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想起邵全临别时说过,让她们去哪里都好。就是别去京城。要去也要坐船。因为时间紧迫,她并没有问京城为何去不得。可是她知道他这么说,别人就不会怀疑她会去那里。因此,她就偏要往那里去。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她不禁苦笑,她这是不是叫自寻死路呢!

“不就几个小毛贼吗?睢把你吓得。”吴妈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徒儿。冷冷吩咐车夫“你既然收了路费,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你也得走下去。继续赶路”

马车继续前行,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祟,飞雪总感觉路两边的草苁中藏着人。更加恐怖的是,从早上一直走到黄昏,他们都没走到下一个城镇。眼看就要在荒郊野外过夜了,飞雪的额上不禁开始渗出冷汗。

吴妈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现在怕了吗?”趁机进行现场教育“谁叫你有大小姐不当,有少奶奶不做。偏要学人出来闯江湖…”

“师傅,我怎么从您的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呢!”飞雪耸着鼻,撅着嘴,瞪着师傅。

“你啊!还说要去没人的地方隐居,看看现在真的到没人的地方了。你去紧张起来了。”吴妈充分发挥做为师傅的职能。

她不是厌恶了城市的喧嚣,可是她想找的是世外桃园。而不是山寨。飞雪不理师傅,挑起车帘,问前面的老马。

“到下一个镇子还得多久?”

“如果是以前现在我们都该到了。可是现在这路实在太难走,估计走到下一个镇得到后半夜了。”老马回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也怕得要命。原本以为,跟她们说了情况。两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必会改道回去的。现在好,他竟然遇到两个不要命的贵人。

“停下吧,咱们今晚就在这儿住一晚。天亮再走。”吴妈冷冷说道。

“这…”老马看了一眼飞雪“好吧!”他想自己总不能输给两个老弱妇乳吧!

马车缓缓停下。老马自觉的去找捡干柴升火。

二月的夜里,寒风冷冽刺骨,吹得道路两旁的树林子沙沙地吟叫着。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令人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丫头,放心睡吧!不会有事的。”吴妈终是不忍见徒儿受惊。

“师傅您先睡吧,我为您和宝宝守夜。”飞雪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你在怕什么?鬼怪?盗贼?”

“这世上哪有鬼怪啊!我当然是担心强盗。”飞雪想也没想就回道。

“你啊!平时那么聪明,怎么现在却跟那车夫一样愚昧了。”吴妈摇头叹道:“你觉得有盗贼会守在这种十天半个月都没一个行人经过的路上等死吗?”

“呃!”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她是因为车夫的话而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加上这让人凉飕飕的荒凉环境。便认定了有土匪这件事了。根本就没有想这个问题是否成立。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需要学习江湖知识。更加佩服师傅的英明。在这种没人烟的地方过夜决对会比在那种穷乡僻壤,尽是暴民的地方安全多了。

“师傅晚安!”飞雪抱着孩子,靠在师傅身上闭眼便睡。

她们倒是睡得踏实了,只苦了车夫。马车周围升了几个火堆,客人在车内。车夫就只能抱紧双臂窝在火堆旁考火。火堆里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和随风飘动的火苗为这份夜的诡魅更添了几分惊怖。车夫不时四下张望,始终不敢闭目。

半个月后,如吴妈所言,她们一路平安的到了京城境内。可是越接近目的地,飞雪就越觉得自己选错了目标。在她的意识里,一直认为京城才是一个国家最繁荣昌盛的地方。可是看着眼前大片大片荒芜的肥沃田地,看着小镇街上成群结队的叫花子。她就奇怪了,这些人都有手有脚,为什么就不愿意去种田,自给自足呢?

接着师傅又给她上了一堂时事课。她说:“他们这是聪明之举。与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种一整年,结果收了粮食全是别人的租子。自己连口米汤都喝不到。倒不如这样不劳而获的受人施舍。”

师傅的话令她人情了自己所处的社会现状。飞雪开始闭目凝思,她应该打退堂鼓去别的地方呢?还是应该继续往京城去一探究竟呢?可是西方是白家的地界,她不能去。北方是邵家的天下,那是仇家更不能闯。南方?她刚刚出来,没理由又回去吧!

思来想去,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那大片的沃土上。她决定了,找不到净土,她就自己创造一片净土。

“师傅,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我要将这些土地全部买下来。我要让这些田地里长出最优良的品种。我要将这里变成我们的世外桃园。”她对着空旷的田野大声呐喊。

“丫头,你疯了吗?”吴妈一把将她拉回车里。车夫立刻赶车,远离那些怪异的眼神。

………

再说白慕寒与墨翌涵师兄弟二人一路追到北方,从邵安那边接过飞雪的信看后。白慕寒比前一次看完信更加暴跳如雷。他狠狠的将邵安痛打了一顿。便打道回府了。并发誓再也不过问那个女人的死活。更不准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她。

没有人知道飞雪在信里写了什么?一路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边的墨翌涵,一直好奇得心里跟猫抓似的,可是他就是不够胆开口问。因为他不想找死。无奈他只好留着耐心等见到飞雪时找她要答案。

之后白慕寒真的没再找飞雪,也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她们母子。只不过是,每次墨翌涵突然去白府找二师兄喝酒时。小于总是会告诉他,家主不在听雨轩,而是在清园。

他可不相信二师兄是在清园怀念师姑。

天乐四十二年的秋天,皇帝病危。朝廷内的党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太子仁善正直的个性只得少数几个大臣的青睐。大多数臣子都选择了阴狠毒辣的二皇子那边靠。

太子的皇位能不能保在其次。主要是这些年老皇帝早已将国库花空。从白家捡来的那批财宝也被他挥霍得所剩无几了。如果让那二皇子当了皇帝。他手里没有钱,必不会继续现在的天下局面。黑手肯定会伸向那三个每年专门上供给皇室的三大世家。

这样的情况下,白慕寒不得不再一次与太子联手。

“奇怪!这里还是京郊吗?”墨翌涵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金黄稻海惊讶的感叹道:“我只不过是三年没走这条路,怎么有种错入世外的感觉啊?”

“这一路行来,从进入京城地界我就觉得怪异。之前的荒地全都种上农作物了。这是太子亲政的结果吗?如果真是这样,咱们也不需此行了。”白慕寒一口气说出了三年来最长的一席话。

“咱们的大师兄果然不同凡响啊!”墨翌涵发现他似乎没那么讨厌这次京城之行了。相反,好像有那么点期待的感觉在心里萌芽。

他忍不住跳下马,跑到田边看过仔细。这可是他大师兄的功劳哦!他突然抬头叫道:“二师兄,你过来看这里的水稻似乎与咱们晏城的不一样啊?感觉谷穗又大,颗粒也特别饱满。”

白慕寒也随他下马走到田边。拾起一颗谷穗仔细看起来。身为白家家主,主管着几十万人的生计,他不光要处理那些突发事物。更要关心民生疾苦。而民生最重要一项就是粮食。他每年春秋季节都会抽出时间,到田间亲自过问农民的收成情况。因此,他对于稻子的认识决对比墨翌涵在行些。

“这样的精良品种要是种在我们的田里。每年的粮食产量估计会翻了一番。”白慕寒有些激动的道。

“那我们今年就收够一些种子带回去试种。”墨翌涵立刻兴奋的接道。

田埂上正在弯腰除草的老农闻言,不禁直起身来笑着劝阻道:

“哈哈,老夫劝两位公子别白费心机了。不知有多少人试过您的那方法了,结果种出来的全是稻草和空壳。里面根本没米。”

“老人家何出此言?”墨翌涵好奇的问。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谷子只能做饭,不能做种。”老农含笑回道。

“不会吧?正所谓留种留种,自然是留下的就是种。哪有只能做饭,不能做种的谷物啊?”墨翌涵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你们的种是哪来的?”白慕寒则直接问重点。

“我们的秧苗都是卧龙山庄分发下来的。至于种子是什么样子?除了卧龙庄主之外,估计没人知道了吧!”老农神秘的说道。

“卧龙山庄?”师兄弟俩相视一觑。金元信中提到的那个在京城快速崛起的神秘势力。那个太子与二皇子都有意拉拢,却不得其法的神秘人物。他们这次亲自前来,不就是要与这山庄主人谈合作之事吗?

“两位公子听说过卧龙山庄吧!那位庄主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老农提到卧龙庄主时那崇拜尊敬的神情溢于言表。那眼神都是望着天的,就好像那卧龙庄主在天上看着他似的。

“听两位公子说起三年前来过京城是吧?您一定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吧?当时这一带全是荒地,我们看着是既心痛又眼馋啊!我们多想让这些田里产出粮食啊!可是我们却不敢去向那些官伸贵人租田。因为无论我们怎么种,也不种不出足够交那租子的粮啊!”说起过去,老农就一脸苦涩“说不定那时公子还施舍过小钱给小老头呢!”

“那现在呢?因为有了这粮良的谷种,所以你们交了租后就是盈余了吗?”墨翌涵非常好奇的问道“那个卧龙山庄给你们这么好的谷种也是要收银子的吧?”他们将谷种弄得那么神秘想必一定是以此牟取暴利了。

“不,我的们秧苗全是免费的。”老农立刻摇头否认。

他眼里的那个得意啊!看得墨翌涵都想将那什么庄主的伪面具当他的面给撕下来。让他知道,这世上的商人都是奸的。

“免费那么好的事?”白慕寒突然接道“那明年我们也无问他要上一些不就成了。”

却不知他的一句话,惹得老农大笑起来。

“哈哈,公子真是爱开玩笑。一看您二位就是身份高贵之人,怎么可能去租田种呢?”

“我们只说要秧,没说要租田啊!”墨翌涵抢着回道。

“那还不一样啊!不租卧龙山庄的田,就没有秧。租了田,就必须得种卧龙山庄的秧。”老农的话题说开了,干脆走出田坎,到大路上来喧传他的大恩人。

“第一年式种时,山庄不但免了我们的所有田租,而且还提供从秧苗下田到收割前的口粮。当时不知有多少人是靠着那些口粮才活过来的啊!”

师兄弟俩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道,哪来那么好的事?估计是先给点甜头,再图回报吧?

“那租子怎么算的?比之前少吗?”白慕寒问道。

“这租是活动的,每年的租子就按当年的收成来定。扣除我们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后,余下与山庄五五分成。这么好的事,您一定没听过吧!”老农越说越开心。那样子就像捡到金元宝似的。

呃!什么样的人能想出这样的收租方式呢?

“老人家见过那位伟大的庄主吗?”

老人遗憾的摇了摇头“庄主从不见外人。我们能见到最大的就是管家。不过听说连管家也没见过庄主。”

与金元得回来的情报一样。师兄弟俩对那位庄主的兴趣更加浓郁了。

第五十八章 那是我儿

“请回禀二殿下,庄主不在庄内,无法应邀出席!”

这是刘顺做皇子府总管以来,听到过最最滑稽的一句话了。在京城竟然有人敢不买二皇子的账。这个人还只不是个刚刚发家的地主。“哈哈哈…”他笑得肚子都疼了。他敢肯定那什么庄主,多半是嫌命长了。

“刘公公,您老可得悠着点。”传话的侍女憨憨的提醒道“这要是笑叉气了,山庄可没有大夫呦!”

笑声噶然而止!

刘顺细长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瞪视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丫头“你这是在咒咱家?”

语气中透着相当的危险。只可惜这憨丫头似乎根本就听不出来。认识他的人,除了姓李的那些皇家主子,哪个不争着巴结他啊。他平时这样一问,包准对面之人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跪地求饶了。再看眼前丫头,竟然还敢睁着大眼跟他反驳。

“没有啊!我只是好心提醒您。”

“哼!”刘顺冷哼一声,鄙视的瞄了她一眼,懒得跟一个乡下傻丫头较真。

“这话是那么庄主的意思?”怕傻丫头听不懂,他又换了一个问法“是他让你说,无法出席二皇子的宴请吗?”

“庄主不在庄内,他不知道公公要来,更不知道有人要请他吃饭。”

不在庄内?刘顺的小眼睛又成眯缝了。他仔细看了那丫头不像是在说谎,想到刚才一路进来时,庄内的下人们似乎全都在树荫下偷懒。

“是你自做主张?你好大的胆子…”吼到一半,想到她是傻丫头一个,刘顺停了下来。“你们总管呢?叫他来回话。”

“总管去巡视农田了,您要见他就去田梗上找吧!”

“你…”刘顺气得小眼一瞪,全是眼白没有黑珠了。“你们庄主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除了庄主,没人知道。”

刘顺已经坐不住了。这什么狗屁庄主,不就一大地主吗!他跩什么啊?跟二五六似的!

“那庄里还谁主事?你把他给我叫出来!”

“庄里的人各施其职,谁都主事。像招呼客人,端茶倒水就是我的事。”说着又给他添了一杯茶。“您要是租田,领种就得找杨总管。您要是买粮谈价,就得找忘大哥。您要…”

“啪!”清脆的瓷杯撞地声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无谓介绍。“咱家只要找卧龙山庄的庄主!”刘顺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那丫头望着地上的碎片怔了一瞬。随即转身端来一盘与刚才那同样的杯子放在他面前。刘顺正想吼他不喝茶了。可是却听她先出声了。

“刘公公,这可是上好的青花瓷器。一套八只,是我们庄主花了一千五百两白银买来的。”她拿起一只,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道“您现在摔了一只。另外七只也得陪它去了。”只见她手指一张“啪!”杯子落地。接着“啪!啪!…”七个同样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

每响一声,刘顺就感觉胸口被人踹了一脚。没瞥见那傻丫头边摔,边呲牙咧嘴的憨笑。他就感觉胸闷得透不过气来了。

再后来,“啪!”又是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痛让他清醒过来。原来他已经回到皇子府了。最后那声响是来自他的脸上。目光瞥见主子一脸阴鸷的正在甩手,想是扇他时痛了手。

“殿下饶命!”他习惯性的跪地求饶。

“哼!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命来何用?”二皇子李欣良冷哼一声,愤怒的嚎道“来人,拖出去喂黑鹰。”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屋内之人全部跪地代为求请。

师爷刘青乃刘顺的堂弟。与刘顺有着一样的眯眯眼,不同之处,他睁眼的时候,那眼睛是三角形的。只要他那两眼珠那么一转,立刻便奸相毕露

“殿下,要说这也不能怪齐总管。都是那卧龙山庄的人不识台举。在皇城之内,竟然敢无视天威皇权。连殿下的宴都敢缺席。依奴才看,是时候该给他们一点眼色瞧瞧了,叫他们知道自己姓什么?是谁家的狗!”

二皇子瞟了他一眼“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三日之内,本殿要见到那个卧龙庄主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求饶!办妥了你堂兄就仍是总管。办不妥,你就陪他一起上路吧!”

“殿下,假如那傻丫头说的话属实,那庄主根本就不在京城。三天…”

“哼!一个月够你将那人天依国内揪出来了吧?”正是用人之际,虽然眼前之人只是两根羽毛。他也不想这时拔掉。

“谢殿下!”兄弟俩连忙磕头谢恩。

为了保命,刘家兄弟连也追查那卧龙庄的底。

“卧龙山庄位于京城郊外十里之处。占地约五十亩,标准的豪宅大院建筑格式。专为富丽堂皇这些化丽的词汇而备。里面有工人打理,却无主人居住。每到日落收工之后,那两扇展新的红漆木门上就会挂上一把大铜锁…庄主一年只在春耕和秋收之际露两次面,其他时间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刘青念完手中的资料。眯着眼冲一帮手下阴笑道:

“这些就是你们收集到的有关卧龙山庄的全部资料?就这尽人皆知的事,你们也敢拿来给我看?你们是不是盼着殿下将我兄弟俩处罚了,就能平步青云啊?”

“不,属下不敢!”虾兵又照样跪蟹将。

“滚!还不快去给我查,现在离秋收只有十来天,你们一定要在太子之前打到他。不然,我们兄弟肯定会在太子治罪之前,先治了你们。”刘青厉声威胁道。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估计这被骂的,转过背又用同样的话去威胁他的下属了。

………

白慕寒师兄弟入城后,便直接到白家在京城的分点落脚。这点是金元来后才新设的,所以他们费了些时才找到。

“二位找人?”门房探出头来询问。

白慕寒没有出声,只是将腰间的令牌拔弄了一下。门立马就开了。

“公子快请进!”

也不问金元在不在?“叫金元来见我。”丢下一句话,便径自往书房走去。

墨翌涵跟在他身后四处打量。这白家的分点,还真是到哪儿都是一个格局啊!不但房屋结构一样,连哪儿有棵树都一能看到,最多是大小不同而已。

“哈哈,你是没看到那个刘公公落荒而逃的场面。哈哈…我当时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可是硬是给我忍住了哈哈…后来,我又一路跟他回到二皇子府,结果他被二皇子一个耳光给打得一愣一愣的…”

远远便听到书房中有笑声传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声立止。四道惊讶的视线同时看向门口。

“金兄,你日子过得不错啊!”墨翌涵玩笑道。

“寒,墨,你们来得可真快啊!”金元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与他们打招呼。

“金兄你有客人,小弟就先告辞了!”屋中另一个人起身告辞。看他一脸通红,就知道是刚才的笑憋出来的。

“这两位是太子的师弟。”金元介绍道:“这位是太子的亲信莫大人!大家都不是外人。莫大人接着说。”

“莫大人!”墨翌涵抱拳打招呼。“说什么事?那么开心。”

“上次不是在信中同你们说过卧龙山庄的事吗?”金元招呼他们坐下后说道。

一听卧龙山庄,师兄弟俩立刻来神。

金元看在眼里,接着说“今天二皇子在福寿楼订了桌席,宴请京城权贵。他早早放出话,说会请卧龙庄主赴席。所以,今儿个一大早福寿楼的位置就被人占光了。大家都是冲着那位神秘的庄主去的。结果…”突然站起来“我忘了给你们泡茶。”

“我们不渴。”墨翌涵急问“结果什么?”

“你们走了那么远的路,怎么能不渴呢!”金元非常客气的亲自给他们泡茶。

知道他是故意的。师兄弟俩狠狠的瞪着他。

莫大人并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小九九。见金元在忙,他自然的接道:“结果二皇子派去卧龙山庄请人的太监总管非但连庄主的面都没见到,反而给一山庄里一个憨厚的侍女给整得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

卧龙山庄的后面,是一大片标准的生态农田。放眼过去,农田中有处普通的农家小院。竹篱,土墙,泥瓦与所有农家小院没有两样。外人眼里。这户人家同样是卧龙山庄的佃户。兄长在家的耕田。妹妹在庄内当侍女,专门负责应付有人上门拜访,邀请庄主的接待事物。

黄昏时候,一个身穿粗布衣裤,袖子掳着,裤腿卷起。脚下踩着一双草鞋。泥巴浆淹到膝盖头,一手提着一把锄头。一手抱着个西瓜的庄稼汉子从田间小道上向小院行来。

“爹!”

“叔叔!”

院门口早已翘首以待的两个小童一见他就欢喜的迎了上去。

“哇!好大的西瓜!”生得虎头虎脑的胖小子伸手就欲去接。另一个长得粉嘟嘟的小朋友一把打掉他的小手,很严厉的教训道:

“小笨蛋,你根本就抱不动。别逞能。”然后抬着头,闪着亮晶晶的眸子望着汉子道:

“叔叔,给逸凡吧!逸凡是哥哥。所以力气更大。”

“哈哈,是,咱们小少爷的力气最大了。”邵安将手里的锄头仍一边。摸着小逸凡的头道:“不过这西瓜还是由叔叔抱进去吧,因为叔叔的力气更大。”

“哼!叔叔瞧不起人!”小逸凡小嘴一撅,忿忿的道。

“对,爹爹瞧不起小孩!”忘忧很义气的帮腔。

两兄弟一唱一和。

“妈咪说,凡事都要给人机会。不能从门缝里看人…”忘忧抢着接道:“把人看圆了。”“笨,是看扁了。”小逸凡恨铁不成刚的摇头叹息“唉!你真是没救了。”

“宝宝,你又在欺负叔叔和弟弟吗?”飞雪从房里出来阻止儿子继续胡闹。

小逸凡立刻疾言厉色的反驳:

“妈咪!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同时,配有一套组合动作。一边摇头,一边竖起食指在面前轻晃“我明明是看叔叔太累,要帮忙抱西瓜。妈咪说过,助人为乐是好事!”那小样子,将她教育他时的神情学得入木三分。

飞雪双手捂头状做晕眩!

可是她的这一动作,立刻又遭到儿子的教训。

“妈咪,做人不能逃避责任,晕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小逸凡挺起胸膛正色道。

天啊!谁教他这些的?飞雪无语问苍天!

“哈哈哈…宝宝,你真是奶奶的乖孙儿。看看,都能教育你娘了。”老太太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湿手,一边笑着走出来将两个孩子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