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将孩子抱好,正色说道:“我刚才出去打听了一下,墨翌涵跟我师兄也随白慕寒来了。他们估计很快就能猜到您和邵全父子跟我在一起…”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邵全是我救的?”吴妈坚定的道。

“师傅,他们知道无忧是被你带走了吧?”飞雪含笑问。

吴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以他们三人的智慧,要联想到邵全的去向一点都不难。”

邵全突然跪在飞雪面前。

“你又干什么?”飞雪蹙眉问道。

“求小姐将无忧留在身边吧!让他将来做牛做马回报小姐。”邵全一边磕头一边恳求。

“那你呢?”飞雪的眉头都要聚到一起了。“你做什么?”

“小人去向他们自首。”

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飞雪有点啼笑皆非。

“他们现在要我的是我儿子,你去自什么首?”哭笑不得的道,“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听我的安排。”

“但凭小姐吩咐!”

“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先给他一颗定心丸,接着解释:“你只要帮我将他们的视线引开就行了。我记得你说过老家在北方吧?家里似乎还有爹娘是吗?”

“是的,爹娘和两个弟妹。”邵全如实回道。

飞雪点了点头,接着说:“等会儿我们一起上船后,你找个无人的小码头,将我和师傅、宝宝放下。然后带着无忧继续北上回你的老家去。我刚才已经跟隔壁的人说了,我们要北上。这样他们肯定会一路追去北方你的老家。”将无忧趴在她的肩膀上,一个手揽着他。另一个手从衣袋里面掏出一封信递给他,“到时,你就将这封信交给来人。然后,实话告诉他你所知道的一切就行了。我保证他们不会找你和你家人的麻烦。”

“是,小的记下了。”他接过信,小心的贴身收好。一点也不怀疑小姐说的话。别说让他引开那些人。就算要他的命,他也决不会哼一声。因为他们父子俩的命本来就是她给的。

“你以后别教无忧那些看人脸色,低声下气的东西。”飞雪抓紧时间,告诉他怎么教育孩子,“人,生来是平等的。尽管后天的教育和条件,使他们有了身份的差别。但是,只要他有一颗自强不息的心,能够挺起腰杆认真做人。他就能找到属于自己人身价值。”

她真不希望怀里的小无忧长大了,变成他爹这样没有自我的人。可是她明显是在对牛谈琴。“这样吧,你将老家的地址留给我,等我们安定下来后。就写信给你。到时你再将小无忧送到我那边去。让他与逸凡做个伴,你看怎么样?”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呢!这几个月时间,他从她身上学会了什么叫生活。更知道了什么叫聪明才智!

无忧能跟着小姐,既能学到做人的道理。又能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最主要是,小姐是他遇到过最好的主子。无忧跟着她,决不会缺乏母爱。

“雪丫头,你故意在这里住半年,又故意留下线索给寒儿。却又没打算跟他回去。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给你师傅我透个底好吗?”吴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虑。

“哈哈,师傅不是已经都猜到了吗?”飞雪笑道。

吴妈看了看邵全放信的地方,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担心寒儿一气之下,拿云家堡出气对吗?你这样给他留下线索,让他将心思放到追踪你这上面来。就没有余力去对付云家了。”突然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又冷又硬,“这么说来,你之前早已经将每一步棋都计划好了对吗?连我老太婆也成了你棋盘上的子儿了,对吗?”

“师傅,人生就是一盘棋。我的人生中有您,所以您就成了我这棋盘上的子。”飞雪走到师傅身边,认真的说道,“同样,您的人生中有我,我也是您那棋盘上的子。这些都是相对的,您如果要跟徒儿计较,那可就没意思了。”

吴妈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些。白了飞雪一眼,气呼呼的道:“什么事到了你嘴里就成理了!真不知你哪来这么些歪理?”

“哈哈,当然是跟师傅学的啊!”雨过天晴了。“收拾东西走吧!咱们可是还得赶路呢!”说着将孩子一起塞进师傅怀里。她转身进去提了包袱出来。

见邵全已经将他们父子的包袱和船桨弄好了。她又问:

“邵全,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啊!”邵全忙从身上掏出钱袋递过去道:“这些是这几个月的工钱,大概有三两银子吧!”见飞雪不接,他又道:“小姐您先拿着,不够的我再去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飞雪忍笑调侃道:“偷蒙拐骗生得太笨。打家劫舍嘛还马马虎虎。”

邵全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低头看着地上。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男子汉也要为五斗米折腰的。”飞雪笑着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塞他怀里,“拿着,你现在是为我办事。算是出公差,这是给你的差旅费。不过你可得给我节约点花。带着孩子可别去青楼,赌场那种地方。”

说完留下望着银票发愣的人,背上行囊,从师傅手里接过一个宝宝,携同师傅往码头行去。继续她们的下一个旅程…

第五十七章 神秘山庄

“二师兄,云伯伯你们来看”墨翌涵指着户籍簿上的一段字说道:

“这姓吴的一家五口,一个老娘,一个儿子,一个媳妇两个双胞胎孩子。家主叫吴命,无命,死士的意思。你们说像不像雪儿他们?”

“吴命!”白慕寒咬牙切齿。就算明知道他们是假扮的夫妻,他也恨自己当初没有一剑了结了他。抬头望着伸过头来看的云堡主问“这家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

“云港码头,那里的房子哪是她住的地方啊!雪儿怎么会买那里的房子?”云堡主不自觉的反驳道。

“估计她早就算到您会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会选在那边落脚。”金元接到。

“你怎么还在这里?”白慕寒冷冷望着他质问道。

金元脸上的笑容顿僵“我可是帮你看了一整晚的户籍,你总得让我见师傅跟师妹一面再走吧!”语气带着哀怨。

白慕寒根本不理他的诉求,转头对云堡主道:“云堡主,麻烦您给他准备一艘去京城的快船。”

“金兄,一路保重。”墨翌涵同情的拍了拍金元僵硬的肩膀。“代我向大师兄问安。”

金元恨恨的瞪了师兄弟俩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随云保主叫来的家丁走了。

“我们也走。”白慕寒撕下那张户籍页走在前面。

………

“门上了锁!难道是我猜错了吗?”墨翌涵眯着右眼望着紧闭的院门道。

“砰!”白慕寒一脚踢开了木门。如同自家门似的径自而入。

墨翌涵与云堡主相视一眼,跟了进去。

白慕寒首先去检查厢房。推开一个房门看了一眼。屋内有女人,小孩的衣物,用品。木桶里有没洗的脏衣服,床上的被子都没叠,说明她们并没有离开。他的心稍微安了一点。

他退出去,在院子里面的小石凳上坐下“在这里等。”

“行。”墨翌涵应声坐下“不知她们回来见院门被人打破了,会不会以为有贼进来!”他很想看看雪儿在遇到贼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云堡主环视了一眼,屋内与普通民宅无异,两个房一个小厅,非常简陋。雪儿真的宁愿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愿呆在家里吗?她们到底伤她有多深?云堡主心里的酸水不住往外涌。

“你们是谁?”

突然一个质问声从门口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娘,戒备的瞪着他们,又不时的瞄着那倒在地上的木门。

“我们是这家主人的家人。”云堡主回道。

“你们是北方人?”大娘语气中明显透着不相信。

“我是锦江人。”云堡主客气的问:“请问大姐可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

大娘将菜篮子放在门口,慢慢走向他们。目光却在认真的打量他们“看你们衣着光鲜,浑身贵气。也不像是那些偷鸡摸狗,鸡鸣狗盗之辈。你们真的是吴家的亲戚?”

白慕寒始终面无表情。

墨翌涵则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他活了二十多年,自命潇洒不凡。想不到竟也有被人当成鸡鸣狗盗的这天!

“是的,大姐你认识我女儿吗?”云堡主急切的问道。

“你是那位小娘子的爹?”大娘围着云堡主仔细的打量了一圈,不禁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别说这气质还真有点像。我打第一次见那小娘子。一眼就看出她的不俗来。虽然身上穿着跟我们一样的粗布衣裳,个头明明没有我高。可是我就是觉得要仰着脖子才能跟她对话。就像现在这样!”说着她将下巴抬得高高的。都快够着云堡主的胸膛了。

云堡主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追问道:“大姐知道那孩子去哪里了吗?”

大娘窥了一眼那位冒着寒气的白衣公子。又打量了一下那位有点阳光的紫衣少年。目光中有了一丝了然。最后又移回到和气的云堡主身上来“你们就别去打扰人家小夫妻过日子了吧!那吴家少年虽然穷点,可是贵在他人老实啊!老话女人嫁汉,穿衣吃饭。可是,不是女人的人哪知道,女人除了吃饭穿衣外,还需要有人疼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那白衣公子一眼。意为,嫁给这样的男人肯定得不到疼。

墨翌涵抿着嘴将头撇开了,肩膀却在抽颤,明显是忍笑忍的。

云堡主无奈的看向白慕寒,他的脸上虽然仍是漠然的表情。可是不难察觉他释放出来的寒气又降温了数度。

大娘似乎浑然未觉,她仍在努力劝说“只要他不饿着她,不冻着她,又能养活孩子。您就将就着认了那女婿吧…就算看在那双可爱的孩子面上,您也不能做出棒打鸳鸯的事啊!”唉!谁让她喜欢那小娘子,又收了她的银子!她就好好帮他们美言几句吧!

云堡主哭笑不得,他意图解释“大姐!您误会了!他们不是…”可是堂堂云堡主的口才却比不过这位云港的第一媒婆能说会道。他才说到一半,就被堵回去了。

“我知道,他们不是明媒正娶,可是孩子都生了。难道你还让她再嫁他人吗?”目光又瞄了瞄白慕寒。

“是啊!孩子都生了,谁还敢要她!”白慕寒平静的咐和道。

“看吧,看吧!还是这位公子明事理。”

大娘对白慕寒的感观立刻呈180度大转弯。引得墨翌涵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大娘。您搞错了。那孩子不是那姓吴的。”他指着面无表情的人道:“那孩子是他的。是那个姓吴的拐了他的妻儿。”

大娘顿时懵了!睁大眼睛,视线来回在他们三人脸上转移。想要看出不一样的答案来。最后,她恍然大悟道:“肯定是你常常打骂妻儿,那小娘子活不下去了才会出逃。”这样的话,她就更加不能将她们的行踪告诉他们了。大娘在心里暗忖。他们要是被抓回去那还会有命吗?

“我没打过她!”白慕寒冷冷反驳。最多是迫不得已的强暴过她。这话他留在心里了。

哼!当你着岳父的面,你敢说打过吗?大娘鄙视他一眼。

墨翌涵看在眼里,是笑在心里。

“大姐,您有事就去忙吧!我们在这里等她就好。”云堡主见什么也问不出来,便下了逐客令。

“等他们?你们不…”大娘连忙住嘴。天啊!她差点闯大祸了。原来他们不是要打听他们的去向了。她连忙急中生智道:“他们今天出船去了,估计要天黑才能回来。要不你们先去我家吃了午饭再回来等?”

“不麻烦大姐了。我们下午再来吧!”云堡主客气的拒绝道。

白慕寒瞟了那大娘一眼,没有出声,可是他也没有起身要离开的意思。

大娘见他们没有走的打算,她想反正只要拖住他们。那小娘子他们就能逃得更远了。“那你们随便,我得回家给儿子媳妇做饭去了。”走到门口,她又回头道:“我家就住隔壁,你们要是有事尽管来找我。”

“谢谢大姐了!”云堡主冲她抱拳谢道。

“哈哈,这大娘真有意思!”墨翌涵捧腹笑道:“二师兄,云伯父你们有没发现,雪儿有趣,然后与她接触过的人都会变得特有意思!比如说咱师傅,师姑还有…”后面的话被威胁的目光逼了回去。

“你们不觉得这个大娘很奇怪吗?”白慕寒淡淡问道:“一般的民妇有她那么大的胆子吗?”

“听你这么说还真有点问题。看她那眼青转得那么快,心眼很活的。特别是那张嘴,简直就像是那些东家串到西家的媒婆。”墨翌涵笑着道。

白慕寒倏地站了起来,再一次冲入厢房。

另外两人不明所以的跟了进去,就见他在到处乱翻。

“你在找什么?”

“那丫头又跑了!”白慕寒恨恨的丢下一句话,就飞了出去。

另外两人相视一觑,同时反应过来,跟了出去。

“说,她们去哪里了?”

两人随后跟到隔壁院子里,就见白慕寒拧着大娘的衣领在逼问。

“咳,咳…你,你放,放手!”

大娘快要窒息了。

“你最好说实话。”白慕寒松开手,厉声威胁道。

大娘吓得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完全没了刚才的镇定。那小娘子明明说了他们是不会为难自己的?可是眼前的人根本就像是要一口吞了她似的凶狠。她完全忘了小娘子还有交待,要她不要说太多话的事了。

“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回北方老家了。小娘子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帮他们照看着房子。”好女不吃眼前亏。小娘子,你自己多保重吧!

“云堡住,请立刻派人搜查通往各个方向的船只。特别是八桨以上的快船。”白慕寒一双黑眸中闪闪发光。哼,丫头,你总算是棋差一着了吧!竟然找个媒婆做托。

………

十六桨齐划的豪华快船上,抱着孩子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的素衣女子突然面色凝重起来。她转身急急的往仓内走去。河风撩起她宽大的裙摆,吹扬她如瀑的乌丝。

“师傅,我们改走陆路吧!”

“干嘛?才刚花那么银子租了大船,又换马车?你是不是嫌钱多啊!”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不赞同道。

“这不是钱的事,我突然想到,可能托错人了。”女子皱眉抿嘴,目露思索之态。

“你托那媒婆什么事了?”老太太起身问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张家骗,李家眶的媒婆吗?”

“是啊!她要是说实话,他们肯定会相信。可是她要是自做聪明,他们肯定一眼就能识穿。”飞雪点头承认自己失策。“所以,赶紧叫船家找个码头让我们下吧。钱咱们照付,他们的船照常开往京城。而且,得叫他们加快速度。”飞雪边说边收拾刚刚打散的行李。

吴妈已经到船头去吩咐了。

“船家说这是大船,小码头根本靠不了岸,咱们要想立刻上岸,就得改乘小舟…”

“行,这样更好,不用担误行船的时间。让他们放舟吧。”没想到这时的船上就有救生舟了。

吴妈没好气的道:“什么放舟啊?船家已经去外面拦截那些小渔船了。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载人?”

呃!是她会错意啊!不过管他呢,只要不要她在这二月天里,举着孩子游上岸,什么船都行。

与此同时,飞雪他们身后五十米的云家快船上,金元正在仓内闭目养神。此刻他要是,能睁开眼朝前方看一眼。就能见到他的师傅和师妹了。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整整白慕寒。

可惜他实在是太累了。从晏城快马加鞭的赶了几天路,到了晋江城连一刻也没休息,又熬了个通宵达旦。铁打的身子,现在也该歇息了。

就这样,他错过了与她们相见的大好机会。而且这一错,就是三年。

………

五日后,云家堡。

雪园的客房里,墨翌涵手握纸条,偷窥着师兄那张紧绷的黑脸小心说道:

“二师兄,师傅飞鸽来书。说大师兄有难,让我们速去京城相助。”与他想的一样,二师兄根本就不卖老头的帐。

“哼!我只答应不与大师兄为敌,可没说要去帮他。”白慕寒不带感情的冷哼道:“金元去了,已经足以抵销他半年前的搭手之情了。”更何况,半年前他也得到了皇帝想要的,算是满载而归。他们算是各取所需,他并不欠他。

“那咱们就不管大师兄了吗?”墨翌涵必竟没有那么冷漠。他有点担心的问。

“担心你就去。”横了他一眼“我得去找儿子。”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她有心避你。你上哪去找啊?”墨翌涵追了上去,“碰!”的一下,额头撞到前面突然停下的人背上。不到他叫痛,他的头上又被人用力敲了一下。“你认为她想避,就能避得开我吗?”阴冷的质问声令他不自觉将到嘴的痛给咽了回去。换成“儿师兄一定能找到她们。”

“哼!云堡主已经收了我下的聘,她就算逃到天边也还是我白家的人。”他张开五指,慢慢收拢。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将她追回来。

“那我还是帮二师兄吧!”墨翌涵揉着头回道。他可不想去京城,他每次看到那些荒废的农田,经过粉饰的奢靡城市,城外到成群结队的乞丐…体内就会产生一股欲将那老皇帝杀了泄愤的冲动。现在要他去帮太子,不就等于是离皇帝很近。万一他一个不忍不住,将皇帝给灭了。那不是连累大师兄了吗?

所以,他宁愿呆在这成天寒气逼人的儿师兄身边受苦,也不要去那温暖的太子身边送命。

白慕寒自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现在只有按照她留的线索去邵安的老家了。你要去就走吧!”

“好,就去北方!”将师傅的传书随手一搓,抛了出去。徒在外,师命有所不受!

………

通往京城的管道上,一辆马车孤零零的缓缓前行。

“大伯,这条路真的是通往京城的管道吗?您确定我们没有走错路吗?”飞雪忍不住再一次确认。

车夫可不依了,这不是侮辱人家的职业操守吗?

“两位贵人,老马从十六岁起赶车,现在已经跑了三十年了。这条路就算是闭着眼我也能找到,怎么可能出错呢?”

是吗?飞雪不以为然。看看这道路两边的杂草,几乎要与人齐高了。从今天早上起,她就没在路上见到一个行人。她怎么都感觉这路是通向没有人烟的荒原的。怎么可能是通向繁华的京城的呢?

“两位贵人不常出门吧?”老马看出她的疑惑。

飞雪点头,等着老马接下去的话。

“老马走南闯北几十年了,穷的,富的,商人,侠客,官员等等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客人。比两衣着光鲜的,不两位更加面善的也见过不少。可是,老马从来都是日食干粮,夜宿车内。不怕您笑话,住进客栈的上房,坐进酒楼的包房那都是老码平生的梦想。”

飞雪旦笑不语,她早就看出来了。

“托您的福,看得起老马。连日来邀老马同台共餐,同宿客栈,并且单独给老马一间上房。老马当时就想,娘唉!这是遇着财神爷了还是遇着散财童子了啊!”

“扑哧!”飞雪笑了出来。“哈哈,您怎么不说是天仙下凡呢?”

“这老马不是正要说吗?我看您二位更像是天仙。”老马一本正经的回道。

“哈哈,您卡真幽默。”飞雪笑着道:“老伯,咱们一路同行,同吃同住那是很自然的事,不单对您,就算今天我们坐的别人的马车,他也会受到同等待遇。所以,您有话就直说。”

车夫沉默了一阵,看他脸色凝重。似乎在做着某种思想斗争。“驭!”最后他一咬牙停下了马车。转过头来,冲车厢内深深的一拜,一脸惭愧的道:

“老马实在对不住您二位了!”

吴妈脸色倏变,一手抱紧孩子,一手握住剑柄。飞雪轻轻冲她摇头。她虽然没有古代的江湖经验,可是凭着她现代的识人之目,他觉得这车夫并非恶人。

“我要知道真相。”飞雪淡淡说道。“这条路到底是通向哪里的?”

“这条路确实是通向京城的管道。这点老马决不敢欺瞒。不过,现在去京城的人大都是走水路。这条道从几年前就很少有行人了。因为,一出了云家堡的势力,便是山匪抢盗们的天下。”

“这么说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专门帮他们拉像我们这样的肥羊来对吗?”飞雪的声音有点冷了。

“不,不,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是一伙的呢!”老马连连摆手。

“你明知是条死路,为何还要跟着咱们来呢?”

老马低着头道:“我本该一开始就同两位讲明的,实在是因为家里的大儿子,等着要因子取亲。女方家说了,要是再给不出聘礼,女儿就要另嫁了。娃他娘前年走了,家里三个小子,四个光棍,大都快三十了。没一个女人持家不行啊。见您愿意先给银子,我就想着拿这老命来赌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