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莫不是可怜的弃儿。

少年沉默不语。

“愿意跟我走吗?”盯着少年清澈的眼半晌,齐颜轻轻笑起,眼中充满暖意。

“……”少年直视齐颜的眼,点头。

“那……”看着少年,齐颜突然想起小表妹之前在沉迷的游丝,他忘记名字了,也不记得人物具体的姓名,只是一直听她在喊“楼丞王道”,“你以后就叫楼丞。”

他有名字了……楼丞……

少年泪光闪逝……

第十一章

全身被打理了一番,楼丞别扭地扯着自己地衣角。从未穿过如斯锦衣,四周也如说书人口中地那般华丽,一切太过虚幻,他怕自己一眨眼梦境就会消失不见。

楼丞是清灵型的少年,是小表妹最喜欢的所谓的小正太,只是脸上颜色深浅不一的青紫破坏了些许美感,一看就是被人打的,虽然侍女未说,但是从她的表情也能知道楼丞的身上一定同样精彩。齐颜心中柔软的一块被轻轻触动。“你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楼丞轻轻点头,低首的瞬间晶莹的泪珠滚落。

“跟个小姑娘似的。”齐颜在楼丞面前的椅子坐下,单手捂着楼丞的脸,大拇指轻拭他的眼泪。“我会纵容你,也会保护你,不过你要让自己变得坚强,知道吗?”

饶是经历了平常人家孩子难以想象的灾难,楼丞仍是澄净如婴孩,冷漠只是他保护自己的盔甲,他的世界很干净,干净到只剩下悲哀。

终是明了以往令他不齿的一饭之恩铭记一生的笑话,如今齐颜之于他,已是再造之恩。

“我不想去了解以前的你是如何,亦不管你身后的恩怨,今后你要跟着我便是彻底告别了从前。往后你跟着我练功,我会给你全新的生命。能了解吗?”就如同他自己,全新的齐颜,不同于曾经的齐颜。这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只求自己能够有资格站在齐严身边。

楼丞似懂非懂地点头。

虽是冷漠,却仍是单纯。望着澄澈如小鹿的眼,齐颜暗暗叹气。再一次被人全心全意地依赖着,这种感觉……楼丞,我带你走入的世界很肮脏,若你一直如此,若干年后,你是否会成为我在这个世上仅剩的良知和人性?

楼丞收回黏在齐颜脸上的视线,转而迎视屋内以不同心思审视着他的三个人。他毫无惧色,但神采隐隐的不自然。

对齐颜捡回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齐严仅是纵容一笑。

“他来路不明,万一是西楼国的细作那岂不是……”城傲的质疑很直接,对齐颜轻易将他们的秘密摊在一个相识不过一日的流浪乞儿面前,他很是不满。

“对我来说你同样来路不明。”齐颜惯以四十五度的俯视姿势视人,或者是习惯,或者是本能。灵魂中狂傲的因子在这个时空极度张扬起来,他习惯放荡不羁,他任由自己野性难驯,他丝毫不介意被世人冠上张狂的标签。也许本就是狂,他看轻世间万千。只有一个人在他眼里,被他奉在心头。

听齐颜将他与乞儿摆在同等位置,城傲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显僵硬。他皱眉看了齐颜一眼,甩袖而去。

“你太冲动了。”齐严声色未动。

齐颜笑而不语,望向齐严的眼中坦荡一片。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总是清清淡淡,平静如镜。若不是生在了这齐家,齐严本该是个恣意山水的风骚儒士才是,也许会醉死在杜康酒中,也许会如太白一般抱月而终,总之不应该似今日这般被绑缚在朝堂之上。

齐严适合治世守业,而齐颜适合乱世争雄;齐严只能清冷,而齐颜本该狂放。

齐严直了直身子,正眼看着楼丞。“告诉我一个让你留下的理由。”

楼丞抿了抿薄唇,原本冷硬的线条更是明显。他是被母亲厌恶抛弃的孩子。母亲说他是罪恶的种子,是兄妹相奸的罪证,他是一个被神遗弃和诅咒的人。他的生命里没有光明、没有幸福、更没有未来。他也没有仇没有恨,他只是自怨自艾的哀伤罢了。他不明白齐颜为何愿意收留像他这样的人,只是在看见伸向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间突然明白,自己仍然渴望被爱,那一刻他听见了被深埋在心底刻意遗忘了的骚动,所以他紧紧握住了那双手。

他不想被世界遗弃。

望着齐严深不见底的黑瞳与齐颜无所畏惧的优美侧脸,楼丞张了张嘴,竟是意外发现喉头的酸涩。“我是唯一一个永远不会背弃他的人。”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真真大言不惭!但齐颜的唇角却扬起一个美妙的弧度。他看向齐严,似笑非笑,却难掩得意之色。

齐严无奈地摇头。“楼丞,你多大了?”

他被允许留下了!“十六。”

与城傲相差无几,但却意外如此瘦弱。

“他很快会强壮起来。”齐颜站起。“若我齐颜一生无子,楼丞便是齐家枪唯一的传人。”

齐严与秦鸣剑不语。齐颜真比孩童更加任性妄为啊!

“楼丞,别让我丢脸知道吗?”齐颜揉揉楼丞的头,身子半蹲, 微笑的眼眸宛若天际繁星。

“恩!”直视齐颜的眼,楼丞郑重点头,许下一世的承诺。

天下三分。

伏羲国兵强马壮,少年天子,玄王野心,定不会甘心只占据中原沃土而弃西面广袤大漠与烟雨江南。玄王要统一,但是他在等,等他的少年天子长大成人。他是臣,却也只想做一朝权臣。“千古第一臣”的威名他当之无愧,他渴望伏羲铁骑踏平神州大陆。

西楼国地处贫瘠之地,但只要有清阳王谷映尘在,西楼国就不会亡。只是他该如何面对天子永无止境的猜忌?他不屑表明忠心,因为他从未肖想过皇位。他要的很简单,守住父王的诺言,得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只望不是一场奢华的梦。

千日国偏安江南一隅,齐家人文武并重守护着萧家天下。这与谷家傲龙堡一般富甲天下的世族豪门,它的繁盛从未躲开过腥风血雨。在世人眼中,在皇帝眼中,难道齐家人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登高一呼?齐严说齐家总会亡,错在功高震主;齐颜说齐家会永盛,因为他用生命在守护。谁会知道,在这样一个权利的修罗场,宿命是否是一个承诺和信念就能突围的……

比武当日的情况均在齐严预料之中,只除了——肖肆未出战。

齐颜本欲快意一战却未妄动杀机,只是这肖肆如今避而不战,便引得他心中隐隐不快。齐颜冷冷一笑,既然肖肆不战,那他定是不能让千日国降了身份。“你代本将军出战。”他低声吩咐高少扬。

“少将军……”突来的授命让高少扬一阵错愕。

“怕自己会输?”齐颜挑眉,原本环视会场的眼投向高少扬。

作为千日国的主将出场比武当然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是高少扬知道自己此刻还未到如此斤两。能代表各自国家出场的定是一等一的绝顶好手,光是伏羲国三十二骑的单飞就不是他能独自应付的人物……

齐颜朝高少扬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本将军当然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与同伴一起时面对千军万马你能面不改色,但你缺少独自面对强大对手单打独斗的历练。今日让你面对单飞,是本将军给你的一次考验,你要自己抓住机会。”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而未来,他亦是齐颜决定要重用的人。这场比武当然不能真正比拟战场的搏命惨烈,但却一定能建立高少扬作为武将的自信。

“属下定不辱使命!”高少扬单膝下跪。

齐颜拍拍高少扬的脑袋,含笑。“小宝,别让本将军失望。”

激动过之后,高少扬立刻又是欲哭无泪。莫非这辈子只能被当成小狗了?

“叔叔,齐严好像不打算上场。”少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齐颜那边的情况。

“他会上场的。”单飞无所谓地笑笑,满是自信。

国宴上的齐严从容淡定、处变不惊,眼波流转之间便是彰显了无比的睿智。而今日的齐严,少了温润儒雅,多了刚毅。他眉宇之间透着冷冽的肃杀之气,但在下属面前却又如十岁小儿一般甚至带着顽皮。

齐严,究竟是何种人物!

似乎感觉到了单飞的注视,齐颜微微转头,目光对上单飞的。

多敏锐的本能!与国宴那日完全不同。那日是故意做戏?还是……单飞握紧支在地上的长剑,唇角缓缓勾起。齐严吗……真有意思……

齐颜讨厌这个男人的眼神。似乎他的眼总带着能看透世间一切的魔力,让人产生无处闪避的窒息感。若三十骑皆是此等虎狼之辈……

他如今拥有齐颜原本拥有的一切,但说谋事,古代治国谋局又与现代豪门中的勾心斗角不一。如今的他还只是一只雏鸟,渴望振翅飞翔却羽翼未丰。

主台上的动静让对视的二人收回视线。

谷映尘!

张狂的血色宽袍,肆意迎风的墨色长发,飞扬入云霄的凤眼,不是谷映尘还有谁!

很显然谷映尘的出现不在所有人的预料中,但最最吃惊的还是西楼国人。远离朝堂的清阳王今日突然出现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到底又是何用意?

纪颢臣起身相迎,不露声色。一些大臣面露喜色,似乎谷映尘到来西楼国人便掌控了一切。而纪颢臣近身的凌日飞等人则神色复杂起来。

这局势已经够复杂了,谷映尘莫不是还嫌不够麻烦。齐颜肯定,谷映尘今天绝对只是唯恐天下不乱来的。

谷映尘落座与纪颢臣身侧,原本坐着的西楼国臣子全部站起退至二人身后。谷映尘远远朝齐颜举杯相敬。

这个嚣张的男人!齐颜举杯回敬,然后将水酒洒入尘土。

齐颜如此举动引得谷映尘开怀大笑。真真可爱不是?

谷映尘一笑,艳惊四座。世人定是未想过男子也能生得如此百媚千娇。无可否认,齐颜与谷映尘是在场乃至全天下最出色的二人,一个阴柔,一个妖媚。若说齐颜俊美如天神,那么谷映尘便是邪气如撒旦。二人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齐颜望向单飞,面具覆盖下的半张脸,仅是眼便摄人心魄、面具下的脸,会给人何种惊艳?

比武的规则很简单,三国派出的人马打乱分成两组,最后胜出二人进行最后的比试。所有比试均在马背上进行。

出场的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几乎每场比试都引得满堂彩。比武现场气氛热烈,可隐隐的诡异波动却又让人不能安宁。各怀心事。

齐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不远处黑马上的单飞。他该是造成这种诡异气氛的因素之一吧。所有的对手,单飞均在三招之内将对方打落下马背,即便如此,他看起来仍像是手下留情的。这些对手之间就包括西楼国镇国大将军之子,号称西楼国第一的王钦云。

此刻单飞正微微俯身听着围在他身边打转的少年兴奋地说着什么,不过想来也不过就是赢的有多漂亮之类的无趣语言。

马上就要决赛,没有意外地,是单飞对阵高少扬。较与单飞的轻松自在,高少扬显得沉重。齐颜能在他眉宇见看出紧张,即使相隔甚远。高少扬独自坐在角落,爱笑的脸上此刻凝结成霜。

他只能靠他自己!

齐颜面无表情地坐在看台上,低声与司修祁对话着。

单飞潇洒地站在比武擂台上,他的目光,似乎自始至终都集中在某一点上。

虽然这是为了大局着想,但是不能看到齐严下场,伏羲国的某位少年仍是遗憾不少,不过叔叔说齐严会下场,所以他满心期待。

纪颢臣自然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状况。原本计划中最主要的两个人今天居然皆避而不战。

“在场大部分人是冲着观看齐将军与肖将军比试而来的,待台上比试结束后,两位上场比划一下让在场各位饱饱眼福可好?”接到纪颢臣的眼色,西楼国的骠骑将军庞易开了口。三国武将至今的比试,他未在名单之中,但作为西楼国的第一武将,他有他的骄傲。即使不能与“天下第一武将”相提并论,但是在国与国之间,他们是处在同一个高度上。

与公与私,庞易都希望齐严和肖肆能下场。

全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对峙而座的两个人身上。

齐颜好似没有听到庞易的话一般,依旧有一句没一句地对司修祁叮嘱着什么。

庞易的眉毛缓缓皱起。他看向肖肆。

“齐将军的对手只有一个。”一直不语的谷映尘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左手的虎口,唇角扬起邪魅的笑。

齐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这男人,是在为他找台阶还是添乱!

“逼他们两人上来。”这是纪颢臣交予庞易的任务。

不会对上的齐严与肖肆,那么场上最让人忌惮的人应该是单飞。他是玄王骆天涯手下最勇猛的将领之一。手中那柄闪着寒光的长剑如嗜血的鬼兽,张狂地的剑身如寒冰,叫嚣着渴望以对手鲜血祭剑。

台上激战正酣,相对高少扬的全力以赴,单飞像是耍弄小儿一般,他的眼自始自终都似笑非笑地看着齐颜。

突然出现在齐严身后的人让单飞稍稍收敛的笑意。他微微低头,再次抬头时,眼神犀利。这样吵乱复杂的场合,身边多了一个人根本不能轻易察觉。

同样的,齐颜冰冷的目光也投在了单飞身上。

单飞挑眉。

几乎是同时一瞬间,单飞舞动长剑,而齐颜提过银枪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跃上了比舞台。

极其微弱的两声兵器相触的声音。在长剑与银枪下的红毯上,滴落了两滩几乎用肉眼无法辨识的水渍。细如发丝的有毒冰针,就算真正射中人也会瞬间化成水,这招着实高明阴狠。

“齐将军技痒了?”瞬间的错愕之后,纪颢臣笑起。不能是肖肆,单飞也未尝不可。

有必要那么得意吗?齐颜撇嘴。现在是如何?非动手不可了?只要他们一动手,想必多的是像冰毒针这样的暗器等着他们。“小宝,本将军想和单将军过上两招,你去找修祁,本将军有事要你们去办。”

比武场设在西楼国的御军营中,单飞看了高高耸立的瞭望塔一眼,浅浅地笑了开来。

逃?这可不是他齐颜会做的事情。

单飞摇头。

舒展了眉头,齐颜提起银枪摆开了架势。

长剑在阳光下发出摄人心魄的幽暗的寒光,与银枪夺人的光亮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的第一次交手,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少年使劲钻到了看台的最前面。虽然他也不希望西楼国的诡计得逞,但是能看到叔叔与齐严的对决更是令他开怀。

肖肆一把抓住少年的后衣襟,他可不希望这小子成为伏羲国历史上第一个不慎跌下看台摔死的人。他微微抬起下巴,迎视少年投来的愤怒的目光。现在除了玄王,他还未想过向任何人低头!

长剑与银枪的第一次碰撞,激碰出点点火花。

齐严玩真的!才刚交手,单飞就感受到了来自对手浓浓的杀气。他笑了,极其愉悦的笑容。

齐颜皱眉,招式突然凌厉起来。

“将军好狠!”气喘吁吁的高少扬暗暗替单飞捏了一把冷汗。

“狠吗?”司修祁若有所思地看着比武高台。也许在其他人眼中齐颜的招式是很凌厉,招招攻向单飞的死肋。但是他的招式同样也花哨无比,就如同此刻的单飞,他就如同在玩耍一般,这不是在战场上翻滚的人该有的招式,华丽,不实。武人习惯用最简单实用的招式致人死地。

突然两个人同时闪向对方的身后,同样做了一个挥舞的奇怪动作。

冰面在阳光下的反射并没有逃过司修祁的眼。原来……他轻松地笑了起来。不会有伤亡的比试——这两个人在奋力地保护彼此!

他们该是没有见过面才对。但这是武将才有的惺惺相惜?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佳的默契。若非敌对……这会是让人着迷的组合……

谷映尘托着脸颊,食指轻击桌面。他默默地看着台上二人,目色迷离。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这章最后一个名字起,我把肖肆的名字写成了萧肆,天杀的,要一章一章检查过来。

第十二章

秦鸣剑眼疾手快抓住了同样看见暗器的城傲。

“师父,师兄他……”“如果连他都应付不了,你去只能是白白送死。”秦鸣剑让城傲少安毋躁。“还有单飞,他们在保护彼此,不会出事的。”

看了身边镇定的高少扬、司修祁等人,又看了比武高台一眼,城傲向后退了一步。原来,这里只有他未学会相信齐颜。

没完没了的暗器!单飞不耐烦地抖了一下长剑,欺近齐颜。他伸手去拉他,这样一个动作却差点让齐颜因此砍断他的手。

齐颜本能地将银枪挥舞出去,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伤了单飞。紧急受枪的结果便是让单飞抓住了空隙,一把将他扯出了比武高台。

一黑一白两条人影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嗯……”就这样?正看在兴头上的少年傻了眼。他梦寐以求的叔叔与齐严的交手,就这样结束了?

移至御军营数里开外的树林,两人才停了下来。

挣开单飞的手,齐颜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闭目养神。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让他变成了逃将!

绿沙城位于绿洲的中央,但秋冬季节仍是不能摆脱风沙的侵蚀,所以此处并不能见到千日国那样如画的烟雨柔情,也不能看见伏羲国磅礴的壮丽山河。

但是此处却是地处沙漠中的西楼国少见的景致。这些不知名的高大植物参天而立,空中飘着亦不知名的落英,随风阵阵而来。如此景致搭配上深潭边的矮小花草显得十分不协调,但是却引申出了另外一种美,正如眼前这个矛盾的男子。齐严,一个迷。

“那个人是你的部下,还是更重要的人?你居然不顾原先的默契下场,齐少将军,我该说你冲动还是该说你重情?”

齐颜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他们之前达成过默契?他怎么不知道。

单飞摇摇头,冷冽的眼角淡淡含笑。“若死在我手里,是他技不如人,若死在毒针下,是他技艺不精。还是你下场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对手是我。”

自恋到了极致的人物。“我的对手只有一个——你的主子玄王骆天涯。”

“多谢夸奖,我想王爷会很高兴听到这句话。这是恭维。”单飞笑意更甚。

齐颜别过脸,不再吭声。

单飞随兴席地坐到她身旁。“不过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成为能够与王爷匹敌的对手,齐严,我该怎么说你,与朝堂上老练的你相比,武场上你的仍显稚嫩。”

齐颜挑眉看着单飞。为何他总是觉得单飞的话语里隐隐藏着暧昧的暗示?“你想说什么?”

单飞盯着齐颜许久。“你还不够强大。”

你还不够强大!你还不够强大!齐颜咀嚼着这句话,心中无名之火熊熊燃起。他知道自己不够成熟,尤其是与齐严相比。他不知道玄王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强大如天神,但此刻他只觉得尤其厌恶这样的人。骆天涯与齐严,永远在被世俗的人比较着。而他,成了齐严的负累。

他努力在让自己成长!他学习齐严的淡定,学习齐严的隐忍,学习齐严的深藏不露……

在这个世界,齐严成了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