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酒菜刚刚摆上,刚才还明晃晃的白日,突然间变得漆黑一片小二伸头朝外瞅了瞅,叫道:“要下大雨啦”声音中,透着几分欢喜:大雨一下,这里的人可就走不了了,看来这个月能多赚一些金了

几乎是小二的声音一落,陡然间,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声从众人的头顶上炸响这巨响如此突然,又如此惊人,一时之间,客栈中的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下来,而由普通的木板建成的客栈,也在巨响中摇晃起来

随着那“轰隆隆——”直似要把屋顶都震翻的闷雷声,再看乌黑的凝沉的天空上,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划过,有人低语道:“惨了,肯定有大暴雨”

另外有人说道:“是艾这春雨最是缠绵,也不知明日能不能晴?”

在他们地说话声中,豆大的雨滴“砰砰砰”地落下,重重地砸在门窗之上,雨如珠串,转眼昏蒙了众人的视野

这里的人,半数以上是常年走南闯北的,对这种突下暴雨,不得不在哪里留宿一阵的生活实已习惯,因此一点也不慌乱他们的镇定,也渐渐影响到了方小姑等人,不一会,客栈里已是又说又笑,酒肉飘香了

这场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三四个时辰,当子时众人都入了睡后,卢萦走出一瞅,外面的街道处已水洼处处,奔涌的浊水在街道上肆流,仿佛再下那么一个时辰,这街道就会给淹没

正当她还在细瞅时,刘疆磁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时辰不早了,睡吧”

卢萦还在朝外看着,她蹙着眉说道:“阿疆,这雨下得可真大”

昏黄的烛光下,刘疆低沉温缓的声音传来,“我们又不赶时辰,你急什么?过来”

卢萦走了过去

他打量着她,问道:“刚才下雨时,你一个劲地打喷嚏,现在好些了么?”

卢萦连连点头,“早好些了”

“早点睡吧”他吹熄了灯火

卢萦恩了一声,摸索着挨到他的身边,黑暗中,她的双手还在空中乱划,刘疆已是大手一抓,扯着她重重地带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把她带上了塌

搂紧卢萦,他把被子扯过来盖在她身上,沉声说道:“好好盖着”

“恩”卢萦幸福地应了一声

因折腾得太晚第二天,卢萦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外面人声喧哗,远远的,方小姑和王婶子她们的说话声不断传来,混在一阵阵鸡叫狗吠声中,显得无比的热闹

卢萦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双手伸了个懒腰

这一伸,她的手碰到了个温热的身体

卢萦连忙转头

呵!刘疆居然也在睡呢仿佛嫌她吵了他睡梦中的刘疆蹙着眉翻了一个身,背对起她来

他身材高大,这么一翻身,便把被子卷走了一大半卢萦伸手扯了一些过来,把身子歪倒在他腰线上仰头看着纹幔,一边晃着足尖一边哼起曲来

胡乱哼了一阵后,方小姑的叫声从外面传来,“刘卢氏,刘卢氏,你醒了没?”

卢萦又打了一个哈欠,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稍侯”说罢,她爬下榻,接过小二放在门外的温水等物洗漱过后,提步便朝外走去

刚一动刘疆低沉的,因睡意犹存而微哑的声音传来,“遮一下再出去”

卢萦应了一声,她回头看着他“阿疆,你不起榻?”

“恩”刘疆低应道:“你去吧”

卢萦‘诶’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当她恢复成刘卢氏走到院落中时,方小姑等少女已聚成了一堆而外面的天空中,阴阴沉沉的,仿佛随时又是一场暴雨

看到卢萦走来,一少女朝着卢萦叫道:“刘卢氏,前面说是山峰塌了,把道路给埋了,看来我们得在这小地方留上一阵了”

卢萦应了一声,走到她们身边,含笑说道:“你们在议什么?”

另一个小姑说道:“阳姐姐与她妹妹刚才打起来了阳姐姐在她妹妹脸上抓了一爪,结果被她夫君扇了几记耳光,差点把牙也扇掉了,我们正在这里感叹呢”

与卢萦同行的这些人,通通都是商人家眷虽然坐了马车用了黄金碗,可说话行事,还透着几分卢萦熟悉的市井气

那小姑说完后,方小姑看着卢萦身后的房间,感叹道:“阳姐姐的夫君与刘卢氏你的夫君相比,可差远了”

一个高挑大眼,姓陈的小姑叫道:“这有什么好比的?阳氏的家里至少也有五辆马车,店铺少说也有二十个,田地更是多得很这样的富有人家,哪是刘卢氏的夫婿家能比的?”她说到这里,压低声音低喃道:“一个家大业大的商人,一个是黑道起家的游侠儿,当然完全不同嘛”

她的声音虽鞋听到的人却不少对于刘卢氏的夫君是个大游侠儿这种说法,众小姑也有点不信不过看到刘卢氏明明听到了这话,却笑容淡淡,根就不能反驳时,心下便又信了三分

那高挑大眼的陈姓小姑,话题又转到了阳姐姐身上,她说道:“不过阳氏的那个夫君也真是过份,迷上了小姨子,便不把发妻当人了阳氏的妹妹更是贱得很,她姐姐对她那么好,她都认为是应该的这在姐夫面前装柔弱倒是装得像…”

卢萦刚听到这里,刘疆磁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萦,过来”

这是众人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听他说话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的众女不由自主地一酥,同时安静下来,一个个顺声看去

她们看到了那个站在屋檐下的高大男子

那男子与初见时一样,一直戴着纱帽他身材高大,身着一袭玄色外袍,这般戴着纱帽负手而立,一时之间,一种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尊贵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尊贵的,让她们下意识去仰视的气度,一时之间,令得四下再无声息

听到丈夫叫唤,刘卢氏回过头去她快步跑到他身边,仰头说道:“怎么啦?”

那高大男子桥她的手,磁沉地说道:“手这么凉?进来!”说罢,两人相依相偎着走了进去

…直过了良久,一个小姑才嘀咕道:“刘卢氏的夫君,不像是游侠儿…倒挺像大官儿的”

第三百零三章 刘卢氏与她的夫婿二

方小姑的声音从旁响起,“可是我问过刘卢氏,她说了,她的夫君就是个游侠儿”

众女齐刷刷看向她,然后又转向刘卢氏的房间

这时,那对夫妇已进了房间,隐隐只有话语声从里面传来

看着那紧闭的门窗,想到刚才那男人与她们识得的丈夫完全不同的气度,不由自主的,众女心中或多或少有点失落这是一种她们自己也理不清说不明的失落

因山体滑坡,道路中断,众人不得不被迫汪下来,只能等到天晴后,再齐心协力把道路清理弄通

卢萦和刘疆,很少有在这种小地方,窝在这小客栈中,一汪便至少是数日的时候

两人心头无事,难得过这种日子,倒是都有点新鲜

这一日,方小姑从刘卢氏的房间外经过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刘卢氏夫君那十分动听的磁沉笑声混合在刘卢氏不加掩饰的清亮笑声中,让人一听便感觉到他们是那么欢乐

方小姑的脚步不由一顿

看到她准备叫唤,王婶子在一侧说道:“这刘卢氏挺奇怪的”

方小姑奇了,她说道:“奇怪?我没有看出来啊”

“反正就是有点怪对了,他们带的那些属下你看到了吗?他们明明也住进了客栈,却像个隐形人一样,平素里连遇也遇不到便是偶尔遇上,还一个个低着头不吭声的”

方小姑对这个不感兴趣,她摇了摇头

就在她正准备叫出刘卢氏时,只听得房间里,刘卢氏的夫君磁沉动听的声音轻笑着传来,“这次你输了”

刘卢氏显然很不高兴她哼哼几声,叫道:“这人有失手嘛,哼,那些人也真是不争气,居然这么容易就给栽了”

这话匪气十足,方小姑朝王婶子瞟了一眼,那意思一目了然:我就说她那夫君是个大游侠儿吧?

房间里,刘卢氏的夫君也没多说,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

听到他的哼声刘卢氏闷闷地说道:“罢了罢了这样吧,我来惩罚我自己”也不知她怎么弄了几下,只听得房间中,她夫君突然咳嗽起来咳嗽过后,他强忍着笑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阿萦,你这脸来就不能看了,这涂成这样成何体统?”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房中“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转眼,刘卢氏得意洋洋地宣布声传来,“阿疆阿疆这可怎么办?你的脸也成花脸了哦?咱们走出去,那是花脸猫儿一对哦”

她夫婿闷哼一声后,不悦地低喝道:“尽喜胡闹”一声低喝令得方小姑打了个哆嗦后,里面传来一阵水花声只听得她夫君低声说道:“别闹了罢了,我帮你洗干”

刘卢氏恩了一声,软软的,娇娇地说道:“你得洗轻一点”转眼她埋怨道:“昨儿你给我洗一次脸我那脸皮直到今日还疼呢今儿可不能手这么重了”

她的夫君没有说话,里面只有水花声和刘卢氏仿若呢喃的轻笑声传来

王婶子扯着方小姑的手与她走了开来

一边走,王婶子一边叹道:“这人与人艾最是不能比小姑子,你也要定亲了吧?婶子说你就别挑了,找个知冷知热的,像刘卢氏的夫君这样的人就够了阳氏那种夫君,钱是有钱,可也太糟践人了”

要是以往,方小姑这时已反驳起来,可这一次,她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直到与王婶子分开了,她还低着头,只是走着走着,会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刘卢氏的房间

第四天,天空终于放晴了

众人困在这小地方,玩也没地方玩,又成天下雨只能守在房间里打瞌睡,正给闷得火都出来了这天一放晴,所有的人都把自家护卫使了去,再请来一些官府的人,开始疏通道路来

在众小姑闲着无聊,赶着马车去那山道滑坡的地方观看时,刘卢氏的马车也来了

只见刘卢氏从马车上缓步走下,她走到众人身侧,仰头看着左侧那高而险的山峰,以及从山峰下泄下来的,直把整条道路全给埋了的泥石时,表情严肃,背负双手一派沉默

这样作态,这样沉默时的刘卢氏,顿时有了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味道,仿佛她自己也是个大官儿一样看到这一幕,那高挑大眼的陈小姑也嘀咕道:“这对夫妇好奇怪…”奇怪什么,她也说不出,只是觉得他们给的感觉,挺难以形容的

见刘卢氏光是站在那儿,便给人一种不可轻忽地感觉,直令得众叽叽喳喳的小姑们不自觉地退离她老远,那高挑大眼的陈小姑昂着头走到刘卢氏身侧,尖着嗓子打破这古怪的气氛,说道:“你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吧?”

刘卢氏回头微微一笑,倒是放下了她负着的手

这时,另一个小姑朝着陈小姑感激地说道:“陈姐姐,你家好厉害艾他们去请官府出人,官府都不理,就你家的人去叫了才有用”

陈小姑听到这里,得意地一笑,还特意朝着刘卢氏昂起了头

这时,一个护卫策马过来,他大步走到刘卢氏身侧,与她低语几句后,低点恭敬地就了一声:

“是”,然后返身骑马离去

看到这情景,方小姑忍不住叫道:“刘卢氏,你家夫君真是游侠儿?”语气中,终是有点不信

刘卢氏回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一扯唇,点头道:“是呀”

这回答一出,众人同时惋惜起来

数百人同时出手,疏了两天,道路总算通了

在这小城里耽搁了数天的队伍,再次启了程

长长的车队行走在官道上

走到中午时,前方一阵骚动因骚动得太过厉害使得整个队伍都退下来。

卢萦掀开车帘,正要询问,王婶子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阳氏死了!她用碗片割了手腕,现在那血都流满了马车众人去看时,她双眼瞪得老大,合都合不滤!”

没有想到走得好好的,居然出了人命,四下一阵哗然

卢萦蹙起了眉

见她不高兴刘疆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低沉地说道:“顾好自己就是”

卢萦恩了一声,转头向王婶子问道:“阳氏的妹妹呢?”

王婶子叫道:“给吓蒙了,厥过去了…亲妹逼死姐姐,她以后在娘家怎么立足?这没了娘家依靠夫家又怎么会看重她?阳氏的这个妹妹,这可是下了一招蠢棋了她原是想逼着姐姐承认她的地位,这一下把亲姐姐逼死了,看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陈小姑嘲讽地说道:“小阳氏我见过,那男人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这小阳氏与她姐姐不同,她可实际着呢看中姐夫也是不想随意嫁给一个普通人家,想过姐姐一样的好日子可她着实做过头了,这下逼死了自家姐姐,不能见容娘家男方也会嫌她还没有过门便给夫家带来血光,估计也不会要她她又失了身,看来也是走投无路了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自家姐姐那个烈性,也一死了之?”

陈小姑的声音带着一种尖哨给人一种强烈的嘲讽意味,可说的话却一针见血

四下沉默中,她突然转向卢萦

盯着卢萦,陈小姑叫道:“刘卢氏,你的长相与大阳氏一样,是个不受男人待见的你夫君现在是疼你,可以我看,你还是看清自己是个什么样,小心行事的好!”

这话真不好听

可毕竟是一番好意,当下,卢萦叹了一声

队伍退一会后,在阳氏贴身婢子地痛哭声中,车队众人在商议过后,与阳氏那一行人分道扬镳了

也许是觉得晦气,这一路,整个车队都加了速,于急速地行驶中,终于,场州城在望了

目的地就要到了,车队中的众人都放松下来特别是那些男人们,一个个更是扯着嗓子又说又笑

在这支车队里呆的,都是些富商或其家眷,带的都是些黄金细软的值钱物事虽然护卫的人也极强悍,可还是到了家才能放松想他们自从大阳氏自杀之后,一直提心吊胆,总想着“祸不单行”什么后,老是害怕会有更大的灾祸等着自己直到见到了扬州城的城墙,众人才猛然放松下来

与众人道别后,刘卢萦的车队率先入了城

看着他们的背影,众人直到现在才发现,这夫妇俩身后跟着的十数个人中,不管是仆人还是护卫都高大悍勇,步履森严,说他们是游侠儿吧,可一个个举手投足间贵气颇存,哪里有什么游侠儿的粗鲁和野性?这些人平素一直低着头,有的还成天戴着斗笠,挺没有存在感的而这一刻,也许是来到扬州这等大城了,他们有意识地放开了所有的气超于是这一走出来,他们才赫然感觉到这些人身上难以形容的贵气!

众马车一入城,卢萦便四下张望起来她看着看着,突然埋怨起来,“阿疆,你就说那个何先生不怎么用你看他给我妆的容,居然连随便哪个小姑都笑我长得不美”

一边说,也一边盯着那些来来往往的扬州小姑,继续闷闷地说道:“明明把我眉毛削薄一点,唇形画厚一点,眼睛多涂点黛色就行了,他偏偏反其道行之,不断强调我的缺点”

却是看到这建康满城的细白秀丽的美人们,心中不高兴起来当然,她也是在记恨陈小姑说她时的那语气…

刘疆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想让来面目出现也可不过从不化妆的那一刻开始,必须戴纱帽,吃饭也不可摘下”

这话一出,卢萦明显不愿意了她哼哼两声,向后歪倒在刘疆怀中用他的袖子蒙着脸装死

刘疆低着头,手指搓揉玩伺她的耳垂,眸中荡漾着如水般的笑意。

第三百零四章 刘卢氏与她的夫婿三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一行人吃住都随便这一入城,有不少人都涌上了附近出名的酒楼中

方小姑等人戴着纱帽,换过华服刚刚步入酒楼中,远远便看到刘卢氏夫妇据在一角正用着餐只是吃了几口后,那刘卢氏又不高兴起来,她抓着她夫君的衣袖就是一阵猛摇晃了一阵后,她那夫君显然是给她摇得不耐烦了,扯着她的手一甩只是转眼,他已端起刘卢氏面前的碗,一筷一筷地喂起她来

见方小姑盯着前方发呆,王婶子一眼瞟去见到那一幕,她笑了起来压低声音,王婶子轻声说道:“你呀就别看了,婶子跟你说艾这人生庚早有注定,各有姻缘莫羡他人像刘卢氏夫妇这般恩爱的人世间极少的,这都是上天注定的”

方小姑收回目光,她嘀咕道:“我就是觉得,刘卢氏与她的夫君一点也不配,她夫君那么俊那么好,她根就配不上”顿了顿,她补充道:“刘卢氏长得虽是好看,可看起来一点也不舒服,我要是男人也不会喜欢她”

王婶子闻言哧地一笑,道:“配不配得上,喜不喜欢她,可不是你说了算,是她夫君说了算他如果觉得快活满足,那刘卢氏便是个痴子傻子恶妇,也是极好的”

这时的扬州,在天下各州中,其实算不得非常繁华现在整个天下最好的地方,都在黄河流域如扬州这等位于长江河道的区域,因水患频发,百姓的生活远没有卢萦以为的好

望着渐渐西落的太阳,扯着刘疆,非要在水中玩耍的卢萦坐在船上手按纱帽,她抬头看着湖畔两侧的民居,转向身后撑船的船夫笑道:“大伯,那是什么?”

船夫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左侧那栋最为漂亮的楼阁群,呵呵笑道:“那艾那是咱扬州最有名的青楼花月楼”提到这事,船夫似是有了兴致,他口沫横飞地说了一些花月楼的趣事后,叫道:“不过现在来了家叫醉梦楼的青楼那青楼听说在洛阳有背景,便是洛阳第一青楼也被他们踢下去了的现在花月楼可紧张着呢…”他是越说越亢奋,越说越收不住嘴了

卢萦听到这里,也懒得理会了她挪到静默地倚在船舷边的刘疆身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就在她的手握上去时刘疆的大手自然而然把她一包,然后,他与她五指穿插相握

感觉到他掌心的厚道和力量,卢萦顿时觉得这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暖的,软软的,让人有点想打瞌睡

她刚睡眼惺忪地账几下腰身一暖,却是被刘疆拖到了他身边然后他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腿上,顺手摘下她的纱帽挡着她的脸,道:“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昨晚上她也被他折腾得狠了

卢萦顺从地闭上双眼可在那船夫叽里呱里的说话声中,忍不住把脸凑近他腹部,小小声地唤道:“阿疆,把药还我…”

这六个字一出刘疆的脸刷地一沉他冷冷地说道:“刘卢氏的领真是越来越出众了!我还道你怎么就是一直不孕呢,原来早从青楼里得了药防着呢”要不是这一路日夜相依要不是在那个小城留宿时,两人同住一个连偏房也没有的房间,要不是自那里发现异常后,他这一路上细细观察,他连影儿也不知道,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子息不旺,耕作不用力所致

最可恨的是,她还巧妙的瞒过了暗卫和婢女们的眼,把他一瞒便是一年有余!她从青楼中得到的那种药,含有极少量的汞和几种草药,每日只需要在体内藏上一刻钟,便断然不会受孕她与他在一起后,每次欢爱余都会用上因为是植入阴谷的,所以他的人根查探不到

见他恼了,卢萦嘻嘻一笑,软软地说道:“这不是不到时侯吗?”说到这里,她又诉起苦来,“阿疆,现在你看管得这么严,每天还非要摸来摸去…”她说这里,脸红了红直过了一会才低声续道:“阿疆,我们得迟些再要孩子才好”

刘疆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懒得理会他

卢萦苦着脸又絮絮叨叨了一会,见他实在不理自己,便闭上嘴

虽是闭上了嘴,她却是拿过他的手裳,头一低,便咬了上去

就在这时,对面一辆画舫驶来画舫中有一人伸头瞅了卢萦两人一眼后,示意船夫靠近来

靠上后,一个身着绸衣的中年胖子走出画舫,朝着刘疆叫道:“这位郎君,可要到上面玩一玩?我这里有扬州顶尖的处子,水嫩娇鞋奔合君心意”

刘疆抬眸瞟了一眼舱中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手一挥

便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那见过数不清的富商官家的中年胖子还是一凛,他连忙躬身陪笑,“是,是,小人不打扰了郎君自便,郎君自便”一边急忙吩咐画舫驶来,他走进去朝着画舫中的男客埋怨道:“客倌,外面这人分明是个大权贵,你差点误了小人的性命!”

“什么?”

开口的是扮成了少年样的方小姑,她朝主座上的青年看了一眼,叫道:“哥,别听他的刘卢氏哪可能是权贵了?她要是大权贵的夫人,还整天与我们有说有笑的那么好亲近?”

方小姑这话一出,中年胖子沉了脸他不耐烦地低喝道:“小郎君慎言!”他又转向那青年,道:“小人光是每日坐在这里接待的人中,就有无数权贵别的不说,这看人的一双招子,小人是练出来了郎君,那些权贵的性情喜怒不定,杀人如砍草,你以后还是吩咐小郎君恭敬一点,客气一点人家夫人与小郎有说有笑,那是小郎的福份这福份可不是用来招祸的”说到这里,他也不耐烦再理会两人,衣袖一甩转身就走

夜深了

那条小船还在河道上漂泊着,这扬州就是这样好,处处都是湖泊,有的湖泊环绕着整个城,这般夜深时刻,躺在敞篷木船上,仰头是灿烂星河,下面是静静流近的河水,不足百米的两侧,是人语声声的民居,偶尔还从远处飘来乐音伴奏

刘疆动了动手臂,他看了一眼越来越黑暗的天地间,低沉地问道:“还想玩?”

“恩”

卢萦翻了一个身,她横卧在他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拔弄着湖水,发出一阵哗哗响声,“好舒服的”

过了一会,刘疆低沉的声音传来,“夜了,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