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忍不住对自己皱眉,她这是怎么了?自相识以来,他已不知拉过她的手多少次,她一直当他是个孩子,因而从未想过有什么与理不合。可是,刚才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她却没的一阵心乱,是因为他的手太温暖,还是他的手掌太宽大?她不知道……也许,她只是意识到:他,已不是个孩子了。

“姐姐?”见她自顾发着呆,萧诺忍不住伸出手到她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怎么了啊?”

风晨曦怔怔的抬起头,但见月色下他的眼神又清又亮,如一泓秋水,直欲照人影,心头不禁又是一跳,忙定了定神,道:“我没事,你不是饿了?那就是厨房么?”

“是啊,我们快去找东西吃吧!”

萧诺怕是真的饿了,几乎是一溜小跑着窜到厨房外,一推门连看都没看就叫道:“悠黎姐姐!”

风晨曦一看,厨房灶台边站着的,可不就是在萧渐门外见的那个红衣侍女悠黎吗……这个萧诺,眼睛也太尖了吧?

悠黎手上捧着个面筛,上面整齐的放着几排饺子,看样子正在等水开,见萧诺进来,先是一惊,随即便笑了:“三少,晚饭没吃,这会子饿了吧?”

“是啊。”萧诺晃晃悠悠的走进厨房,“二哥也没吃晚饭,我一猜悠黎姐姐就会在这给他弄消夜,嘻嘻。”

悠黎转头笑道:“所以你就来了,是不是?”

萧诺得意洋洋道:“当然。谁不知道悠黎姐姐的手艺比京城一品堂的大厨子还好。”突然眼睛一亮,盯着放在小桌上三屉食盒,道:“悠黎姐姐,这里面是什么?”

说着,便上前开盒。

悠黎脸色一变,急道:“三少,你别动那个……”

“哇!”萧诺猛的大叫了一声,原来食盒已被他打开了。

而让他惊叫的,不过是一盘蹄膀。

“江苏水晶肴蹄!”萧诺的口水好象都要流下来了,“我最喜欢吃了!”

“三少……”

萧诺又打开了食盒的第二层,这次他倒不叫了,而是长叹了一声,道:“葫芦鸭子,徽菜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葫芦鸭子了……”

叹息声中,他又打开了第三层,空气中骤然飘出一抹诱人的香味。

萧诺面无表情的盯着食盒,道:“哦,原来是冬瓜盅。老实说,我不喜欢广东菜……悠黎姐姐?”

“干吗?”悠黎警惕的盯着他。

萧诺深深吸了口气,突然把脸一垮,道:“我不行了,你就让我吃一口吧,就吃一口好不好?”

“不行!”悠黎抢上前来,七手八脚的盖好食盒,语气生硬的拒绝道,“一口也不行!这是给二少爷的,谁也不能动!”

说完,见萧诺一脸委屈,又放柔了嗓音哄道:“水就快开了,三少你且忍一忍,一会我下饺子给你吃。”

萧诺用含恨的眼神瞅着她,幽幽道:“你给二哥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就让我吃饺子么?”

突然把嘴一撇,居然发起疯来,大喊着“我不吃我不吃”便跑出门去。

风晨曦与悠黎双双怔在当场,半天才回过味来,她冲悠黎笑了笑,摇头追了出去。

出门一看,四下漆黑,哪还见萧诺的人影,不禁又是一阵摇头,垂首走出小院,突觉眼前人影一晃,抬头一看,却是萧诺,顿时笑了:“原来你没被悠黎气死?”

“差一点点。”萧诺板着脸道,“那都是我最喜欢的菜,哼!”

风晨曦故意气他,道:“那是人家做给心上人吃的,若是我,也不给你。”

萧诺乜着她道:“你会做菜么?我倒不大相信……再说了,不给我吃我便吃不着了么?你瞧这是什么——”他神神秘秘的摊开手掌。

风晨曦定睛一看,差点爆笑起来——萧诺的手心,赫然躺着一块鸭子皮。

“天呐!”她虽强忍着笑,但是笑意还是自唇边泻出,“你要偷也偷一块大点的呀,这够干什么的?”

“填饱肚子自然是不够,不过……”萧诺悠悠然道,“做别的,却足够了。”

风晨曦听他话中有话,不自觉的便把笑收了,道:“你什么意思?”

萧诺拉起她的手,把鸭子皮放到她的掌心,认认真真的道:“姐姐,这块鸭子皮比你想象中珍贵许多,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你可要用别的东西来交换哦。”

“用什么?”

“一个答案。”

风晨曦锁眉:“什么答案?”

萧诺紧紧盯着她,缓缓道:“我二哥是怎么吃上寒服散的答案。”

ps:昨晚晋江坏了,无法更新,现补上。晚上应该会再发一章上来。

另外,对几位老朋友说两句话(两朵花、XP、小新、梅香淡淡、老读者等等):看见你们的ID,心中甚喜,希望这文能让你们如看风烟引时一样愉快,那俺就心满意足了。

最后,谢谢明媚(MM在风烟引中潜水多时,终于忍不住在这里冒头了么?捂着嘴笑……)、草木人、coco、微、多多、晕、小前、lisa、kill、糖糖、菲非菲……谢谢所有留言打分的朋友,谢谢你们赏脸捧场。ID太多,就不一一复制了,但是,真的感谢大家。

又现迷团

寒服散,又称“五石散”,唐代称“乳石散”。传为东汉时张仲景所发明,以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合成,并在三国魏时由驸马何晏广为提倡。服此药后,必须冷食、饮温酒、冷浴、散步、穿薄垢旧衣,如不散发,则须用药发之,因而称为“寒服散”。

何晏、晋衰帝司马丕和北魏献文帝拓拔弘等人都曾因服此药致羰而死,不想萧渐也会走上这条路。

那块鸭皮已被我分成数小份,光看表面,颜色气味并无怪异。如果要在里面掺和寒服散的话,应该是将石药磨成粉末,同八种配料揉在一起,再填入鸭肚,等鸭蒸好,药性也完全渗入肉中。这样一来,就毫无踪迹可寻了。

我站起来,观察书桌旁笼子里的老鼠。自昨夜起我每隔一个时辰给它喂一次寒服散,它现在正在笼子里到处乱窜,撞得头破血流。给它其他食物全都不屑一顾,但当我把鸭皮放到笼前时,它突然变得专注起来,不停伸出爪子企图拿到那块鸭皮。

虽然早先我已用了三种不同的办法测试鸭皮中的药物成分,但效果都不太明显,而今这只老鼠的表现,总算让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道八宝葫芦鸭里的确放了寒服散,但是分量极少。

这么少的份量,必须经过长年累月的服食才会上瘾。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件事是萧渐吩咐悠黎做的,还是悠黎暗中做的手脚而萧渐并不知情?如果是悠黎陷害萧渐,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再回想昨夜看见她站在萧渐门外黯然神伤的样子,不像出于伪装,她分明对萧渐有情,一个女子会下手害自己的心上人么?

带着种种疑问我推开窗子,外面的阳光让我不禁眯了眯眼睛,原来不知不觉已近午时了。我回身将剩余的鸭皮用油纸包起来放入怀中。

——现在这半块鸭皮已成重要证据,还是随身携带较为安全。

这话听起来有点可笑,却是事实。

我正想出门找萧诺,刚一开门,便见一个人啪的随门倒了进来。

伸手扶住,正是萧诺。

他揉揉眼睛,边爬起来边说:“呀,我竟然睡过去了……姐姐你有结果了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毫无察觉!这个发现让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我回去后想来想去觉得不太放心,也许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为了方便你找我,所以昨夜起就在这里等着了。”他朝屋里望去道,“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我盯了他几眼,侧身让路道:“进来再说吧。”

他走到鼠笼前面,只看得几眼,便皱起了眉头道:“它好象很痛苦。”

“毒瘾发作就是这样,人比起它来只会更痛苦更可怕,破坏力也就更大。”

“有办法医治么?”

“药物的作用很浅,这个还是得看各人的意志力。如果是萧二公子,我相信他可以戒掉。”

萧诺转头,直视着我的眼睛,缓缓道:“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猜的没错,悠黎给萧二公子准备的菜肴里,的确下了寒服散。不过分量很少,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以这样的分量起码要连续吃上三个月时间,才会上瘾。”

萧诺惊讶:“三个月?”

我点头,沉吟道:“问题是……这两个月内,萧二公子并不在百里城。所以我想,是不是因为悠黎身为你二哥的侍女,主子喜欢吃迷幻药,她只好听命将之放入菜中,以使味道更可口?”

“不可能。”萧诺立刻否决,“我二哥那种人,就算真想不开要靠吃这些迷幻药来舒解压力,也不会假手于人。”

他偏头想了一会儿,又道:“会不会还有第二种可能?比如凡我二哥在家期间,悠黎都在他的食物里下了寒服散,但因为分量轻微,所以一直未被发觉。而他此趟回家后,悠黎突然将分量加重,引发了潜埋在他体内的毒瘾,导致他昨天晕阕?”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道:“如果你二哥真是无辜的,这种说法的确最有说服力。但是,这样必须要把分量拿捏的很准才行,一个不慎就会出错。”

这时笼子里的老鼠四肢突然一阵猛烈抽搐,非常痛苦的死去。

“看见了?”我瞥着死去的老鼠道,“稍有不慎,便会如此鼠。”

萧诺死死盯着那只老鼠,眼皮跳了几下,压低嗓音一字字道:“悠,黎。”

他的面上,有一种悲愤之色,这种悲愤,自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

他不再是不识愁滋味的无忧少年了,或者,他从来都不是。我转脸看向窗外,淡淡道:“你且莫如此生气,别忘了,你二哥还活着。”

“你什么意思?”

我回过头,慢慢道:“你二哥还活着,只是染上了毒瘾。这说明下毒者对剂量掌握的很有分寸,悠黎一介普通侍女,怎会知道这么多?”

萧诺目光一闪,道:“你还是怀疑悠黎是按我二哥的吩咐而往饭菜里放寒服散的?”

“可能是你二哥,但也有可以是别人。”我淡淡道。

萧诺沉默片刻,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道:“无论如何,我们至少应该先问问我二哥,看他是否知道自己的饭菜里有毒。”

我挑眉道:“如果真是你二哥,他又怎会承认?”

萧诺的脚步一顿,扭头道:“至少,我们也该给他一次机会吧?一次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穿过碎石小径,绕过碧湖,我和萧诺再度来到萧渐的住处。昨天夜色朦胧不曾看清,此刻阳光明媚,但见竹舍精巧,旁有清泉丁冬,门前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绿茵如毯,景致非常秀丽。

通常从一个人的住处就能反应出其主人的品格:无竹则俗,说明屋主是个雅人;花卉不加刻意栽植,天然自长,说明屋主为人随性,并无太多心眼;泉水明净,连绵不绝,更是说明屋主品性清绝,不容杂念……这样一个人,会吸毒、会杀人么?

我边走边想,臂上突然一紧,转过头去,看见萧诺冲我摇了摇头,暗示我不要再往前走。

同一时刻,我听见了水声——夹杂在泉水声中的一种轻微的、不规则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洗脸。

萧诺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我们现在还是别进去了,我二哥屋里有女人。”

“你肯定是女人?”

“男人通常都不会在中午洗脸的,因为他们觉得一天洗一次脸已经很麻烦了,最好是一个月才洗一次。”

“可是,就算是女人,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洗脸?”

“也许是妆乱了,也许是……”萧诺贼忒兮兮的笑了笑,“也许是头发乱了,顺便洗个脸。”

我想象着那个场景,忽然间明白过来,双颊开始发烫。难道萧渐他是……再看一眼萧诺,之前因为他凑到我耳边说话的缘故,我们之间的距离,超乎想象的近。

我一慌,下意识的朝旁边移动,与他拉开距离,谁知刚那么做,他又突然抓住我的手,并冲我紧张的嘘了一声。

远远的长廊那头,悠黎提着食盒过来了。

我和萧诺连忙闪到树后,悠黎毫无觉察的自我们面前走过去,然后走到屋前,脚步骤然而停。

很显然,她也听到了那个水声。

“二少爷……”悠黎推门,门却不动,“我可以进去吗?”

“什么事?”屋里响起萧渐的声音,听起来已不复昨天的暗哑。

悠黎高兴道:“二少爷,你把我昨夜放在门外的消夜吃掉了吗?你听起来好象精神多了啊。我又做了几道清淡的开胃小菜,其中有味菊花脑做的汤,是你最喜欢的呢!”

“放下好了。”

悠黎一怔,迟疑半响,将食盒放下。

萧渐又道:“你可以走了。”

悠黎噢了一声,慢吞吞的转过身来,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躲到山泉旁的岩石后面。这个侍女,倒也是个鬼灵精。

我和萧诺对视一眼,交换了个不动声色的表情,心里却在想,萧渐把昨天悠黎做的食物吃掉了?也就是说他又服食了寒服散,难怪没有再度毒发。

过了没多久,咯吱一声轻响,房门开了。萧渐走出来将食盒提了进去,一个娇柔婉约的声音就那样从屋里传出飘到了我耳中:“我不饿。”

——女人的声音!

被萧诺说中了,萧渐的屋里真的有个女人!

那女人会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萧渐房里?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找女人?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中涌现,还来不及深究,便见岩石后的悠黎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她紧盯着那扇关闭的房门,就那样泪流满面。

萧诺拉了拉我的手,我当即和他悄悄离开。

该问的没问到,不该见的却见到了,事情好象变得更复杂了。回到房间后,我先自幽幽一叹。萧诺趴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倒显得兴致昂然,一改之前的紧张着急。

“你看起来似乎有点高兴?”

萧诺笑着扬头说:“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

“你认为悠黎是因为你二哥另有所爱,所以才在他的菜里下毒,故意陷害他?”

“你还有更好的解释么?”

我抿了抿唇,迟疑道:“不知道你信不信直觉?”

“直觉?”

“刚才看见悠黎姑娘脸上的表情时,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跟我们一样,都是第一次知道你二哥原来有个女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可能从几个月前就开始筹备害你二哥。”

萧诺拧着眉头不说话了。一时间我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觉一切都像团乱麻,到处是线索,但又都不能自圆其说。

就在我坐下准备倒杯茶来解渴时,我突然惊着站起,后退了几步。

萧诺立刻注意到了,扭头问道:“你怎么了?”

“有人来过我的房间,并动过这个笼子。”我指着装着死鼠的笼子道,“刚才我把一块鸭皮放在桌上诱惑老鼠,所以老鼠应该是朝着书桌的方向死的,可现在你看,它的头掉了个个。”

萧诺的眼眸由浅转浓,沉静了下来。

谁进的我的房间?为什么要动这只笼子?又为什么不动声色的把它放回原位了?他又从中发现了什么?

初露端倪

八月十三,破日,大事勿取。

对乔老三来说,就算不看黄历,他也知道今天绝不会是什么好日子。

因为,一大清早起床,他就和所有前来参加试剑大会的人一样,得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糟糕非常的坏消息——由于萧夫人急病突发,萧城主已取消了亲自下场指点弟子武功的决定,更不要说什么当众施展归去来兮剑法了。

乔老三想到自己天不亮就在百里客栈外蹲守,还付了那么一大笔钱,好不容易才买到称心的位置,如今却全泡了汤,不禁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幸好,接管百里城事务的萧大公子知理晓义,不但公开张贴榜文向宾客致谦,还宣布在第三天的比武结束后,众人可去萧府领取全额退还的票金。

乔老三虽然仍以不能亲见当世第一名剑的风采为憾,但毕竟看了三日的比武,已经获益匪浅,且不花一文钱,又觉得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当下兴致勃勃的看完了比武,随众人一起去萧府拿票金,一路上所闻净是对萧大公子的夸赞之言。

等到了萧府,只见大门内仅有两名青衣家丁,背后一条石板路,路两边竹绿花红,一派清静雅致,丝毫不见想象中的人头攒动、排起长龙等候的情形。

人都哪儿去了?乔老三正疑惑,数个巧笑嫣然的紫衣侍女上前施了一礼道:“请诸位十人一组随奴婢们来。”

乔老三素好渔色,暗自找了个最具姿色的侍女跟了上去,一路分花拂柳,来到一有竹有泉的小院,在厢房里坐下了。

那紫衣侍女说了句“请诸位在此稍候。”便转身欲出,一青衫汉子急忙唤住她道:“姑娘请留步。敢问姑娘,这是何处?”

那侍女年纪虽不大,口齿却甚是伶俐,回道:“此处名为‘凤麟居’,是我家二少爷的院子。我家大少爷说,此次试剑大会屡生意外,叫诸位贵客失望而归,甚是失礼,因此决定亲自向诸位致歉并奉还票金。然而人数众多,只得先将宾客安排在各院厢房,再做分批接待。”

众人一听,纷纷赞叹萧陌行事宽厚为怀、以理服人,那青衫汉子更是大声道:“萧大公子太客气了。萧夫人急病,我等还来打扰府上清静,真真不该。”

紫衣侍女笑道:“我家城主已于昨夜带夫人前往别苑静养,此刻不在府上,诸位大可放心……”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唤道:“小挽?”

紫衣侍女出去一瞧,却是萧渐的贴身侍女悠黎,手上还托着个茶盘,忙上前道:“我来吧,悠黎姐姐,万一二少爷有事你却不在身前,可不太好。”

悠黎柔声道:“无妨,左右都在这个院子里,他喊一声便能听见。咱们家从未接待过这么多客人,人手怕是不够,你去别的院子帮忙吧。”

紫衣侍女犹豫一下,道:“也好。三少爷的院子里厢房最多,安排过去的宾客也最多,我这就过去。”

“去吧,这里有我。”悠黎朝她一笑,转身进得厢房,先向众人福了一福,抬脸道:“诸位请用茶。”

阳光投射在她娇好的面容上,虽不十分明艳,却别有一番温柔婉约的风致。

众宾客顿觉眼前一亮,尤其是乔老三,简直连眼珠子都瞪的快掉了出来,跳起来冲过去就道:“美人,老子总算找到你了!”

悠黎一怔,见他分明脸生的紧,便道:“阁下认错人了吧。”

“没有没有,我就算认错了妈也不会认错你啊!”乔老三色咪咪的盯着她,凑上前道,“美人,这三天我连做梦都想着你,四处打探你的下落,想不到在这里见面了,你我真是有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