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顾家竟是这般不知好歹,还嫌弃他的儿子。崔文龙冷哼了一声,怒道:“当真是不知所谓。”

“老爷,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啊?”蒋氏仔细地看着他说道。

崔文龙好久没说话,蒋氏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他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愿同意退婚。要她说,自己的儿子是景阳侯府的嫡孙,又这样会读书,待日后高中进士了,什么名门贵女娶不到,何必非要娶这个顾家姑娘。

她又说:“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如今不是咱们要提退婚,而是对方不愿再继续这门婚事。不如就此算了,要不然这日后真娶进门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究竟是娶亲呢,还是娶仇呢。”

崔文龙和蒋氏也算是夫妻和睦,但凡家中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两人有商有量地来。如今蒋氏这一番话,也让他忍不住思考。又联想起方才顾应衍说的话,他也渐渐觉得顾家五姑娘并非是佳媳人选。

不过这门婚事到底是他和顾阶定下的,若是真退婚了,他也得和顾阶通信之后再商定。毕竟他可不是蒋氏那样的内宅妇人,崔顾两家的婚事,并不是单单的婚事,更多的是要承载着联姻的作用。

如今顾阶在京城身受皇上信任,外加他有个得力的岳家帮扶着,他从自己的消息渠道已是听说,他将不日出人吏部侍郎。这个位置可不单单是正三品那么简单,因为吏部有六部之首之称,掌管着天下百官的监察和考选,他们这些地方官的升迁和调任,可都掌管在这些人手中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崔文龙不愿意和顾阶生分,甚至是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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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璇不知道顾应衍去了崔家的事情,反而因为夏九歌的到来,将自个压箱底的银子都拿了出来。

其中有半箱子的银锞子,听说都是过年的时候,顾阶和卫氏给她玩的,也是让她赏人用的。不过显然她赏人的速度,可赶不上他们给银子的速度,所以这么些年来居然存了小半箱子。

她带着两个丫鬟在屋子里头数银子,结果三人数了一刻钟才数完,因为有些是四钱的银锞子,有些是八钱的,还有一两的。阿璇先让三人把银锞子按着重量分了个大概,再数数一共有多少银子。

待数完之后,阿璇又拿了金簪在桌子上验算,看着旁边的丫鬟一愣一愣地。等她算完之后,才吃惊地说道:“这里头居然有六十二两银子。”

两个丫鬟也是吃了一惊,随后两人把银子装进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里头,四钱的银锞子用粉色荷包装着,八钱的银锞子用蓝色荷包装着,至于一两的银锞子就用红色荷包装着。

等收拾完这些银锞子,她又让碧竹她们把自己最贵重的箱子拿过来。这里头就是装着她的银票和银元宝,这箱子还挺重的,两个丫鬟得抬着箱子过来。

阿璇这才发现她用来装银子的箱子,居然很繁复的锁,听说这箱子是顾阶给她的,她就用来装银子了。此时她看着最古老的密码箱,只有将大写的数字捺对了,才能打开箱子。

她沉思了一会,这才很是慎重地开始按密码,好在第一回就对了。

等她数着银票的时候,这才发现居然有十六张一百两的银。而箱子里头不仅有十二锭十两纹银,还有五锭金元宝,如今一两金子换十两银子。所以这五锭十两的金元宝,那就能换五百两的银子呢。

至于那些平日赏人用的铜钱,她就没再管了。因为那个铜钱足足有满满一箱子,平日里头阿璇让碧鸢和碧竹打赏人的话,她们都是随便抓一把,就赏给小丫鬟了。

“姑娘,您再仔细想想?”碧竹见她抽出六张银票之后,就是又忍不住劝道。

阿璇抬头瞧了她们一眼,就是凑个箱子里头,随后拿了两锭银子,给她们一人分了一锭,就是吩咐道:“好了,你们现在拿了我的封口费,这事可不许跟别人说。”

碧鸢和碧竹苦着脸看着手中的纹银,她们本来不敢要的,姑娘非要塞进她们手里,这会又说是什么封口费,哪有这样强迫旁人的。

“姑娘还是赶紧把银子收好了,我们是姑娘的丫鬟,就算没拿银子,也不敢把姑娘的事情随便出去乱说的,”碧鸢把手里的银子还回去,就是说道。

“就是,姑娘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碧竹也是将银子放回去。

阿璇瞧着她们两人富贵不能淫的模样,立即就笑了,“逗你们玩的,姑娘我平时也没给你们什么好东西,所以这会难得大方一回。再说了,给什么都没有给银子实在。”

“姑娘待咱们的好,又岂是能用银子衡量的,”碧鸢立即甜嘴地说道。

阿璇立即便说:“那好,你们就把银子拿好了。”

最后,两个丫鬟还是将银子拿着了,就没见过阿璇这样非要赏人的,你不拿她还不让。

好吧,阿璇这会把银票整理出来了,还让碧鸢给她准备了账册子,这可是她的秘密小金库。所以得单独弄一本账册,而且她日后她要是私底下得了什么好东西,就登记在这个册子上头。

碧鸢和碧竹两个丫鬟都是识文断字的,虽说写诗还差得远了,但是登记个账册却是没问题的。

“你们放心,等姑娘我日后发达了,必是忘不了你们的,”阿璇一副咱们富贵不相忘的姿态,直让两个丫鬟笑得花枝乱颤的。

大姑娘顾怡的公婆终于赶到了信阳,她公公本来是在四川做官,可因为身子不好,去年卸了职务就回了江南休养。如今儿子在岳家闹出这等事情,他自然也亲自赶过来了。

他和大老爷是同窗,如今小辈弄出这样的事情,也颇有些相顾无言。

后来也不知怎么商量的,顾怡就跟着黄家人一块离开了。

而在顾蕙一次得意的炫耀中,阿璇这才知道,当初解决的办法就是,待生了孩子之后,留子去母。

简单四个字,却是用血写成的。

☆、第六十七章 又分家又退亲

阿璇原本是想亲自把银票给夏九歌送去,再瞧瞧她想做什么生意,她也好出个主意什么的。可谁知还是没能出门,最后只得让碧竹借着回家的借口,将银票送了出去。

崔家同意退婚了。

因为崔家的人上门了,老太太这才知道这事。她当即没气昏过去,这又是叫大夫,又是把顾应衍和卫氏两人叫过去。

卫氏穿得极素淡地就过去了,可刚到了门口,就听见里头捶胸顿足地喊道:“这可都是什么冤孽啊,大姑娘的事情刚过去,璇姐儿又闹这么一出,这不是存心不给我这老太婆活路。”

在外头的卫氏一听,眉心就拧在一块了,老太太这话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什么不给她活路,她这个当亲娘的还没哭天抢地呢,她在这操什么劳什子心。

虽说她明面上不会反驳婆婆,可是心里头该吐槽的时候,是一丁点都不会嘴软的。所以就算只是在心里头过过干瘾而已,她也乐得轻快。她在门口顿了一会,就是抬脚进了内室。

此时大夫已经开始写方子了,杨氏在旁边守着,而老太太则是躺在床上,脑袋上帮着个松香色抹额,她方才听她骂人骂的中气十足的。这会看这气色,并不像是重病之人。

不过就算心里明白,她还过去,就是给老太太请罪道:“都是儿媳妇不好,这事儿本该和娘亲您商量着来的。”

其实卫氏这话也没说错,可是听在老太太耳中,那可就是不一样了。这意思就是,还得退婚不是?

你,你,老太太指着她,气得半天都没说话。

此时杨氏便开口劝道:“弟妹,要我说这退婚可不是小事,如今这一家子的堂姐妹都还没出嫁呢。要是璇姐儿贸贸然地退婚了,那日后蕙姐儿和菀姐儿的婚事要怎么办哦。”

卫氏如今连面子情都不愿给她,只讽刺道:“这马上分了家,就是两家人了。我们阿璇就算退婚了,应该也碍不到蕙姐儿和菀姐儿的事吧?”

杨氏没想到她这时候,还记得分家的事情呢,当即就噎住了。

此时老太太也是恼了,自个生病呢,这个儿媳妇还提什么分家,这不是明摆着没把她放在眼里头,“璇姐儿订婚也是你们做主的,如今退亲也是你说的算,你们眼里头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这话说的虽然膈应人,但你还真的挑不出错来。毕竟自家祖母过问孙女的婚事,谁都不能拦着不让她管不是。

可是要问她们眼里头有没有老太太,卫氏自然不敢说没有的。

“母亲,崔家的那个姑娘当众打了我们阿璇,大嫂也是亲眼瞧见的,这可是做不得假的。如今阿璇还在家当姑娘呢,她就敢下狠手打她,这要是真嫁到她家,还有好日子过吗?”卫氏一边说,便开始抹眼泪。

她这会哭的是真伤心,所以老太太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退婚也是大事啊,既是崔家那小丫头的事情,你们就崔家人领着她过来赔罪,”老太太理所当然地说道。

卫氏边抹眼泪边解释道:“我先前也是这样想的,还让玉堂去崔家找了崔大人,想好生说说这位崔家姑娘的事情。可谁曾想,今天就等来这个消息。”

反正老太太又不可能真的和崔文龙对峙去,所以她就算把白的说成黑的,别人又怎么知道。

果不其然,老太太一听就更加生气,只不过这会她开始骂崔家,“我以为出身京城侯府的,会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呢,居然是这样不晓得好歹的。”

“老太太只管安心就是,儿媳妇一定好生处理着,”卫氏趁机说道。

好在这会老太太一阵闹过之后,总算是往正题上扯了,“你和你大嫂到底是一家子,这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况且我也仔细问过了,原来那个放利子钱的勾当,是赵妈妈和陈有贵背着你大嫂干的。你大嫂也是个糊涂的,日日忙着打理府上的事情,这才让两个刁奴得逞了。”

要是先前崔家的事情,卫氏还有心情和老太太演戏,如今一听说杨氏的事情,她脸上就是止不住地恨意,赵妈妈都招成那样了,老太太这会居然还有心情帮着杨氏说话,可见在她心里头,就只有大老爷是她亲儿子,她家二爷就是抱来的吧。

卫氏心里头存着气,说话也硬梆梆的,“玉堂已经写信给二爷,这分家不分家的事情,如今也不是我说了算,只等着我家二爷回信就是。”

老太太脸色一冷。

而卫氏反正是不怕的,这会都撕破脸皮了。况且出了杨氏的时候,老太太还指望她们一家和杨氏相亲相爱,这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等了半个月,顾阶的信从京城回来了,不仅卫氏有,阿璇有,连老太太都有。

阿璇虽然没看过老太太的信,不过估计也就是一个主题,那就是分家,立即分家,马上分家。

老太太听说在院子里头又发了好几回的火,但卫氏去了,只管好生伺候着,一点都不关心她为什么又发火了。

至于学堂里头,几个姑娘之间的气氛也是格外的怪异。顾蕙倒是想刺阿璇几句,可是阿璇一提起杨氏来,顾菀就先把她拉回去了。

说到底,还不是她们的娘做的太绝了,如今走到这一步,也只怪杨氏眼皮子太浅。

大老爷又劝了老太太好几回,反正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这分家的人家多着呢,也不是只有咱们这一家。有些人家连老太爷在世的时候,都敢分家呢。

可老太太好面子,在顾家宗族里头那也是响当当能说的上话的人。先前顾家旁系的亲戚里头,也有兄弟闹起来要分家的,那会她好生教训了一顿,活生生把一对闹翻了的兄弟,给劝回来了。

所以这会轮到自个家里头要分家了,她怎么都想不通啊。

况且卫氏打着什么主意,以为她看不出来嘛,等一分家之后,只怕她就带着孩子上京了吧。

老太太一想到自个都这把岁数了,居然还管不住媳妇,登时就火从心里头窜。

可谁知没过几天,顾家宗族就来人了。顾家本家在信阳府下头的小县城里头,当初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嫌老家太偏僻,生怕耽误了孩子。所以就把家安在了信阳府,每年大老爷会回家祭祖一趟,要是顾家本家有个什么事儿,也会让人送信过来。

“七叔,您怎么来了,”大老爷亲自去门口迎的,他口中的七叔是他爹的亲堂弟,也是如今的顾家的族长。

七叔公身体很是硬朗,这会是个两个儿子一块来的。没一会就被接到老太太正房上头请安去了,虽说是嫂子和小叔子,可两人都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了,也就没那么多忌讳。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说了没几句,都不用老太太自个打听,七叔公就说出来意了,人家就是为了这分家的事情来的。

“什么分家,”老太太脸上一僵。

七叔公登时有些诧异地说道:“不是老二写信回来,说是家里头要分家,请我这个族长过来主持主持的。”

老太太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这心里头算是一下子恨毒了顾阶,他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她这个做娘的留啊。

其实七叔公知道,老太太根本不愿意分家。可他这会装傻也实在是没法子的,顾阶说了,只要他能办成这件事,不仅会举荐他大儿子做官的事情,等他孙子进京赶考,也会不遗余力的指点。

顾家就是靠着科举才发家的,可偏偏这几十年来,出的进士都在这一房里。先是他大堂哥中了进士,接着又是他的两个儿子,别家顶多也就是个举人。

所以七叔公一听顾阶说,愿意提携自个的孙子,就拍板决定管这桩闲事了。

因为七叔公的到来,老太太总算是勉强同意分家了。不过这怎么分,那可是个大问题。因为老太太还在呢,所以这家里头得有单独一分产业给老太太养老。

还有就是大老爷是长房,按理是该多分的,可二房家也是嫡子,况且顾阶还有三个嫡出的儿子呢,可大老爷就只有顾应昌一个嫡子,这要是算起孙子辈的话,分家又不是这么个分法了。

不过这会老太太算是彻底恼了顾阶,一心就帮着大房争产业。反倒是顾应衍和卫氏,两人也不在意顾家这点钱,弄得杨氏心里头别提有多憋火,只觉得二叔这些年在外头做官,肯定是捞了金山银山了。所以分家的时候,压根就不在意。

是以她真是一分钱都不想分给他们。

不过顾应衍后来也发现,自己这不太在乎的态度,似乎让大房越发地得寸进尺。于是他干脆联合三房,又推翻了大房的话。好在三老爷早就听了三太太的话,知道他们要是拿不到什么好铺子的话,只怕他自己日后读书都是难的,这会就是卯足了劲。

而卫氏则是已经开始让丫鬟收拾行李了,只要分家一结束,她们就去庄子上住。

阿璇还有些担心地问:“那两个弟弟上学可怎么办?庄子在城外呢,总不能让他们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吧。”

卫氏笑道:“那就让他们在家里读书,让你哥哥看着请个先生回来。反正等明年乡试一过,你哥哥考上了举人,咱们就可以去京城了。”

阿璇这才明白,她娘打的是什么主意。

顾应衍这些日子是真忙,这边要分家,那边还要和崔家谈退亲的事情。好在之前定亲,也不过就是给了信物而已,双方退还了信物,大概这亲事就能退掉了。

崔谨看着对面的崔文龙,绝望地说道:“父亲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答应呢?”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须你多问,”说着崔文龙就是恼火地将他赶走。

等到了花园的时候,崔沅正领着丫鬟在玩,见崔谨远远过来,就是上去笑着喊道:“哥哥,你这是往哪儿去啊?”

崔谨没回她。

崔沅登时就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道:“哥哥,你怎么不回我话啊。”

“现在你高兴了吧,”崔谨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崔沅不解地问:“我高兴什么了啊?”

“现在我退婚了,总算是如了你的意了。我这么疼你,”崔谨脸上似绝望又似怨怪,可是看着她的表情,却突然泄气道:“你称心如意就好,反正她也不在意我。”

崔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第六十八章 再无瓜葛

崔文龙正打算选个日子,正式把这婚事退了的,可谁知顾家就开始分家了。因为顾阶在京城,所以二房只有顾应衍在全权处置,所以双方的事情也暂时耽搁下来。

崔谨这几天情绪不佳,连身边的同窗都瞧出来了。这些十四五个左右的少年郎,最是胆大妄为的时候,见他不高兴,便是想着法子地给他庆祝庆祝。

谁知这一去,竟是就跑到酒楼去了。而其中有个纨绔子弟叫薛灏的,居然还叫了两个歌女过来,据说是青楼楚馆的清倌人。因为楚灏的面子大,这才能带了她们出来的。

这些少年平日里头多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因此单单这两个歌女在对面唱歌的时候,就有人酒杯端洒了,被旁边的人骂了一声没出息。

崔谨在一旁猛地将一杯清酒都喝尽了,旁边的人见他这样爽快,便是叫了声好,接着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而此时前头抱着琵琶的歌女正在边弹边唱着歌,似乎是一首江南小调,温柔婉转。

崔谨突然想起在广宁寺那天,她那样警惕又冷冷地看着自己,连说出的话都是那样的冷冰冰,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被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又喝了一杯酒,因喝的太急了,似乎一下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此时旁边的人见他情绪不对,又赶紧劝他少喝些。

而薛灏则是对正在弹古筝的女子招了招手,笑道:“光是弹曲子有什么意思,你过来。”

虽然这两姑娘都是清倌人,不过到底是青楼出身,即便是弹曲时,也会陪着客人喝两杯。如今这些客人又是普通少年郎,她自然是娇笑一声,便是从琴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待她坐下后,就见薛灏指着穿着明蓝锦袍的崔谨,道:“今个你就负责陪好这位少爷就好。”

待这歌女坐下时,崔谨就是眉头一皱,他闻到一股劣质的香粉问道,太过甜腻太过刺鼻,是以他立即低声道:“坐的离我远些。”

那歌女露出委屈的神色,看得旁边几个少年又是一笑,忙劝着,结果崔谨就在这时候又喝了好几杯。

等他上了马车的时候,一直到家,整个人身上都是浓烈的酒味,以及夹杂着劣质香味。他身边的小厮,都快被吓死了,生怕被太太或是老爷瞧见了。

这会一进门,就赶紧扶着少爷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谁知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正好碰到来找到他的崔沅,原来是崔沅想在重阳节的时候登山,便过来找崔谨,想让他帮着劝劝她娘。

谁知一打照面,就闻见崔谨身上冲天的酒味,她当即便帕子掩住口鼻,便是嫌弃道:“哥哥,你在哪里喝酒的?爹爹若是知道你出去喝花酒该是要揍你了。”

“你让开,”崔谨本就头疼地很,便是不耐烦地说道。

崔沅见哥哥这些天对自己不是爱搭不理,就是阴阳怪气的,当即就说道:“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说完呢,崔谨就推开她往前走。可越是这样,崔沅就越是追得紧,还不停地说道:“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才让你们退婚的,我早就跟你说过,是那个顾令璇踢了我。我腿上的伤,娘亲也是看见的。”

旁边的丫鬟小厮都不敢抬头,只能听着大小姐在这口无遮拦地说着。

而此时崔谨,却是突然推开身边的小厮,整个人在原地摇晃了下,却还是转头瞧着面前的崔沅,便是冷笑一声,问道:“所以什么都是别人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