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漂……香。”小娃儿终于如愿以偿,于是顿时破涕为笑,可爱的小脑袋直接倒进他的肩窝磨蹭。

“真是不好意,不好意思。”少妇低着头局促地搓着手,总觉得多看那天仙似的人是一种亵渎。

“看来小圆很喜欢尘啊。”风玄优端着菜,笑吟吟地从屋内出来。

少妇慌忙迎上去,接过菜盘搁在桌子上:“啊,我来,我来。”

“林姐,海大哥呢?”风玄优伸出指尖轻轻逗着小娃娃的嫩脸,呵痒。

“他回屋子拿点东西。”林姐笑着摆开碗碟,还是这做妻子的女子感觉比较亲近。

“漂……姐姐,亲”小圆咯咯地笑着,软嫩的小嘴儿在风微尘的脸上蠕动着,留下一排湿乎乎的口水。

“呃,哈哈”风玄优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这个小东西以为风微尘是女的?

“对不住,小圆他……。”林姐又开始窘迫地搓手。

风微尘莫可奈何,淡淡道:“没关系。”他习惯了,宫里没人敢当他面说,出了外头住倒是经常被误会。

“来,小圆,这个是哥哥,我才是姐姐哦。”风玄优笑着伸手去抱那小肉团。

小圆倒也乖顺地让她抱了,热情地也在她脸上留下濡湿的口水:“哥哥,亲。”

“……。”风玄优郁闷地瞪着小圆骨碌的大眼,虽然不如上元夜那么飘逸,但她明明有穿女装啊,刻意不去理会林姐忍笑的尴尬和风微尘眸中的笑意。

笑意?她惊喜地转过头去,真的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笑,这代表他正在恢复么?

“哎呀,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的,自己家养的两只鸡。”大嗓门从柴扉外传来,一个朴实的庄家汉子手上倒提两只母鸡跑进来。

“大哥大姐,不过是吃顿饭何必那么破费?”她笑着摇摇头不接,海家是普通农户,这下蛋的鸡对他们而言很重要。

可庄稼人的热情却让他们非要这么做,哪有来吃饭邻窜门子不送点东西,乡里乡亲的。

拗不过他们,风玄优只得收了,也塞给他们一些碎银花布说是礼尚往来。

推拒不过,他们也收下了,当下在院子里摆开饭菜,热闹的吃起来。小花狗不时从隔壁跑来捡骨头,几只刚出壳的小鸡也跟着母鸡在院子悠哉散步琢虫吃。

饭菜是简单的农家菜,肉也不多,青菜素汤,几碗米饭和一葫芦集邻居自酿的小米酒,听海家夫妻聊着市集、小买卖也能热闹地吃到月上天边。

这是什么感觉呢,一瞬间,风微尘神思有些恍惚,仿佛他们真是一对平凡小夫妻在做完活后和邻居吃饭,这样的生活已经很久了一样,恬淡平凡,饭菜的香气、田野的清气和小孩子的笑声交织成平淡而温馨的曲子,这种感觉似乎遗忘了很久,很久。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好像吃得有点撑。”摸摸肚子,她傻笑着依着他的肩膀,觉得周身暖暖的。

“方才甜酒吃多了罢,留心人多。”风微尘轻轻地扶住身边有些脚步打滑的女人,农家自酿甜酒后劲颇大。

“多就多,我靠着自家夫君有何不可?”她撇撇嘴,瞪了一眼偷看自己身边人的过路女子,抬手压了压风微尘头上的兜帽挡住那张绝世美颜,早知道就不要出来小镇散步了。

“这样我看不见路。”

“以后我来牵着你走。”她笑着挽上他的胳膊,看似微醉的眸子里有些无比的认真。

静静地看着她片刻,他任由她牵着手在城内青石路上走着,眸子里闪过一层轻烟。

“这位郎君,要不要给你家小娘子买些胭脂花粉或首饰?”小贩瞅见路过的之人,热情招呼着。

原本拉着他的风玄优突然顿住脚步,顺手也扯住风微尘,有些兴奋地立在小贩摊前:“你刚才说什么?”

“呃……方才我是问这位郎君是不是要买些东西给小娘子啊。”小贩有些奇怪,但仍旧讨好地推销着自己小摊上的东西。

小娘子和郎君啊,她心头泛起莫名的窃喜,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称呼很温馨,当年在塞外,冰炎也从未这样叫过她呢。

“郎君啊,郎君。”她轻声念着,有些羞涩地对上他的眼,忍不住偷笑出声,好奇怪又好温暖的感觉,心底痒痒的。

“我想要,帮我挑。”她扯扯他的衣袖。

风微尘微微颔首,看着她笑眯眯又羞涩的样子不禁有些困惑,从来不曾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心头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

小贩一听生意来了,忙问:“不知小娘子要买什么,我这什么都有。”

选好了东西,又讨价还价一番,她心满意足拿着一只精致的琉璃发簪收到袖子里。

“尘的眼光真好。”她仰头看着他一笑。

他默默地不做声,这样的琉璃发簪不值钱,宫里要多少有多少的,为何她却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跟我来。”回去的路上,她突然牵着他的手来到一条小河旁,这是曲江的分支之一。

“给。”从怀里掏出两只纸片拆弄了几下,就变成两盏精致的花灯,燃上火,她递上一盏给风微尘。

“这是?”十五不是上个月的事了么,他有眸中闪过不解。

她脸上有些嫣红:“这个是……我上次灯会时买的,只是后来落水就忘了放。“

“那是要现在放?”他神色淡然地接过花灯。

“以前在雨樱林时,你不是……做了两盏灯么,那时没放,现在陪我可好?”风玄优轻咬着下唇,目光对上他平静的凤眸。

他思索片刻,才轻轻道:“是么,我几乎不记得了。”那样的语气表明他不是刻意忘记,而是因为不再重要所以忘记。

受伤的感觉如风轻刮过心底,风玄优笑笑:“那一块放吧。”

他没有说话,轻轻弯下腰,将花灯放入潺潺流动的河水中,看着那两盏小小的花灯载着幽幽的烛火渐渐飘远。

“我在上面写字了。”她抬起眼追随着水面,神色温柔地双手合十轻喃。

“写什么?”他本不好奇,可话却出了口。

她垂下睫毛片刻,转过脸看向他,轻柔而坚定一字一顿道:“与君同一身,白首不相离。”清冷的月色落在她如星辰般的眸子里,晕开一片涟涟柔光。

与君同一身,白首不相离。

仿佛有什么在悄悄融化,他安静地看着那片柔光,原本平淡的神情里不觉多了一丝柔软。

“帮我戴上好么,尘。”

琉璃发簪在月光下更显剔透美丽,他垂下眼,接过发簪,贴近她的身子,轻轻为她插入发髻。

她青丝间的有悠悠浅香很舒服,很久以后他才记起,那是他身上的香气。

什么时候起,他们的气息已经交融在一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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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

他披着白袍,白袍还未及束带,敞着怀,白袍里他并未穿着一物。那如玉般滑润的肌肤,削长完美的身体,似乎是上天最后一件杰作。

凤眸轻合,及地长发如水般倾泻在床榻内,幽黄的烛火称得他眉眼精致如月,唇似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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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月华夜卷:第五十一章 双生缘之——与君同一身 3]

 披着衣裳,手执一盏白纱笼灯,她缓缓走进床边,瞧见床上的人儿似眠非眠,不禁微微皱眉,伸手扯过被子盖住他微露的身子。

手抚过他胸前细腻的肌肤时,不禁轻轻滑动。

凤眸缓缓睁开,他接过她递来的纱灯搁在床边小几上,修长的身子习惯地缓缓躺倒在床榻上,任她带着挑逗的指尖在逐渐从胸口下移,白皙的绝美容颜微微泛红。

手间的肌肤泛凉,看着他闭着的眸子,她心头一颤,突然收回手转过头道:“你好好休息。”拢了拢衣裳,风玄优起身。

“你……?”他低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这一个月来,她夜夜与他同榻而眠,非要抱着他才肯睡,甚至习惯性恶劣地挑弄他,但她从不强迫他抱她。

“睡吧。”她背对着他,声音里有压抑的喑哑。

“这只有一间卧房。”他淡然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不想再说话,她索性迈开步子往房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身子一歪,跌坐在床边。

“你哭了?”风微尘有些困惑地看着被拉到身边满脸泪珠的人。

“没有!”她匆匆别开脸又要立起身子。

“为什么?”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手腕脉门却被他不松不紧扣住,她浑身失力。

倔强地不肯回头,沉默许久,她知道拗不过他,才咬着唇道:“你的样子……不喜欢,我不想逼你。”他那副默默地任她为所欲为的隐忍模样,让她觉得自己无比的龌龊和难堪。

闻言身后的人也不再说话,不久,她感觉手上一松,他已经放开自己的手腕,心头一抽,那种细细密密缠绕着心头的丝线又开始拉扯,割出道道血痕。

心头难过,泪落得更凶,她一咬牙往房门外冲去。

“你不碰我,是厌倦了这副身子么?”

慢条斯理的声音止住她脚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的话是他说的么?

“才不是!”风玄优猛地转过身来伤心地低叫,他怎能这么说,她既认定了的人,一生一世都不会变。

他缓缓抬起的凤眸、淡然的神色里竟然染上一丝妖媚蛊惑,低柔的声音却一片清明不含杂质:“那为什么不要呢?”

“我不想逼你!”她怔了怔,伤心地低头,她拼命地缠他就像恬不知耻的青楼女子,只因她不信他真的能彻底忘情,可今夜她真的无力再继续,只想找个地方舔伤口。

“来……。”

只是一个字,她身子竟有意识地又向床边走去,直到手腕被他轻轻握住才反应过来,风玄优一惊,忙难堪地别开眼。

握着她的手贴上自己微露的胸口,他垂下的睫羽如同蝶翼扑闪,有温柔的浅光流泻其上,轻轻地说着,“不讨厌,很暖啊。”

“……被子也很暖.”她一愣,脸如火烧,半天才窘迫地挤出一句话。

闻言,风微尘凤眸中划过笑芒,微微支起上身:“被子不是你。

他……他说什么?脑海里轰地一声,她瞪大星眸,心底翻腾起莫名的惊喜,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说自己的努力有成效了?

可未及深思,便觉得心跳骤乱,脸又红起来。

暖黄烛光下,因他支起身子,那敞开的白袍子滑落肩胛边,白皙如玉的身子露出大半,青丝如瀑,半掩过诱人的线条优美的胸膛。

风微尘眉宇间带着惑人的魅,熔金凤眸正直勾勾地看着她,面上却是一副清淡如水的表情。

“不要么?”

“要……。”声如蚊子,她羞涩微笑,这人怎么能用这种淡然的表情说着羞人的话呢?

指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充满弹性,让她忍不住磨蹭,拥抱着的人淡然的面容渐渐染上动情的粉色和挣扎的享受,呼吸急促起来,她的眼细细密密地看着他所有的表情,不舍得错过片刻,是自己让他动情呢。

一想到这点,心头就无比的喜悦。

她羞窘地揽紧他的肩,柔软的身子紧附着他,如交缠的藤,感受着彼此的一切。

突然被撑开的身子传来异样的酥痛让她忍不住低呼,汗水滑落额头“嗯……。”

“很暖很舒服阿。”揽紧她的纤腰,他忍耐着缓缓进入,唇暧昧地贴在她的嘴上呢喃。

因他的话,她清秀汗湿的脸更红了,却眼神迷蒙的傻笑:“嘻,小尘也很暖很热,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与君同一身啊……。”

凤眸中笑意与情欲交缠,他无奈轻叹:“笨蛋。”与君同一身……也可以这样解释么?

不过他……竟然会有想要微笑的感觉,胸口空洞的地方泛起暖意。

“我们再不要分开了好不好。”她星眸水光潋滟,与他额头抵额,轻喃着,带着恳求的意味。

“小尘……”她闭着眼泪珠儿滑落脸颊,颤抖而温柔地吻上他。

感受着被怜惜的温暖,须臾,他朱唇弯成美丽的弧度:“好。”双臂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和背,身子深深埋入她温暖的体内,启唇吞下她的难耐的呻吟。

与君同一身,白首不相离啊……

他胸口拿处空洞突然灼热起来,让他只想拿怀中的人去填补那处空虚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身上寻找失落的一切。

昏黄烛火下,寻索着彼此那般熟悉的眉眼,气息、滴落的晶莹汗珠都那么动人。

屋内的人儿耳鬓厮磨,呢喃絮语,没有章法伦理的私语却如此温暖,仿佛世间只剩下彼此沉沦的缠绵。

不知夜多深,仍然舍不得安眠,她的指尖细细的描绘他安眠面容上精致完美的线条,喜悦与柔软溢满胸间,不再残缺而冰冷,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她悄悄地笑弯了眼儿。

“夜深了,睡一会儿。”本以为睡着的人儿却突然低柔地道。

瞅着他依然闭着的眼,她笑着将脸贴着他颈间,也让他更深地嵌入自己体内,才满足地沉沉睡去。

轻叹一声,忍下因她动作又起的欲念,搂紧她温软的身子,确定软被没有漏风,他才随她渐渐沉入梦乡。

梦中春暖花开,春雨如絮,女子熟悉的清秀眉眼在纷飞雨滴间朝他温柔微笑

屋外更深露重,春寒料峭,屋内烛火柔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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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有些冰凉的卷过田野,农田里出现了劳作的农人。

“瞧,迎春花快开了。”坐在田埂边,风玄优笑着拿出粗陶碗盛一碗清水递给身边的人。

瞧着身边那簇碧绿的细长枝条冒出的小骨朵,风微尘喝了一口水,觉得甘甜无比,微讶:“这水很甜。”

“嗯,这地下有一眼甘泉,很甜。”说着,她又伸手去压身边一个奇怪的把柄,一压那突出的口儿就冒出水来。

“这是?”他看着那造型怪异的东西,不明白哪里来的水。

“这……叫水泵,能从很深的地下把水抽上来。”

“为何我不知道这东西,田耕岂非……。”他眼中闪过一道亮芒,这简直能省事许多啊,必能促进农耕生产。

“没错,我正准备推广。”她笑着颔首,这玩意是她从未来书中所学,得到了师傅和沙耶的同意才敢推广,毕竟有很多不属于这个空间和时代的东西出现,并不见得是好事。

“尘,你看这田野山川、村户人家,袅袅炊烟多像一片世外桃源?”她依偎在他怀中,带他看面前的一片安宁美景。

“嗯。”这景色让他觉得心头宁和安详,就像当年和她俯瞰幽州之时。

“若能在这里住一辈子该多好。”风玄优轻喃,一辈子都不用回到那黑暗阴诡的宫城,那里唯一美好的回忆便是有尘在的三年。

他默默地扣紧她的十指,安静地看着田野里劳作的人们,看着村里的农妇们端着茶水或跟在男人身后劳作,微风轻抚在面容上,有青草的香气,岁月温暖而静好。

良久,她又缓缓道:“这是你的江山啊,你辛勤付出与努力守护的江山与百姓,他们都没有忘记你,感激你的庇护和知人善用不是么……”

风微尘微微动容,忆起邻居夫妇朴实憨厚的面孔。

“当今天子是大明君,若不是他推行的税法和派来的官能耐,咱们这几年收成也不会这么好,盖了房子讨了媳妇呢。”海大哥喝了酒一脸憨笑。

“是啊,虽然有时候村里要打点一下官老爷,但老爷到底是个能耐人,咱们村里米粮销路都靠官府寻的呢,刘家的孤女在织坊里是苦点,可好歹不像当年乱世那样为奴为妓,任人欺凌啊。”说到当年战火遍地,饿殍满街,林姐就难过。

不管朝野斗争得多厉害,谁垮台谁上台,百姓们见着的实在好处却会永远铭记在心间。

“尘是我的骄傲啊。”那时她笑着在他耳边轻喃,星眸里满是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