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说不定到你想结婚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好几年的修女了。”我眨啊眨着眼睛。

他不以为意地一笑,捏捏我的鼻尖:“俏皮。”

看上去他的心情不错,我问:“为什么是我?”

他眉端一挑:“为什么不是你?”

我轻踢了他一下,又问:“为什么——没有要我?”

他的笑容窒了窒:“也没什么,不过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恍然道:“原来如此。”他没有准备避孕套。

他失声大笑:“可爱的宝贝,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我不了解,男人——那种事情还需要做什么特别的准备吗?“那又是什么?”

“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咬我的耳朵,“取走你的童贞,小姑娘。”

……

☆☆☆ ☆☆☆ ☆☆☆

拭擦母亲的画像是我每日必做的功课。

望着她亘古不变的颜容,我的动作越来越慢,思绪也越飘越远,连林智走进房来都不知道,是他的说话声叫回了我。

“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你什么时候才肯面对现实?”

这一个月来我对林家的人避而不见,可是我避得了一辈子吗?

我望着母亲,为什么要撇下我?为什么不索性连我也带走?而今谁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你不是深爱她吗?为什么不放了她让她真正安息?还是你原本就打算要她亲眼看着你用爸爸的下半辈子给她陪葬?”

心口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我忍不住愤然做声:“你真以为你什么都懂了?”母亲的笑容却让我发不出脾气来。就算我不去依赖她,她也不会获得真正的安息。她在天堂,然而谁能肯定天堂里就没有地狱?她正在那儿受苦。而我在人间受苦。

我转身面对林智,指指椅子:“请坐。”

舔舔干涩的唇,我徐声道:

“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的母亲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他脸色一变。

我看着他笑,自觉凄然:“一年之后父亲将梅姨娶进门,时年你一岁,然后他将林宅里的佣人全部换掉。”

当时纵使有些飞短流长,经过多年以后也已经在人们的记忆中淡去乃至被遗忘。“你父母和我也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你,只不过是都不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

他看着自己并拢的双膝,好久才说话:“这就是你恨他的原因?当你的母亲缠绵病榻时,他却在外逍遥快活?”

我将视线移向母亲,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现在还要求我搬出去吗?”

“可是——都过去了十几年了!还不够吗?他受到的惩罚就算是欠你一条人命也应该可以抵消了。”他烦乱地耙着浓密的黑发。

我将虚空的身体靠在墙上,“他原本就欠我一条人命,若真的那么爱我,为什么不把命还给我?”

他气得发抖:“我总说不过你!你到底要他怎么样呢?把你母亲从坟墓里掘出来还你?还是要他自戕?!”

我再无言语。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会随风而逝,真正深刻的记忆永远不会事过境迁,再过去多少年,哪怕只是在不经意间触动装存往事的匣子,那被压在最深最底层的一件都会霍霍飞出,漫上心头。尘封了十五年的旧事如今再去重提,只觉得有着比十五年前更令人无法忍受的刺痛和悲伤。

林智站起来踱到窗边。

“你要报复一个人,受苦的却是四个人,你认为爸爸罪有应得,我不说什么了,可是我妈妈呢?她嫁进林家多久,就陪着父亲受了多久的罪,你看看她现在的身体。至于你自己,就更不必说了,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你曾打心底笑一次。你又有没有想过我?我和你一样根本就等于没有童年,自懂事以来,我就需要每件事情都做到最好、最出色,因为我是爸妈心灵和精神上惟一的慰藉。你不停地开火,我就得不停地善后。日日看着自己的姐姐对待自己的父母就像对待生死仇敌,我自己也象是被人从中间撕成敌对的两半……”

他的声音仿似从天际飘来:“有时候我非常恨你,我恨你为什么在这个家里独独关爱我,只要你对我稍微表露出丁点怀恨,我就可以随时将你踢出林家,免得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陪着你受罪!你真的是非常任性,非常自私……我不会再要求你搬出去,只请你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些年来你从中得到了什么?”

他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魔鬼蒙蔽了我的眼睛我才会把他当作大人来看,他明明就只是个孩子,可是,都是我一直以来在使他不能做一个孩子。我真的关爱他吗?还是根本就如他所言,只是为了要他陪着一起同受煎熬?

倦极,没来由地,脑海里闪过如风的影象,我拿起手边的电话。

听到我的声音他立刻就笑了起来:“今天吹什么风?唔,是冷如风。”

“你在哪?”

“你怎么了?——我在家。”

“我现在过来。”

半小时后我在冷府那个大得吓人的游泳池内找到他,为着心头那份猝不及防的想见他的急切,我竟是不敢直接走近他,蠕动双腿行到躺椅边上坐下。

他从池水中起来,全身湿淋淋地迈步走向我,晶莹的水线沿着他结实体格的纹理往下滴淌,煞是牵人心魄。虽然我的情绪极度低落,仍禁不住暗叹上帝实在是太过偏宠他,给了他一具颀长、精削、性感、比例和谐的让人无从挑剔的身躯,刚性中带有一缕妖媚的柔和,简直就是魔鬼的异相,完美得接近无懈可击。

“进屋去。”他半蹲到我面前,想扶我站起来。

我摇头,一点都不想动,但盼自己可以在韶华中跳跃,就这样迅速坐到了鸡皮鹤发,到那时世间一切都将一了百了。

他坐下,将我抱起置于怀内,脸上泛起惯常的笑。

“怎么了?”交握我的十指,用唇轻慰我的脸。

我望着泳池发呆,那里除了水还是水。我从来就不喜欢水,在水里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无依无靠。一阵炫人的亮闪掠入视程,视线下意识移向无名指上的戒指,如风的轻噬已由我的手背漫游到手心,见着我侧头看他,便吻了吻我的眼睛。

“什么时候你会把我藏起来?”我问。

“哦?你有兴趣?”他反问,眼内张扬着探究的光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鄙人愚钝,小姐请辅以解释。”

“这表示想要你送幢房子给我,但又不想要你住在里面。”

他轻扣我的手腕,精瞳清澄澈洌:“可是搬了出去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纵然你恨他入骨,你真的舍得?”

我的手没办法挥上他的脸去打掉他揶揄的清淡笑意。

“想搬出去却又体贴地要让他以为不是你想搬出去,你矛盾的相当有意思。送你房子么?没问题,反正到最后就算他知道,也是‘最后知道’的一个。我可以想象他会若无其事地瞄一眼你的戒指,然后回到办公室拿着烟斗发呆的样子,你呢?”

挣了挣被他扣的密紧的双手,终于还是放弃了要将他凌迟的念头,我只想阻止他说下去。“如风,有些心结打得太久、太死,是不宜去解的,终使解得开也会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还不如就让它结着,时间一长也许反而会淡下去。”

“我认为时间已经够长了,而效果却与你所说的恰恰相反。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长,还需要更久,也不是不行,怕只怕他未必还可以再给你一个十五年。”

心头一紧,问:“你什么意思?”

“长期的精神压抑加上繁重的公务,他的身体并不如外边给人的印象那般健朗。”他半弯的唇角映出一抹认真,“还有,你的弟弟打算玩弄一点小花样,以便使他自己不用参加大学考试,因为他孝顺地想要现在就进公司帮你父亲打理生意。”

我握手成拳塞在嘴里,咬音不清:“可是,如风,事情并不是——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那么简单。”

他将我的手拔出来,亲吻上面的齿痕:“你要告诉我吗?”

我抿紧唇一味地咬,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生怕话一出口心内的洪潮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倔犟。”他轻忽一笑,“好吧,换个话题。当你刻意伤害他时,是他痛还是你更痛?”

这一击来得如此迅猛,我竟是无从抵挡,又似自己那不能见光的心房被疾扯下鲜血淋漓的一块,晾晒在暴烈的炙阳下,在黏稠的血液被瞬间蒸干之后,呈现出不堪入目的百孔千疮。

双眼迷茫不清,我贴近他的胸膛。“不要逼我,求你!”

他将我推开一臂之遥,专注地看着我。

来投奔他单纯为了想喘口气,因他深切的了解,以为无须设防,可他偏是要如此对我。

他摇摇头:“闭上眼睛。”手指随后按上我的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揉压。

我心底一酸,为这小小的体贴,几乎要涌出溢满的泪来。

我躲开他的手:“如风,我不懂你。”

“你不需要懂我。”他拿起躺椅上的无绳电话,“魏伯,拿一个玻璃瓶子来。”

管家拿来一个啤酒瓶。如风拿起瓶子往地上一击,玻璃片碎了一地,他放下我,捡起一块碎片站定,弯身往泳池挥去,玻璃片在水面连续跳跃了五次然后沉入水中。

他又捡起一块碎片,这回是递给我。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指指泳池。我于是仿照他刚才的动作挥出手中的碎片,玻璃块触水即沉。他又捡起两块递给我,我一一挥出去,前者打出一个漂儿,后者与第一块遭遇相同的结局。

他捡起第四片放进我手中,长腿一转人已在我背后:“腰弯下去,身体稍往前倾,曲膝,重心下移,平捏漂子——注意别划到了手指。来,试着以平行于水面的角度撇出去。”

玻璃片自我手中飞去,在水面上一连击出三个水漂。

他收拢双臂拉我站直,说:“你看,有时候有些事情,让别人和你一起完成比你独自摸索更速有成效。同样的道理,有些事情,容许别人与你分担比你一个人承受更让你好受。”

我傻痴地望着微粼的池面,这一次是哑口无言。

“不愉快的往事就算不能彻底忘掉,也应该尝试抱着遗忘的心态去遗忘,这是为人准则的第一要旨,我聪明的宝贝。”他由我的额侧吻将下来,成熟迷人的男性气息从他几近全裸的肌躯穿透我单薄的衣物侵蚀入体。我任由他施为,脑袋犹如一桶混沌的浆糊。我坚执了十几年的理念,继被林智打破一个缺口之后,又被如风推塌了一面大墙,到底该何去何从?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如此迷惘,似乎自己的人生之路一直就象悬在半空的钢丝,上不到天下不着地,一辈子都走的张惶。

胸口传来一阵轻微刺痛,一丝清醒如无影的灵蛇钻进我乱麻一般的思绪,惊觉如风又再重演亲昵的故伎。

“专心一点,宝贝。”他说,双臂一举我人已凌空,麻纱衣物于他仿佛无存,连绵的吻由我的肩背往下烙印,在我微凉的腰肢处流连不去。

我忍着颤栗的涟漪。

“你是关心我,还是仅仅只为拂净尘埃后,如你所愿的可以一览无遗我破败的内心?”

他的动作中断了几秒,继而扳转我的身子,循着腰线啮咬到腹脐,再往上延伸直至到达我的唇,勾出一抹玩世的惟我独尊的微笑。他说:“我不知道。”

我怔楞,继而叹喟:“如风,你是你,你不是别人,你不能给我这样的答案。”

他微笑依旧:“也许两者都有一点?”话声一落立刻封印我欲语的双唇。

满肚子的情思终归化为一句解嘲的话用来安慰自己,做人不能太贪心是不是?

他一颗一颗解开我上衣的口子:“亲爱的,我要把你剥光扔进泳池。”

我没有能力阻止他,心内似也了然,他是在惩罚我引发了一些他毫无必要理会却又感觉不实的迷乱。

他抱着我跃进池中,溺人的窒息刹时袭上心口,一张用作刑具偏又性感无比的唇分开绵绵的水印上我的,吸尽我肺部残存的空气,他拥紧我沉落池底。

我陷入永劫不复,大约永世都不能超生……

第 7 章

我的生日,雨盈说她要送我一份礼物,就是她认为很适合我的而今还挂在“女茗”的那条裙子。于是这天下课后,三人相偕去了女茗,雨盈拿来裙子冲澄映喊一句“你自己先看看”,便风风火火地将我拖进试衣间。

换好出来要找澄映评鉴时,正好看见她和一位身材高挑曲线浮凸的女子站在收款台前——气氛好像不大对劲。

“怎么回事?”我问澄映,她脸上气愤难抑。

陌生女子侧头睨射我一眼,神色之间极为倨傲,我便也不客气地明眼打量她。黑色的连身短裙勾勒出她的冷艳与性感,气焰逼人的脸上一双杏目光芒四射中隐含桀傲难驯的挑衅。野味十足的女人,最易挑起男人征服兴趣的一类。什么时候见到冷如风得告诉他一声,我打包票他定有兴致将此姝猎服。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了,连声音都不曾听到过。

“潇潇,这个女的简直蛮不讲理,我看见一条裙子觉得不错,刚拿起在手上,她从我身边经过,看都不看我一眼顺手拿了就到这来结账!”

那女子果真冷眼都不看我们一眼,打开钱夹点出几张大钞扔在柜台上:“我付现金,给我打包好。”

收款小姐面生得很,大概是新来的,她瞄了瞄模样斯文好欺负的我们,又偷瞟了一下气势嚣张的女子,迟疑地应了声“是,卓小姐。”低垂着头收了钱,迅速折叠好裙子装进袋子递给她。

“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雨盈一把夺过纸袋扔回柜台,“付现金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付真金!”

那女子唇角一撇,噙着冷淡的不屑,解下右手腕上一只看上去相当昂贵的金镯子扔在雨盈面前,伸手就去拿袋绳。

我轻压袋沿:“请讲道理。”

她的眼风扫向我,难得的居然开了金口:“对不够资格让我讲理的人,我不会讲。”她瞟一眼雨盈,又瞟向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简直欺人太甚!”澄映气忿不过,将纸袋拨在地上抬脚连踩,我才叫出“小心!”她脸上已挨了那女子一刮耳光!我一手扶稳她摇晃的身子一手抓住要扑上去揍人的雨盈。

“别冲动!”

雨盈挣开我的手对我怒叫:“我冲动?!你看看映的脸!”

澄映白晰的脸蛋此时清清楚楚地浮现五道鲜明的指印,红肿的让人不忍,她眼中的恨意正投射在那蛮横的女人身上,而那女子脸上仍挂着轻蔑的嘲笑。

一把熟识的声音在我要张嘴之前响起:“香云,你挑好了么?”

伴随着说话声,一道玉立的长身从门口走进来,淡漠的脸容在扫了一眼现场之后目光连闪,表情瞬间转为悠然自若的沐人春风。

难怪会这么跋扈,原来是冷公子的宠姬。

“大——”

“雨盈。”我适时打断她,这么快就表露身份只会令即将开场的好戏效果大打折扣,“那条紫色的裙子挺特别的,去试试,带上澄映去帮你的忙。”

当初那一巴掌打在澄映脸上,我如今想起都还有一丝悔意和歉疚,我自己都舍不得欺负的人,这女人无端的却当着我的面挑起是非吗?卓香云,我如果没有要你为这过分的行为付出代价,我林潇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雨盈在我的眼色指示下冲去取来裙子将澄映拖走:“礼尚往来!我们是大家闺秀自然不能失礼于蛮荒,潇潇,我等着送她一副棺材,澄映你送花圈和纸钱。”

卓香云嗤笑出声,骄纵地用鞋尖挑了挑地上的纸袋,扔出一句话给收款小姐:“送给你了。”转而向站在她身侧的冷如风嫣然一笑,双手挽上她的胳膊。

“今天真扫兴,我们走吧。”她一脸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狂妄。

“好,我们走。”冷如风应和,脚底却丝纹未动,只含笑望着走近他的我。

雨盈曾经告诉我,他明确规定女伴不得争风呷醋。举个例子,他与女甲约会。而过程当中他就算当着她的面与女乙或者女丙有所亲热甚至将之带去上床,女甲也不能口出怨言,不能过问,找借口闹事的自然更是最下下品的行为,受不了他严苛约束的大可以从此消失,他会非常爽快地扔过去一张支票。

我视卓香云如隐形,圈住冷如风的另一只胳膊,仰脸与他的目光纠缠,右手捏拳轻捶他的胸膛,嘟起嘴撒娇,“最讨厌你了!那么久都不来找人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你知不知道人家想死你了?想的心都疼了呢。”

他晶亮的眼内光芒一动,似失神还是讥诮,速度太快了,我没有看清。

“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家!”我像负气的妻子嗔怪她粗心大意的丈夫一般,用力扳过他的身子。卓香云的手自他臂弯内掉下,滑过僵硬的空气落回体侧。

我双手环着他的腰,贴着他娇声责难:“今天是人家生日,你知不知道?”眼角的余光毫无意外地接收到一张恨不得要把银牙咬碎的美人脸。

冷如风看好戏般看着我:“继续。”

“雨盈和澄映就比你有良心多了,你看我身上的裙子漂不漂亮?”我在他身前张开手臂连转三圈,转完后又迫不及待地偎进他的胸膛,扮做一只依人的小鸟,“是雨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哦,澄映也有送呢。”

说到这儿我神色一黯,委屈万分地朝倒在地上露出裙摆一角的纸袋努努嘴。

“可是,可是——”我快要哭出来了。偷瞟那厢的卓香云,只见她怒忿冲天、咬牙切齿和杀气腾腾在施脂布粉的妆面上绞成一团,就只恨不得要将我生吞活剥。

愚蠢的女人,你也尝到了被人欺侮的屈辱滋味了?心念电转,我咬着食指怯怯地望了她一眼,如见凶残的黑衣女巫,飞快往如风怀内瑟缩一躲,在眼中逼出迷朦的雾气楚楚而又戚戚。

他在忍不住,拉出我咬着的手指:“以后要改掉这个毛病。那是生来让我咬的,不是你。”

梨花虽未带雨却无碍于我噗嗤一声的翘唇而笑,暗自满意地看见他的目光凝定在我似咬非咬的唇上,喉结上下一耸,有那么一瞬我都以为他要吻下来了,他却是张口道:“怎么不说了?”

没有亲热的动作吗?早知如此我也不必遣开澄映。

“澄映挑中了那条裙子要送我的,可这个坏女人劈手就夺过去,我们和她论理她却丢个金镯子出来吓唬雨盈,说我没有资格和她讲道理,骂我和雨盈不是东西,还打了澄映一巴掌,你进来之前她正想打雨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