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少叫葛栓娃扶住范德彪,让两人把眼睛都闭上,恶狠狠的对黄石头说:“你给我把个眼睛闭紧些,这当儿就是你妈叫,你也给我当没听到!”

黄石头大惊:“刘先生,怎么我老娘也死了吗?哎哟喂,我怎么不知道?”这一吃惊,皱着的眉头一开,眼睛就要睁开了,刘大少惊得一身汗,这一下就跃将过去,用手把他眼皮按住了。黄石头还没睁眼,以为是鬼来挖自己眼睛,骇得用根尖松木棍就朝前捅去。

刘大少慌忙两腿一分,那棍子直从档下插了过去,差点就让这四季常青,生机勃勃的松木棍子捅上了关键。

“莫慌,是我,刘大少啊!”刘大少喊得嗓子都哑了。“刘先生?你怎么按我眼珠啊?”黄石头问道。

刘大少有气无力的说:“别睁眼,听到什么也别睁眼,算我求你好不?你再睁眼,我就拿你血再画符!”这比什么都有效,这黄石头一下安静下来。

这边黄石头刚安静,那边苏有贵又嚎起来:“刘先生,我后面有人不?”

刘大少都快哭了:“没人啊,真没人……”这一说,苏有贵嚎得更凶了:“哎哟,那怎么有双爪子搭着我肩膀哩!”

刘大少回过头一看,那边上,范德彪又一脸怪笑的自己摸着自己肩膀,低声说:“哎哟,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哇,我们两个是一般的苦命人……”

眼见这情势就要完蛋了。那葛栓娃突然扶着范德彪大喝一声:“你们这帮球样,连个眼睛都闭不好!再不听刘先生的话,我一刀一个砍了免得心烦!”

说也奇怪,这葛栓娃一声吼,众人都消停下来,一个个都明白什么。范德彪紧紧的闭上眼睛,大叫一声:“我操,把老子给迷进去了!你们两个小王八羔子给我闭好了,就当自个是瞎子!”

这五人又照先前的样子,一个闭了眼,让刘大少给带着路。刘大少一边在前面走,一边问葛栓娃,“你是怎个不怕那玩意迷的?”

葛栓娃淡淡一笑道:“你们怕是不知道吧,我解放战争的时候打过仗,死在我手下的人十个指头逗数不清。我认得一个老道,他说我这人煞气重的很。”刘大少忙道:“兄弟,那还真得亏你了,要不我们今天算是交待在这林子里了!”

五人受了教训,一路无话,不管听到什么怪声,踩到什么东西,那都是闭着眼睛往前。不知道走了多久,打头的刘大少突然觉得眼前微亮,身上也没了那股子冷劲,心里一松,心想着总算出来了。

他把眼睛一睁开,只见眼前一个大山谷,四面都是山。一轮啃了一小口的烧饼似的月亮正从山顶上显出形来,天终于黑下来了。

刘大少深吸一口气,“大家都把眼睛睁开吧!”

几人一睁眼,都长出一口气,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刚在那林子里太闷人了。这一口气还没出来,只听到头顶“吱……吱……”几声尖利的怪叫,一阵劲风从头上过去了。

那黄石头反应好快,一个抱头就蹲下了。刘大少心里发慌,忙问:“你们看到是么子东西?”

葛栓娃说:“是个飞的……”

范德彪声音有点抖:“是……是……个大东西……很大……就是没看清长啥样……”苏有贵嘴直打哆嗦,吱唔了半天,就是没能说出话。

在这当下,刘大少自然不敢再说些鬼的怪的,就装作满不在乎的说:“我看八成是只夜猫子,大家别自己骇自己啊!”那苏有贵这下哆嗦完了,开口说话了,一说话刘大少就想打他一耳光,只听他说:“哪有夜猫子吱吱叫的?”说的众人心里那个悬啊。

大家一齐看着脚下这个山谷,隔着自己就百八十米,稀稀疏疏长着几根杂木,看上去那些草齐腿深。范德彪掏出那个宝贵矿灯,就要打开往下照下去。

刘大少忙说:“先不要照,煤油灯也不要点,我们仔细看哈再说!”

范德彪奇道:“个板板的,眼前一抹黑,要是踩着个蛇哪办?”随即脸色一白,“刘先生的意思是怕开了灯,把那个……那个东西引来了?”

刘大少哭笑不得,这范德彪昨天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革命者,现在却是什么都往这方面想了。随即正色道:“我觉得这个山洼子有点古怪啊……哎哟,黄石头,你挤我做么子?”

黄石头委屈的说:“我听你说有古怪,就想靠的近点嘛……”

葛栓娃在旁边说:“嗯,是有点奇怪,你们仔细听……”

那几个人都静了下来听,却见苏有贵捂上了耳朵,刘大少这个奇啊,忙问:“苏有贵,你捂耳朵干啥子?”苏有贵不好意思的说:“我怕是你们听到什么怪声音了,我是不敢听了……”刘大少气得差点一下从山坡上滚下去了,这范德彪带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刘大少咳了一下,说:“这都快五月份了,这山里虫子开始出来的时候,你们听听,这里为啥一点虫叫声都没显迹呢?”几个人心正悬着,那范德彪直接就来了句:“因为有鬼?”刘大少又气得差点从坡上滚下去。

刘大少没好气的说:“先坐下来休息会,有劲了下去探探,这黄鹏,我敢肯定在这山洼子里!”

五人坐下来休息,苏有贵那真是灶上出来的,怕成那样,一张口还是就问:“黄石头,你带来那些吃的干粮哩?”

黄石头一拍头:“哎哟,怕是头先看到那个女吊的时候跑掉了。”苏有贵急得头都冒汗了:“我说你个黄石头,怎么这点用都没有,连点饼子都看不住!”

那边刚点上烟的范德彪低吼一声:“都给我把嘴闭起,个板板养的,两个王八羔子,一点用都不起,尽扯这些乱事!”刘大少心想:你算是把我的话给说了。

众人休息了一阵,虽然没吃东西,但身上都有了点力气。在刘大少提意下,众人猫着腰慢慢向下摸去。也不知道这谷里有些什么古怪,还是小心点好。范德彪最怕蛇,摸到了最后面,要有蛇,也是让前面人给踩了。

这几人提着个心,一路摸了下去,还好没碰上什么东西。可是按照刘大少说的话,正因为一个虫子也没碰到,才更不好。这终于摸到了谷边上,前方有一个横着的大石头躺在草从中。六人到了这石头边,汪天明细一打量,说道:“这石头是人开下来的!”刘大少一打量,这石头确实有人用工具动过的样子。

他在石头上摸了几下,突然心里想起了一件事,就说道:“这怕就是那个雕菩萨相的地方吧?”

众人抬起头一看,对面那面山确实是被人挖掉了半边。那山体上现在已经长满了藤蔓乱草什么的,但确实可以看到有雕出一个人头和上边身子的样子。

葛栓娃咦了一声:“这怕不是雕的观音吧!”

范德彪忙问:“你怎么知道,再说这是啥也不管我们去谷里啥事啊!”

葛栓娃摇了摇头:“要是雕观音像,那便只要雕一个头出来就行了,就算讲究再雕个善财童子,那也是边上一个小头啊!”刘大少看了半天,接口道:“嗯,我也看出来了,这有几分像是雕的地狱里的夜叉使者啊!”

范德彪老大不耐烦,忙说:“不管是夜叉还是日叉,先进去个球的……”正说话间,石头那边的草丛中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声响极大,像一个人突然翻了个身一样。吓得六人忙蹲到石头后面。这一蹲下来才知道,这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难怪长不出来树。

只听那一声响后,又安静了下来,再也没了动静。范德彪白着个脸,低声问道:“鬼?”

刘大少再没劲气了,心说你算是跟这玩意杠上了。范德彪推推苏的贵:“你个子小,伸个头瞄瞄是个么球货?”苏有贵是真怕,又怕权哥说他没用,这就猫起身,把个头伸到石头上看了一下。

刘大少急着知道是什么,等着苏有贵回话哩,却见他半天没个反应,转过头一看,气乐了。只见苏有贵趴在石头上,两腿抽筋似的抖个不停。范德彪也急了,一把把他扯到身边,直问:“什么东西?”苏有贵两眼瞪得比驴还大,上嘴皮跟下嘴皮打着架,打了半天,好容易挤出两字:“蜈……蜈……蜈蚣……”

范德彪差点给了他一巴掌,这蜈蚣怕个球?又不是蛇?自己伸个头上去一看,接着一屁股坐了下来,脸刷一下就白了:“蜈……蜈……蜈蚣……”刘大少真被这两人气乐了,却又见范德彪抱着个头,蹲在地上,喃喃自语道:“狗日的,这日子还他妈让人过不?”

刘大少和刘军强狐疑的对视一眼,一起小心的伸出头去一看:“哎哟……我槽……蜈蚣……”只见十几米开外,一条近两米长的蜈蚣横在草丛中。月光下,蜈蚣黑色的背壳发出油亮的光。它的头抬起约一尺高,两只腭牙一张一合,两条长须摆动不己。

刘大少脸早白的跟张面饼似的,他一看这蜈蚣的背壳,一块块都瘦长瘦长的,活像个棺材板似的。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脱口而出:“棺材板?”

范德彪一把扯过他,“哎哟,刘先生,快给我们分析下,这……这它妈……这鬼地方尽出些怪东西!”

刘大少说:“这蜈蚣叫棺材板,古书上说,这种蜈蚣都喜欢躲棺材里……毒得很哩!”

第五章 鹬蚌相争

范德彪瞪圆了双眼,说:“个板板的,这邪货挡在路上,我们怎么办?”葛栓娃横着把开山刀,问道:“咱五个爷们并肩子上,搞不搞得过?不成老子先一刀把它个脑壳子剁了!”

刘大少摇摇头:“听说这东西年头久了,能吐毒雾,瞧它这架势,怕是比我们年龄大的多哩!”

这几个人在商量,苏有贵在那边看,突然轻声道:“哎哟,吐了……”

刘大少回过头一看,那大蜈蚣腭牙张动,喷出两条淡淡的黑色的烟雾,不一会儿又从嘴中吐出一个小珠,在腭牙间翻动,似乎正对着月光把玩。

刘大少脑门上冒汗:“这家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都它妈结丹了,成妖了!”

范德彪忙问:“什么是结丹?”

刘大少皱了皱眉:“我还是听师父说的,有些东西天长日久了,能长出丹来,这种东西一般的修行人是不敢碰的,要碰到了,只有死路一条!”众人被唬得脸都白了。正当这进退两难的时候,大家听到草丛那边传来什么东西走动的声音。抬头一看。一个上半身赤-裸的年青人正一步一步从山谷另一边走了过来,走的是东倒西歪。月光下看得分明,这不是黄鹏是谁?

但见他身上伤疤无数,两眼圆睁,却是半点也看不到眼珠。

黄石头一下就急了,张嘴就要喊。范德彪一见是黄鹏,早就料到黄石头会来这么一下。随即一下把个黄石头拉到怀里,掩住嘴巴,低声道:“你他妈的不要命了?你哥不是个活人了,你知道不!”黄石头眼中掉下泪来。那黄鹏走路都没用眼睛,众人是早就看出了不对。

刘大少觉得这绝对不是什么诈尸。只觉这处地方处处充满诡异。想得头都快破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黄鹏却是慢慢走到那蜈蚣前,脸上一片木然。那蜈蚣绕着他缓缓爬了几圈。一下竖起了个身子,把个头在黄鹏肚上探了几下。又转过身,将那泛着金属幽光的尾巴竖了上去。看着这蜈蚣一串怪异的动作,众人不禁口干舌燥,只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烦闷。

却见那大蜈蚣又折腾几下,突然腭牙一张,一把在黄鹏身上咬了下去!黄石头当时就一把挣脱范德彪的怀抱,哭着叫了一声:“哥!”

这一下动静比较大,那蜈蚣一下从黄鹏身上爬了下来,长须在空中探了几下,竟如风一般朝众人躲着的石头而来。只听到悉索声不绝于耳,两边草木分分倒伏。蜈蚣还没到,两股黑气就喷了过来。

刘大少发一声喊,众人早惊得面无人色。这一下发足狂奔,当真是声势惊人。范德彪早就摸到后面,一听到跑,当时就转身一马当先跑了起来,迅若猛虎,快如奔牛。一下把众人拉下了十来米,刘大少叫苦不跌,这些人都没练过轻身功夫,怎么跑起来都比我快这么多哩?

那苏有贵跑在第二,跑得是两耳生风,突然想起一事,这林子里有迷魂阵,这下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这一犹疑,范德彪却是在前面跑了个没影。这正进退两难之际,却也无法多想,快步向前冲去。

突然前面迎头撞来一黑影,直吓得苏有贵心胆欲裂,“啊哟”一声喊,撞到了一起。后面三人赶过来一看,啊哟,这不是范德彪吗?他捂着个下巴,苏有贵摸着头,都是倒吸着凉气,疼得泪花都出来了。

范德彪撞了下巴,说话不灵光,直挥着手,叫着:“水……水……”黄石头忙解开水壶,递了过去。范德彪急得一脑门子汗,“哎哟,不是水……是退……退!”

刘大少急道:“为何?”

范德彪吸着气,连滚带爬向一边跑去,口里含糊不清的叫道:“后面来了……个……更狠的!”

五人一呆,下意识的向山谷下看去,只见那蜈蚣已经爬过那大石头,向这边爬来。又往前一看,那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杂草倒伏的声音,还有一种像是拉破风箱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叫一声苦。这当下真是不知高低,死活难料啊!

却在众人正做没理会处,前面林子里一团草两边一分,一个青绿色的三角蛇头露了出来。那蛇头足有成人拳头那么大一个,头顶上还生着一团一尺来长肉,冠。五颜六色,如同一朵鸡冠花一样。葛栓娃一声惊叫:“奶奶的,鸡冠蛇!这么大条!”

这时五人哪还用得上指挥,一下都跌跌撞撞的向范德彪那边奔去。却见这蛇昂首挺胸游了出来,足有三米来长,粗若人手臂。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竟是没朝众人这边看一眼。

葛栓娃嘀咕道:“这鸡冠蛇听说是一年长一寸,这么大条,奶奶的,得长多少年啊?”刘大少心里那个苦啊,今晚出来把什么稀奇事都碰光了。小时候听老人说,有种蛇头顶长着鸡冠,最喜欢爬到高处,抬头仰望天空。有人从下面过,它觉得你没它高,就会窜下来咬你,其毒无比。叫做早上放下碗筷,中午就进了棺材。如果碰上了这种蛇,又必须从它下面过,就得脱下鞋,把它扔得比蛇还要高。那蛇就气得爬下来走了。

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为防着个万一,刘大少悄悄脱下了只鞋,拿在手里。

这蛇根本都没注意这些人,它喘着气,像拉风箱那么响,直往山谷中游去。范德彪最怕蛇,这时候吓得气都不敢出,抓着刘大少的袖子,说:“刘先生啊,这蛇长得这么凶怪,究竟有没个讲究?还有,这蛇可真臭啊,个板板的,比老子那双大汗脚还臭!”

苏有贵也说:“狗日的,光闻着就臭死个人,只怕毒得很啊!”

刘大少脸一红,见没人注意他,悄悄又把只鞋给穿上了。回头说了句:“走,这蛇不找我们,我们跟在后头去看个究竟!”见几人都面有难色。那黄石头心里挂念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哥哥。也说道:“走,这蛇一点都不可怕!”范德彪惊问:“你怎么知道?你看过?”

黄石头鼓足勇气,说:“这蛇有哮喘哩,你听它喘气的声音那么大,它肯定跑不快……”众人皆绝倒。

却听到一溜的草木倒伏声,那蛇早下了山谷。众人鼓足了勇气,悄悄跟在后头看了过去。

月光下,那条大蜈蚣正张着两只腭牙,身子趴在那块大石头上,听到那蛇爬来的声势,却是头低了低,转身往回爬去。那蛇却是不偏不倚,直向那蜈蚣而去。速度渐快,压得两边杂草如风摆一样。

刘大少眼睛一亮,说道:“有搞头,这鸡冠蛇怕是去找这蜈蚣麻烦去的!我们不要怕,跟上去!”

五人面有得色,心中一振,都想起一句古话:蛇蚣相争,咱哥几个得利!

那蜈蚣见来都不怀好意,不由长须一摆把个上半个身子都竖了起来,两腭牙张得老大,一阵淡淡的黑烟喷了出来,战意十足。不知怎么,刘大少突然想起几年前看过的蒸气机车。

那鸡冠蛇到了近处,却不敢便上,盘了好几圈,蛇头不住点动,那尺来的肉,冠子一下打了开来,竟如一把扇子一样。这肉,冠一打开,那蛇嘶鸣一声,一下把个身子竖起了近一米高。唬得众人身上一阵发寒。刘大少暗叫庆幸,幸亏自己刚才没起了那个往蛇头上丢鞋子的破念头,要不现在当真是不敢想啊。

那蛇盘在地上,上身前后摇晃,嘴里嘶鸣阵阵。蜈蚣见来者汹汹,自不敢轻敌。身上几十对足一阵摆动,却是从口里又把那一珠子吐了出来,悬在空中,吞吐不定。那一珠子在蜈蚣两个腭牙间滴溜溜滚着,在月光下发出一种妖异的红光。那蛇竖起的身子软了下来,却是向边上游开一阵,像是躲那颗珠子一样。

刘大少暗叫一声不好,说:“这蛇怕是要输了,那条妖蜈蚣把个妖珠都使出来了!”

范德彪马上怕得抖起来:“那它会不会从这退回来,我们先闪一边去吧?……这俗话说,好男不跟蛇斗……”

鸡冠蛇急促的喘着气来,脖子上像吞了一个又一个鸡蛋一样,一股股的变粗起来。只听嘶……嘶……喘气声不绝于耳。那蛇口一张,一颗青绿色的一珠子吐了出来,在月光下发着绿油油的光。

刘大少立马就蹲下了:“哎哟,我的个亲祖宗,这个也是只妖了哇……这一下子咋的就撞上两只妖了哩?”

一听这话,范德彪两眼发直,说道:“个板板的,这……这……他妈的日子还让人过不?”

黄石头突然流下了眼泪:“彪哥,葛哥,贵哥,刘先生,要不咱回去吧?”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却听到黄石头小声哭道:“我想我哥怕是没得个救了……就是救回了我怕也是个怪物了……这,这,为了个死了的人,还要你们操这么心……我……我真是过意不去……”

月光下,几个人心中都是五分恐惧,五分悲凉。刘大少咬牙切齿一阵,突然说:“我倒是有个主意!”

几人都把个耳朵竖了起来。刘大少小声道:“这两个妖物不管谁得一胜,那都讨不了好去。不如乘它们打的正过瘾,我去布个阵,把这妖物迷一下,让它先没得心思为难我们。然后就等到早上,再把那个……黄鹏弄出去,大家看哈行不行?”

范德彪咬咬牙,说:“您老怎么说,那就怎么做吧!”

刘大少一边看着那边蛇蚣大战,一边又对黄石头说:“来,小石头,过来咱再画几个符……”黄石头心想,这样下去,没被妖怪害死,先给你放血放死了!不过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事才到这个鬼地方,这推脱的话如何说的出口?

那刘大少画了几张报纸,一猫腰,从石头边上闪了出去。范德彪他们紧张的盯着那场子中一场大战。那鸡冠蛇吐出了丹,声势大振,一下又把个三角形的脑袋竖起老高,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大蜈蚣,一条尾巴抽得地上啪啪作响。那蜈蚣毫不示弱,将那腭牙一张,吐出毒雾,随即足动如飞,却是向鸡冠蛇盘在地上的身子攻去。

那蛇先前将身子竖得过高,摆足了威风,这次下盘被袭,却有点措手不及,却是将身子一翻转,硬生生将身子扭到一边。嘴中的珠子差点扭掉。这一下吃了个暗亏,鸡冠蛇的怒意更盛,嘶鸣的震天般响。把个身子伏低了,蛇头一窜,如箭般一口向蜈蚣噬去。这一口当真是快如闪电。那蜈蚣躲个不及,被一口咬到头顶上那个板盖。只听到几声刮骨刺耳的声音,听得众人牙为之酸。这一口却没咬穿那蜈蚣的壳子,蜈蚣大惊之下,身子向左边急闪。几十对足踏得地上杂草纷飞。

那刘大少屏住了气息,慢慢摸到这蛇蚣相斗的场地边上,一边竖着耳朵听场中的动静,一边将一张符用小石头压住。心里得意的想:“我这休止符在这周围这么一下,任你是再大的法力,却也怕只能在这里迷一阵啦!”这休止符又称走鬼符,那是给鬼引路的一种符咒,因为鬼怪和修到一定程度的妖怪,传说中都是行路不以目视的。要想去引鬼,那就是人为改变某地生气阴阳的走向,让鬼魂走自己想要它去走的路。这刘大少将这引路符颠三倒四的放了,那是成心不让人家好走路。那鬼怪会因为突然的四周地气阴阳的改变而找不到去路。困这个妖怪一晚上,刘大少自认为是没有问题。

刘大少这一路放下去,只有一张没能放,那位置离那鸡冠蛇太过紧了,他可不敢冒这个险。只好小心的看着场子里的动静。这当儿,那鸡冠蛇大占上风。蛇头连连出击。每一次都是直往那蜈蚣要害咬去。那蜈蚣吃不过,连个珠子都变得有些暗淡了。只能连连后退!

那鸡冠蛇一路上去离那个位置算是越来越远了。

刘大少大喜,连忙猫着腰一阵慢跑,却是没注意脚下,被个什么东西一?,一下栽倒草从里,额头在一块小石头上撞了一下,疼得刘大少直叫娘……他不敢发出大声响,他细一听,那场中蛇蚣斗得正凶,没注意他。暗叫一声侥幸。当下就去看是什么东西?的他。

一下把个刘大少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这不是黄鹏吗?身子都黑乎乎的了,难怪跑的时候没发现。这黄鹏先前被那蜈蚣扫了一下,怎么这一身的皮肉就成了这个样?不过这下他算是死绝了,因为刘大少用脚尖踢了一下他,发现他身上肌肉都已经发僵了,浑不似那晚和他打斗时那种生人般的感觉。

哎哟,刘大少长出了一口气,真有点感谢蜈蚣这个老妖怪,可把这个麻烦事给解决了。说实话,要刘大少对付这么个似死没死的东西,他还真有点头疼。

刘大少转身去放符纸。突然只觉后面一阵响动,没来得及回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自己腰带上传来,一把把没个准备的刘大少拖的向后一翻。刘大少慌的扭头一看,却见黄鹏的脸就在自己脸边,发黑的眼上,两只白生生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还没等刘大少有个反应,这黄鹏就一张嘴径直向刘大少喉咙咬来!

刘大少杀猪似的一声喊,一下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把推开黄鹏那头,猛的身子像弓一样弹了起来,只听‘崩’的一声,他觉得腰上一松,回头一看,自己小半截裤带子断在黄鹏那黑乎乎的爪子里。他提起裤子,一把扯下身上贴的几张符,也不管有用没用。一股脑拍在黄鹏身上。

只听到黄鹏哀号一声,站起来就跑,直跑到对面那石壁一块大石头后,忽的一闪,就不见了。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刘大少哪里敢去追,只手提着裤子,脑中一闪念:哎哟,我怎么把场中那两祖宗给忘记了?

这边那鸡冠蛇连连得口,正自得意,突然听到身后巨大响动,不由一愣,呆在那里没了个反应。那蜈蚣等这个机会等得正苦,这下哪还给它醒悟的机会,一抬头,就咬在那鸡冠蛇的七寸之上。一股腥臭的蛇血涌出,淋在那蜈蚣须子上的珠子上。那珠子又光亮起来。鸡冠蛇要害被攻,吃痛不己。反转了个身子把个蜈蚣牢牢缠住。那蜈蚣丝毫不松口,随着一口一口的蛇血涌出,那蛇渐渐没了力量,缠在一起的身子也松了开来。

范德彪和葛栓娃却很是够义气,早就从石头那边跑了过来,扶助了刘大少。

此时,只看到蜈蚣慢慢爬到蛇头边,将那颗暗淡无光的绿珠一口吞下,激动的头足一阵乱摇,长长的两根须子摆得甚是痛快,这蛇是它心腹之敌,时不时来挑斗一二,双方有胜有负,这一晚竟是将它灭了,还吞了它的丹!蜈蚣不由大是得意,突然想起刚才有些响动,头须一振,就又将个身子立了起来。想找一下这些响动是何物所发。这一抬头,猛觉周围气息一片混沌,原本熟悉的山谷突然变得大不一样。

刘大少道:“我那张休止符掉了,快帮我找!”这时候那黄石头和苏有贵见那蜈蚣在场子里不停转着圈子,情知符咒起了效,这下收了心神,一下子也跑到刘大少旁边。那范德彪开了矿灯,在那草中寻,却哪里找得到?黄石头问道:“那蜈蚣不是找不到路出来了吗?还要啥符?”刘大少说:“那还差一张,这老妖怪困不到一会就会出来!”黄石头怯生生的问:“刘先生,刚才那是我哥不?”

刘大少一下跳起三尺高,“哎哟!”吓得那胡北康和苏有贵转身就欲跑,以为又来了什么鬼怪。范德彪一阵狂汗:“我说刘先生啊,你怎么老一惊一诈的啊?我们几个没被怪吓到,怕是要给你吓死球了!”

刘大少一拍脑门子:“我是想,刚才那符我怕是拍到黄鹏身上了!”

黄石头一听那真是自己哥,眼都红了:“我哥咋样又变成一个黑人了哟……”

第六章 老祖

范德彪一推黄石头,说:“我说刘先生,咱再用石头的血画一个不就行了吗?”这句话一出口,立马吓得黄石头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刘大少摇着头:“那几张符有顺序的,我是故意瞎放,也搞不清丢的是哪张,重画张要是错了没个屁用!”旁边苏有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起来:“奶奶个腿,蜈蚣出来了!”

刘大少脑门子上青筋直冒:“我的个祖宗,这么快?”六人回头一看,那大蜈蚣已经张牙舞爪爬到眼前,尾巴一摆过来,封住了众人回退的路。

刘大少一声令下:“往山壁子那边跑!”五人发足狂奔,直如一阵风般。等跑到那石壁下,范德彪忽然醒悟过来,大骂道:“个板板的,怎么让我们跑死路上球?”刘大少环视一下四周,快步到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后面,端详了片刻道:“快看,这里有古怪!”众人跑去一看,果然,就在刘大少指的地方,有一个黑乎乎的岩洞,岩洞四壁狭窄,但也挺宽敞的,人不弯腰就能进。

听得身后草木作响,情知那蜈蚣己到。范德彪咬咬牙,开了矿灯,一把钻了进去,众人一声喊,都跟了进去。刘大少最后一个进,借着范德彪照过来的灯,他一下看见洞边上有块木板子,心念一动,拿过木板子就堵在了洞口。直听到一声闷响,却是那蜈蚣一下撞在那板上。直撞得刘大少连连后退。葛栓娃见机的快,一把顶了上去,算是把那家伙给顶了回去。

只听到木板那边‘哧’的一声响。一阵黑雾从木板与洞口间缝隙飘了进来。葛栓娃和刘大少两人顶着木板,都闭着了呼吸,刘大少大叫:“那个你们……快……快找点顶门的东西来!”范德彪打着个灯去找了几块石头,几个人一起帮忙,把个木板算是顶好了。刘大少和葛栓娃长出了一口气,往后退到烟雾没有的地方。直觉浑身没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范德彪叫着:“快把煤油灯点起,这破矿灯几个电池管不了多久!”胡北康和黄石头闻言便点了两盏煤油灯,洞里顿时亮堂了好多。众人借着光亮一打量,这洞有一人多高,明显是人工开凿。洞里横七竖八还放着一些木头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时日长久,那些木头桩子竟然还没有损坏。

听到外面渐渐没了响动,黄石头问道:“那蜈蚣怕是走了吧,还有,刘先生,我哥好像是进的这洞吧!”这话一说,人人像坐在火上一样,呼一下就站起来,俱望向洞里。刘大少心里那个闷啊,这门口一个不好对付的祖宗在外面吞云吐雾的等着咱们出去,洞里一个不知高低的死人又不知去向,这真是里外受敌啊!

苏有贵本来饿的是一点劲也没有,身上又没个适手的武器,拿得还是那刘大少吹的震天雷(雷管)。这时候早从地上摸了个一头尖的桩子挂在腰带上。大家都望向洞里,却是半点响动也无。那苏有贵突然“啊”一声喊。惊得几人身上直发冷,范德彪颤声道:“咋啦?你看到个啥啦?”黄石头更是直接就往刘大少身边挤。

苏有贵一拍脑门子,说了声:“那条蛇啊!那条蛇啊!”刘大少脑门子都快炸锅了,忙问:“你说清楚些,蛇怎么了?”苏有贵说道:“那蛇那么大条,要是烤了,我们几个人吃两天也没问题!现在就那么白丢外面了!哎哟!”

范德彪气得一脚蹬在苏有贵屁股上:“你妈拉个巴子的苕货,这时候了还就想着个吃!”刘大少看他要不是范德彪的人,这下早就跟上去加一脚了。

正在这时,洞内突然‘哗啦’一阵响,唬得众人立马静了下来。刘大少和葛栓娃对视一眼,刘大少对范德彪说:“你们在这哈看到起,不让洞口再有点啥事,我和葛兄弟进去探一探!”

范德彪一擦汗:“个板板的,不会有事吧,要不我也去?”刘大少略一沉吟后便摇了摇头:“洞里不宽,人多了还不好施展,我们两带捆绳去,发现了他,就捆住了,我就不信他连绳子都能挣脱开!”

说实话,刘大少是很欣赏这葛栓娃的,人家遇事镇定,压得住场。带上他心安。刘大少把断了的裤带子结上,又把个矿灯开了走前面,葛栓娃侧着身子走边上,那洞弯里八曲,两人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走来。

走了个十几米,两人突然前面竟是再也没了路,这么十几米长一个小洞,那黄鹏进在这里面竟是没有找到。刘大少慌得脸上全是汗:“我的祖宗啊,这鬼闹的,这怎么这么大个人就不见了?”葛栓娃只觉自己提着煤油灯灯的手全是汗,就换了个手提,一只手撑在洞壁上想休息一会儿,谁知道这一撑之下,却传来‘咯’的一声响,葛栓娃是一个咕噜就侧滚了进去。刘大少大叫一声:“不好!是个暗室!”

葛栓娃一下滚了进去,提着个煤油灯乱晃,只觉眼前一阵明一阵暗。刘大少不知道里情况,不敢直接就进去暗室。拿着煤油灯在暗室那门口往里面找。看见葛栓娃慌慌张张拿着个灯在里面晃。恰在这时,刘大少手里的矿灯闪了两下,灭掉了。

刘大少急得脸都青了,大骂一声:“个祖宗的,这日子还他妈让人过不?”

回头说了声:“别乱动,我去叫人!”说着就往洞口跑。这洞是个弯洞,里面闹出了动静,外面却听不清楚。那四人正在门口蹲着,看到里黑乎乎跑出个人来,都惊的倒吸一口凉气,把菜刀,尖桩子什么的都拿在手里。黄石头把亮着的个煤油灯举起来,照了下,发现是刘大少,忙问:“怎么就你一个,娃子哥哩?”

刘大少气喘吁吁的说:“别多话了。”一把把矿灯扔给范德彪:“范队长,换电池,你们再点两盏煤油灯!快跟我进去救人!”一见几人都呆着,不由气得大吼一声:“先跟我进,快!”

四人如梦初醒,跟在刘大少后面就跑,范德彪手忙脚乱的边跑边换电池。这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刘大少他们就跑到密室入口,刘大少一看这里面还亮着灯,不由长出一口气,喊了一声:“葛兄弟,没得事吧?”

这一嗓子喊出,那密室内的灯突然灭了。刘大少刚一愣,却听到葛栓娃在里面尖叫一声:“哎哟,奶奶的!”吓得刘大少腿一软,直接就摔在地上,范德彪还在手忙脚乱的换电池,那新电池插了几次也没插-进去,听到那葛栓娃惨叫,急得是内裤都湿了:“个板板的,这日子还他妈让人过不?”

胡北康过来扶住刘大少,刘大少没多说话,提着灯就往密室里走,这葛栓娃算是救过自己一次,要是在这眼皮底下让什么东西把他给害了,刘大少这一辈子都不会痛快。

刘大少一进密室,先看见葛栓娃好好的坐在地上,脸色红得异常,似乎极为激动。这才放下了一颗心。这时候范德彪也换好电池,提着矿灯进来了。这一下点了三盏煤油灯,一个矿灯,虽然不是太亮,但是看清楚这个地方却是可以了。

刘大少过去扶起葛栓娃,一看他那灯,却还是好端端的,就问:“么样?没得事吧,刚才灯怎么灭了?”葛栓娃愣了半天,好容易才醒过来,一把抓住刘大少,说:“奶奶的,这地方不对劲啊!”刘大少扶着他,说:“怎么个不对劲?你倒是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葛栓娃吞了口口水,说:“老子刚滚进来时,乱晃,一下看到三个大人影!你出去找人去了,老子也站了起来,正四处看。刚看到一个人影一动,狗日的个灯就灭了!”这话一说出来,黄石头和苏有贵都又往中间站紧了些。

刘大少大声说道:“把这灯先拿到四处看哈环境,主要是看那个黄鹏在不在!”说完拿着范德彪那个矿灯往前一照,整个人都呆住了。几个人看他表情有异,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密室怕是有十来米高,完全是在这山肚子里掏出来的。这洞也算大,装个两百人怕是没问题。

他们站的地方在进口,在这一眼看去就看见雕的三座人像在前面二十米开外的石壁上。刘大少一摸头,说:“这真还是个道观啊!这不是三清的像吗?”他拿着个灯照着这三尊雕像,突然感叹起来:“说是雕菩萨像,其实是在掏个道观啊!”

范德彪站在他旁边,一肚子的问题,“个板板的,这个工程虽然比不上修长城,我看没个百八十人也搞不下来!哪个混球吃多了没得事做,跑这山里来掏了个道观?”那边苏有贵提着个灯走近了去看那三清像,突然嚎了一声:“我的个妈啊,死人!”

刘大少和范德彪对视一眼,同时说了句:“黄鹏!”马上跑了过去。却见那苏有贵打着摆子,指前那三清像前一个供桌:“哎哟……死人……”几个人壮着胆子围了过来,却见一个尸体盘腿坐在供桌上,两手掐了一个决,放在腿两边。尸体已经发黑干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两个空空如也的眼眶让灯一晃,竟似有些妖异的光。

黄石头摸到范德彪身边,提着个灯抖个不停,问道:“彪哥,不会闹鬼吧?”范德彪心烦意乱,刚想说他几句,一想起他刚没了哥哥,不由又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安慰。

刘大少过去仔细看了下那尸体,只见他穿的并不是道装,反而有点像过去行军打仗的一身行头。心里道:这莫非还是个当兵的?怎么要跑这哈掏个道观死在里头哩?这再一看他双手,顿时就一愣,说了句:“啊哟,这个手,这个手怕不是他长的哟!”

几个一看,都感觉奇怪。只见这尸体虽然已经干枯,但是这人骨架极大,身材也不长,这一双手却是修长纤细,颇有点骨骼精奇的味道。刘军强弹了一下舌头,说:“这真是一个挖煤的长了一双弹钢琴的手。”众人觉得这话真是形象极了。正想着,那边刘军强尖叫一声:“黄鹏!!”

这几人身上同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都操起了家伙,一个个眼睛睁得滚圆。却见另一边的黑暗处,一个浑身发黑的家伙一步步走了出来,不是黄鹏又是谁?

刘大少朝范德彪和葛栓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拿绳从两边绕了过去。自己拿一菜刀,堵在黄鹏前面。谁知道黄鹏对他们视若不见,仍是一步一步往前走。刘大少真是头疼,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黄鹏身上发生了什么,眼见对方逼了过来。他发一声喊。三个人一齐扑了上去。

本来刘大少范德彪他们三人还准备一场大战的,却不想,这一下上去,黄鹏竟是没个反抗。一下就被三人像捆粽子一样捆得个紧紧的。

刘大少长出了一口气,几个人也都如释重负,这几个人出来,就是为了找这黄鹏,这一下找到了,还捆成个粽子,是再也不怕他翻天了。黄石头坐在黄鹏边上,也不敢坐近。发现捆上黄鹏后,他是半点生息也无,这回怕是真死绝了。不由一阵伤心,小声哭了起来。

范德彪说:“个板板的,老子现在才觉得一松,外面那条死蜈蚣,我现在是想都懒得想了!”胡北康吐了口长气,说:“我们就在这哈等到天亮了再出去。怕那死蜈蚣再翻天?”

刘大少和葛栓娃心比较细些,他们提着两盏煤油灯,去黄鹏过来的那块去查看一下,这刚一提着灯过去,那葛栓娃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去他个奶奶的……狗哇,狗日的,狗哇!”

刘大少转过头这么一看,说:“你们传的这么神的飞天白狗就是这么个家伙?这不一死狗吗?”

众人好奇,围过去一看,齐声道:“哎哟!”

却见那边地上躺着一大白狗,这不是众人昨夜魂牵梦绕的的那只飞天大白狗吗?这会狗是不飞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张着一张大嘴。却是死得僵了。刘大少抚狗追思:“哎哟,要不是你昨晚飞这么一下,我怕是都被人打死?”说的范德彪和黄石头脸都红了。

这刘大少吐了口闷气,不过这问题也来了,他说:“现在还有两个麻烦,这只狗是怎么飞到这洞里来的,还有,那个黄鹏到底是个么回事。这事不搞清楚,我看今晚我们也都不能放下心,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那黄石头小声说了句:“那个死……那个古人,会不会也?”这句话倒是说到众人心里去了,那范德彪死死盯着刘大少:“刘先生,这看样子也是你们一个道门前辈,你就说一下要怎么办吧!”刘大少说心里话是有点怕,万一这家伙也学黄鹏来那么几下子,那今晚可就没个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他朝黄石头看了一眼,问道:“那个,你包里头还有绳吧?”

刘大少将那指头粗的麻绳在那古尸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一边缠一边说:“这位前辈同修,想来你也仙去不少时日了,这也不是我们不尊重您老,这实在是怕你这金躯被邪物所用啊!”

他舔了舔舌头,又说:“再有空时,我们这帮晚辈定会拿点香火纸钱,来表表心意。”

这一边说,一边把个古尸又缠成一个粽子。一缠完,拍了拍手对大家说:“各位我们都来拜拜这位前辈!”这一伙人心中害怕,这下拜的极是诚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