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过程(一更)

孔恕接过那红色的蠕动的虫子,大概是因为它从白色的瓷瓶里放出来的,所以就更为扎眼了。

拿着那虫子,孔恕的瞳孔都在颤抖。举在自己面前,盯了许久,他才手颤抖着,把它放进了嘴里。

然后,认命的一口吞了下去。

他那表情,真是一副赴死的样子,不过,恶心也只是一瞬间。随着他吞下去,整个人就僵硬了,一下子倒了下去。

两个人如出一辙,倒在床上动也不动,恍若死了一样。

姚婴看着他们俩,又稍稍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的护卫在报时辰,到了几更天,他们就会自动的禀报。

又从荷包里拿出那两个藏匿起来的红色瓷瓶,一样封口十分严密。

将瓷瓶放在床边,又取出长针来,这次的长针是最长的,瞧着都十分惊悚。

她面色沉静,每个动作都十分缓慢,看起来好像是不疾不徐的。

那个房间里,齐雍坐在床边,完全看得到她在这个屋子里的一举一动。

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了出来,姚婴直接拎着裙子上了床。

把孔恕搬正,要他平躺着,之后便把他的衣襟给扯开了。

这孔恕也是瘦削的很,大概是因为不练武,就一文弱书生,瘦的排骨都出来了。

寻找到他心口的位置,她纤细的食指在上面按了数次,找到了最准确的位置,随后把长针捏了过来。

执着长针,按着寻到的位置,没什么迟疑的扎了下去。

那长针沿着皮肉刺入,一点一点,最后,大半根都进去了。

在合适的位置停手,姚婴之后又拿过和长针摆在一起的一根铁管。极细的铁管,一根芦苇杆儿差不多。

这铁管是可以伸缩的,做的十分精巧。将它抻开,一端要更细一些,而且有一个孔。

另一端粗一些,但是封口的,没有孔。

捏在手中,另一手捏住了长针,随着一个用力把长针拔出来,就将那铁管扣在了针孔上头。

指腹下,能感觉的到有热气蔓延上来,是喷出来的血被吸进了铁管之中。

很快,感觉满了,她便转手腕撤走了铁管。

那针孔犹在流血,流出来不少,在胸口积聚成一堆儿。

不过,逐渐的,积聚的血不再多,不流了。

拿着那铁管,单手拿起一个红色的瓷瓶,用拇指拆掉封口,一股烟熏火燎的味儿从里头徐徐的飘出来。

随后,把铁管贴在了瓷瓶的边缘,将里面吸满的血一点一点的倒入瓷瓶之中。

瓷瓶里的东西在动,特别剧烈的那种。她手指灵活的把封口堵住,放在床上,瓷瓶都在晃动。

把铁管的口封上,她随后从床上下来,直奔关兆霖而去。

重复在孔恕身上做过的一切,动作一直不疾不徐,时间一点一点而过,她瞧着好似根本不着急一样。

将从关兆霖身上抽出来的血倒入另外一个红色的瓷瓶中,和前一个差不多,里头的活物在剧烈的动,好似受到了极强的刺激。

拿着那两个瓷瓶,她转身离开这房间,前往隔壁。

那两个人始终没有言语,但是随着她进来,都不约而同的微微挺直了脊背,略惊恐的看着她。她刚刚在那屋强迫人家吃活虫,他们俩都知道。

☆、266、过程(二更)

那两个人动作表情一致,一向镇定,若说什么山崩地陷,他们只要想的话,都会保持面不改色。

但是眼下,可别说什么山崩地陷、面不改色了。

两个人瞧着一副受惊的样子,瞳孔在震颤,和刚刚孔恕那模样也没什么差别。

视线分别在他们俩身上转了一圈,之后姚婴就笑了,“还不至于让你们如此受惊,再说,我也没说要你们俩吃虫子啊。”谁又说过,他们俩一定得复制关兆霖和孔恕的遭遇?

闻言,齐雍若有似无的松了口气,“痛苦之事经历诸多,生吞虫子,也不算什么。”

这话,听起来真是很有胆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面对何种情况都心内无波澜如死水。刚刚也不知是谁瞳孔放大,连呼吸都忘了。

“放心吧,你们俩不用生吞虫子。不过,你们俩可能得喝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总的来说,也不比生吞虫子好到哪里去。”挑了挑眉,随着她说完话,果然就看到了这两个人再次僵起来的脸。

“一定要吃这些奇怪的东西么?”孟乘枫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显然也是觉得无比恶心。

“让你们吃这个,不是为了果腹,是为了让你们麻痹。”姚婴觉得他们俩想的太简单了,若是果腹,她可以养出很多的虫子来供他食用。

两个人不再吱声,只不过脸色更差了些而已。

姚婴拿着那两个红色的瓷瓶,里头的东西犹自在动,她拿在手中,完全感觉得到。

分别看了他们俩一眼,姚婴选择走向孟乘枫,他更加挺直脊背,很明显是抗拒的。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边,只拿着一个红色的瓷瓶,她好似刻意的举在他面前让他瞧一瞧里头的动静,孟乘枫的脸色也更不好了。

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姚婴拿着瓷瓶微微晃动了两下,之后看向孟乘枫,“孟公子伸出食指来。”

孟乘枫虽是有些不太情愿,不过倒也配合的抬起右手,并且将食指亮了出来。

捏着瓷瓶,将封口打开,瓶口很细,随后翻过来扣在了他的食指上。

指腹上立即传来热热的感觉,孟乘枫动了动眉头,明亮的灯火之中,他的脸苍白的有些透明似得。

不过,孟乘枫的气质是别人比不了的,隔壁那俩长得和他十分相似,但站在一起还是能分辨得出谁是谁。

撤开瓷瓶,孟乘枫便看到自己的食指指腹上贴着一块小小的蓝色,粘稠的液体,在他的指腹上,好似黏在了上头,也甩不掉。

要他保持别动,姚婴拿起一根干净的长针,小心的将长针针尖穿过了那蓝色的液体,扎破了他的指腹,红色的血丝也立即随之流了出来。

红色的血就在下面,透过蓝色的液体,能瞧得见红色的血丝在底下活动,好像活了过来。

“放到嘴里。”做完,姚婴也再次抬眼看向孟乘枫。他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把食指放到嘴里就行了。

孟乘枫最后看了她一眼,照做。

指腹上的东西进了嘴里,他下一刻便皱起了眉头,这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

姚婴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动也不动,她在观察他的眼睛。

片刻后,孟乘枫的眼睛的确是有些涣散,好像神智都被控制了。

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孟乘枫的眉峰动了动,下一刻他就缓缓闭上了眼睛。不过,却不同于隔壁那俩,他没有躺下,似乎还是有神智的。

“成了。”叹口气,她把东西都收拾起来,之后转身走向齐雍。

这期间齐雍一直在看着,随着她走过来,他微微抬眼看她。直至她走到面前,他也抬起右臂圈住了她的腰。

顺着他的力气靠在他怀里,姚婴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别害怕,我又不会趁着你不能反抗的时候对你做什么。”

圈紧了她的腰,齐雍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只是终于到了这一天,本公子忽然很是焦急。”急于与孟乘枫分割开,他要与自己心爱的女人重归正常的生活。被他人窥视,他真的受不了。

“我明白。”圈住他的颈项,她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这光洁又饱满的脑门儿,不咬出个牙印都可惜了。

柔软的嘴唇落在他额头上,齐雍也不由得闭上眼睛,抬起另外一只手,更用力的将她圈在自己怀中。

她的手罩在他后脑,顺着他的墨发抚摸了几下,“来吧,我的公子。”

深吸口气,齐雍放开她,没用她指示,自动的将手抬起来,伸出食指,指腹朝上。

重复在孟乘枫身上所做的,动作不疾不徐,好像并不着急似得。

齐雍始终静静地看着,全程都没有任何的表情。

“尝尝吧,味道肯定不会有多好。”捏着他的手指塞进他嘴里,盯着他的脸,姚婴也不由弯起眉眼。从他微微皱起来的眉头上就看得出,味道必然奇差无比。

他漆黑的眸子从无比幽深逐渐的涣散,没有焦距。姚婴把他的手指拿出来,看了看上面的针孔,还在往外滚血珠。

揉了揉,她再次看向他的眼睛,涣散的比刚刚严重多了。

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和孟乘枫一样,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依旧坐在那里,腰背挺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练什么功呢。

至此,四人全部进入了状态,姚婴也不由得深吸口气,后退两步,看了看这屋子的两个人,又走回隔壁看了看那两个昏迷不醒的人,门窗紧闭,只有她一人还清醒着。

天色逐渐转亮,一直守在外面的护卫也将早就准备好的黑色遮光幕布展开,挂在了所有的窗子上,用以遮挡阳光。

没有了外面的光源,再加上所有通风的地方皆被封死,这屋子里就显得特别的闷,空气都特别少。烛火还在燃烧,空气就更稀少了。

犹如最初,关兆霖和孔恕昏迷在床上,没有什么知觉,这期间姚婴又分别在他们胸口下针取血,他们都毫无所觉。

而另外一个房间,齐雍和孟乘枫就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真的像是在练功入定。

只不过,没有感觉也是真的,说是麻痹,那就是麻痹。

游走于两个房间,无比闷热,她也止不住的流汗,中衣都湿了。

不过,她也顾不上这些了,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齐雍和孟乘枫的后颈还有脑袋上扎了很多的长针,颤颤悠悠,乍一看像两个刺猬似得。

而那屋的关兆霖和孔恕,就显得舒坦多了,躺在床上,瞧着好像在睡觉似得。除了时不时的放点儿血之外,也没他们俩什么事儿了。

不过,他们俩的血的确是很重要的引子,没有是根本不行的,而且需要时时刻刻的换新。

那长针很长,又极细,若不是在头上扎的多,还真是看不出来。

姚婴就盘膝坐在床边,盯着齐雍的侧脸看,他在冒汗。

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沁出来,汇聚,之后往下流。

她抬手给他擦拭,时间差不多到了,她便开始往下撤针。

每一根长针撤出来之后,针尖都泛着轻微的铜色,乍一看好像是生了锈迹。

不过,若是拿到鼻子底下的话,只需嗅一嗅就会发现,这不是锈,而且还泛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儿,恍似什么植物的根茎被忽然截断,流出了某种不知名的汁液,才会泛出的气味儿。

将所有撤下来的长针收到一起,用坚韧的树皮捆绑起来,之后存放到一个小箱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随后再次拿出一批新的长针,在红色的瓷瓶里沾了下,再次刺在了齐雍的头顶。

他在流汗,她也一样。虽是手很稳,但心底里是发虚的,在齐雍身上动手,她很担心自己会出错。

直至下完了最后一根长针,姚婴才若有似无的长出口气,看着齐雍,她不由得弯起嘴角,“你若是能看到自己眼下的模样,估计得气炸了。”以前闭眼的时候还像个大狗,这会儿真是个极丧的刺猬,拔掉了他的刺儿,就能把他给煮了吃了。

太丧了,他受伤时卧床不起,都没这么丧过。

转眼看向孟乘枫,他也一样是满头的长针,不过,大概是气质原因,他本就瞧着有些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这会儿瞧着倒也还好。

从床上下来,收拾起那些东西,她转身走向孟乘枫身边。坐下,她一边深呼吸,说真的,这会儿真是觉得无比气闷,这房间里空气太稀薄了。

抬手,准备将孟乘枫头上的长针撤下来,却忽然发现孟乘枫的嘴唇在动。

她微微睁大眼睛,一边歪头看过去,她觉得他好像是在说话。

只不过,是在说什么?

凑近了,她屏住呼吸去听,孟乘枫的确是在说话。

她眼睛一转,看向那边的齐雍,他却是没什么动静,坐在那里稳如山。

一个在说话,一个却没有动静,似乎,这就是分割的开始了。

再次转眼看向距离自己相当近的孟乘枫,他本就脸色苍白,这会儿更是苍白之下发紫。

☆、267、过程(三更)

孟乘枫几乎就是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嘴唇在微微的动而已。

若想仔细的分辨他在说什么,姚婴觉得除非得懂唇语的人,估计才能分辨出他说的啥。

姚婴听了一会儿,但没得到答案,重新坐回床边,给孟乘枫撤针。

从他头上撤下来的长针和从齐雍头上撤下来的不一样,并不是那种铜色,反而针尖变成了白色。

闻着没什么气味儿,只不过,姚婴也一样的捆绑,装了起来。

再重新在他头上下针,再次扎成了一个刺猬。

歪头看他,这一次,发觉他的嘴唇动的更厉害了些,甚至依稀的发出了一些声音。

姚婴很好奇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那边齐雍依旧是安静的,甚至好像也根本不清楚这边孟乘枫在说话。

微微倾身,她再次靠近了去听,这一次,她好像真的听清了些。

缓缓的眨眼,姚婴扯了扯唇角,笑的有些无可奈何。

直起身体,她拿着东西离开,去了隔壁。

再次从关兆霖和孔恕的身上取血,这两个人还是那副样子,瘫在床上,真的就像是在睡觉。

心口被扎过多次,针孔也特别的明显,而且,流出的血也不多了。

血不多,姚婴就按压,血跟着滚出来,目前来说,还是十分顺利的。

夜幕降临,外面的幕布被撤下去,能看得到院子里的灯火,不过也不如屋子里的亮。

因为到了夜里,护卫也终于能开门送饭了。这屋子里和外面的温差极大,随着房门打开,外面的空气钻进来,姚婴那一瞬间都觉得活过来了。

不过,开门也只是一瞬间,之后便关上了。

她返回房间用饭,一边盯着齐雍和孟乘枫两个人,齐雍不再流汗了,而且面色看起来也很平静。

倒是孟乘枫的脸色依旧苍白发紫,看起来不太好。

但,姚婴也没有过多的去关照孟乘枫,因为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他心底里有那么一处,是不想与齐雍分割的。他在神智不清醒的时候,说出了实话。

对于他的想法,姚婴其实不是很理解,不过,却又无法去指责或是瞧不起等等。

还有,他说了一句让人心里不太舒服的话,山有木兮木有枝。

虽只有这一句,可下一句姚婴恰巧知道,他的想法不言而明。

由此,她就更得觉得尽快的分割开他和齐雍,否则,处在齐雍的影响下,他会越陷越深的。

他自己可能会错乱,会错乱的把自己当成了齐雍,会觉得每天在脑子里出现的那些画面,都是他在和她进行。

这种情况,可比他会胡思乱想要可怕多了。

但是,如果反方向来思考的话,他如今能说出山有木西木有枝这话来,显然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思考,这不是齐雍的想法。这分割,明显进行的是很顺利的。

是好事,绝对的好事,尽管可能会让孟乘枫有些伤心。

但是,就目前来说,她也顾不上孟乘枫是否伤心的。

如果他们两个一直都这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伤心的就会是她了。

☆、268、可怜的老公(一更)

熬了一天一夜,这一夜,姚婴仍旧是不能放松,因为这一晚是十分重要的一晚。

填了下肚子,她便再次给齐雍和孟乘枫撤针。再重新下针,这一回,下的针的针尖上,却变成了紫色的。

同样是在那红色的瓷瓶里沾取的,但颜色已经变了,那红色的瓷瓶里的活物,活动的也不似之前,好像也没什么力气了。

她的手落在齐雍的脖颈上,他的体温已经回升了,不再是那般微凉的,很显然,齐雍已经在恢复正常了。

孟乘枫的脸色从特别的紫,到后半夜时,已经逐渐的恢复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