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坊,几乎淡忘了。刚刚认识一郎时,他说她可以拿那把匕首到任何云想坊标志的店里去。他就可以为她解决疑难杂症,乐陶根本没当一回事。后来他不再提起,乐陶在忙碌中就淡忘了。

云想坊,它是加工,制作衣服,及配套的首饰为一系列的企业。据说全国各地都有它的分号,据说还经营其他相关的行业,只是传说她们的主子是一位老夫人,却是没听说还有一位少主。

云想衣裳花想容,呵呵,它出产的首饰和服饰是上层社会的贵妇人的首选,是领导潮流的领袖。是平民女子梦寐以求的却常常求之不得的。

乐陶就曾购买过它的服饰,贵是贵,可也算是物有所值。只是她一向对穿着不是很上心,她大多时候都是男装,只有舒服合身就好了。女装她平时倒是喜欢自己设计更改一下,多数的衣服都是自己画个样子之后请管家大妈帮她做,经济又实惠。

可是云想坊啊,那么扎眼,自己是真的忘记,还是有意忘却,她只想在这里快乐的生活,什么都不想沾惹。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触摸的角落,又何况她们最初是约定的时限了的。想这些做什么,自己不是也什么都没和他说,那何必要求他什么都告诉自己。

她本意是只求快意人生,那么也实在不该牵扯其他的东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看来真的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第二十四 梦里花落 不知今夕是何夕

绑了风十一郎一年,自己基本可以融入这个世界,契约也要到期了。洛阳是无法继续住了,到了离开的时候了。虽然本就想离开,只是这种被逼着离开的感觉很不好。

乐陶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走到哪里算哪里,多活一天都是自己赚到的呢。一个人,一壶酒,一卷书,乐得闲散逍遥半世。想明白后,也不再等那个男人,自己回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见到一郎,他没解释他晚归,乐陶也没问过他和洛王的关系,也没说起洛王来的事情。

就这么过了几天,店里所有的事宜都交割完毕,与新老板说好,员工不想走就可以留下,想走的就直接把工钱结清。

林宝柱和云锦要求和她们一起走,乐陶也舍不得烟凝,看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就给他们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把宝柱和云锦的婚事给定了下来。

因为不打算把房子卖掉,所以就把后院收拾出来,安排他们两个把家安在这里,打理并看守这座宅子。

洛王也没再来,乐陶想一个平民女子那值得他没完没了的找。忙乱了几天,终于忙完了宝柱和云锦的婚事。看他们欢欢喜喜的入洞房,乐陶觉得自己的的一份心事也就了了。

这晚,又一个二月二,也是她离开京城整整一年。乐陶和一郎坐在乐陶的房间,一郎把出兑店铺的钱交给她,她接过和原来都已准备好的钱合在一起分成两份。

“大哥,这里是我们这一年的所得,去掉所有开销,共计二万八千两,分成两份,我们各得一万四千两,这是当时你拿到本钱及之前的花销共计一万六千三百两。”乐陶把银票推到他的面前。

又把房子的地契也推给他,“洛阳我估计不会再来了,因为我要去的地方太多,这一年,那一年的,也不知道最后喜欢的那个地方是哪里,估计回这里的机会不多。”

乐陶说完,看着他不解的表情,起身对他深施一礼,“谢谢哥哥对我一年来的照顾,他日哥哥如果成婚,乐陶听闻,即便是千里之外,也必会赶去喝杯喜酒,看看新嫂嫂。”

“乐陶,你要干什么?”

他愕然的看着乐陶,有些恼怒的把那些银票和地契朝乐陶扔来。乐陶看他一眼,把散落在地上的一张张捡起收拢。

唉这可是钱啊,没什么都不能没钱啊,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收拢后放在一郎的手边。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马车我也备好,明天我要上路了,风公子,一年之期已过,你自由了。”乐陶保持平稳的语气慢慢的说道。

“很好,很好,这的确是乐陶的风格。不过即使约定结束,我们不还是兄妹吗,难不成,你我结拜也是有时限的吗?”一郎有些恼怒的说道。

“你误会了,无论什么时候,乐陶都是一郎哥哥的妹妹。只是妹妹不能总麻烦你。” 乐陶平静的说道。

“那好,明日我送你一程。”他看着乐陶,没什么表情的说道。“随便你了。”一郎没在说什么,深深的看了乐陶半天就走了。

乐陶却觉得不太对劲,可是也想不明白,想到明天开始就又是一个人,心里闷也就没多想就睡了。

第二天天一亮,乐陶就起来了,出乎意料,一郎竟然没帮她收拾拿行李。只有宝柱夫妇和仆人帮她把东西放到马上,乐陶上车后发现马车上好像多了个包袱,她想可能自己没记清。坐在车上等了一会,一郎还是没来。

叹口气,反正昨晚也别过了,何况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对云锦他们两个说

“少爷回来就说我不等他了,时辰太晚我就会错过下个驻地。和烟凝说,好好学写字,好好练琴,我会回来检查的。”没叫小丫头起来,乐陶怕自己会舍不得,会流眼泪。

掀开车帘对前面的车夫说“大叔,我们走吧。”

“好”一个闷闷的声音答道。

乐陶有点奇怪,怎么听着像笑。今天怎么啦,难道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过了一会,车子路过火锅店,乐陶敲敲车门,车子停下。

她掀开帘子就往下跳,由于心里有事,一个没看清,又朝前抢去。她心里唉叹,倒霉啊,明明看了黄历了的,这日子是宜出行的啊,可怎么还是出行不利啊。

眼前一花,她已经进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十一郎哥哥。”乐陶喃喃不可置信的叫道。

“这么莽撞,你确定你能平安到达目的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乐陶推开他,站稳,看着那个穿着车夫的衣服的男人。“我的车夫呢?”

“我不就是车夫。工钱不要,给吃饱就行。’他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这一切都超出她的预期。 “可是我们的约定结束了啊”乐陶有些不知所措的喃喃道。

“你是我的乐陶妹妹,这是永远不会变的。无关约定。”十一郎扶着乐陶的肩膀,郑重的对她说。

“谢谢你,大哥,你是我最好的哥哥了。”乐陶泪盈于眶。

多年后,乐陶还想过,如果那时她没有到这个店来看而是直接能走下去该有多好,她的生活是不是就是另外的一种。可是意外总是时时发生,所以才有意外的存在。

当乐陶在风记火锅店转了一圈后,已经近午时,两个人和老员工新任老板挥手作别。

乐陶坐在车里,随着马车的颠簸,断断续续的幻想着自己的泰山之行,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外面的那个冒牌大叔聊天。

车子忽然不动了,乐陶有些奇怪的掀开车帘看已经快到城门了,她刚想问风十一郎怎么不走了,只是她抬眼看了前面拦路的人,就知道她走不了。

车前有两匹马,马上有三个人,确切的说两个像是经过千里跋涉的人和那个新任的火锅店掌柜的。此时,那两个人此时都用惊喜的眼神看着乐陶。

“馨馨,真的是你”

“婉馨。”

两声呼唤从飞身下马扑过来的人口中喊出。其中一人是徐府二少徐晨宇,另一位却是商离枫,婉馨的大姐夫。

风十一郎默默的看着她,乐陶怔住半天,混乱啊,如何和风十一郎解释乐陶和婉馨的关系呢,不过当前的问题是解决眼前的两个人。男装打扮和女装蒙面能骗过徐晨旭,可是却骗不了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看了她六七年,一个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大半年的人。最后乐陶无奈的跳下车,她从内心也无法忽视风尘仆仆的婉馨的亲人。

“见过姐夫和二哥,两位辛苦了。”她看着火锅店掌柜的笑眯眯的接过一袋东西,不用说一定是银子高高兴兴的走了。

而风十一郎默默的随在她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飞鸽传书说此店像你的风格,只是他有要事不便久留就通知我们来确认一下。我和姐夫马上出发,想着即使不是你开的,也许能找到有关你的线索。当我们到那个火锅店时候,掌柜的说你们把店卖了,刚刚驾着马车朝城门去了,我们就追上来了。哈哈,馨馨,二哥想死你了,你这是想去哪里了,差点就错过了。”

晨宇还是那么活泼乐天的样子,只是一脸的灰尘和疲劳看着很让人难过。

乐陶耐心的听他说完,“让哥哥们惦记操心是我的不是,二哥和姐夫一路劳累,现在我们回家吧,给我一个给姐夫和二哥接风洗尘的机会。”

乐陶拉过一直沉默的风十一郎,“这位是我姐夫商离枫,这位是我二哥徐晨宇。”

“这位是当时救我的恩人,风十一郎公子,也是我结拜的义兄。”

看他们相互见过礼后,大家就调转马头回府。乐陶一路上心里都乱乱的,除了偶尔回应晨宇的问话就一直沉默。

风十一偶尔会回头用担忧的眼神看她,不过乐陶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渐渐的晨宇也看出了不对头不再说话,而商离枫一直都是沉默着。

不管是情愿不情愿,很快就回到府邸,乐陶看着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心里感慨走的时候是两个人,却回来的四个,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太阳还没下山,她的逃离远游计划就破灭了。

待敲开了府门时,管家大妈惊喜莫名,絮絮叨叨的告诉她有人找过她。乐陶苦笑着示意她自己知道了,管家大妈看到随着进来的人也就明白了,看着大家的脸色都有些怪,很识时务的闭嘴去准备茶水。

乐陶对着迎出来的宝柱夫妻和眼泪汪汪的烟凝咧了一下嘴,抱起粉妆玉琢的小丫头,告诉云锦准备酒席菜品。

云锦小娘子什么都没说,连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笑盈盈的给各个大爷行礼问好后就先去忙活了。乐陶心里很有点自傲,看看自己□的人,那是一个出色啊。

“陶姨姨,你怎么不见了,娘说你走了,呜呜,你怎么不带着我,我还要背诗给你听呢,呜呜。”

“好了,小丫头,好烟凝,你看我这不是还在,你娘逗你玩呢。”“真的,那你不走了吗?”

“不走了,就是走也要我们小烟凝同意才走。”

好言好语的抚慰了小烟凝,看着她纯纯的笑着跑开去。小孩子多好,只要有的吃有得玩,哪里还有什么这样那样的烦恼。

乐陶请风十一带那两位去客房梳洗换衣休息。然后乐陶先去厨房看了一下,云锦两口子和大妈一起准备饭菜,基本上没什么让她操心。

她就回房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并换上了女装。由于没有丫鬟帮忙,这么长时间里她学会了简单的发型,她给自己梳了一个类似公主头的发型。

头上一只蓝色琉璃梅花发簪,耳上是蓝色琉璃梅花耳环。一套袖口和裙裾上绣着简单白梅的湖蓝色的镶着白色狐皮衣裙,自己看看应该还可以就去了前厅。

等她到了的时候,风十一郎他们也出来了,风十一郎自己也换了一身深蓝的云锦缎的长袍,

如今乐陶不再相信,那简单的长袍是便宜货了。自从洛王一席话后,她才发现一郎的衣饰虽然简单不张扬,但做工用料绝对都是一流的。就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面料和衣服,也都不是凡品。可笑自己不识货,没法子,现代社会没这个。

“四妹妹如今更胜从前。”

商离枫看了乐陶一眼,面前这个眉目精致,清新飘逸,温暖大方的女子就是那个沉默怯懦的小姑娘吗,有些对不上了,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不管如何婉华可以放心了,也不知道这一年她都经历了什么,看着她身边那个沉默冰冷的男人,事情可能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姐夫过奖了,都是妹妹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乐陶请他们两个坐下,重新恭恭敬敬的给他们两个行礼。

“妹妹不必多礼,当时的情况危急,都怪哥哥没保护好你,刚刚在房里我和姐夫已经拜谢过风公子了。”晨宇拉起乐陶笑着说道。

“风兄,大恩不言谢,以后火里水里,但有驱使,在下无有不从。”晨宇又一次长稽到底。

“二公子不必多礼,乐陶也是我的妹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如此。”

风十一郎因为带着面具,给人的感觉像是神色不动,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是翻江倒海的,最怕见到的一幕,原以为还可以再陪她一程,可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自己算什么人,一旦她的家人知道实情,不千刀万剐了自己估计都不解恨。看着言笑晏晏的乐陶,风十一郎觉得自己满嘴都是苦味。

“秉大公子,酒筵已好,可以开席了。”云锦笑吟吟的进来说道,打破了一时的沉闷。大家来到饭厅,按次序坐下,每人面前一个小小 火锅,除了可以涮吃的菜肉外还配以特制的小咸菜和点心。

“二哥,姐夫,风大哥,我们开始入席吧。”乐陶微笑着引导几个人去饭厅。

“好,呵呵,看来我家小妹手艺又见长啊。”晨宇笑眯眯的说道。乐陶微笑着举杯,开席,同时她虽然看不到一郎的真实的面色,可是从他的眼神里也感觉到他神色有些黯淡。可是此时此地此人此景,她都不能说什么。

由于都遵守食不言,所以吃饭时比较沉闷。正好乐陶也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吧。

“四妹,你不知道那时,太子派出大队人马四处搜寻啊,唉然后又开始发通告到全国各地,直到惊动了皇上,才停下了。”饭后晨宇一边喝茶一边聊起乐陶失踪后的情形。

“让哥哥们担心了。”乐陶表示羞愧的样子。

“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那群挨千刀的杀手,让我遇见一定不饶了他。”晨宇恨恨的说道。

“四妹,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个信,你姐姐如今日日以泪洗面。”商离枫皱着眉头问道。

“开始是不方便,后来我是不敢了,毕竟我这样回去不知道会如何。”乐陶微垂着头。

“难为你了。这一年一定是吃了很多苦,这次和我们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父亲都答应了,你不要再担心夫人那里。”晨宇一脸理解的样子。

“姐姐可好,远航可好,还有姐姐又给我添了个小外甥还是小外甥女啊?”

“男孩,只是十分惦记你。”通过晨宇的描述,乐陶心里真是很愧疚。

最伤心的是婉华,由于一直都没告诉她乐陶失踪的事。可是十月份时,生产过后的婉华由于思念婉馨,就不顾姐夫的阻拦,带着孩子回京城探亲。

“四妹,你姐姐一个月前,发现你失踪的事时,当时就晕过去,一直昏迷了三天才醒,醒后天天以泪洗面。如今天天食素拜佛,人都瘦的风都能吹跑。”商离枫忧郁的说道。

“姐夫早就给全国所有的商号,都下了令并画影图形,一旦有相似的人一定要盘查。”晨宇接着说道。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回头我给姐姐赔罪。”乐陶起身深的给商离枫行了一礼。

“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只要你安好就比什么都好。”商离枫看一眼一言不发的风十一郎。

“为了你,太子被皇上训斥,说不应该为了一个女子大动干戈,扰民。可是他还是不死心,明面上停下,可是暗地里一直都在找你。”

“四妹,大哥这次到洛阳,也是明着是巡视各地的民情,暗地里还是在到处搜寻你的消息。”晨宇的意思就是,太子大人一直都不相信她可能已经死去,势必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不过是普通女子,当不起这些,回去姐夫替我谢谢太子大人吧。”乐陶静静的说道。

“你不用担心,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父亲当时就封锁了消息,对家里人说你回了杭州修养去了。”

商离枫看着低着头的乐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想起他后来知道听说她受罚的事情,就知道她可能是自己走了。

后来乐陶才知道,老爹听到消息后,由于涉及了皇室中人,他只是狠狠的打了二少一个巴掌,没说大少什么,自己独自到秋逸轩乐陶的房间中,呆了一夜,第二天就苍老了很多。

婉婷对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照常嫁入太子府,被立为侧妃,目前是太子宠妃。左相的女儿为太子妃,算是应验了乐陶当时的戏言。

晨宇没说他自己的情形,只说他相信婉馨还活着,因为他的妹妹是那么的聪慧和善解人意,不会有人舍得伤害她的。

想那一巴掌,乐陶就揪心,因自己的原因害婉馨的哥哥挨罚。乐陶明白他和婉华是一样为她挂心,乐陶对自己的逃离,第一次有了愧疚的感觉。以前一直想逃离,却忽视了婉馨原来的生活群体和她的亲人。

第二十五章 风云聚会 情非得已不须记

晚饭后一郎送他们去客房洗漱安歇,乐陶把云锦他们都打发了才独自回房。

看他们的神情,好像知道她要逃跑似的。而且他们好像知道她要远行,只是这个信息是谁提供给他们的呢。

还有商离枫的表情,好像想说什么又没法说,欲言又止。二哥也是。唉还是想如何和风十一郎解释自己身份的问题吧。

正想着,风十一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可以进来吗?”

乐陶打开门,看着他去掉易容的脸,心里惊叹连连,美男养眼啊。“大哥请进。”

两人坐下都不知道说什么,“那个,关于我身份的事情,对哥哥有所隐瞒,还请哥哥谅解。”乐陶吭哧了半天还是一咬牙说出来。

“没关系,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怎么从来不问?”

乐陶咋听猛地一惊,后忽然想起自己真是年龄回去人也活回去了,他是谁啊,想查自己还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颓然的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滑稽的表演,而一郎同志从头到尾在看戏。

“妹妹,你生气是应该的,不过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也只是知道你的身份,其他的都不知道,开始你不说,我不好问,后来就没法问了。今天我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支持你。”

一郎白皙的面色有些发红,他万年不变的脸色的竟然有些紧张,真是难得。其实乐陶心里明白,自己没什么可怪他的。

大家萍水相逢,有所隐瞒很正常。只是结拜后,她变天真了,以为一生就这样了,今天才会受惊吓。

“大哥,我无事,是小妹拖累了你,晚了你去歇着吧。”

风十一郎看着面前倔强坚强的小姑娘,看她眼里已有了泪意,心都抽紧了。

乐陶,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是我破坏了你的生活。”如果不是他劫掠了她,她还是深宅中无忧无虑待嫁的女子。

“大哥说的是那里的话,我是真心的视你为兄长的,我想这是一生都不会变的事情。这一年我很开心,妹妹终此一生都不会忘记哥哥对我的好。”

“妹妹不必为我开脱,都是我的不是。”十一郎看着面前的女孩,心里真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了这一年的生活经历就足够了,只是以后哥哥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不要再轻易的被像我一样的小女子给骗到承诺而不得自由。”乐陶起身深深的向着一郎行了一礼。

风十一郎看着她“你好好休息,一切有我,为兄必会如你所愿的。”他说完就出去了。

乐陶坐在哪里呆呆的想半天,没想出的所以然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如此,还是先养足精神再说。

第二天早饭后晨宇看着手里的茶杯一会,抬头看着乐陶“妹妹,离家已久,父亲,母亲都甚为想念,盼你早归呢,如果无它事,明日启程如何?”

“二哥,当日事发突然,幸遇风兄,小妹才得以有今天。此间还有一些琐事尚需时日处理,哥哥如果事忙,可先行。待事了,小妹自会回府。”

乐陶知道会有这么一问的,可是近乡情怯,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风兄大义,哥哥自是记得,既然如此,可再停留几日,姊夫,可否?”晨宇沉吟了一会看向商离枫问道。

“既来之,则安之吧,也不差这几天,洛阳人杰地灵,我们需好好观赏观赏才是。”商离枫怜惜的看了乐陶一眼说道。

“的确,洛阳是天下第一富贵的城镇,要好好看看逛逛,才不虚此行。”

乐陶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就飞鸽传书京城了,而且同时派人回去传人已经找到的信。

乐陶算是这里的主人,为了弥补因为使他们所受的劳累和奔波。她尽她所能的陪伴他们。

自此每日都被他们拖着到处走,城南城北,山上山下,大小酒楼小摊,几乎游遍了洛阳,吃尽了各色小吃名菜。

每日又忙又累,常常回来后吃点东西,倒头就睡,连和一郎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偶尔晚上不出去,晨宇又会缠着她要听她弹琴,或者要乐陶和他下棋。只是总觉得有些怪异,他们没一个人问她什么时候处理完事情和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乐陶处理。

商离枫有时心不在焉,晨宇倒是乐呵呵的玩乐,而乐陶此时已经认命,等他们开口提出回程的时间,所以也常常魂飞天外,神游四海。

这天晚上,逛得筋疲力尽的乐陶刚要睡觉,忽然门轻轻的开了,有人进来,她一惊,抬眼一看是一郎。刚要说话,他把手放在唇上,示意乐陶别出声,忽然搂住她的肩膀,乐陶一愣。

“别出声,外面有人,宅子外面也有人。”一郎贴着她的耳边说道。

乐陶愕然的看着他,他轻轻的说,“我已经探听到,你父亲已经答应如果找到你就把你许给太子,只没想到你拖延不肯回京,现在太子殿下已经从京城赶来,很快就要到了。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同意入住东宫,我自会亲自送你坐上花轿。”他拍着她的后背说。

“十一郎哥哥,我们偷着溜走吧,乐陶不想见他们。”乐陶愣怔了半晌才低低的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心中却是不知道是悲凉还是愤慨。

老爹连她生死都不知道情况下,就把她给送人了,只为了讨好萧子卿。连生死不知的女儿都送出去,就没想过如果她出了意外失身或被迫嫁人了什么的。甚至是死了残了,如果那样她到了太子府里会是什么下场。

何况她又岂是会做某个男人的附属品的人。如果那样,她又何必与易超决裂,那里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她一个是个眼里容不下灰尘的人,如何要面对的是自己丈夫的其他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老婆。而这个男人还有可能成为皇帝,如果成了皇帝还会有更多的女人源源不断的进驻。

除非她疯了,她才会等在这里乖乖的随他们回京做那种笼中鸟,既是如此,只有放手一搏了。

谜底揭开,谜面就都好理解了,怪不得大家都不提走的事情,怪不得天天拉着她东游西荡,却原来晨宇和商离枫只是为了拖住她。

原来亲情抵不过利益和权力。这些事情徐府的任何人来做,她都可以理解,可是晨宇怎么也会是这样对她,乐陶心冷似冰,眼睛发涩却流不出眼泪,那一刻她无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