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蓝豪爽,可论酒量,毕竟不是弦月的对手,这一壶下来,人已经醉了八分,刚喝完,直接就倒在地上,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哈哈。”

“哈哈。”

弦月指着趴在桌上的依蓝,拍着桌子,大笑出声:“酒量那么差还想和我拼。”

白娉婷看着弦月,眉头微微皱起,凑到她耳畔:“公主,你醉了,我扶你下去休息。”

弦月直接甩开白娉婷,转头愤愤的看着她:“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还不想睡觉。”

弦月喝了不少,但是那些酒对她来说,还不足以喝醉,只是心情低落沮丧,酒量打了折扣。

“依蓝,依蓝才醉了,你,还有你,扶她下去休息。”

她手指着坐在依蓝左右两边的人道。

坐在依蓝旁边的两个人刚扶起依蓝的手,她突然睁开了眼睛,使劲的甩开她们:“我好好的,你们扶我干嘛。”

那两个人知她醉了,哭笑不得,显然每月这样一次的聚会,这样的情况并无意外。

“你喝醉了,公主让我们扶你去休息。”

“星月,放屁。”

依蓝笑着大喝道,指着星月,笑出了声,那傻笑声也沾染上了醉意:“星月,你才喝醉了呢,上次你喝醉了酒,看着谁就冲过去亲她,我清醒着呢。”

“依蓝。”

星月恼火,上次要不是她和绿珠几个一起罐自己,她会喝醉吗?

“星月,依蓝已经喝醉了,你和她说什么都没有,直接带她回去。”

绿珠幸灾乐祸。

“对,带我回去。”

依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边说边将手送到星月手上:“对,快送我回去。”

边说边将整个身体吊在星月手上,转过头,一双迷蒙的醉眼看着幸灾乐祸的绿珠,傻傻的笑容染上了几分得意:“回去把绿珠头藏在枕头底下的杨梅干全吃了。”

绿珠脸色大变,本能的看向弦月,冲上前去,捂住了依蓝的嘴巴,小时候,她家门前有一颗很大的杨梅树,每到了端午前后,就会长出很多杨梅,母亲会将她晾干,做成浆果,她喜欢吃酸,但更重要的是那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可依照规定,她们是不能私藏这些东西的。

“杨梅干吗?”

弦月看着惊惶的绿珠,笑出了声:“绿珠你送依蓝回去,别让她把你的东西偷吃光了,给我留点。”

绿珠看着弦月,又瞧了眼她旁边坐着的静默不语的白娉婷,松了口气“我送依蓝回去,过会就将东西给公主送来。”

说完,拽着依蓝不由分说的就走,依蓝挣扎,却不是她的对手,委屈的看着弦月:“公主,我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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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好意思,断更了两天,小妖不是在外边,而是生病了,前天发烧,晚上半晌最后一次聚会,被班长灌酒,喝醉了,整个人难受的厉害,昨天也很不舒服,然后坐车,所以没更新,今天是父亲节,大家记得打电话问候父亲哦,他们为了我们,真的很辛苦哦。

还有,《凤倾天下》会出版,喜欢的亲亲要多多支持哦

第两百二十六章:醉了

弦月侧过身,刚好与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的白娉婷视线相对,她的一只端着酒的手曲起,熏染着浓浓醉意的眸微微眯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发丝略有些凌乱,遮挡住半张脸,越显慵懒:“娉婷姐姐,他朝回到凤国,我祝你得偿所愿。”

她笑着朝白娉婷举了举杯中的酒,嘴角上扬,挑了挑眉:“那一天不会太远。”

白娉婷见弦月一脸认真,却只把她当成醉话,公主现在是兰国的世子妃,在来之前,她就答应了殿下和爷爷,随时跟在公主的身边,公主心系在世子身上,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兰国。

白娉婷举起酒杯,弦月笑着,用自己的碗上去碰了碰,酒水洒了白娉婷一手,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的包容,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娉婷希望公主能一辈子幸福快乐。”

殿下最大的幸福就是公主的快乐,所以她也是一样,照顾好公主殿下,若是他朝真有一日回到凤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让公主殿下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太子殿下的跟前。

弦月转过身,已经仰头,大口大口的喝着碗中的酒,苦涩的味道在唇腔间游荡,她一遍遍的回味着白娉婷说过的话。

幸福?快乐?她还会有吗?她还能有吗?一个是自己最亲最在意的人,而对另外一个人的爱不知不觉间已经渗透了骨髓,她该怎么抉择?无论怎么抉择,到最后,都注定了三个人不会开心。

弦月心头大痛,只觉的胸口的那个位置,洞口越破越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给席卷进去,就算是知道那样做三个人都不会开心,那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第二条路给她走。

她恨柳心悠,恨的咬牙切齿,恨的想掉眼泪,眼角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她伸出左手,自然而然的擦掉,深吸一口气,将碗啪的放在桌上,重新倒满酒,起身对着底下所有的人道:“下面这杯酒我敬你们。”

“公主。”

白娉婷扯了扯弦月的衣裳,她知道,弦月已经醉了,就算是早就知道她千杯不醉的传闻,可她现在十分肯定,弦月喝醉了,总有种感觉,晚上她一直在灌酒,灌自己。

弦月转过身,打了个酒嗝,清亮的眼神微微的有些迷茫:“公主已经醉了。”

这边还没说完,底下就有人抗议了:“公主,你偏心!”

弦月转身看着叫嚣的芽儿,星空下,燃烧的篝火旁,她的脸一片一片的通红,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那双水望望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只无辜的小兔子,撅着嘴,控诉着弦月的不明所以的偏心。

“刚才依蓝姐姐敬酒,你喝了一壶,现在敬我们这么多人,居然只喝一碗,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白娉婷一看芽儿那模样,就知道她是喝醉了,这些人当中,她年纪是最小的,不过才十三岁,个子也没长开,看起来就像个十岁不到的小孩,沾酒必醉,平日里其余的人念她年纪小,都会管着些,今日这一个个因为弦月的到来,心里早就沸腾,真如她说的那般,不醉不归了。

“那你说怎么办?”

弦月的话音未落,下边的芽儿已经有样学样,干脆利落的砸掉了手中的碗,指着旁边的酒罐子:“用这个喝。”

边说边从桌边离开,一只手端着酒缸,豪气的放在桌上:“公主,用这个喝。”

弦月大笑着,也取过一旁放着的酒罐子,白娉婷不放心,要去抢,却被弦月利落的躲过:“那就用这个,不醉不归。”

美酒香醇,自然不能和皇宫之中的佳酿相提并论,弦月端着酒缸,那口子是很大的,与其说是喝酒,倒不如说是想用那香醇的酒水将自己彻底灌醉,让心底的痛麻木,如果不能的话,那就让自己清醒起来,正视那缺了口的疼痛。

选择吧,早晚都要下定决心,将那流血的伤口彻底割开,将里边的脓水彻底放出来,长出新的肉,或许还是会痛,至少还能够活下去。

浓烈的酒水,钻进口鼻,第一次觉得这味道竟然是这么的呛人,辛辣的让人想要落泪,鼻子酸酸的,那么多的赶上一下子随着酒气全部冲上脑袋,晕晕沉沉的,裂开般的疼痛,那喷溅的酒水,还有底下的欢呼声,一点点慢慢变的遥远起来,隐藏着的啜泣声却越来越清晰,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啪!”弦月直接扔掉手中的酒罐子,身子左右不停的摇晃,白娉婷惊叫了一声,跟着起身上前扶住了她。

“娉婷姐姐。”

弦月转过身,脸上是痴痴的笑容,右手握着她的手臂不放,脸上湿漉漉的,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压抑而又悲伤的眼泪,不是酒水。

弦月推开她,重新坐在原来的位置,底下那一张张虔诚的脸,在那橘红火苗的映衬下,左右有些辨不清楚。

“公主,我扶你回去休息。”

白娉婷走到弦月身边,蹲下身子想要扶她回去,她这个模样,白娉婷真觉得放心不下,总觉得下午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公主不想说,她怎么问也没用。

“我不回去。”

弦月双手抱着桌子,不肯和白娉婷走,一双眼睛盯着底下那一张张模糊的脸:“你们要回去睡觉吗?”

对于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过的人来说,谁救了她们,让她们活下来,成为她的衣食父母,那就是神,就是她们的信仰,可弦月不但给了她们这些,还是她们的精神支柱,今晚能和自己心中最为崇拜的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每个人的精神都是振奋的,就算是知道明日依旧会有高强度的训练,可她们依旧不会愿意这个时候离开。

“那就陪我喝酒,明天早上休息半天。”

弦月没有征询白娉婷的意见,她心里知道这样做是不应该的,但是她是累,真的是太累了,那千苍百孔的心,想要再和以前那样放纵,可现在,却失去了那样的力量和勇气,整个人,真的没有一点力气,却依旧要撑着不让自己轻易倒下。

她想看着底下坐着的一个个人,就算是视线模糊,看不清她们的脸,可只要知道她们坐在下边,她就会觉得安心。

“娉婷姐姐,坐这里。”

弦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白娉婷坐下,白娉婷看了弦月一眼,还是在弦月指定的位置坐下,弦月笑着,头靠在她的肩上,静静的看着底下那一群群人,想象着,在凤国的那一日,那一张张模糊的脸上是如何的朝气蓬勃,仿佛能点燃体内死寂的鲜血,一点点慢慢的沸腾起来。

底下有人喝醉了,寂静的夜里,慢慢传出呜咽的哭声,好几个人直接抱成了一团,哭出了声。

弦月一挥大手,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别人看着危险,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摔着,她向前走了几步,最后直接坐在高台的台阶上。

“因为各种不幸,今天我们聚在了一起,我明白你们的感受。”

底下的人好些已经停止了抽噎的声音,转头看向弦月,静静的流着眼泪。

看着她们哭,弦月的心越发酸痛的难受,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们还能抱着自己的好姐妹,互诉衷肠,而她呢?她该向谁说,难受的快要发疯,整个人仿佛快要爆炸了一般,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只能默默承受,弦月心下茫然,刚刚才清晰的视线白茫茫的一片,像是隔了层雾。

“我是真的明白你们的感受。”

弦月拍着自己的胸口,那个地方的血流的那么快,她指着底下的那群人,尖叫着重申了一遍。

白娉婷双手撑着桌子,想要起身,动作刚做到一半,却突然停下,她原本是想劝弦月回去休息的,可现在,她却不想了,她盯着弦月,那样的年龄或许谈不上稚嫩,但并不算大的,却要承担那么多的责任和压力,像这样发泄一下也好,无论下午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像现在这样发泄出来,或许就会好很多吧。

白娉婷保持着半站着的姿势,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和凤久澜的距离好近,那是心灵上的拉近,在面对公主的问题时,他们都太过无力,不是不想自己挑起那些担子,但是却没有那个能力,只能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难受,束手无策,除了自责便只有自责,自责自己的无能,然后愧疚,可一切依旧会这样循环下去,改变不了。

“你们都知道,我和宁云烟、华初雪她们是不一样的,我不是在凤国的皇宫长大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那样的生活,自我懂事以来就再不曾经历过,我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天生就应该过那样的生活,颠沛流离,饥肠辘辘,担惊受怕,你们吃过的苦,我切实体会过,所以我理解你们,今晚,我允许你们脆弱,允许你们哭泣,但是那一切只限于今晚,我陪着你们一起。”

第两百二十六章

“我是在梨花山长大的,那个地方很漂亮,但是就只有山而已,开始去的时候,我很想哥哥,担心他的身体,整晚整晚都会睡不着觉,好几次我都想到了逃跑,但是都没有成功,柳心悠变着法的惩罚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谁能替我保护哥哥,让我离开柳心悠,还我自由,就算是将灵魂出卖给魔鬼,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没有,我一次次在觉得自己不行的时候熬了过来,所以我学会了忍耐,也学会了坚强。”

“公主。”

白娉婷轻轻的叫了一声,眼泪掉的飞快,她最最绝望的时候,就是看着虚弱的殿下躺在雪桑殿,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一开始,她是责怪公主的,觉得都是她,殿下才吃了那么大的苦头,可现在看来,公主为殿下所吃的苦头一点也不比殿下受得罪少。

记忆中的公主洒脱不羁,无论在谁的面前都是一脸的笑容,她以为她过的很好,现在想想,她只是不想让殿下担心,更加的愧疚吧,这些年,真的让她很坚强。

“你们都很幸运。”

弦月手指着底下一排排连着坐在一起的人,清晰的声音依旧能听出几分醉意,还有认真。

“你们身边坐着的,不单单是朝夕相对的伙伴,她们还陪着你们度过了人生当中最为寂寞和痛苦的日子,她们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的朋友。你们的心里有我,有娉婷姐姐,我都知道,因为在你们濒临绝望甚至身处绝境的时候,是我们拉了你们一把,我明白你们想要报答我和娉婷姐姐的心情,但是你们更要珍惜身边的人,想想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操练,伤了,累了,倦了,你们的身边都会有依靠的肩膀。”

弦月也觉得自己醉了,轻飘飘的身体,完全不受理智支配的行为举止,脑袋晕乎乎的,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你们都是习武的,知道其中的苦,也该明白,能有今天,我吃了多少苦头,月影,你很清除对不对,百发百中,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成的,那段时间真的很辛苦。”

似是想到了梨花山那段刻意称得上生不如死的日子,也或许是酒精上来了,弦月没控制住,眼底的泪水像是翻滚的喷泉,沾湿了整张脸,说话的声音染上了哽咽,却依旧和之前一样的清晰,一字一句打在底下那些人的心尖上,底下的那一个个人瞪大这被泪水打湿的眼睛,隔着重重的白雾,看着弦月,寂静的夜晚,那静静的落泪声汇聚,像是擂鼓一般,再空旷的校场来回飘荡。

“因为是一个人,我经常都会觉的撑不下去,真的,那个时候觉得整个人都好像快要爆炸了,恨不得发疯。”

弦月转过身,伸手从桌上取过酒壶,就开始喝酒,一边喝一边哭,那种痛苦和挣扎一下子浮在心头,纠结而又痛苦,不是**上的,那是精神上的折磨。

白娉婷走到她的身后坐下,陪着她一同掉眼泪,孱弱的背影,那个时候,她一定希望旁边有个人让她靠一靠吧。

弦月闭上眼睛:“那个时候,我就看着山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梨花树,尤其是梨花盛开的时候,在最最艰难的时候,想到远在凤国王宫的哥哥,想到这六分的天下,随时都会大乱,想到哥哥的身体不好,我要主动承担起所有的责任,想到我要好好活着,那样才能好好守护着他,我咬着牙,忍下了一切,但你们才是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动力。”

弦月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辛辣的酒灌进喉咙,刺的眼睛生痛,眼泪流的越发的快:“我常常会担心,就算是我的本事再强,我一个人也不能照顾的了哥哥,更不要说扛起凤国的重担,那个时候我就会想起你们,想起你们这些和我一样都经历过痛苦和磨难的人,我不仅仅只有我自己而已,我的身后还有你们。”

弦月忍不住,哭出了声,而底下的那些人原本就喝了不少,弦月这样一番话,更让她们觉得触动,一个个也忍不住与身边的人抱成一团,哭出了声。

她们紧紧的搂着自己的伙伴,自己的好姐妹,酸涩的心又有觉得幸运,是的,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们的身边至少还能拥有温暖的怀抱,有人会因为她的伤心而伤心,甚至陪着她们一起哭。

她们觉得开心,开心而又激动,她们的公主不但在她们身处绝境的时候拉了她们一把,还明白谅解她们。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她们不是千里马,却依旧能遇上欣赏她们的伯乐,她们觉得值得,是的,值得了,她们所有的辛苦和汗水都没有白费,因为她们的公主需要她们,她说,正是因为知道身后还站着她们,才走到了现在,这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过去,或许之间因为种种的矛盾有过摩擦,但是今晚之后,她们会忘记一切的不愉快,更加珍惜这些陪在自己身边的伙伴,但是,公主的地位不会动摇,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们依旧会以她为先。如果失去的只是一个伙伴的话,伤心,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没有了公主,她们没了领袖,活着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白娉婷伸手将弦月揽在怀中,弦月转过身,靠在她的肩膀,哭出了声,她哭的大声,白娉婷一句话也没说,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弦月哭了一会,推开白娉婷,站了起来,素白的身影,如风中的柳枝,摇晃的厉害,她用力晃了晃脑袋,重新擦干脸上的泪水,因为醉酒的缘故,雪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像是上了胭脂一般,迷蒙的醉眼,笑起来的时候,动人心魄的美。

“柳心悠知道你们的存在,那又怎么样?你们是属于我的,你们的汗水和泪水是为我凤弦月而流的,你们的忠诚也属于我,她伤害了我,但是无法掌控我,更无法掌控你们,因为有了你们,就算是在兰国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也不会觉得恐惧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茫然,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能被我牢牢拽在手心,又能给我安全感的就只有你们,我对你们充满了信心。”

她的身子站了笔直,看着底下那一个个也停止哭泣,只是不住擦眼泪的人,认真而又诚恳,朝着她们弯下了身子,那些人醉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忘记了行动,等慢拍子的回过神时,弦月已经之直起了身子。

“我该感谢你们,我那么多的自信,都是因为拥有你们,谢谢你们陪我度过了过去的十年,未来的日子,我会带着你们一起,守护我们都想要守护的东西。”

弦月说完,仰头便是饮酒,喝的太急,被呛到了,她一边咳嗽,捂着嘴,直接坐在地上,大哭出生。

而底下的那些人,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弦月,也跟着哭出了声,她们这些人,有的是因为家里发生了洪荒,与亲人走散,有的是因为战争,背井离乡,亲人早就离开,而有的是被亲人遗弃,她们的人生充满了各种苦难,心里的酸楚,如果不是亲身体会过这其中的滋味,是不会明白的,白娉婷就不明白,因为爱情,她的心或许也是饱受煎熬和折磨,但是她不明白那种苦,又冷有饿的滋味。

她们直直的看着坐在台阶上,放声大哭,毫无形象的弦月,她们跟着哭,心里却是在笑的,那个年轻却又丝毫不做作的女子,是她们的主子,她聪慧睿智,英明神武,还有一颗善良坚强的心,她们都不会忘记今晚,不会忘记她说的那些话,更加不会忘记心里早就立下的誓言,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她们的心都不会改变,对公主忠诚,对凤国忠诚,今后,她们不再是支撑着她的身后的力量,她们会站在她的身前,就像曾经的她给了她们一方乐土,她们围成一个坚不可摧的铁桶,将她护在中间,若是有一天亲临战场,也是一样,她们会冲在最前端,誓死保护她的安全,因为值得。

如果不是公主,或许她们早就已经死了,不会有这么多的好姐妹,那些灰色的记忆不会染上其他的颜色,这些年,虽然辛苦,但是生活,如此的绚烂而由多彩,如果公主想要拽住,那就牢牢的将她们拽在掌心,她们不是细沙,永远都不会从她的手心溜走。

她们不是那些终日藏在房间,吟诗刺绣的千金小姐,这天下,马上就要乱了,如果能洒血战场,为公主而战,那也是死得其所,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弦月直接趴在台阶上,双腿曲起,看着皓空中闪烁的星辰,现在的她其实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做的选择,却下不了决心,心里一团乱麻,想要好好发泄一番。

她甩掉手中的酒壶,双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擦掉脸上的泪水,仰头看着星空,像个疯子般大笑出声,大叫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寂静的夜里,她的笑声还有叫声回荡,响彻整片天地,她站了起来,指着底下那些还在抽噎的人:“我们比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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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话音方落,弦月纵身,素白娇小的身影,仿若在黑夜篝火下凌飞的轻燕,凌波微步,白娉婷瞪大眼睛,惊呼了一声,弦月双手平方,像是张开的翅膀,已经稳稳的落在人群的正中。

转过身,她醉了,却也是清醒着的,这样的凌空飞步对别的醉酒的人来说或许危险,但于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她对着白娉婷笑着挥了挥手,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伸手,取下腰间的雪魄,举高:“娉婷姐姐,接着。”

纵身一跳,银白的光亮在半空中划出星芒,雪魄脱手而出,朝着白娉婷的方向飞去,白娉婷脚尖点地,旋身,素手牢牢的握住剑柄的位置。

弦月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清亮的眸光有片刻的茫然,仰头,天上的明月,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一层什么,看不清,更捉不住,然后一点点慢慢的收起自己的五指,掌心重新并拢:“你们谁要和我比试?”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反应。

弦月能在磐城大赛夺魁,身手自不用说,她们这些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在她们看来,弦月就是她们的主子,哪里有奴才和主子动手的道理,若是伤了主子,罪无可恕。

弦月站在篝火旁,呵呵笑了两声,火光下,那张脸红彤彤的,指着那些层层坐开的人:“可以几个人几个人上,也可以全部一起上,只用力气,不得用武器伤人。”

她见那些人还是有些踌躇,继续补充道:“谁要是能把我打到,今后去哪里,我都带着她。”

芽儿最先站了起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走起路来,那挥舞着的手,一招一式就像是在耍醉拳,弦月站在原地,双眸眯起,却没能等到她的进攻,芽儿醉的实在太多厉害,还没到弦月的跟前,只走了一半,便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弦月一只手指着地上的芽儿,另外一只手叉着腰,大笑出声,而其余的人也跟着大笑,有几个稍显清醒的人站了起来出列,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这边还没厉害,那些人笑过之后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二十余人,都是这些女子分队的小组长,虽说所有的人可以一起上,谁能有那个机会,但于这些人来说,跟在弦月的身边,无非是想更好的照顾保护她,她的身边有细心的白娉婷,而她们更多的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随时保护好她的安全,那二十余人,是根据人品能力,她们亲自选出来的,她们相信,这些人能更好的保护弦月的安全。

二十余人,将弦月围在中间,饶是半醉半醒,却依旧是默契十足,月影向身边的伙伴点了点头,双手握爪,大叫了一声,最先朝弦月袭了过去,常年练习射箭,她的手臂很粗,长的也不如其他人娇小,像极了轩辕的女子,勇猛而又彪悍,可她的动作却极为的迅速,身子灵活,就像是已经被她牢牢掌控住的箭。

弦月依旧半眯着眼睛,嘴唇微勾,看着朝她射过来的月影,并没有动作,直到月影半蹲着身子,双手猛然朝她的腰而来,弦月单脚点地,旋身转到他的身后,月影的反应也快,可毕竟喝多了点酒,脑袋有些晕晕的,还没完全转过身,弦月的一只手已经拽住了她的腰带,单手用力一提,月影双手张开,气纳丹田,想要挣开,弦月的膝盖顶上她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另外一边,双手环腰,借着膝盖顶的力量,直接将她整个人推了出去。

月影的身体凌空旋转了几圈,眼看着她醉醺醺的就要摔在地上,最后一刻,她的右手张开,身体倒翻,张开的右手拍在地面上,身体维持了平衡,虽不是稳稳的落于地面,但也没有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上。

白娉婷看着被人群围在正中的弦月,娇小的身子依旧左右摇晃的厉害,倒不像刚才那么担心,她相信,这个时候,弦月的意识是清醒着的。

蓝衣月影那些人,虽说术业有专攻,但是身手都是极为灵活的,月影擅长射箭,力气是这些人中最大的,若是不使用内力,就算是弦月,也未必能比得过,若是两人硬碰硬摔跤,月影占了优势。

月影前后左右跄踉了好几步,站直了身子,头晕眩的厉害,单手抚着额头,醉酒后的晕眩感铺天盖地而来,她看着将弦月围在正中的姐妹,模糊的人影,不停的旋转,同一个人,变幻出好几个身影,胃里开始不停的翻江倒海,她捂着嘴,向着相反的方向跑了一段距离,蹲在地上,就开始呕吐,身后的人跟了上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余下的二十多人朝着弦月,蜂拥而上,弦月侧过身,视线从她们身上迅速掠过,那是丝毫不逊色于男人的迅猛,却又有女人的灵活和矫健,放入决堤的洪水,来势汹汹,她们的动作是快,却还是不能和弦月的相比,那是真正的矫健,乌黑飘逸的发丝,从她们的手中滑过,素白娇小的身影,直接从她们的身边移开,这是真正锻炼出来的速度,快如闪电。

所有的人眼见弦月从她们的身旁经过,眨眼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迅速转过身,这一次,大家并没有蜂拥而上,而是围成一个圈,像是坚不可摧的铁桶,将弦月围在了正中,齐齐扑了上去。

弦月连连避开好几个人的攻击,因为身体的惯性,她们扑空了之后,身子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上。

绿珠送完依蓝回来,弦月正和其他的人打斗,问明了情况,整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撅起袖子,暗自庆幸自己提前赶回来了,她站在圈外,自然看的出来那些人都已经有些醉了,连带的动作也没有平日的敏捷。

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地上,弦月被余下的七八个人围着,绿珠揉了揉鼻子,猫着步子向着弦月的方向靠近。

“上!”

叮铛挥着手叫了一声,八个人的动作默契而又整齐,张开的双手,像是展开翅膀的雄鹰,朝着弦月扑了过去,弦月的身子微蹲,绿珠顺着弦月避开的方向,在弦月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飞扑到她的身边,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弦月一愣,嘴角上扬,脸上很快露出了笑容,右脚微微用力跺地,身子已经稳定了下来,双肩一抖,虽然没有甩开绿珠的束缚,她半蹲着身子,两只手已经扣住了绿珠的腰,绿珠大叫了一声,用力晃了几下,却始终不能挣脱开。

其余的人见着这难得的好机会,除了几个倒在地上完全没有知觉的,都冲了过去,弦月被绿珠拖住,可这丝毫不影响她听力的判断,身后的攻击一一被化解开。

一番争斗,弦月的脸上、身上都是汗,背上的衣服直接贴在身上,那冰凉的汗珠从脸颊上滑过,渗进嘴巴,咸咸涩涩的滋味,视线也渐渐有些模糊起来,她甩了甩脑袋,仰头,大叫了一声,一番发泄,顿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

“绿珠。”

弦月笑着,轻叫了一声,绿珠一愣,低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弦月,有片刻错愕,弦月脸上的笑容渐浓,膝盖微曲起,直接顶住了绿珠的膝盖,绿珠吃痛,手上的控制减弱,弦月得意的笑了两声,双手用力一甩,纵身一跳,绿珠的双手被甩开,因为膝盖上的疼痛,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公主,你耍诈。”

弦月笑的越发得意,伸出食指在她跟前晃了晃:“兵不厌诈。”

众人失去了优势,只得奋力作战,弦月就像是灵活的兔子,一下子出现在这里,下一瞬就窜到另外一个地方。

“来啊,抓我啊。”

其余的人绕着校场追她,没捉到人,倒是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而走在她们前边的弦月则是不时的转过身,看着撑着膝盖喘息的她们,得意的做着鬼脸。

弦月的气息也有些紊乱,闹腾了一整天,她也累了,身心皆是说不出的疲倦,好些人已经被弦月折腾的趴在地上挺尸。

弦月满意的拍了拍手,看着一旁站着的白娉婷,她的手中,银亮的雪魄正接受着月光的洗礼,折射出淡淡的黄光,刺的人眼睛发酸。

“娉婷姐姐。”

她的身子前倾,朝着白娉婷靠近,身前,忽有蓝色的身影飘过,挡住了她的去路,弦月抬头,紧握的拳头朝着自己袭击而来,她看着往日沉稳内敛的蓝衣皱着秀气的眉头,通红的脸不停的冒着汗,弦月不但没有躲开,反而借力扑了上去,蓝衣吓了一跳,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一拳直接击在弦月胸口的位置。

“公主。”

白娉婷大叫了一声,其余的人也跟着冲了上去。

弦月双手张开,任由自己的身体向后倒下,彭的一声,浑身酸痛,意识一点点模糊,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一张张焦灼的脸,她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两白二十八章:追随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睁开眼睛,刺目的白光钻入,弦月的双眸眯起,单手撑着**的板床坐了起来。

“公主。”

入眼并非一脸关切的白娉婷,而是依蓝和芽儿,她们二人蹲在床边,仰头,一双眼睛巴巴的盯着弦月,额头上明显写了两个字:有事。

弦月揉了揉眼睛,看着入口的位置,天已经是大亮,她拍了拍生痛的脑袋,灌了铅般的沉重,揉了揉眉心,生平第一次醉酒,也会是最后一次,不是酒让人醉,而是她想借酒浇愁,一醉方休。

嘴巴瑟瑟的,还有淡淡的清苦,嘴唇干的厉害,像是快要裂开了,弦月睁开眼睛,也不管芽儿和依蓝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手指着桌上的茶水,依蓝恍然大悟,起身为她倒水,弦月喝了一杯,依蓝又继续为她添了几次,直到嘴唇不再那般干燥,弦月才将手中的杯子递给芽儿,晃了晃脑袋,从床上站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弦月站了起来,昨晚她大汗淋漓,又倒在地上,白娉婷在她昏睡过去之后为她另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她下了地,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尤其是墙壁和桌子,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公主睡了好久了,巳时都要过了,马上就是午时了。”

弦月没有回答,在桌旁坐下,晃了晃自己的脑嗲,又用力的拍了拍,揉了揉,给自己倒了杯水,依蓝和芽儿站在她的身后,你推我,我推你,向着弦月不停的努嘴。

弦月静静的喝水,身后的动静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装糊涂,昨晚,她虽然是喝多了,意识实实是清醒着的,自己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还有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她到现在虽不能说记的清清楚楚,大概还是记得的。

她心里烦躁,拼了劲的想要冲出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不想继续挣扎,以为喝醉了就可以忘记一切,事实上,除了宿醉的头痛和口渴,什么都还是一样,清醒了,还是要面临着选择的痛苦,心里的纠结还是一团乱麻,就算是下定了决心,却还是觉得难受。

她捂着胸口,昨晚被蓝衣击中的位置现在隐隐作痛,但让她疼痛的不是那一拳,而是那两个让她怎么都无法割舍的下的人,心头的位置还在滴血。

两人推搡了一阵,还是不说话,放下杯子,转过身,背靠着桌子:“娉婷姐姐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