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见兰裔轩眉宇舒动,露出了笑容。

“还有呢?”

兰裔轩将弦月往怀中一带,低沉的声音,意有所指。

弦月何等聪慧之人,哪里能不明白他话中深意,很快笑出了声,看着兰裔轩吃瘪的模样,十分开怀。

“然后,我就回宫,给你挑选一大批的美人入宫。”

“弦月!”

兰裔轩凑近弦月,温热的唇,凑到她的颈项。

“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无论你是不是能想起来,你都要陪我回宫,弦月,国不可一日无太子,你该为我生个小皇子,小公主我也喜欢。”

弦月没有丝毫的忸怩,想也不想,点头道:“好!”

追妻(十)

第二天,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口照了进来,一室的清幽明亮,对弦月来说,这个时辰,并不算很晚,以往这皇宫,她还在雪兰殿寝宫的大床上躺着,略有些刺目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微微的有些晃眼,她半睡半醒,五分清醒,五分睡意,只是街道上隐隐的叫卖声,尤其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香味,让她整个人彻底清醒了。

弦月是在兰裔轩的怀中睁开眼睛的,兰裔轩已经醒了,和以前在皇宫一样,躺在她的身侧,温柔的这个着她的发丝,每每这个时候,弦月总觉得自己像只乖巧的小猫,但是事实上,她是只爪子锋利,睡醒的第一件就是吃东西的小馋猫。

“兰裔轩,我肚子饿了。”

弦月贴在兰裔轩怀中,手指点了点兰裔轩的光洁的下巴,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

弦月说完,笑着在兰裔轩的怀中蹭了蹭,在她醒来之前,雷云就把早膳准备好了,他的手艺好,而且做的都是她爱吃的,每次她都非得把自己肚子撑得圆鼓鼓的,这么久没尝到雷云的手艺,她太想念了,不过呢,街摊上的那些小吃,同样是她的最爱,虽然味道不能和雷云做的相提并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的精致讲究,不过气氛,却是极好的,能让人的食欲大开。

“我们去吃东西吧。”

弦月边说,边就准备起床,昨晚的话,她光顾着喝酒,想把自己灌醉,都没吃什么东西,到现在的话,真的是饿了,尤其是那似有若无的想起,更是勾的她嘴馋到不行。

放在腰上的手,没有松开,还没起身,兰裔轩的手用力一带,弦月重新倒在他的怀中,下巴直接贴在他的唇上,温热的气息,隔着薄薄的一层内衫,洒在如玉般的肌肤上,弦月不由的一颤,却极力压制住,还没来得及动作,身下的那个人,已经覆身压了上来,凉薄的唇,直接贴在她唇上,唇唇相贴,弦月不由瞪大了眼睛,那温润的眸,潜藏着压抑的谷欠火和怒火。

弦月震惊,动也不动,这个温润的男人,他的吻,却是极为霸道的。

谷欠火吧,她能知道是为什么,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早上的这个时候,确实是极为危险的,但是这怒火,弦月觉得有些莫名,昨天晚上,事情都不说清楚了吗?他这分明是借机,光明正大的占便宜啊。

兰裔轩盯着身下的弦月,澄澈明亮的眸,如暗夜星辰,看起来有些无辜。

“保证是最后一次?”

对于弦月的保证,兰裔轩已经不相信了,尤其是在出宫的这件事上。

弦月点头,其实她知道,以往的那些说辞,兰裔轩并不相信,但是因为是她说的,勉强说服自己的而已。

兰裔轩这才松开将她的口封住的唇,整个人还是压在她的身上,弦月也没有将他推开,反正他忍得住忍不住,现在都得忍着,她今年才二十岁没到,这样的年龄,生孩子有些早,其实,这样的想法,弦月觉得有些奇怪,在兰国,很多女子十三四岁就嫁人了,这个年龄,怀孕的也有不少,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己还太过年轻,而现在的她,也确实不想受孕。

兰裔轩克制自己,那是出于对她的尊重,欢爱不是不行,但是她知道,欢爱过后,他决计不会让她服用息子药的,与其两个人为了这件事争论不休,产生间隙,倒不如什么都不干的好,而且这要是让那些老臣知道,还不得翻天了,兰裔轩一个孩子都没有,她还不愿意给他生,到时候,就不是纳妃那么简单了。

她能感受得到这个男人的爱,食色性也,尤其是男人来说,更不要说,兰裔轩是一国之君了,这几年来,他不曾碰过自己,甚至几次三番拒绝大臣纳妃的觐见和请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份深情,历代君王,她尚未听说过。

她想,她应该是喜欢兰裔轩的,王后的这顶桂冠,虽然是被他强制冠上的,但是她如果心意坚决,兰裔轩必定不会勉强,其实,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应该就喜欢上兰裔轩了吧,虽然没了记忆,但是感觉,依然存在。

“那个男人,你怎么遇上的?”

兰裔轩压在弦月身上,似不肯离开。

“你说的是白悔吗?”

兰裔轩点头,对白战枫的隐瞒,并不意外。

“在路上,偶然碰到的,他醉醺醺的,被几个人打,兰裔轩,你不知道,他身上的酒味,当时可香了,我本来是想让他带我去寻美酒的,没想到他居然和我认识,而且看起来还很熟的样子,我就让他与我同行的。”

弦月一五一十,老实交代。

兰裔轩勾唇,满意的在弦月的唇上琢了一口,弦月凝眉,这男人以前没这么无赖的,想着法的占她便宜,压在她胸口,难受死了,吃准了她理亏,不会轻易发飙是吧?

“你是因为想喝酒?”

兰裔轩的眉眼的笑意更浓,昨晚见到她和白战枫呆在一起,他心里着实有几分不悦的,却没料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理由。

追风谷一战之后,弦月和白战枫恩断义绝,轩辕的军队突然出现在莲城,这件事情,白战枫本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主使这一切的还是他的夫人,陈若熙,之后,他为夫妻情意,肩上的责任,向弦月求情,心里必定是愧疚的,白楚,白家,弦月,一夜时间,他失去所有,就他的心性来说,想必很难承受,整日用酒麻醉自己,并不奇怪,他若是知道,弦月救人的缘由,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对呀,那几天,我一直赶路,没想的,但是一闻到那酒香,酒瘾就上来了。”

谁不知道,兰国的王后,嘴馋懒动,嗜酒如命。

兰裔轩轻笑了一声,从她的身上离开。

“那么想寻回失去的记忆?”

兰裔轩起身,弦月屏风上,弦月的衣裳,放在床上。

弦月跟着起床,点头:“昨晚不都是说好的吗?你陪我一起,等结束之后,不论结果,我都和你一起回宫。”

“南下的话,要不少时间,身为一国的王上王后,大半年的时间不在皇宫,这成何体统?”

兰裔轩站在床边,替已经穿好衣裳的弦月,配上腰间的玲珑玉带。

“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对兰裔轩的出尔反尔,弦月心里是生气的,不过他的思虑,确实是十分有理的,一国之君,一国王后,两个人都不在皇宫,朝堂的大事,让一国之君的贴身下属处理,这在其他人看来,确实挺荒唐不像话的。

“你以为我会让你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起?”

兰裔轩同样穿戴好了衣裳,一身紫衣,尊贵优雅,浅笑雍容。

“我要跑,你肯定看不住。”

对于这一点,弦月自信,并且得意。

兰裔轩聪慧,但是她的鬼点子多,每每都是兰有对策,月有政策,他能困她一时,但是她要是不乐意,就算是整个兰国的王宫,被围成铁筒,她照样有办法逃出来。

“以前我们不相上下,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不过,白战枫的功夫,倒是不错,你们联手,必能将我击败。”

兰裔轩说话时,唇边荡漾着盈盈的浅笑,这种笑容,对着其他人时,淡漠而又疏离,可现在在弦月眼里,这话说的,却有些较劲的意味了,她顿觉得冤枉,和白悔相遇,真的是个巧合而已,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兰裔轩一眼,难道她之前和白悔的关系很好吗?她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白悔对她有情,但是兰裔轩说这话,也太酸了,酸的她牙齿都疼了。

虽然没了过往的记忆,但是她心里清楚,兰裔轩是她的丈夫,而白悔,以前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和兰裔轩相比,他绝对算是个外人,她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和一个外人联手,对付兰裔轩的。

兰裔轩说的这话,听的人心里该是很不舒服的,偏偏他还是一副闲适淡然的模样,仿若闲话家常,亦或是玩笑,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刻意为之。

“兰裔轩,她说她饿了。”

弦月挑眉,手指着自己扁平的肚子。

“我让人打水来,给你洗脸。”

两人洗漱完了之后,正准备出门,白战枫突然出现在门口,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到相拥的两人,微微的一震,脸上再没有了丝毫的笑意,在丧失了记忆的弦月跟前,他开心时可以笑,难过是便拧着眉头,但是现在,兰裔轩来了,他会允许自己继续呆在弦月的身边吗?就算他同意,他还能当着兰裔轩的面,继续呆在弦月的身边吗?

“白悔,你来了,昨晚的美人怎么样?有没有把你伺候好?”

弦月一脸笑容,凑了过去。

白战枫没有说话,昨晚兰裔轩离开之后,那些个女人硬缠着他,被他呵斥走了。

兰裔轩搂着弦月,从白战枫的身边经过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淡淡的扫了百战发一眼:“白兄,可要一同去用早膳?”

白战枫一惊,他不是应该把他赶走的吗?居然主动开口让他留下,白战枫完全不明白兰裔轩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番外(十一)

昨晚兰裔轩抱着弦月离开,两人共处一室,在外人看来,弦月就是个翩翩美少年,两个男人在房间里,呆了一整个晚上,大清早出来,弦月还挽着兰裔轩的手,这实在是让别人不想歪都难,众人看着他们二人的神色,都有几分怪异。

因为是在白天,而且还是在早晨,离烟阁的姑娘们都还在休息,原本喧闹的大堂,就只有几个洒扫的下人,一个个身着荆衣布裙,看到弦月几个人,不由放下手上的活计,微微的吃了一惊。

弦月是女子,就算洒脱不羁,可身上毕竟有女子特有的气质,尤其是眉间的朱砂,身着素白的男装,长的就和妖孽似的,而她身旁站着的兰裔轩,一身紫衣,气度不凡,这几年,身为兰国的王上,他的身上除了公子的尊贵儒雅,更有让人让人臣服的气质,十足的王者之风,还有他身后的黑衣公子,也是仪表堂堂。

“兰裔轩,他们的眼珠子都要贴到你身上了。”

弦月站在楼梯口,怒了努嘴,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兰裔轩轻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眼像没骨头似靠在他身上的弦月,她怎知这些人看的不是她呢?

有些人,虽没有倾城倾国的容颜,可随意的举动,却能让人倾心,弦月无疑就是这种女人。

这样的眼神,对别人来说,或许会有些不自在,不过兰裔轩和弦月二人倒是已经习惯,金銮大殿之上,百官注视,兰裔轩登上王后时,行走九五大道,还有三军的将士,城墙之上,百姓欢呼膜拜,弦月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现在的话,就算那些人跳出来指着他们问,公子,你们昨晚可是相拥而眠,她也可以诚实的点头,就是不知道兰裔轩会适合反应?

离烟阁在樊城最为繁华的街道,这个地方,不单晚上的生意好,白日里,也是人来人往的,十分的热闹,弦月刚踏出离烟阁大门,两边的店铺已经开门了,石拱桥的另外一边,摊贩林立,热气蒸腾,那似有若无的香气,一下变的浓郁起来,弦月闭上眼睛闻了闻,各种食物的想起交缠在一起,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赶路,沿途经过的而大多是一些小镇,哪里有这样的热闹,弦月拍了拍肚子,只觉得一下就有了食欲,她要从街头,吃到巷尾。

“兰裔轩,走吧。”

弦月拉着兰裔轩的手就跑,向前走了几步,转身看着身后的白战枫,招了招手:“白悔,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白战枫这才愣愣的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不小心走神了,直到弦月叫他,才猛然被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第一次,他有些为自己的智商懊恼,他完全猜不出兰裔轩此举何意。

三个人过了拱形的石板桥,摊贩的吆喝声,清晰可闻,自从兰国一统了天下之后,原本各自为政的六国融成了一体,商品贸易往来频繁,各国的食物,也得到了交流,就樊城这样繁华的大都市,可以吃到以往兰国、楚国、轩辕还有各地的小吃,比起三年前弦月来的时候,不知道要热闹上多少倍。

“好多吃的。”

弦月的双眸眯成一条直线,松开挽着兰裔轩的手,扎进了人堆里。

“老板,紫酥糕。”

老板笑了笑,见是俊俏的美少年,笑了笑,给她打包好,弦月拿了东西,立马走人。

“公子,你还没给银子呢。”

“兰裔轩会付钱的。”

弦月转过身,嘴巴塞的鼓鼓的,说话的声音,一如以往,十分的清晰,让人咋舌。

老板刚想问,谁是兰裔轩,眼前突然多了个身着紫衣的男子,通身高贵的气质,卓尔不凡,他一时不由看的愣了。

兰裔轩走到摊贩前,从兜里直接掏出一锭碎银,放在小摊上,老板一看,翻了翻自己的腰包,刚要找钱。

“不用找了。”

淡雅的声音,听着,便让人不由的臣服,不敢再动半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紫衣公子已经离开了。

近一个月了,弦月见着了兰裔轩,心情好,胃口就更好了,大清早的,大街上便有这样一幕,一个身着素衣的白衣公子,来回穿梭在每个摊贩之间,吃的不亦乐乎,那吃香,和她的斯斯文文的样貌,看起来,十分不搭,可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却又出奇的和谐,他的身后,跟着个紫衣公子,清俊优雅,高贵出尘,不停的给银子,明明都是男子,却让人觉得,这两个人就应该是如此的。

白战枫跟在身后,他忽然想到在燕京映江楼时的场景,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明是针锋相对,就像是一副已经完美的水墨画,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人能插的进去,他们的世界,根本就容纳不下别人。

白战枫快步走到兰裔轩跟前,这么多年来,他压抑忍受痛苦,却还是学不会兰裔轩的云淡风轻,更学不会他身上,泰山崩于前,依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泰然,有些方面,他还是当年的那个白战枫,只要有事情,就一定要说出口,心里有疑惑,也必定要问出口,心里完全藏不住事。

“你为什么让我留下?”

白战枫看着兰裔轩,昨晚他喝了不少酒,却没有醉,这些年,他也渐渐有了千杯不醉的酒量,一整个晚上,看着屋子里那搔首弄姿的莺莺燕燕,他就算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以前,他追求武学,而自从认识弦月之后,他识得了情感,但是这种感情,只限于磐城之上,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谁也不能替代,但是他却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他,或许她不至于那样痛苦。

他以为,兰裔轩会让他离开,因为就他这样一个伤害了弦月的人,实在没有留在她身边的资格,虽然弦月未曾喜欢过他,但毕竟他和他一同争夺过弦月,两人算是情敌,身为男人,不是应该将他赶走的吗?

兰裔轩看着白战枫,在感情的角逐上,他是个失败者,甚至,惨败。

至少,他得到了弦月,而白战枫,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满心的愧疚,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弦月。

现在的弦月,看起来是快乐,其实,除了上次凤久澜离开,她给人的感觉,都是张狂不羁,让人觉得歆羡,但是她心里的苦,有几个人能明白,他不想她恢复记忆,但是空白的记忆,如果真的让她觉得惶然,她想恢复的话,他不想阻止,就像她说的,有些人,她不该忘记。

白娉婷,芽儿,依蓝那些为了她出生入死的人,她不该忘记,还有凤久澜,那个将她当做生命来珍视疼爱的兄长,她更应该将她留在记忆,她说,她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不该忘记的人和事,他自己无所谓,因为他就在她的身边,他们还可以再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弦月没让你走。”

兰裔轩淡淡的回了声,淡雅的口吻,却是理所当然的,弦月没让他走,他尊重她的意思。

对白战枫这个人,兰裔轩感觉不到威胁,他和弦月不可能,从一开始,弦月只是把他当成朋友而已,更何况是现在,对白战枫,兰裔轩是同情的,亦或是他在现在的白战枫身上,看到自己可能出现的影子,如果,如果追风谷之战,弦月丧命于轩辕昊箭下,亦或是,弦月从他的身边离开,或许,他会是现在另外一个白战枫,日日买醉,麻痹神经。

过去的一切,总该让他过去,一直以来,他都是个感情淡然的人,他对白战枫没有好感,但是也不至于他想象的那般讨厌。

既然弦月想要恢复过往的记忆,就先让她和以前的朋友,多多接触吧。

兰裔轩说完,快步朝弦月的方向,追了上去。

白战枫看着紫色的背影,明明他没有赶走自己的意思,可他却还是觉得,怅然若失,每一次和兰裔轩在一起,他都会不由的心生自卑,这样优秀的男子,将一个女人视为掌心的至宝,一国之君,后宫之中,却只有她一个王后,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他比不上兰裔轩,兰裔轩是兰国的大公子,他身上就没有肩负的责任和使命了吗?断崖上,他为了弦月,奋不顾身与她一同坠落,还有死亡谷的生死相随,而他吗?白楚的大公子,所谓的责任瞬间变成了他逃避的借口而已。

兰裔轩身为一国之君,登位两年,至今后宫之中,就只有弦月这一个女人,他的膝下,没有太子,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他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依旧一心一意的对弦月,如果换成是他,他能做得到吗?他不敢说,他能为了老爷子娶陈若熙,就会为他娶别的女人,他这样的人,凭什么和兰裔轩相提并论呢?又凭什么,得到弦月的爱呢?

“兰公子,她说,好饱啊。”

弦月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吃饱后的她,眉梢眼角,漾着浓浓的笑意,说不出的满意,恣意飞扬的模样,让看的人也跟着心情大好。

兰裔轩笑了笑,一条街的东西,能吃的,都被她尝了个遍,也确实应该饱了。

弦月眯着眼睛,对着兰裔轩笑的越发灿烂,比起和白战枫在一起的时候,和兰裔轩在一块,自然是最好的,吃东西的时候,有人跟在身后付银子,而且,这个人,她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好,虽然她对银子没什么感觉,不过有人能在她身后,时时结账的感觉,实在不是一般的好。

“兰裔轩。”

弦月刚叫了声,直接打了个哈欠,泪眼汪汪的:“困了。”

除了吃,就是睡,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失去了记忆的她,似乎对兰裔轩更加信任了,而对他,就算是面带笑容,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得到,那差别的对待。

“回客栈休息。”

兰裔轩从怀中取出绣帕,素白的颜色,精致的兰花,弦月似早就料到他有这样的举动,闭着眼睛,从他的手上,将东西掠过,用帕子将整张脸蒙住,再擦擦嘴,然后靠在兰裔轩的肩上,放进自己的袖子:“等我要是途中没钱花了,就告诉当铺掌柜的,这可是当今王上的帕子,当今王后擦过嘴巴的,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兰裔轩勾唇浅笑,温润的眼神,在阳光下如玉一般,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盈盈的都是对怀中女人的心疼和怜惜。

“你要是当着帕子这样说,别人必定会将你轰出去。”

这样的说辞,谁会相信?

弦月笑了笑,其实她希望,兰裔轩能陪她一同南下,不然的话,她一个人多孤单啊,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她心里有些舍不得兰裔轩。

“先回去歇息,明日动身去燕京,在燕京逗留几日,再去楚国,等到了之后,若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同我回兰城。”

兰裔轩已经计划都安排好了,如果放弦月一个人走,他实在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回去。

“你答应陪我一起南下?”

弦月站直身子,澄澈透亮的眼眸,泛着琉璃般璀璨的星辉。

“嗯。”

兰裔轩淡淡的应了声,她一个人只身前去,白战枫必定尾随,他如何能放心的下?倒不如加快速度,陪她南下,不然的话,他就这样回去,心里牵挂着她,如何能安心处理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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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二)

第二天清早,弦月是闻着食物的香味醒来的,睁开眼睛,桌上,是各式各样的美味小吃,还有个大食盒,兰裔轩站在桌旁,正将那些小吃,放进朱红色的大食盒内,弦月蹭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直接就跑到餐桌旁,也顾不得洗脸了,直接伸手去拿,被兰裔轩制止。

“先去洗手。”

兰裔轩对她虽然纵容,不过这早上醒来之后,餐前还是要洗手的。

“那你不会等我洗漱完了之后再将东西送到我跟前啊!”

弦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趁着兰裔轩分心,捻起一块糕点,送到了嘴边,对着兰裔轩得意一笑。

以往在雪兰殿,每每都是她刚醒来,就有人伺候她洗漱,然后雷云就会送准备好的膳食来,今天的顺序,完全乱了嘛。

“昨日不是说好了吗?今日动身去燕京,之后再去楚国,等到了之后,若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同我回兰城,今后再不能偷溜出皇宫。”

弦月将嘴上的碎屑擦干,送进嘴巴,眼睛倏然放亮,激动的将兰裔轩拥住:“真的?”

此番南下,路途遥远,就算是有白悔陪伴,她的心里,依旧觉得空荡荡的,其实,她还是十分希望兰裔轩能一路相随的,途中有他作伴,自不会无聊,而且以他的体贴细心,她什么事情都不必烦恼,不用担心饿肚子赶路,酒瘾上来的时候,马上就会有人奉上美酒,有他在的话,旅途必定不会太过无聊,而且她离开兰城不过月余,因为他不在身边,就已经想念,此行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有他身边,弦月还是能觉得安心许多,她脑子里存着的所有记忆,都与他有关,弦月对兰裔轩还是有几分依赖的。

弦月拥着兰裔轩笑出了声,单手托住他的下巴,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挑了挑眉,那模样看起来有几分轻佻,在她做来,却丝毫让人讨厌不起来。

“兰裔轩,你果真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了。”

弦月愉悦的轻笑出声,兰裔轩盯着她,却微微的有些晃神,他忽然想起十多年前在落英山初见,她一身白衣,红梅点点,狼狈不堪,在吃饱喝足之后,似笑非笑道:“兰公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沧海桑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可这份纯真,是因为她忘却了之前种种的磨难,若是他朝,她记起所有的事情,想起那些为她丧命的人,那个至死都想守护她的男人,是不是还有有这样笑靥。

凤久澜过世之后,她曾说,兰裔轩,我开心不起来了,她只是忧心,时隔两年之后,她依旧无法承受住那些打击,他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依旧挽留不住,她的人。

“那就牢牢拽在手心,别放了,不然的话,小心被别的女人抢走。”

弦月闻言,笑出了声,果然,兰裔轩的脸皮,铜墙铁壁,要白悔的话,肯定说不出这样自恋的话来。

“那你得牢牢的跟着我,别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显然,弦月这意思,是让他陪同她一起南下的。

天下已定,朝堂之上,也算安平,雷云谨慎,得兰裔轩真传,有他坐镇,相信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弦月依言洗漱,等回来的时候,兰裔轩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就等她了,弦月笑着抢过他手上的食盒,跑了出去,兰裔轩跟在身后,刚出了客栈,就看到门口停着的豪华马车,白战枫一身黑衣,比起第一次他喝的醉醺醺的被人教训,收拾后的他要干净许多,也更加精神。

白战枫看到弦月,忙走了过去,本想接过她手上的食盒,被弦月避开,弦月对着他笑了笑,直接跳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内。

白战枫看着弦月的背影,转头,兰裔轩依旧是一身紫衣,雍容盖贵,从客栈内走了出来,白战枫只是看了他一眼,心里感激,追风谷一役,他万死难辞其咎,就算是死一万次,也无法改变挽回那样惨烈的结局,他不曾想过从兰裔轩的身边将弦月夺走,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本事,他只是希望,这一路,能陪着弦月,如果将来有一天,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他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时间太过匆忙,我没请马车夫。”

兰裔轩看了白战枫一眼,白战枫脸上的表情未变,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找兰裔轩打上一架,如果他能胜的话,他或许会考虑当这个马车夫,但是现在,两年多的时间,已经足够将他的棱角磨平,其实,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而不是这两年多的遭遇,而是三年前的追风谷战役,这是他,欠了弦月的,其实,在兰裔轩跟前,他更觉得自叹不如。

他想跟着,是为了弥补心底的那份愧疚,对他来说,能成为弦月的马车夫,他心甘情愿,甚至是甘之如饴。

“你先上车吧。”

白战枫走到马车边,替兰裔轩撩开帘子,这两年来,他为弦月做了很多吧,不然,以她的个性,昨晚离烟阁,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大概,是心里在意吧。

兰裔轩见白战枫如此,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扬起身上的衣袍,上了马车。

“兰公子,有你在真好。”

弦月看着马车门口的兰裔轩,脸上是大大的笑容,她是真心这样觉得的,兰裔轩这人,出行的话,十分挑剔,这马车,若是按照他的要求选择的,对她来说,必定是极为舒适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赶路,旁边还坐着像兰裔轩你这样秀色可餐的美人,对弦月来说,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也。

“白悔呢?你不会是让他当马车夫了吧?”

弦月伸长着脖子,见白战枫半天没进来,再看兰裔轩那模样,心里顿时猜出了大概。

“兰公子,我真想看着你驾车是什么模样?”

弦月单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干净的桌面上,一片狼藉,她的手上,因为刚吃了东西,都是油,脏兮兮的,一双爪子故意往兰裔轩的紫衣上碰,兰裔轩靠在车座上,避开弦月的魔爪,挑眉道:“再胡闹,半月内,不准沾酒。”

弦月暗骂了声奸诈,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不情不愿的收回自己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