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气了,骗你不是故意为之。在可以说话的时候,看着你反倒是说不出来了。整日围着我,说一些平时不说的话,我是真的很想再听你多说一些。拖着拖着,便拖到了今日。如若是早早的便与你交代清楚,又怎能在今日看到你跪地向本公子求亲。”所以,他一点儿都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还会骗她的。

近在咫尺,他说话时的气息洒在脸上,姚婴也不由得眯起眼睛。

他眼下这会儿说的都是心里话,一副不思悔改,骗了她也很骄傲的样子。

“还气?你求亲,我答应,娶你。此生,只娶你一人,可好?”他双手撑在床上,微微歪头看着她。见她依旧绷着小脸儿,没有表情,他低下头在她额头鼻子上轻啄,呼吸很热,吹得姚婴不由闭眼。

“谁嫁给你谁就是猪。你这辈子就去娶一头猪吧,肯定任你哄骗,给你当牛做马。待得养肥了,还能杀了吃肉。”姚婴抬手推他的脸,一边淡声呵斥。

她前一刻还平静,下一刻就像个螃蟹似得,齐雍被推下去,却又伸手把她搂到了怀里,偏偏不让她离开。

“你说你,咒骂本公子也就算了,缘何又咒骂自己?莫妄自菲薄,你比猪好看多了。”他边笑边动手把她扣在怀里,臂长腿长,轻而易举。螃蟹一样张牙舞爪的人就被扣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我就应该在你装傻的时候扎死你算了,也免得听你现在洋洋得意。不如往后你就装傻子,你还是不说话好一点儿。我要真嫁人,我就嫁个哑巴,不是哑巴也给他毒哑。”被控制住,姚婴无可奈何,只能冷声的咒骂。脏话无数,很想都喷到齐雍的头上去,让他再得意不止。

“嘴上恶毒罢了。本公子这几日不言不语,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说话,想听我回应你。如今回应你了,却又要把我毒哑。刚刚在山上,你那一下子真的险些坏了本公子。若真是将我伤了,日后不能人道,你可如何?”搂紧她,把她扣在怀里,他一边低声说道,如同轻咛,和着他略不平稳的呼吸,很是动听。

被他的呼吸弄得很痒,姚婴歪头躲避,又躲不开太远。

“自大,我还非得此生折在你身上不可?你去照照镜子,真当自己魅力无穷,天上地下独一份儿呢。”想抬腿踹他,可是双腿被他一条腿压制,根本就抬不起来。

“那也不知是谁说,沉迷于本公子的美色当中不可自拔?”她歪头往外躲,齐雍施力,非得把她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就要看她。

想一想她今日在山上的小模样,他就不由得想笑。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当众向他求亲。她好似也根本不顾忌身边是否又其他人观看,怎么想便怎么做,非常合他的意。

被迫看着他,瞧他那德行,笑的嘴都要歪了。还说自己仍旧难受不适,脸色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儿。现在让他去挖山,想必也不在话下。

骗子,骗了一次,就接连不断的继续骗。

“这眼神儿,想吃了我?”看着她瞪起来的眼睛,齐雍也只是笑。他心情很好,尤其此时看着她,就算是瞪眼睛说脏话,他也依旧心情好。

“想拍死你。”当然了,他的提议她也感兴趣,但不是现在。

齐雍低笑,将她扣在怀中,他一边在她额际轻啄,“用饭吧。填饱了肚子,你再生气也不迟。而且,吃饱了生气,气会更足一些。”

“神经病。”说的什么胡话,姚婴闭着眼睛骂他,却也根本挡不住这人兀自高兴得意。

她今儿的求婚绝对是史上做的最最错误的事情,就当她是脑子进水了。

在那里看着蓝天白云的时候,她就想此生一共也不过短短几十年,他变成那个样子,她也想和他在一起,这辈子就那么守着他。

那时的想法是感性的,但是现在一瞧身边这人、、、她就很想捶死他。

将她抱起来,恍若挟持犯人似得,单臂揽着她,然后走出房间。

院子里,桌椅都摆好了,饭菜也摆上了,就在等着他们俩过来开饭呢。

罗大川翘着腿坐那儿瞧着他们俩,看着姚婴那样子,显然是心情仍旧不太好。倒是齐雍瞧着心情愉悦,也算是第一次看见他单纯的因为心情大好而笑,不是笑里藏刀。

用饭,东哥显得很是开心感动,好像今日被求婚的是他一样。

估计是看姚婴面色不太好,他又给齐雍解释,说他没有真的失去神智,这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

那时看他的样子,两个人有多崩溃,这都是东哥真实的心情。如今得知齐雍没事,他真是不知一次的想给老天磕头。

东哥的心情姚婴理解,最初她也是那样。

虽说道理说得通,但她还是生气,这气一时半会儿的,恐怕是消不下去了。

可是,她又真的不能把齐雍给怎样。总是不能他完好了,她又把他给弄傻了。

“何时回平湖?”开口,打断东哥继续洋洋洒洒的劝慰,她也不是个会听劝的人。

自己有脑袋,而且她和齐雍之间的事情她自己清楚。

“明日回去便可,也差不多了。”齐雍回答,一边给她夹菜。往时用饭,可是她一口一口的喂他,这些时日,她一直都如此服侍他。

姚婴仔细的想想,这些时日,他是否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的出去过?她睡着了,完全不知道,他始终都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

而她以为他真的傻了,又费尽力气的阻止其他人知道,弄出的动静也不小。长碧楼的那些老人,估摸着暗地里以为齐雍没救了,她趁此时机只手遮天。

而且,他们偷偷的离开了平湖,估计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那些人就知道了。也不知,得闹腾成什么样子呢。

齐雍说鹤玉手底下的人有细作,和巫人互通信息,此次将他们引到了蛇头湾去。

可,目的是什么呢?如果说想杀死齐雍的话,那又失败了,他活的好好地呢,还能骗人。

没什么话语的用完了一顿饭,姚婴就又回了房间,而且将房门给扣上了,免得齐雍再进来。

因为她上午的求婚举动,致使他现在十分得意,她看见他那得意的样子就更来气,觉得自己特别蠢。

为了世界和平吧,她觉得还是不要看见他的好,免得被罗大川看了笑话。

齐雍进不去,之后倒是也没再继续‘给’罗大川表演,他与东哥不知在商议什么。

入夜,他就不见了,因为罗大川转悠到她房间外,小声的给她通风报信。

闻言,姚婴便清楚了,这几日夜里,他肯定每晚都出去。只不过,她睡得太熟了,根本就没察觉。

还说自己难受不适又虚弱的,完全都是胡扯八道。影帝啊,应该给他颁个奖,否则都对不起他这演技。

齐雍果然是整夜未归,不知他去哪儿了,离开平湖到芷山来,她还真是给他添了乱,麻烦他须得日夜折腾。白天回来装傻子,夜里再跑回去。

整晚没睡,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儿,直至天亮了,太阳从天边跳出来,护卫也开始做事。

睡不下去,睁开眼睛,洗漱换衣服,待她从房间里出来,那个离开了一夜的人就在院子里。

东哥在煮茶,他坐在那儿,看起来有些许的疲累。

看了看他,姚婴也没吱声,这回不装傻了,他回来的也晚了。否则往时,她睁开眼睛他就在旁边,睡得特别深沉。

她还好奇他傻了学会睡懒觉了,现在想想真是蠢,他那是一夜没睡。

“今日便回平湖,你不想看见的人,都走了。”见她出来,齐雍的唇稍也自动的弯了起来。虽是能在他脸上看得出疲惫来,但此时此刻,漆黑的眸子也是真的亮。

姚婴没怎么理会,若说她现在不想看见谁,那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他。

今日返回平湖,用过了早膳,护卫便重整车马,很快便整理好了。

来时匆匆而来,走时也没什么可带的。

只不过,这个地方的风景是真的好,对此也有那么一点儿不舍。若真是闲来无事,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修身养性。

上了马车,姚婴头也不回,进去之后还顺势把车门给从里面扣上了。他能跑能飞的,也用不着坐马车了。

后一步想进马车的人吃了个闭门羹,坐在车辕上的罗大川险些乐出声音来,这场戏的第二幕也挺好看,他就差一些茶果点心了。

无奈,齐雍也没有强行闯入,只是与护卫换了一匹马,护卫也跑到了车辕上去坐着了。

一路返回平湖,玩耍尽兴的金隼后来追上来,跟随着马车在半空飞行。

回了平湖的茶楼,果不其然,之前汇聚在这儿的人都不见了。

终于不用再心惊胆战的防范他们了,想想那几天,姚婴似乎都忘了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回了后院,她就进房间了,一如既往的把房门扣上,摆明了不想见任何人。

齐雍则好像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随着他回来,在蛇头湾那里的人也陆续的返回。诸多人疲惫不堪,鹤玉更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儿。

齐雍自有经营,而且他做的事很多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从不外泄。

姚婴眼下也没那么多的心思去关心他到底都在做什么,身心俱疲,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外面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很快便睡了过去,睡得天昏地暗。

☆、263、唯你一人(二更)

姚婴这一睡,便是睡了两日。期间她好似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喝了些水,之后就又睡着了。

但,又好似因为迷糊,喝完水她居然没有回到床上去,反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若不是后来脖子实在疼,她被迫醒来,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挪回床上,继续睡,直至饿的肚子都开始抽筋了,才彻底的清醒。

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反锁的房门,入眼的便是寂静的院子。

太阳就在天上,即便已经是冬天了,可是这宛南依旧温暖如春。

静悄悄的,院子里也没人,连金隼都不知跑到哪里浪去了。

她一直在睡觉,好似这期间也没人管她。若是她一直睡下去,睡得石化了,可能也没人发现。

挪到了前面的茶楼,终于看到了人,她忽然出现,好像还把他们吓了一跳。

“阿婴姑娘,您没出去啊。”柜台后的先生都以为她出去了。

“我一直在睡觉。给我准备饭菜,准备热水沐浴。公子呢?”这人也不知又去忙什么了。蛇头湾那里的事情如何了她也不知道,还有孟乘枫,孟老爷要怎样处理,也是未知。

先生立即答应,姚婴也在靠窗的桌边坐下来,睡得太久了,有些头晕脑胀,不过心里头舒服多了。

生气归生气,好像睡了一觉,倒是也没那么气了。

不过,她觉得若是现在齐雍还跑到她面前来嘚瑟,她非得把鞋塞进他嘴里不可。

得了便宜卖乖,不过也怪自己脑子进水,想起她向他求婚的事儿,她就忍不住的想砸自己的头。

填饱了肚子,回到后院,房间里已放好了浴桶和热水。水汽蒸腾,味道清新。

扣好门窗,解衣沐浴,大概是因为心里放轻松了,泡在热水里,通身舒畅。

太阳西坠,浴桶里的水都凉了,姚婴才从里面爬出来,而也在这时,听到了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是人回来了。

换好衣服,擦拭着潮湿的长发,她一边走到门口推开门。

外头依旧是暖阳的颜色,但比晌午时要柔和多了。从院子里经过的护卫看到姚婴,立即避开视线,然后停下给她问安。

“公子呢?”她环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齐雍的影子。

“回阿婴姑娘,公子手伤了,正赶上今日鹤玉公子熬不住发病了。所以,公子就带着鹤玉公子赶往了庆江,咱们楼中的大夫都在庆江。”护卫回答道。

“他手怎么伤了?”也不知他到底去哪儿了。

“这属下就不清楚了。公子命属下们回来,说如果阿婴姑娘要去庆江的话,可以立即就启程。”护卫接着说道。正因为这命令,他们回来就开始整顿车马了,以避免姚婴随时说要启程上路再来不及。

无言以对,他倒是会猜测。

“罗大川也跟着去了?”深吸口气,虽说她还觉得不想见他呢,但他手伤了,也不知到底又出了什么事儿。

“是。”护卫答道。

“这就启程吧。”算齐雍算得准,他去了庆江,她也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护卫似乎在憋笑,收到指令便快步离开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走出了茶楼,护卫果然已经整理好了队伍。

话不多说,上了马车,很快便离开了平湖。

平湖距离庆江也没有多远,大约两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宛南的官道修的很好,再加上气候温暖,马儿跑起来也没多少障碍。

蛇头湾那里的事情好像是处理完了,否则齐雍也不会去庆江。若不然,将庆江的大夫调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天色暗下来,马车里也是昏暗的,姚婴倚靠着车壁,始终没有听到金隼的声音,她估计金隼是跟着罗大川走了。

它跟罗大川的时间也很长,把他当成了半个主人,喜欢跟着他跑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

时近半夜,马车终于抵达庆江,庆江城里还是那样,即便这个时辰,城里的百姓也有在街上来回行走的。沿街的一些酒馆也开着门,在里头喝酒的人醉醺醺的,热火朝天。

姚婴推开窗子,静静地看着过去的人间景色,这里比平湖要热闹的多。

在街上转了许久,终于抵达在庆江的驻点,是齐雍每次来这里落脚的地方。两侧都是酒楼,中间夹着一个看起来生意极其不好马上要倒闭关门的小客栈。

两侧酒楼的灯笼很亮,这小客栈却生意平平,甚至连烛火都供不起了似得。

在小客栈前停下,姚婴也走出了马车。这儿距离留荷坞太近了,抵达此处,她便不由想起了孟乘枫。

转眼看了看两侧的酒楼,便感觉到了金隼在右侧的酒楼附近,想必罗大川也在那儿。

这客栈后头,仅仅是齐雍的私人住地,其他人都住在这两侧的酒楼。

叫护卫将东西先送进客栈后头,她则转身走向了右侧的酒楼。

进了酒楼,柜台后的先生十分意外,姚婴会到这儿来,让他着实想不到,毕竟她和齐雍的关系,现在整个长碧楼的人都知道。她为了套牢公子,偷偷的跑出去生了孩子,生米煮成熟饭,让公子没有退路,想想这小姑娘也的确有手段。

确定了罗大川就在这儿,姚婴便上了楼,果然在一个房间看到了他,门也没关,他就靠在窗边的椅子上,晃悠着两条腿,一副吃饱喝足晒肚皮的样子。

“呦,阿婴妹妹追来了。不过,你这来了不去找你的男人,跑来小爷这儿什么意思?”罗大川看到她就笑了,想想前几日所见,无不是平生最难见,他现在想一想,都觉得好笑。

“这两日你们做什么去了?蛇头湾那儿的打捞,应当已经结束了吧。”在另一侧坐下,姚婴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

“嗯,结束了。孟公子、、、找不到了。那孟老爷去皇都了,也不知会折腾成什么样儿呢。不过和咱们也没啥关系,你男人便处理了。”罗大川边说边嗤笑,摆明了在调侃她。

“那孟公子的后事要怎么办,你可知道?”倒是也没在意罗大川调侃,姚婴拿着水杯,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没捞着人,孟老爷看样子好像也不想承认他儿子死了。这留荷坞的人倒是也奇怪,除了那孟老爷异常激动之外,倒也没听说其他人闹腾。”罗大川哼了一声,但凡有点儿富贵的人家,人情冷漠是真的。

“谁又告诉你伤心难过一定会激动的?我也觉得无法相信,孟公子不该就这样死了的。但是,我也只是在心里如此想而已,不会上蹿下跳。”表达情绪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即便是那时觉得齐雍傻了,她很崩溃,可也都在心里。

“咱们和孟公子也就是点头之交罢了,孟老爷孟夫人,还有什么老祖宗。那都是亲人,有血缘关系。可直至现在,只有孟老爷出了留荷坞,其他人连个音儿都没有。单是想想,不觉得奇怪么?”罗大川认为,人情冷漠就是冷漠,多说无益,他们就是一群冷漠的人。

罗大川所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姚婴想了想,也不由为孟乘枫感到不值。

“哎,你打算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半夜了,你今儿打算住这儿?”罗大川打了个哈欠,有些困意,不由问道。

“不欢迎我?”挑眉,姚婴稳坐,不想离开的样子。

“那倒不是。你说这大半夜的,咱们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无所谓,小爷可不想沾骂名。不管怎么说,小爷我也是冰清玉洁一大好男儿。”扯了扯衣服,他一副不想被玷污的样子。

无言,“听说齐雍的手伤了,是如何伤的?”

“不清楚。他和鹤玉俩人去了别处,待得再出现,就伤了。”罗大川摇头,他不清楚。

姚婴几不可微的点头,将水杯里的水喝光,随后便站了起来。

一看她要走,罗大川就忍不住又笑了,“咱们回见。往后夜里,不要单独来找小爷。公子若知道了,会对自己的男人魅力产生怀疑的。”

冷淡的哼了一声,姚婴便离开了。步子慢悠悠,不疾不徐。

慢步的回到了客栈,客栈里柜台后还是那位老先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公子呢?”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还以为他能先出现的。

“公子在房间休息呢。”老先生告知,大概是因为和姚婴比较熟的关系,他说话时也带着笑。

几不可微的颌首,姚婴随后走进厨房,然后又顺着后门进了后面的院子。

这院子还和以前一样,挂着小琉灯,昏昏暗暗朦朦胧胧。半夜里,温度有些清凉。

进来后,便将视线放在了齐雍所在的房间,门窗紧闭,但是里面燃着灯火,是有人的。

除此之外,这里静悄悄,护卫也没有。

而也就在她进到后院时,这前头客栈的烛火也相继的熄灭了,显而易见,那老先生也去休息了。

姚婴站在那儿,环顾了一圈儿,除了院子里朦朦胧胧,就只有齐雍那房间是亮着的,怎么有一种孤灯照明引飞蛾的感觉,守株待兔,也不过如此了。

而这待的兔,显然就是她了。

真行,得知她赶来了,也没出现,闹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她上钩呢。

手伤了而已,她可不信他会因此而房门都出不得。

走近,站在门外,她稍稍听了听动静,里头这人不会睡觉了吧?

深吸口气,她随后抬手扣住了房门,大力的推开,扑面而来的就是水汽。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辰齐雍在沐浴,屋子里都是水汽,但人在屏风后。

她站在门口愣了愣,缓缓的转了转眼睛,之后迈步进了房间。

反手关上房门,阻止这屋子里的水汽再往外飘,她站在那儿想了想,或许自己进来是个‘错误’。

朝着屏风后走去,转过了屏风,便看到了那个人,他背对着自己,墨发垂在浴桶外。两臂搁置在浴桶边缘,右手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他真受伤了。

他也不回头,她不信他听不见,耳朵好使着呢。

走到他身后,水汽缭绕,他露在外面的臂膀坚韧有力,即便什么都没做,那纠结的肌理也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