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萦点了点头,低声道:“明天陛下便会前往齐秀山,会在齐岳书院讲经,你准备一下,我们去旁观一下。”

卢云有点紧张,他小声地问道:“要见陛下啊。”沉吟了一会,他又问道:“不知陛下会讲哪本经书?”

卢萦说道:“听说是《大学》”,卢云放松了些许,他喃喃说道:“大学我还是知道一些。”

那是自然,要不是知道卢云的《大学》学得不错,她也不会挑明天带他同去了。

顿了顿,卢萦交待道:“明天可能会有一些世家子也去听经,你大哥我这阵子在洛阳有了点名头,到时那些人知道你是我亲弟弟,可能会有一些试探和询问,你尽量少说话。”

卢云大力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

“那好,你先下去准备吧。”

“恩,姐,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卢云叮嘱一句后,才慢慢退下。

目送着卢云的背影,卢萦垂下双眸,暗暗忖道:范阳卢氏已开始盯上了我…,

卢萦行事,从来不喜欢被动。她想,范阳卢氏既然盯上了自己,那么,她的计划一,就要进入第二步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释然与计划

耿六这话一出,一阵倒抽气的声音伴合着众纨绔贵女们的笑声同时传来。

倒抽气的,自然是冯二姑交好的那些人,和愿意前来观礼的她的亲人。

而这个时候发出笑声的,则是对冯二姑没有好感的同龄人…

三年前,孙朝与陈氏那场惊天动地的,差点私奔才成就的婚姻,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当时不少人为此感叹过。可没有想到,只过了区区三年,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爱恋,便化成了烟灰,而那个美丽温柔得倾倒过不少洛阳弟的陈氏,竟然敌不过美貌还不如她的冯二姑,更是让人嗟叹。

…不过才三年啊,孙朝倾心相恋的爱人,便变成了这个冯二姑。

不论两女为人,光就事论事,便是随心所欲惯了的纨绔,也觉得孙朝和冯二姑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不过有所谓男儿无丑相,风流乃本色,时人没有去怪罪孙朝的习惯,只把心底的不屑,都堆到了冯二姑身上。

而事实上,孙朝与冯二姑之间,也确确实实是冯二姑主动勾引,时不时地找机会诱惑孙朝才成就的这所谓的情深意重。她一个世家女,如果真感念闺蜜的友情,真不想谋夺好友的婚姻,便是到了情深处,只要她主动躲在家里不出门,孙朝便见她不到,拿她没办法,也就成不了今天这个局面。

所以,耿六这话实实在在是在打脸,打冯二姑的脸!也是讥嘲孙朝所谓的深情。

周围的众少年少女,因心中藏着的那抹不屑,以及那种感叹,不但没有人相劝,反而一个个哄笑得起劲。便是最老成执重之人,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想到要责怪耿六。

真说起来。对于冯二姑这个堂堂世家之女变成了孙朝的妾室,原本与她同样身份的少年少女们,一个个甚至是幸灾乐祸的。

毕竟,冯二姑插足孙朝与陈氏的婚姻后,对陈氏的种种算计,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些成日浸淫在阴谋圈中的世家女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做人不地道,也就免不了被人嘲笑了。

少年少女们的哄笑声中,冯二姑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白!

她一直自视甚高,插足陈氏的婚姻后。虽然听到有人闲话,可她浑不在意。因为她觉得,那些人都是俗人。他们怎么会理解自己与孙朝之间的深情?他们怎么会明白这种入了骨的相思?他们怎么会懂得,那个陈氏压根就配不上孙朝,她空有一张美丽的面孔,性格却远不及自己灵动俏皮可爱有风情?孙朝那么专情的男,天生就是配给她自己的!至于娶陈氏,不过是他在没有遇到自己之前,走错了路罢了!

直到这一刻。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在这些同龄人,伙伴心中,已变得低贱如眼前这个面目与自己相似的庶民。原来自己已经成了“纳一个也是纳,纳二个也是纳”的妾室!

原来,孙朝的爱。孙朝对自己的情深意重,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值得自己孤注一掷!

在冯二姑因气恨和惊慌,握着孙朝的手开始颤抖时,开始变得脸色苍白如雪时,孙朝清醒过来。

他为难地看了那个少女一眼,转向耿六苦笑道:“你这厮!这不是明摆着来为难我,来害我么?”

耿六嘿嘿一笑,他不在意地说道:“反正,聘礼我都给出了,人也送到你面前了。你真不纳,也可以把她朝青楼中一送…”

这话一出,那少女一惊,瞬时,那双酷似冯二姑的杏眼中,泪水滚滚而下。

这样的悲伤,这样的脆弱,多么像与自己倾心相恋时的冯二姑?那时她忧虑着不能嫁与自己,忧虑着要被父母许配他人时,不也是这样瞅着自己,默默地哭着,无声地流着泪?

一瞬间,孙朝心软了。

就在这时,他的掌心一阵刺痛!

孙朝一凛,连忙转头。

他对上了一张脸青白中带着恨,一双杏眼阴戾中透着扭曲的冯二姑。

…这样的她,真让他陌生啊!

不知不觉中,孙朝的眉心又添了一抹倦意。

站在一侧的卢萦,把孙朝的挣扎看在眼中,当下,她淡淡笑道:“这样吧,美人儿已经送来了,好与歹,这也是兄弟们的一番心意。孙朝你纳与不纳都是后话,先把人家安置下来吧。”

孙朝正在为难,陡然得到了这么一个台阶,也顾不得自己被冯二姑掐得剧痛的手,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好吧。”好象挺为难的。

在卢萦似笑非笑中,一侧的主母陈氏走了出来,她来到那少女身侧,朝着她温柔地低语道:“跟我来吧。”说罢,她领着那个酷似冯二姑的少女,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陈氏这却是替孙朝解了围了。

只是在陈氏转身时,很有一些人看到了,她唇角浮起的那一抹嘲笑和释然。

卢萦明白她的释然。

在孙朝与冯二姑相好,两人手牵着手跪在陈氏面前逼她和离时,陈氏想过了死。

…那时的陈氏,是绝望的。她受不了深爱着她的丈夫,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还弃她如鄙履。她想,他们这是真爱,那自己算什么?自己与孙朝这几年的缠绵相依,算什么?

直到这一刻,陈氏才明白。

孙朝那样的男人,哪有什么真爱?孙朝那样的男人,又哪里值得什么女人真心爱他?

目送着陈氏离开的身影,想到她那释然的眼神,卢萦勾了勾唇,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她知道,能断绝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痴心,只有轻蔑不屑这一种情绪。想想,这世间还真没有一种感情,比轻视,比看不起,比嘲讽,比鄙薄。更能冷却男女之情的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人妻室的看到第三者时,往往会痛恨悲愤,可同时又看到了第四者时,却会突然间明白很多事。

陈氏便这样离席了。

主母离场,这场纳妾宴等于是散了。不过冯二姑有言在先。是她自己说过不想给陈氏敬茶的。所以陈氏不顾她的颜面就这样走了,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四周还有起着哄,还在笑闹着。虽然做为主角的冯氏和孙朝,两人都心事重重并不开怀。

热闹中,卢十一郎走了过来。他学着卢萦的样倚树而立,一边闲闲地看着院落中的众人,他一边说道:“卢文。可有兴趣到范阳卢氏走一走?”

卢萦慢慢转过头来。

在她的目光下,卢十一郎仰头把盅中酒一饮而尽,毫不客气地问道:“怎样,去不去?”

卢萦一笑,淡淡说道:“为什么要去?”

这话一出,卢十一郎瞪大了眼。

他盯了卢萦一眼,想要冷笑,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给咽了下去。最后,他把酒盅一甩,转身就走。“随便你。”

目送着卢十一的背影,卢萦双眼微微眯起,暗暗想道:看来范阳卢氏对我这个人上心了。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笑。

举起酒盅又饮了两口后,卢萦趁人不注意,提步便朝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又有两个纨绔跟着跑了出来。他们看到卢萦,都打着招呼笑道:“阿文也呆不住了啊?”

卢萦点了点头,有点懒散地说道:“纳妾本是喜事,可这次主人都不欢喜,呆着无趣。”

一少年叹道:“就是。我说孙朝那厮真不是个玩意,明明是个把情意儿当玩乐的,偏整得这么认真,害得大伙都以为这小是个情种。”

另一个少年则说道:“真是可惜了陈氏,她在当姑时,可没少人倾慕。”

这少年刚说到这里,先前那少年便冷笑道:“你以为孙朝占了便宜?他自与冯二姑好上后,那费了老大劲才得来的差事便给丢了,上面的人说他“纨绔虚浮,非做事之人。”现在好了,耿六这么一闹,孙朝这纨绔虚浮四字之评,算是正式挂了名了。他孙府可不同于我们,我们没有差事,一样好吃好玩,他嫡兄本来便容他不下,他要没有差事,加上先前已得罪了陈氏,今儿这事传出去,一准又得罪冯二姑的那几个护短的兄弟。我看他啊,好日算是到头了。”

闲聊了几句后,卢萦与两少年分道扬镳。

回到府中后,卢萦让人叫来卢云。

不一会,卢云过来了。

看着明显又长高长白了一点的弟弟,卢萦迎上他,轻声说道:“阿云,这阵闷着了吧?”

他一个少年,整天关在家里读书,肯定闷得慌。

卢云抬头看向姐姐,看了一会,他双眼大亮,“姐,你想到法了?”

卢萦点了点头,低声道:“明天陛下便会前往齐秀山,会在齐岳书院讲经,你准备一下,我们去旁观一下。”

卢云有点紧张,他小声地问道:“要见陛下啊。”沉吟了一会,他又问道:“不知陛下会讲哪本经书?”

卢萦说道:“听说是《大学》”,卢云放松了些许,他喃喃说道:“大学我还是知道一些。”

那是自然,要不是知道卢云的《大学》学得不错,她也不会挑明天带他同去了。

顿了顿,卢萦交待道:“明天可能会有一些世家也去听经,你大哥我这阵在洛阳有了点名头,到时那些人知道你是我亲弟弟,可能会有一些试探和询问,你尽量少说话。”

卢云大力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

“那好,你先下去准备吧。”

“恩,姐,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卢云叮嘱一句后,才慢慢退下。

目送着卢云的背影,卢萦垂下双眸,暗暗忖道:范阳卢氏已开始盯上了我…

卢萦行事,从来不喜欢被动。她想,范阳卢氏既然盯上了自己,那么,她的计划,就要进入第二步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那是太子

第二天,卢萦与卢云起了个大早。

早早坐上马车,姐弟俩人朝齐秀山赶去。

明明朝阳初起,齐秀山下已儒生林立,秀才如云。

…自皇帝刘秀在洛阳开始讲经后,整个洛阳,都成了天下读书人的乐土。凡是有点家底或有点才华的学子,都赶到了这里。而每逢陛下亲自开讲日,那更是人流如潮。

看着那像蚂蚁一般到处都是的学子,卢云不由紧张起来。他五指微勾,转头看向卢萦。对上兀自闭目养神的姐姐,他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卢云是个容易知足的人,这阵子到了洛阳后,他会时常想着,以前在汉阳时,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过上这么富贵平静的日子?这样想着想着,他就觉得,能不能出人头地,能不能成为秀才,其实也不是那么那么重要。他们现在的日子已比过去好上几十倍了。

就在这时,前方喧哗声大作。

听到那喧哗声,感觉到四下安静了的人潮,卢云凑过头去。

这时,他听到卢萦的低语声传来,“是皇室的人来了。”说到这里,她又命令道:“把马车赶到一旁。”

“是。”

马车才驶到一侧,前方如蚂蚁般把道路堵了个结实的人流,突然向两侧潮水般退去。

姐弟俩下了马车,恭恭敬敬地站在路侧低头而立时,卢云听到前方传来的脚步声,突然一颗心紧张到了极点。

他就要看到皇帝了!

仿佛知道他的紧张,卢云的手一暖,却是被姐姐给握上了。

卢云的心松了点,他抬起头看向前方。

三四百步开外,正缓步走来一群身着便服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的中年人,他身着儒袍,那儒袍掩去了他那精壮的身子以及那龙行虎步间的尊贵。

在中年人的身侧,各走着两个年轻人,一个俊美华贵,仿佛天生就高高在上,正是卢云识得的刘疆,而站在中年人右侧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眉目俊秀中透着种温文平和,可他有一种明亮而精光流溢的眼眸。

见卢云盯向那少年,卢萦在一侧低声说道:“他叫刘阳,是陛下的第四子,听说最是睿智果敏,极得陛下喜爱。”

后面一句话有点多余,要不是喜爱,他怎么会与太子一起站在陛下的左右侧?

见卢萦盯着那刘阳若有所思,卢云轻唤道:“大哥,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卢萦垂下眸来。

就这么一会,她便看到那刘阳轻轻扯了一下他父亲的衣袖,两父子低笑着说了一句什么。虽然只是一个动作,一句话,可那种父子之间的默契和亲昵,却表露无疑。

卢萦重新抬头,她看向一侧的刘疆。

他的脸上,挂着她初见他时,那得体的,温和的笑容。

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感觉到了他的孤独。

就在他的身边,他的父皇与他的异母弟弟,那般默契亲昵,他却像个局外人,这感觉,不好受吧?这么大庭广众当中,光天化日之下,他的父皇毫不掩饰对他另一个儿子的喜爱和看重,他的日子,便是这样才不好过吧?

望着刘疆那深黑的眼,望着他脸上那矜持平和的笑,卢萦抿了抿唇,陡然有点心酸。

不过转眼,卢萦的心又平静下来。她想道,皇家从来便是这样,本来便没有亲情可以期待。至于皇权,从来都是争夺来争夺去,人生在这世间,想要的全力去争得,不想要的就让别人去争去夺,自己则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便是,哪有这么多余的闲情逸兴去感怀嗟叹?

就在这时,卢云轻声道:“大哥,那两人是谁?”

卢萦顺声看去。

卢云指的,是紧跟在刘秀父子身后的两个青年。

这两个青年,都面目俊秀得精致,都有一双近似琥珀色的双眼。长得高的那个,有一副浓眉,那浓眉配着他俊秀精致的五官,配上他如玉般的脸孔,还有那举手投足间的斯文灵秀味儿,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味。

而旁边那个青年,比他矮了一丁点,身材颀长,眉目俊美中透着种谪仙般的空灵,却是一等一的人才。

就在卢萦姐弟打量时,旁边传来低语声,“那两兄弟是南阳邓氏的。”“听说文才最是出众,极得陛下看重。”“左侧那个,不是南阳邓氏的老五吗?听说这个老五,在卢文没有来之前,还是洛阳四大美男之一呢。便是右侧那个高个的邓家老四,在阴家郎君闭门读书,名声不显时,也美名远播。说起来,南阳邓氏还真出了两个会读书,见识过人才华出众的俊彦之士。”

原来曾经的洛阳四大美男中,南阳邓氏便占了两个。怪不得世人都说这个家族尽出美人了。

就在卢萦东张西望时,伴在刘秀身侧缓步而来的刘疆,突然目光一抬,瞟向了她!

隔着这么多的人,透过这么多的目光,他与她的目光一下子碰了个正着!

瞬那时,他那双深得要滴出墨的眸子,在瞬那间流淌出一抹浅浅的笑。这一抹似笑非笑,于温润的表面下,有着卢萦熟悉的强横和不可一世,以及掩藏在这两者下面的淡淡的温柔!

陡然的,卢萦心头一静。

陡然的,她只觉得四周的声音都已清空,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那双眼,他那抹笑。

陡然的,卢萦也是嘴角一扬,心情莫名的在这一刻飞扬起来。

陡然的,她有一种跑到他面前的渴望。

当然,她不可能跑到他面前去。

随着陛下等人越来越近,走在前面的金吾卫用长戟逼着路人继续退后,退后。

在这蚂蚁般的人潮中,纵使卢萦人才出众,此刻戴着斗笠低着头的她,也无人注意。

在卢萦低头静立时,做普通儒生打扮的皇帝皇子们已然过去。

沉默了一会,卢萦从袖中掏出一块木牌递给卢云,低声道:“阿云,你与众学子一道上山,这块木牌可以让你坐在中间听陛下讲经,以后,你也可以凭着这木牌,随意出入齐秀山各大书院,也可凭它择一书院就读。”

卢云欢喜接过,转眼,他压低声音说道:“姐,是不是有变化?你刚才还说了与我一道进去的。”

卢萦点头,她轻声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今日刘疆在,他若看到你我跳过他而直接接近陛下,可能会恼。所以我原先得到的,能坐在前几排的木牌已不能用。你就用这块,就坐在中间,一可以听讲,二则刘疆见了也不至于多疑。”

“好的。”

目送着卢云离去后,卢萦想了想,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随着学子的这般人流,也朝齐秀山上涌去。

今天的齐秀山上,热闹到了极点。世间人都是喜欢繁华热闹的,齐秀山自从陛下定时讲经后,那满城空巷的繁华热闹,不但吸引了一些擅于经商的小贩,便是那些闺阁女子和名门贵妇,也爱上了凑这份热闹。她们不一定能到得书院,可就在这山上走一走,凑一凑人头疯,也是一件乐事。若是侥幸遇到了一个中意的儒生学子,成就一段美妙的姻缘,更是欢喜。

因此,卢萦越是向山上走,便越来热闹。而一些凉亭或风景优美的所在,更有打扮得美丽的闺阁少女和有适龄女儿的妇人出入。

逛了一会,卢萦觉得有点趣了。就在这时,前方的一个山道处走来几个宫装美丽女子。那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美丽得有点骄纵,做公主打扮的少女,那少女身侧,是一个五官精致灵秀,有一双琥珀色双眸,长相极美的世家女。

那公主一开口,卢萦便有点熟悉,“太子哥哥也来了…咦,阿芦,怎么光听到太子哥哥的名字,你就羞成这样了?嘻嘻,这要是你与他定下了婚约,嫁给了我的太子哥哥,那你岂不是天天只顾着羞去了?”

卢萦一怔,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那阿芦气得轻轻捶了一下公主后,小声说道:“你轻点声…阿绥,你说太子他,会不会同意?”

公主刘绥哼道:“皇后娘娘都同意了,他怎么会不同意?再说,他都克掉了三个未过门妻室了,你比她们都强,他凭什么不同意?”

那阿芦显然也同意这点,她抿着唇羞喜交加地笑了笑,低声说道:“那,我们去找他吧。”

“行,我们走吧。我跟你说啊,呆会父皇一讲经,我太子哥哥他们肯定会走开。那时你就与他见一见。”

顿了顿,刘绥见阿芦低着头一脸腼腆不自信,不由轻捶了她一下,说道:“别胡思乱想了,你忘记了,要不是上一次你来求见皇后,太子哥哥冲你盯了一阵,母后也不会提起这门婚事。好了,便不说太子哥哥本来就对你有意,便是你的家世,便是这父母之言,你都不应该担什么心事才是。”

阿芦一脸羞喜地听着想着,过了一会,她才低声说道:“太子他心意难测…不过阿绥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担心他的态度。他,我们原本见过的,他那时也是…”说到最后,阿芦似是想起了什么,已是羞喜得语不成声,那双美目中的快乐,都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