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衣服的料子应当不错,穿在身上很舒服,她全程配合,两个人都不发一语,恍若两个机器人。她指示,她行动,配合默契。

就在黎姑姑把她的头发重新挽起来之后,就有人来了。依稀的能听到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只不过断断续续,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下一刻,手臂被捏,然后勺子就到了嘴边,张嘴,略苦的东西进了嘴,可是药材的味道她没尝试出来。不止没闻到,连口腔里头也是没感觉的。

她好像,嗅觉和味觉都受到了影响。

药喝光,黎姑姑又开始给她眼睛滴药,眼皮扒开特别疼,滴了药更疼。只是,这还没结束,在眼球上滴药后,又在眼皮上涂药,然后一片热乎乎的东西贴在了眼睛上,又用纱布缠住,她这回彻底变成了一个瞎子,想睁眼都不可能了。

很想问问这是什么,不过,她就算问了,也没人会回答她,因为黎姑姑是个哑巴。

不管是滴入眼睛里的药,还是敷在眼睛上的药,每个都十分刺激。疼的她脑仁儿疼,想睡觉都睡不着。

这一回的折腾,生出来的后怕让她对这个身体产生了新的认识。

晕晕乎乎,在疼痛中睡着,又被疼痛牵扯的醒过来。没有黑夜和白天,因为她始终都是黑暗的。

因为黎姑姑不会说话,她好像也失去了说话的功能。终于完成了消化的赤蛇也活泛了起来,不断的在她手上爬来爬去,像是要给她解闷儿似得。

似乎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了,她身体的疼痛大多缓解,唯有后背和眼睛还在疼,无法睡好觉。

而且,她每天都有任务,除却喝药和换药之外,就是晒太阳了。

黎姑姑在竹居外准备了舒适的摇椅,把她扶出去后就让她在摇椅上躺着,享受太阳的照射。

姚婴觉得自己此时必然被晒得像个非洲人,只有眼睛被缠住纱布的部分是白的,她可真够可怜的。

不过,住在这儿也有好处,那个好处就是,像猪一样。

每日好吃好喝,有人服侍,唯一的活动就是晒太阳。如果她的味觉和嗅觉能恢复一些的话就更好了,眼下吃什么都是一样的,山珍海味进了嘴,都和没味儿的清粥没什么两样。

那位黎姑姑伺候人的确是有一手,按时按点的喂饭,喂水,喂水果,喂补汤,样样不落。

躺在那里晒着太阳,双手交叠搁置在肚子上,赤蛇盘在她手背上,它虽说是个喜欢待在阴凉处的生物,不过陪着姚婴晒太阳它也无碍。

腿上微微施力,这摇椅立即摇晃了起来,姚婴弯起嘴角,也就这样能舒服些。

摇晃着,她几分昏昏欲睡,眼睛还是很疼,但耳鸣比前几天好了一些。

依稀的听到一些声响,她也没在意,这里除了她就是黎姑姑。

果然,之后那声响近了些,好像停在了摇椅旁边。

计算着时间,这个时辰好像差不多该吃水果了。这几天水果是桃子,有一天吃了杏,味道不味道的她没尝出来,但进嘴了之后的口感还不错,绵软多汁。

不知今天又是什么,她对长碧楼中的物资特别有信心,进了嘴的,不会是差品。

蓦地,一块东西忽然送到她嘴边,她脖子动了一下,之后张开嘴。

这黎姑姑往时给她喂东西的时候都会提前在她手臂上捏一下,可今儿怎么了?大概是心情不顺吧。整天和她在一起,重复那些没有技术性的工作,心情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她心情可能是不顺的非常严重,因为这水果一块接着一块的往她嘴里送,她两腮鼓鼓跟松鼠似得,都嚼不过来了。

“等等。黎姑姑,我不吃了,吃饱了。”扭开头,姚婴含糊着说话,嘴里的水果都喷出来了。

☆、096、是何人?(一更)

这满嘴的水果,好不容易咽下去,姚婴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头一次差点被水果给噎死。

“黎姑姑,你是不是最近不开心?整天和我待在一块,我也不喜欢说话,你也厌烦了吧。你若是不怕的话,我这蛇可以给你玩玩儿。”拎着赤蛇,它前段时间吃了太多的东西,最近还是很听话的。所以被当成宠物玩儿,也不会逆反生气的。

没人接,姚婴又把手缩了回来,一般人的确是无法把蛇这种生物当成宠物的,更别说觉得它蠢萌可爱了。

嗓子仍旧是有些不太舒服,但最起码,她说话不会太费劲了。就是耳朵还有点耳鸣,所以,她不太好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别气了,其实我每天也吃不了那么多的东西。这水果什么的就免了,利用这段时间,你也休息休息。想睡觉就睡觉,想发呆就发呆,不用管我。”就算是住家保姆,也得给人家自由活动的时间啊。

“其实你看我躺在这儿,每天也不用吃太多,因为不活动,那么多热量根本消耗不掉,最终都会变成肥肉的。以后,我每天只吃一顿饭,你呢,也能轻松许多。”姚婴接着说,这喊了几嗓子,还真有点累。看来,于现在的她来说,说话也算是一项体力劳动,可以消耗能量。

她自说自话,黎姑姑无法给她任何的回应,不过也是,她能给回应才稀奇呢,她不会说话。

静默了一会儿,姚婴又腿上用力,这摇椅摇晃起来,她也跟着一并摇晃。

蓦地,水果又送到了她嘴边,她愣了一下,之后张开嘴,没想到这黎姑姑还挺执着,完全忠诚于自己的职责。想必是有过人之处,只是可惜了,不会说话。

水果又无止尽的送进嘴里,不过这次倒是没那么急了,看来这黎姑姑心情好点儿了。

姚婴揪着手里的赤蛇,它被太阳晒得晕晕乎乎,也不反抗了。

这水果把肚子都给吃撑了才算完事儿,姚婴弯起嘴角,愈发觉得自己像猪。

“其实能在公子手下做事也挺好的,员工拥有最好的待遇。就是,工作性质有点危险。这次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希望他能给我多一些赏金,算是给我身心受到伤害的补偿吧。”齐雍就那么一次给了她赏金,之后就没影儿了。倒是一直填鸭式的给她灌输,她都要长出鹅肝来了。

“这段时间他也不知在忙什么?在那里,他都看到了什么秘密?他不愿意告诉别人,那么就证明那些秘密只有他一个人能知道,他不信任别人。”哑巴不会说话,所以,也不担心她多嘴和别人乱说。

“好像,没人能走进他的世界,尽管他笑的时候居多,可实际上脸上在笑,心里却没有。”好久没说话,忽然说起来,忽然发现说话也能发泄。

话落,她叹了口气,尽管以前一直有人说她阴郁诡异,但她觉得自己也肯定比齐雍正常一些。

忽然的,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头上,很轻很轻,她的嘴角也抿了起来。

轻轻地抚摸,她抓着赤蛇的手也紧了起来。

之后,那只手离开,她也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阳光太暖了,晒在身上,好像所有毛孔都张开了,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心底涌上来,冲进本就有些晕乎的脑袋,然后又流到了后脊上。

一股气息忽然吹到了脑门儿,吹得她汗毛都在动,痒痒的,热乎乎的。

柔软的嘴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炙热,湿润。贴在了她的皮肤上,引起一串鸡皮疙瘩。

姚婴在那一时间是静止的,虽说她还是很难受,可是,感觉是灵敏的,这人在亲她。

正因为感觉是灵敏的,她知道这亲她的必然不是黎姑姑。

很快的,那嘴唇就离开了她的脑门儿,那一瞬间她的听觉好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灵敏。那个人起身,之后就离开了。

听着声音,姚婴的脑门儿仍旧处于颤栗之中,脑门儿上的那一片皮肤都在抖。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痒顺着她的脊椎在往下窜,她把口水咽下去,随后才缓缓抬手捂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

尽管一直没吱声,可是,凭借这段时间的熟悉感,她认为,她知道那个人是谁。

只是,为什么?

过去了半个月,在给眼睛换药的时候,姚婴睁开眼睛,她依稀的能看到一些影子了。

那个黎姑姑的模样她已经看到了,是一个特别瘦,脸上的骨骼特别凸出的中年女子。

别看她长得瘦,个子也不高,但是力气真的很大。最开始给她洗澡,搬来搬去,都没听她喘气困难。

后背的疼痛消减,但眼睛还疼,她眼下能摸着这竹居屋子里的设备走出去,自己坐到摇椅上晒太阳。

由此可见,恢复是极好的,但不知何时能够彻底看见,每日吃药换药,心下不由几分焦急。

这期间,除了黎姑姑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来过了。她不耳鸣了,听力正常,所以能够听得到周遭的声音。

黎姑姑的脚步声她现在熟悉了,所以,每次她出现,姚婴都知道。

在过了二十几天的时候,姚婴的眼睛已经不用敷药了,只是每日滴药。而且,她能在屋子里睁开眼睛了。

外面强光,她看的时候会刺得眼睛疼,可在屋子里是没问题的。

人和物在她眼睛里都又一层虚影,但这已经很好了,忽然觉得能看见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这竹居和她之前想象的一样,很简单,而且屋子里摆放的东西不多,只有在靠窗的位置放着小小的桌椅。从床这里一直到门口,是什么都没有的,畅通无阻。

外面摇椅就摆放在那儿,再远处就是药田了,一直蔓延至远山,中间有一条溪流。这黎姑姑平时无事,就会取水给药田的药苗浇水,她是个闲不住的人。

其实,姚婴也想参与其中,只不过,太阳太足,她不能出去。即便是站在这屋子里看,外面的景色都带着一层光圈。

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反正在她眼睛彻底好之前,她是不能离开的。就算她执意,那黎姑姑也不会让她走的。

凭她那一身板子的力气,姚婴觉得自己干不过她,不是对手。

就在她以为自己还得这么熬下去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不是别人,是罗大川。他是抱着金隼来的,那么大的身板,金隼在他怀里都显得娇小了。

金隼那只眼睛被纱布缠着,只露出一只眼睛来,罗大川不让它飞,它显得很郁闷似得。

“阿婴妹妹,是我是我,你让这姑姑放小爷进去。”在距离竹居很远的地方,罗大川隔着药田大声喊,太阳很足,他大概是走的时间太长,晒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来。

“黎姑姑,让他进来吧。”站在窗口,姚婴喊了一声,黎姑姑果然放行了。

罗大川抱着金隼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还算细心,没有踩到那些药苗。他特别像巡山,尤其怀里还有一只霸气的金隼。

快速的走进竹居,罗大川长长的吐口气,“你住这地儿不错,要说公子也真是偏心,把你安置到这儿,也不允许我来看。别说小爷,连东哥都不让来。小爷算看出来了,他可能对你图谋不轨。”抱着金隼,他边说边在屋子里转悠,一副遭遇不公的模样。

看着罗大川,他是带光圈的。姚婴走过去,把金隼从他怀里接过来,这般抱着十分沉重,说到底还是罗大川力气大。

“放心吧,它恢复的很好,能吃能睡。来,小爷看看你的眼睛。嗯、、、瞧着好多了,就是眼珠的颜色有点灰,没有以前那么黑。”罗大川盯了她一会儿,说道。

“这儿没有镜子,我也看不见自己眼球的颜色。那黎姑姑还不会说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恢复成什么样儿了。”摸着金隼的羽毛,姚婴笑道。

“成,公子把你安置在这儿,恢复的快也在常理之中。来,小爷瞧瞧,胖了,在外折腾那么久消失的肉,都长回来了,不错。”罗大川满脸满眼的嫉妒和不忿,按说这金隼也算是功臣了,受的和姚婴一样的伤。本来回来那天他都要把它送来了,结果齐雍不准。

这简直是不把鸟儿当回事儿啊,虽说它是鸟,但有的地方也比人强。所以,不能因为它是鸟儿,就这么轻视它呀。

“所以,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来过我这儿了?”坐在椅子上,姚婴把金隼放上桌子,除了那只眼睛没恢复好之外,它一切表现都不错,很正常。

“那是。守得跟监狱似得,谁能进的来。今天小爷是从另一边的山上绕过来的,所以他们没逮着。”罗大川边说边得意,守得再严又如何?还不是防不住他。

姚婴收回视线,都领了齐雍的命令不得进入这里,那么,唯一能进来又不会被阻拦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了。

摸着金隼的羽毛,姚婴不由又回想起那天来,脑门儿上升腾起一股热气来,贯入全身,让她瞬时麻了一下。

☆、097、是何人?(二更)

罗大川把这竹居里里外外视察了一遍,尽管黎姑姑已经回来了,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两米处监督,他也没任何的自觉。

“阿婴妹妹,你在这儿可待了快一个月了,小爷看,你的眼睛也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回去?”转回来,罗大川一屁股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问道。

“还不知道,我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眼下看着你都好像发光一样。”摸着金隼,姚婴一边叹道,依照这势头,她一时半刻的出不去了。

“是么?”罗大川不解,盯着她的眼睛看,倒也看不出她眼睛里有什么反光。

“别看了,你也看不出问题来。接下来,金隼还得要你照顾一段时间。它若是待得无聊了,那就让它飞。只剩一只独眼,也不会耽误它。”长时间不飞,每天吃吃睡睡,别再到时胖的飞不上去。

“成成成,放心吧,有小爷在,还能亏待了它。你在这儿好吃好喝像祖奶奶似得,但是这鸟就可怜了。”罗大川话里有话,更多的是齐雍偏心的不忿。又觉得他可能图谋不轨,对一个小姑娘这样,实在不地道。

“你别总是言语刻薄,我若是眼睛真瞎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行了,差不多走吧,没看到黎姑姑一直在盯着你么?”他是心里不平衡,姚婴也算看出来了。他在家的时候是父母的掌中宝,到了这儿,反而大部分时间无用武之地。齐雍去那旧城废墟那般危险的地方,带着她这个拖油瓶都没他的份儿,理解他的郁闷。

“这姑姑是不是哑巴?”她一直都没出声,即便在外面拦着他的时候,她也没说话,就是瞪着一双死鱼眼,吓人。

“尊重一下人家好不好?黎姑姑是语言障碍者,不能发声,但都听得到。”黎姑姑就站在那儿,罗大川这口无遮拦的说人家是哑巴,换了谁都不会高兴。

罗大川扬了扬眉毛,之后点了点头,“成,还是阿婴妹妹你会说话,骂人的时候都在私下里,不会让人家听见。”站起身,他耸了耸肩,他是不会遮掩。

“没有损你的意思,就是你平日里嚣张惯了,混了这么久也没有朋友。往后不要再乱跑进来了,既然公子不允许他人来这里打扰我,你就听话吧。”一般人是真拦不住他,不过,总是这样乱闯,总有一天会惹得他人对他都是怨言。

“看来,你是心甘情愿被囚禁。算了,小爷也不打扰你坐牢了。到时想出去的话,也别想小爷会帮你。”把金隼抱起来,罗大川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居然赶他。

姚婴忍不住笑,“快回去吧。既然东哥也来不了这里,那你回去跟他说一说我现在的情况。”也免得他担忧。

“成,知道了。”罗大川摇了摇头,抱着金隼,最后看了一眼那一脸苦大仇深的黎姑姑,在她的紧盯之下,离开了竹居。

姚婴站在窗前看着他走远,眼下这外面阳光依旧很充沛,罗大川的身影成了一个发光的小点儿,刺的她眼睛发酸。

想流眼泪,不过现在,还是流不出来。她觉得是泪腺被堵住了,但在这儿似乎没办法治疗。

自罗大川那一日来,之后再也没人来过,黎姑姑来来回回,每日大清早的她会离开取饭取药取这一日姚婴所需的东西,好多好多,她会一次性的全部带回来,那力气不是说说而已。

而姚婴在晌午太阳炽烈时不敢出去,但清晨和傍晚她是能出去的,会和黎姑姑一同在溪边打水给药苗浇水。那些药苗品种不同,但都属于在外很难找到的药材。

这个地方日光足,溪水也充沛,或许因为地势的原因,有一些明明不能长时间晒太阳的药苗都长得挺好的。

做这些事情,姚婴是体力不及,最初只是打一桶水而已,就汗如雨下,双腿发软,头还晕。

身体废成这样,也是没办法,虚弱,中空,那种头晕要吐的感觉,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绝望。

不过,她倒是也没因此而放弃,体力这种东西,是可以练出来的。

每天多进行一点点,体力值也会跟着上去。

从最初只能浇一桶水,到后来能承包两块药田,进步是明显的。

她如此,那黎姑姑看起来也对她多了些笑脸,大概是她蠢笨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很好笑吧。

天气热了起来,这会儿已经进入初夏了,她待在这儿,如同与世隔绝。

她的眼睛,好了。只是不能直视强光,太阳最烈的时候她不能看,否则这眼睛就会疼痛并且有短暂的失明。

第一次这样把她吓到了,但过去一个时辰左右后,就恢复正常了。如此看来,并不是她眼睛的问题,而是残留在她眼睛里的那些物质害怕强光。

她有这些后遗症,但金隼没有,因为在前些日子,它就开始在天上飞了。

不时的跑到这里来,陪着她解解闷儿,晚上的时候就飞走,去罗大川那里吃东西。

罗大川像照顾自己儿子似得,不知从哪儿弄来了许多动物的心脏,每天都是新鲜的,使得金隼也开始对他十分友善和留恋。

她在这竹居足足待了有两个月,那些药苗从最初只脚踝高,到现在长势旺盛。有的本就长得高的已经到达了腰际,走在其中都能捉迷藏了。

终于,在两个多月后,不许任何人进入的竹居迎来了东哥。

两个多月不见,他看着好像更清瘦了些。而且,眉眼间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气息,在阳光下看着他觉得分外可怜。

“东哥亲自来,是不是表示,我能出去了?”给他倒茶,她跟黎姑姑学了一手泡茶的功夫,当然了,仅限于她自己觉得好喝而已。

“能回去了。你的眼睛,彻底好了。”看着姚婴的眼睛,东哥是宽慰的。一直不能进来,这回见着了她,总算是能安心了。

“嗯,好了。”看着他,姚婴快速的转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像两颗琉璃一样,转的特别快。

“好了就好,这一次,你可是险些没命。幸好咱们楼中的大夫找到了对症的方子,不然也不知会拖延到何时。”东哥坐下,一边叹道。

“这么说,以前咱们楼中有人遇见了和我一样的情况?”这个,倒是没想到。

“是大夫在以前的旧方子里找到的,年代久远,也不知是谁。”东哥摇了摇头,就是从方子里找到的,但具体的人和时间,找不到。

“由此看来,巫人的这种手段也很常见,或许并非只在那片旧城废墟里。也或许是,在很早之前,就有长碧楼的前辈去过那片旧城废墟。不过,关于那里的事情,却没有记录在册。”兴许,进去的人都死了。

“这些事情自有公子去调查,也无需我们操心那么多。”东哥摇了摇头,调查这些事情,也不归他管。

“那公子、、、近来都不在么?”而且也不知这段时间楼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在,出楼很久了。你也别惦记了,公子自有分寸,哪像你,险些丢了性命,还不知后怕。”东哥叹道,让她好生顾着自己,不要想别人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随口一问。公子既然不在,我出去他会同意么?听说,这竹居里里外外都是人,守得跟监狱似得,别人进不来,我也出不去。”摇了摇头,她做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看着她,东哥终是露出笑意,“这样想就好,公子很忙,大多数时候命悬一线,他根本没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呀,做好自己的事,年纪还小,这些事情不在你考虑的范围内。这次险些丢了性命,是不是忽然发现,这世上任何事都大不过性命?”

“嗯,东哥说得对。”任何事情都大不过性命。

“行了,别乱想了,这眼睛好了,已是万幸。”东哥起身,仍旧觉得姚婴还是小孩子心性。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也不懂一旦丢了性命会怎样。

跟着点头,东哥对于她和齐雍之间真真假假的事情很执着,她解释了他也不信。所以,还是不解释以及表现出一切听他的,才会尽快的终止这个话题。

要离开竹居,黎姑姑自动的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别看她不会说话,但耳朵特别好用。

收拾完毕,姚婴便与东哥离开了竹居,黎姑姑自己一个人背着数个包裹跟在后面,走的脸不红气不喘。

走到门口,姚婴看了一眼那摇椅,眼眸有片刻的闪烁。

“东哥,你说,在长碧楼里,若是有人轻薄姑娘,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忽然问道。

东哥一愣,扭头看向她,他瘦的脸骨特别突出的脸上出现一丝纳闷儿,“在长碧楼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若被公子知道了,明知故犯的人就别想活了。”控制不住下半身的人,在最初就会被淘汰,根本没有进入长碧楼的机会。

看他笃定严肃的表情,以及那对长碧楼的规矩的信任,姚婴最后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啊,原来如此。”若是有人明知故犯呢?

☆、098、生死未卜(一更)

离开竹居,又回了之前姚婴的住处。没想到会这么远,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姚婴累的满头大汗,因为一段路强光很烈,她不得不披上一件披风,扣上兜帽,遮挡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