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强争辨道:“那万一要是蜡烛突然灭了呢?”

大家被这小子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好决定,由刘大少和白二癞子在前面探路,剩下的人留在上面保护好蜡烛不被吹灭。刘大少回头看了看那幽蓝色的烛火,半点也没有会被吹灭的样子,要吹灭早就吹灭了,还用等大伙儿下去了再灭吗?不过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很难说。

刘大少问白二癞子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了就上路了。白二癞子深吸一口气说准备好了,然后他回头向田国强交待,“我知道你爹你秀水村的头头,要是我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请你照顾好我收养的那两个娃娃,也算是对胡家嫂子有个交代。”

田国强说:“你放心吧,那两个孩子我会尽量帮忙的。”

白二癞子拍了拍田国强的肩膀,“好兄弟,真够义气!”

田国强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安心上路吧!”

白二癞子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踏上了这条长长的鬼石阶。

刘大少和白二癞子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去,每走几步,就用枪托在前面敲一敲,看看是不是实的,确定是实的,他俩才敢迈出第二步。这样一来,二人的行进速度便变得十分缓慢,就跟两只蜗牛似的。

走了老半天,回头一看,才发现只走了十多层阶梯,田国强那死丫挺的还在上面唠叨:“大少,癞子,你们走快些啊,放心吧,这烛火经过我的试验,它是绝对不会被吹灭的!”说着,田国强撅起嘴唇,模样甚是可爱地对着那烛火呼呼地吹气,边吹还边说:“你们看,我说过不会灭吧!”

刘大少和白二癞子吓得魂飞魄散,这个笨蛋要是真把蜡烛给吹灭了,大家可就玩完了。二人再也不敢过多停留,当下加快速度向前走去。不过在心里却把田国强骂了个狗血淋头,、白二癞子琢磨着,要是现在返回去,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刘大少点头:“岂止!我连灭了他的心都有了!”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两人回头望去,田国强和张恩溥的影子只剩下模糊的黑点了。于是刘大少举起手电筒挥了挥,示意他们可以放心跟上。

又走到一个拐角处,刘大少和白二癞子同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发现在拐角处的平台上,又出现了一具水银童尸。只不过这具童尸是个小女孩,两条羊角辫还微微向上翘着。她和刚才的那个小男孩的姿势一模一样,同样是双膝跪地,两手举在头上,掌心里捧着圆盘,圆盘上有半截蜡烛,一根极细的蜡线从圆盘下面的孔眼里穿出来,隐没在了小女孩的脑袋里面,整个小女孩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大蜡烛。

“唉!”刘大少叹了口气道:“这些小孩子真是可怜!也不知道古代的封建统治者是怎么想的,居然喜欢人体蜡烛,真是变态!”

这个时候,田国强和张恩溥他们走了下来,然后他们也看见了这具水银童尸。

刘大少探头看了看平台前面,果然是一片漆黑,犹如断崖一般,根本就没有半点石阶。于是刘大少将这小女孩头上的天门烛给点上,说来也奇怪,就在蜡烛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平台下面的石阶又凭空显现出来,用枪托敲了敲,哐哐直响。现在他们终于能够肯定,这天门烛一定就是控制这石阶的机关。

幽蓝色的烛火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白二癞子忽然神色紧张的说道:“你们看后面!”

三人回头看去,上面的那盏天门烛倏地熄灭了,而大家刚刚走过的那段石阶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只有大团大团黑色的风在凝结。

现在他们除了继续向前走,已经别无选择。在这鬼魅般的石阶上面,几人差不多走了一个时辰,途中经过了六个拐角,每个拐角处都有一具水银童尸,而且是男女交替的,单数是三具小男孩的尸体,双数是三具小女孩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脑袋上都有天门烛。刘大少暗自心惊:“这墓穴的主人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布下了如此精妙的机关,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悬乎的事情。”

他算了算大伙儿现在的位置,每段石阶大概落差有十余米,他们走了六段石阶,就是接近一百米的纵深,再加上水坝的那十多米落差,纵深达到了一百米以上。照这个落差算来,他们现在差不多是从大河上走到河底下了。

走着走着,大伙儿的前面出现了一个拱形石门,拱门宽约两米,高约三米,没有实门,正中央的石墙上挂着一面八角形的铜镜,铜镜上用鲜血画着一些图案,大概是某种镇压妖魔鬼怪的符咒。刘大少见过长方形的镜子,正方形的镜子,圆形的镜子,就是没有见过这八角形的镜子。镜子上隐隐有波光流转,也不知道在这地底深处,这光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便问张恩溥道:“师傅,这里挂着一面镜子是什么意思呢?”

张恩溥道:“这面镜子的名字应该叫做回魂镜,挂在这里是镇压邪灵的,看样子,这拱门的后面就是主墓室了!”

一听来到了主墓室,几人的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张恩溥说没什么好怕的,顶多遇上个老粽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田国强问张恩溥什么是老粽子,白二癞子更狠,居然问张恩溥老粽子好不好吃,里面有没有腊肉?

张恩溥连连摆手说:“老粽子不是我们平常吃的那种粽子,而是一种行话,所谓的老粽子,就是僵尸!”

第九十四章 俑人

为了节约电池,刘大少把手电筒的光打到了最小那一档。这样一来,手电光能照亮的地方就变得很小,但是还是足够让大家看出这是个墓室。

墓室轮廓呈圆形,对面对称摆放着一对高大的石望柱,两个石望柱中间又是一道墓门,不知道通往何方。

墓室里摆放着许多俑群。

那些陶俑有男有女,都是真人大小。服饰华贵整齐。从他们的衣着来看似乎是墓主的家内仆从。

陶俑队伍中间摆放着一辆框架金制的马车,马车由四个陶马拉着。

整个队伍面朝对面的墓门,背对着所有人。

墓室角落里还整齐地堆放着许多瓷器、铜器、玉器。

刘大少打量着四周。

突然一道手电光闪过一个地方,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连忙喊道:“师傅,你看!”

就在整齐的陶佣队伍里,有一个陶俑跟其它陶俑方向相反,表情诡异地笑着看向刘大少等人的方向,那笑容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强硬从他们的身后用手将他们的嘴角向上拉一样不自然。

刘大少一眼看到那陶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些结巴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个家伙这么标新立异?”

张恩溥沉默了半晌,紧了紧背在腰上的天师剑,示意田国强等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抬脚朝那个陶俑走去。

刘大少看着他有些轻飘的脚步,担忧又害怕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众人好奇地扭头扫了一眼周围其它陶俑的脸,发现它们都是和那个陶俑一样,一脸诡异的欢笑。

这使得刘大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跟得更紧了。

张恩溥走到了那个陶俑前面,仔细地观察它。

半天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大少心底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可能只是古代那些建筑师粗心大意,将这个陶俑摆错方向罢了。

他将手电扫到不远处的马车上。

里面会有人吗?

刘大少不禁为自己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好笑。马车的主人就是这墓的主人,肯定是在后室的棺材中,怎么会在这里呢。

张恩溥盯着陶俑沉思了半晌,突然转头看向那辆马车,二话不说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几个人赶紧跟了过去。

张恩溥站在马车前思索着什么。

刘大少见他在思考,也不好意思打扰,却又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独自一人走到马车车窗旁边,将手电光从车窗照射到车内。

车里没有任何东西。

刘大少不由得笑自己异想天开。不过这车里会不会有什么珍宝?

想到这里,他走近一步,想看清车厢内情形,手电光往车窗下一扫。

一张干尸狰狞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啊!”刘大少尖叫一声,飞快地往后退,结果碰倒了一具陶俑。

那陶俑一下倒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响声在墓室里回荡了许久。

“怎么了?”身后,张恩溥一把把刘大少扯到远处,握着天师剑挡在他前面。

“那……那马车里有一具干尸!”刘大少惊魂未定地说。

田国强打开自己的手电筒,往车厢一扫,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刘大少惊呼道:“里面刚才明明有一具干尸……”话还没说完,他的心底阵阵发寒:“这墓室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先撤吧……”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背后总有一道阴森的目光盯着自己,让自己心里发毛。

刘大少猛然回头,用手电仔细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但他心里那不安却始终没有褪去,反而越来越强烈。

突然刘大少脑内灵光一闪,不对!我们在之前的墓门处的时候有一具陶俑面对我们,而我们现在在另一边墓门附近处往回看,那些陶俑竟然没有一个背对着我们!

“师傅,我发现那陶俑不太对劲。”刘大少微微颤抖地向张恩溥那里靠了靠。

墓室里安静得异常,没有人搭他的话。

刘大少奇怪地转身,手电光扫过张恩溥刚才所站的地方。

面前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张恩溥的身影?

“师傅!”刘大少大喊着:“师傅!田国强,白胖子你们在哪?”

刘大少的声音在墓室里回荡,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现在和那诡异消失的干尸和陶俑单独处在一个黑暗封闭的空间里。

恐惧占据了刘大少整个身心。

刘大少飞奔到墓门前,发现墓门是整块青石筑造而成,根本就没有办法打开。当下心底一凉。

他们究竟到哪里去了?

黑暗中传来轻微的萧索声,猛然间响起了两声金铁夹击的打斗声。

刘大少飞快地用手电光往发声地照射。

声音戛然而止,手电光里什么也没有。

不一会儿,从另一个地方又传来了萧索声。

刘大少用手电照射着每一个发声源,却徒劳无功。萧索声依旧越来越近。

一只手突然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和鼻子,打落了他的手电,把刘大少扯到了墓室角落。

刘大少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反抗着,却被身后的人用力地压制住了。

“嘘!”

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吸,几乎细不可闻。明显是被刻意压制住呼吸频率。

这时他发现身后体温尽管很低,却还是有温度。

师傅!刘大少松了口气,放弃了抵抗。

掉在墓室中间的手电光突然闪了一下。一只干枯,只有皮骨的手将它拿了起来。光线调转,突然照射到一张狰狞的干尸脸上。刘大少全身一凉,连呼吸都几乎忘记了。

这下才将那干尸看清楚。

那个干尸竟然没有下半身!

刚才萧索声就是它用手在地上爬行,身体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它扭头突然朝刘大少这边看了过来。两个黑黝黝的洞空洞地看着这边。

刘大少的心跳如同打鼓一般。

半晌,它终于扭回头,缓缓朝马车爬了回去。

感觉到捂住自己的手渐渐放松了力度,刘大少压低了声音问道:“师傅,怎么回事?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身后张恩溥没有说话,突然刘大少感觉到他身体有些下滑,他赶紧抓住他,发现他脸色很是苍白。

刘大少这回可是吓坏了,摇了摇张恩溥,慌张道:“师傅……你别吓我……喂……”

“没事,被弄伤了而已。”张恩溥微微睁开了眼,声音有些虚弱道,看他后背红呼呼的一片,再加上那柄出鞘的天师剑以及旁边倒下的两具干尸,刘大少立马了解了个大概。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大少心底一阵欣喜,恐惧感一下消失了不少:“其他人呢?”

“嘘,我们这在,别出声。”田国强从一个陶俑背后探出头来,悄悄的道,一脸的戒备。

“手电筒关了。”张恩溥看了看刘大少身后的手电筒,皱着眉头说。

刘大少扭头看见前方的手电筒还亮着,思索了一下,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一直在颤抖。

刘大少颤抖地按了几次才按灭了手电筒,赶紧回到张恩溥旁边,脱力地靠在冰冷的墓墙上。

人在未知的环境中总是有一种特别向往光明的本能。

但是在这充满着未知的危险的地方,黑暗才是最安全的,光明之下反而是最危险。

真是讽刺!刘大少苦笑着,扭头问张恩溥:“师傅,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张恩溥给了他一个白眼。

一边潜伏着的田国强和白二癞子忍不住了,异口同声的喊道:“办个鸟,撒丫子跑哇!”说完拉起枪栓,对着相反的方向开了一枪,那几只干尸被声音吸引了注意,立马奔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朱由校

千载难逢的机会稍纵即逝,刘大少略一迟疑,然后毫不犹豫的扛起张恩溥,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外墓室。

大伙儿发了疯似的向里面跑了很远,直到确定那些干尸没有再跟过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喘气。

危险一旦过去,刚才忽略的,刻意压制的一些念头接连不断地涌上脑海。

刘大少没有打开手电筒,站在黑暗中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装作平静地开口道:“师傅,你刚才……”刘大少摩擦了几下嘴皮,竟然说不下去。

“我们不能回去。”张恩溥站在离我不远处的黑暗里淡淡地说了一句,像是风吹过的声音。

……是啊……我们还不能回去……为了村子,为了成百上千无辜的人,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回去……

刘大少扯出了一个苦笑,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解决掉这个即将出来的祸患……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是吗?

“走吧,去找正主儿。”刘大少整了整情绪,打开了手电筒走在前面。

张恩溥一言不发地把刘大少扯到后面:“走后面。”

刘大少耸耸肩,没有任何抗议,朝着旁边的田国强吐了吐舌头。

沉默着走了一段不算长的路,就看到前面的张恩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刘大少疑惑不解地问,走到了他旁边。

前面不再是漫长的墓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墓室,比起之前的耳室来大了绝对不止一倍两倍。

墓室的正中央有一个略微透明的血红色的石台。石台之上空空如也。没有预想中的棺材,没有陪葬品,整个墓室除了石台什么都没有。

“这……”刘大少皱着眉头迟疑地说:“这应该是血玉做的吧?这个看起来……怎么这么像祭台?棺材呢?”

不但如此,我们面前的地面上遍布着弹孔和新鲜的血迹,像是这里曾经经过了一场恶战一样。

张恩溥沉默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刘大少等人满脑子的担忧,焦躁却又毫无办法。

张恩溥突然抬脚往石台走去。我赶紧跟了上去。

刘大少用手摸了摸石台,想知道它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

石台上有斑驳的红褐色干粉,用手一抹就粘在了手上。

刘大少用手指搓了搓,粉末牢牢地黏在了手指上。他搓了半天,却只搓掉了一点没粘稳的粉末。

“这是血竭。”张恩溥见到刘大少一脸疑惑,开口提醒道。

“什么是血竭?”刘大少对这个从没听说过的名字感到格外新奇。

张恩溥解释道:“血竭是死人的血凝结风干后形成的一种药材。对于止血行淤,敛疮生肌有奇效。”

刘大少听得连连点头,两只手指拼命地摩擦,想把手指上的血竭摩擦掉。

药材,说是这么说,但是死人的血块,不觉得恶心才怪,哪怕它能起死回生呢……

对啊!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止血行淤的药材啊!

“师傅,赶紧把衣服脱了。”刘大少招呼着,顾不上恶心把两只手掌都放在了石台上摩挲,都沾满了红褐色的血竭才抬起来。

看着张恩溥还没有动,刘大少口气强硬道:“你选择,我帮你,还是自己躺上去蹭。”

张恩溥迟疑了一下,把衣服给脱了,露出了身上的伤口。刘大少示意他把绷带给拆了下来,一把按在了张恩溥的伤口上,一边唠唠叨叨地说:“这次你赚大了,看,这么好的药,还是免费无限使用的。你看看你,哎哟,这伤口都撕裂了,你也不觉得疼?好吧,我承认,要是我肯定不会让伤口再次裂开,那简直比第一次受伤疼几十倍……”

好不容易终于把张恩溥身上的伤口都抹上了一层血竭,刘大少几乎把石台都摸了个遍。

刘大少帮张恩溥重新把绷带给缠了回去,安慰道:“脏是脏了点,总比没有好。”

张恩溥沉默不语地穿着衣服。

刘大少走到石台的左上角。

刚才在摩挲石台的时候,他在石台的左上角摸到了一大块奇异的凸起。

这个石台的四周都刻有祥云图样,惟独石台台面上只单单刻了一条巨大的鲤鱼,那个凸起就是鲤鱼的眼睛。

说是鲤鱼,但看起来又有些不像是鲤鱼。

这条鱼面目可憎,眦目欲裂,身上的鳞片有些残破,整个鱼身就像是被撕裂以后再度拼接起来一样,甚至有几条明显的裂缝贯穿鱼身。

这些裂痕应该不可能是雕刻师故意的,因为还没听说过有故意把图案刻成如此残破的样子,凭我多年古董经验来讲,绝对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能这么新潮。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裂痕?

刘大少很好奇地摸了摸那条鱼的纹路,摸到鱼眼睛的时候,没想到鱼眼睛一下子就被他按了下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大家两个中间隔着的石台从中间开始裂开。不是机关一般往两边收缩,而是确确实实地裂开,像是有人在石台下面用锤子把石台砸开了一般。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时,石台已经露出了一个车轮-大小的洞口。

刘大少震惊地看着那个洞口。

“你们不要动。”张恩溥皱着眉头探头过去看洞里的情况。

半晌,张恩溥抬头看着刘大少,道:“下面是死人坑。”

死人坑?石台下面怎么会是死人坑?

刘大少疑惑地探头往洞里看去。

“啊!”刘大少惊呼道:“这不是陶俑堆里那些被扒了皮的东西吗?”

那些干尸现在还趴在同伴的身体上疯狂地撕咬,听到他的叫声停住了动作,纷纷抬起头,用血红色的眼睛怨恨地盯着刘大少,嘴角还挂着一丝肉末和血沫的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