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直言不讳.

但皇上此次校兵必能震慑群臣.司徒尚的话让熙圣帝唇边浮现一朵艳绝的轻笑:司徒啊,朕很欣赏你的聪慧,可你何日才学会大智若愚呢?说罢径自先行,留下一头冷汗的司徒尚,心附果然伴君如伴虎。

御景苑天池

一抹浅蓝身影静静地立在湖畔,长长的黑发仅以丝带绾起,衣袂飘飘,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只是画中女子突然狠狠地一掌击向身边的树,碗口粗的树顿时变作——木材,没错整整齐齐的碎木块。风玄优收回掌,呼出一口气,总算发泄了一点心中的郁气,又蓦地想起昨夜风微尘对她说:“皇姐,后冠就快定制好了,所以如果朝中任何一位大臣在咱们大婚前下了狱,可是很不吉利的事哦。”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就气的浑身发抖,竟然拿冰炎他们的性命来威胁她。

“小王八蛋,枉费我那么疼你,混蛋……。”她愤愤捡起地上的石头向天池中掷去,越想越恼,风玄优索性蹲下,从袖中掏出一只布偶,再拿出一只发簪用力戳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小王八蛋,我叫你得意,小混蛋,无耻……。”突然想起这个小王八蛋曾对自己做出的事,她脸一红,更愤恨地戳起来。

“我说……我是不是眼花了,咱们端凝自牧,冷静理智,御敌于千里之外的镇国将军竟然在做打小人这种事。”调侃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风玄优一顿,慢吞吞地收起布偶继而大喇喇地靠坐在白杨树下。

“世人眼中的镇国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

“太清楚了,所以很好奇为什么她会被困在这。”两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定在风玄优面前,而伺立在一旁的宫女太监皆眼神呆滞,像没看到似的。

“外面的情况如何?”风玄优右手搁在膝盖上支着颊,懒洋洋地看向封镜之和拓拔祯。

“禀主上,情势不妙,但尚在控制之中。”拓拔祯单膝跪下,他们都是风玄优眷养的死士,效忠的对象只有她而不是朝廷。

“只是熙圣帝最近的行动让相党的人非常不满意。”

她垂下眼帘,如果她没估计错的话,风微尘出卖她,以铲除将党的羽翼为条件和王必之交换,让她成为一个被架空的皇后。但事成之后,他并没有完全依照当初说好的条件对将党动手,而是利用她的势力来抗衡逐渐独大的相党,只待自己羽翼丰满再来个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对太皇太后,他威胁加利诱控制了萧氏背后的经济来源——官盐和漕运,让萧氏只能作壁上观。

“他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哪。”该不该高兴自己教出这么个欺师灭祖的得意弟子呢,她轻笑。

封镜之阴沉地道:“那小杂种根本是条白眼狼,当初真该一刀宰了他。”他们不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主上一直顾念着那个小杂种才落到今天这受制于人的地步。

“咻。”封镜之俊逸的面容上多了一道血痕,但他眼都没眨一下。

“不要再让本座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风玄优冷酷地道,看向天际眼里却充满迷醉,“他将是本座最完美的作品,岂是你们能动的。”那么接近完美的作品,只差一点点,那个孩子就完美了,她舔了舔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更没有人能阻止她的计划,谁都不可以!

承天四年八月长公主风玄优及其下属一干人等叛出天极,不知所踪,熙圣帝怒极攻心,缠绵病榻四个月,后励精图治,惟日孜孜终于平息此次风波导致的动荡,天极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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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阴山敕勒川大草原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六月的大草原正是水草丰美的季节,云朵棉絮般在天空中飘荡,落下片片云影,满地的羊儿如同地上团团盛开的雪白花朵,悠然自在地吃着草。远处的马群狂奔而过,牧马人的歌声在天边回荡:“哎,草原上的汉子哟,像阴山一样高壮,美丽的姑娘喂,你是那天上的月亮,照进我的帐篷……。”

草原人粗旷欢快的歌声跳跃着,如小马驹般跃入每个闻者耳中。

“莫格沙,你家婆娘什么时候才给你添个儿子,草原男人没儿子就像骏马没有马驹,母羊没有崽,要不要再找……哎哟喂。”塔纳的耳朵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痛呼起来,慌忙向身后的彪悍女子讨饶:“图雅,轻点轻点。”

图雅右手抱着儿子,横眉竖目地瞪着塔纳:“你又教莫格沙什么啦,当心卓雅拿鞭子抽你!”

莫格沙看着高壮的塔纳在娇小的图雅面前乖得像羊羔子,不禁暗自好笑,才要劝解,一道清冽的女音响起:“放心,我的鞭子只抽不听话的马,不会抽塔纳。”

大圆帐的门帘一撩,出来一个清秀女子,两条长鞭子乌溜溜的,白色窄袖束腰斜襟短袍,白色长裤下是一双黑靴子,简朴而妩媚。

“卓雅,塔纳这个家伙又在乱说话。”图雅不好意思地看向卓雅,卓雅和莫格沙前年来到他们的部族,虽然他们不是本族的人,但都有一身好骑术,特别是卓雅驯马的本事一流,很快就征服了族人们,接纳了他们,在一次暴风雪中,卓雅救了她的儿子后,两家人就像一家人一样,只是她都生了两个孩子,卓雅的肚子却一直没动静,莫格沙长的那么俊,自然有不少热情的姑娘对他献殷勤。

卓雅斜睨了她的男人一眼:“男人要是真有这心,谁也拦不住。”草原人逐水草而居,子嗣是最要的,不怪塔纳会这么说。

莫格沙俊逸的脸上浮出尴尬:“卓雅已经让我吃不消了。”那些女人又不是他去招惹的。

“卓雅房里这么厉害?”草原人向来直率,塔纳和图雅的惊诧的看向高挑却偏瘦的卓雅。

那暧昧的目光让卓雅刷地从头红到脚:“莫格沙!”她一跺脚,向马圈跑去。莫格沙苦笑着跟上去,他这是招谁惹谁啦。

两匹骏马在天地间奔驰着,风夹杂着青草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卓雅,别生气了!”男子大声唤着,可前面的女子却毫不理睬地策马狂奔。

莫格沙狠抽了马儿一鞭子,终于和她并驾齐驱,嬉笑道:“姑娘喂,是什么让你的脸儿红得像太阳,可怜一下我这思念情人的人吧。”

莫格沙的情歌换来的是卓雅恼羞成怒的鞭子:“你给我下去!”她意图把他逼下马,却被他乘势拽住马鞭,一扯,两人抱成一团同时跌下马去。草地柔软,莫格沙抱着她就势滚了几滚,才停下来。

“你放开我!”卓雅气呼呼锤了他好几下,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莫格沙用力压着。“生气了?”他笑着握住她的手腕,免得她弄伤自己。

“哼!”感觉到他温暖潮湿的男性气息喷在自己脸上,她梭地又红了脸。

“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知道的。”莫格沙感觉到那副玲珑的身躯在扭动,眼神幽暗深邃起来,寻索着封住卓雅那丰满柔软的唇。

她低吟一声,闭上眼,任他的舌在自己唇间横行,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你……。”她睁开如星的眸子,眼波迷蒙。

“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莫格沙别开脸,粗嘎地道,刚想起身却感觉脖子缠上一双藕臂。

“莫格沙……。”她湿润的唇印上他的颈,阻止他的离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看着她羞涩的脸,黑眸里燃起火焰。

卓雅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不敢看他,莫格沙低吼一声,再忍不住扯开她的衣襟,烙下湿热的吻。

这雪白的脖子,美丽耸起的胸,纤软的似一折就断的腰,还有那她腿间最迷人的地方都是他的,莫格沙的大手一遍遍地抚弄着她的身躯,邪恶地逼出她破碎的吟哦,雪白的娇躯被落下无数印记,他的汗水低落在她的双峰,草地的芳香染上他们,如同这充满野性的大草原……两匹马儿早就停下,在一边悠闲地啃草。

“呼。”地喘了口气,莫格沙翻身而起,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卓雅幽幽的女音在他身旁响起:“为什么?”

“我们该走了。”他整理着马鞍,没有回头。

“为什么不要我!”卓雅的声音含着愤怒,为什么他每到最后一步就停下来,他亲她,吻她,触碰过她身上每一个地方,就是不要她,所以他们至今没有子嗣。

[宫廷月华夜卷:第十章 离歌 下]

“你明明就想的!”她从背后环抱住他,每一夜她都感觉得到他的欲望,强烈得几乎要焚烧她。

“卓雅,我们该回去了,塔吉尔大叔的马群还没赶回去呢。”他微笑着拉开她的手臂。

“西门冰炎!如果你始终在意那件事情,为什么当初要和我一起走!”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女子的完壁有那么重要么,她现在是在他的怀里啊。

莫格沙转头看向她,目光冰冷:“我们说过,绝不再提那两个名字。”她破坏了协议。

卓雅或者风玄优狠狠地盯着他:“我给过你选择的,你要我,却忘不了那件事!”当年她离开天极,也放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眼前男子知道所有的事情,却深情地说有她在的地方才有他的幸福,而今呢,他和她成了夫妻,他们夜夜厮磨缠绵,却始终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我没有!”他撇开脸。

“你有!”

“我没有!”

“西门冰炎,你这个没种的男人!”她尖叫。

“风玄优,你不要太过分。”他狠狠地抱住她,两人下身紧贴,让她感受到那炽热的欲望正顶住她的小腹。

风玄优红了脸,双手却大胆地抚向他紧窄的臀,向自己一压,挑衅地看着他:“那就证明给你的女人看!”

冰炎倒抽一口气,粗嘎地道:“你这妖精,要弄死我么!”他想要她,想要的快疯了,可是……

他猛地推开她,背过身去大口喘气平息自己的欲望。良久,他身后传来她哀伤的声音:“还是没办法忘记么,我懂了。”是她太天真,这世间的男子有几个会不在乎自己的妻子的过去,即使那毫无意义。

那带着绝望的声音让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转过身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没有办法忘记的人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嘶吼的声音宣泄了他隐忍的心事。

“我?”风玄优错愕地看着他。

“黑鹰前天带回的消息已经让你做了决定不是么?”他冷冷地看着她。

“我……。”她第一次感觉心虚,不敢看他的眼。

“如果你忘得了,就永远留在这里。”

“可是那边出事了……。”黑鹰是她饲养的宠物,也是和内陆保持联系的信使。

冰炎痛心地看着她:“你忘了我们已经归隐了么,如果你忘得了,为什么还要和中原保持联络,如果你忘得了,为什么还要关心他的死活,如果你忘得了为什么还要回去?你的心真的在这里么?”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新娘不是完壁,却不能不在乎她的心底还有另一个人,而且是在婚礼前夜夺去他妻子清白的仇人。

“我……。”她脸红一阵白一阵,未曾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的行动了解得清清楚楚。

“我要去把塔吉尔大叔的马赶回去。”冰炎黯然地松开她的肩膀,翻身上马。

“冰炎。”看着他策马离去,她终于虚软地跌坐在地,冰炎,别人不知我,你难道不知我么,我风玄优岂是三心二意之人,我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从不负真心待我之人,除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人,那是我欠他的债……但我的心和人都在你怀里啊,为什么你看不到,为什么你感觉不到,为什么……

你还是当年战场上,那个我唯一能够背对着的人么?

捂着脸,泪水依然从指缝间滴滴坠落,汇聚成浅浅泪溪,却如银河般划开青梅竹马,相知相守的一对人儿。

※※※※※※

自打那日在草场上回来后,莫格沙和卓雅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极其诡异,互相不理睬,可不管是牧马、放羊还是打猎,他们却形影不离。

这气氛让塔纳和图雅都很头疼,草原人的性子直爽,哪里看得懂他们在搞什么,于是两夫妻分头劝解。

塔纳的话是:“婆娘们耍脾气,白天男人就忍着点,到了帐篷里衣服一解,撂得她服服帖帖的,总好过自己婆娘和外头男人耍脾气。”

莫格沙无语。

图雅的话是:“男人们,就跟野马一样,倔就得抽,可到底是屋里的脊梁,晚上总要喂点好的,才肯听话。”

卓雅无奈。

伊洛湖边,两人赶着羊群一前一后地走着,累了,就在湖边坐下喝几口马奶酒。卓雅正看着碧蓝的伊洛湖发呆,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环上她的腰,“对不起。”莫格沙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卓雅起初僵硬着不做声,最后终于软下来长叹:“这句话该是我来说。”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就舍不得她受委屈,那些伤她的话最终还是伤在他身上。

远处的阴山山蜿蜒如沉睡的龙,静静的湖水在阳光下泛起金色的光芒,大雁成双成对地在湖水上嬉戏,风悠悠掠过水面,带起阵阵涟漪,满地野花也随风漫开淡淡清香,湖边的人儿似交颈的大雁依偎着,不舍一刻分离。

卓雅闭上眼轻轻哼起一首当年战火纷飞时,边城军民将士传唱的歌谣,那歌声远远的随风而去。

雁南飞

雁南飞

雁叫声声心欲碎

不等今日去

已盼春来归

已盼春来归

今日去愿为春来归

盼归,莫把心揉碎

莫把心揉碎

且等春来归

※※※※※※※※

浅绿色的人影紧紧跟着前面的人,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这迷宫似的长廊回道间。

她悄悄打量着四周,飞檐斗拱,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阁亭楼榭精巧华美的宫殿,不知为何却让她有种扑面而来的压力,偶尔经过的宫人静如幽魂,想起这深宫里的种种传说,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小青,你在做什么,还不过来。”蓝袍太监突然发现身后跟着的小宫女正呆呆地看着高墙发呆,忙尖声叱道。

“嗯,就来。”小青傻傻地一笑,跟上前。

“你这不长脑子的,待会见了玉才人再这副蠢样,有你好受的。”李公公皱着眉警告,若不是瞧这新进的丫头勤快,他才懒得理她,这宫里每天都有些命贱的宫人莫名消失。

“公公是大好人。”小青拼命点头。“知道就好。”李公公颇为受用地轻哼一声,带着她进了含香苑。

“禀娘娘,绿萝绸领来了。”两人跪在内屋。

一名艳若桃李,身着浅紫绣银锦袍的女子开口:“哎呀,韩昭仪姐姐,这么客气做什么,那是圣上赐给姐姐的。”

依坐在主位上的白衣美人儿眉眼温婉,身如扶柳,只见她柔柔一笑:“玉妹妹怎如此见外,咱们都是伺候陛下的姐妹,还分什么你我。”

玉才人掩嘴笑道:“可这绿萝绸当初只有皇后和姐姐得了赏赐,小妹怎好夺人所爱。”可那双媚眼却紧紧盯着那美丽如孔雀尾的料子。

“那也是,就怕到时冲撞了皇后娘娘。”韩昭仪有些苦恼的皱起柳眉,“要不换一件物什送妹妹?”

“哼,怕什么,那女人早进冷宫凉快去了。”玉才人新近颇得圣宠,去年才从小小的采女晋了正五品的才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妹妹莫忘了萧娘娘到底是皇后。”韩昭仪忧心地提醒她。

“哼,若不是老祖宗,她早就被废了。”玉才人冷哼,一个贬谪冷宫的皇后,有什么值得怕的,看着韩昭仪有收回礼物的意思,她忙伸手接过盛着绿萝绸的盘子。

“这绸子最称妹妹的绝色,哪日封了妃,莫忘了常到姐姐这串门子。”韩昭仪轻轻拍拍她的手。

“是啊,这绸子做妃子服最合适了。”小青也在一旁笑眯眯地附和。

玉才人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地道:“哪来的丫头,嘴儿真甜,不过要封妃也是姐姐,做妹子的哪能和姐姐争呢。”

两位美人又聊了半日,玉才人才称身子乏累告退。

韩昭仪笑着看向立在一旁的小青:“小青,还不送玉才人出门。”

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远,韩昭仪温柔的笑颜顿时敛去,轻蔑地哼了声:“这样的骚蹄子也配跟本宫斗,看你有什么好下场。”

李公公暗附,到底是一步步爬上正三品的主子手段厉害,那绿萝绸岂是随便能收的,真做了衣服穿出来,恐怕这玉才人就要失宠了,皇帝那不说话,其他宫苑的嫔妃也绝不会容忍一个五品的才人这样放肆。

似又想起什么,韩昭仪又低低吩咐李公公一些事。“这……。”李公公有些犹豫地看向她。

“那样的蠢货留着也是招祸,倒不如为本宫做点事,也是她的福分。”想起刚才小青说的话,韩昭仪阴冷一笑。

李公公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道:“是。”心道,做奴才的在宫里就如草芥一般,动辄得咎,小青啊,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不够机灵,明年我会记得给你多烧点纸钱。

刚送走玉才人,小青突然又打了个寒颤。

※※※※※※※※※※※

立在雄伟空无一人的未央宫前殿门口,小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自语:“奇怪,要还给燕贵妃发簪为什么要在未央宫等呢?”她记得要进未央宫得有专属腰牌,可李公公不知道怎么就让她进来了。

“大胆奴才,擅闯未央宫者死!”伴着怒喝,一道突如其来的刀光就这么直直朝小青劈过来,她尖叫一声迅速地蹲下,险险避开那致命的一刀。

“救命啊!”连人影都没看清楚,刀锋又至,吓得她连滚带爬地跑,却好狗运地避开第二刀。

可第三刀眼看着就要砍掉她的脑袋,一声尖细的呵斥响起:“住手。”那把刀就突然从她头上消失了。

“呼。”吓得满脸是泪的小青赶紧向面前的紫袍太监求饶:“连副总管开恩哪,奴才是给燕贵妃送东西的,无意擅闯禁地。”

“你哪家的人?”接过小青颤抖着递上的东西,连副总管端详了一会,心下已经有了个底,想不到那些女人这次竟敢放肆到圣上的寝宫来了。

“奴才是含香苑的人。”

“在此候着。”连副总管皱了皱眉吩咐,转身进了偏殿。

不一会,他又出来道:“圣上要召你,随咱家进来。”

“啊?”小青楞楞地抬头,半晌欣喜地冒出一句:“奴婢要不要先去沐浴净身?”

“咚~。”连副总管一个踉跄踢到门框,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小青:“蠢丫头,想到哪里去了,快进来!”就她这样子也妄想伺候圣上。

“哦。”委屈地跟着连副总管进了偏殿,她垂首站在殿中央,远远的长椅上卧着的金袍人影不太看得清脸,手臂脖子似乎都缠绕着白色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