“你婆婆怎么的没跟着一起?”

陶芯兰叹了一口气:“婆婆她说也不能家里一个人都不留,我们来宫里她就已经很放心了,她留下坐镇府中;

。”

陈家二嫂也是忙不迭的向陶君兰谢恩,将姿态做得足足的,这也是为了给陶君兰造势。更是为了堵别人的嘴。

陶君兰感激的看了一眼陈家二嫂,让懿贵妃去安排了她们了。

“外头情况很凶险吗?”陶君兰看了一眼长生,见她睡得很是香甜,便是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

陶君兰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道:“现在已经不打紧了。只是听说那些小门户里,好些人都死在了叛军手里。那些叛军也是没人性,见人就杀,闹得人心惶惶的。”

九公主一面哄着穆儿,一面也轻声插话进来:“其实陶府也险些被攻破了。若不是七弟他来得及时,只怕我和穆儿这会子都不知道怎么样了。真真是吓人得紧。”

陶君兰心中紧了紧,随后才庆幸道:“好在也没事儿。”说起来,九公主自从和陶静平定亲开始,就没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

当即她倒是有些忍不住心疼的叹了一口气:“难为你了。”

九公主笑了笑:“也没什么难为的。听说二嫂你的情况更凶险。”

陶君兰也笑起来:“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提了。”再提起,也是吓人。想起那些飞溅的鲜血,她心里都还有点儿惊心动魄。

陶芯兰却是叹了一口气:“只盼着这次平安度过之后,日后再无波折才好。”

陶君兰和九公主便是沉默下来。

陶芯兰看了一眼陶君兰,又飞快岔开了话题:“姐姐还没睡罢?你赶紧去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

九公主也是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是啊。我带孩子睡得早,倒是睡了好一阵才被惊醒的,所以倒是不累。芯兰你若是累也去睡,趁着如今人还不多。不然等到人多了,二嫂却是不能再睡了。”

陶君兰苦笑:“哪里能睡得着?”

不过不管睡得着睡不着,她还是被懿贵妃和九公主等人强行按到了软榻上。说是哪怕只合眼养养神也好。

陶君兰倒是也真有点儿累,闭着眼倒是没多久就迷迷糊糊起来。虽说一直也没有真正睡着,可是总归也是养了神了。

待到人多起来,陶君兰便是自动醒了过来。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处,自然不可能没有一点声音。再加上人心惶惶之下,难免互相之间更是要窃窃私语一番,一个两个还没什么,可人多了,那声音就大了。被吵醒了也再所难免。

陶君兰让春卉给她收拾了一番。为的就是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精神一些。

待到收拾妥当之后出来,陶君兰面对一屋子神色惶惶的女人孩子,环视一圈后便是威严开口:“怕什么?宫里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一卷 第709章 威震

众人顿时都是被陶君兰镇住了,不过却也有心有忧虑的:“我们虽说能进宫避难,可是亲眷却都还在外面。若是他们有个什么”

“为何会有这样的担心?”陶君兰定定的看住说话的那位夫人,“我记得你是齐思聪的夫人。你丈夫管的是军粮,是文职,并不需要亲自上阵搏杀,甚至连面都不必出,你又如何会说这样的话?”

齐思聪的夫人愣了一下神,大约是没想到陶君兰竟是会记得她。随后反应过来便是又有些尴尬:陶君兰说的话,的确却是大实话。

陶芯兰更是不怕得罪人:“是啊,那齐夫人还在担心什么?还是说,齐大人做了什么事情,让齐夫人这样担心?”

这话虽说没有点明,可却也是让人一下就明白了陶芯兰在影射什么:这是在影射齐大人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李邺这个阵营的人,或是干脆背叛了李邺,所以才会这样坐立不安。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是看住了齐夫人。

陶君兰也似笑非笑的看着齐夫人。

齐夫人忙辩解道:“这话说得,我家老爷能做什么事儿?我不过是害怕叛军罢了!”

“这个却是不用担心了。”接话的是九公主,九公主刻板着脸一脸沉凝:“太子是储君,他自会保护他的臣子和百姓。叛军始终只是叛军,能成什么事儿?”

这话却是说得极有艺术了。这话既是点明了李邺的正统身份,又提醒了众人只有效忠李邺才会有好日过,跟着叛乱之人,那是注定没有出头之日的。

陶君兰又环视一圈,礼貌却又带了几分高傲的问道:“你们可还有什么说的?”

经过了这么一个插曲之后,众人都没有了意见,只是摇头说没有。

陶君兰满意的点点头:“那既如此,众位夫人便是耐心等着罢。放心,宫里很安全。”

就在陶君兰镇住了那些女眷的同时,李邺这头也受到了质问。

那些大臣很是凛然的提起了先皇,又提起了高宗皇帝,也就是李邺的爷爷。只说李邺如此配不上君王的身份,更是有无能和冷酷之嫌疑。

面对这些质疑,李邺却是只用过一句话就打发了过去:“若诸位果真如此忠心耿耿,那便是随我一起去平定叛乱如何?”

这话一出,不少人便是鸦雀无声了,不少人却也是真答应了。当然,对方既然如此,李邺也没客气,直接将人交给了七皇子。

七皇子才不会客气,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李邺交给他的,他都是物尽其用了。纵然没敢真让文官去拿刀拿枪,却也是让其去安抚平民,统计局损失;

。这样的差事可不是什么好事,不仅繁琐更是跑断腿。所以倒是也让这些人没了话说那都是累的。

当然,李邺却也是没闲着,到了最后,他是真的带着兵丁也上阵了。穿着他的金甲,骑着白马冲出了宫门。

冲出宫门之前,李邺却也是做了一番安排。

静妃却是没有找到。陶君兰派去的人没找到,李邺派过去的人同样也是没找到。静妃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在这偌大的宫闱中销声匿迹了。

这个情况说明了什么?陶君兰眉头拧了起来。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担心了起来。静妃不见了,这说明今夜的事情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陶君兰立刻让人去提醒李邺这个事情,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李邺已经不在宫中,而是带着人出了宫门平乱去了。

得了这个消息,陶君兰自然是吓得不轻李邺虽然去过战场,可却也并不曾真正的上战场,此时去面对与人的搏杀,这怎么能行?

但是李邺已是出宫去了,她也不可能让人去将他拉回来。只能在心头担忧和祈祷。偏偏这些担忧却还不表现出来,她还得端坐在那儿,镇住了那些被不停送过来的女眷们。

沛阳侯夫人很快也被送了过来,还带着家中所有的孩子。她的几个媳妇倒是都没过来,而是守在家里主持大局。

不过,将所有孩子都带了过来的举动,却已经能说明沛阳侯府的决心了:他们和李邺,是一条心的。

对于这一点,陶君兰自然是十分满意,而且也有些感激:这个时候沛阳侯府这样做,无疑是起了一个榜样的。

当然大家都清楚,沛阳侯府这样算是彻底的靠上了李邺,但凡李邺这次能度过危机顺利登机,那沛阳侯府以后不说是前途无量,可至少没有存亡之忧了。但凡子孙争气一点,更是不担心家族没落了。

沛阳侯府给李邺做脸,陶君兰自然也是投桃报李,她便是笑着招手道:“母亲年岁大了,便是来软榻上靠一靠罢。休息休息养养神也好。”

沛阳侯夫人立刻便是诚惶诚恐的忙道:“身份有别,老身可不敢应太子妃您这一句母亲了。再则,当初本就是权宜之计,老身可不敢再占太子妃的便宜。”这显然就是在表忠心了:我们不敢仗着那一点因缘就来攀亲,更不敢以此来邀功。

当然,这也有点儿给陶君兰递台阶的意思:毕竟现在陶君兰已经是太子妃了,更马上就要是皇后娘娘一国之母了,或许陶君兰就不再想提起往昔的事情了,那么他们这头先表明了态度,陶君兰再做起来就理所当然了。

不过,陶君兰却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过去如何一点不重要,哪怕她当初是侧妃又如何,可如今却不也一样当上皇后?当初是宫女又如何?当年的卑贱也并不会影响现在的荣耀和尊贵!

所以,陶君兰便是笑道:“母亲怎可如何说话?当年既认您做了义母,那这就是这辈子都不能更改的事情了。如何能够因为我现在身份改变,就要否认这些事情?”

陶君兰这一番话直接就让沛阳侯夫人跪了下去。而后她哭道:“太子妃待老身如此,实乃是重情重义之人;

。您能凤鸣宫阙,实乃天意!您这样的若都不能成为真凤,那老天便是有眼无珠了!”

这话奉承意思太过明显,倒是叫人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陶君兰饶是见过了不少这样的场面,听过了不少这样的话,却也是禁不住脸上微红了起来,然后又掩饰性的咳嗽一声:“芯兰,快替我扶了母亲起来。”

陶芯兰忙就上去将沛阳侯夫人扶起,却是又笑盈盈的说道:“夫人这话却是说得好。我姐姐这样的倘若都不能成为真凤,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呢?我姐姐和我姐夫,乃是顺应天命之人,哪里又是那些乱臣贼子比得上的?!”

这一番话既是再度捧了一回陶君兰,却也是又再一次的贬低了造反逼宫的庄王。

不同于先前的沉默,这一次倒是都纷纷出言附和了。

陶君兰见状倒是心中安心不少这么一来,倒是也说明了众人的心思。或许一开始这些人心里都还有些小心思,不过现在么,却大约也都歇了那些心思了。

将这些人接进宫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想来李邺那头,也得到了不少助力。

这头心下的担忧倒是去了一些。

这一个晚上,陶君兰和众人几乎都是枯坐了一个晚上。许是气氛太过沉闷凝重,所以就连那些孩子们也都乖乖的不敢折腾,大点儿的睡不着,带着一脸惶然紧紧的偎依在自家大人跟前。至于小点儿的,大多也都被抱着睡着了。

陶君兰的目光在这些孩子身上梭巡了一圈之后,竟是有点儿克制不住的开了个小差:这些孩子里头,说不定就有拴儿和慎儿的伴读。拴儿明年就要正式启蒙,到时候肯定是要好好选一个的。而且这家世还不能小了。

至于慎儿,虽说不必太挑家世,人品上却要仔细淘选。

不过慎儿毕竟还要很久才会选人,所以陶君兰考虑的还是拴儿。

有了这个事儿琢磨着,这时间倒是也不那么难熬了。只是陶君兰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思去纠结这个分了心。

这个或许是和她心里对李邺的信任有关。今日之事,虽说十分凶险,可是她心里却隐隐有一种预感,李邺一定会熬过去的。拨开明月见晴天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对于这个,陶君兰倒是半点儿不着急的。

陶君兰最后看中了沛阳侯府的一个小子,她笑着隐约透了一点意思:“这孩子不错,以后倒是可以让他和拴儿一起读书。”

沛阳侯夫人登时脸上都要笑得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