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正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正觉得腰酸腿麻。那个皇冠龙袍的身影在一声声呼喝声中缓缓从那帘子外走过。她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她顺着那琉璃帘子的缝隙看过去,那穿着明晃晃龙袍的男子,狭长的眼梢飞斜,衣袍上那一条条龙纹张牙舞爪地带着凌厉的气势,抬起眼睛时,那双黑眸冰冷深沉,让人一眼望不到底,注视她片刻便转头走了过去。

这是个年轻的帝王,看年龄应该和长公主是兄妹关系。

而且他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是一个十分昏庸的帝王。

他出乎意料地…甚至透着一股干练和精明,当他注视她的时候,薄薄的嘴角微微上翘,算的上是,在微笑?

***********************昨晚忘记更新拉******************

睡醒觉才想起来,罪过罪过。

第九章 九五之尊

这个王朝显然和历史上以往的朝代有些不同。

起码皇帝身边没有那娘娘腔的太监公公,也就没有那乌鸦嗓喊:“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有专门的官员将大臣们的奏折呈给皇帝。

容琦正听着外面的动静,那琉璃帘子一动立即就有人来到她面前。

几乎是同时她想起她正抱着那个盛放着奏折的木匣子。那官员显然是按照程序来取她手里奏折的。

容琦伸手将那盒子按住。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位长公主,就算是不羁、弄权也得是她自己亲力亲为,不可能在还未弄清楚这东西内容的时候,就这样署着她的名讳递上去。

她看着那位官员轻轻地摇摇头,那官员立即了然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看来她猜测的没错,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要递折子的,她这个长公主平日里吃喝玩乐没少干不正经的,忘记写奏折那应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容琦看看周围,发现帘子后只远远站着两个侍女,皇帝也不可能忽然从龙椅上走下来。这才放心地打开那只盒子,仔细看那本奏折。

她能确定这本奏折根本不是那长公主写的,奏折上是一手俊秀的好字,只有练过字的人才能写出来,而这位长公主的手指,她一个个都摸过了,没有因为握笔留下的茧子。

那本奏折很长,里面的内容也正是目前朝堂上再议的事。

关于晋王谋反案。

这本奏折上说的很清楚,晋王谋反案宜早做处理,凡涉案官员应早做处置。然后剩下的内容就是涉案人员的名字,容琦将奏折打开,整整三页密密麻麻都是人名。

在古代不讲什么铁证如山。

就算是讲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容琦光听着这朝堂上的辩解就已经明白。长公主容琦和将军联手起来接着晋王谋反陷害了一大批清官,驸马爷就是其中之一,现在他们这一派是主张早点将那些官员杀了以绝后患,她刚刚的奏折如果呈上去那后果可想而知。

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在她手里?

显然她做不到。

听着那些关乎一个省市的大事瞬间落锤定音,容琦的神经终于在种种复杂的情绪中紧张的有些麻木了。她从一个小小的公民成为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室成员,这样一个身份的变换显然她还得慢慢适应。

她尽可能地从中吸收所有她有用的信息,然后做为装饰她这个新公主的筹备。

不能说那些朝政她听不懂,她虽然不是天天听新闻联播,但是一年总会被熏陶个几十回,所以还算有一定的政治常识,国家的麻烦事都一样,兵部,户部,工部,吏部,刑部这几个部门天天都有事。

一个官员提出问题然后解答,皇帝批允。

容琦听着好像这皇帝也没有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可是为什么他就偏偏纵容长公主到这个地步。

早朝的时间一常,容琦坐在椅子上也自然松懈下来,礼部说异国使节的朝贡,将军不在没人能与这些番外人士交谈,主要是之前将军监管礼部,后来调任之后带走了许多部下。朝廷里那些懂外交的人士都被调走的调走,将军带身边的带身边,礼部许多官职空闲,反正朝廷里现在是无人可用了。番邦那些鸟语只能等到将军班师回朝的时候再调人翻译。

那些异国的书籍被呈上来,容琦欠着身只能隐约地看到一些类似英文字母的东西。

似乎是有人站出来进言说是要培养与番国交往的人才。

静谧之后,容琦听到那阴沉的声音响起来,“前朝那一套。”

显然这位年轻的帝王似乎不在意那些边缘小国的外交关系。

她看着那些东西却有些跃跃欲试,毕竟有可能这里只有她能看懂那些东西,古代和现代最大的区别就是系统化的大众教育。

外交虽然不能另一个国家脱胎换骨,但至少可以保存实力,不至于迅速灭国,而南北朝时太多国家几乎就是一战而亡。

容琦正胡思乱想之际,冷不防听到一个声音道:“在想什么?”

她不由地吓了一跳,膝盖上的盒子差点就溜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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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化的台词没有抑扬顿挫本来就让人听着无趣,于是早朝时间一久她就渐渐地松懈了,毕竟从醒来到现在注意力一直都是高强度集中,精神一开小差,整个人也走私了,竟然连前面喊退朝都没听见。

如果皇帝再晚来一会儿,她大概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她连忙护住腿上的盒子,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呼吸也变得不规则起来,她将视线一点点从下向上挪。

先看到的是那绣金龙的龙袍,上面张牙舞爪的金龙穿梭在云海里,显得格外的深沉。他脸上的轮廓和她有些相似,只是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子长着一张柔美的脸,却一点都不见妩媚,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透着浓浓的威严,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让他这个人有一股浓浓的阴郁。

她还没来得及行礼。

“朕听说你没有带驸马入宫。”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话音刚落,又仔细地看着她。

容琦现在才知道,那种透着股熟悉和亲切的目光是最可怕的,因为她内心深处无法给予相同的回复。她会不由自主地闪躲。

她这是处于完全劣势吧!在公主府她还能用身份做她的保护色,入宫之后面对皇帝她就像刚刚去了壳的鸡仔儿。

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脸颊也紧张地潮热起来。

“朕一早就听说你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那双细长的眼睛似乎不会忽略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直接看进了她的内心。那话音带着浓浓的戒备和谨慎,无论是谁都能轻易地听出来。

一切变端都让容琦始料未及,她好像是一只撞上门的兔子,只等着被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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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步步惊心

难道皇帝已经看出了端倪,看出她不是以前的那个长公主?他脸上的表情那么笃定,仿佛连确认一下都不需要。

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容琦的手猛然之间被握住,整个人就像只小鸡一样被提起。

皇帝顿了顿,“也好,”声音低沉,进一步在她眼睛中找他想要的答案,顿了顿,他似乎已经明白,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容,“以后朕再替你找个好驸马。”料定她不会有异议一般,转身之间已经有了决定,“来人呐,”威严的声音呼喝一声,“去公主府将驸马给朕抓起来。”

她这时实在应该明哲保身,不应该充什么英雄好汉,眼前浮现起什么驸马被折磨的消瘦的模样,“等等。”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那些准备遵旨的侍卫只能站在原地,皇帝对公主的宠爱他们知道,公主府是京城里除了皇宫外最大的府邸不说,皇宫内还为公主留着一处宫殿,平日里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公主发话了,他们又怎么敢擅自行动,只能悄悄观察,静等下文。

皇帝果然十分地诧异,他慢慢转过身来,“皇妹想说什么?”眉毛习惯的皱起,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气息。多疑。似乎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会轻易相信,而现在对容琦的怀疑又多增加了几分。

容琦从看到他第一眼起,就知道他对她有所怀疑,只是不知道怀疑的是哪一点?

是她表现的僵硬和疏远?即便是她在一边静静地什么也不说,恐怕也难以闯过这一关。

皇帝和长公主之间仿佛有什么事是别人难以跨越的。

属于他们俩之间的秘密。

否则皇帝也不会再一见面的时候就露出那样的表情。一瞬间,似乎在寻找,寻找慰藉或是共鸣。再找不到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口气也生硬起来。

皇帝转身坐下来,脸上阴郁的表情更甚,容琦只觉得他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发着滚烫的温度。

“皇妹忘记了你和朕的约定?”

“我…”父母常说她十分会狡辩,错的也会被她说成对的,后来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常有理”,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她只能紧紧地攥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布满血丝的眼睛中露出一种孤独和凄然,然后好像被滚滚的云朵笼罩,酝酿起浓浓的杀机,现在的他和刚才比较仿佛瞬间变了个人一样,从一个威严的君主变成了一个多疑暴虐的人。

容琦几乎被他流露出的这种神态惊住了。

完夏长公主既然能朝堂上求夫,又能成为唯一一个上朝的女子,她应该是倍受皇帝宠爱才对,再说那么偌大的公主府,奴婢成千上万,这些人都在她身后为服务,她实在没必要如此惊慌。

她身边这个人只是她的哥哥,对她宠爱异常的哥哥。

她小时候素来和表哥交好,她想着那种纯粹的亲情所带给她的愉悦。

再和皇帝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的眼中露出依靠,恳切的神态,虽然只是淡淡的,但是她认为已经足够了。她常和哥哥这样撒娇,不用太多的言语。

她不知道这招能不能奏效。

皇帝的眼神似乎柔和了很多,仿佛是被人在悬崖边拉了一把,脸上的戾气像雾一样散去了些,可是表情依旧让人难以琢磨,“朕说过,如果驸马真的有问题,你又不能下手,今天早朝你只要不带驸马入宫,一个人去永乐殿祭祖,朕就会明白,朕会替你将剩下的事都做好。”

“可是现在看来,两件事你都没有做。朕在永乐殿等了你良久,却没想到会自己出现在朝堂上。”

她心里紧绷的琴弦仿佛一下子断了一般,嗡鸣的声音不绝于耳。

多么好的约定,在人不知不觉中就能达到某种目的。她不是完夏长公主,她自然不知道这一节,她自以为随机应变就可以瞒天过海,将一切做的很好。她将这些都看的太过于简单了。

两条路她可以选择一条来回辩,解释她为什么没有去永乐殿,或者解释为什么没带驸马入宫。

“驸马身体抱恙,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入宫。”驸马那病秧子的身体,想必皇帝是知道的,她现在搬出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大概这样说对她来说更简便一些,毕竟祭祖这种事没有几个人能忘记。。

她的下颌一紧脸被抬起。

她不大意外地看到那双阴郁的眼睛微微敛起,这很正常无论是谁听到出乎他意料的事都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本来就是个冒牌公主,被怀疑是平常的事。

她就算过了今天这一关,她以后还是会做出有悖于之前那公主的事来。毕竟长公主不算是个正常人,她又没有渣到她那个地步。

“驸马的病有那么严重?”他那皱起的眉毛也微微舒展,又打量了她半天微微一笑,“皇妹,你今天真的和往常有些不同,朕不得不怀疑。”

容琦觉得下巴一轻,她脸上的手已经松开。

他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转头拉住她的手,“朕就和你一起回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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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险关重重

她脸上的表情一定是错愕多于惊讶,她心里刚刚想皇帝会不会去公主府一探究竟,不料果然被她这张乌鸦嘴说中了。

她原本想,皇帝出宫的仪仗会很隆重,公主府在皇宫里应该安插着探子,看到苗头不对一定会送信回公主府,谁知道皇帝起驾去公主府这样大的事却做的静悄悄。

容琦想让瑾秀先回到公主府传信给驸马,可是却找不到瑾秀那丫头的身影。皇帝真的是对她有了疑心,生怕她逃掉似的。换衣服的空挡都给她加派了许多侍卫,将她看的死死地。

她有点看不透这个皇帝,从他脸上她分明能看到兄长般的亲情,可是他嘴里说的却是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如果他亲眼看到一切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抓到她的把柄,会不会转眼就将她杀了?还是会找一些道士做法,将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驱散?

这些她都不怕,她只是觉得她根本看不透皇帝到底在想什么。这个猜疑的过程实在太过痛苦了。

容琦坐在软塌上左想右想,还是走出去透透气,她虽然不认识宫里那些长公主的走狗,那些人想必是认识她的,她露出个小脸,希望有间谍能自动送上门来。

谁知道她站了半晌,却没有一个人借故来靠近她。

周围过于静寂,对她来说不算是件好事。

正好有人呈上来一只新烧制好的花瓶,彩釉烧制的比故宫里的国宝还漂亮,容琦拿到手里把玩,手指一滑,那花瓶不小心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地碎裂声音。

宫里的奴婢顿时跪倒一片,容琦淡淡挥了挥手,那些奴婢就忙碌起来。那些收拾碎片的奴婢,其中有一个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

她冷笑一声道:“今日我就让皇兄看看我公主府里的瓷器,省得你们拿这种货色来蒙混过关。”高高的宫鞋踢飞了一块残片,那奴婢连忙去捡。

容琦看着那一去不复返的奴婢,这算不算是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不知道她这个长公主上朝之后,府里是谁在坐镇。按照常理来说,当然应该是驸马。可显然这个长公主比较特别,和驸马玩着水火不容的戏码,弄得她现在也不知道府里有谁能接应她一下。

如果她能过的了皇帝这一关,她一定要马上着手整顿公主府,在府里安插一些她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