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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兽跟猛兽有各自不同的习性和生活习惯,只有一点它们很相像。那就是发、情期跟带崽期觉不好招惹。经常有凶兽和猛兽在此期间易怒狂暴,跑到人类的地盘上大开杀戒。这种不幸的灾难,就是兽灾。

  顺带一提,当初让陈家举家逃难的就是兽灾。一只凶兽失去了幼崽,不知道怎么跑到陈家以前生活的地方,半个县的人都糟了灾。最后,还是一位修仙者出手,把这只凶兽赶走。因为那只凶兽没有死,陈家和其他逃难出来的人不敢回去,只能落户在异地他乡生活。

  憨娃那次遇到的则是一只发、情期的猛兽,还是一只求偶失败了的。可想而知它的心情有多么糟糕,商队又是多么的倒霉。

  陈潇对家具很满意,当场结了款。老板就让店里的伙计,从后门把家具运出去,送到了陈潇的家里。陈潇指挥着伙计们按照他的要求,把家具摆放好。

  给了赏钱,打发了伙计。陈潇又去街上雇了一辆马车,采购了其他用品,就算是打理好了。

  这次搬家,陈潇很低调,没有声张,也没有请客。毕竟他认为,这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算不上真正的家,也就不算乔迁。

  忙碌了一天,躺在崭新、绵软的床上,陈潇惬意的打算入睡,却被突如其来的饥饿感袭击。

  陈潇猛然一惊,怀疑是不是之前那种状况又来了。就迟疑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饿得他不行了。

  陈潇不得不爬起来,把晚餐吃剩下的半只烧鸡从食柜里拿出来。

  这天虽然没请客,他自己却吃的不差,有酒有菜、有肉有鸡。按照道理来讲,他是不应该这么饿的。把肚子里的饥饿给止住,陈潇带着困惑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熟悉的一日三餐,外带下午茶和宵夜的日子又回来了。如此过了三天,确定没有弄错之后,陈潇就按照之前的预定开始行动了。

  上次布置风水格局之后,到他重新又出现吃的特别多,间隔了十四、五天。陈潇打算做个试验,来验证风水格局跟这种能吃之间,到底是存在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这天中午趁着午休,陈潇请了一个土木班的师傅。让他带着徒弟,到自己家去起了一道墙。

  确切的说,陈潇在家的大门跟正房之间,修了一个影壁。

第18章 凝聚气运

  陈潇入住的这个小院子,说实话,风水是他跟着房屋中人看过的所有房子当中最不好的。

  首先,它所处的位置在整个街区当中并不算好,是一条弯曲的道路,弧线的地方。这里的路好似一张反弓,弯弯向外。路在风水学当中也被称作水,是气运的象征。反弯的路从门前过,主家伤丁伤财出孤寡,是很不吉利的阳宅。

  其次,小院子的大门跟正门一线,直通通能在街上就看见正屋。这在风水学上,是生气外泄的屋形。留不住生气的人家,会衰败。人畜生病,钱财耗散,走向没落。

  陈潇站在这座院子的门外时,就差不多能知道之前房屋主人家有什么样的遭遇了。等到他进了屋子里边,看到陈旧不堪的家具,直接就印证了他的判断。

  按照道理讲,陈潇既然知道这房屋的风水很差,就不应该选这里。而是找一个风水比这里好的房子。他之所以这样做,全都是为了做准备而已。

  早在他觉得风水格局跟吃得多有关系,就想过身体如果再次恢复原状,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应该做试验验证两者的关联。那时,就需要找一处风水欠佳的房屋再布置一次风水格局。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去寻找,这个小院子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让陈潇毫不犹豫的就选择租下这里。

  为了能够更加确切的观察,给小院布置风水的时间,陈潇选择在第二个轮休日。

  这个时候,影壁已经完全干透了。现在再从外边路过,就算大门敞开着,路人也看不到院子里边。而屋子里边的人,也彻底清净了,再不会被门外来来去去的行人打搅。一堵墙,让这个小院子自成一格,可以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而增加了影壁,这个院子就不会再出现留存不住生气的现象。现在时日还短,等到生气积存起来,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会觉得舒适很多。

  不过,这补救的措施,只是小小地起到了改善的作用。对房屋危害最大的,还是门外那条不断带走气运的路。

  只是对这条道路,陈潇就不能像起一道墙那样,直接雇人动手了。毕竟弯弓反向的两处都有房屋,他改动道路的走向,就必须要动人家的房子。无缘无故的,谁肯让他拆掉自家的院墙和大门。

  对此,实战经验丰富的前风水大师表示,很容易就能够解决。那就是,在影壁上添加风水画。

  在前生有钱,有权的人,很多喜欢在自己办公室里挂一幅风水画。现代农村家庭里,一进门就能看到贴在墙面上的风水画瓷砖。大酒店的迎宾大厅里,经常能看到画幅颇大的风水画作…

  前世没事儿陈潇喜欢看电视。经常能够在电视新闻上瞥见,领导人会面谈话的某大厅里,座位后边的墙面上挂着一幅超大的山水画——那其实也是风水画。

  有的时候布置风水,并不一定要用到有气场的风水法器。毕竟风水法器不能批量生产,而人们对于风水的需求又十分的旺盛。普通的风水物品,用对了一样能起到相应的作用。

  就像是现在。

  陈潇交代过土木班的师傅,在正对影壁中央的位置,做出一个像是佛笼一样的空间。土木班的师傅虽然觉得这个要求很奇怪,却仍然一丝不苟的完成了。

  陈潇拿出一张专门请人画的水墨画。

  好的风水画,是根据主人的需要,专门定制的。这样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而不顾自身情况,随便在自己家里和办公室当中悬挂风水画。不仅起不了好的作用,有的时候甚至会引来负面效果。

  陈潇展开卷轴,把画端端正正地挂在空间里的墙面上。这个类似佛笼的小空间,周围有遮挡。风水画挂在这里,太阳晒不着,风吹不到,雨淋不到。

  挂好了画,陈潇退后两步欣赏。这幅画,画的是一座桥。这桥是座石桥,两侧有护栏,桥面不算太宽,能供一辆马车和三两行人并行。桥的两边是柳岸、人家,一派恬然、安宁、祥和。画画的人水平不错,画面灵活而生动,站在画跟前都能让人想象的出来,画中人幸福的生活。

  风水画有多种用途,也就有不同的内容,常见的有山水、花卉、吉祥动物等等。最能镇守气运的,其实是群山图。

  只可惜,这房屋的基础太差了,换成群山图根本就压不住这街区上流动的气运。就好似用水泥袋,去一条特别湍急的河里筑起一道堤坝。

  换成桥就不一样了。虽然桥也拦了一道,却没有阻碍奔涌的河流。这样,不仅没有妨碍气运的通过,还用这座桥,把气运通向了房屋,起到了改善房屋主家运势的作用。当然,一座画的桥,比不上一座真正的桥。不过,陈潇只是做验证,没有必要那样兴师动众。只是风水画,就已经足够了。

  陈潇通过影壁和风水画,一举改变了这座房屋糟糕的风水。结果是立竿见影的,两相叠加之下,立刻有源源生气通过门涌进了院子,一个还很微弱的小气场慢慢地成了形。

  有了这个气场,以后居住在这个房屋里的人,不说大富大贵,也是福寿双全,丁财两旺。

  陈潇屏气凝神的站在门口,仔细的观察,任何一点改变都会引起他深入的探究。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除了院子里边的气场越来越稳定,生气也渐渐充盈,陈潇没有任何的发现。

  日星西移,光线变得昏黄。站了一天的陈潇感觉有些累了,于是迈动发僵发木的腿向着屋子走去。结果这一动不要紧,立刻让陈潇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忽然发现,随着他的走动,院子里的气场好像被趟过的水面,产生淡淡地涟漪。这要换了在以前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普通人的活动,是不会影响到气场的运动的。能影响气场波动的,只有同样具有气场的法器,和在这个世界修为有成的修仙者。而这两者,陈潇都不是!

  终于发现了端倪,陈潇精神大振。疲惫一扫而空,瞪大了眼睛观察身体周围的气场。

  有了头绪再找,果然很快就找到了明显的线索。整个院子的气场一直不断有微弱的波动,所以他一点也没有发现,有一股波动活动到他身周的时候,突然消失了。不是直接逸散,而是引入到了陈潇的身体里!

  这个观察结果,带给他的震撼,比起第一次见到席云霆身具龙脉气场,还要大,还要强。让陈潇脑子直接蒙了,完全没办法思考。

  也正是因为之前有席云霆的例子,才更能让陈潇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真龙之脉,本身具有浩然强大的气场,不停曲张运动的波纹,就是龙脉气运的变幻和表象。

  修仙者具有气场,也自带气运。而现在,他能直接吸收气运,只要保持住稳定,不溃散,迟早也能形成气场!

  虽然过程有些不同,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无限接近修仙者功力高深之后的情况。

  这就是说,陈潇发现了一种崭新的、不需要天赋跟灵根就能修炼的方法——那就是通过风水!

  尽管怎样维持住气运不散,如何形成气场还没有丝毫的头绪。可是光光只是这个发现,就足以让陈潇欣喜若狂。

  陈潇直接坐在地上,盘着腿,开始开动脑筋思考。

  想了没有一会儿,他就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布置风水后,反而会吸收了风水局形成后气场的气运。风水师跟风水局有直接的因果关系,所以风水局产生气场之后,一部分气运会直接分流到风水师身上。

  他以前就曾经听他的师父方顾说过,风水师做事的首要一点,就是不能伤天害理,违背自然。不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风水能够帮助人,也能够伤害人。做了好的风水局,会让一地风调雨顺、人生和乐、兴旺发达。这样,负责的风水师就会获得功德,获得福报。

  而利用风水做了不应该的事,比如破坏别人家祖坟,把不该遭受这种灾难的人强加到对方的身上,或者强行改变一个顺应运势发展的结果,风水师也会损失功德。

  当初,陈潇还年轻气盛,并没有把这话认真的听进去。结果,他强行逆天,改了师父的命运,让本该寿终的师父方顾又活了下来。师父后来知道他做的事情之后,就想尽一切办法给他找风水做,让他积攒这功德。他才又多活了十年,勉强到了二十八岁,才器官衰竭,死在了病床上。

  功德,很可能就是气运。而师父所说的这个道理,就是吸收了造成风水格局之后形成的不同气运,造成的不同结果。

第19章 他风水好也错了吗?

  揭开这个真相,不亚于在陈潇面前推开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他再也不用不甘心,不用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些能够修仙的人。他自己就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修行体系。

  只是这种全新的方法有利有弊,好处是能让他以这种毫无天赋灵根的身体踏上修仙之路,坏处则是他不知道这条道路最终会通往天堂还是地狱。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就要有冒险的勇气。而陈潇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气。

  坐了一会儿平复了心情,陈潇能思考其他的问题了。那就是,他为什么能够吸收这些气运,而在前生却不能?

  今天以前,他唯二知道的能引起气场波动的只有具有气场的风水法器和修仙者。无论是前生还是今生的普通人都没有这样的本事。以此结论倒推回去,能够把气运吸引到身体里边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想到这里,陈潇怔怔地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他前生已经死了,却不知道怎么转换了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附身在这个同样气绝身亡的少年身上。这样离奇的经历,让他怎么也不可能是个“普通”的人。

  他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整日忙着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学习这个这里的生存技能。才会把这么明显的结论给忽视了,以为自己会成为岱国千千万万的凡人当中的一员。

  陈潇若有所思的想,憨娃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很普通的在这个世界出生、成长、生活、死亡。不一样的,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到来的他,一定是他的附身让这个身体发生了某种看不出来的改变。

  想到这里,陈潇哑然失笑。有一种最为明显的特征,他怎么能够忘记了。

  一个在跑商队伍当中做着杂务长大,然后又跟随武师习武小成的少年。常年的劳作锻炼,让他的身体是结实的,强壮的,长满了瓷实的肌肉。就算是因为受伤,也会因为年轻身体基础好而快速的恢复。

  而他偏偏那么能吃,几个月却硬是没有长肉。不仅没有长肉,原本显得有些像运动系的肌肉群还慢慢的退化,变得也越来越像前生自己那种偏瘦的体型。因劳作而皮肤粗糙骨节粗大的手脚四肢,也缓慢的恢复成平滑而正常。

  这不是他能做到的,恐怕他的身体里还有着“什么”,是它让这改变发生。正是因为这个未知,他才会频频感觉到饥饿。也是因为这个未知,他的身体才变得能吸收气运。

  至于他为何总是饥饿,可能是因为这个未知也需要能量。而气运也能作为一种能量,被未知吸收后,他就暂时恢复成普通人的食量,不再需要额外进食。

  这样一来,问题的答案就很明显了。跟前世一样,普通人只能被动接收气运,而在这里主动吸收气运的并不是他,而是存在在他身体当中的未知存在。

  身体当中有不明物,陈潇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和不安。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跟判断,这个未知,一定跟他转换来到这个时空有关系,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个未知物,他才能起死回生。未知物相当于救了他一命,所以就算有什么危险,他也会坦然的面对。

  现在不明白不要紧,总有一天,他会弄清楚。想明白了这些之后,陈潇心胸为之一扩。心情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前所未有的平静。大脑也变得神清气爽,内心突破了什么桎梏一样,特别安宁。

  就在陈潇沉静在这种玄妙的心境当中时,一个人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家里有人吗?”

  陈潇奇怪的抬起头看了看天。作为白天光源的日星已经消失,天空当中是日落之后特有的铅灰。这个时间段,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吃晚餐,少有会出来串门的。

  陈潇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扬声道:“有人,是哪一位?”一边说,他一边绕过门口的影壁,走到大门前。

  一位身体有些发胖的大婶站在门外。她看到陈潇出现,眼睛一亮,立刻说道:“陈家小哥,我找你有点事情说。”这位大婶是陈潇的邻居,姓黄,大家习惯叫她一声黄婶子,就是当初借给陈潇水盆和抹布的那位。她很热心,得知陈潇是要打扫房屋,就指点了他水井的位置。

  对于这位好心的邻居大婶,陈潇还是挺有好感。于是他就把这位大婶请到了堂屋。只是,他今天忙得连中饭都是吃的提前打包的小笼包子,水都顾不上烧。自然也就没有热水,倒上一碗茶水给客人了。

  陈潇坐在客厅主座,歉然的看着坐到客席上的黄婶:“实在不好意思,今儿有事儿在忙,也没有烧水。倒是我的失礼,没有一杯热茶招待。”

  黄婶并没有在意有没有热茶喝,她反而顺着这个话题说:“这么大的一个家,只有你一个,可不你忙不过来嘛。这家里家外的,哪哪都是事儿。”

  陈潇客气地一笑:“还行。”

  三间大房间,外加一个小院子,每隔一段时间,光是打扫卫生就要耗费不少精力。陈潇十天才有一次轮休,当然不会把难得地休息时间浪费在干活上。所以,他请了一位帮佣大妈来干。帮佣大妈每隔三天来一回,有脏衣服就洗了,然后就是擦擦家具,掸掸墙灰,扫扫地面。

  黄婶看着陈潇的脸色,说:“我看你,平日里好像不在家里做饭?”

  陈潇点了下头:“是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随便在哪里都能打发了一顿饭。”

  黄婶摇了下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你这家里,冷锅冷灶的。一天在外辛劳挣钱,回了家也每个人跟你说话解闷。这怎么能行呢!”

  陈潇听这个话头,顿时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当初一见你,就觉得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就是怪不容易的,独自一个出来生活,也没有个人心疼。”然后,黄婶就面露喜色,冲着陈潇故作神秘的说:“你猜怎么着?今儿竟连着有人上我那里打听你,谁叫咱们住的近,你家里又连个当家的女人都没有。你是没见,咱们这街上,就来了三四个!”

  陈潇听着,背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他干巴巴地说:“那个…您等等,难得您做客上门,不招待一杯茶水,我也太不像话了。”说完,陈潇就起身,旋风一般的跑出了房门,躲进了厨房。

  这位黄婶,竟然是想要给他说亲!从小到大,活了二十八年,陈潇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阵仗,立刻就觉得头疼极了。

  陈潇躲了,黄婶只当他害羞,非常不见外的追到了厨房。就站在门外,跟他说今天都有谁家的来问了。哪家又有多大的姑娘,家里边的条件是如何的。说到水都烧开,俩人又回到堂屋里,一下也没有停。

  黄婶说完,苦口婆心地对一直闷不吭声的陈潇说:“我看你年岁也不小了,这亲事也该张罗起来了。你要是不嫌弃,黄婶子我愿意为你操持,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做新郎官。也不需要你什么,只当一杯媒人酒。”说到这里,她端起一边都有些冷了的茶,喝了一大口,“你呀,以后有了媳妇,回了家就有现成的饭菜等着,也不用自己去烧水啦。里里外外的都给你管得好好地,让你安心在外挣钱。男主外,女主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陈潇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他这是不想结婚。就算将来有结婚那一天,媳妇也不是取回来让干活,伺候他的。要是专门为了这个,他直接找一个佣人不就得了。

  陈潇不怪黄婶这唐突的热情,其实是他在这个小院里布置的风水开始起作用了。

  人丁两旺,他没有父母,就不会添兄弟姐妹。想要添丁进口,那就得娶媳妇。媳妇也算人丁啊。而且只要这媳妇娶进门,保证是三年抱俩。这效果就是这样,杠杠滴。

  就算陈潇全程沉默的反抗,黄婶子也不会轻易地死心。陈潇长得宽额尖下颌,典型瓜子脸。浓眉杏眼,鼻梁挺直。长得最好的就是他那嘴巴了。那上唇似弓一样,下唇饱满,嘴角深,不笑都往上翘起。他眼角大,眼神又清澈,清爽精神的样子,让人看得就觉得心里喜欢得不行。

  别看黄婶子都已经有了孙子辈,也是爱看俊俏的!就冲着这张小脸,也得帮他说一门合心意的亲事。

  陈潇头一次觉得,自己这风水布置得好也是一种错。要不是舍不得半年的租金跟三个月的押金,他都想要不住在这里了。

  好容易打发了黄婶,陈潇出去解决了晚餐。一边吃好吃的热汤面,一边还想,有个人给做饭吃是挺好,可是这不能以付出终身幸福为代价吧。放弃遍布天下的美食不吃,只吃一个人的手艺。他该有多想不开啊!

  只能说,这会儿的陈潇,感情经历还太空白。

第20章 仙人古玩

  在街坊们看来,陈潇没有父母,女儿嫁进去就可以直接当家做主,还不用受婆婆的气。又有一个体面的工作,据说工钱还不少。他又是个能干的,独身一个就能置办起全套的家具,可见家底不差。

  黄婶子见陈潇每日早出晚归,她也不好在天黑之后上门,只能等着陈潇下次轮休。

  陈潇不是不知道,这条街道上每天早晨起来有多少上了岁数的大妈大爷,用看女婿的眼光看他。他不觉得这是自家魅力大,只有深深地蛋疼。

  再一次轮休,黄婶子大上午的就上了门。陈潇就知道她要来,特意没有睡懒觉,怕被堵在被窝里。要不然,被黄婶子看到,又是劝婚的好切入点。

  这次陈潇提前烧了水,黄婶坐了没一会儿,热茶就端到了跟前。

  黄婶端过来,揭开茶盖一闻,就知道是好茶。茶水太烫,还不能入口,她就把茶杯放在手边,端正了坐姿,跟陈潇提起旧话。

  “小憨啊,你考量得怎么样了?”黄婶子亲热的问道。

  其实要叫陈潇自己来说,他是更喜欢别人叫他的大名。“陈潇”俩字连名带姓一块叫,显不显的亲近,他一点也不在意。

  可是,打从有次被黄婶子在经常吃饭的店里碰到——她是去买卤菜,听到相熟的老板这么叫他,就直接学了过去。

  踏雪寻仙阁那边也是。名碟上改了大名,尽管他曾经向店铺里的人重申,以后叫他的大名。可是掌柜师傅和伙计们哪个也没有改口。又不是正式场合,大家谁不是大名小名混叫着过来的。他要是刻意强求,就显得太个别了。

  陈潇只得接受,小憨这么一个小名,按在了他的脑袋上摘不掉了。小憨就小憨吧,至少跟憨娃子区分开了,也可以算成是他的一个昵称。

  这十天陈潇也没有闲着,早就想出来了应对之策。他肯定是不会接受黄婶的建议,相看一个陌生的姑娘,在这里结婚。

  只是,黄婶是好意。他不好直接拒绝,一个是太不给对方脸面,会弄僵领里关系。毕竟接下来他还要在这边生活几个月,不想处理计划外的事情。

  另外一个,陈潇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像这个世界的土著。他这么大小伙子,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就拒绝说亲。只会让人觉得他太奇怪,太不正常。异于常人,跟陈潇现在的处世之道违背。

  陈潇声音虽然不大,在这个屋子里边却很清晰。他说:“黄婶,多谢你的美意。只是,我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黄婶见他终于不再像上次那样沉默到底,立刻精神一振。肯接话,才有说服对方的机会。她说:“怎么能不考虑呢?终身事是大事,必须要早做打算。黄婶子是好意,你可别怪我多嘴啊。你这个年龄的,着急的都已经把媳妇娶进家门了。哪户人家的姑娘小子不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就相看起来,十三四岁就定亲。你父母不在了,自己就要经点心。”

  陈潇点了下头:“我知道黄婶是好心,可是我不能说谎话骗人家姑娘啊。”

  黄婶听了这话一呆,不由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这话是怎么说的?”

  陈潇就用特别诚恳的表情,把之前编好的瞎话说了出来:“其实小的时候,家里边给我订过亲。”

  “啊?”黄婶微胖的脸上,两只眼睛错愕的看着他,“你订过亲?之前怎么不说呢?”

  这时,黄婶的内心其实已经有些恼怒了。任谁好心帮着张罗,应付一个接着一个上门的人,结果这一切完全是白费,心里边也不会是高兴的。要是十天前,陈潇那次轮休就直说他定了亲事,黄婶就完全不费那个功夫了。

  她内心不高兴,脸上就带了出来,语气也变得不好。陈潇就跟没看见一样,垂下眼睛露出一个黯然的表情:“以前,我家乡糟了兽灾,半个县的人都逃难出来。走到中途,遭遇了一场连绵大雨,父母接连染上风寒,就那么去了。全家上下的钱加在一起,连个棺材也买不起。只能找了两个草席子,匆匆埋葬了,跟着叔叔一家继续走。”这些过往,都是上次回樊村,婶婶告诉他的。

  陈潇看起来很伤心,黄婶也不好再生气。她叹息一声:“你也是个苦命的。好在现在能干,你父母有灵,知道了必定会很欣慰。”

  陈潇轻轻地叹了一声,要是他们真的有灵,想必已经一家人团聚。至于是开心还是悲伤,那还真说不准。

  黄婶问:“那你的亲事是怎么回事?”

  陈潇轻声说:“中途失散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音信,我这些年一直在找。”

  “原来是这样。”黄婶心情复杂的说。她猜测上一次陈潇不说,大概是不想提起之前的伤心事。

  说亲的事情,在陈潇要找到定亲的那个姑娘,找不到消息就不结婚的坚持下,终于打住了。他说,活要见到人,死要见到尸。确定了对方现在的情况,才好再为自己打算。万一他这边结了婚,那边姑娘一直等,他岂不是耽误了对方。

  知道了这件事的大爷大妈们,无不称赞陈潇有情有义,是个品性高尚的人。

  对此发展,陈潇只觉得自己实在太机智了。有了这个莫须有的挡箭牌,不会有人再对他的单身表示什么疑问。等他将来的离开,理由都是现成的。

  成功的解决了说亲的麻烦,转天陈潇就迎来了一件让他觉得开心的事情。

  大掌柜跟着东家出去收东西,带回来一件器型很古朴,造型非常端庄大气的铜鼎。这铜鼎有着复杂华丽的纹饰,包浆完美,保存还算完好,除了几个细微的划痕,几乎没有什么损坏的地方。

  大掌柜跟东家一致认为,这只铜鼎收的非常值,能卖出一个非常好的价钱。

  陈潇为它开心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这个铜鼎身上具有稳定的气场,显然是一件真正的仙人古玩。而这一点,除了他之外,竟然没有其他的人发现。

第21章 铜鼎

  以前的陈潇对古玩了解的不深,却也知道铜鼎此类大件,是国之重器。因为古代冶炼技术的限制和对金属矿藏的管制,铸造体格大的铜鼎不仅要有很高超的技术,还要有很强的实力才能出得起这么多的材料。

  在这个世界也同样如此。甚至还不如前世有煤炭可用,只用柴火烧造更加的难得。铸造地很大的铜鼎,都被看成重宝。这铜鼎光看外形,足有半个人那么高,就能知道它有多珍贵了。

  很快,熟客们都听闻了这个消息,蜂拥上门观赏。被他们带动,其他的古玩收藏家也纷纷赶来。就为了见识一下,这难得的宝物。

  古玩买家当中,很有一些资深老道的玩家。知识渊博,见识广泛,甚至比起店里的掌柜师傅还要厉害。

  陈潇和店铺里其他的伙计忙得脚不沾地,给这些人挨个送上香茗,搬来座椅,请他们入座。他们这些伙计忙来忙去,却全都被当成隐形人。搬过来的座位没人坐,送到手上的香茗没人喝。全都只顾着围在店铺中央,观赏被放在一个台上的铜鼎。

  陈潇见这会儿客人被怠慢了也没人在意,于是大胆的溜到一边,跟着听。

  就见当中一个大概有七十多岁,脸颊特别消瘦,下颌上长着一把山羊白胡子的老者侃侃而谈。他说:“这百兽团花多宝纹鼎,肯定是三千多年以前郑国时期的器物。你们来看,那个时候的百兽图凶兽多,猛兽少。线条粗狂,简单生动!”

  他说得肯定,站在另外一边带着一个方帽的六旬老人却有不同意见:“不对,我认为时间可能会晚。这团花缠绵有序,仔细看来,首尾连接,毫无断点。这种纹饰习惯,是从我岱国建朝时,才出现的。”

  这个世界的王国存续周期相当的长,如果没有出现特别作死的昏君,一般的王室不会被推翻。因为下边的城主基本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懒得理会上边的王座是谁在坐。所以,尽管有记录以后的国家更迭并不算频繁,刚开始跟着师傅们请教,陈潇就记住了。

  岱国前朝就是郑国,郑国存在了两千多年,而岱国相比较就很年轻了,才九百多年。

  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东家发话了,他说:“我认为齐老说的有理。”齐老就是那位带着方帽的老人,他见围观的人都注视着他,郑重其事地说:“这只铜鼎是我从一个落魄户收来的,据他所说,这铜鼎在他家里传世几代了。他祖上是郑国王室遗族,这铜鼎是岱国王室入都城的时候,他们家族迁徙带出来的。”

  “众所周知,岱国建国的时候,把郑国时期的祭祀器物统统销毁了。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新造的祭祀铜鼎,是不可能被带出来的。”齐姓老者在旁边为他佐证。

  这里历代国家,是习惯用铜鼎来作为祭天的礼器的。上有所好,下必行之。民间也大多数会采用铜鼎作为祭祀使用的器物。只不过,民间百姓用不起大的,就只用小的。

  山羊胡子老者一脸不赞同:“你们也都是老玩家了。这卖家的故事不能信的道理,都不知道吗?再者说来,谁说郑国时期的铜鼎都被销毁了?现如今不是还有留存,时有消息能听说。”

  齐姓老人跟山羊胡子老者杠上了,大声道:“你自己都说了,是‘听说’,谁也没亲眼见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山羊胡子声音更高:“这百兽的纹样就是明证,此器物肯定是郑国时期无疑。你说团花缠枝是岱国才开始流行的不假,可是这不能说明,此前不会使用团花缠枝!在郑国同期的瓷器上,我们偶尔也能见到过。”

  齐姓老人跟他争得脸都红了起来:“瓷器能跟铜器一样吗!郑国时期的铸造之法没有岱国精细,也许他们可以在铜器铸造出来连续缠枝,却必然会有断点!”

  陈潇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感觉这比起前世看鉴宝节目还要过瘾。现如今的争论点在于判断这件器鼎的铸造时间。不比前生有碳十四可以直接测出来,在这边也只能凭借种种特征来推测了。

  庞和牧对铜鼎引起的轰动非常的得意,他一点也不嫌弃上门的人越来越多,热情不减的接待一波又一波的人。这可把店铺里边的掌柜师傅跟伙计们累坏了,东家跟大掌柜又不是三头六臂,只得他们这些人一个盯着一个,把人伺候好。

  被迫加班到华灯初上,踏雪寻仙阁的人才渐渐散去。只剩下店员们留下打扫,把座椅归位,收拾茶盏跟地上的其他杂物。

  陈潇刻意留在了最后,帮着新招收来专门值夜的杂役干完了最后一点活。那杂役感激他的好心,对于陈潇表示想要晚点走,再看看那铜鼎,没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

  反正因为有这个铜鼎在店铺里,还没有稀罕够的东家一会儿吃完饭也是会回来的。

  陈潇围着铜鼎转了一圈。这个铜鼎跟其他见过的仙人古玩比较起来,气场比较明显。当然,活跃程度跟他小院里的那个差太多了。让他觉得别扭的是,这个铜鼎的气场稳定归稳定,却总让他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

  陈潇若有所思地盯着铜鼎的上半部分看。突然,他弯腰凑过去,闻了闻味道。

  庞和牧刚好在这个时候踏进店铺大门,看到陈潇脑袋冲着铜鼎里边,就笑了:“你也对这铜鼎很好奇?”

  陈潇赶紧站好,规规矩矩的问好之后,才说:“是的,我想现在整个郡城的人都对它很好奇,这次店里可是大大的扬了一次名。”

  庞和牧在席上喝了酒,这会儿醉醺醺地,听了陈潇这话,开心地大笑起来:“不仅会大大扬名,还要大赚一笔。”

  陈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毛,这天虽然很忙很乱,陈潇却注意到了有不少穿着非常富贵的人接触过庞和牧。恐怕庞和牧要不了多久,就要把这个铜鼎卖掉。

  然而当成普通贵重古董卖掉的价格,是不能跟当做仙人古玩售出的价钱相提并论的。

  不像普通的百姓那样不了解内情,他们能间接接触到仙人事迹的古董店铺,却知道称为仙门的门派,其实就只是修仙者的山门。所谓仙人古玩,也不过就是以前修仙者使用过的东西,流传了下来。修仙者距离真正的仙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距离,二者压根不是一回事。

  不过,修仙者的圈子和普通人之间隔着天堑,修仙者也不会专门去澄清这种事情。而在知情的人眼中,修仙者有着通天彻地的本领,不老长生,跟仙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就跟现代收藏者对古代名人流传下来的物件格外看重一样,修仙者在他们眼中也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