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的声音都变调了,姚婴也在同时停下动作,“释引是什么?”

“你、、、我、、、我也不清楚。就藏在那旧城废墟里,很多人去找过,但都没找到。这个、、、这个东西就是我在那儿捡来的。”他大声的喊叫,瘫在地上像一滩泥一样,大口的喘气,被吓坏了。

收回手,姚婴不确定他所说真假,但那旧城废墟有问题也是必然的。

他喊叫的那么大声儿,外面的人不可能听不见,门口,东哥已经站在那儿有一会儿了。

这老头交代完,东哥也转身离开了。

外面,齐雍坐在窗边之前姚婴坐得位置上,他可是刚刚从那旧城废墟里出来。而且,还受了伤,疼的半死不活。

这会儿,事关巫人的秘密又回到了那片旧城废墟上,之前他们追踪的那些巫人也一样是在那里失踪的。如此看来,那里的确是个关键之地。

片刻后,姚婴从内室出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必大家都听到了,那片旧城废墟,有着很大的秘密。那里之前应该是巫人的根据地,他们称自己是神族。那老头说,旧城废墟里藏着神族的释引。释引是什么?”她不懂了,也从未听说过。

东哥微微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如今看来,只能再去一趟了。只不过,那里十分危险,不能进去的,就不要进去了。”东哥一向谨慎,而且也不想让其他人丢掉性命。

“没错,连公子都被攻击了,可见那片废墟里藏着的极其危险的东西,或许不止一个。”姚婴走到齐雍的另一侧坐下,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说道。

“公子,咱们是否再调派些人过来,先勘察一下,之后再进去?”东哥看向齐雍,觉得还是谨慎再谨慎的比较好。

“嗯,调派人过来。我们先行过去,当初,似乎也不过是刚刚看到城墙的废墟而已。要进城,没那么容易。”当初闯入那片废墟的路线,以及都看到了什么,齐雍还记得。

“如若那儿以前真是一座城,和川郡的太守那里应当有记载才是啊。”东哥眼睛一亮,说道。

齐雍淡淡的哼了一声,“年代久远,未必有记载。说是旧城的废墟,本公子也只看见了坍塌的城墙,里面是何模样,根本看不见,树木荒草丛生。粗略估算,那里起码废弃了二三百年。”

“这么久?那属下还是先去太守那里找一找吧,不管是否找得到,走这一趟总是能安心些。”东哥没见过那旧城废墟,但仍旧以谨慎为主。

“好。”齐雍同意了。

那个老头被五花大绑的带走了,而这小小的药房,就成了他们在邺城暂时歇脚的地方,连那客栈都不回去了。

除却狭窄了些,这里倒是什么都不缺,摆满了药柜,什么药材都找得到。

姚婴在之前也答应了罗大川,要他去安阳伯府暗暗的施展一下,以报心头之恨。

当天夜里,罗大川就出动了,他是跃跃欲试,而且很是兴奋,并且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安阳伯府那老夫人因为噩梦而夜不能寐。如果能吓死的话,那就更好了。

夜空的星辰因为银色的月光而显得有些黯淡,言责蹲在院子里正在煎药,使得整个小院儿都散发着浓重的汤药味儿。

院子里被清理了出来,一些有问题的东西被姚婴收走了,除却齐雍,只有她敢空手动那些东西。

因为上午徒手拿猪精,她这手指头直到现在还有些发黄,虽是在逐渐的褪去,但因为拿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现在仍有颜色。

这东西施于耳中,但若以其他处的皮肉碰触,也还是有用的,最起码寻常人承受不住,会很快疯癫于无形,最后皮肉脱落而死。

这些邪门的东西来源古老,用科学无法给出解释来。姚婴的家族世代相传,不传授于外人。年代久远,就更显得神秘了。

坐在小椅子上,姚婴静静地看着言责煎药,那药汤咕嘟嘟的,颜色就让人窒息。

而且,她刚刚看到齐雍抓药了,十分随意。他并不是相信自己的手指头,而是随心所欲。东哥还说他精通药理,依她看,齐雍完全是被属下给吹捧的,继而也开始相信自己十分精通。

她若是被毒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他。

东哥已经连夜出城了,他去找和川郡太守了,太守不在邺城,来回的路程不算近,他回来也得七八天之后。

而显然齐雍是不会在这里等着东哥的,只是暂时的休整而已,估计明天或是后天,就会启程。

寻找巫人,杀死他们,就是长碧楼要做的。传承了几代,目的始终如一。

不过,坐在齐雍那个位置上也很危险,东哥说过在齐雍之前有一位前公子,是这长碧楼之前的领导人。

也不知什么原因,那位前公子就没了,换成了齐雍成为长碧楼的公子。

看他身上的那些伤,也不知这回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闻着浓浓的药汤味儿,姚婴缓缓的抬头看向天空。月亮很大,月光很亮,天上的星辰都成了配角。

蓦地,一道光亮从夜空上迅速的划过,是流星。

似乎到了这个世界,就没见过流星。姚婴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了个愿,希望能早日的见到姚寅,起码得知道他还活着。若是死了,自己也能给他收尸,算是作为这世上血缘关系最近的人能够做的最后的事儿吧。

“仰面朝天的美什么呢?”蓦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之后就觉得鼻子前一凉,姚婴随即睁开了眼睛。

扭头看向旁边,齐雍站在那儿,本来就长得高,这么一瞧更像个电线杆子似得。在这种夜色中,他真是挺吓人的。

抬手摸了摸鼻子,姚婴哼了一声,“天上有流星划过,在流星划过的瞬间,对着它许愿,特别灵。”

齐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眼神儿犹如在看一个傻子,“贼星过境,是为灾祸。许愿?就不怕它掉下来砸断你的头。”

姚婴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到了他嘴里,都变得极其无聊,让人扫兴。

“不信算了,如果真的掉下来砸在我的头上,那想必也是极大的幸运。毕竟这世上衰人如星,砸在我头上那是多小的概率。”姚婴暗暗的叹口气,和这人说话,真是扫兴。

“衰人如星,你骂谁呢?”抬腿,在她的后腰上踢了一脚,这小丫头会骂人,而且不带脏字儿。

他本没用多少力气,这一脚却踢得她差点从小椅子声摔下去,稳住身体,扭头看向他,这厮却好像什么都没做似得。

“明日你再调理调理,后日一早出发。”齐雍说道,显然他已经定好了,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

“我还得喝一天这个药?”眼睛瞪大,她情愿明天就出发。

齐雍微微歪头,那一霎倒是稀奇的几分可爱,只不过,实在配不上他的风格和人设。

“药不好喝?”齐雍问道。

“你说呢?”咬牙切齿,姚婴觉得他兴许是味觉不好,那东西都不用尝,看一眼就知道会是什么味儿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若不听话,明日一天不准吃饭,只喝药。”齐雍微微扬眉,说他抓的药不好吃,他不是很高兴。

哽了哽,姚婴深吸口气,“我喝药,怎么会不喝呢?公子配的药,特别好,味道都与众不同。”话落,那边言责就端着碗过来了。药汤的味儿直冲脑门儿,闻到这味儿就觉得可以过奈何桥了。

接过来,她抬头看了看盯着自己的齐雍,之后吹了吹碗里浓厚的汤药,送到嘴边,如同饮鸩。

看着她全部喝下去,齐雍好似才满意了些,“身娇体弱,在楼里养了一个月,看似情况好转,但出了门就露相了。”

“从生出来到现在,这身体一直这样,养一个月就能改变体质,那得吃仙丹才管用。”忍着恶心,姚婴无言以对,他还真以为长碧楼的伙食有那么好呢。

“你还想吃仙丹呢?成,待本公子有时间,弄些仙丹来给你吃。”对于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要求,齐雍也能满足。

姚婴接不住话,真给她仙丹吃?她怕真的会挂了。

这碗药,就要了她的命了。

夜已深,大家轮班休息,而罗大川也终于回来了。

他很是高兴,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样,看到姚婴还坐在院子里,他快步的走过来,“阿婴妹妹,跟你说,小爷成功了。下了药,小爷还特意偷看了一会儿,果然作噩梦了。笑死小爷了!”

“恭喜,终于得见恶人遭恶报。”姚婴点了点头,成功了就好。苏氏太可怜了,她的儿子是她的唯一,如果能帮助她把儿子送回她身边,也算做了一件善事了。

“饿了,有没有吃的?”罗大川环顾一圈,这里啥也没有。

姚婴伸手一指扔在那边的药渣,“那个。”

“啧,怎么呢?对你大川哥哥这么残忍,居然让我吃药渣。不管了,小爷进去找吃的。”一甩袍子,帅气霸道。

“劝你小点声儿,大家都休息了。”姚婴叹道。

“既然都睡了,你为什么不睡?专程在等你大川哥哥?”罗大川一笑,眼角眉梢浮起放荡之色。

“她在等贼星砸头呢。”齐雍的声音忽然传来,吓了罗大川一跳,差点就举起拳头防御了。

姚婴翻了翻眼睛,大家都睡了,那里面地方太小,她不想进去挤。虽说困得眼皮沉重,不过,在如此寂静的夜里还算不错。

但,这齐雍也不进去睡,姚婴猜测大概是里面的床尺寸不够,他太长了。

“公子,您也没休息啊?”罗大川笑笑,看到齐雍,压力山大。

“在等着看贼星砸破人的脑袋。”绕过罗大川,齐雍走到姚婴身边,垂眸看着她,她能至始至终坐在这儿,连个姿势也不换,真是够执着的。

姚婴仰头看天,听齐雍说这些废话,真是让人脑子都炸了。

看了看他们俩,罗大川就走进了屋子,进了这屋子,他就知道齐雍和姚婴为什么不睡觉了。几个护卫占据了地面,椅子各处,呼噜声咬牙声此起彼伏,能睡得着才奇怪呢。

坐在那小椅子上,时间太久,她屁股都麻了。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两条腿儿都要折了。

拢紧了披风,姚婴扭头看向齐雍,“你真的打算今晚不睡了?”比她都能熬,没记错的话,他前天晚上还疼着呢。

“本公子守夜,他们都累了,应该安心休息。”齐雍说着,一边甩起袍子坐在了那个小椅子上。

眼看着他坐在那小椅子上,姚婴张开嘴,都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得咔嚓一声,小椅子碎裂,之后齐雍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

目瞪口呆,片刻后,一只手从披风里拿出来,缓缓地朝着齐雍伸过去,“我说话的速度没有你坐下去的速度快,我想告诉你,那小椅子不结实,我坐在上面的时候就在晃动。但是我没那么重,它还能勉强支撑苟延残喘。”可是,撑不住他。

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手儿,以及忍笑的表情,齐雍微微眯起眼睛。抓住她的手,他用力一拽,姚婴也被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了本公子的笑话还活着的人,你大概是第一个。”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人,齐雍威胁道。

本就双腿发麻,这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屁股都要碎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姚婴扭头看向他,月光下,这张脸还真是极其欠扁。

“哼,是啊,看公子出丑,还真是不容易。你刚刚的样子特别像大猩猩,踩到了香蕉皮,好笑死了。”盯着他,姚婴咬牙切齿,若是有手机,非得录下来不可,然后大肆宣扬,让他羞愧而死。

齐雍盯着她,蓦地一把揪住她的脸,用力的提起来,“再说一遍。”

姚婴被揪的不得不起身,抓住他的手,想把自己的脸解救出来,但又不如他力气大。

没得办法,她双腿缠上齐雍的一条腿,重来‘抱大腿’这招儿。两手不再扯他的手,反而抓住他腰侧的肉,尽管如同大理石,但手张开的大一些,总是能抓到一些肉。

被反击,齐雍显然意想不到,挺拔健硕,他力气有的是,姚婴这点儿小小的力气根本不算什么。

松开她脸蛋儿,齐雍直接扣住她的手臂,轻松的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

纤细的身体悬空,姚婴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长了翅膀。

齐雍举着她,之后就那么跳了起来,没有做任何的支撑。姚婴距离地面更高了,不由的好像又回到了在囚崖石崖内部的时候。

“小丫头,不想活了是不是?本公子成全你。”话落,他双手用劲儿,朝着外面抛。

姚婴的下半身都飞了起来,慌乱的抓住齐雍的手臂,“我改口,你不是大猩猩,你是天鹅。你摔倒的特别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谁摔倒有你好看。”

举着她,齐雍似笑非笑,月光下,他胡子拉碴的,看起来特别邪恶。

“小丫头,现在认错,晚了。”说着,再次施力,要把她抛出去。

姚婴睁大了眼睛,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在下半身又荡回来的时候,她双腿缠住了他的腰,犹如八爪鱼一样,迅速的抱住他。

齐雍抓着她的手也不知怎的就松开了,其实他也根本没打算把她扔出去,就是逗逗她而已。

死死地缠住他,姚婴那一时恨不得直接把这人拆开,然后放到他抓的那难喝要死的汤药里一并煮了,那汤药的味道绝对会天上有地下无,喝一口能直接转世投胎。

她抓的死死地,内心戏无比丰富,倒是齐雍站在那儿不再动弹了。

微微低头,看着这个已经不再抱大腿改成抱全身的小丫头,他蓦地笑了一声,“知道害怕了?”

姚婴哼了哼,抱着他的双手微微松劲儿,她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像是从一棵大树上滑下来一样。

齐雍忍俊不禁,伸手托了她一把,她的双脚也踩在了地上。仰头看向他,他也正低头笑看着她。月光下,他这个样子真是无比奇怪。

大概是月色的原因,他这邪恶的模样却莫名的让人有些躁动。兴许是看起来太男人了,雄性荷尔蒙过于旺盛。也兴许,是她眼花了,需要清醒一下

☆、080、互相伤害

看着他的脸,姚婴有一时的自我怀疑,明明没那么精神抖擞干净整洁,胡子拉碴又不拘小节的一个人,为何刚刚瞧着还挺动人的。

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动人,而是充满了野性的动人。

他本身就有那么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侵略性,刻意为之,更是扩大无数倍,让人招架不住。

看她发呆,齐雍唇边的笑愈甚,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口水要流出来了。”

抿唇,姚婴转了转眼睛,之后转过身去,决定和他拉开些距离。

先不说他又该怀疑她吃他豆腐,距离远一点儿,于她也有好处,这人有一种不自知的魅力。尽管他之前大言不惭的发表自恋之言,可也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自己的魅力描述的很到位。

拽过来另外一把小椅子,姚婴坐上去,这个也不是很结实,不过以她这个体重,不足以像齐雍似得把小椅子压得稀碎。

“公子,你还记得四年前那个时候你救我时的事儿么?”蓦地,姚婴忽然问道。

齐雍直接席地而坐,这院子里没有哪个椅子能够撑得住他。

“记不清了,每年都会发生很多事,不重要的,本公子都不记得了。”身体向后倾斜,一条手臂撑着地面,他这样子瞧着好像还挺舒坦的。

“是高威高将军带着我去求你的,你不记得了?”不记得她,总会记得高将军吧,那可不是个小人物。

“高威,自然记得。但是你,真记不起来了。”齐雍如是道,好像她就是个透明人,并不足以让他记得。

姚婴的本意也不是问他记不记得自己,而是想知道那一天这个身体都发生了什么。

从姚大壮变成了她姚婴,就是在齐雍给她治疗时发生的,那个时候,应该只有他和她在一起,没有第三个人。

“问这事儿做什么?你那时但凡有些与众不同,我想,我都不会忘得一干二净。”齐雍斜睨着她,幽深的眸子隐隐有些笑意,也看不出他说这话是真是假。

扯了扯唇角,姚婴拢紧了披风,一颗小脑袋转过来,乌溜溜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那时没穿衣服,脱得一干二净。既然你看了我,我想你应该负责。不是说,被男人看了脚都得嫁给他么。我一丝不挂,你都看见了,自然得负责到底。”

齐雍笑了一声,“本公子看过的女人多了,按你这说法,我都得娶回来?”

本就随口胡说,没想到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放荡不羁,深吸口气,姚婴转过脸去,“算了,当我没说。”

“假话你也信,看过的虽多,不过大同小异,本公子也不记得了。与其记得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还不如钻研巫人的秘密。”齐雍微微摇头,巫人的秘密要比女人有意思的多。

他这话当真让人无法反驳,大家的确是脱了衣服都一样,如此说来,确实没意思。

“我记得高将军说过,公子是湘王,是真正的皇室子弟,身份尊贵。可是,他又说你是个江湖人,不讲规矩。见过你身上的伤,我想你没少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长碧楼的主人,历来都是皇族么?”把兜帽扣上,这后半夜,真是冷。脑袋枕在膝盖上,姚婴歪头看着他,月光下,他这个样子倒是少见的温和。

“如若这长碧楼交到一个外人的手里,你是皇帝,你会安心么?”他问道,语气显得云淡风轻。

看着他,姚婴不由得叹口气,不能交给外人,就交给自己的儿子。但想必,皇帝的儿子有很多吧。、却唯独选了齐雍,大概是他看起来命比较大吧。

“那,是在什么时候决定要你去带领长碧楼的呢?”他曾说过,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改变体质,那个时候想必就是在做准备了。

“一直都有后备,毕竟随时可能会没命,那么下一个就得立即走马上任。”齐雍说道,这些事儿似乎也没那么机密。

微微皱起眉头,这种话听起来真是让人无奈,随时都会没命?

“希望你能活的长久一点,不然我还没学会给公子溜须拍马,就得换个领导了。”这算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祝福了。

齐雍不怒反笑,“本公子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祝福?”

“不用客气。”姚婴轻笑,他倒是并不担心。也对,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也不能整日提心吊胆。若是心理素质这么差,也做不了长碧楼的主人。

屋子里的呼噜声震天响,在这外面也是不得安生。

一个卧在地上,一个坐在小椅子上枕着自己的膝盖,明月移至西边,两个人不由得都开始迷糊起来。

天边微亮,休息了一夜的护卫陆续的醒来了。姚婴被齐雍叫醒,之后便迷迷糊糊的进了房间。

那小小的内室太狭窄了,整晚也没人睡在这里,她进了内室,用披风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在这里休整,姚婴喝了好几副药,这肠胃倒是没有再疼。

齐雍抓药如此随意,但最终没有毒死她,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最后一碗药,姚婴喝的很是顺畅,两口气便下去了。

第三日一早,接到通知的人马便赶来了。不止有齐雍的护卫,还有三个上了年纪,但看起来很不一般的人。

那三个男人各自背着一些东西,是他们所擅长的本领,各有所长,不可小觑。

人马到齐,后备储蓄也到位,这就离开了邺城。

那处旧城废墟齐雍前几日刚刚去过,再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不过,危险性可想而知,因为齐雍都中了招儿。

离开邺城,前往和川郡与汝关郡的交界处,那里的山完全可与原始森林相媲美,这个时节尽管新树还未枝繁叶茂,但是据齐雍所说,那里的树木密密麻麻,荒草比人高,很明显常年以往,不止人不进去,连大点儿的动物都没有。

还未抵达呢,荒野不见人踪,高山林立,树木参天。没有绿的晃花人眼的枝叶,但是仍旧有一些墨绿掺杂其中,村庄少见,耕田更是零星,这地方当真原始的让人无力吐槽。

倒也不懂为何这里不发展农耕,也不知为何这里连个散落的村庄都没有,即便是炽烈的太阳正当头,身处此地仍旧觉得无比荒凉,渗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金隼在天上飞,它就像个探路的,蓦一时,吓得林中的小鸟儿扑棱棱的飞出来,它就立即上去追逐。

在半空上追到,直接屠杀,吃掉心脏,动作迅速无比。有时甩的那些小鸟的尸体和羽毛血迹淋得到处都是,下面的人跟着遭了秧。

前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所以用了四天的时间才进山。完全是凭借齐雍与那四个护卫之前的记忆,之前根据暗睄的消息,他们一路追踪,齐雍能够一马当先,且没有调派其他人,他也的确是个不惧危险的领导人。而且在危急时刻,还会让属下先走,他来断后,让人刮目相看。

进山,就知这山中有多难行,树木参天,各自距离特别近。期间荒草真的是齐胸那么高,长势奇特,明明都枯黄的没了生命迹象,但又屹立不倒。人走在其中,还不得不将它们全部处理掉,否则这路没法儿走。

姚婴本就纤细,在这所有人之中,她是最矮的,被分配到了后面,走经过别人踩踏过的路,能更顺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