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身,又在一日夜漂流之后,更加艰难,容楚的身形却依旧从容潇洒,瀑布之前水流参差,溅起大片碎玉乱琼,他横穿而过,脚底烟云。

几番纵落,逆流而上,已经快到山崖边,忽然太史阑心中一跳,觉得风声有异,一转头,正看见斜侧的一座山崖上,有块悬浮的大石被突增的激流连番冲撞,终于从山体剥离,顺着水流一路向下,溅开一片片巨大的水花。

这处地形如梯,一级一级向下,直至最后一个戛然而止,每层落差都不算小,导致巨石落下的时候,一层层地碰撞,石片层层溅开,也不知道和哪块巨石相撞,忽然砰一声巨响,几块中等大小的石头飞射四溅。

其中一块砰一声撞到了桶身,哗啦一下,桶身下半截和桶底粉碎。

太史阑在桶身被撞那一刻,一把抓住景泰蓝桶底已碎,要掉一起掉!

啪又一声巨响,眼前木屑纷飞,一只雪白的手掌探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抓住了她的衣领。

水花乱溅乱石呼啸光影纷飞,四面混乱迷离,迷离的景象里,太史阑清晰地看见,容楚在半空大转身,飞凤般向山崖而去的身形,诡异地弹成一个人体几乎不可能达到的弧度,那样的折叠,让她担心他的腰会不会折断,然而这还没完,在那样的折叠和悬空之中,他还能稍微挪了挪身体,只是这么一挪,太史阑清晰地听见他腰间发出“喀”的一声。

然而也正是这几乎违背人体生理能力的一挪,使容楚间不容发地闪开了两道夹击而来的乱石,两道石头咻咻擦他腰部而过,在水面上滑出长长一道白痕,容楚头下脚上,身子弹开,手闪电般一抄一甩,太史阑和景泰蓝瞬间连桶被甩出。

砰一声桶撞上一块飞石,正好将残余部分撞碎,还不伤桶内两人分毫,撞击的作用力令太史阑和景泰蓝飞了出去,正落向那处山石。

这分明就是容楚精妙的计算了,百忙中太史阑转头一看,容楚飞身而起,足尖在她脚尖一点,身子已经越过了她,抢先落在了山石上。

这一落,他全力出手依旧从容的脸色,似乎又有变化,一抬头,太史阑和景泰蓝已经落向了他。

容楚一手接住太史阑,往怀里一揉,一手从她怀里夺过景泰蓝,扬手往斜上方一抛。

他这一抛的时候,太史阑再次清晰地听见那声腰骨发出的“喀”声。

砰一下,景泰蓝准准落在那株老松上,老松晃了两晃,便稳稳托住了他,景泰蓝两眼发直地揪着松针,一颗小心脏悠悠起伏了两下,确定安全后才吁出一口长气,拍拍小胸脯,一眼看见旁边有不少松子,小心翼翼地采了一颗,捧在手里,呵呵笑了笑。

小子一日夜间屡经生死之险,一开始还惊慌哭泣,现在已经学会苦中作乐了。

太史阑看见容楚抛出景泰蓝,一惊之下险些跳出,随即明白他要做什么,再看景泰蓝确实安全,也吁出一口长气不得不说容楚的反应和应变能力超卓,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竟然将什么都计算好了,连老松树可以让景泰蓝存身,不必再占山崖下这点地方,但又不足够太史阑爬上去,都算得精准。

脚下水波一簇簇过,容楚靠在山崖上,将她紧紧抱着,太史阑一低头,才发现祈祷没有成功,这一点山石底下根本没有大片的实地,顶多只够一人站立,难怪容楚要将她抱着。

再抬头,倒发现件好事,上方不远就有突出的山石,以容楚的轻功,完全可以跃上去,再以树藤为绳,将她们也给拽上去,一步步地就可以上山顶,正式脱险。

太史阑微侧头,看着容楚,这么明白的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想不到。

她忘记自己正紧紧靠着容楚,这一侧头,自然将脸颊和半边嘴唇凑到了容楚身边,容楚正靠着崖壁,嘶嘶地吸着气,忽然脸颊一软一凉,一睁眼,她的唇就在眼下。

他立刻毫不客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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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你亲我亲大家亲

…咬下去。

当真是咬。

齿尖触及薄薄微红的唇,带点恼怒的力度和小小的任性,他的上下齿之间,微微卷进去她一点红唇,一紧,一松,再一紧,弹跳出来回的韵律,像在玩笑,又像在挑逗。

她唇上微痛,却又恰到好处地被控制得不太痛,只是这样被咬着,进不得退不得,以她的性子,是哪怕被扯成三瓣嘴也要夺回嘴唇主动权的,偏偏他不仅是玩弄人心高手,也是玩弄情调的高手,像看穿她的每一步举动,她要扯,他就松,她一怔,他就又咬上来。

没完没了,纠缠不休。

太史阑终于有点怒了,忽然张开嘴,她一张,容楚自然欢喜,如此挑逗,就是因为摸准了她的性子,保不准一怒之下就来咬他,正要迎上来,忽然太史阑抬头向前一顶。

“啪”一声低低脆响,四颗大门牙清脆地撞在一起…

容楚噗地一声低笑,捂住了自己发酸的齿根,这女人反应真是诡异,竟然用牙齿来撞他,她自己牙根不酸?

他一边笑,一边按住了太史阑的后颈,毫不客气把她按在自己唇下嗯,趁着她现在一定牙酸发晕,一次享用够吧。

还没来得及亲下去,太史阑又迎了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唇先下手为强,我咬!

容楚低沉的笑声响在头顶,连带两人的胸膛都在微微震动,并不避让太史阑凶狠的咬啮,反而把唇向前凑了凑。

这一凑,她终于感受到他微凉而馥软的唇,还有唇齿间熟悉的芝兰香气,他的肌肤素来光辉细腻,珍珠也似熠熠,靠近时却能感觉到和女子截然不同的弹性和质感,平日里他不留胡茬,此刻却能感觉到他下巴微微的胡茬,有点糙,戳着人,带点男人独有的浓郁而吸引的味道,还有他的身体,在这一刻的存在感鲜明,并不僵硬,但肌理实在,胸膛和腰的弧度,腰和腿的衔接…她忽然在此刻被唤醒了一直从未在意的性别意识,这就是男人!

男人的香气!男人的身体!男人的无处不在无可逃避的气息!

再精致、再风流,再美貌,他的强大和属于男人的味道,依旧鲜明得像此刻头顶葱郁的绿树。

太史阑忽然就松开嘴,放弃了进一步凶狠的咬,他却不肯放松,眼睛亮了亮,像是看到她此刻心中难得的微微震动,得寸进尺地靠上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