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啊!承欢双手环胸,无限遗憾地摇摇头。

“月娘美丽如昔,却老。”齐颜抬头,眉宇微垂,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不。”慕容沧月摇头,细细审视齐颜,从容而豁达。“勿离是,再世为人。”

闻言,齐颜轻笑。

“小王爷。”慕容沧月放开齐颜,向前两步。

“月娘莫多礼。”无尘淡笑。他有些羡慕个永远看不出年纪的子,他能看得出爹爹依赖——他的爹爹,竟在依赖个人,不可思议……而他,非但不能被爹爹依赖,甚至还要爹爹处处为他排忧解难……

“是舅舅的谁?”承欢挑眉看着慕容沧月。

齐颜眉头皱,显然已猜出承欢的小脑袋里又挤出什么龌龊思想。

“咱们进去,莫要睬。”齐颜牵住慕容沧月的手。“丫头自小被们宠坏,无法无。”

“什么不睬啊,舅舅怎么可以么对!”承欢边抗议边不依地跟上,热闹不已。

权势个东西,未得到时只觉渴望,得到后是贪婪,得到再失去则是噩梦。

曾经显赫的出生,太子长子的荣耀,父王母妃的宠爱,皇祖父的庇护,十岁以前他的人生帆风顺。然而也是样的经历,让他不甘心失去切。

师兄他身上的戾气太重,而将成为他帝王之路的障碍。而他不明白,像师兄那样看似无欲无求,最终尸骨无存才叫没有障碍?师父他年纪轻轻,可骨血里早已没人性滚烫的良知。试问,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二十多年,能有几人还残留着良知?

死亡从来不是他恐惧的。他的人生因别人的权势贪欲而改变,遂失而复得成他生的追求,就算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甚至失去所有,今生能如此战,也不枉此生。

偌大书房的墙上挂着副千日国的举行山河图,那是他生的梦想,是他不愿丢弃的执着。

“齐家将着实神勇。”秦鸣剑看着探子的奏报,不禁啧啧称奇。十多年来他为助萧城傲恢复正统殚精竭虑,四十开外的壮硕之年就已华发早生。

“不,是齐颜神通。”萧城傲转身,看向秦鸣剑。“此人定要为所用。”

“齐严只道,尽其所能服齐颜相助,等不可勉强之。”秦鸣剑道。

“师父,他会来的。”萧城傲笑起,自负而笃定。

第六十九章

原是安静详宁的夜,齐颜所居之地万籁俱静,唯有房内温暖晕黄的灯光忽明忽暗。

齐颜倚在窗前柔软舒适的卧榻上,白发披散,星目迷蒙,红唇半开,慵懒的模样心猿意马。他轻微蠕动下,变换姿势时凌乱的衣摆垂坠,衣襟半敞,莹白的皮肤在烛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层珍珠色的柔光,瘦削的锁骨棱角分明,线条完整饱满,像两片薄薄的翅膀,细细的舒展开——本来是骆涯最喜爱的地方……

“怎么想到哪个作战方法的?”

“从而降,妙极!”

“要是,定是不会拿粮草做诱饵,至多精兵强突而已。”

“还有那几车炸药。”

“单飞小子现在对往死里崇拜。”骆涯摆弄着齐颜那日滑下绳索用的锁环,啧啧称奇,嘴巴更是没刻消停。

齐颜头疼地捏住眉心,声音有气无力。他不是铁打的,恶战之后需要充分修养才能恢复。“刚结束场恶战。”

“帮捏捏。”讨好的手立刻贴上来。

“伏羲国就事情都没有?身为镇国王爷,居然终日在外闲荡。”齐颜无力地垮下双肩,对骆涯的举动甚是无奈。

“颜,已经离开整整半月有余。”骆涯委屈道。

“以前不都是样的?”年见不到五次。

“不能要求个被宠坏的孩子下子纠正所有缺不是?两年日日夜夜与相守,样的分离让浑身不对劲,站也不是,坐也难安。”骆涯顺势扶起懒得不愿动弹下的齐颜,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暧昧地与他相贴。

齐颜单手覆在于他身前交握的大手上,无奈叹气,算是妥协。“是暂时的。待却君王下事,俩肆意山水,可好?”骆涯贴着齐颜的脸颊磨蹭几下,满足地头。

“想问什么?”齐颜皱皱眉。齐颜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拒绝个人,甚至不舍让他有丝毫失望。

骆涯立马来兴致。“快些告诉那日的情况和的想法,三十二骑对的战术好奇死,眼巴巴等着回去告诉他们呢。”其实他也好奇地要死,从齐颜做生意的奇怪花样到如今此等绝计,他惊叹齐颜的脑袋瓜里到底装多少神奇的东西。“知道百姓传什么吗?他们齐家将是兵。”

副德行倒是像极以前给桑勿离做专访的记者,但他总不能与骆涯解释现代军队的战术。“突然想到的。”

“敷衍!”骆涯不满地轻咬齐颜的耳垂。“据齐家将刀枪不入。”

“以讹传讹罢。”山蚕丝制成的护甲既不是黄蓉的软卫甲也韦小宝的护甲衣。

“据探子对齐家将的描述,他们身上穿的分明就是去年让人制造的马甲,还道怎么会做那么多,五万多件,整整耗时年多,原来早有预谋。”

“的探子都能探到?”齐颜挑眉。

“的情报网不必任何人的差。”骆涯自负道。“不过意外那些马甲是要用来出售的。”

“原来有注意做什么生意。”齐颜嘲笑。

“的什么事不注意?”骆涯没好气地回道。“给也弄几件,三十二骑现在虽然不再上战场,但平日防身用也好。”

齐颜头。

“累?”骆涯附在齐颜耳边轻声问道。

“终于发现。”齐颜没好气。

“那好好休息下,在睡饱之前决不做任何坏事。”骆涯横抱起齐颜,轻手轻脚地将他安置在床上,亲手脱去他的鞋袜,覆上被子。

齐颜脚腕上的璎珞是他亲手为他戴上的,在他决定离开的前夜。骆涯细细抚弄脚环,璎珞红艳的色泽衬得齐颜的脚如美玉般晶莹白皙。

骆涯缓缓俯身,柔情无限地轻轻在齐颜脚上印下吻——他对他俯首称臣,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只因是齐颜,只是齐颜……

已陷入昏昏欲睡状态的人儿不耐地蠕动下,似不满有人打扰他的休息。骆涯轻笑,脱下外衣,掀开被子钻进去。齐颜不具寒冷却体质偏寒,骆涯的怀抱温如暖炉,遂骆涯刚躺进去齐颜便巴巴地钻进他怀里,而前者欣然接受爱人的“投怀送抱”。

日子似乎又回到在伏羲国的日子,只是厮守的地方换换。

将铁军斩于马下之后,齐颜便再也未曾插手清阳义军任何事情——接下来是无尘能自己解决的事情,纵然出手事半功倍,但成就皇图霸业是无尘自己的事情,不可能牵着无尘的手走辈子,他要学的事情太多。齐颜如是对柳夕颜。

“舅舅,就么耍下就收手,好无聊啊。”承欢跟着无尘出征过几次,但都不如随齐颜出战那次来得刺激痛快,所以千方百计怂恿齐颜再出手。

“不无聊。”齐颜笑着回应。

“明明可以助无尘哥哥平定江山,可舅舅就是不帮他。”承欢抱怨。

齐颜看承欢眼,想开口大道理,但又摇头作罢。承欢讲道理就不是承欢。

“小阳,没听过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楼丞引用齐颜曾经的句笑语。低沉悠扬的声音如古老的爱尔兰竖琴奏出的仙乐,柔和优美,能在听着耳膜中产生最美妙的共鸣——平素的冷冽疏离在此时不知所踪。

“楼丞都不好笑。”承欢照样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下巴支在桌面。

楼丞嘴角微动。不知是谁在齐颜句话的时候笑得花枝乱颤,现在倒不好笑。

“别睬。”齐颜看向楼丞。“听吉祥郡主让人捎来封信?”那个开朗可爱的小姑娘,在见到楼丞之后便将对骆涯所有的热情转移到楼丞身上,倒是追的紧。

楼丞头,脸色僵硬。

“若不喜欢,倒也别掖着,直便是。”齐颜淡淡然

“是。”楼丞头。彼时顾虑对方是郡主,怕冷然拒绝会为齐颜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能躲便躲,躲不便装聋哑,不听不闻不开口。

“楼丞也有人喜欢。”承欢取笑道。

“道是?野得不像个丫头,雌雄难辨。”骆涯远远走雷,嗤笑承欢。其实承欢长得十分清灵可爱,虽比不上初夏那般绝色,但在吸引他人目光方面却是丝毫不必初夏逊色,也许是对生命的热情能轻易感染任何人。

“就贫吧,知道故意气呢。”承欢佯装满不在乎,但双颊已经鼓胀成小圆球。

阵布料摩擦的声响,齐颜骆涯楼丞三人齐齐转头便见战旭脚尖过枝叶朝他们飞驰而来,招式略显浮躁。

“怎么?”

“少将军。”重新与齐家将汇合,他们对齐颜的称呼又重新变成“少将军”。“少爷身重剧毒,半刻前由炎总管送回府中。”

所有的目光下子全部集中在面无表情的齐颜身上,感觉空气瞬间冷凝下来。

齐颜缓缓眯起双目,眉头紧皱。

他扯开衣摆大步走向无尘居住的院落,镇定而急切。

衣摆混合着杀气在空气中飞扬而起……

偌大的房间里弥漫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无尘的四名贴身护卫跪在门口,慕容沧月面无表情探视着无尘的脉象,炎兮满脸焦急站在身后,日渐高大壮硕雪獒趴在床边,如星的眼眸中是焦虑与从未消失的警戒。

“勿离……”柳夕颜自相反的方向走来,见到齐颜之后再也无法压抑住泪水。

“没事,不会有事的。”齐颜拦过柳夕颜,扶着同进入房间。

“到底怎么回事!”齐颜安顿柳夕颜在椅子上坐下,转身面向四大护卫,厉声问道。

四大护卫齐齐低首。

“不知道?连何时中毒的都不知道?”齐颜眯眼看着他们,满身戾气。

骆涯默默上前号过无尘的脉象,冷着脸转身。“颜,不用查,抓来可近身呆着无尘身边的人问便清楚。”

齐颜扬扬下巴,炎兮立刻转身离去。

“知道他中什么毒?”齐颜坐到床边。无尘毫无血色的模样让他的心狠狠揪疼起,好似,好似看到……

“不太清楚,但可确定施毒的手法。”骆涯掀开无尘的衣襟,后者左胸口有条细不可见红痕,似刮伤。“样的位置与样的伤口,除非贴身小厮或人等近身之人,其他人无法造成。”骆涯定定地看着齐颜。“要有心理准备,样的手法,极有可能是蛊毒。”

第七十章

“要有心理准备,样的手法,极有可能是蛊毒。”

百花蛊……

情蛊……

又是蛊毒!

齐颜步履踉跄,直至桌子止住他的后退的趋势。桌上的茶杯因撞击而乒乓作响。

彼时百花情蛊将那人折磨至心神俱失,心口那殷红也从此成为他心上的朱砂,稍稍磕碰就撕裂般地痛。彼时那人“勿离,毒,不解”,那刻他在那人眼中看到永远——似新雪婉转悠扬飞扬的永远。他多想像那人的那般,把浮生换浊酒壶,弄它个花颜柳步,也妒,可……

柳夕颜掩面呜吟低泣。生经历那么多,孩子是活下去最大的勇气,若他有个万,叫如何再苟活于世。

齐颜不知所措地看柳夕颜眼。

“只是的判断,不定只是虚惊场。”骆涯个箭步上前,紧紧握住齐颜颤抖的手。

“辛先生马上就到,们都莫着急。”慕容沧月替无尘拉好衣襟,盖好被子。无尘种毒风吟轩就立刻派人召回去处理粮草之事的辛逸,估计不时便到。

“月娘,无尘胸口可有……”齐颜缠声问。

“没有,没有朱砂痣,勿离,不是情蛊,别吓自己。”慕容沧月微微红眼眶。知道齐颜在恐惧什么,谷映尘虽不是直接死于情蛊,但他不肯解毒,迟早也会倒在种该死的蛊毒上,若无尘……真害怕齐颜会突然崩溃。

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柳夕颜默默流泪,慕容沧月守在床边,齐颜僵硬地维持适才的姿势,骆涯无语。

急促的脚步声似声解令,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门口。

辛逸风尘仆仆地出现,进房的第件事情便是取出随身的银针。摸索下无尘的穴位,他快速准确地扎针,然后号脉。

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对齐颜来短短盏茶的时间仿佛个世纪那么长久。“辛先生……”

“少将军。”辛逸站起身,眉头紧锁。“此毒解不,或许可以找百花谷谷主来试试。”

又是解不!又是百花谷!又是……

滔的怒火窜上齐颜心头,几欲将他化成灰烬。然,双冰冷的小手抓住他的手。

“勿离,不会是姐姐,让姐姐来救无尘好不好?无尘不能有事的,他不可以有事的。”柳夕颜额头抵着齐颜的臂膀,低声哀求着。

齐颜闭眼,深深地吸口气。“楼丞!”

“是。”楼丞站出。

“……亲自去……”齐颜双手紧握成拳,因为极致的怒气而微微地颤抖着。

交代完,他转身走向无尘,取代慕容沧月的位置坐下。齐颜手握着无尘的手,手轻轻在他饱满光洁的额头轻轻抚弄,就像曾经。孩子从小便是健康宝宝,但难免生病,他每次生病齐颜都是彻夜彻夜守在他身边,亲自照料。

齐颜爱个孩子,想生世都不会改变,他看着孩子出生、看着他从个肉嘟嘟的小娃娃长成个能负担西楼国整个下的少年英雄——无尘是他的孩子,超越血缘的牵绊。可,份爱也只能是爱,世,有承诺他需要完成,有对谷映尘的思念需要他承受,有对齐严的爱恨难辨需要他肩负,还有齐颜的仇需要他去报……

孩子……

齐颜愣愣地看着无尘苍白的脸。什么时候起,孩子看他的眼神偷偷变,期间隐含的深意让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他自私地在想,永远不去面对,他们之间就永远都是父子。

彼时朝堂内有那么多黑暗虚伪肮脏,幼小的无尘是他生命最大的安慰。下人都认为他齐颜溺爱独子至深,可谁又知道,实际上是他个做父亲的在依赖他啊,那个小小软软的身体,每次他将孩子抱在怀里都由衷地觉得平静,就好像那人就陪在他身边样。

他教无尘为君的切、人性的肮脏……纵然孩子自小耳濡目染,但他的血液里本身就有成为方霸主的因子,因为他是那人的儿子……无尘按照他的期望成长,强大,年纪轻轻的他聪明绝顶、圆滑世故,却也霸气、乾纲独断,充满生猛的帝王气质……

可直至今,他突然发现其实他直都在苛责个孩子,他替无尘选择未来的路,为他制定成长的轨迹,为他规划好人生,为他决定切,只因为他是那人的儿子……

可,他是无尘啊,他不是任何人的儿子……

齐颜细细蹭抚无尘的额,目光柔软。

孩子,只要醒来,爹爹再也不逼,再也不……

柳夕情于五日后到达。五内无尘就像睡着的孩子般,浅浅地呼吸着,齐颜不分昼夜地陪伴在他身边。

楼丞彻夜狂奔,途中跑死两匹宝马。回到傲龙堡,刚下马便因体力透支直直倒地。

在柳夕情赶到前柳初夏已经闻讯赶到,对蛊毒不熟,早在十多年前百花谷的项独门绝技便已被列为禁术,门下弟子严禁练蛊,但在医术方面可是青出于蓝的。

个如冰雪出尘的少几日来静静地诊治,静静地守在边,静静地目睹父亲对兄长爱。淡然地笑着,的到来没被拒绝,而对样的距离感恩着。

“姐姐,无尘他到底怎样?”柳夕颜在齐颜的搀扶下紧张地立在柳夕情身后,等待着的“判决”。

柳夕情秀丽的眉紧紧皱着,最后摇摇头。

柳夕颜将柳夕情的摇头解读成另个意思,样的认知让几乎无法承受。

“夕颜,不是想的那样!”柳夕情伸手去搀妹妹,却在齐颜冷冽的目光下黯黯地缩回手。

“是什么次清楚。”适才的感觉就像坐云霄飞车,不止是夕颜,就是他,再么被打击几次可能也受不住。

初夏扶着母亲在旁坐下。楼丞来回赶五的路,柳夕情日夜兼程而来,亦是整整两两夜不曾停歇过。

“是蛊毒。”柳夕情抬头看齐颜眼,见他瞬间冰凉的目光,苦涩地低头笑。初夏安慰地握紧的手,会意地回握。“此蛊名为金蝉,是百花谷失传近百年的秘技,于三十年前被师父寻回,后下落不明。金蝉未经手,但据师傅所,中此蛊个月内暂无性命之忧,若能以山雪莲、千年野参与长于极寒之地的晶草同时喂之,便可续命,但会让人世都无法醒来,根治之法仍要找到养蛊之人。”

“又是养蛊之人的血?”齐颜怒目而视。“若又是齐严的血养的呢?他早已化为抔尘土,难道儿今生就要做个活死人?”

“不是相爷。”柳夕情轻声道。“金蝉极为特殊,养蛊之人必须从出生起便开始以血养之,逐年递增,养蛊超过二十年后每月都要喂食,相爷不仅年龄不符,而且以相爷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且,只蛊,至多半月前才离开饲主。”

“山雪莲和千年野参不是问题,可晶草……等从未听闻,个月内时间仓促……”慕容沧月担忧至极。

“真的没办法吗?”柳夕颜拒绝齐颜的搀扶,踉跄着上前握住柳夕情的手。“姐姐,无尘还么小,他才十六岁啊。他要有个万,和勿离都会活不下去的!姐姐,十五年来从未怨过,知道各为其主,知道有的身不由己。可,十五年前王爷确实身重情蛊,今,把条命还给好不好?救救无尘啊,只要无尘没事,保证勿离再也不怨好不好?们笔勾消好不好?把欠们的那条命还给们啊……”

柳夕颜声泪俱下,柳夕情亦然。

“娘……”初夏握住母亲的额手,蹲在身前。“们能救他的,无尘,是……”初夏转头看搂住妻子的父亲眼。“他是表哥啊……”

第七十一章

“他是表哥啊……”

“初夏?”柳夕情时无法理解初夏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