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太妃摇了摇头:“她是个易羞胆怯的孩了,不过心地却是最好的,改日定要带她来与你结识,你们定能成为好友。”

“红嫣求之不得。”

红嫣看出来了,习太妃不过是为容华公主来此走动铺路。如今与容华公主相关的,不过是招驸马一事罢了。想来习太妃见狄秋浔如今与费太后分庭抗议,便不将指望全寄托在费太后一身,想讨好皇上,便来亲近她这皇帝宠妃?

一想通这节,红嫣倒也不如何厌恶。习太妃如今已远离争端,只要她安份过日子,无论是费太后,还是狄秋浔,都不会为难于她。但她仍旧挣着往这刀口上撞,为的也不过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当下红嫣便对她语气柔和了些,习太妃敏感的发觉了,眼中不由露出了两分感激。

她昔年没少与费太后相争,虽然习家亦是大族,费太后轻易不会来寻旧仇,但她尽可以在给容华选驸马上头作文章,只管给她挑个面儿光鲜里子破败的便了。

原先先帝在世,费太后不能完全做主。可先帝去了,狄秋浔又被费太后用孝道压得死死的。这宫里朝前,全是费太后说了算。她一个太妃,是不能替容华的婚事做主的。好容易看见狄秋浔有一争之力,她便立即前来逢迎他的宠妃。

先前见她不为财帛动心,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谁知提到容华公主,这蜜妃反倒有些了然和怜悯了。

习太妃舒了口气,只道不能一蹴而就,还得水滴石穿,慢慢亲近打动才好,便起身告辞。

红嫣待习太妃走了,寻思了半日,叫了融晴来问话。

融晴沉吟片刻便道:“习太妃虽只诞下容华公主,却在先帝跟前极有体面,屹立后宫数十年不倒。娘家习氏亦是世家大族,兄长习鸿恩是有名的大儒,一生不思入仕,偏自办淞江书院,天下仕子无不想入内受教,十余年来门生无数,不少都入朝为官。”

红嫣闻言有些讶异:照这样说,习太妃是个极好的拉拢人选。费太后出于旧怨,对她不冷不热还说得过去。但红嫣眼见狄秋浔与习太妃几次见面,亦是淡然处之。这就不知是为何了。

融晴也只知这些面上的事,再多问几句,她便答不出了。

红嫣心中模糊有个主意,却未成熟,只等再熟知情形后,再看是否可行。

正主仆说话,就见翩空打起了门帘,室内灯光一跳,红嫣不由抬头望及门口。

就见狄秋浔立在门外,一身香色的常服,腰间松松系着系玉带,上头镶了二十四块骨牌大小的碧玉,更衬得人清雅华贵。他静静的看着她,举步进来。

红嫣一时怔住,并未起身相迎,心底却在叫嚣:别过多幻想,今日是红嫣一时怔住,并未起身相迎,心底却在叫嚣:别过多幻想,今日是

56章

红嫣站起来行礼:“臣妾恭迎圣驾。”

狄秋浔摆了摆手:“都下去罢。”

宫人们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狄秋浔并未像往常一般扶她起身,径自在上座上坐了,目光扫过红嫣扣在桌面上的一本书,上头写着《钟溪山游记》。

他拿起来一看,见红嫣已是看到了末尾,便淡淡的道:“起身罢。”

红嫣起身,垂头立在一旁。

狄秋浔顺着看了几句,并未抬头:“这般看来,你确实是想着要出去走走,不愿困在宫里?”

红嫣心中一突,亦知这回答至关重要,不免犹豫不决,心乱如麻。

过了一阵,方才低声道:“确是如此。”

狄秋浔将书放下,缓缓用掌压平折页,语气冷漠的道:“好罢,朕亦不喜勉强于人。你替朕做好一件事,事成之后朕自是放你出宫。”

红嫣忍着心中不适问道:“不知皇上所说何事?”

“朕要你自今日起,留心讨好太后。无论是抄佛经也好,陪着说话也罢,总要教她喜欢。她说了什么话,亦或是神情之中对你有所怜惜,你都要禀报于朕。”

红嫣心道:果然如此!

果然狄秋浔早知她容貌与费家大爷生得相似,这是要利用她让费太后念旧,动摇心防。狄秋浔被孝道压制,绝不能主动对费太后出手,一旦被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却可以设局,等费太后入瓮。这需要把握一个时机。

显然他现在认为可以通过红嫣,来从细节上发现费太后的动向。当然他许有许多条途径,经嫣只是其中的一条。

红嫣不免有些黯然:“…但此次太后娘娘对臣妾并未留手,恐怕臣妾如何讨好,也难以打动于她。”

狄秋浔目光有些暗:“…朕心中有数,有时,人不在眼前,做些决定不难。却怕对面,当面见着,便难以狠心…”

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垂下了眼睑,这岂不是说的他自己?见着她静立在一旁,就觉得这些交易,难以启齿…并不想让她离宫。

红嫣点了点头,应下。无论如何,就凭狄秋浔救她两次,她也必须站在他这一边。就算费家大爷当真是她生父,但从未谋面,亦无半点养育之恩,且她又并非原主,那点血缘关系,实在无法让她顾及。

两人默然无语。狄秋浔晦暗难明的看着她,他已开口留过她两次,不会再有第三次。

红嫣却见他放了手,未免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灯光一跳,红嫣回过神来,移开了灯罩,用小银剪剪了下灯芯。

狄秋浔站起身来:“安置罢。”

两人唤了人服侍洗漱,更衣上床。

待宫人退出,两人不发一言,只偶尔有些衣料的摩擦声。

红嫣偷眼看了看他,他闭着眼,许久未动,像是睡着了。红嫣半支起身,有些着迷的看着他如玉般的脸。

狄秋浔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深沉:“看什么?”

红嫣吓得往后一仰,头撞击到了床柱上,发出咚的一声,不禁眼前一黑,眼泪都流了出来。

狄秋浔露出惊讶的神色,坐了起来,用手去摸她的头:“在寻思些什么?这般易受惊。”

红嫣无话可说,狄秋浔也并没想过真得到个答案。手在她头上抚摸着,就变了味道,渐渐的动作放缓,慢慢的下滑,落到了她光洁的脖子上。两人都被这触感震了一下。狄秋浔手上用力,压着她的脖子,使她靠近,吻了下去。

红嫣无力抗拒,不自觉的偎在他怀中,承受着他比平日更凌厉一些的吻。

一个翻身,已是被狄秋浔压于身|下,他修长的指头悄悄的钻进了她的衣襟,怜爱的在她腰侧的肌肤上摩挲。

红嫣全身跟过了电一般的颤抖,禁不住隔着衣裳压住了他的手,勉强别过脸躲过了他的唇:“别…”。

狄秋浔意乱情迷的眼神冷静了下来:“你明明对朕有情,为何一再推拒?”

红嫣急促的喘息,半晌才回过头看他,脸上媚色遍布,目中水光盈盈。没有男人能抗拒这种诱|惑,狄秋浔喉节滑动,差些就要抑制不住的进行下去,但是,他要听一个答案。

红嫣勉强找回自己平静的声音:“臣妾害怕。在这宫中,不见外头天日。害怕被人构陷,害怕有一日皇上厌了臣妾,会被打入冷宫。这最尊贵的地方,享用得越多,风险便越多。”

狄秋浔将手从她衣襟中抽出:“想出去走,朕出宫时可以将你带上。若被人构陷,朕必会查明,朕亦不是狡兔死走狗烹之辈,只要你不犯错,怎会将你打入冷宫?说到底,你不过是不信朕罢了。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享用得越多,风险亦越多。就连朕亦不能保证一切。”说着侧身松开红嫣,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红嫣大吃一惊,狄秋浔素来是八风不动,但这以背对着她的动作,分明有些负气…好可爱!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成两半了,一半想在他身边,一半又想出宫。便咬着唇整了整衣衫,强迫着自己闭眼养神。一直折磨自己到了天微亮,才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时,狄秋浔已是不见了踪影。

红嫣左思右想,当真在给费太后请过安后,留着说话。

柔贵妃见红嫣坐着不走,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就觉碍眼,双眼刀子似的,要在她脸上扎出个洞来。

费太后抬眼淡淡的看了红嫣一眼,缓缓转动手中佛珠,也不赶她,她看见这舒氏的脸,实在是厌恶不起来。

红嫣留了一阵,眼看到了习字的时辰,才从慈宁宫出来。

紧了紧披风,才要转弯,就有人匆匆的迎面而来。虽然没有撞到,但来人快步如风,肩头微一碰到,就带得红嫣往后踉跄了两步。

翩空忙扶着红嫣站稳了,定睛一看身形是个男子,不由斥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冲撞了蜜妃娘娘,还不请罪!”

那男子本已走出去几步,闻声回头一看,目光落在红嫣脸上,嘿嘿笑了起来:“才想明日去寻你,不料却在宫里头遇着了…”话顿住,看见红嫣一身穿戴,不由目露诧异之色:“她说你是什么?蜜妃?”

红嫣不自在,不想招惹了这个阎王。这便是当初让她吃过不小苦头的费衍了。

据说他上回乃是擅自从边关溜了回来,不到三日便被家中押了回去,此时不在边关守着,做什么回来燕京?

费衍抱着臂上下打量她:“啧,真是换身衣裳,野鸡都能当凤凰,不过是个粉子,居然入宫做起妃嫔来皇上这是色迷了心窍不成?”

翩空等宫人见他如此大胆,不免目瞪口呆。红嫣赶紧摆手,示意她们闭嘴:惹恼了这个霸王,被打了也是白给。

费衍见红嫣一脸敬而远之的神色,突然就恼火了:“怎么,你也觉得我是个纨绔恶霸?”

红嫣冷笑着看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费衍脸色铁青。偏偏宿雨不识眼色,又因一向在红嫣面前不得重用,此时急着在红嫣面前争个好,便故意嘟囔:“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费衍大怒,正见着慈宁宫的主管太监临海,便招手让他过来:“临公公。”

临海一见是他,连忙小跑了过来,毕恭毕敬:“大将军,您有什么吩咐?”

费衍看着宿雨冷笑:“我瞧这小丫头极好,赏给你做对食了,把她拉走罢。”

宿雨不敢置信的望着红嫣。

临海不敢违命,忙招了人,左右挟住了宿雨。

宿雨这才知是真,面色惨白,哀求的望着红嫣。

红嫣皱了皱眉:“将军,这是本宫的宫女,还轮不到您做主罢?”

她必须保护自己的宫人。

费衍哈哈大笑:“别以为自己披了层皮,就可以在我面前摆架子了,我费衍想怎么着,你还阻止不了。”

红嫣挺直了脊背:“临公公,您来说说,宫里有没有这样的规矩,一个外臣,敢随意拉了妃嫔身边的宫女去做人情?”

临公公垂着眼睑:“小的只知道听命。”

红嫣冷笑着转身:“那便去请太后娘娘做主,太后娘娘可是最讲规矩的人。”

临公公冷汗一下就下来了:这事闹到皇上那里都不怕,皇上顾忌太后,不好开口。旁的嫔妃对上费家人,那个不是避退三舍,偏这蜜妃就有胆子去请太后做主。太后面上是最讲规矩的,事闹大了,她一定会罚,这费将军她不舍得罚,必然要罚底下人撺掇了费将军,他就头一个跑不了。

57章

后宫嫔妃与大将军在慈宁宫前相争。

这事很快有人报予太后知道,红嫣还在与费衍冷冷相对,月容已是走了过来,屈膝行礼:“婢子月容见过蜜妃娘娘、费大将军。太后娘娘听说费大将军来了,急着召将军入殿问话…蜜妃娘娘若与将军有事,不如容后再议。”

费衍用目光一寸一寸的打量着红嫣。见她早不是第一次相见时的模样,此时披着件缂丝披风,粉面比花娇,眉目秀如画,乌发高挽,流苏垂在耳畔,说不出的华贵倾城。他便笑了笑,即便是宫妃又如何?

“蜜妃娘娘,那便稍后再议了。”这话意味深长,像蛇盯住了青蛙。

红嫣冷眉冷眼的,不为所动。

眼看着他走了才松了口气,再看向临公公:“临公公可还想着要将本宫身边这名宫女带走?”

临公公低眉顺眼的:“小的不敢。”

红嫣微微一笑:“那便多谢临公公了。”旋身领着宫人离去。

燕京守备换了人选,其手下军队就不能十拿九稳的为费氏所用,这当口召了费衍回来,难不成是另有打算么?

红嫣摇了摇头,这种大事,她懒费脑筋,还是留着给狄秋浔思量好了。

费太后拉着费衍问完话,只觉自己近来头疼的毛病愈来愈重。

费家年青一辈,竟如此不成器!

费家女儿便罢,倒有两个惠质兰心的,只是当年错估了形势,另嫁了旁人。

这费柔嘉倒是嫁对了人,却愚钝不堪大用。

男儿里头,似费衍这般纨绔都还算好的了,至少他有两分狠气。旁的子弟或流连花丛,或斯文性软,竟没一个扶得起来的。

无可选择之下,只得派费衍去边关掌兵,可他至今都未收服军心!

一时间费太后目光冷厉的盯着费衍。

费衍在她面前不敢放肆,微微垂着头听训。

“哀家早说过,这镇南军虽历代以来,都由费氏执掌,但前镇南大将军早逝,中途失去了对镇南军的掌控。军中必然新生出了许多派别,好在费氏亲信不在少数,你只要沉下心去,与军士同甘共苦,赏罚分明,必能重获军心。可你看你干了什么?成日里打架生事,赌钱喝酒!实是不成体统!”

费衍默不吭声,费太后亦拿他无法,他这是笃定除他之外,她无人可用么?

顿时恼怒的将茶盏往旁边小几上一搁,发出轻脆的碰瓷声:“下去罢!好好寻思,你是要像你三弟一般做个依附家族吃闲饭的公子哥,还是要像你父亲一样,手握实权,成为费氏一族的话语人。”

费衍谢了恩,往殿外走去。迎面碰上了柔贵妃。

柔贵妃笑着迎了上来:“兄长。”

费衍瞥她一眼,不出声。他自来是不将这庶出的妹妹放在眼里的。

柔贵妃在他面前,也不自觉的犯怯,但想到来意,仍是强笑着问道:“听闻兄长先前与蜜妃有所争执,怎么兄长与她有旧么?”

费衍冷笑一声:“费柔嘉,你想拿我当枪使,还嫩了些。”

柔贵妃面色一白。

费衍用指头挠了挠下巴:“不过,我对于拿你当枪使,还有两分兴趣。”

红嫣心中一跳,似有些不好的预兆,顿时蹙眉僵住,过了一阵才望向地下跪着的翩空跟宿雨,接着训话:“往后再不可如此鲁莽,你们言行无状,旁人也只会说本宫管教不严。往后无本宫指示,不得对人发难。”

这些宫人见她升了位份,一个个都免不了有些张狂,如今形势有变,正是紧张的时候,不能纵容下去,须得杀鸡儆猴。她不怕事,也不愿惹事。

翩空同宿雨听了,连忙称是。

红嫣见两人确实面色惶恐,便起身道:“跪满一个时辰便起来罢。”

她自往书房去习字,孙嬷嬷已是候着了。

红嫣笑着道:“多得嬷嬷指点,太后娘娘见红嫣这一手字,像是颇有感慨。”

孙嬷嬷私底下拿了当年费家大爷的字来给她临,要说她这短短时日就习得有三分像了,那是谎话。多半还是费太后的移情作用了。

红嫣一边拿了笔,一边向孙嬷嬷打听:“还想请教嬷嬷一事。”

孙嬷嬷立即防备的看向她,红嫣微微勾起唇:“与太后娘娘无关,嬷嬷不必紧张。红嫣只是想问问习太妃其人…听说皇上当年曾养在她膝下,不知后头为何又生了变故?也只有您这样的老人,才知道其中缘故了。”

孙嬷嬷松了口气,这个问题虽有些奇怪,但总归不违背她的原则,她也乐于讨好蜜妃,想了一阵才道:“习太妃当年颇受宠爱,只是入宫数年无子,费了不少心思,才将当时的七皇子抱在膝下,谁知道,抱去没两月,她便有了身孕。”

红嫣惊讶:“怎会如此凑巧?”

孙嬷嬷嗤了一声,习太妃当年讨喜,娘家亦势大,还曾一度危及费太后的中宫之位,她自是对习太妃没甚好脸的:“谁说不是呢,按说,也是七皇子给她带来了福气。谁知道她却以为自己怀了皇子,顿时就不将七皇子放在眼中,对他多方冷落,甚至还传出来隆冬腊月的,占着她宫室内的小厨房为腹中孩儿炖补品,却不肯为七皇子将从御膳房一路领来,已然冰冷的饭菜热上一热,哼,还是王昭仪看不过眼,接手了七皇子。习太妃满心期待,没想到到末了只生了位公主!其后再无所出,如今,怕是肠子都悔青了罢!”

红嫣听了,默然无语。

孙嬷嬷意犹未尽:“虽说宫中之事,有时并不是面上所见这般情形。但习太妃有孕后,疏忽冷落七皇子,那是一定的。”

红嫣醮墨,久久不落笔,笔端的墨汁滴落在纸面。

孙嬷嬷清咳了一声:“蜜妃娘娘,这写字,最是要静心。”

红嫣嗯了一声,这才收拾了心绪。

第二日一众妃嫔花团锦簇一般从慈宁宫出来,柔贵妃拿眼看了红嫣一下,笑着开口:“本宫宫里头,开了一株双色牡丹,各位姐妹可要去瞧瞧?”

虽则红嫣近日风头极盛,但仍无人敢得罪柔贵妃。

纷纷凑趣道:“这可奇了,深秋时节,怎会有牡丹盛开?”

又有人道:“贵妃娘娘自是有法子,这般心思,咱们是猜也猜不到的,一定要去瞧瞧才好。”

红嫣见她们说得热闹,心知柔贵妃对她恨之入骨,还是别到柔贵妃面前去晃眼了,再说在她宫里,指不定被动些手脚,还是推了的好。

便福了福身道:“贵妃娘娘,红嫣另还有事,今日就不去了。”

柔贵妃面现恼色,哼了一声。

众人纷纷劝红嫣:“长日难消,有什么事推后不得?还是姐妹一起凑趣看花的好。”

红嫣见柔贵妃面色古怪,越发不肯去了:“自从上回落了水,始终没好利索,还得回去服药。”服药是真的,不过她早已痊愈,服了也不过是滋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