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屋藏娇地

是个年轻的官员,长的干干净净举手投足透着几分精明,颇有点市长秘书的感觉,他看到容琦下轿来急忙快走几步然后一揖到底。

众人都静谧下来,火把的跳跃下容琦和那官员面面相对。

多亏她是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否则真的会被这会前式的紧张气氛吓倒。

所有人见了她都退避三舍,官道上空空荡荡的,有几顶官轿干脆不往前走了,远远地停在后面,她看谁一眼,谁就要警觉地退后一步,那些躲不了的侍从都争先恐后地向她请安,足见之前那位公主是个威慑八方的人物。

容琦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官员显然是个平日里和她接触很多的人,脸上已见亲近之色,他凑过来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将军八百里加急战报入京,还带回来了家书。”说完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接过一封信和一只精致的包裹。

容琦脸上实在不可能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对她来说,什么将军,驸马,甚至是皇帝在她心里都是白纸一张,听起来没什么区别。

那官员显然对她的表现有所奇怪,嘴唇蠕动了一下,却又没说出什么来。

容琦将东西接过来放到瑾秀手里,那官员才终于忍不住了,“公主不打开看看吗?将军千里迢迢地送回京都想必是一件稀有珍贵的东西。”

容琦本想开口拒绝,临说话前她看了看那官员的眼睛,斟酌了一下,返过身将瑾秀手里的包裹打开,包裹套着包裹,用的是上好的布帛,叠的极为仔细,再往下就是一个檀香木的盒子,幸好那盒子一看就知道怎么打开,万一有个锁孔什么的,如同呈报密折的盒子一般,她就真的要想办法找借口遮掩了。

容琦将盒盖抽开,宣纸的包裹之中是一个精致的雕像。她伸手取出来一看,这才将那东西完全看清楚。

那是用翡翠雕成的小舟,上面站着一男一女,手牵着手,是有着同舟共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意思。

容琦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心跳几乎漏掉半拍。

那官员一边陪笑道:“果然是个精美的物件,只有将军才能有这样的心思。”

这是给她的新婚贺礼?还是有其他的意义?…

那官员道:“将军还带回来了其他东西。”说着又将另一名侍从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容琦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女子用的东西,胭脂水粉和精美的步摇和梳子。

那官员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惊讶了,“将军带回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将军说这些东西公主挑完了再差人送到他府上即可。”

将军,为什么她听到这个词就莫名其妙地眼皮乱跳,心脏也不正常起来了。似乎勾动了这个身体极为重要的东西。

特别是听到后面那句话,甚至还有一丝的愤恨。

容琦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半天才缓过神来,点点头。

那官员算是都汇报完了,一步步地退了下去。

周围没人了,容琦这才接着往前走,瑾秀在一旁提着灯笼照照前面,然后得意地道:“公主,她果然来了。”

容琦抬起头向前望去,看到宫墙边那个红衣人影的时候几乎不肯相信。

容琦稳住自己的心神慢慢往前走,那女子看见她之后没有露出别人脸上那种恐惧,表情更多的是平静和谨慎。

瑾秀先上前一步淡淡第叫了一声,“将军夫人。”话意是恭敬的行礼,可是话音却不冷不淡。

刚才来了一个将军,现在是个夫人,容琦难免要联想到一起去。

事实似乎也确实是如此。那红衣女子向她行礼之后,看向瑾秀的手上,眼神颇为迫切,容琦从她身前经过,她眼睛的余光仍旧看着那盒子不放松。

瑾秀那丫头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得意洋洋地抱着盒子,脸上的表情非常哈皮。

容琦实在想问问瑾秀这是怎么一回事,谁知道那丫头心底藏不住半句话,早就跑到她耳边来笑了,“公主,这些东西这么好看,您还是都留着吧,将军口信里又没说一定要将这些送…”

容琦一边听着一边去看瑾秀手里的信。

此时此刻天渐渐亮了,那信封上的字体已经能看得很清楚。信封上虽然没有写什么,可是注脚落款上的日期足以让她看出一身的汗来。

容琦恨不得将袖子里的纸张拿出来放到一起比较。顾不得吩咐瑾秀,容琦已经伸手将那封信拿过来,然后急忙去掉漆封。

瑾秀似乎对她这种猴急的表现非常之受用,还在一边抱着盒子乐呵呵。

那是一张素白的纸笺,看上去似乎和平常的纸张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稍微短了一些,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这张纸让人从下缘裁掉了。

容琦握着纸张,抬起头,“瑾秀,去那个僻静处,帮我看着人。”

瑾秀点点头,从前面带路,她进宫的次数繁多,且公主经常有这种需要,公主说的僻静处她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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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了不少,嘿嘿,所以更新两章啦,看见桃子的发言很高兴啊,希望那些跟着教主的老读者通通都来发言,谢谢同学们。

第七章 甜蜜安乐窝

的确是个僻静所在,有许多暗兵把守,似乎比她的公主府还要安全。

瑾秀和她这个公主脸自然就是开门的钥匙,往前走到处是恭敬的礼节。虽然一路畅通,却让她起了一身的汗。

那肃杀之意不是假的,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闻出来,和这里相比她的公主府就像是废铁做的,漏洞百出。

瑾秀将门推开,容琦几乎是个太阳一起走进这个屋子,然后跟着阳光打量这里的一切。

似乎不像是一个密室。

更像…比她那新婚时的洞房还有几分温馨。

软塌上甚至还放着一件男子的长衫,仿佛是随手搭在那里,让人可以随手就拿起来披在肩膀上。

窗子大大地开着,有几分寒冷,容琦被这温馨的情景感染,几乎伸手就要去取那衣衫。

她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顿时一愣。

瑾秀已经在屋外催促,“公主,时辰已经不早了。”

是啊,她这是怎么了?容琦微微扶了一下额头,按住心中那份异样,快步走向书桌。

桌子上有尚好的笔墨,镇纸,雪白的宣纸铺在桌面上,桌角上放着一本书,容琦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话语晦涩难懂,但她隐隐看出来似乎是一本兵书。

她在书桌前坐下来,小小的空间里流淌着一股不属于她的清香。那封信函铺放在桌子上,然后她取出袖子里那张纸条。

两张纸往前一凑,她心里顿时一紧。

虽然这纸张是用利器割开的,但是其中一处仍旧故意留着一些痕迹,如果单独看不觉得什么,放在一起就一目了然,她袖子里的纸条就是从这张纸上撕下来的。

上面的笔迹似乎也是同一个人的。

她不敢确定,因为那封家书上的字实在太少,只有四个字。

安好,月归。

如果她穿越的时候醒来是这个屋子,看到这封家书,她大概认为这就是她的家了,而她的丈夫远在千里之外。

其实不然,这里只是皇宫一个僻静所在,她手里的书函和那些礼物全都不是来自于她的丈夫,书信上的另一个内容恰恰是让她在洞房花烛夜手刃亲夫。

而那句。安好,月归。是不是也透露了询问的意思。

问她那件事是否进行的顺利。

完夏容琦到底和那位将军有着怎么样的关系?那只盒子不可能是新婚贺礼,没有哪位官员会这样将新婚贺礼送给公主。

况且宫门外那个焦急的将军夫人脸上明显露出一股哀怨的神情,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隐忍。

容琦将家书收好走出屋子,外面的瑾秀已经有些着急了。容琦点点头让瑾秀将屋门关好,木门渐渐合起的瞬间,容琦看到房间角落里的挂着的一副甲胄,旁边还有一尾没有上完弦的七弦琴。

这个房间她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

不单单是因为她实在不具备之前那位公主的偷情技能,而且这种温馨又亲密的场合不大适合她,最重要的是,情人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越和公主亲密的人,她越应该远离。

何况她也没有做小三的爱好,和别人共享一夫是万万不可能的。

只不过,容琦脸上浮起一丝讥诮的表情,这世上的事真是千奇百怪,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说的一点都没错。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做庄了。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袍袖里渐渐收拢,“瑾秀,你将这封家书还有这些东西全都送去将军府。”

瑾秀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吸一口气,“公主,您…您是想…”然后恍然大悟,显然理解成容琦要表演什么欲擒故纵的节目。

容琦叹一口气,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瑾秀的思想已经完全被公主腐蚀了,她只能慢慢地正确引导,然后再给她扭转回来。

瑾秀觉得容琦的主意不错,大大崇拜了一把,然后屁颠颠地送东西去了。那将军夫人接到这些东西,再看瑾秀这恐怖的笑容,大概会一晚无眠。

她本来是想要做好事,可想而知人家才不会领情。

不过这样也好,夜不能寐的不该是她一个人。

容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不多久就又看到了大批的官员,证明她的方向感关键时刻还没掉链子。

临到正殿官员已经分成了两派,东西两派有明显的差别。

容琦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应该走哪边。

这一边大人们油光粉面,就连鞋子的花纹也是明绣暗绣极为精美,众人看到她时眼睛闪闪发光,汇聚过来前仆后继,“公主,您可来了,如今将军不在大家都没有了主心骨,看到您这才松一口气啊。”

容琦再悄悄地看那一边。许多官员挺拔如秀竹,颇有清流的风姿。

——我的尊敬公主大人,您要适应您的新生活,此时彼岸人家就是清流。

虽说清流那边的官员眼神闪烁,但至少是有一个人在看她,眼神中是那种打量的意味,他的长发束在官帽里,却难掩慵懒的神色,暗黑的瞳孔外似乎发着一圈淡蓝色的光芒,微微一笑像一只慵懒的猫,然后他从那边走了过来。

这只猫儿那种目光火辣辣地照射在容琦身上,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关注过,不加以遮掩赤裸裸地挑衅。

正当她和他四目相对未分胜负的时候,有一个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跑来,一把拖住了那人的手腕,将他拽到容琦面前,“公主,您还记得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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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见圣颜

第八章

那人像波斯猫一样的眼睛蜷缩一下,然后笑了,“才两天的事,公主当然记得。”

众人全都释然,然后有人想起,在某个聚会上公主似乎颇为喜欢这个人,当时缺少一个人举荐他入公主府,结果让这个小官员取了头筹,这不,公主大婚刚过他就巴巴地将人送来了。

“公主,”那官员压低声音,“您想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这个礼物她似乎没法当众拒绝,而且那官员眼睛中已经闪烁着交易后的光芒。她的态度不能在这个事上前后差异太大,何况这件事对于完夏长公主来说只是稀松平常,她太过在意反而会让人怀疑,她现在最明智地选择就是从这只猫面前走开,来个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礼节性地笑笑,然后顺着官员们给她让开的路向前走去。

她不认为她的表现有什么不妥之处,骗过这些对她抱着尊敬和一丝惧意的官员已经足够了。

可是她忘记了,猫看起来温顺,其实是最狡猾的动物。

“公主,”那猫儿笑着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像是一条丝带轻巧地溜进她的指缝,紧紧地将她五根手指困锁住,微微一歪头。她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和长公主调情的话。

他的眼睛眨了眨,略显得有些调皮,“公主,您在害怕什么。”然后用他的手肘轻轻碰碰她。

容琦立刻感觉到手臂一阵酸麻。

“手臂端地这么紧,过一会儿就会酸疼。”

她的身体的确像一张拉满的弓弦,紧张着又小心翼翼,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以一个别人的身份来面对这些陌生人,就算心态再好的人也会有这种反应。

可是她将这一切都藏在大大的袍袖中,从没想过会被人发现。

人通常在慌张的时候都会微微一笑,来证实自己。容琦习惯了这种厚黑学圆滑的应对方式,自然也不例外。

她嘴角刚刚泛起的一丝微笑,那猫儿还没等她说话,她忽然感觉到腰间一紧,放在他腰间修长的手指只轻轻一握,她的力量和身体顿时变得渺小,整个人立即落入那个高大宽阔的怀里。周围的人早就司空见惯,全都不留痕迹地转过头去。

容琦暗暗苦笑,她这哪里是调戏别人,分明她是被人调戏。她还没被人这样吃过豆腐,调戏的事她司空见惯,哪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没经历过,可是这种反客为主还假装无辜的她却是第一次领教。

那猫儿倾身过来,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他整个人似乎变得娇弱无力,他的手臂却不是这样表现的,他白皙的脸颊边一直通到鼻尖都带着羞涩的粉红,他的脸颊蹭过她的耳垂,声音轻得甜腻柔滑,“公主,轻蔑的笑容是来掩饰慌乱和谎言的。”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手指猛然松开,带着明媚笑容的嘴唇一开一合,秀丽的脖颈扬起,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但却能让她听见,他说:“公主是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容琦的眼睛重重一跳,那猫儿已经被人拉开。

阳光下,他的笑容是那种兴致勃勃,意犹未尽的味道。

那猫儿是料定这种场合她就算吃亏也不会有所行动。

他那些话足以让她震惊半天了。

她至少现在不能被他那几句话影响,她要调整心态,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呢。更何况,众官员们都当没看见,一个个让出一条路来拱手请她先行,她也就顺水推舟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皇宫本来就给人一种巍峨肃穆。皇帝议事的大殿又是古往今来能工巧匠们刻意修饰的场所,再加上周围的种种气氛,容琦走上那玉石台阶的时候,华丽的朝服划过地面确实有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因为早有官员等在前面为她领路,所以容琦顺利地就找到了她的位置。

她坐在龙椅之后的椅子上,听到朝臣们山呼万岁,看着眼前那琉璃帘子轻轻的晃动,这才嘘一口气。

原来公主上朝不是站在下面,而是坐在这琉璃帘子之后。

不必直视帝王,让她顿时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