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个大汉的念诵中,不知不觉中,卢萦已是泪流满面,她含着泪珠,转过头看向刘疆,望着他在夜色下,在漫天火光中,那俊美得近乎雕塑而出的脸,望着他那永远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心中深处,深切地感觉到了一种满溢而出的,令得她无法控制地流泪的幸福和满足

四个大汉把誓辞念完后,再次退下

那白发大儒走上几步,站到两人身侧后转过头来,他严肃地看着他们高声唱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感天地之恩,日月之德!”

他的声音一落,四周鼓乐齐鸣,伴随着鼓乐的,还有数万人齐刷刷站起后引发的骚动声

这时刻,连风声水声中都带了几分热闹于众人的目光中,刘疆桥卢萦上前一步,然后两人同时跪拜在地,低下头,向着这天和地,向着这孕育了无数城池,无数世人的大河磕下了头!

当两人重新站起后,那白发大儒再次高唱道:“新郎新娘二拜高堂高堂不在,面向群山跪拜——”

两人转过身,同时朝向左方,对着左侧的群山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后,刘疆扶起卢萦,两人再次转向右边向着右侧的绵延起伏的群山,再次跪下磕了一个头

两人起立后,那白发大儒又高声唱道:“夫妻对拜——拜这人生遥阔,你我却能相遇拜这世人凉爆两心却能倾负!”

在大儒的高唱声中,刘疆与卢萦面对面站着,两人同时向对方深深一拜在抬头的那一瞬卢萦的泪水已一串串如珍珠般滚落到了下巴处

这一次,两人站直后那白发大儒走上前来,高声唱道:“礼成——帝子刘疆,与卢氏阿萦,正式结为夫妇从即时起,帝子为夫,为天,卢氏是妻,是地夫妻同心,万众辟易,天穹地阔,合则乾坤成,万物生”

再一次,他念完后,四个大汉站了出来,把他的誓词重复了一遍

而随着他们的声音落地,原本安静无比的四下,瞬时沸腾起来所有的人扯着嗓子叫着好,哄笑中,欢呼声,高歌声,随着“礼成”后,瞬时传遍了天地,把这脚下的大河,也激动得沸腾起来

刘疆桥卢萦的手,微笑地任由众人闹着约过了一刻钟后,十个青衣卫走到甲板两侧,同时挥动了火把

而随着他们这个动作一做,原来热闹之极的河道上,一瞬间重新变得安静无声

在数万个人头耸立于夜色下,船只上时,一阵沉闷中带着让人激动的鼓声陡然间传来而在这“咚——咚咚!咚——咚咚!”强而有力的鼓声中,众船动了

黑压压的,数也数不清的,占满了整个河道的船只齐刷刷向着两侧退去

而随着他们一退,只见中间的水道处,一队足有三十条的中型船只迅速地驶上前来它们速度很快,转眼间便出现在刘疆面前

三十条船整齐有序地来到卢萦和刘疆面前后,同时退下来然后,船上的数百人齐刷刷站起,他们朝着卢萦齐刷刷行了一个跪拜礼后,一青年高声唤道:“臣孙明,率属众见过太子妃!”

在卢萦朝他们的方向杆福后,那青年带着众人站起,然后,他手一挥,而随着他这个手势做出,只见三十条船上的船夫同时使力,撑着众船迅速后退,它们越退越快,越退越快,只见无边夜空中,它们箭一般地冲过卢萦所在的大船,驶向了黑暗的远方,竟是就此离去了

孙明刚走,又是一队足有五十条的快船飞快驶来如孙明的船队一样,它们在刘疆和卢萦面前停下后,五十条船上的众人同时跪下,齐刷刷向卢萦行了一个跪拜礼后,一个中年人高声唤道:“臣严进,率属下见过太子妃——”

在盛装华贵的卢萦再次一福中,这五十条快船也转身离去,迅速地消失在黑暗的远处

便这样,隶属于不同的部门,分管不同的区域的一方人物们,纷纷率着队伍来向卢萦见礼,然后才退下离场

因来船太多,足有三四万人这一批一批地见过去,直用了二个时辰才散尽目送着最后一支船队也消失在视野中,望着重新变得极为安静,沉寂和寥阔的河道,卢萦所在的大船,便如那孤零零站着的一个人,刚刚经历了极致的繁华,这一转眼间曲终人散去,整个天和地,又只有它了

在卢萦晕晕沉沉地望着四野失神时,刘疆走上前来,他桥她的手,低沉地说道:“晚了,睡吧明天要赶回洛阳”

“恩”

卢萦深一脚浅一脚地被刘疆带入舱中,直到被他搂在怀中,直到吹息了灯火,她还睁大了双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已经被泪水浸哑了嗓子的卢萦,低哑地唤道:“阿疆,我们成婚了?”

“恩”

卢萦伸手抚上他的衣襟,脸在他的颈间蹭了蹭,呢喃道:“我居然成了已婚妇人了…”这句话一吐出,刘疆瞬时黑了脸他想到她的种种跋扈,对他做下的种种挑衅便是一阵气闷过了好一会,他又磨着牙冷冷说道:“怎么,你以前就不是已婚妇人?还是说,这嫁给了我,你就不能继续沾花惹草,甚是不快活?”说到这里,他目光朝卢萦的肚子上瞟去,这一瞟过后,他压了压脾气,声音放沉尽量温柔地说道:“睡吧…今天累着了”说罢,他闭上双眼,再不向卢萦看那么一眼

卢萦习惯了他的黑脸,也不理会,当下侧过身,伸手抱着他的腰,满足地在他背上蹭了蹭后,软软地说道:“恩”

过了半晌,应了恩的她,又软绵绵地埋怨道:“我睡不着”

刘疆没有理她

卢萦径自伸手搂紧他的腰,笑眯眯地说道:“阿疆,今晚是我大婚,我睡不着”她轻叹一口气,“我太快活了,睡不着”

这话一落,刘疆的手抚上她的小腹,他低沉地说道:“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便睡着了”

卢萦再次软软地应了一声

她眼睛一瞟,见到窗口处已经浮现微光,再一看,启明星都挂到了天空上不由说道:“阿疆,天亮了”

刘疆迷糊地应了一声

听出他话中的睡意,卢萦也不再说什么她只是抱着他的腰,把脑袋从他的背上露出一半,睁大眼看着外面渐转明亮的天空

这时,大船不知在哪里转了一个折后,隐隐有一声“现在回航”的话传了过来卢萦侧耳倾听了一会,低低地对自己说道:“卢萦,你可真是快活”

卢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再次醒来,已日上中天她走出舱门,见到刘疆正在伏案疾书,便又退了回来呆坐在塌上,卢萦撑着下巴傻笑起来

大船这般高速行驶了半天后,刘疆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他看过后,当既下令,令得船速减缓

船速这一减,回洛阳这一段,便足用了两三天

第三天后,卢萦站在船头,饮着远处渐渐出现在洛阳城,一脸的神采飞扬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刘疆走到她身后,慢慢说道:“阿萦很开心?”

卢萦头也不回便嘻嘻笑道:“是艾真开心”说到这里,她哎哟一声,道:“快到码头了,不行,我得去扮回卢文”

刘疆却只是盯着她,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来天癸了?”

虽是成了夫妇,提到这个卢萦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轻哼一声,回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嗔怪道:“你问这个干嘛?”

刘疆负着手,直过了一会,他才淡淡说道:“没什么…不过既然你来了天癸,也可以继续活蹦乱跳了那就别回卢府,先在这船上再呆个二十天半月的”

这话卢萦就真心听不懂了她瞪着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 治理卢氏

转眼卢萦又道:“不行,我要上岸,我都成婚了,我要把这高兴的事告诉阿云他们,我还有要事要交待罗子,我有好多事要做呢”她挑眉瞟向刘疆,抬起下巴傲慢地说道:“别以为就只有你忙,我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刘疆却是冷笑起来

这时刻,卢萦终于发现他表情不对了,不由歪着头瞅着他疑惑地看他半晌,卢萦突然警醒起来

见她双眼眯成了一线,刘疆冷笑一声,衣袖一甩转身回了舱而他的身后,卢萦则双眼微眯,定定地蹙眉寻思着

就在离码头还有一个时辰的水程时,突然间,一条画舫迎面驶了过来

这洛河当中出现的画舫不多,特别是这种正规的航道中

就在卢萦趴在船上盯着那画舫打量时,刘疆走到她身侧,望着那朝着大船直驶而来的画舫,慢慢说道:“阿萦”

卢萦腾地转头看向他,双眼微眯,一脸警惕

刘疆看到她这涅,扯了扯唇,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就不要回上岸了,先在那画舫中呆上二十天”

卢萦寒毛倒竖,她警惕地瞪大眼,道:“为什么?”

看着她全神戒备的样子,刘疆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当下,他负着手,老神在在地看着那缓缓过来的画舫,淡淡说道:“你既嫁人为妇,便已是太子正妃,虽然还没有上宗册,却也名份已定我察你终是出身市井,言行举止还有不足之处将来入主中宫,难免被人闲话”

说到这地,他慢头看向卢萦在对上她瞪得滚圆,张牙舞爪的样儿时,嘴角再次一抽他扯着唇,似笑非笑,却也无比温柔地说道:“那画舫中,除了几个我特意请来的几位老宫人之外,还有两位常年在母亲身边,稳重持重一人其中一人还是闺秀时,便才名远播她内秀严谨,精通儒学,连我父皇也夸赞过她正在编写一本叫什么《女诫十书》的书我想,把你交在她们手中,二十天后她们定能还给我一个稳重内秀,尊夫重道的好妇人”

卢萦越听到后来,双眼便越是瞪得滚圆,她微张着嘴,傻傻地看着刘疆,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他会对下手是了上次自己坏了他采选一事,还让他背了个“不行”的名头时,他就窝着一股火了可那么大的火,他还能放过自己不过是想到自己与他同甘共苦,为他放弃了先前经营好的一切,心下感激罢了

可前几天,他的母亲给了自己十个美人再次引发了他这股邪火

是了,是了他只怕早就想好了这样对付自己了把自己困在画舫中,天天听那些道德规矩之言,让自己学会对他服软哼,这个男人,也真是黔驴技穷了!

于是,想到这里的卢萦,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

把她的白眼收到眼底的刘疆,本来笑吟吟的脸蓦地一黑,暗暗恨道:亏我还想着困她于此,会让她有烦闷时!这妇人,一天不治就上蹿下蹿,无法无天,本就不应该被怜惜!

这时,卢萦闷闷地说道:“亏你与我拜天地时,我还那么感动呢”说到这里,她双眼一睁,紧紧地盯着刘疆,卢萦小声地问道:“阿疆,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般急急忙忙地把我带到三门峡,给举行了这个天地为证的婚礼?”

刘疆黑着脸不想答她

卢萦眼珠子一转,陡然间,她想明白了一事,不由咧嘴嘿嘿笑道:“你还问了我天癸…阿疆人,你不会以为我天癸迟了两日,是可能有孕吧?”

她不说这个也罢,一说这个,便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按着肚子,卢萦笑得差点打跌,她怪叫道:“阿疆,我到洛阳后,那啥虽然月月准时而至,可这也是近一二年的事我前十几年从来都会有前后相差的…”

说到这里,卢萦越想越乐,跑到他面前便抱着刘疆的腰,把脸埋在他怀中猛笑

刘疆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好一会,卢萦听到了他地磨牙声,“卢氏,画舫到了!”

在一阵脚步声和船只相碰的声音中,卢萦只听得刘疆冷冰冰地说道:“我原来还想着,让你学个二十天规矩也就够了现在看来还是少了,得一个月”

一句话令得卢萦一僵,令得她抬起头,眼巴巴楚楚可怜地瞅着他后刘疆的高喝声传来,“把夫人带入画舫”

他理也不理卢萦,转向几个护卫,“夫人最是闲不赚可兹事重大,你们得守好她不管是谁,只要放走了夫人,就提头见我!”

“是!”

“不许让夫人接近信鸽,不许听夫人闲言闲语,你们切记,从此刻起,她不是我刘疆的女人,而是你们必须教好的普通小姑我消一个月后,能看到一个懂规矩知轻重,对夫婿百依百顺的新夫人!”

“是!”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夫人带下去”

就在几个宫装妇人雍容地走向卢萦时,卢萦突然清醒过来,她转过头扑到刘疆身上,抱着他的腰大喊道:“阿疆,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悲伤地叫道:“阿疆,我以前错了,我以前全做错了你不喜欢的地方,我改,我全都改你别把我关起来受这种苦…”

这一次,她的话音一落,一个宫装美妇不满地轻语道:“夫人此言差矣,学规矩哪里是受苦?光凭着夫人这句话,便是应该学学礼仪了”

说到这里,她回头唤道:“还不上去拉开夫人?”

于是,正使劲地张泪,努力地逼着眼泪的卢萦,被几个妇人强行扯了开来卢萦本待还要哭大闹,不料刘疆看也不看她衣袖一甩便入了舱

他既然躲起来了,她闹也就没有意思了卢萦挺直腰背,恢复从容后,朝着刘疆的船舱中哼了哼,突然声音一扯,高声问道:“有所谓新婚夫妇最是恩爱,常如蜜里调油,从无丈夫会在此刻使这一招…夫君此时用此招,实是大伤人心以后有机会阿萦一定原封不动地奉还给夫君!”在一席话令得众宫婢目瞪口呆后,她衣袖一甩,趾高气扬地走到了画舫中

望着那沿着洛河连侧驶去的画舫,刘疆的唇角突然一扬,低声说道:“这下她倒是知道畏了”语气中颇有点得意

大船渐渐靠上了码头

一行人筹拥着刘疆上了马车,一回到府中,他便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执三肃手而立,“卢文所圈出来的人名地点还有船只车队,十之三四确有问题”虽是十之三四,可他们经手的资料浩如烟海,这样已是大大方便了他们的工作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刘疆,不无佩服地说道:“主公,卢文之才,还要超过我们所预料的他的这种敏锐我麾下人才数百,就无一人能够比拟”

刘疆微微一笑

这时,郭允大步走来,他脸上带着欢乐的笑容一见到刘疆,便大声赞美道:“主公良策啊”

在执三等人的询问中他笑眯眯地说道:“主公让卢文学这些礼仪规矩,实在是大妙之举”一副大为叹服的涅

众臣原本以为,刘疆又下了什么命令了,搞了半天却是这么一件小事,当下都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郭允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今天晚上月明星犀碧空如洗,随着秋意渐渐淡去,冬日将近,天空中,都带上了几分寒意

望着浩瀚的天空,刘疆负手问道:“如何?”

一护卫走到他身后,禀道:“卢文自上画舫第二日起,便向执三郎君要求翻看历年收集上来的阴氏信息,执三郎君允了”

说到这里,那护卫顿了顿后,从怀中拿出一封帛书奉给刘疆,“这是卢文郎君今日所书,要求奉于主公”

刘疆接过

他低头翻看了一下,唇角微翘,淡淡说道:“居然知道服软了?行,你去告诉她,把我令她学规矩的本意写一篇赋,用辞需雅,用典需精,要在忏悔之念我满意了,就许她提前一天离开画舫”

那护卫朗声应道:“是”

“去吧,及时汇报她的一言一行”

“是”

第十八天,那护卫进来了

他走到刘疆身后,行了一礼后,奉上一个木盒

刘疆接过,打开一看,对着厚厚一叠帛书,他唇角抽了抽,冷笑道:“敢情这两天,卢文什么事也没有做,就赶这个来了?”

护卫低头不答

刘疆把帛书一叠叠拿出,粗粗翻看一数后,他哧笑道:“整整十篇赋?三天功夫写十篇赋?孤从不知道,卢文有如此大才”

他也不看那帛书,转头朝着那护卫问道:“卢文说了什么?”

那护卫肃手而立,认真答道:“卢文说,请主公细细品读她所写下的十篇懊悔赋卢文说,她自信才华横溢,用辞精当,用典准确,发人深尸绝对每一篇赋能合乎主公要求“

“所以,她觉得她再学两天礼仪就可以出来了?”

“卢文正是此意”

刘疆再次冷笑,“她敢这么自信?!”懊悔两字,写一篇赋就够为难人了,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十篇,还如此自信?

转眼,刘疆突然想道:真有悔意的人,哪是这个时候还这般趾高气扬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木头’卢文

说罢,刘疆挥了挥手,“叫孙杨两位大儒过来”那护卫刚要走,他顺手把信帛全部放回木盒,再把木盒递了过去,“这些全都交给两位大儒,他们说不错的,就放一边,把赞过的交回给我”

“是”

第十九天,刘疆接到两位大儒点评过的赋,数了一数,经过两人点头赞许的,居然有六篇不多特别是杨公在听到这些赋只用三天便出炉了,当下感慨连连,然后又不停摇头,最后才说道:“如此文才,却用在这种地方,哎,哎…”想这卢文名声虽大,却一直不曾显示过文名他也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卢文的才华不下于读书数十年的儒生了可这卢文有如此文才,第一次现于世人面前,竟是写这种儿戏般的懊悔赋,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让人嗟叹不已

对着杨公那只差没有骂暴殓天物的表情,刘疆丝毫不在意,把十篇赋放在木盒中递给那护卫,让他转交给卢萦时,似笑非笑地加上了一句,“你且告诉她,便说孤赞她了,能忍到半月后才向孤求饶,定力不错!可惜,水平还是次了点,十篇赋,不过六篇合乎要求”

那护卫呆了呆后,低头应道:“是”在刘疆挥手时,他才转身离去

第二十天时,那护卫又送来了六篇赋这一次,有四篇赋经过了大儒的首肯于是,刘疆大发慈悲,挥了挥手许她离开画舫

这时正是傍晚时分,随着一条画舫靠上了码头,对面的马车中,几人看到那画舫里,走来一个形容苍白精神萎靡的美少年

这美少年,自然就是卢萦

上下打量着她,马车旁,郭允凑了过去,低笑道:“主公,这处罚大好!以后就都这样!”

马车中的刘疆自是不会回答

虽然他如往时一样沉默,郭允是知道,此刻他定然是满意的便又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主公以后卢文再有犯错,依然让她写懊悔赋!”他就不信,一个懊悔而已,她就真能花样百出地再写个几十篇的锦绣文章来!

想到卢萦咬着笔头痛苦不堪的样子,郭允便差点笑出声来

刘疆依然没有理他他只是微笑地打量着那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卢府马车的卢萦,望着她那像被人狠狠揍过的苍白面孔,心下想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还可以用这一招来制她?

话说卢萦回到了卢府

一入门,她便倒头就睡直睡得天晕地暗,醒来后,她一听到外面传来婢女仆人地说话声便断然下令,“这三日,让所有的女人说话时,都走到我听不到的地方再说!三日之内我的耳边不许出现任何女子的聒噪声!”

“是”

护卫领命离去后,卢萦朝几上重重一拍,高声叫道:“我要去酒楼,我要饮酒作乐我要放松!我要耳边都是吹捧声,再也没有半个“这也不许那也不对”的指责声!”扯着嗓子这么一嚎后,她马上招来四个护卫,在他们地筹拥下坐上马车朝着街道走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卢萦在马车中闷了一阵后又要求众人把她放下

这般提步缓行,走在这繁华的所在,过了一会,卢萦脚步一顿,她慢慢回头,看向一侧的护卫,“郎君觉得,此时的卢文,风采如何?”

那护卫看着脸色白得不成样,依然萎靡不振的卢萦,好一会才说道:“不如往昔”

卢萦低下头沉思起来

沉思了一会后,她抬头说道:“去太子府第”

“…是”

因现在卢萦只是一个庶民,所以走的是侧门,不一会,她便来到了刘疆的书房里

二刻钟后,从朝中归来的刘疆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随着越来越靠近书房,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唇角也在不知不觉中,笑意流荡

他来到了书房门口

跨过门坎,刘疆朝里面瞟了一眼,这一瞟之后,他眉头大皱

只见书房中,卢萦安静端庄的坐在塌上,垂着眸,手中拿着一卷《大学》,明明听到他的脚步声,却头也不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