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但见那个栩栩如生的貔貅扭动着脖子,将整个身子从玉佩里拽了出来,它的身子每往外伸出一分,玉佩的光华就黯淡一分,等它完全脱离了玉佩的束缚,悬浮在半空中时,整个玉佩就又恢复了先前那死气沉沉的模样,而每一缕,每一寸的璀璨,则全部汇聚在了貔貅的鳞甲上,它抬头,发出一声响彻天际、宛如滚滚雷鸣的吼叫声,就好像,天地间的一切都是自己俯视的对象,这个地方,就只有它的存在,才能叫存在!

四个鬼卒完完全全的惊呆了,青面鬼甚至忘记了自己那只还在熊熊燃烧着得手,此刻就像拖拉机的小烟囱那般袅袅冒着浓烟,而刘大少因为欣喜而张开了的嘴也硬生生的僵硬在那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膛目结舌。

另一边,牛头猛跺着范婆婆的脚也停了下来,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再看到那只足有三个自己大的貔貅,又再次不由自己的吞了口唾沫,当啷一声,手中的钢叉落到了地上,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如果要问青面鬼卒他这一辈子最倒霉的是什么时候,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今天!尽管他使开了浑身的解术,用衣服扇,用手上的棒子敲,都扑不灭从掌心源源而上的那团火焰,他只能一边无助的上蹿下跳,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那火慢慢的爬上自己肩膀,胸膛,四肢……几分钟后,声音渐渐平息,一滩烧成灰烬的骸骨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稀巴烂,阴风吹过,顿时扫的干干净净。而那枚玉佩却秋毫无损的自己飞到了刘大少的手里,还是那么的不起眼,貔貅则往后退了两步,对牛头不满的叫了两嗓子,像是在做着警告,紧接着身影慢慢变淡,化成一道耀眼的白光钻进了玉佩里。

“老……老大!”余下的三个鬼卒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牛头的旁边,哆哆嗦嗦的话都讲不完整了。

“妈哎!”牛头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掉过屁股就跑了。

“老大,这小子怎么办?”一个小鬼卒弱弱的问道。

“你要是想被打的魂飞魄散,你就一个人留下!”牛头转过头吼道。

“老大!”

“你他妈有完没完了,又怎么了。”

“你的钢叉没带……”三个小鬼卒委屈的说道。

“命都没了还要个屁钢叉……”这句话说完,牛头的身影已经远远消失在了奈何桥的另一边,地上,烟尘滚滚。

“你们……刚才……”刘大少用手指了指地上青面鬼留下的唯一遗物,又指了指那三个鬼卒,揉了揉眼睛,又再次揉了揉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本以为这玉佩能挡上一挡就算是万幸了,但没想到,竟然是秒杀!这……这还是玉佩吗?这比日本鬼子的小钢炮还利索啊!要是八路军人手一个这玩意,估计得早解放好几年呀这是!

“别……别指着我,不关我事呀!”鬼卒们还以为刘大少要反手收拾自己了,不禁连连摆手,要是会尿尿的话,这会准尿了裤子。

“都是那头老牛,都是他要惹你的……”

“跑啊!”片刻,三个阴司的“公务员”紧随他们老大的脚步,一哄而散,只留下了刘大少和被揍的半死的范婆婆,面面相窥。

第三卷 旱魃之患(未完)

第四十九章 旱魃!(1)

在范婆婆的再三追问下,刘大少只得将这玉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范婆婆听了之后连连惊呼,唏嘘不已。不过她到底只是个乡下的神婆,就算是神婆中的战斗机,她也还是个神婆,绝没有正规道士的水准。所以在接过玉佩之后,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这玉佩品质虽然低劣,但刻在上面的貔貅,却是活了一般的灵动,颇具祥瑞之气。

“孩子,这貔貅你知道是个啥吧?”范婆婆将玉佩还给刘大少,问道。

“我听爹说过,是一种神话传说里的猛兽。”刘大少说。

“嗯。”范婆婆点点头:“有福必有祸,有祸必有福。你的阴阳眼封闭了这么年,现在已经完全开启了,从今往后,看到些神神怪怪的,也就不必惊慌了,习惯就好。还有,千万不要让这枚玉佩离开你的身边,知道了吗?貔貅忠贞不二,天性护主,我想就算是在大的麻烦,它也能替你挡下。”

“婆婆,我知道了。”

“好,扶婆婆一把,我们这就回去!”

半个时辰之后,范婆婆和刘大少双双醒来,刘老实看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感激涕零,要给范婆婆磕头,但却被范婆婆一把拉住,其他几个家长赶忙过来问自己的娃儿怎么办,范婆婆微笑道:无妨无妨,第二天他们自然会活蹦乱跳的。由于下阴司的确是个体力活儿,刘大少和范婆婆俱是疲惫不已,没说几句话就犯困了,于是草草的打发了其他人,各自回家睡觉不提。

当天夜里,刘大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五显灵官庙里面,那神像瞪圆了眼,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刘大少拔腿往庙门外跑,刚跑到庙门口,那庙门便“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紧接着身后响起了一阵奸笑,那声音在庙的上空回荡着,刘大少转身,再看,那灵官老爷的神像竟然变成了一个老妖怪,老妖怪一脸的奸笑,站在刘大少面前,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你把他们都救走。”说完,用手指了指庙的一角,刘大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边的地上跪着六个穿白衣服的人,每个人的身后都放着一具棺材。这六人个个低垂着脑袋,刘大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老妖怪笑着对他说,你过去看看最后一个是谁,刘大少胆战心惊的走了过去,用手托起老妖怪指着的那个人的头,刚伸手一碰,那颗脑袋竟然一下子掉了下来,刘大少被吓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看那人头,竟是自己的老爹!刘大少赶紧转身,冲着那老妖怪说:“你杀了我爹,我一定要报仇!”这时,那老妖怪一下子冲到刘大少面前,掐住他的脖子,朝他愤怒的喊道:“这六个人一个都别想活!还有你们整个村子,谁都逃不掉,包括你在内。”

有老年人说,这梦里梦到的,往往和现实是相反的。比如你梦到捡了个钱包,近段时间就可能破财。同样,要是偏巧梦到了破财,恭喜你,你得发财了。刘大少自己也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所以并未把这场梦当作一回事,所幸,第二天清晨,田国强,狗蛋,小麻子三人终于睁开了眼,刘大少顿时大喜过望,好歹自己这两场出生入死的差事没白干啊!为此,小麻子他娘还财大气粗的摆了个丰盛的酒席,一帮子人吃的是不亦乐乎,田国强两天没进食,吃起肉来更是生龙活虎,风卷残云,一碟子五花肉几筷子就见底了。吃完饭,范婆婆收拾收拾东西,也就告辞了。她虽然在秀水村有屋子住,但在镇子里却还有一套宅院,一个家长知道有这么回事,也就没怎么挽留,千恩万谢了几句客套话,就嘱咐刘大少送送范婆婆。

到了村口,望着远处的山洼,范婆婆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一张老脸绷的紧紧的,看不出是喜是忧。

“婆婆,你怎么了?”刘大少捕捉到了范婆婆的面部表情,赶忙问道,他还以为是几个家长怠慢了这位老人家。

“唉!都是注定的劫数呀!”范婆婆背着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叹息声很是凄苦沧桑。

良久,她才慈爱的摸了摸刘大少的后脑勺,弄得刘大少一阵痒痒:“孩子,老身一直没孙子,这辈子遗憾的紧,你能叫我一声奶奶,逗婆婆开开心不?”

“这算啥,我这就叫,从此以后我刘大少就是您孙子了!”刘大少说道。

范婆婆笑了一下,牙齿早已掉光,满脸的皱摺拢到了一起,目光也不像先前那样混浊了,闪闪发亮:“孩子,记住了。奶奶这次回镇子里要了却一些后事,无牵无挂了,才能放得开手。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还有你的家人。村子里万一出了啥大事,千万别着急,要冷静,要等着奶奶来处理。”

刘大少此时却是听不大懂范婆婆这句话中有话的含义,只是利索的点了点头,范婆婆放了心,便坐着拖拉机回去了,一路上都对着刘大少连连招手,弄得刘大少心里颇有些感动。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这病儿好了才没几天,四大恶少又继续开始了吃喝玩闹不提。不过,秀水村也暂时恢复了属于她的宁静,只是这种宁静,却宁静的有些不太安分,让人感觉像是某场暴风雨来临前的悸动。

说来也巧,范婆婆前脚一走,后脚这镇子里的工程队就浩浩荡荡的开来了。工程队跑来,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前面也提过,主要是秀水村和秀山村之间的大坝年久失修了,再加上山洪一冲,垮了一半,跟他娘雷公劈的似地。两个村子的村民吃喝可都靠这条河,这一垮,都不乐意了,田村长给上头打了几次招呼,这不,镇长实在没辙了,只得派来了一只小队,虽然才十来个人,但配备还好,再从两个村子抽调点劳动力,应该没问题。

工程队里最引人注目的一个青年唤作张得力,是镇上的一个技术员,这次是跟着修水坝的小队过来的,主要负责一些几何计算,他这人个子不高,比较瘦,但看起来却很有精神,蓄着一头短发,再加上很少干活不被太阳晒,所以看起来很秀气皮肤白白的,称的上是个小白脸。因为最爱说笑话,也最擅长和人打成一片,所以在修水坝的十多个人中,他给村民们的映像是最深的,而他,则有意无意的关注上了村子里的小寡妇阿兰。

阿兰是外乡人,十岁的时候老家闹饥荒发瘟疫,家里的人都死了,逃难来到了秀水村,被村里一个好心的老泥匠收留,老泥匠就住在村东头那栋房子里。

老泥匠是一个老光棍,五十几岁了还没娶亲,最初他看到阿兰的时候,见她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十分可怜,就起了善心收留了她,准备当女儿养着,于是,他用泥土在房子里垒了两道墙,做了一个隔间,就让阿兰住在了那个隔间里。

阿兰感念老泥匠的恩情,也把他当父亲一样的看待,平时干爹长干爹短的叫着,有了阿兰相伴,老泥匠也不再孤单,生活里从此有了欢声笑语。那时候还在吃大锅饭,本来在生产队干活仅够老泥匠一个人的吃喝,但他有泥匠手艺,平日里给队里的领导们修修院子,补补墙,能换下不少工分,养起阿兰来也算是绰绰有余。再加上阿兰勤劳能干,不久后就被生产队容纳,成了村里的一员,阿兰就这样过上了能吃饱穿暖的生活,作为一个外乡人她很满足,于是心里更加感激老泥匠的收留之恩。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年,随着阿兰渐渐长大之后,出落的亭亭玉立,身体前凸后翘,曲线玲珑,成了十里八庄数的着的美女,暗地里喜欢她的小伙多不胜数,来提亲的都踏破了门坎,但每次都被老泥匠以孩子还小,过几年再说的理由回绝了。原来老泥匠心里其实有另一种打算,他光棍五六十年了,这一辈子都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随着阿兰逐渐长大之后,看着她那成熟的身体,老泥匠两眼发直吞咽口水。他借故找东西经常趁阿兰换衣服时闯进她的房间,阿兰一直把老泥匠当父亲看,也没在意。

有一天晚上阿兰在洗澡,听着隔壁传来的水声,想像着阿兰诱人的酮体,老泥匠再也忍耐不住了,冲进了小隔间,强行占有了她。

失去贞操后的阿兰哭肿了眼睛,但由于她具有那个年代传统女人的忍耐性格,再加上感念老泥匠的恩情,所以没有反抗,这使得老泥匠更加变本加厉,他对外宣称阿兰是他的童养媳现在已转作正房,让人不要提亲不要打她的主意,对内他拆掉了房内那两堵墙,同阿兰住在了一起。

老泥匠的行为嫉妒坏了村里的那帮光棍,他们都纷纷诅咒老泥匠不得好死,不知是诅咒的原因,还是老泥匠已是知天命年无福享受这种人间春色,没过多久大病一场真的死了。

老泥匠死后,就剩下了阿兰一个人,她和老泥匠虽然无夫妻名份,但村里人可都知道她是老泥匠的人,所以阿兰二十刚出头就成了没挂名的寡妇,阿兰成寡妇后村里的那些光棍开始蠢蠢欲动了,纷纷打起了阿兰的主意,甚至有人半夜里去敲她的门,对于这些无聊的人,阿兰向来都是不理不踩,不过这阵子,她却对这个叫张得力的青年有了种莫名的好感。

天公不作美,这几天一连下了几场雨,施工队的任务也只能往后拖延,在负责人和田村长沟通了一番后,他们便在村子里暂时搭上了伙,等着过些天放晴,再去打理水坝。秀水村的饭食虽然还可以,但居住环境却远不是镇子里的红砖大瓦房可比的,这可苦了那十几个工人,天天在身上七手八脚的抓虱子,逮蟑螂。不过他们之中有个人却活的有滋有味的,那便是这张得力,说起张得利,他本人也确实对阿兰有意思,记得刚来村子的时候,就有意无意的说些话逗这姑娘开心,这会再村子里歇下了,就更是来了劲,三天两头的帮阿兰挑水,锄草,忙这忙那,搞得跟勤杂工一样,弄得阿兰每次都是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一来二去的,村里的明眼人也看出了蹊跷,不过却也都觉得这两个人还算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阿兰虽然跟老泥匠有点不清不楚的,但人家小伙子既然不在意,那便也没啥了,暗地里祝福他们吧!

以阿兰的年纪来看,放到我们现在的话正处于恋爱的黄金时节,没过多久她就真的对张得利有了感情,渐渐的喜欢上了他,阿兰已经初尝过男女之乐,老泥匠死后长久未逢甘雨,当然会有生理需要。张得力正是三十上下血气方刚的年龄,随着彼此接触的越来越多之后,张得力在有一天表示了一下,得到阿兰暗许之后,当天晚上他悄悄的潜进了阿兰的住所。干柴烈火昏天暗地之后,两人很快如胶似漆,白天的时候两人在人前不冷不热,依旧保持着平常的关系,到了晚上就成了一对甜蜜的爱侣,田间地头,芦苇荡,小树林,河堤上,到处都留有他们爱过的痕迹。

他们这对小夫妻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的。村里一个光棍可看不下去了。要说这个光棍,可不是一般的光棍,他的名字叫李阳,是秀水村的村支书,各位要问了,村支书怎么会是光棍呢?因为他这个支书是靠着他那个当镇长的表哥才爬上来的。

这个李阳本来是个远近闻名的地痞,后来靠他表哥的关系混上个生产队小队长,慢慢的爬上了村支书这个位置。

虽然是个支书,可村里没人怕他,也没人听他的,和办事中规中矩的田村长比,他根本就不是这块料,而且据说早年闹饥荒的时候他还吃过死人,所以臭名昭著,四十几岁了还没老婆,整天就知道摸人家小媳妇的手。

他早就对村东头的阿兰垂涎三尺了,每天看到阿兰晃着玲珑的身体从他面前走过时,他就猛吞口水心痒难搔,自从老泥匠死后,李阳经常半夜里跑去敲阿兰的房门,平时白天分配劳动时,他也总是把一些简单轻松的活交给阿兰,时不时的还跑到她旁边搭讪。但阿兰对他没有一点好感,总是不理不睬,相反却和张得利很热乎,李阳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这天晚上,李阳又准备去敲阿兰的门,走在半路上时,他看到一个人突然从一条岔道窜了出来,走在了他的前面,那个人走路鬼鬼祟祟,李阳放轻脚步,不动声色的跟在了他后面,只见那人东绕西拐的奔着阿兰的住处去了。

到了阿兰房门口,那人左右望了一眼,李阳机警的躲在了一棵树后,只见这人轻轻的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了阿兰的声音。

“谁啊?”

“是我,开门吧。”这人压低声音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躲在树后的李阳看清这人原来是施工队里的那个张得力,只见张得力紧张的四处看了一下,迅速的钻进了房内,不一会儿,屋里的灯灭了。

李阳悄悄的溜到房屋跟前,把耳朵靠在窗户上细细听去,只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喘息声,和男人极促的呼吸声,听的他面红耳赤,两腿直得瑟。

良久后,屋内的声音嘎然而止,又过一会,门开了,张得力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阿兰关门不久后,又传来了叩门声。

“谁啊?”阿兰有些纳闷,以为是张得力去而复返了。

“是我,你李大哥。”

“支书这么晚了有事吗?我都睡下了。”

“开门吧,找你有点事儿。”

阿兰有些纳闷的披衣起来点灯打开了门,门刚打开李阳就闯了进来,他像狗一样用鼻子四处嗅了嗅,然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哎呀,妹子,怎么有男人味呀?”

阿兰满脸通红,正不知怎么回答,李阳一把抱住了她,眼睛通红,一脸淫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伴随着一股浓重的口臭味。

“妹子,你能让那施工队的小白脸玩为什么不能让我玩?我比他功夫好多了!”

边说边去扯阿兰的衣服,阿兰死活不依,在他怀里挣扎着。

“老实点,别动!乖乖从了我,大家都好过,不然你偷汉子的事情我给你写份报告,宣扬到镇子去。嘿嘿,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阿兰听到这里,脸一下子白了,要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她停止了挣扎,李阳迅速吹灭了灯,回脚踢上门,一把将阿兰抱起来扔到床上,饿狼一样的扑了上去。

阿兰任凭李阳肆虐的蹂躏她曼妙的身体,欲哭无泪。李阳疯狂的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到了后面实在没了力气,才缓缓的爬起来,摇摇摆摆的离去,有了第一次必有第二次,接下来几天里,只要一有机会,李阳就会跑到阿兰那里发泄一下,阿兰在他的威胁下一直都不敢声张,就这样默默的忍受着,在被李阳蹂躏的同时,她依然保持着和张得力之间的关系。

阿兰就这样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李阳晚上去的时候都避开张得力,不与他照面,或者就忍住欲望等张得力走后才进去,而可怜的阿兰对此则一点办法都没有。好景不长,李阳虽然够小心的了,但没安逸几天还是被这张得力给逮了个人赃俱获,张得力这小子一根筋,可不管你是啥书记党员的,提起烧火棍就打,往死里打,把这李阳打的鼻青脸肿,抱头鼠窜。阿兰只是抱着被子哭。打完了,张得力恨恨的瞪了阿兰一眼,就摔门走了,阿兰一看不好,想去抱住张得力大腿,跟他解释,但怒火中烧的张得利哪里听得进去?一脚就把这姑娘踹开,径自去了。

第五十章 旱魃!(2)

李阳本就是个小肚鸡肠,锱铢必报的人。他从来都心安理得的认为阿兰应该是他一个人的,觉得自己堂堂一个村支书怎么样都不会输给一修水坝的毛头小子,可现在倒好,自己和阿兰亲热的时候居然还老是要躲着他,还他妈给打了一顿,差点连皮都扒了。凭啥呀?娘的,不给他小鞋穿穿,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了!

于是,李阳开始利用自己村支书的身份,处处刁难住在村子里搭伙的施工队,特别是这个张得力,比如额外安排一些粗重的活给他,说他破坏组织纪律什么的,可这张得利特没脾气,而且很能忍,有时感觉支书是在故意针对他,就是不动气。

村对面的那条河四通八达,是秀山村和秀水村的命脉所在,平日里做饭洗衣,吃喝拉撒可都与之息息相关。前几年建过一次大坝,结果山洪爆发的时候塌了,田村长向上头申报了无数次,现在才给批复下来。那时候修坝可没有大铲车,推土机之类的机械化部队,靠的全是人力,用铁锹一锹一锹的把土堆上去,是最苦的一种体力活,而派来的这十来个青年,都是技术工种,谁都不愿去,所以就靠抓阄来决定由哪些人去,阄当然都是李阳写的,在纸上写上“去”或“不去”,抓到“去”的人就必须得去。

当轮到张得力抓到阄时,李阳发话说帮他看一下,拿过那张纸后看都没看,用预先藏在手里的一张写着“去”的纸给他换掉了,就这样张得力就加入了修坝大军。

几天下来就把这小子累的脱了一层皮,因为呕着气,也再不去找阿兰了。李阳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抱着哭哭凄凄的阿兰一觉睡到大天亮,不禁暗自得意自己的杰作。

修坝虽苦,忍一忍就可以了,大部分人都挺得住,最怕的是晚上留下来守河堤,因为有抽水机之类的笨重机器和许多零散的工具不方便天天运来运去,放在河堤上晚上就必须有人留下来看守。

河坝附近就是乱坟岗,而且又传言说有狐狸精,所以谁都害怕留下来,但总要有人留下看守的,所以就轮流,今天这个人,明天那个人。

这一天晚上,轮到张得力守河坝,张得力本来就很胆小,可又不敢不睡在河堤上,因为轮到他看守如果丢了机器他要负责的,倾家荡产他都赔不起。

天刚擦黑,张得力在河坝上撒了泡尿,边提裤子边急匆匆的钻进了小帐篷,将帐篷的缝隙堵的严严实实的,点上煤油灯,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煤油灯豆大的灯光照着帐篷里狭小的空间,仿佛与世隔绝一样。

天越来越黑,张得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晚上抱着阿兰睡在暖炕上的那些日子,就像是天堂一样,而现在一个人睡在这小帐篷里,附近不远处就是一片片的坟地,简直就是地狱。

张得力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睡觉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奇怪的响声惊醒了,煤油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熄灭的,外面刮起了风,吹的帐篷哗啦啦直响,但刚才那种声音绝不是风吹的,张得力很清楚的听到是从帐篷顶上发出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的声音。张得力吓的使劲裹了裹被子,筛糠一样的哆嗦着。

忽然,帐篷门被吹开了一条大缝,风呼呼的灌了进来,张得力只得从被窝里爬出来去关门,就在他哆嗦着来到门口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头顶倒悬着一个人。

张得力哆嗦着去关帐篷门,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就在他颤抖着来到门口的时候,感觉上方好像有东西,一抬头…妈呀!只见离头顶不远处倒悬着一个人。这哪是人?!分明就是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头戴一顶判官帽,青面潦牙,瞪着一双大大的死鱼眼正在看着他。张得力大叫一声,“噗啦”一下把屎拉在了裤裆里,接着“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张得力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就不动了,这时,一个黑影轻轻的走进了帐篷,打开手电筒把张得力从头到脚照了一遍,只见他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巴大张,眼睛瞪的大大的,黑影把手放到张得力鼻子上一探,浑身猛的一颤,手电筒掉到了地上,张得力早就没了气息,居然给吓死了。

这个黑影就是李阳,他有一个酒友是在镇上扎纸人的,手艺相当高明,扎出来的东西维妙维肖,绰号‘鬼菩萨’。李阳请那个鬼菩萨喝了一顿酒,让他帮忙扎一个判官,并告诉他弄的越吓人越好,鬼菩萨趁着酒兴也没问他扎了有什么用,就答应下来了。

这天晚上李阳知道轮到张得力看护河坝,已经过去好几天,鬼菩萨的纸人应该也扎好了,天刚一黑,李阳就赶着驴车去了镇上,鬼菩萨拿出扎好的纸人给他一看,好家伙,确实够吓人的,用彩笔画了个青面撩牙。李阳一高兴,拉着鬼菩萨去了酒馆里,吆五喝六大吃大喝了一顿,酒足饭饱后,李阳赶着驴车拉着纸人回到了秀水村,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河坝,此时已是半夜,空旷的河坝上呼呼的刮着风,老远他就看到了守河坝用的那个小帐篷,他知道张得力就睡在里面。

李阳先是跑到附近林地里砍了一棵丈许长的树苗,又从骡车上解下一条捆草用的绳子,然后拖着那个纸人来到了帐篷后面,他把手电筒绑在纸人下巴上,用绳子扎住纸人的脚倒吊在树苗顶端,打开手电筒,将树苗连同纸人一起从帐篷后面伸过去,树苗斜斜搭在帐篷上,纸人刚好倒吊垂悬在帐篷门口上方,李阳将树苗根部撑住,弄好一切后,他捡了个木棍哗啦哗啦的拨弄帐篷顶。

不一会儿,听到声音的张得力果然惊醒了,李阳想去拨帐篷门诱他出来,没想到刚好来了一阵风把门吹开了,李阳就躲到一旁的暗处,没过多久,他听到张得力的大叫声,接着帐篷里传来“咕咚”一下,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又等了一会儿后,李阳撤下纸人,取下手电筒,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帐篷。

此时的李阳有点害怕了,他本来只想吓一吓张得力,要是能吓成了精神失常最好,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得力经不住吓,居然给吓死了!李阳哆嗦着把纸人和树苗等所有的东西收起来,跑到远处一个水沟里烧掉,然后坐上驴车,赶着骡子飞也似的跑回了家。

第二天来继续修坝的工人发现张得力死在了帐篷里,脸色发青,双眼大睁死不瞑目,而且还把屎拉在了裤裆里,应该是见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被吓死的。所有人心里都惴惴不安,不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能活活把人吓死,他们马上汇报给了这里最大的头儿,书记李阳,李阳故作镇定的来到河坝上,当看到张得力那张脸时也差点没把屎拉到裤子里,张得力那种表情任谁看了都会头皮发麻,不过李阳看起来的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大家心里都暗骂他胆小没用也没往细处想。

张得力死后的当天晚上,李阳没去找阿兰,躺在自家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张得力那张扭曲的脸,午夜的时候才算迷迷糊糊的睡去。

对于张得力的死,阿兰很伤心,毕竟是他有生以来真正爱过的男人,她躺在床上想着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难忘的夜晚,心里怀念不已,相比之下,李阳是那么的粗鲁猥琐,只知道在她身上拼命的发泄-欲望,从来不知体谅她的感受。阿兰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心里默念着张得力的名字,沉沉的睡去。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阿兰被冻醒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在床边站着一个人。

“谁?!”阿兰有些害怕,那人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是支书吗?”

那个人还是不说话,阿兰抬眼看了一下门,她看到门是紧闭着的,那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呢?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本来一动不动的那个人,突然暴起,将她扑倒在床上。

这人扑上去撕扯阿兰的衣服,黑暗中阿兰看不到他的脸,也听不到他的喘息,未几,她感觉一个冰凉的身体伏在了自己身上,鼻中嗅到阵阵泥土的气息。

李阳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从床上一咕噜爬了起来,他听到好像是阿兰在叫他。晃晃悠悠走出了家门,直奔阿兰的住所而去,路上黑乎乎的还刮着风,飞扬的尘土迷住了他的眼睛,钻进了他的脖子,李阳裹了裹衣服,感觉浑浑噩噩的似乎还没睡醒一样,他也没反应过来离的那么远怎么会听到阿兰的声音,只知道闷着头往前走。

不一会儿,来到了阿兰在村东头那间房子,刚走近,他就听到从屋子里传出阵阵喘息声,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他一听就知道是阿兰发出来的,李阳感觉很气愤,好容易除去了张得力,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我草,这脚踏几只船呀!

李阳还算能沉的住气,他轻轻的走到窗户边,用手一推,窗户没插,应声而开了一道缝,李阳把脸贴上去,顺着那道缝往里面望进去。屋里没有点灯,按说应该什么都看不到,但不知为何,李阳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屋里的一切,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可以看清黑暗中的东西,就被眼前的一幕惊的一动都不动了。

只见阿兰躺在床上喘息连连,然而床上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人,但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正有一个人趴在她身上拼命的折腾一样。阿兰双手悬空,似乎正紧紧搂抱着一个人,开始躺着,后来转过身趴着,之后半蹲在床上,上下运动,速度越来越快,随着一连串纵声娇呼,身体剧烈颤抖了一阵子,慢慢软倒,伏了下来。

突然她坐起身子,下了床,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套红色的衣服,背对着李阳穿上,远远看去,红呼呼的,就像是乡里结婚时候的嫁衣。只见阿兰刚把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就听得扑通一声,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条绳子一下子套住了她的脖子,之后绳子又缠在了上方的梁上,阿兰拼命的挣扎,脚使命的蹬,可是没有一点着力点。很快她的舌头就伸了出来,不一会儿就直挺挺的,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切太突然,也太不可思意了,李阳整个被吓傻了,根本就想不到去救人什么的,腿好像都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僵硬的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李阳终于反应过来要去救人的时候,“哐啷”一声房门一下子开了,从屋子里冲出一股怪风直冲他扑了过来。

就在那股怪风将要扑到李阳身上时,他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左右一看,自己原来躺在自家的床上,这时真的有一阵风吹了过来,冻的李阳上下牙猛的一咬,一抬头,发现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可他明明记得睡前把门插上了的,怎么会开了呢?

李阳哆嗦着从被窝里爬出来,跑下去关上门,悻悻的爬回了被窝里,回想起刚才那个梦,感觉好像是亲身经历一样那么真实,不由得心里一阵紧张很想去村东头阿兰住的那里看一看,可外面乌漆抹黑的实在没有那个胆。李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了,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公鸡啼鸣天蒙蒙亮,李阳披了一件外套就奔村头去了。

很快就来到了阿兰家,走到近前,李阳发现屋门是敞开着的,风呼呼的直往里面灌,他感觉很纳闷,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的迈了进去。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啊!”李阳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抱着头窜了出来,因为他看到的一切就如他在梦中所见,阿兰身体僵直,上吊在床上方那根梁下,早已死去多时。

上午,村里的男女老少一大帮人围在阿兰家议论纷纷,进去几个胆儿大的男的,七手八脚的解下绳子,将阿兰放下来,谁也不明白好好一个年轻女人为什么会突然上吊,更不理解她在死前为什么要穿着这身红色的嫁衣,当然,也没有人知道她和张得力、李阳之间的事。

李阳还算是有点良心,从村委会支出一部分钱,自己又垫了一部分,给阿兰买了一口厚实的棺材,同样把她葬在了村西的河堤上,他怎么都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做那么真实的梦,亦或者他晚上真的去过阿兰那里而不是梦。想想他就感觉害怕,再想到张得力是被他给吓死的,他就感觉更害怕了。对于阿兰的死,除了感觉害怕之外他更感觉的是可惜,阿兰那白花花的身子让他度过了无数个销魂的夜晚,现在死了,从此以后他又要过回那种寂寞干渴的光棍生活了。

秀水村因为比较偏僻贫穷,再加上那个年代男多女少,所以光棍很多,这李阳并不是光棍中最有名的,最出名的是一个叫陈瘸子的。

这个陈瘸子不用我介绍,各位听名字就能想到肯定是个瘸子了,不错,这陈瘸子的确是腿脚不好使唤,而且走路一高一低的,而且脸面是远近闻名,全是稀奇古怪的痘子,大的像绿豆,小的像芝麻,长了满满一脸,老人见了直皱眉头小孩见了不敢梦游,所以是老少皆宜,人见人憎。

陈瘸子幼年丧父,父亲英年早逝之后母亲随后改嫁,连他母亲都不喜欢他,在改嫁前的时候,经常照着镜子看着自己臃肿的身材唉声叹气,抱怨为什么自己貌美如花却生出陈瘸子这么一个怪物来。所以在陈瘸子父亲死后,她母亲将他一撇,远嫁他乡了。

陈瘸子个子矮小,从小就靠捡破烂为生,在生产公社里干点杂活蹭口剩饭吃,住在一间爷爷传给老爸,老爸留给他的破草房里,就他这种条件外加这种天生尤物的长相,若是不打光棍的话那其他光棍都要上吊去了。

陈瘸子快四十的人了连女人手都没碰过,心里那叫一个馋,他什么龌龊的事都做的出来,经常跑去偷看女人给小孩喂奶,看到两狗-交-配他都会流口水茶饭不思,据说有人见他上过母驴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天阿兰死后,村里人都去看热闹,陈瘸子也去了,本来别人都讨厌他的,但是见到阿兰吊死在梁上,一开始谁也不敢动手去解她下来,这时大家想到了陈瘸子,据说丑陋的人连鬼都怕,于是叫上他一起才敢有人去将阿兰的尸体解下来。

这陈瘸子也他妈重口味,第一眼看到阿兰尸体的时候眼就直了,虽然吊死后舌头吐的老长很吓人又难看,但身体是不会变的,陈瘸子盯着阿兰白嫩的身体,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咕咕的吞咽着口水,三魂七魄都不知跑哪去了,后面阿兰是怎么穿上的衣服,怎么放到棺材里,又是怎么被抬到河堤上的,他都不知道,只知道傻傻的跟在后面,直到阿兰入土那一刻他才回过神来。

这时,一个违背人伦,惊天地泣鬼神的念头在他心里腾的一下冒了出来,如熊熊烈火一般很快烧遍全身,连眼睛都发红了,那就是月黑风高时,刨坟掘尸。

入夜,吃过晚饭后,秀水村的人基本都睡下了,在村西一间破草屋里,陈瘸子坐在破床上抠着脚丫子,边抠边想着阿兰白花花的身子,流着涎水坐卧不安,不过他还算有耐性,一直等到三更天左右才从床上下来,披上一件肮脏不堪打满补丁的外套,揣上捡了半个月破烂换来的半斤烧刀子,扛起一把铁锹直奔河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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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旱魃!(3)

月黑风高,冷风嗖嗖的吹着,尘土飞扬迷的人睁不开眼,冷风顺着衣领子灌进陈瘸子脖子里,冻的他直哆嗦,他从怀里掏出那半斤烧刀子狠狠的灌了几口,豪气顿生,此时的陈瘸子感觉自己就是个英雄,三更半夜谁敢跑到河堤上去,而且还是去挖坟?只有我陈瘸子才有这个胆量,想到此处,陈瘸子大笑三声,他把自己想象成了关云长,肩上扛的铁锹变成了青龙偃月刀,挥舞了几下大踏步向着河堤前进。

张得力一死,谁也不肯睡在河堤上了,傍晚时喝了半斤烈酒的李阳硬着头皮从家里走出来,安排人留守河堤,可是用尽一切办法谁也不肯留下,都声称宁可被扣工分也不留,李阳没办法只得组织了五六辆驴车,来回拉了三次才把机器和工具拉回来,等到第二天早上还要再拉回去,所以,这天晚上河堤上空无一人。

不一会儿,陈瘸子就来到了河堤埋阿兰的那块坟地,附近袅无人烟,阴森森的,一座座坟包密密麻麻的耸立着,风吹动坟头的乱草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黑暗中就好像是一个个人影在张牙舞爪。

看到这种情景,自持有一张连鬼都不敢近身的‘俊俏面孔’的陈瘸子也感觉有些害怕了,只见他把那半斤烧刀子三两口灌进肚子里,大叫了几声后,来到埋阿兰的那座新坟前,抄起铁愀挖了起来,刚挖了没几铲,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怪笑声,陈瘸子吓的脚一软,“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这时,一只乌鸦从他头顶飞了过去。

原来虚惊一场,不过这一下把陈瘸子吓的够呛,酒全部变成了冷汗,来时的那种豪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关云长差点被吓成了小瘪三。

等心神宁定之后,陈瘸子抄起铁锹继续开始挖坟,很快棺材盖就露了出来,他心里一阵窃喜,挖的更起劲了,不久整具棺材呈现在了眼前,陈瘸子早已累的气喘嘘嘘,但他没有丝毫的停顿,迫不及待的将铁锹插进棺材缝里使劲撬了起来,棺材钉很快就脱落了,“嘎嘎”几声响棺材盖被他撬翻在地上,阿兰正一动不动的躺在棺材里就像睡着一样,吊死时的那种样子居然不见了,只留下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勒痕。

陈瘸子拼命的咽了咽口水,当真是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什么劳累害怕,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如果把他的想法概括成一句话,那就是:宁在尸上死,做鬼也风流。

只见他三两下脱掉裤子,扑进了棺材里。

良久之后,棺材里发出阵阵哭声,各位看官如果认为是鬼哭那就错了,哭声是陈瘸子发出的,他为什么要哭?听我讲来。

只见陈瘸子光着腚趴在赤-裸的女尸身上哭的一塌糊涂,他是因为高兴所以激动的哭,他心里想,我陈瘸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实现了,终于尝到了女人的滋味,做了一回真男人,他心里那个激动啊,趴在尸体身上从头亲到脚,短短两个时辰陈瘸子就来了五次。后来实在动不了了,精疲力尽的趴在阿兰身上喘着粗气,眼看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可他实在舍不得离开,怎么办呢?…

忽然,灵机一动,他有了主意,他决定把阿兰的尸体带回家里去…

转眼又是一天,这一天下来李阳感觉特别累,傍晚回到家后泡了壶茶,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看来到了一定的岁数,这体质就不如从前了,心里暗自叹气,喝了一会茶,身上出了不少虚汗后感觉好一点了。李阳长出一口气,站起来慢慢踱到院前菜地里拔了一把香菜,回到屋把香菜切碎放了点油盐,加了一小勺酱油,调均匀后就着大葱蘸酱喝起酒来,最近天越来越冷,再过一段时间香菜都没的吃。

酒过三荀,夜已深沉,喝过酒后,李阳感觉没那么累了,渐渐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啃了个窝头,就钻进了被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中,李阳突然又有了身边躺着人的感觉,缓缓睁眼,竟然看到身边有个白花花的身体,他感觉很害怕,心里面很想下床点上灯看看,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似乎已完全被欲望所控制,不由自主的脱光衣服爬上那具肉体。

李阳醒来时,天还没亮,环顾一下,四处无人,掀开被子一看,如昨天一样一丝不挂,之前发生的一切似梦非梦,但如果是真实的,那为何现在身边空无一人呢?

就这样,李阳每天晚上都会做相同的梦,在梦里他尽其所能的与一个裸女翻江倒海腾云驾雾,逐渐已经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但令他不解的是这个梦太真实,可如果说不是梦又无法解释,因为他每天晚上都是在睡着后莫名其妙的醒过来,醒来后身边就多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然后自己就不受控制的与她瞎折腾…不知什么时候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来时,那个女人就不见了,黑暗中他从没看清过那女人的脸,想下床点灯却下不去,因为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就会被彻底迷了心窍。

没过多久,李阳就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苍白,走路摇摇晃晃像站不稳一样,村里人见了他都感觉像见了鬼,李阳见到别人看他时那种诧异的目光,心里感觉硌的慌,天天在家对着镜子照脸,只见脸色一天比一天白,一天比一天没血色,身上也开始发痒,抓心挠肝的那种痒,怎么抓都止不住,后来身上长出了斑,斑越长越大逐渐长到了酒瓶盖大小,用手一抓就流黄水。

这一天,李阳坐着胡老头的拖拉机去了镇上,让老郎中帮他看了一下,老郎中左瞅右瞧,上摸下捏了半天,说他得的是花柳病治不好,开了点止痒药就将他打发走了,从老郎中家出来后,李阳顺便在镇上买了点胭脂,回到家从驴车上下来时已经没了力气,扶着墙慢慢挪到屋里一头就栽倒在炕上,喘了半天气后他从怀里摸出那瓶胭脂,照着镜子涂在了脸上,涂匀后对着镜子左右看了半天,感觉脸色白里透红,已不是先前那种苍白了…

第二天一早,李阳脸上涂了胭脂,拄着根棍子蹒跚的走出了家门,村民见了相顾愕然,之前见李阳是张鬼脸没有血色,不知怎的一下子又红的成的猴儿腚一般,难道被关公附体了?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去鸡窝收鸡蛋的刘老实刚好碰到李阳,见了他这副德行心里暗自好笑

“唉哟,书记好,您这是要去哪啊?”刘老实讪着一张脸,一脸坏笑的问他。

“哼…”李阳有气无力的冷哼一声,没搭理他,自顾着往前走,佝偻着腰,从后面看活像个八十岁老头。

让你牛,这就是报应,老天爷给你的!刘老实边走心里边幸灾乐祸的暗骂,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自家鸡窝前,轻轻拿开了堵着鸡窝门的石板,以往石板一拿开鸡都会上窜下跳的蹦出来,可不知为何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刘老实感觉很奇怪,把脸凑到门口往里面望,里面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清,突然,他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刘老实心说坏了,隐隐感觉不大对劲,回家取了手电筒后再一次来到鸡窝,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他看到自己家十几只鸡直挺挺的躺在里面一动不动,而且被人开膛破肚,内脏不见了。

解放时期,这鸡可是宝贝疙瘩呀!更别提死这么多了。刘老实是既心疼又吃惊,好好的鸡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而且死状如此的奇怪,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所有的鸡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好像躺着一动不动任人宰割一样,内脏就这么被挖掉了,如果说是人干的,可鸡窝门很小人根本就钻不进去,村里一直都有老狸子的传说,如果说是狐狸干的,可那块石板卡在橛子里面把鸡窝门挡的死死的,狐狸根本就进不去,就算狡猾的狐狸进去了,它也无法吃掉所有的鸡,就算它能吃掉,可它为什么只吃内脏?而且鸡也不会不挣扎任由它吃的?真是见了鬼了,一想到鬼,刘老实心里一紧,想起自己家儿子遇到的那桩子稀罕事,暗叹一声,最近这村子里可不太平呀!于是二话不说,就去检了些铁料木材,加固自家的大门了,他可不想自己生更半夜的在家睡觉,被鬼掏了心窝子。

事情还没完,就在刘家的鸡离奇死亡的第二天,村里又传出有两家人的鸡鸭一夜之间死光了,无论是鸡还是鸭,死法都是一样的,内脏被挖。接着就像是传染一样,后面的几天更多的鸡鸭被挖掉内脏死去,除了鸡鸭之外还有鹅,那些养家禽的村民都害怕了,说肯定是吃鸡鬼干的,晚上没一个人敢出门,更不敢去查看鸡窝,纷纷把自家养的狗拴在鸡窝旁边,可一点用都没有,鸡还是照样死,奇怪的是晚上没听到狗叫,第二天狗就像得了抑郁症一样,不吃不喝也不叫,愁眉苦脸的趴在地上,别提多憋屈。那吃鸡鬼好像只对家禽有兴趣,不伤害其它动物也不害人,就这么短短的七八天时间,村里的家禽都死绝了,只剩下马二皮家里还有一只鸡。

马二皮家为什么还有一只鸡?那当然是有原因的,这马二皮六十多岁,前两年死了老伴,膝下无子无女,只有一个侄子,外号马大胆。

马二皮也是秀水村一个有名的人物,他的名气来自于吝啬和贪财,要问他吝啬到什么程度?在这里介绍一个关于他的有名的事情,事情是这样的,说有一天下大雨,马二皮的邻居去镇上有事,出门前发现靴子坏了,乡间小路一遇雨天,全是泥泞,没有靴子寸步难行,于是邻居向马二皮借靴子,说到了镇上买双新的后,回来就还给他,碍于面子马二皮没好说什么,就将靴子借给了邻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弄坏了,最后还不放心,冒着雨目送邻居向远处走去,邻居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踩进了一水坑里面脚崴了一下,马二皮看到后心疼的浑身直打颤,邻居从镇上回来后就将靴子还给了他,他看到靴子上沾了不少泥,心疼欲死,表面上没说什么,暗下决心一定要赚回来。

盼来盼去终于盼到有一天下雨,马二皮兴冲冲的跑到邻居家张口就要借靴子,他也说自己那双坏了,邻居二话没说就拿给了他,马二皮暗自得意,这回终于能赚回来了,穿上靴子后哪里泥多他往哪里走,一直走到天黑累的实在走不动了才往家里赶,回到家感觉还不解恨,穿着靴子就钻进了被窝,在被子里猛踢猛蹬,后面实在没力气了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马二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都没看从被窝里拿出靴子就去了邻居家,邻居接过靴子后连声称谢,此时他才发现靴子居然锃明瓦亮,诧异之下回到家中,一掀被子,发现里面全是泥巴踢的稀烂。

马二皮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用他一两他要找回一斤,在大街上捡到一块破铁皮都要拿回家擦了又擦抱着睡觉,马二皮养了一只鸡,为什么只养一只呢?因为养多了舍不得粮食,就这么一只他都嫌鸡只知道吃,一天才下一个蛋,他天天把这只鸡赶去跟别人家的鸡抢粮食吃,最近村里的鸡鸭无缘无故都死了,马二皮害怕了,这时他把这只鸡当作了宝贝关进屋里,天天吃饭都抱着鸡,他吃一口喂鸡吃一口,这只鸡从小到大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鸡动呀!见主人这么宠着,就开始肆无忌惮了,在屋里到处拉屎,这马二皮呢,天天人不离鸡,晚上睡觉都要抱着睡,总之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鸡在人在,鸡亡人亡,所以村里的鸡都死了,就他那只还活着。

却说这天晚上,马二皮又抱着鸡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一松手鸡从他怀里蹦了出来,睡前他忘了关窗户,鸡从窗口跳了出去。

天亮后,马二皮睡醒就发现鸡不见了,从床上一下子蹦了下来,慌了手脚,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就跑了出去,找了半天后一块菜地里发现了他那只鸡,早已被挖掉心肝死了,鸡瞪着眼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怨,似乎在说:你丫的,抱不紧也就算了,窗户居然也不关,害的老子蹦出来被怪物把心肝给吃了。

马二皮心疼的“嗝”一下就背过气去了,醒来后抱着鸡哭的死去活来,解下裤腰带就要上吊,准备自杀殉鸡,路过的村民苦劝半天怎么都劝不住,

刘大少闻着讯儿来到案发现场,看到这马老爷子哭的惨不忍睹,也跟着掉眼泪,咱刘大少从小就有英雄情节,据说有一次和人打赌在坟地里睡过一夜,所以也算是有点名头的,最近这段时间他看到因为死鸡死鸭村里人心惶惶,暗笑村民胆小,现在连这个吝啬鬼家的鸡也死了,他觉得该自己这个英雄出场了。

他暗下决定,要找出吃鸡的元凶,让大家当英雄一样的膜拜他。

打定主意之后,刘大少安抚了一阵马二皮,然后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声称要活捉吃鸡贼!他决定先从河坝上开始查起,因为河坝是传说中狐狸和鬼经常出没的地方,管你是狐精还是鬼怪,在我刘大少面前休想作乱,想到此处,豪气顿生,似乎万物生灵都将被自己踏在脚下,这刘大少未免有些太托大了,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不会武功,二不懂法术,真要是碰到鬼怪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入夜后,刘大少换上一件打满补丁的布衣,顺手抄起一条捆草的绳子缠在腰里,从一件破衫子上剪下一条布往头上一扎,顿时感觉自己成了古代的侠客,侠客自然要有兵器,只见他跑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出来后,手里多了一条齐眉棍(去掉头以后的铁叉子),舞动几下后但听得风声呼呼,踌躇满志的走出了家门,刚出去又倒回来了,打开厨柜取出一瓶烧刀子揣进怀里,这才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有的朋友们问了,为什么都喝烧刀子?因为在老东北以前的时候都流行这种酒,劲烈味足而且价格便宜,喝一口下去浑身发热,不仅能驱寒抗冷,还能壮胆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