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齐雍他们出来的路线已经找不到了,毕竟记忆力再好,也无法在这密密麻麻的山中找到那一角。

金隼在前头飞,它到底是个动物,只是能勘察有没有痋蛊之类的东西阻在前头,而路好走不好走,就不在它的思考范围内了。

那片旧城的废墟,还在深处呢,最起码齐雍与护卫当初在离开时,就奔波了很久。如今再进去,路线可能会有些偏差,所以在时间上必须得做好拖延的准备。

一行五六十人,进山之后两天,终于在一片荒草之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是大石头,上面布满了苔藓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植物。

他们将那大石头的表面清理了一番,它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居然是一个巨大的人头的形状。

大的出奇,岂是人的脑袋可以比的,起码有千斤重。

又挖出了大石头下的泥土,这才发觉这东西其实是断了的,那么就说明它之前应该还有身体。

长年累月的风雨侵蚀,它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了,和身体分离,它就倒在那儿,若不是将表面的那些东西都刮掉,很难发现这大石头是个人头的形状。

五官俱在,后脑还有个髻的形状,也看不出雕刻的是哪国人。

之后,护卫又在旁边的荒草中发现了很多碎石,都大的能躺下一个人,但是已看不出是什么形状,之前又是被雕刻成了什么。

这一片荒草被清理的差不多,足足有一座两进的院子那么大,不少树木长在其中,但许是因为那些大石最初的阻拦,它们也生的歪斜。

四周的树木恍若参天,笔直苍劲。而这一片的树木歪歪斜斜,这里像是受了诅咒一样,待在这里,真是让人倍感不舒服。

夜幕降临,大家也在此地歇下了,燃起七八堆火,这一处没那么黑暗,总算是让人舒服了些。

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姚婴小小的一只,乍一看,她与一只寄生在巨石上的红色瓢虫有着谜之相似。

看着大家各自忙碌,有条不紊,值守的值守,做饭的做饭,休息的休息,各自做各自的,看起来十分而和谐。

别看这是山里,但是,却好像比邺城要暖和许多,夜里没有那么冷。

缓缓地闭上眼睛,在这山里奔波的,她两条腿都要断了似得。这会儿歇下来,觉得骨头要散花了。

“阿婴妹妹,醒醒。你要睡就躺下,这块石头归你了。”蓦地,罗大川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肩膀被他拍的剧痛,她险些直接趴下。

抬起头看向罗大川那张大毛脸,她藏在披风里的中指缓缓地竖起来,“多谢,你赶紧去休息吧,不用管我。”被他这么一拍,瞌睡全走了。

“这里就你一个姑娘,没人跟你抢这好位置,赶紧躺下吧。”罗大川扬了扬下颌,万绿丛中一点红,大家也都让着她。

看着他走开,姚婴长长的叹口气,起身,站在这大石头上,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高,更体会不到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大部分人填饱肚子都休息了,靠在大石头上,这清理出来了,倒是给大家空出了睡觉的位置。

转着眼睛,姚婴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远处边缘距离火光最远的地方,齐雍还没休息,和那三个中年男人正在说着什么。

那三个中年男人精通天象地理,他们的拿手好戏就是观天象看地表,继而分析出最有可能建立城池的位置,以及地底下都有些什么东西。

这一路他们都罗盘不离手,测算方位,再根据之前齐雍所说的环境情况,一直都是他们在定方向。如今见到了这些诡异的大石头,想来他们真是有本事。

只不过,看起来弱不禁风,和东哥有一拼。甚至有一个说话还结巴,很少吱声,瞧着脾气特别差的样子。

太远了,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姚婴从大石头上下来,然后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大家睡得横七竖八的,姚婴绕过他们,还真是跋山涉水一样。

火光消失在身后,他们完全站在了黑暗之中,走近了些,齐雍也转身看了过来。

他一身黑色的劲装,那模样好像和黑夜融为一体了似得,幽深的眼睛乍一看,真有点瘆人。

“过来。”他说了一声,声线低沉,面无表情。

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转眼看了看那三个男人,他们显然在探测着什么,看来都觉得这里奇怪。

“有什么发现么?”小声问道,也怕打扰到那三位老夫子。

“这地方有问题,地势不对,很久之前应该是被刻意开山填平了。不过,目的未知,或许只是为了安置那些石头。”齐雍说道,其实感觉灵敏,在到达这里的时候就有感觉。

姚婴点点头,“我也觉得这地方不寻常,但,我又说不出来如何不寻常。”

“天星地脉相冲,这个地方不吉。”拿着罗盘转悠的老头,忽然开口道。

姚婴抬头往天上看了看,这一片树木没那么多,所以此时还能看得到天上的星辰。但吉不吉的,就看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些奇怪的声响忽然灌进耳朵里,连姚婴都听见了。扭头看向发声处,就是这一片被清理出来的地方,悉悉索索,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不知名的地方爬了出来。

晃了下手腕,躲在远处树丛里的金隼忽然腾空而起,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它直接冲了过来,之后朝着地面扑下来。

所有休息的人在同一时刻跳起来,地面的泥土在涌动,分明一些东西在从泥土里面往外爬。悉悉索索的声音,正是泥土翻涌的动静。

“离开原地。”齐雍脸色一变,大喊了一声,所有人快速退避。

然而,他们的速度快,泥土里的那些东西更快。它们钻出来,是一条一条寸余长黑色的百足虫。钻出了泥土,它们就像鬣狗一样追随着人的气息而去,目的一致,它们各自相叠涌动,瞬间变成了几大团,疯了一般分别追逐撤退的人。

只是一瞬间,就发生了这种情形,火堆都被它们压得逐渐熄灭。

金隼疯狂的往地上扑,一口叼了好几条百足虫,可是这数量巨大,若是要它全吞了,它的胃都得炸了。

眼见着火堆被扑灭,光线暗下来,姚婴蓦地抬腿朝着那虫子堆冲了过去。

别看她腿短,这会儿跑的还挺快,齐雍伸手抓了个空,眼见她冲进去,他示意那三个男人迅速离开原地,他则也跟着姚婴冲进了虫子堆。

那些百足虫见了活人犹如疯了一般,姚婴冲进来,它们也矛头一转,还真爬上了她的披风。

只是眨眼间,披风就被坠的贴在了地皮上。她低头看着,也在同时披风一抖,一个东西从披风里掉出来,但声音被百足虫悉悉索索的声音盖住了。

“你跑进来做什么?疯了。”肩膀被扣住,伴随着齐雍的冷嗤,以及他运力的手,就要将她给拎起来。

“别动,我就站在这儿,把它们都引过来。”姚婴扭头看向他,一手从披风里拿出来拽开他的手,要自己留在这儿。

甩掉不断往身上爬的百足虫,齐雍面色发黑,“你有把握么?”

“有把握,快出去。”姚婴不耐烦,自己这披风从腰间开始,下半身已经堆积成了小山。所有的百足虫都朝着她这边涌来,之前还追踪别人的活人气息,这会儿已不管不顾的都跑到了她这里来。

齐雍跃起,人在半空甩掉了无数的百足虫,迅速的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退离了这一片空地,他们站在树林边缘,眼看着姚婴的半截身体以极快的速度被密密麻麻的百足虫所包围。

就在感觉姚婴即将被百足虫淹没的时候,一股烟顺着密密麻麻的百足虫之间冒出来,它们还隐隐带着亮光,一时之间好像烟火一般。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还在奋力往上爬的百足虫忽然刷刷的往地上掉,姚婴被包裹住的下半身也露了出来。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环顾着自己身边这如同小山包一样的百足虫,它们扭曲纠缠着,好像十分难受。

那些烟雾将它们彻底包围,泛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儿。

密密麻麻的百足虫全部绞在一起,它们就好像被洒了胶水儿一样,纠缠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汗毛倒竖,它们被烟雾笼罩着,渐渐地,好像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平缓了下来,不再那么刺耳了。

姚婴挪动着双脚,她的靴子都被一些浓浓的液体给包裹住了,抽出脚的瞬间,黏糊糊的。

踩着满地的粘液,姚婴一步步的退出来。蓦地肩膀一紧,她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身体悬空,只是一瞬,双脚便重新落在了地上。

齐雍一手拎着她,一边看着那边已经成为一滩粘液的百足虫小山,那些不知名的烟雾将它们彻底腐蚀掉,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儿来。

低头,齐雍看向被自己拎着的人,“还好么?”她的靴子以及披风下摆,都湿漉漉的,那些粘液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抬头看向他,他的头过于低,距离自己很近,好像她只要再稍稍高一点,俩人的脑袋就撞在一起了。

呼吸打在她脸上,让她不由得条件反射的眯起眼睛,“我没事。”

“走。”齐雍环顾了一圈,眼下这里黑漆漆的,所有的火堆都被熄灭了。扣住她后背,齐雍揽着她迅速的离开原地。

金隼在半空盘旋,它无比躁动,吃了一些百足虫,它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齐雍揽着姚婴退到了树林里,空气中飘着那股刺鼻的气味儿,也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被放下,双脚落地,也听到了有护卫正在痛叫,被百足虫咬到了。

解下身上的披风,姚婴绕过齐雍快步的朝着那边痛叫的护卫走过去。有人已在此时划亮了火折子,那四个被咬到的护卫坐在地上,靴子也被脱了下来,两只脚肿的像是象腿,皮肉以下好像都是脓液。

一个护卫跪在他们面前,他们的靴子和裤腿都是他挽起来的,并且,眼下已经抽出了随身的匕首,看起来是要给他们放脓液。

停下脚步,姚婴看着那个护卫,他动作沉稳的操刀,抓住其中一个护卫的脚踝,就把匕首对准了他的脚面。

“从外侧割,割第一个指节那么深,一指头那么长。”姚婴忽然发话,那护卫的动作也一顿。

扭头看过来,这护卫年纪轻轻,长了一张沉默寡言的脸。

“听我的,继续,抓紧时间。”盯着他,姚婴眼睛都不眨,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那护卫点了点头,之后听从姚婴的吩咐,顺着那象腿一样的脚外侧下刀。

他的手特别会掌握分寸,下刀的深度以及长度,严格按照姚婴的指示。

看着他第一刀完成,姚婴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做得好,都交给你了。把脓液全部挤压出来,之后缠紧了,缠的不通血那种,保持两个时辰再拆开。”

“是。”护卫低头做事,一边回答。

转身退到一边,姚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靴子,“这些东西和断虫道类似,不过起的作用与断虫道相反,它们是陷阱,闻活物而生。”

齐雍以及其他人围站一圈,盯着姚婴,所有人的神色似乎都是一样的。

说完话,她转眼看了看那些人,“我说的不对么?”

“阿婴姑娘说的是,如今看来,这里的确是这样的。尤其是这里地脉不吉,又埋了那么多的大石,纯粹是害人之地。”三位先生中的韩先生开口道。其实他们擅长的领域不是这个,也根本看不出那些东西的作用。

齐雍唇角微微抽搐,“既然这里是陷阱,那么距离旧城就不远了。”

“是,而且这种地方必然不止一处,我们再碰见这种地方就赶紧撤离,不能停留了。”姚婴点点头,这种陷阱和断虫道一个意思,断虫道基本上是呈环绕式,目的就是守护一方宁静。

“说得对。”齐雍垂眸看着她,眉眼间带着笑意。

姚婴仰脸看着他,看他这笑,是对她说的话表示赞赏的意思么?

弯了弯嘴角,姚婴收回视线,想要得到公子的赞赏,还真是不容易。

重新在林子里燃起一堆火,值守的护卫更严密了,那受伤的几个护卫已经被包扎上了,仍旧是疼,但都能忍得住。

姚婴走到边缘清理自己的靴子,一边不时的看一眼那个亲自操刀放脓液的护卫,他沉默寡言,做完事情就坐到了火堆边缘,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齐雍的护卫太多了,许多都是熟脸,但也根本叫不上名字来。

“确定自己没事?”蓦地,一个水壶出现在眼前,还有齐雍的低音炮。

扭头看向他,姚婴接过水壶,“我没事,这些东西伤不到我。”当然了,如果换成了真刀真枪,她是一下也扛不住的。

拧开水壶的盖子,之后往自己的靴子上倒,找不到水沟,先用这水冲一冲也行。

“刚刚那个小孩儿只是个护卫么?我看他沉着冷静,还懂一些急救的法子。”冲靴子,姚婴一边问道。

“小孩儿?你几岁,说别人是小孩儿?”纵观这里所有人,她年纪才是最小的那个。

眨了眨眼睛,姚婴抬头看向他,“我心理年龄比较大,又比他有经验,所以就觉得他是小孩儿。”

“你应该照照镜子,还扯什么心理年龄。那是本公子的护卫,跟在我身边久了,总是能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齐雍夺过她手里的水壶,自己喝了一口,面色不明。

“我觉得他挺有潜力的,我倒是可以带带他。”看他喝水,昏暗的光线中,好像都瞧得见他喉结一动一动的。她没有的东西,她还真想去触摸触摸。

“妄想什么呢?”垂眸看向她,他的语调低了几个度。

扯了扯唇角,“干嘛像护崽儿的老母鸡?我是说,我带带他,能让他在之后你们的行动中起到大作用。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他能够承担起大夫的职责,为大家做急救,也免于更多人丢掉性命。”这厮,好像她要抢他人一样,神经病。

似乎也没想到她是这个目的,齐雍一手捏着水壶,一边转了转幽深的眼睛,“也好,为本公子分忧了。”

“嗯,为公子分忧,是我的荣幸。这辈子我就效力公子了,呕心沥血,在所不辞。”瞧他那样子,不听点儿马屁就不舒服。

“虽说你进入长碧楼就是本公子的人了,但也别想着就此赖上本公子。”旋身席地而坐,齐雍歪斜着身体,还歪头看着她。倒也不是故作姿态,只是那模样莫名的恣意潇洒,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邪气。

“公子放心吧,就算以前有这个心思,我现在也死心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杆子不是买卖,又岂能自我作践。公子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我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上刀山下火海都会考虑,就是不会考虑谋划要你的人。你就保持着你尊贵的玉体,让他圣洁的来,圣洁的去。”一辈子都是雏儿!

盯着她,齐雍的眼睛随着她的话而缓缓的眯起来,这纯粹是骂人的话,他即便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

姚婴看着他那表情,暗暗的哼了一声,自恋无极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

蓦地,齐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是不是近来本公子的脾气太好了,爬到我头上来了。”逼近她,他低声的问,幽深的眸子像藏了两把刀,能随时飚出来把人刮成一片一片的。

“公子,别人在看我们。”他的脸就差贴到她脸上了,人这么多,他们又不是瞎子。她眼睛一转,就瞧见那些人迅速扭过去的头。

“看就看了,本公子还怕被人看不成?谁若多嘴,那就把舌头割掉。”扬起眉尾,他的脸看起来有点烦躁。

抿了抿唇,姚婴再次转眼睛看了看那些人,一个个都在偷着往这边瞧。

“成啊,你若不怕被人看也不怕被人说,那咱俩就表演一个。你猜猜,这到时会不会传遍整个长碧楼。”她在囚崖对齐雍表白的事儿,如今楼里可都知道。就连叫她游水的那个姑姑,都能把她之前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眉头一皱,这小丫头瞬时变脸,不简单、、、

调动脸上的神经,姚婴假假一笑,随后就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081、带你去历险

她娇小的一团,整个儿扑进自己怀里,齐雍双臂张开闪躲,但也仍旧没闪躲过去。

扬起下颌,齐雍身体向后,但抱着自己的人却没有退开的意思,仍旧死死地抱着他。

娇小而柔软,小脑袋贴在他胸前,像鼻涕虫一样,甩也甩不掉。

“他们都看见了吧?你若是能说得清,或者阻止他们外传,我就给你当牛做马。”姚婴的脸因为贴在齐雍胸前,说话的声音也闷闷的,但是却掩不住她的得意。

齐雍深吸口气,胸膛都跟着起伏,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些人,“松手。”

“公子,是不是觉得特别厌烦?好想把我捏死,但又下不了手。作为之前对你‘心生暗慕’的人呢,不止会表现在行动上,还会止不住的在脑子里意淫你。怎么样,气死了吧,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可是这种环境,还有接下来的行动,我都是必不可少的,你又不能真的弄死我。有没有一种卖身求荣的感觉?”忽的仰起头,她的下巴戳在他胸口,眨着眼睛看他,讨人嫌的很。

垂眸看着她,那乌溜溜的眼睛里皆是狡诈,摆明了说这话也是在气他,怎么恶心怎么说。

“那,你都在你这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薄唇微弯,他放下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他倒是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恶心话来。

“你真要听?”扯了扯嘴角,再恶心的话她可说不出来了。

姚婴随后松开他的腰坐直身体,“不想和你闹了,劳烦公子以后不要再自恋了,我更不喜欢那些谣言满天飞。”因为她懒得解释,而且越解释好像越乱。

“本公子从来没多说过任何话,是你当众示爱,一切都是你自己引出来的。”怀中一空,齐雍放下双手,提醒她道。

闻言,姚婴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一时都没了声音,齐雍站起身,甩了甩袍子上的草屑。“歇息吧。其实,好高骛远也未必是坏事,最起码能够知道自己有不足,不断督促自己上进。”

这话莫名其妙,姚婴缓缓地扭头看向他,他却在此时转身走了,看到的只是他挺拔的背影,难以言说。

深吸口气,姚婴想了想,她的确是不足。字写的不好看,阴符也认得不多,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很少。

好高骛远说的就过分了,她可没好高骛远。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她也会努力精进了。

大家都离这儿很远,姚婴直接把靴子给脱了下来,湿漉漉的,穿着真是不舒服。

背对着大家,晾着双脚,想想刚刚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百足虫,它们是吃活物的,毒性强烈。

它们应当一直被埋在这里,游移的活物过境就复活,消灭掉了误入这里的活物便再次重回泥土之中入眠。

它们也不知在这里睡了多少长时间了,毕竟那座旧城废墟都荒废了不知多久。

靠着树干,她开始迷迷糊糊,但也没迷糊多久,天就亮了。

天亮了就要继续赶路,那三位先生整晚没睡,聚在一起商量方位。根据昨晚的突然袭击,又确定了新的方向。

姚婴被罗大川拍醒,睁开眼看到的还是他那张大毛脸,翻了个白眼儿,“下回你这用喊得就行了,不用动手拍我。不然,我这骨头迟早被你拍骨折了。”

“哎,跟你大川哥哥说说,你昨晚和公子在这儿干嘛呢?你这小姑娘虽说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罗大川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们昨晚可是都看见了,劲爆。

“是啊,我非礼了他,怎么样,很勇敢吧?”姚婴穿靴子,一边说道。

“真成,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小爷佩服你。昨晚公子像个大虾似得躲你,最后也没躲开,小爷也算见识到你们这些小丫头的功力了,真想缠人,长了八只手脚也躲不开。”罗大川连连拱手,他还真没发现姚婴有这功力。不过,好像也比较符合她的作风,在囚崖当中示爱都不怕丢脸,动作再大再夸张一些,她也做得出来。

“是啊。不过,经过昨晚的‘失败’,我决定以后不再纠缠公子了。也麻烦大川哥哥你在那些人之间散布一下,就说我死心了,被拒绝后幡然醒悟,从此后再也不会纠缠公子了。”扭脸盯着罗大川,这些男人的嘴也一样的碎。

罗大川发出唏嘘声,“阿婴妹妹,拿得起放得下,小爷佩服。成,这话小爷帮你传,往后还有谁再说你对公子痴情不悔,小爷就打断他的腿。”

“够义气。”姚婴点点头,对着他竖起大拇指。遏制谣言,需要一个更劲爆的谣言,希望罗大川能不负所望,光荣的完成这个任务。

昨晚的披风已经不能穿了,只一身红裙,一双红靴,在这色调荒凉的山中,她极为扎眼。

吃了些东西,解决了一下私人的问题,没人给她看守,金隼就成了她的守卫。

队伍开拔,根据那三位先生制定的方向深入山中。金隼一直在前方带路,但鉴于昨晚隐藏在泥土之中的百足虫它都没发现,所以不能太过于信任它,也有它感觉不到的,赤蛇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