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还是那么恶心……刘大少皱了皱眉头,忍着想吐的冲动。

但是它们的样子似乎跟之前所见有所不同。

它们肉球般的身体竟然以一种尺度很大的方式在鼓动,伴随着鼓缩的节奏,鲜血从它们皮肤的褶皱里泱泱地流出。

“师傅……师傅……”刘大少紧张得有些结巴:“它们……它们不是,要自爆了吧?”

张恩溥淡淡道:“应该是要生了。”

“生……生……”刘大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人彘:“生什么?”

张恩溥轻微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那咱们现在是要干什么?观看干尸如何繁殖后代?如何当个接生公的现场教程?妈的,要是等下它生不出来,自己是不是还要下去帮它接生?

刘大少赶紧跑到张恩溥旁边:“趁那些不知名的小怪物还没出生,我们赶紧走。天知道它们会生出什么危险的玩意来。再说,我可受不了观看孕妇分娩的场面。”

“走!”张恩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站起来招呼大家往更深一层探索。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田国强端着双管猎枪走在最前面,白二癞子在最后面,刘大少和张恩溥走在中间,手拿电筒,前后照明。

前面的道路越来越平坦,地面上渐渐出现了整块整块的石板。

“看来快到底了。小心一些。”张恩溥提醒道。

刘大少因为之前的事件,一直在警惕着脚下,被张恩溥这么一说,他抬起了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相当宽阔的甬道。

怎么形容呢?有点像北京里的那些大胡同那么宽,而且壁顶离自己的头有很长一段距离。

刘大少这辈子第一次下墓,不知道别的墓都是怎么样,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些感慨了。

墓壁是一大块一大块青石拼接而成,从表面看拼接处就只有一条细线。青石上用艳丽的色彩重重地描绘着一些图画。看内容大概是墓主上前的生活。

第一幅画面上绘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中央跪着一个比画里跪着的人都要小的人。他的身前有一个高大的人正在把一个束冠放到他的头上。大殿之上有很多跪拜着的大臣,然而那个小人的嘴角明显多了一股冷笑。

第二幅描绘的是书房里的情形。依旧是那个小人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正往上呈送给那个皇帝。

往后几幅就是一些皇帝陵墓的修建过程。刘大少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确定那个小人就是明熹宗的弟弟崇祯皇帝朱由检,而那个大人肯定就是明熹宗朱由校本人了。

后几幅描绘的则是朱由校病死,被千里送进陵墓,朱由检即位。

刘大少一幅一幅看过去,眉头越皱越深。

直到看到最后一幅的时候,他心里的诧异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最后一幅画整个画面被用红色的涂料渲染出来,第一眼就深深地震撼住了他。

画中朱由校手持长剑,再次坐在了皇位上。

刘大少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原因还是画工技术太高超,他甚至能看见朱由校眼中泛起得意和残忍的光芒以及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毫发可数。

他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去看那血红色的壁画。

“嗯?”张恩溥突然出声:“等一下。”

“怎么了?”刘大少睁开眼问道。

张恩溥走向最后那幅壁画,伸手摸了摸,道“这里的壁画上也有门道,似乎是双层的。”

张恩溥说着用指甲轻轻抠了抠红色的涂料。

被抠的地方下面有一层黑色的东西。

张恩溥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下清除着壁画。

刘大少惊讶地看着壁画一点一点被扣掉,后面一张新的壁画渐渐展露出了头角。

一片黑色的背景与它上面覆盖的那幅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片尸山,之前的万葬坑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在尸山之上,朱由校得意洋洋地蔑视着无数的尸体,一只脚踩在一具尸体之上,右手好抓着一把长剑!

就在众人全神贯注看着这幅画的时候,画里的朱由校突然抬起了头,目露凶光地盯着大家,眼睛变成了几乎会滴血一般的血红色。

刘大少倒吸了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仅仅是他,包括张恩溥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一情况震惊了。

“不用怕。这不过是古人绘画的一种技术罢了。”良久,张恩溥定了定神,走回了队伍淡淡道:“这不是双层,是三层画。第一层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层熹宗和崇祯皇帝,第二幅就是熹宗踩在尸山之上,第三幅就是现在这一幅。只不过第二幅是用一种特殊的颜料制成,在空气中暴露久了就会渐渐挥发,感觉上就像是画里的人物在动一样。”

说起这种会动的画,其实刘大少是听说过的。现在还有一些江湖骗子装成算命的,用这种画来骗钱的。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出乎意料才把他吓了一跳。

谁想得到一幅墓壁上的画竟然藏了这么多名堂。

“这个画师究竟想表达出什么?”刘大少问道“该不会只是为了吓跑盗墓贼吧?”

第九十六章 戾气之源!

张恩溥摇了摇头:“不清楚。之前那幅里明熹宗朱由校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能活过来变成了皇帝?

这明显不对。而且根据历史记载,明熹宗朱由校应该是游玩中落水,患了病根,之后病死的才对。这画里的内容……怎么看都透着一丝诡异。“

刘大少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走。”张恩溥最后看了一眼壁画,指着壁画中心的环形门说道,走得越来越深,离正主儿也越来越近,每个人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大家依次穿过那个环形门,为了预防万一,田国强端着猎枪走在最前面,要是遇上干尸还能给他一枪。走着走着,田国强忽然停了下来,刘大少问他怎么了,田国强指着前面,带着不可思议地口吻说道:“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地方?”

在大家的前面出现了一个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小的人工洞穴,洞穴顶上倒悬着无数嶙峋怪石,犹如尖刀利斧一般。洞穴的中间是一个池塘,池塘里不是普通的淡水,而是触目惊心的鲜血,整座洞穴里面弥漫着老大的血腥味,令人闻之欲呕。在这血池的中央,是一座黑石堆砌起来的八卦平台,平台的八个角上分别插着八面不同颜色的大旗,旗帜上画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咒,看样子像是一个法阵。在这法阵的中央,摆放着一具人形的白玉棺樽,整个法阵透着一股子令人心寒的邪气,浓烈的煞气从那法阵上涌将出来,如层层黑浪般在空中翻滚。

大伙儿愣愣地看着血池中央的法阵,惊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老半天,大家才回过神来,慢慢地向着那血池走了过去。血池里不断有气泡冒出水面,然后破裂,发出啵啵声响,整座血池就像是煮沸了的开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一连串的疑问就像在水泡一样在众人的脑海里炸裂开来,明熹宗疯了?为什么他的棺樽要用法阵封起来?这座血池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怪异的场景,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张恩溥忽然说道:“我隐约记得历代天师的笔录里好像也提到过这样的血池和法阵。”

“什么?你的意思是……”刘大少诧异地看着张恩溥。

张恩溥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这事儿好像在某个环节上出了问题,你们想想看?”

白二癞子问:“这里所有东西都一览无遗,可是我看来看去都没看见出路在什么地方。”

田国强说:“笨蛋,如果秘道这么容易就被你找到了,还能叫做秘道吗?”

刘大少拍着胸脯说:“现在是考验我们智商的时候到了,同志们,充分发挥你们的智慧,找到能走出这里的秘道吧!”

说完,他和张恩溥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法阵中央的那具白玉棺樽。

白二癞子看着我们,结巴道:“你……你们……该不会要去……那……那法阵中央吧?”

刘大少点点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来了,哪有退缩之理!”

张恩溥心里的斗志也被刘大少给点燃了,“他说得没错,也许那棺樽里面就藏着我们所有疑问的答案!”

“可是要怎么才能到那八卦平台上面去呢?”田国强问,

白二癞子附和着说:“是啊,总不能从那血池里游过去吧!”

张恩溥摇摇头:“大家先休息休息,养足力气之后再做计较!”

大家围成一圈坐了下来,很长时间没有喝水了,一路上精神紧绷还没发觉,此时稍微松懈下来,才发现喉咙干得冒烟。四个人分着喝了一壶水,虽然没有解渴,但是感觉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包里只剩一壶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浪费了。

突然,白二癞子大吼一声:“嗨,有主意了!”

刘大少差点没被这厮吓死,疑惑地看着白二癞子:“难道你有法子过去?”

白二癞子用手指了指头顶道:“上面不是有铁链吗?从铁链上爬过去不就得了?”

上面有铁链?!大伙儿赶紧抬头一望,只见一条胳膊粗细的铁链一端紧扣在石壁里,另一端通向八卦平台上面的洞穴顶上,大家顺着这根铁链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八卦平台上面的洞穴顶上好像悬挂着什么东西。这根铁链虽然横在半空中,但是由于光线原因,和洞穴顶上那些石钟乳遮挡的缘故,开始竟然都没有发现。

那根铁链离地面大概有五米高,用叠罗汉的办法应该能够爬上去。只是这里离血池中央的那个八卦平台尚有十多米远的距离,一旦爬上铁链就不能半途松手,否则掉进血池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大家还不知道这血池对人体有没有伤害,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沾为妙。

大家又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商量决定派三个人到对面的八卦平台上面去,留下个人在这边接应。刘大少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田国强,白二癞子三个人,因为他们三人年轻力壮,身手和体力都不成问题,从这里悬吊着爬到法阵那边去,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只要能克服心里上对血池的恐惧,应该就不成问题。

但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张恩溥这次却嚷着非要亲自到法阵里看一看,他说他多少懂得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和门道,以免大家什么也不懂,七手八脚的出了什么意外。

刘大少想想张恩溥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他有些怀疑张恩溥那副身子骨,能从这里爬过去吗?

张恩溥脱下道袍道:“你还可别小看我,我的身体素质很好的。”

刘大少把白二癞子安排在这边接应,白二癞子不乐意,他说他想去看看法阵里有没有老粽子。

刘大少说得了吧,你这乌鸦嘴,这粽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真有粽子,我们就只有牺牲你,把你拿去喂粽子。

田国强将手里的双管猎枪交给白二癞子:“好同志,祖国的边防就看你了!”

白二癞子叹了口气道:“兄弟,不能和你一起冲锋陷阵真是我这辈子的遗憾!”

这两个家伙跟搞基似的,一见面就喜欢磨嘴皮子。

刘大少也把外套和包裹脱了下来,尽量减轻负荷,不过他还是把那把那枪绑在了背后,以防发生不测。一切准备好之后,众人便开始行动了。

白二癞子这厮长得最为魁梧,所以由他当最下面的底柱,田国强跨-坐在他的肩膀上,白二癞子沉喝一声,将田国强高高地顶了起来。紧接着,刘大少麻利地踩着白二癞子的肩膀爬到了田国强背上,再猛地一踩田国强的肩膀,双手抓住了铁链,然后我冲着大家说了声先走一步,便双手交替着快速向前爬去。

田国强回头冲张恩溥道:“张道士,现在轮到你了!”

张恩溥点点头,灵巧地跳上王健肩膀,又爬上田国强的肩膀,攀住了铁链,然后跟在我后面向前爬去。

“哥们,撑着点啊!”田国强说着,慢慢地站在了白二癞子的肩膀上,然后数着一,二,三,当数到三的时候,白二癞子双肩向上使劲一耸,田国强踩着白二癞子的肩膀用力一跳,刚好抓住了铁链,晃荡几下后稳住身形,然后跟着刘大少和张恩溥爬了上来。

站在下面的白二癞子紧张地看着两人,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掉进血池里面了。张恩溥等人此时正悬挂在血池上空,血池里的血水咕噜咕噜翻腾着,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大家不敢大口呼吸,只能憋足一口气向前爬去。

不一会儿,大家便来到了法阵上方,层层戾气犹如云浪般在法阵上方翻涌不息,大家陷入戾气里面,只觉天昏地暗,各种怪异声响不断地蹿入耳朵,令大家心神激荡,忍不住就想放开手,一了百了。

身后的张恩溥忽然大声叫道:“大少,紧紧咬着舌头向前爬!”

一听这话,刘大少立刻紧咬舌头,疼痛一下子使他清醒了不少,刘大少赶紧又向前爬了几米,忽然,刘大少发现在这铁链的尽头,竟然系着一个直径约两米的牛皮巨鼓,而巨鼓的边上,还有三根铁链从不同方向横过来,将那牛皮巨鼓凌空悬了起来。牛皮上写着一个字,刘大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大明朝的明字吗?

就在刘大少愣神的时候,张恩溥和田国强已到了他的身后,田国强在后面大叫:“大少,快下去啊,这上面的风真他娘的大,我都快被吹起来了!”

刘大少尽量伸展双臂,让整个身子放松下来,这样他与地面的距离就缩小了接近两米,然后刘大少瞅了瞅下面的那具人形棺樽,高度大概有一米五,这样一来,他与棺樽之间的垂直距离就只剩下一米多,刘大少轻轻一松手,整个人稳稳地落在了人形棺樽上面,然后再跳到了平台上。张恩溥和田国强也学着他的样子跳了下来,大家冲对面的白二癞子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平安无事。

现在,三人已经站在了这个八卦平台上面,这八卦平台不知是用什么石头砌成的,站在上面只觉遍体生寒。这个平台不算太大,大约有二三十平米,八个角上插着八面不同颜色的旗帜,张恩溥说这些旗帜叫做招魂幡,据说能够召唤亡灵。大家看这些招魂幡除了稀奇古怪的符咒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不再理会它们,而是把注意力放到那具白玉棺樽上面。

那具人形的白玉棺樽造型奇特,袅袅寒烟不断从棺樽上面升起,又消融在了空气里。这白玉棺樽光滑无比,摸在上面冰凉刺骨,幽幽荧光在棺樽上面来回流转,看上去亦幻亦真。

田国强看着大家道:“要开棺吗?”

刘大少说这个问题就要请教张恩溥了,开棺与否都要看他的决定。

张恩溥看了看那白玉棺樽,又看了看众人,神色凝重地说道:“这里邪气很重,开棺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但是却非开不可。”

第九十七章 滴血的棺椁!

刘大少打断了张恩溥的话道:“师傅,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看来这棺樽是非开不可了!强子,来,今儿个咱也当一回盗墓贼,要是这棺樽里有什么陪葬的宝贝,我们顺手摸两件出去,就当是干掉这皇帝老子的报酬了!”

一听棺樽里有宝贝,田国强立马兴奋起来,什么老粽子,什么危险都抛在了脑后,他摩挲着双手,激动地说道:“我听人家说呀,古时候人死之后,都有陪葬品,越是大富人家那陪葬品越是珍贵,我看这座墓穴也废了不少工夫,想来棺材里的家伙不是达官也是贵族,他的陪葬品应该也不差吧,嘿嘿,大少,动手吧!我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刘大少说你小子可别高兴的太早,万一拿到宝贝无福消受那也是白搭。

张恩溥郑重地说道:“这棺樽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关,听我说,我喊一二三,你们撬开这棺盖之后,不管有没有什么状况发生,立刻向后跃开,不得有半点耽搁,明白了吗?”

张恩溥可是道士里的头儿,对这一行再熟悉不过。他的话可不得不听,于是三人屏息凝神,将那枪托慢慢地插进了棺盖与棺身相接的缝隙里面,然后冲张恩溥点了点头,意思是大伙儿已经准备好了。

张恩溥死死地盯着白玉棺樽,轻声念道:“一!二!三!”

刘大少和田国强紧握枪托,猛地用力向上一撬,就听咯咯声响,棺盖慢慢被掀了起来。同一时刻,刘大少和田国强迅速向后跃开。轰!沉重的白玉棺盖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滴嗒!滴嗒!

众人竖起耳朵凝神倾听,这是什么声音?

“呀!是棺樽里面传来的!”张恩溥说。

大家探头望向,发现壁画附近果然停着一个棺樽,只见棺樽与棺材的夹层里面蓄满了鲜红的血水,棺盖撬开之后,那血水就顺着棺樽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过了大概一分钟,棺樽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大家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只见棺樽里面发着一具黑色的人形石棺,石棺上缠绕着数圈铁链,将那石棺捆绑的紧紧的。瞧那制造石棺的材料和大伙儿脚下的八卦平台应该取自同一种石材。这具黑色的人形石棺与外面的白玉棺樽之间大概有五公分的夹层,这种构造有点像是把一个小碗放在一个大碗里面。夹层里注满了血水,将那黑色石棺浸泡在棺樽里面。黑色石棺在血水的浸泡下,更加乌黑发亮,表面的纹理也隐隐呈现出不规则的血丝。

田国强道:“我还以为这里面装着尸体呢,没想到还藏着一个棺材!”

张恩溥道:“外面的这个人形白玉叫做棺樽,什么叫做棺樽呢,说简单一点,就是棺材的外壳,说形象一点,就是我们所穿的外套,它的作用大概是加强棺材的保护。当然了,里面的棺材就像是我们所穿的内衣,只有脱下了外套,才能看见内衣嘛!”

田国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没想到埋个死人里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在里面。”

“什么埋死人?是风水布局!”张恩溥纠正道。

砰……砰……砰……

一阵奇异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虽然那声音很轻很细,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平台上面,听起来却是无比的清晰。那种声音有些像是野兽啃噬猎物,牙齿与骨骼相互撞击产生的嘣嘣声。

那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大伙儿紧张地四处张望,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

忽然,张恩溥蓦地叫道:“你们快看!”

大家低头一看,只见白玉棺樽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布满了网状般的裂痕,那些裂痕正向四周飞快蔓延着,那嘣嘣声响就是这些裂痕引起的,那些裂痕就像张牙舞爪的蜈蚣,很快就布满了整具棺樽。

张恩溥大声叫道:“快躲开!”

话音刚落,就听迸地一声炸响,白玉棺樽变成无数碎片向四周迸射开来,就听哗啦之声不绝于耳,血水和着碎裂的白玉从半空中稀哩哗啦地落了下来,转眼的工夫,地上已是一片狼籍。

刘大少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你们没事吧?”

田国强甩了甩衣服上的血沫子,“没事了,就是这些血水太难闻了!”

棺樽破裂,血水流淌的满地都是,腥臭味弥漫到空气中,愈发浓烈了。

刘大少疑惑地问张恩溥道:“他爷爷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棺樽会平白无故地碎裂开来呢?”

张恩溥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呀!”

田国强道:“管他娘的,碎了也好,省却了我们不少麻烦。”

白二癞子在那边高声叫喊:“发生什么事情了?”

咦!奇怪,怎么听不见白胖子在说什么呢?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刘大少心下一惊,问田国强道:“你能听见白胖子在说什么吗?”

田国强扭头看了看白二癞子道:“那小子打哑谜来着,怎么老是张嘴又不发出声音,跟一无声电影似的!”

刘大少心下一沉,连忙转头问张恩溥道:“师傅,你有没有发现不太对劲?”

张恩溥点点头道:“这个法阵好像与外界形成了一个屏障,我们只能看见外面的事物,却听不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没错!”刘大少点头道:“他爷爷的,这个法阵也太诡异了,居然能屏蔽声音,真是活见鬼了!”

“呵呵!”田国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不像是他那公鸭嗓子能够发出来的。

刘大少被田国强的笑声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发出这样的笑声?”

田国强一脸诧异地看着刘大少道:“我没有笑呀!”

这个时候,仿佛有一张苍白的脸从田国强的背后探了出来,刘大少猛地打了个冷颤,连退三步,惊恐地指着田国强的背后叫道:“有鬼!”

田国强见刘大少神色有异,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脸唰地就白了,“大……大少,你他娘的可别吓我,鬼……鬼在哪里?”

“你……你背后……”刘大少捂着胸口喘息着。

田国强回头看了看,“哪里呀?”

他这一转身,刘大少看得更清楚了,田国强的背上萦绕着一团氤氲的雾气,那雾气中仿佛藏匿着一张模糊的女人的脸。

刘大少平生第N次和“鬼”如此近距离接触,忍不住间歇性的浑身发抖,牙关咬得嘣嘣响。

张恩溥此时也看见了田国强背上那团雾气,他并没有像刘大少这样惊恐,而是沉着地对田国强说道:“快咬破你的食指!”

田国强知道情势不妙,心一横,猛地咬破右手食指,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说来也怪,田国强手指刚一流血,伏在他背上的那团东西又是一声轻笑,继而变作一团寒烟,消融在了雾气里面。

这声轻笑,田国强自己也听见了,他下意识地向背后摸去,触手却是一片冰凉,他有些惊诧地问其他人道:“刚刚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背上?”

“鬼……一个女鬼……”刘大少结巴着说。虽然“女鬼”已经消失了,但我还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女鬼?不会吧!”田国强吮吸着流血的食指说:“大少,你可别唬我,真有女鬼,我还不把她给……嘿嘿……”

张恩溥走过来扶起刘大少道:“你没事吧?”

刘大少揉了揉昏胀的太阳穴,勉强说道:“还好!还好!”

张恩溥站起身道:“那不是女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传说中的侍魂!”

侍魂?这名字怎么听上去好生熟悉?

田国强一拍脑门,啊地叫道:“侍魂,是不是红袖添香的美女啊!”

张恩溥没有理会“可爱”的田国强,自顾自地说道:“我们知道,达官贵族生前都有专门服侍他们的佣人,这些人死后,也想有佣人服侍他们,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某些茅山道士便创造出了侍魂来服务这些贵族!”

刘大少问张恩溥:“那这侍魂到底是人还是鬼,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九十八章 解锁!

张恩溥拈了拈下颌处那如松针般发散的白须,说道:“这侍魂当然不是鬼,但它也不是人,说到底应该是人的魂魄。据我道教典籍记载,侍魂的制作过程异常诡秘,茅山术士会用一种引魂幡,将活人的灵魂带出身体,然后他们会把这灵魂封印起来,最后封存在棺材里面。因为侍魂是以魂灵状态存在的,所以他们并不会占据棺材里的空间,他们只能一直呆在棺材里面,陪伴死去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