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一出,一只只快船像是幽灵般,在月光下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转眼间,整个河道中便只剩下四条腾腾燃烧的大船,还有那大船上,躲避不及的船夫发出的惨叫声…

离开时,卢萦很安静。

她有点冷。

从刚才直到现在,刘疆不过说了三四句话。

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很明显,今天晚上,不过是刘疆在用自己的行动警告卢萦,教训阴澈。

这个男人,这个强横的男人,一把火烧掉四船生铁,不过是给今晚上试图染指他的妇人的阴澈一个教训而已。

当然,他更是用这个动作警告卢萦。警告她,有些事,她最好想也别想,不然的话,那个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第一百九十章 纳妾礼上

快船无声无息地行驶了一会后,被夜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的卢萦身上一暖,却是刘疆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再次坐上马车时,城中不时传来阵阵鸡鸣,刘疆一直把卢萦送到文园,在送她入内时,他朝她定定看了一眼,才温柔地低语道:“阿萦,别让我失望!”他的大手抚过她的脸颊,慢慢地滑落到她的颈项上。

冰凉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咽喉,刘疆的笑容不达眼底,“阿萦,记着今晚,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他收回手掌,沉声命令道:“走。”

不一会,马蹄声远去。

目送着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卢萦才进入文园。

这一晚,卢萦一直没有放睡,她在床塌上翻来覆去着,终于折腾到了天亮,便胡乱梳洗一把上了马车,回到了卢府。

卢府中,果然如卢萦所料的那样,不管是卢云还是元氏,都没有发现她一夜没归。

站在空寂的花园中,卢萦转了一会,听到元氏的轻笑声,不由顺声走去。

才走几步,一辆马车便横冲直撞地进来了,不一会,耿六从马车中跳下,他远远看到卢萦,便哈哈笑道:“阿文,阿文!”

他几个箭步冲到卢萦身后,咦了一声,诧异地问道:“阿文,我在叫你呢。”

卢萦慢慢转身。

阳光下,一夜没睡的她脸色有点发暗。端详了她一会,耿六问道:“你病了?”

“没。”卢萦接过婢女送上来的酒,小抿了一口后,她哼了哼不高兴地说道:“昨晚上,你很不仗义。”

耿六本来便是为此事而言,见卢萦脸色不好,又这么说话,他讷讷半晌,凑上前朝她施了一礼。说道:“这个,阿文,实是卫三郎那厮说得言辞旦旦,煞有介事。我们当然不信…”

不等他说完,卢萦便冷笑道:“于是,他们说我是女人。你们不信,便把我叫到青楼来试一试?若是哪一天他们说我是前朝细作,你们不信,也把我放到刑狱试一试?”

这话说得不轻了。

耿六僵在当地。

好一会,卢萦又淡淡地说道:“我是为了助你而来。结果你们却与卫三郎联合起来了…耿家六郎,这样挺没有意思的。我不希望以后还有第二次!”

耿六见她语气松动了些,连忙陪笑道:“就这一次。就这一次!”然后他又笑呵呵地说道:“阿文啊,你上次不是说想戏弄孙朝,给弄一个与冯二姑子长相相似的女子吗?嘿嘿,那种女子我找到了。”见卢萦果然看向自己,他提着声音说道:“那女子是个庶民家的女儿,长相嘛,也只有三分相似。不过我请来了醉梦楼的高人,那高人说。可以整得八分相似。”他小心问道:“阿文,你可满意?”

卢萦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笑容一露。耿六松了一口气。

说了一会话,耿六见卢萦始终精神不振,便没停留多久就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两天。卢萦一直呆在家中没有出门。

而她派出的,调查卫三郎和那个指出她是女儿身的人的事情,也一直没有结果。

第三天,卢萦得到消息,阴澈因玩忽职守引得陛下震怒,给罚了一年年俸。

其实这个罚一年年俸算不得什么,主要是引得陛下震怒。陛下震怒,便代表着他失望了,而他一失望,阴氏一族也会小小的不安一把,然后,这些不安会加诸到阴澈身上…

第六天,卫三郎那里终于传来消息,那消息说,一直在调查卢文的范阳卢氏,从武汉一地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太子在武汉时,身边有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举止风度俨然世家公子的心上人,那心上人,也叫卢文。可所有的洛阳权贵都知道,当今太子,从来不好男色,他不但不好男色,而且对这种男宠之类极为厌恶。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消息的范阳卢氏一族,不免怀疑起这个卢文的性别来。然后他们便怂恿了性子跳脱没什么城府的卫三郎,想通过他的手试探一下卢文。

当然,最先得到卢文可能与太子交好的范阳卢氏,一点也不想把这个消息外泄。因为一旦外泄,情势将更对他们不利。

受了那晚的刺激,卢萦整整在家中休息了好几天,一直到这一日,孙朝纳妾之礼。

与耿六等人来到孙府时,已是黄昏。有所谓婚者昏也,一般的婚礼都是在黄昏时举行,至于纳妾,虽然没有这个讲究,可孙朝出于对冯二姑子的尊重,还是定在黄昏时,请他的知交好友到府中聚一聚,吃一顿,以庆贺他的纳妾之喜。

因只是纳妾小事,卢萦等人是从侧门直接进入孙朝的府第的。

陈氏给冯氏腾出来的院落,位于东方,其布置精致,处处假山花卉,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卢萦等人进去时,院落里已是人头济济,不但众纨绔到了个七七八八,便是冯二姑子请来的少女们,也有几十个。

遍布了整个东院的少年少女,那一阵阵嘻笑声和交谈声,令得整个院落都热闹喧哗起来。

饶是如此,在卢萦到来时,四下还是静了静。

看着白衣翩翩的卢萦越走越近,好些姑子都是目眩神迷。如今洛阳鼎鼎大名的四大美男中,太子刘疆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左将军耿秉也是神龙不首不见尾,更何况,他从来不喜这种场合。阴澈呢,他时间太紧,也太过忙碌。说起来,也只有卢文平易近人了。

…还别说,今天来到这里的人,挺有一些是冲着卢文的名头来的。

议论声,笑闹声中,卢萦与耿六等人一道,朝着今天的新郎倌孙朝走去。

今天这样的大喜事,孙朝特意换上了一袭精美的华服,不过与他身上的衣着相反的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仔细看去,他的眼底黑黯,眼神带着疲惫,对人笑着时,也有几分勉强,哪里像个好不容易把心上人娶进门的男人?

在耿六等人围上孙朝之际。卢萦目光一转,瞟到了一个坐在亭台中,身着大红,做少妇打扮的美人。

那美人,定然就是孙朝的妻室陈氏了。

几个少妇在围着陈氏说些什么。远远看去,陈氏虽然略显憔悴,可那眼神却是平静的。

也许。曾经那么强烈的爱与恨,在经历过背叛,逼着和离,重病垂危,以及情敌毁容后,方方种种,终于令得这个少妇沉淀下来。

众人说笑一阵后,时辰到了。

当下。婢仆们在花园中摆好塌几,酒肉开始飘香。而陈氏则坐在主位上,低着头一脸恬静地与几个少妇说笑着。

孙朝消失一会后。再出来时,身边伴着一个身段窈窕,却脸上蒙着一层厚纱的女子。此刻。这女子头发盘成少妇发式。那上次见面还如明眸的眼波中,仔细一看,却隐藏了几分阴戾。

不过这女子在笑着,与身边的孙朝一样,笑得很欢。

孙朝端着一盅酒,牵着女子的手,示意她向众人福了福后,便凑近女子温柔体贴地问道:“累了罢?要不要休息一下?”

那女子,也就是冯氏抬眸瞟了一眼含着笑一脸恬静的陈氏,娇俏地摇了摇头,轻软地唤道:“我不累…夫君,我不想跟姐姐敬茶,可不可以?”

她这话虽是问的孙朝,目光却是看的陈氏。

这很不合礼数,因此四下稍稍静了些。

孙朝点了点头,连声道:“可以,可以的。”

冯氏娇声一笑,又道:“可是,姐姐要是不高兴怎么办?”

孙朝蹙了蹙眉,低声说道:“她不会介意的。”

“可是,姐姐都没有向我笑呢,她一定是介意了。”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陈氏。

众目睽睽之下,陈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就在众人都盯着陈氏,等着她说什么时,卢萦朝耿六瞟了一眼。

接收到卢萦的目光,耿六突然出声了,只听他哈哈一笑,站起来朝着孙朝笑道:“阿朝啊,今天是你纳妾之喜…你六哥哥我呢,近日凑巧择得一礼物,现在送你如何?”

也不等孙朝回答,耿六双手一拍,叫道:“出来吧。”

那原本盯向陈氏的众人,齐刷刷顺着耿六看去。

只见一辆马车飞快地驶了过来,然后,四个婢女筹拥着一个身着华服,盖着盖头的少女,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众人心中嘀咕时,等五女一站定,耿六便踱了过去。他笑嘻嘻地朝皱着眉的孙朝说道:“阿朝啊,你还真别不高兴,这次我们送你的礼物,一定非常非常合你的心意!”

说罢,他朝孙朝右手一扬,道:“阿朝,请上前为此女揭去头巾!”

在众纨绔的哄闹声中,孙朝抽开被冯氏紧紧扣着的手,提步向那女子走去。

他走到了那女子身前,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后,孙朝伸出手,慢慢揭下了她的头巾!

头巾飘然落地间,四下一静。

齐刷刷的,众人看了一眼冯二姑子,便又看了一眼这个女子,再看一眼冯二姑子,又看一眼女子。

同样身着一袭粉红的华服,差不多的身段,然后,一个俏美鲜嫩,一个围着面巾只露出眉眼。

一阵倒抽气中,好几人同时叫道:“这,这不是没有毁容的冯氏吗?”“真的好像!”“太像了。”

“不会真是什么姐妹吧?”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惊诧的眼神中,耿六得意洋洋地朝着那个与冯氏有八分相似的少女说道:“阿朝啊,这位姑子呢,也是好人家的女子。你哥哥我可是给了好几车的聘礼,又许了人家的父母,这一次是把她送到你孙朝身边为妾的。怎么样?反正是纳妾,纳一个是纳,纳二个也是纳,一起行礼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释然与计划

耿六这话一出,一阵倒抽气的声音件合着众纨绔贵女们的笑声同时传来。

倒抽气的,自然是冯二姑子交好的那些人,和愿意前来观礼的她的亲人。

而这个时候发出笑声的,则是对冯二姑子没有好感的同龄人…—,

三年前,孙朝与陈氏那场惊天动地的,差点私奔才成就的婚姻,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当时不少人为此感叹过。可没有想到,只过了区区三年,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爱恋,便化成了烟灰,而那个美丽温柔得倾倒过不少洛阳子弟的陈氏,竟然敌不过美貌还不如她的冯二姑子,更是让人磋叹。

…不过才三年啊,孙朝倾心相恋的爱人,便变成了这个,冯二姑子。

不论两女为人,光就事论事,便是随心所欲惯了的纨绔,也觉得孙朝和冯二姑子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不过有所谓男儿无丑相,风流乃本色,时人没有去怪罪孙朝的习惯,只把心底的不屑,都堆到了冯二姑子身上。

而事实上,孙朝与冯二姑子之间,也确确实实是冯二姑子主动勾引,时不时地找机会诱惑孙朝才成就的这所谓的情深意重。她一个世家女,如果真感念闺蜜的友情,真不想谋夺好友的婚姻,便是到了情深处,只要她主动躲在家里不出门,孙朝便见她不到,拿她没办法,也就成不了今天这个局面。

所以,耿六这话实实在在是在打脸,打冯二姑子的脸!也是讥嘲孙朝所谓的深情。

周围的众少年少女,因心中活着的那抹不屑,以及那种感叹,不但没有人相劝,反而一个个哄笑得起劲。便是最老成执重之人,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想到要责怪耿六。

真说起来对于冯二姑子这个堂堂世家之女变成了孙朝的妾室,原本与她同样身※份的少年少女们一个个甚至是幸灾乐祸的。

毕竟,冯二姑子插足孙朝与陈氏削婚姻后,对陈氏的种种算计,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些成日浸淫在阴谋圈中的世家子女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做人不地道,也就免不了被人嘲笑了。

少年少女们的哄笑声中冯二姑子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白!

她一直自视甚高,插足陈氏的婚姻后,虽然听到有人闲话,可她浑不在意。

因为她觉得,那些人都是俗人,他们怎么会理解自己与孙朝之间的深情?他们怎么会明白这种入了骨的相思?他们怎么会懂得,那个陈氏压根就配不上孙朝,她空有一张美丽的面孔,性格却远不及自己灵动俏皮可爱有风情?孙朝那么专情的男子天生就是配给她自己的!至于娶陈氏,不过是他在没有遇到自己之前,走错了路罢了!

直到这一刻。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发规,原来自己在这些同龄人,伙伴心中,已变得低贱如眼前这个面目与自己相似的庶民,原来自己已经成冇了“纳一个也是纳纳二个也是纳”的妾室!

原来,孙朝的爱,孙朝对自己的情深意重,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值得自己孤注一掷!

在冯二姑子因气恨和惊慌握着孙朝的手开始颤抖时,开始变得脸色苍白如雪时孙朝清醒过来。

他为难地看了那个少女一眼,转向耿六苦笑道:“你这厮!这不是明摆着来为难我,来害我么?”

耿六嘿嘿一笑,他不在意地说道:“反正,聘礼我都给出了,人也送到你面前了。你真不纳,也可以把她朝青楼中一这,””

这话一出,那少女一惊,瞬时,那双酷似冯二姑子的杏眼中,泪水滚滚而下。

这样的悲伤,这样的脆弱,多么像与自己倾心相恋时的冯二姑子?那时她忧虑着不能嫁与自己,忧虑着要被父母许配他人时,不也是这样瞅着自己,默默地哭着,无声地流着泪?

 

一瞬间,孙朝心软了。

就在这时,他的掌心一阵刺痛!

孙朝一凛,连忙转头。

他对上了一张脸青白中带着恨,一双杏眼阴戾中透着扭曲的冯二姑子。

这样的她,真让他陌生啊!

不知不觉中,孙朝的眉心又添了一抹倦意。

站在一侧的卢萦,把孙朝的挣扎看在眼中,当下,她淡淡笑道:“这样吧,美人儿已经送来了,好与歹,这也是兄弟们的一番心意。孙朝你纳与不纳都是后话,先把人家安置下来吧。”

孙朝正在为难,陡然得到了这么一个台阶,也顾不得自己被冯二姑子掐得剧痛的手,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好吧。”好象挺为难的。

在卢萦似笑非笑中,一侧的主母陈氏走了出来,她来到那少女身侧,朝着她温柔地低语道:“跟我来吧。”说罢,她领着那个酷似冯二姑子的少女,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陈氏这却是替孙朝解了围了。

只是在陈氏转身时,很有一些人看到了,她唇角浮起的那一抹嘲笑和释然。

卢萦明白她的释然。

在孙朝与冯二姑子相好,两人手牵着手跪在陈氏面前逼她和离时,陈氏想过了死。

…那时的陈氏,是绝望的。她受不了深爱着她的丈夫,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还弃她如鄙履。她想,他们这是真爱,那自己算什么?自己与孙朝这几年的缠绵相依,算什么?

直到这一刻,陈氏才明白。

孙朝那样的男人,哪有什么真爱?孙朝那样的男人,又哪里值得什么女人真心爱他?

目送着陈氏离开的身影,想到她那释然的眼神,卢萦勾了勾唇,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她知道,能断绝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痴心,只有轻蔑不屑这一种情绪。想想,这世间还真没有一种感情,比轻视,比看不起,比嘲讽,比鄙 bó更能冷却男女之情的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人妻室的看到第三者时往往会痛恨悲愤,可同时又看到了第四者时,却会突然间明白很多事。

陈氏便这样离席了。

主母离场,这场纳妾宴等于是散了。不过冯二姑子有言在先是她自己说过不想给陈氏敬茶的。所以陈氏不顾她的颜面就这样走了,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四周还有起着哄,还在笑闹着。虽然做为主角的冯氏和孙朝两人都心事重重并不开怀。

热闹中,卢十一郎走了过来,他学着卢萦的样子倚树而立,一边闲闲地看着院落中的众人,他一边说道:“卢文,可有兴趣到范阳卢氏走一走?”

卢萦慢慢转过头来。

在她的目光下,卢十一郎仰头把盅中酒一饮而尽,毫不客气地问道:“怎样,去不去?”

卢萦一笑淡淡说道:“为什么要去?”

这话一出,卢十一郎瞪大了眼。

他盯了卢萦一眼,想要冷笑,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给咽了下去。最后,他把酒盅一甩,转身就走,“随便你。”

目送着卢十一的背影卢萦双眼微微眯起,暗暗想道:看来范阳卢氏对我这个人上心了。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笑。

举起酒盅又饮了两口后,卢萦趁人不注意提步便朝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又有两个纨绔跟着跑了出来。他们看到卢萦都打着招呼笑道:“阿文也呆不住了啊?”

卢萦点了点头,有点懒散地说道:“纳妾本是喜事,可这次主人都不欢喜,冇呆着无趣。”

一少年叹道:“就是。我说孙朝那厮真不是个玩意,明明是个把情意儿当玩乐的,偏整得这么认真,害得大伙都以为这小子是个情种。”

另一个少年则说道:“真是可惜了陈氏,她在当姑子时,可没少人倾慕。”

这少年冈说到这里,先前那少年便冷笑道:“你以为孙朝占了便宜?他自与冯二姑子好上后,那费了老大劲才得来的差事便给丢了,上面的人说他“纨绔虚浮,非做事之人。”规在好了,耿六这么一闹,孙朝这纨绔虚浮四字之评,算是正式挂了名了。他孙府可不同于我们,我们没有差事,一样好吃好玩,他嫡兄本来便容他不下,他要没有差事,加上先前已得罪了陈氏,今儿这事传出去,一准又得罪冯二姑子的那几个护短的兄弟。我看他啊,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闲聊了几句后,卢萦与两少年分道扬镳。

回到府中后,卢萦让人叫来卢云。

不一会,卢云过来了。

看着明显又长高长白了一点的弟弟,卢萦迎上他,轻声说道:“阿云,这阵子闷着了吧?”

他一个少年,整天关在家里读书,肯定闷得慌。

卢云抬头看向姐姐,看了一会,他双眼大亮,“姐,你想到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