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私底下应承这事的,都多少跟知世堂有些关系。他们不过是想要赚点外快,并不想把知世堂得罪狠了。所以,收了灵珠之后还要给知世堂打点,二灵珠已经是极限了。

  杜荣深却吸一口气,坚定的说:“在下会尽力。”

  陈潇在都城裁缝店定制的衣服马上就要做好了。杜荣现在也精打细算起来,他请示了陈潇,打算一个人回去一趟,把衣服和留存在客店的行李都带过来。陈潇点头同意。蚊子再小也是肉,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一天半之后,杜荣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圆脸的少年。

  陈潇张口结舌的看着那板着脸硬是装大人的少年,问杜荣:“这是怎么回事?”

  杜荣神情放松,嘴角眉梢都带着一丝喜意:“童道友是筑基期修行者。他答应帮忙办理一张临时名牒,只要东主帮忙出二十灵币购买船票。”

  陈潇眼睛瞪得溜圆,佩服的看着杜荣。荣叔,你可以的,太能干了!

第41章 致贫机关术

  事后,陈潇私下里问杜荣,怎么跟这个童姓少年遇到的。就那次陈潇在船上所见,明明这位少年都迷路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杜荣脸上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他说:“再遇这位童仙师的时候,正是我从裁缝店取了衣物出来的时候。他也不知在都城当中转了多久,看见我就犹如溺水之人见了浮木,直问我码头在何处。在下也是惊奇,这都几日过去,怎地还在都城逗留。于是在下又给他指了一番路线,结果他站着没动。见他如此,正好顺路,在下就请他一起同行。哪知他欣然答应不说,听闻在下要来外港,竟然一路跟着。”

  陈潇理解,一个有着严重路痴的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活体导航仪,肯定死不放手。陈潇就问:“荣叔是如何说服童仙师为小侄办理一张临时名牒?并且只要二十灵币。”

  杜荣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随后又很快收起,他说:“上了船,因着座位挨着,就试探着一问。童仙师得知东主你需要一张临时名牒,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在下问他,需要多少酬劳。他就只要了二十灵币。童仙师坦荡,说如果不是买船票差着这些,他本是不要的。”杜荣这也算是做好事得了好报,结了个善缘不说,还把目前最为难的问题给解决了。自然心情愉快,喜上眉梢。

  陈潇也觉得很幸运,正瞌睡就碰上了送枕头的人。恰好童姓少年是一个筑基期的修行者,符合最低的办理标准。

  这几天因为一起为办理名牒的事情操心忙碌,陈潇问的一些关于修仙者的问题,杜荣但凡知道的,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荣说,学堂学员离开时,一般是低阶修士,修为在道修的境界当中为最低的,被称为聚气期。高阶修士就是杜荣现在的境界,被称为炼体期。往往很多修士不能正式踏入修仙,就是被卡在这个境界,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晋升。

  炼体期后,被称为筑基期。这个境界开始,就可以被称呼为仙师,具有带人开具临时弟子名牒的资格了。

  杜荣倒目前为止,接触最多的仙师就是筑基期。筑基期的修行者会离开师门进行历练,和修士一样通过知世堂接一些悬赏做。

  其实外出独自历练的筑基期修仙者,跟炼体期的修士差不了太多。大部分肯跟修士组队一块历练的,不是散修,就是师门不强,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跟财富。童仙师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代表。他师承一位散修,学得偏偏还是机关术。

  “机关术怎么了?”陈潇问。

  杜荣说:“修行者们除了修习功法之外,有些人还会另外研习一项,作为主要发展的方向,用来辅助修炼。有比如炼器、炼丹、符纹、符阵、符玉等,这些人也被称为炼器师、炼丹师、符纹师、符阵师、符玉师。除了这些主流之外,另有一些冷僻的小众技能师,像是机关师、傀儡师、驯兽师等等。”

  这些东西是陈潇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不由听得入了神。

  杜荣继续说:“童仙师学习机关术,将来就是机关师了。机关术学起来不仅很难,而且材料往往跟炼器材料冲突。昂贵,还很不好搜集,是一个前期投入非常大的辅助技艺。不幸的是,机关师前期所做机关,攻击有限。在历练时,是很不受待见的一种修行者。”杜荣叹了一声,“机关师本就已经很难有进益,除非有亲朋从旁协助,否则只能独来独往。前期备受冷落的待遇,造就了大器晚成,后期攻击极强的机关师脾气难以捉摸,很不好相处。”

  陈潇明白杜荣的意思了:“童仙师连凑够一张船票的五十灵币都没有,想来一定是把钱财都花在了搜集材料上。”杜荣点头附和:“只能是如此。这是一难解怪象,在修仙界人人都乐意跟机关大师来往,可是在他们微末之时,却并不愿意跟机关学徒一起历练。”要不然一个筑基期的修行者,不至于连张船票钱都凑不出来。

  陈潇很感慨,他还以为修士之上的修仙者们一定是个个风光,手有余财,吃用不愁。看来不管是哪一个阶层,都有因为各种原因而致贫的存在。

  第二天,板着一张脸的童仙师,带着陈潇和杜荣,再一次来到了外港知世堂的驻地。上午人仍旧很少。童仙师利落的站到一个柜台前边,把自己的名牒一拍,对柜台后边的员工说:“给我一个临时名牒。”

  柜台后只是一个修士,面对修仙者不管是年轻还是年长,面嫩还是面老,都是一个态度。那就是端着笑容,绝不得罪。那位员工笑容可掬的用双手拿起名牒,动作一丝不苟的输入真元探看。看过之后,他的笑容更加的真实了一些。他把名牒还给童仙师,询问道:“童诺诺仙师,您有资格为一人办理临时弟子名牒,请问是哪一位?”

  童诺诺仙师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员工会把他的名字给念出来,他僵了一下,不太自在瞥了一下身后的陈潇。见陈潇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对员工说:“就是那个年纪小的。”他转了转头,语气有点生硬,“陈潇,把你的名牒递上来。”

  陈潇这才上前一步,把自己的名牒交给柜台后的员工。员工用同样的方法查看了名牒,又抬头仔细的看了看陈潇。陈潇平静的任由他看,员工没能看出什么不对,就坐下拿出了一个小巧的装置,看起来就跟前世的刷卡器一样,一个扁平的盒子。

  员工把陈潇的名牒放在上边,片刻之后拿了下来。他站起身,把名牒递给陈潇,对他说:“此名牒临时弟子的身份三个月有效,请在期限内使用。”

  把名牒拿到自己的手中,陈潇内心才算是踏实了。杜荣上前一步,对俩人说:“请把名牒交给在下,好去购买船票。”

  童诺诺说:“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陈潇就说:“荣叔,那就一块去买票吧。”

  三个人离开办理名牒的柜台,往旁边走了几步。杜荣对柜台后的人说要三张船票。柜台后是一位女修,态度更好。她轻声细语的请杜荣出示名牒,杜荣、陈潇把名牒给她。轮到童诺诺的时候,他竟然眼神朝下,一副不知道怎么跟女性打交道的样子。

  童仙师不知所措的模样,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纯情可爱。那位女修眼中透出笑意。陈潇想这位仙师一定是在缺乏女性的环境下长大的。他压抑住往上翘的嘴角,往后站了站。他可不想让童仙师认为自己是在嘲笑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童诺诺面对杜荣的时候尽管板着脸,却还能正常交流。可是一旦是对着陈潇,就浑身警惕,说话也满是防备。陈潇不想找不自在,就尽量减少跟童诺诺的接触。

  童诺诺把名牒放到了柜台上。女修查看了三个名牒,抬头向杜荣确认说:“三张四天后开船,去往寒山城的船票?”杜荣沉声说:“是。”

  这些天他跟杜荣忙着解决临时名牒的问题,谈话的时候都是用的代称。这还是陈潇第一次确切的知道那座城市的名字。寒山城,一个好听,又充满诗意的名字。

  陈潇正在品味这个名字,就听那女修清婉的声音说:“内舱五十灵币,外舱八十灵币,顶舱一灵珠。道友需要哪一种?”杜荣说:“要内舱船票。”女修道:“承蒙惠顾,一共一灵珠五十灵币。”

  顿时,陈潇就看到站在他斜前方的童诺诺身形一顿,连背影都透出一股懊恼的情绪来。陈潇内心涌起一股笑意,这少年的情绪也太直白了。他一定是在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同意杜荣的请求,把名牒交给他让他代买。这样,他就不用面临掏钱却只能掏出来三十个灵币的窘境了。

  幸亏杜荣就没有打算让童诺诺这会儿出他那份的灵币,今天早晨陈潇直接给了他两颗灵珠。杜荣接过三张船票,和找回来的五十灵币。杜荣把船票分给两人,陈潇把船票拿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

  这船票确切的说这是一张卡片,颜色米黄,用黑色规整的字迹写着开船的日期和内舱排号。这张卡片上,最为特别的是有一道彩色的条纹,阳光下能变幻出来不同的色泽。

  “竟然还有防伪标识。”陈潇惊讶的说。

  杜荣走到他的旁边:“东主,怎么了?”

  陈潇扬了下手中的船票:“这上边的彩线是怎么来的?”

  杜荣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船票,不过他到底有些见识,看了一下就说:“这应该是用某种特殊的药汁作为涂料印上去的。在下以前在外历练的时候,偶然采过类似的灵草。”

  前世有科技手段,今生有修仙之法,各有各的神通。陈潇自嘲一笑,他不应该再为此感到惊奇了。

  童诺诺出了知世堂,就把三十灵币塞给杜荣。陈潇原本的意思,是要帮对方出这张船票的。毕竟对方帮了那么大的忙,只给人家二十灵币,也有点太不像话。可是对方硬是不肯,杜荣看再坚持下去,童诺诺就要恼了。就在陈潇的示意下,收下了那三十灵币。

  给了灵币,童仙师像是放下了心事,直接转身走了。他住的地方跟他们不一样,陈潇和杜荣并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陈潇拿着杜荣交还给他的灵币收好,想着这孩子不会露宿街头了吧?

第42章 路痴的自尊心

  四天后,杜荣拎着一个藤箱,跟在陈潇身边,排着队检票上船。其他的行李已经做好的记号,交给了船员。他们会在一会儿之后,送到他们的房间。

  内舱的位置是在船的中央,他们的船舱位置又是在二层。这个地方的房间算是不错的,行驶在海上的时候,比较平稳,不像两边位置的房间能感觉到摇晃。不好的地方也是有的,内舱位置没有窗户。想要透气就必须要时不时的开着房门,安全和隐私上会差一些。

  出示了船票领取了船舱的钥匙,陈潇跟杜荣一前一后的走在船内的走廊上。走廊空间相对来说比较憋屈,很矮。不过宽度还算不错,不至于让人觉得透不过气。

  按照房门上的排号,找到了属于他们的船舱,陈潇上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没有陈潇想象当中那么小,快捷酒店标准两人间大小的空间内有两个上下铺的床位。床头紧靠着墙,床架跟天花板、地面是固定住的。陈潇晃了一下,纹丝不动,非常牢固。

  床尾位置紧贴着的是两个高到天花板的壁柜,每个壁柜分上下两层。总归有四个柜子,每个柜子上都挂着一把带钥匙的铜锁,按照床铺相对应的位置分配使用。

  除了床铺、壁柜之外,两个床铺中间的那面墙壁上,有一个带折叠腿的活板,放下来可以充当桌子。陈潇觉得如果能有副扑克,在那上边打牌一定很能打发时间。

  除了这些,内舱房内就没有其他的设施了。如果想要解决内急问题,就需要到走廊上专门提供的空间。在那里有几个隔间,设置了公共厕位。另外,洗漱、洗浴也有一个专门的地方。没有水盆,但是有几个全天供水的铜水管。铜水管下边有水池,堵上排水的圆孔,就能洗个衣服什么的。洗澡也是隔间,里边有个木浴桶。想要洗热水澡,需要去热水房自己提,并不是很方便。

  跟杜荣一块把行李塞进了柜子,锁好了房门,俩人打算在船上逛一圈。

  这艘楼船名叫攀升号,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只是因为船长叫这个名字,就起了这样的船名。攀升号收取的船票贵,相对的服务就提供的比较全面。不仅甲板上活动的地方大,还有专门的练功室。不仅提供闭关的密室,也提供一些丹药和武器、装备卖。陈潇好奇跟着杜荣看了两眼,就被脸色有点发白的杜荣给拉走了。这里的东西全是挺全,只一个字,贵!

  除了跟修炼相关的这些房间和店铺之外,还有一些地方,就是修行者跟普通人都会光顾的酒楼、茶馆。这里的酒楼和茶馆也分这高中低这样的分类,最低的是给修士们,中等的是高阶修士和囊中羞涩的修行者,高等的就是权贵世家和仙门、豪强等。当然,这样的地方进去是免费的,可是想要吃点什么或者是喝点什么,就要花钱了。菜单上的价格,跟他们的分类一样成正比。

  对于这样分出三六九等的待遇,杜荣一开始还担心陈潇受不了。却没想到年轻雇主看了之后表情很平和,并没有表现出受到了不平对待的不甘情绪。这让杜荣对陈潇的心性有了更高的认识。

  这里绝大部分的设施对陈潇来说,他都不能去光顾。只是在外边逛了一圈,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陈潇就不再关注了。最后一个参观地点,才是他最为关心的,那就是攀升号上的食堂。

  毕竟收了那么贵的船票,提供免费饭食是应该的。只不过就餐地点不是高大上的酒楼、茶馆,而是名字通俗的食堂。

  食堂提供的饭菜也是按照船票分档次的,不过因为真正有钱的都不会来食堂吃饭。所以这种区分并不明显,顶多就是套餐里边多一个荤菜或者是多一个汤的差别。

  既然是修仙者也能入口的饭菜,那滋味肯定就不会太差。有点吃货属性的陈潇,抱着满心的期待踏进了食堂的大门,随后他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杜荣奇怪的问他:“东主?怎么不进去?”

  陈潇声音不太确定的说:“你看,那是不是童诺诺?”

  童诺诺跟他们一块买的船票,自然是在一个船舱的。刚才在房间里看到壁柜都是空的,陈潇还担心童诺诺会不会再次迷路错过开船的时间。没想到,会在食堂里看到一个疑似童诺诺的人。

  为什么说是疑似呢?

  眼前不远处侧对着一个人,面前摆放着好几个盘子,吃得狼吞虎咽。一点仙师的形象也没有不说,看起来还很狼狈。

  杜荣也迟疑了,就算是他某次在荒野历练,缺吃少喝了好长时间,见了吃的也不过就这样了。他们之间才分开四天,不至于判若两人吧?

  见杜荣迟迟不开口,陈潇干脆走了过去。埋头吃东西的人,感觉有人到了跟前,就抬起了脑袋看。

  圆脸显得有一点瘦了,不过基本还是圆的。单眼皮下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没有休息好。塌鼻梁,翘鼻尖。圆润饱满的嘴因为吃东西鼓鼓的,唇上润着油光亮闪闪。陈潇内心肯定的点了下头,是童诺诺没错。

  “童仙师?”杜荣语气了满是不敢相信。

  童诺诺见到俩人也很吃惊。他一脸惊吓,眼睛瞪圆。脸色先是涨红,然后变得很白。陈潇还想说点什么,就见童诺诺跳了起来,开始到处乱转。杜荣一头雾水,不解的低声说:“童仙师这是干什么?”

  陈潇看着少年慌张得四处寻找东西,猛地想到了什么。他懊恼的一拍脑袋,冲着身边的杜荣喊了一声:“赶紧去找水,他噎到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喝下了水,又使劲捶了捶胸口的童诺诺脸色才恢复了正常。杜荣歉然地说:“都是我们的不是,惊扰到了你。”

  童诺诺擦了擦嘴,缓了口气,说:“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吃的太急太猛了。”

  杜荣坐到童诺诺对面,陈潇见状也找了一个座椅坐下。杜荣关切地问道:“童仙师,出了什么事吗?缘何弄得这般…这般狼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一杯水的恩情,他这会儿很明显的卸下了之前一直竖起的防备。当着陈潇的面,也肯给一个好脸色看了。

  童诺诺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地笑容,说:“那天跟你们分开之后,我一不小心就迷路了。鲶城太大,我几次找人问路,都没有找到对的地方。”对于一个在小镇集市上都能迷路迷到天昏地暗的天生路痴来说,地级市级别的人口和街道简直就是迷宫里的地狱模式,“后来,我只好把剩下的钱都掏了出来,雇了一个马车,把我送到了码头。”

  陈潇听他说到了码头,心里刚涌起欣慰,就听少年接着说道:“结果,我到的太早了,船都没有进港。我身上钱都花光了,再雇不起马车送我。怕离开这里会找不回来,错过了上船的日子,就只好待在一个地方尽量不动。就这样饿了两天,这不刚上了船,就叫船员带我来食堂吃东西。”

  陈潇听完童诺诺这四天完整的遭遇,心里边只有一个感想:这谁家的师父这么狠心,路痴成这样的也敢放出来!

  杜荣只剩下唏嘘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陈潇说:“如果不介意,在船上的这段时间,童仙师就跟着我们两个其中一人行动吧。”放这样的路痴落单,都让人有罪恶感。童诺诺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多谢二位,我求之不得!”

  接下来,等童诺诺吃完饭,俩人领他回了房间。让他记住房门上的排号根本就没用,只能分出一个人陪着他打水洗漱。

  生活在同一个房间,本就是增加互相了解的机会。再加上少年不再板着脸故意端着,童诺诺迅速的跟陈潇二人熟悉了起来。

  陈潇问他为什么一开始见了他那么防备。童诺诺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之前因为太自信,觉得普通人不可能会伤害到修仙者,结果被坑惨了。从那之后,他见到凡人就不由自主的警惕。

  那是他刚刚离开师父,第一次独自外出进行历练。因为以前一直跟师父生活,从小到大都宅在一个地方,所以童诺诺最初并不知道自己的路痴严重到什么程度。所以,童诺诺雄心壮志的给自己定了一个很远的目的地。

  他本来是在家乡附近的知世堂跟其他的修行者们结成了一个队伍,结果因为他总是各种掉队,到了预定时间各种不到,渐渐的队伍里的人就不耐烦总去找他了。还没有抵达地方,童诺诺就被委婉的劝退了。

  少年尽管是路痴,却也是有自尊心的!他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没想到结果更不如人意。他一路都只能打听着走,到了一个很偏远的地方时,问路到一个普通人身上。结果这个普通人是个黑心肝的,见他一张很好欺骗的脸,就把他给领到了黑矿井当中。

  意识到上当受骗之后,童诺诺把那黑心矿主给杀了,并顺手解放了被迫干苦力的矿工。得救了的矿工们喜极而泣,千恩万谢之后奔向新生。而倒霉的童诺诺,跟在这些矿工们的身后,一个闪神就跟丢,迷失在了复杂的矿洞里。转了几天带着的干粮差不多吃光,才幸运找到了正确的矿道重见天日。

第43章 世界的方向

  如果说修行者对童诺诺的嫌弃,只不过是让他自尊受挫。那么普通人的欺骗导致的后果,则给童诺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可能是在黑暗无光的矿洞当中遭受了什么创伤后遗症,出来之后,童诺诺的迷路情况变得更加的严重。

  也就难怪童诺诺对陌生的普通人防范心理那么严重。没上船之前的那两次,童诺诺遇到陈潇浑身紧绷,就是害怕自己又遇上什么陷阱,一个不小心上当被卖掉。而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外边就是无边的大海。想来陈潇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童诺诺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戒心。

  陈潇知道了童诺诺以前的遭遇之后,怎么可能再去怪这么一个命运多舛的少年。对于这样单纯的路痴来说,心眼多点,防备心重点,一点坏处都没有。

  内舱房是个四人间,除了他们之外,开船之前又住进了一个人高马大,格外强壮的高阶修士。这修士年纪比杜荣小很多,脾性却不大好。他一开始是态度嚣张的用力推开了房门,打算来个先声夺人。结果后来发现童诺诺修为境界比他高,竟然是个筑基期的。很快就转变了态度,缩的跟个鹌鹑一样乖顺。

  对于这样见了比他弱的人就趾高气昂,发现对方比自己强就做起了缩头乌龟的人,陈潇三人没有一个愿意主动跟对方结交。他们的态度表现的很明显,那个强壮的修士也就不往上凑。每天就早出晚归,除了回来睡觉,基本都在练功房或者是酒楼、茶馆打发时间。

  杜荣跟童诺诺都是穷人,陈潇虽然喜欢享受,却不会在前途不明的情况下乱花钱。所以,三个人除了去甲板放风,大部分时间是待在房间内消磨时间。当初陈潇就觉得那带折叠腿的活板桌子用来打牌不错,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童诺诺的行李当中,竟然有一种用来游戏的棋子。这是一种类似前生大富翁的游戏,由几个不同颜色的棋子和一个骰子,以及一张画着格子的纸组成。

  三个人一人拿一个代表自己,轮流投骰子,按照点数在格子上移动。有些格子上边写了字,代表不同的环境跟地点。如果遇到客店,就要休息一回合;如果不幸遇到了凶兽,就要重回起点;如果进了仙门,则可以多前进几格;如果遇到了奇遇,则可以再投一次骰子…总是,花样很多,趣味性不错。

  对于童诺诺有这样的游戏棋,考虑到他的年纪,陈潇并没有觉得离奇。让他觉得比较稀奇的是童诺诺背在背上的长方形盒子。童诺诺在找游戏棋的时候,翻出来一堆东西。里边装了衣服,随身用品,游戏棋之外,竟然还有一些机关零件,以及他这一路上收集到的材料。陈潇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后来看得都有些呆了。

  陈潇猜测,他这个盒子应该是一个类似须弥芥子的储存器物,要不然那么多东西绝对塞不进去。他看杜荣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惊奇的情绪,就明白这大概在修仙界并不是很罕见。再一次的,陈潇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要大惊小怪。

  航行在海上的期间,他们的日常都很规律。陈潇清晨起来会去甲板活动一下身体,欣赏一下海天一色的景象,呼吸一下带着海潮味道的新鲜空气。然后去食堂吃早饭,回到舱房玩玩游戏棋度过上午的时间。中午吃完午饭,他会拿着带出来的书,到一个光线比较好的地方,看一下午。晚上吃完了晚饭,他就躺在床铺上,早早睡了。

  杜荣和童诺诺比陈潇勤奋多了。杜荣有时候会去练功房找其他人切磋交流,有的时候则会去密室打打坐。童诺诺会在他去密室打坐的时候一起去,杜荣找人切磋的时候,他就坐在舱房内狭小的空间里琢磨机关材料。

  对于陈潇的懒散,两个人并没有其他想法。毕竟陈潇没有灵根,不能修炼。谁也不能勉强他跟俩人一个作息。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每天陈潇看似挺闲的,其实干得事也不少。他忙着研究意识当中的罗盘。

  基于现在罗盘当中的气运只勉强够它出现,陈潇尽可能的少的召唤它出来。成人手掌张开大小的罗盘,中心天池的位置有一个磁针。磁针一头是尖端,另外一头却有一个小小的尖角。天池底部的盘面上,有一条贯穿中轴部位的红线。红线的一头,两端有两个点。

  换了前世任何一个人来看,都能认出来这是一个指南针。它是罗盘最中心位置最为重要的一个工具,从它被称为中泱天池就可以看得出来。只要把双脚分开,双手持罗盘两边端平,磁针有角的那一端与红线两旁的点重合,所指的方向就是正北。而另外直针的方向所指的就是正南。指南针的用途广泛,不光是风水师们使用,出门在外,地质勘探、旅游探险,航海出巡,行军打仗都需要用到。

  然而,早上陈潇趁着没有人注意,在意识当中召唤出罗盘。使天池指针与红线重叠,所指的方向并不是北。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却还是让陈潇心情复杂。

  指南针之所以会起到指示方向的作用,那是因为地幔下方的星球核心内部是含有大量铁磁质元素的岩浆。整个星球是一个巨大的磁体,自然会分有南北磁极。

  根据陈潇这些天在海洋上的观察,发现他并不是在一个星球上,很可能这个世界是一个平面。那么疑问就产生了,没有磁场的世界,指南针所指的正北,到底是哪里?又是因为什么,磁针才会指向它?

  陈潇为此苦恼了很多天,头发都快要被挠下来,也想不透这个问题。实在想不明白原因,陈潇就暂时把这个疑问放下。转而思考起更加实际的问题,方位是堪舆定穴最重要的参考,那现在是按照罗盘上的方位来,还是按照这个世界的方向来呢?这需要上岸之后,实践过后才能解决的。

  在船上的漫漫时间,陈潇看似悠闲,却没人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每天早晨他都利用日星升起的那段方向最为确切的时间,和意识当中的罗盘对照。算出两者相差的角度之后,不断的进行记忆。他要做到不仅用脑子记住,连身体也要记得深刻。这样,才能在需要的时候,瞬间换算出来现实的方向在罗盘上的方位。

  他不知道记忆这些有没有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无用功。他只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为了风水努力钻研,为将来有一天或许会用到而准备着。

  等到陈潇把自己训练的从船舱走到甲板上,看见日星的一瞬间就能立刻辨别出两种方向,他才结束了这不为人知,无声无息的特训。

  这个时候,距离航行已经快要结束了。这一次的航海很顺利,虽然遇到了暴风雨,却远远没有达到要回航的程度。也遭遇了海中生物,却不过是些巨型猛兽,被攀升号上随船的几个护航仙师给赶走了。全程按照既定航道,并没有出现迷航也没有搁浅在不应该的地方。看来,重玄派的那三次返程,全都是不太寻常的特殊事件。

  普通船只航行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还要考虑是否顺风。攀升号以灵石作为动力,速度远超风力驱动的海船,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穿过了沿途七八个国家的海岸。楼船每隔几天都会靠岸补充淡水和食材,很多在船上待得烦闷的乘客都会趁此机会下船活动一下。不过因为停靠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两个时辰,所以人们并不敢走远,只在码头附近活动一下。

  陈潇也曾经跟杜荣下去过,童诺诺则拒绝同行。他担心自己不小心离开俩人的身边,这一丢可不是说笑,攀升号不可能为了他一个耽误行程。

  陈潇跟杜荣在码头附近的小市场上转了转。这里虽然说是不同的国家,人们的长相说的语言却相差不大,并且流通的一样是金银铜货币。稍微不同的大概是铸造在上边的花样,除了这个连重量和规格都是一致的。

  这让陈潇意识到,这些国家的货币铸造一定经过某个势力统一,或者这铸造的工艺和器材都是由对方所提供。因为这么精密高端的铸造技巧,并不符合这些国家的国力。陈潇第一时间想到了知世堂,也只有知世堂这样由多个修仙势力组成的联盟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了。

  这天早上,陈潇照例站在甲板上,晒着日星补钙,楼船上的铜钟突然被敲响了三声。悠长清脆的钟声传开,同样在甲板上活动的人当中突然有人雀跃欢呼。好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到了水中,逐渐连在船舱内的人们都沸腾了起来。有人按捺不住的跑到甲板边缘,朝着前方用力的呼喊。

  陈潇后知后觉,才明白这是寒山城近了。

第44章 一切看修为

  虽然说地面看似是平的,可是寒山城远到极致,比尘埃也大不了多少。再加上空气当中存在的微小物质和光线折射的影响,陈潇的眼神可比不上那些修行者,瞪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直到楼船又行驶了一日,他才看见海平面尽头隐隐出现的一线陆地。

  第二天一大早,陈潇就被走廊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左右住的是跟他一样第一次去寒山城的修士们,快要上岸的兴奋让他们早早醒了,就在那里收拾整理。陈潇打了一个呵欠爬起身,杜荣已经把他们俩人的行李收拾好了,就只等着陈潇起床。

  陈潇眨了眨眼,翻了个身下床。叫醒睡得口水横溢的童诺诺,俩人一块先去了公厕,然后又拿着擦脸的巾帕、牙粉盒、猪鬃牙刷去洗漱。一套流程做下来,童诺诺一直睡眼惺忪,半醒半梦。陈潇只得一边看他一边往前走。这会儿可不能放松,要不然就得花上成倍的功夫去找他。

  这不是不可能。他们在这里住了有半个月时,童诺诺某天提出早起不用叫人一块,自己去小解。陈潇想他们都在这个地方住了这么长时间,天天走的地方总不至于找不回来吧?

  于是,转天大早童诺诺就自己出去了。陈潇和杜荣洗漱完了,等着他一块去食堂。结果左等右等,他还不回来。陈潇跟杜荣只好去找,找了半个时辰才在完全相反的那一片区域找到了他。

  从哪以后,陈潇跟杜荣就放弃了等童诺诺认路。不管他去哪,都必须要有一个人跟他一块。

  洗漱回来,房间里只剩下杜荣,那位高壮的修士已经走了。陈潇把洗漱用品交给杜荣收进藤箱,自己则换上一身厚实的衣服。从昨天开始,天空当中就飘起了雪花。越靠近寒山城,温度就越低。陈潇可不比修行者们能抗冻,只能全副武装起来。童诺诺把他的东西草草地塞进盒子,就算是整理完毕。

  走上甲板,看到的景象让陈潇震撼。整座寒山城被冰雪环抱着,银装素裹,粉妆玉砌。放眼望去白茫茫,天空和城市、大地连成一片。

  这座城市依山而建,站在楼船上望去,能看到从码头延伸到山脚下纵横交错的街道。从山脚下到山腰上的建筑大多高大巍峨,气势浑雄。每一栋房屋间隔都比较远,占地面积是都城一户人家的数倍。这也就导致整个寒山城的面积极大。视线所及,都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屋檐。

  山脚下有一块银镜一般的地方,那似乎是一片被冰封的湖泊。只有那附近道路两旁建筑的才显得密集,一栋连着一栋,形成了一块繁华的地区。

  陈潇正举目远眺,视线突然捕捉到不同寻常的景象。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鹅毛雪花,原本是一片片堆叠而落。却偏偏在山腰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抽气,使得雪花好似水流呈现一种螺旋状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什么?”陈潇问。杜荣跟童诺诺同时向他看得方向望去。杜荣也是第一次来寒山城,他也不知道。好在童诺诺清楚,他说:“那个就是传送漩涡啊。怎么,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见?”

  “什么?”陈潇难以理解的看他。杜荣却是一脸恍然:“原来那就是传送门,竟然是漩涡状的!”

  陈潇顿时觉得,杜荣跟童诺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可是合在一起他就理解不了了。

  他抬了下手:“等等,能不能给我详细的说下。传送门是怎么回事?传送漩涡又是什么?”

  杜荣却扭头看了一下,他们身后已经开始排上了队伍,马上就要放下舷梯,开始下船。“这里不方便说话,等一会在给东主说明吧。”陈潇只得暂时按住求知心。

  寒山城的码头并不如何大,因为这里的人并不以渔业为生,所以竟还不如鲶城的规模。虽然不大,往来的人却也并不少。尤其是楼船一来,数百人涌出来,顿时填塞满了。童诺诺一遇到这样的情景就紧张,人多他就脑袋发晕,最容易转向。只可恨自己没学过御风术,也没有任何浮空法宝,只能在人群当中挤来挤去。不能像其他修行者一样拔地而起,御风离去。

  陆陆续续飞离了一批修行者,人群的密度顿时就降了许多。童诺诺暗暗松了口气,旁边陈潇对他笑道:“现在我们走吧。”顿了一下,他又说,“要是以后你跟我们一块,一旦迷路了,就待在原地不要动,我们会去找你。你要是迷路了还乱走,可能会原来越远,反而不好找你。”

  也是他们熟悉了,陈潇才敢这样叮嘱童诺诺。要不然以这个少年的自尊心,指不定要多么受伤。这会儿童诺诺就能领会他的好意,只乖乖地点了下头:“行,但有万一,我一定不乱走。”

  随后三人顺着人群的方向离开了码头。这里距离寒山城中心较远,附近没有投宿的地方。因为修行者众多,就连为普通人提供代步服务的马车都数量很少,等了很长时间才遇到一辆。坐上了马车,杜荣吩咐车夫,把他们送到一家普通的客店。

  虽然之前童诺诺只是在寒山城中转了一下,却好歹知道这里的大概消费。住宿跟吃饭,只要不是去特别高级,面对仙门跟富豪人士的地方,价格还是比较适中的。以陈潇的财力,完全能够负担的起。

  他们住宿的这家客店,跟在都城的那家差不多。接待普通人,却也有修行者来往。这里的房间更大,独院里的院子甚至够打一场篮球比赛。放下行李,吃了一顿客店提供的午餐。三个人坐在陈潇房间里的客厅喝茶,陈潇就又提起了之前的疑问。

  杜荣说:“说那传送门之前,在下要先给东主叙述一下这个世间的概况。很抱歉,之前未曾主动对东主说起。虽然不是秘而不宣,修行者之间却鲜有人对凡人说。因为,这很难使普通人理解。”

  陈潇沉声说:“没关系,荣叔你说吧。”

  杜荣说:“这个世间要比你知道的要大的多。我们所在的这片大地,包括海洋,被通称为庚生小天境。那个传送漩涡门,就是通往其他天境的门径。”

  童诺诺点了下头说:“不错,我就是从庚生小天境上属的太椹中天境来的。”

  陈潇是预想到了这个世界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跟前生完全不同的构造。他听得直接懵住了。难怪这个世界的星象不对,因为压根就不是同一种天象体系!

  “等等!等等!”陈潇扶着额头,语气近乎是呻吟地说,“让我好好想一下…”

  杜荣很能理解陈潇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当时他们在学堂学到这些的时候,也都很吃惊。

  然而出乎俩人预料的是,陈潇抹了两把脸,就抬起了头。一脸郑重的问:“既然有小天境、中天境,那么想来还有大天境了?”

  童诺诺点头说:“是的。这个世间,就是由七个大天境,二十八个中天境,一百零八小天境,至今仍然没有具体定数的数千微天境构成。”

  “七、二十八、一百零八?”陈潇喃喃念道。这三个数字无比的微妙,正巧对应北斗七星,二十八星宿,三十六正罡星和七十二地煞星。要说这其中没有关联,打死陈潇也不信!

  杜荣说:“每个天境都有通往其他天境的传送门,这些传送门有的是裂缝,有的就是平面通道。像是山峰上的那种漩涡形状的传送门,就属于比较稳定的一种。”

  童诺诺说:“小天境之间只能去特定的几个,并且只能去往一个中天境。想要去其他的中天境,就必须从中天境中转。中天境也同样如此,只能通往固定的几个中天境,和抵达一个大天境。想要去其他的大天境,必须通过大天境中转。”

  陈潇理了理这之间的关系,隐约能明白,很可能这些天境是被划分成了一块块区域。大的涵盖小的,不同区域之间不能互通,只能通过上一级中转。

  他沉吟了一下,问:“那么使用这传送门,有什么要求吗?”

  杜荣跟童诺诺对视了一眼,童诺诺说:“使用传送门的人,必须是修行者,普通人不行。”

  陈潇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他猜就是这样的:“具体的条件呢?”

  童诺诺说:“漩涡传送门是由知世堂管理,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为,才能使用小天境的传送门。中天境的则只有金丹期以上有资格使用,大天境的要求更高,要有元婴期的才允许。”

  陈潇默默咬牙切齿,这个一切看修为的世界!

  童诺诺又说:“当然,这些限定,是限制从小天境前往上属天境的。如果是从上属天境向下传送则不需要这些限制。”

  陈潇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他直接问了出来:“重玄派的山门在哪个天境?”

  童诺诺意外的看了看他:“重玄派吗?它的山门在比太椹中天境更高的罗辰大天境。”

第45章 彰显身份靠包装

  说的再多,陈潇也无法想象出来传送门是个什么样的。好在传送门的使用虽然只允许修行者使用,却并不限制人靠近。

  喝完茶,童诺诺提出要带陈潇亲眼看看。杜荣隐晦的用不赞同的目光看了童诺诺一眼。他能看出来陈潇在得知了传送门凡人不能使用之后,脸上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失望之情。再去让他亲眼一看,不是更加失落?

  陈潇却很感兴趣,立刻答应。童诺诺背上自己从来不离身的长盒子,跟陈潇一块向外走去。杜荣无奈,只得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