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敢摆布宋大美人呢?我只不过是看不下去,创造一个机会让你们好好谈谈。”夏初恋清冷一笑。

宋词将她手中的杂志抽过来,扔在一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跟他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有,我郑重告诉你,我跟唐适没什么好谈的,他是生是死,都不关我的事!”

夏初恋抬起傲慢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是M2的一份子,即使你跟唐适有不共戴天的仇,你也要陪我们站在这边!”

“好,谈公事,什么时候谈?我奉陪到底!”

“如果不谈,你就不放过我,是不是?”

“是!”

声色俱厉,这一刻,姐妹俩越说越激动。

静止片刻,宋词哀伤地说:“多年姐妹,你是最了解我的,平时怎么闹都可以,可是你竟然为了外人欺骗我,而且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

“我不骗你,你会来吗?宋词,拜托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感情用事对M2没有任何帮助!”夏初恋霍然起身,机关枪似的甩出一连串的语流。

“我怎么感情用事了?”宋词也站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高总为什么请我们到这里谈项目,你有没有想过?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如果不是高总帮我们说好话,博海的大股东早就跟我们解约了。”美眸圆鼓鼓的,两片唇瓣快速地张合,夏初恋犹如火山爆发,灼热的岩浆喷发在四周,空气里弥漫着烫人的气流,“虽然我们的企划做得不错,可是预售情况并不是很好,人家大股东就是认为我们的企划有问题,就是要跟我们解约,我们又能说什么?”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什么事都瞒着我,你有没有把我当做M2的一份子?”胸口几乎气炸,宋词喊道。

“这个周末,大股东也许会到这里休闲,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

“人呢?”

“人家又不想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就算这样,那唐适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总是揪着唐适不放?唐适是高总的朋友,高总想请谁就请谁,我管得着吗?”夏初恋双臂交叠,姿态不屑,“唐适和大股东是朋友,想帮我们说说好话,而你发什么小姐脾气?装什么清高?”

“对,我就是清高!如果让我发现你欺骗我,我不会罢休!”宋词厉声吼着。

战事爆发,姐妹俩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眸光如冰如火。

忽然,夏初恋低了声音,“你不是跟唐适在一起吗?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消失?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那几天,他多么担心你?他和我们一起到处找你,而你呢?你在杭州西湖风花雪月!”

担心我?到处找我?

真是天大的笑话!伤害了她,发现她消失了,担心她,到处找她,是良心发现还是良心未泯?事后表现出一点点良心,就可以赎罪吗?他对她的伤害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吗?

宋词眼眶酸胀,“我说过了,你不必操心。”

夏初恋的声音尖锐此人,“天大的事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你以为人家很稀罕你啊?不好好把握,损失的是你自己!”

眼睛被热泪撑得刺痛难受,宋词强忍着心中的绞痛,“损失的也是我,不是你!你这么操心,还不是因为我和他一起,你就可以多签几份合同,多办几个活动,M2就可以名利双收!”

夏初恋的黑瞳瞪得圆滚滚的,“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要利用你多签几份合同,多赚几笔钱。”

怒火如烟花在空中炸开,宋词气得浑身发抖,“你逼良为娼!”

狠狠咬唇,夏初恋指着宋词的眼睛,一下又一下,显然被气得不轻,“对!我逼良为娼!但也好过你假装清纯、虚情假意!宋词,我告诉你,我行得正坐得直,没有对不起谁!”

胸口剧烈地跳动起伏,热泪滑落,宋词骤然转身,开门跑出去…

转身之际,她看见夏初恋的美眸掉落两行泪水。

季晓岚迎上来,宋词一把推开她,跑出别墅。

远离了灯火,她坐在昏暗的草地上,泪雨滂沱…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她只是想求证而已,只想要夏初恋跟她道歉,闹成这样并非她的原意。

姐妹一场,多年情谊,吵成这样还是第一次。针锋相对,互相攻击,伤人也伤己。

秋风冷凉,水波幽静,野外的夜色空阔无边,远离了都市的喧嚣而显得分外孤寂。

泪痕慢慢干涸,心中仍是疼痛。

一包纸巾伸至她的眼前,然后是一道低沉的声音,“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其实这事与她无关…都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怪她。”

即使是你的主意,夏初恋也欺骗了我,只要她配合了你,她就是同谋。

夏初恋骗她来这里,也是为了挽回她和唐适,为了她们的事业得以顺利发展,她不该指责姐妹的,她也要为共同的事业出一份力。可是,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让她非常难受,而且是被深交多年的姐妹欺骗,她真的无法心平气和。

到底是谁错了?

为了共同的事业,为了三姐妹活得更潇洒,夏初恋拼命三郎似的接项目,不择手段,甚至牺牲自己去赢得一份合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M2好,为她们好…如果她的做法是对的,那么就是宋词错了?是宋词假装清纯、虚情假意,甚至看不清现实的丑恶面目,是她自欺欺人…

她不知道自己对不对,也不知道夏初恋的做法是对还是错…甚至不知道刚才的吵架是不是真的错了,她很迷茫。

刚才惊天动地的吵架,他们肯定听到了,可是那又如何?别人怎么想,关她屁事?

唐适静静地陪在一旁,夜色静谧,冷风吹凉了手脚。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留在外套上的体温包笼着她,她冰冷的身子渐渐暖和。

他为什么要陪她呢?关心她吗?猫哭耗子吗?还是他终于后悔之前对她的伤害,所以现在补偿她、希望能取得她的原谅?

怎么可能呢?他这种冷酷无情、视感情为游戏的富二代怎么会有良心?他只是惺惺作态罢了,说不定他又想着对她展开新一轮的“征服”计划。

无论他有什么目的,她都不会再被他俘虏、欺骗!她唯一能够给他的,就是无动于衷和心如死灰。

第九场

我想,我会埋葬你和我自己

Just one last dance 最后一曲

Before we say goodbye 再说别离

When we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一次次挥手转身

It's like the first time 初次相遇般难舍难离

Just one more chance 再多一次机会

Hold me tight is getting cold 因夜已渐冷

And I don't konw where I belong 我意乱情迷

Just one last dance 最后一曲

——英文歌曲《Just One Last Dance》(演唱:Sarah Connor)

野外的风很凉。夏初恋慢悠悠地走着,冷的抱紧双臂。

她知道,宋词早晚会质问她的,却没想到会在今晚。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闹得不可开交呢?宋词不会这么不知分寸。也从来不会这么失控,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宋词口口声声地说跟唐适没任何关系,他是生是死都不关她的事。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从宋词的语气中,夏初恋听得出来,她恨唐适!是不是唐适做了什么对不起宋词的事,所以宋词才会一个人跑到杭州散心?

夏初恋决定找个时间问问唐适。

“夏初恋。”毫无预警地想起一声呼唤,静寂的黑夜里分外瘆人。

她望向四周,终于在俱乐部的门口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那人走过来,优雅地址簿于她的面前。“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不冷吗?”

夏初恋搬开烦乱的思绪,笑如春暖花开,“幸会,凌董,野外的晚上真冷,正想回屋喝点什么呢。”

凌董笑道,“我那里有红酒喝白酒,如果夏小姐有兴趣,可以随意品尝。”

“这么晚了,打扰凌董休息多不好啊。”

“还早还早,不会打扰。我陪朋友来玩的。这会儿朋友还在里面跟朋友谈生意,要不我们先回屋,外面太冷了,不过我先过去跟朋友打声招呼,你稍等片刻。”

她看着他走进俱乐部,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在次遇见嘉年华酒店凌董,是老天爷的可以安排还是她的运气?说起来呢,认识凌董也是机缘巧合。一次,陈越之请她去一家高级饭店吃饭,偶遇凌董,陈越之跟凌董打招呼,夏初恋也就间接认识了凌董。当时凌董还特意看她一眼,现在想来,她觉得那目光很值得玩味。

国庆长假的后几天,陈越之带她去太湖高尔夫俱乐部玩,在次巧遇凌董。陈越之和凌董来了个友谊赛,她在旁打气加油,赛后还和凌董吃饭喝茶,跟凌董也混熟了。

凌董比陈越之年长,五十开外,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岁的样子,保养很好。凌董是港商,身格挺拔,并无臃肿福态,穿着休闲服尤显得风度翩翩。再加上历经风霜的严厉眼神和刀削斧砍般的面向,更显魅力,就像一块天然的磁石,吸引了众多女人的目光。

凌董租住的别墅是三号,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他到了两杯红酒,“看来我们跟高尔夫球场很有缘,两次巧遇都是在风景宜人的果岭。”

“可不是?如果不是陪客户来打高尔夫,这辈子估计是再也不会遇到凌董了。”

夏初恋眉梢飞扬。

“哦?陈总也喜欢打高尔夫,应该会带你玩的。”凌董的声线温和如水。

“凌董见笑了,这阵子我忙得不见天日,都一月不见陈总了呢。”她的微笑恰到好处的优雅妩媚,她的神色恰到好处的自然随意。

“一月没见?陈总的身边不缺美女的嘛,只是偶尔想起我,让我陪他吃吃饭,那次去太潮,是因为他找不到美女相伴才找我充数的。”

“这么说,你跟陈总…”

“哎呀,凌董想到哪里去了?”夏初恋娇羞的垂头,媚色在低头的瞬间灿烂。

凌董把高脚杯递给她,两人默饮。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思索她刚才一番话的真实性吧。此时,她唯有缄默才是最明智的。

过了片刻,他问:“这么晚,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闲逛?”

夏初恋叹了一声,“咳,跟姐妹闹点小别扭,出来透透气。”

凌董淡笑,大感兴趣的样子,“说来听听。”

她嗓音轻软,“凌董不嫌烦就赏脸一听了。”

她简单地说了一下她和宋词的矛盾,见他的神色颇为专注,便说了一些唐适和宋词的事,“其实我不是很清楚他们的事,可能有一些误会吧,我只想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好好谈谈,但是宋词认为我扁他到这里是我多管闲事,还说我为了多签几个单子逼良为娼…”

说着说着,夏初恋鼻音渐重,别过身子,低头吸鼻子。

见她双眼湿润,凌董怜香惜玉地拍着她的肩,“人与人之间,总会有矛盾的,更何况你们是姐妹,彼此很了解,生气的时候难免说一些伤人的话。”

“我也不好,骂她骂的很难听,可是,要吵也不是在这里吵嘛…”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不会想到那么多,况且你们都是性情女子。这反而是好事,如果憋在心里,那怨恨就会越积越多,以后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凌董,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只想帮她,我不想看见她和唐先生那么辛苦…如果我帮她是为了她自己,我怎么会做的这么明显让她识破…”夏初恋起初地瞧着他,惹人心怜。

“她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在于每个人的原则都不一样。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只有一种单一的法则,存在即是合理的,兼容并蓄,海纳百川,这个世界才会多姿多彩。”他的话切中要害,仿佛一柄水果刀剥开矛盾的核心。

夏初恋丝绵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眸光晶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互相宽容吧。”

凌董含笑点头,邀她饮酒。

他笑,“没想到唐适会喜欢你的姐妹。”

她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知道唐适的风流史,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唐适很风流?凌董,麻烦你告诉我。”

“回国后,唐适的女友跟他的胡须一样留不长,最快的四天就换,最慢的也就半个月,他交往过的女友,数不胜数。”灯光下,灵动的魅力穿越年龄的限制,让人无法抵挡。

“天啊,唐先生居然是这样的人。”夏初恋吃惊不已,“那宋词不是…”

“既然发生了,没办法挽回了,多多安慰和体谅你的姐妹吧。”

“怪不得宋词一个人多起来了,原来是唐先生…可怜的宋词,我还这么骗她,骂她,都是我不好。”她明白了为什么宋词会大动肝火,会说出那些决绝无情的话,原来,是宋词把所有的痛和苦压在心底。

“说来也奇怪,这家伙的口味居然变化这么大,你的姐妹不是什么大美人,更不是富家千金,他竟然会看上。”凌董一脸的不可思议,忽然道,“哦,这么说你姐妹,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的,这是事实嘛,唐先生交往过的女友都是富家千金吗?”

“那是当然,你不知道唐适是什么人吗?”

她迷惑地摇头,“我只知道他是嘉年华和维多利亚两家酒店的高级顾问,其他 的就不清楚了,也没想过要去查,只是有时候觉得他挺神秘的。”

凌董越发惊奇,“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低调,我告诉你,唐适…”

英瀚集团成立于九十年代初,是华南地区首屈一指的物流企业。九十年代末,拓展金融企业。2001年,同时拓展建筑开发事业和星级酒店。近三四年,位居华南企业一百强前十名。

英瀚集团是股份制家族型企业,董事长唐老先生育有二子一女,长子负责金融,物流和建筑开发,次子负责酒店经营管理,而唐适就是唐老先生的次子。

唐适一直在美国念书,毕业后不愿回国精英家族事业,单枪匹马混了几年。一年半前,唐老先生身子不适入院,唐适被迫回国,在唐老夫人的恳求之下,最终答应留在国内负责酒店管理。

“他不是维多利亚酒店的高级顾问,而是董事长,而且负责运营英瀚集团旗下所有的酒店。”凌董笑呵呵地说,看着她的表情由吃惊变成震惊。

“唐先生居然是富二代。”夏初恋早该料到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不会是池中之物,可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是她绝对料不到的。

“而且是一个风流多情、经营有道、聪明绝顶的富二代。”他的嘴角泛起自嘲的弧度,“即使唐老先生仍然健在,他的身家也比我多。”

夏初恋望着他傻笑:如果宋词嫁给他,那不就一跃成为豪门阔少奶奶?

可是,唐适这种风流多金、是感情为游戏的富二代,又怎么会安于婚姻?又怎么会娶一个平民女子?

凌董灼灼盯着她恍惚的神色,“任何一个女人遇到唐适,都没有好下场,你的姐妹值得同情。”

她幽幽回神,长长地叹气,心中百传千折。

“再喝一杯。”

“哦,很晚了呢,我该回去了,他们要着急了。”

“那最后干一杯。”凌董悠然斟酒,递给她,与她碰杯,尽显谦谦君子的风度,“为夜色干杯。”

一口饮尽,夏初恋搁下高脚杯,告辞之后,翩然转身离去。

凌董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腰肢,却在几秒种之后突然赶上前,一把揽住她----原来,她不胜酒力有些头晕,以致差点儿昏倒。她倚在他的怀里,眸色迷离,“酒量很浅,让凌董见笑了。”

他的严重跳动着火苗般的光芒。“我送你回去。”

她的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会去就行…”

两片嘴唇贴上她柔润的唇,吞没未及出口的话。

凌董抱着火热的娇躯,慢慢移向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