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修转过脸,静静地不动,遮挡着缩在他胸前的人。

那行人似乎也赶时间,匆匆的走过,不过片刻,便走远了。

“已经走了。”长修开口提醒道。

柳婵微微歪头往那边看,果然走远了,她长吐一口气。

站直身体,柳婵仰脸儿看向长修,随即笑,“谢了。”说着,她拍拍他胸前被她抓皱的衣服。

长修没什么表情,“那是谁?”

“关桥,他那些狗我熟得很,欺软怕硬。”所以柳婵一瞧见走在前面开道的那些护卫就认出来这是关桥的队伍,他这是打算进宫点卯早朝。

“原来如此。”长修微微颌首,知道是谁了。

“快走吧,这个时辰是官员进宫上朝的时间,说不定还会碰到柳侍郎。”柳婵左右环顾,显然有些不放心了。

没有再说什么,长修与她快步离开。

054 穿衣显瘦

一路回了褚极的府邸,他不在,这个时辰,他大概也早朝去了。

不过丫鬟小厮都在等待,已经受过吩咐,一直在等着柳婵。

“白天太危险,咱们就在府里躲着吧。我支使个人去客栈门口等着一空,他若是处理完了季晓月的事情回了客栈,就把他接到这儿来。大师快去休息吧,黑眼圈都出来了。”看着长修,鲜少看他有疲累。现在那黑眼圈的样子实在稀奇,不过还挺好看的。

长修微微颌首,他没意见。

丫鬟小厮分别带路,将两人带回客房。

柳婵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衣服的肩膀都是血,脏了。

洗漱一番,柳婵直接上床,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实在累,没有结果,而且还得到了怪异的答案。

其实想想,也应该庆幸,他们没有撞上,否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睡得深沉,时近傍晚时,柳婵是被丫鬟叫醒的。

“小姐,餐点已经备好,主子等您过去用餐。”是褚极回来了,而且正在等着柳婵过去吃饭。

“吃饭?好啊,我饿了。”坐起身,柳婵揉了揉太阳穴,她真觉得饿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都已经消化没了。

下床,柳婵缓缓的穿上了衣服,还是男装,不过这次没粘胡子。

随着小丫鬟走出房间,抬眼看向天空,天色渐暗,这一天又要过去了。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柳婵觉着也该离开帝都了,这地儿太危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了熟人。对于她来说,远离这里才是上策。

前往设置晚餐的地方,时近深秋,到了晚上帝都还是有些冷的。

不同于边界,不同于净土寺,大燕的帝都四季分明。

兜兜转转,终于到了水榭,褚极准备的贴心,今晚的晚餐在水榭。

琉灯明亮,尽管天色暗了,但是这里很亮。而且菜品的确已经上桌了,还没走进水榭就闻到了香味儿。

并且,她是最后一个到的,长修已经到了,还有一空。

褚极坐在主座,眉目间笑意清浅,他看起来毫无杀伤力,温和如水。

“几位久等了。唉,这味道真香啊,褚极,你府里的厨子不错啊。”深吸一口气,柳婵只觉得更饿了。

“快来吧,它们都等着你品尝呢。”褚极笑的温和,让人不禁觉得心情大好。

走过去,柳婵在右侧坐下,对面是长修,他的面前摆着的则是素菜,褚极照顾周到。

一空坐在尾座,他能吃肉,所以一整只黄澄澄的烤鸡摆在他面前,而且他显然已经馋的开始流口水了。

看了一眼菜色,柳婵长舒口气,“真香啊。”

褚极看着她,视线在她的脸上身上游走,似乎在观察什么。

柳婵自是也察觉到了,“你看我做什么?”

“听丫鬟说你受伤了,衣服染了血。不过现在看你好像并无大碍,伤的重么?”褚极是知道的,所以才会那般瞧她。

摇头,柳婵笑眯眯,“我要是伤的重早就躺在床上不起来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吃饭吧,我饿了。”

“伤的不重就好,吃吧。”将顶端包裹着银箔的筷子递给柳婵,褚极似乎也放心了。

夹菜吃,柳婵看向对面,长修无言无语,坐在那儿就好像要成仙了似得。

“长修大师,你的黑眼圈消得很快嘛。”柳婵眸中含笑,边吃边道。

长修看过来,“稍稍休息,体力便恢复了。”

“我就不行了,睡了一觉,肩膀还是疼。”柳婵这话不免有些刻意之嫌,提醒长修别忘了他曾误伤了她。

长修面无波澜,“记得擦药。”

挑眉,柳婵认为他没啥诚意,微微撇嘴,“多谢了。”

褚极看着他们,似乎有些疑问,不过他最后什么都没说。

一空啃着那只烧鸡,速度极快,眨眼间半只就被他吃进了肚子里去。

“既然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其实长久的躲在帝都也未必是个坏主意,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褚极给她添菜,一边轻声道。

咬着筷子,柳婵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我还是离这儿远点吧,其实踏入这座城,我就觉得喘不过气。所以,我打算明后日便启程离开,长修大师意下如何?”说着,她看向长修。

长修微微颌首,“不无不可。”

“还要回到边界去么?”褚极的眸子漆黑如墨,当他专注的看着某处时,就好像他注视的东西会发光一般。

“嗯,其实我挺喜欢净土寺的,安静,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不过你可不能说漏嘴啊,要是被关家知道我在净土寺,我这日子又该不平静了。”想起关桥,毕竟他手握兵权,柳承昭就算心里不服,但也无法做什么。

“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过,不知净土寺的生活如何?若是缺少什么,我着人给你送去。”褚极又道,十分贴心。

“你真是好朋友,不过放心吧,净土寺好得很,什么都不缺。你看这小屁孩儿就知道了,头大屁股大,吃的特别好。”说着,她将话题转向正在啃鸡翅的一空。

褚极看过去,不由得笑,“一空小师傅极有天分,功夫很好。”

一空本来被柳婵说的羞窘,不过褚极这么一说,他倒是笑了,几分腼腆,但还是高兴的。

“他还差得远,长修大师才厉害。我一直认为力大无穷的人都应该满身肌肉才对,哪想长修大师看似单薄,力气却如此大。大师应该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把一切都藏起来了。”看着长修,柳婵边说边摇头,因为长修的确力气大,她深有体会。

长修看过来,浅褐色的眸子在灯火之中更恍若琥珀一般,那是上好的珍宝,用多少钱也买不来。

看着他的眼睛,柳婵笑,她虽是故意这么说,但却没有恶意,纯属调侃。

褚极的视线再次游走于柳婵与长修之间,他面无声色,但是那黑眸却恍若深渊,若是堕了进去,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055 万物有灵

“回去的路程山高水远,不如这样吧,我派人送你们。车马,以及这一路的住宿等等,也免得你们自己奔波操劳。”给柳婵夹菜,褚极轻声道。

吃着,柳婵看了一眼对面的长修,然后摇头,“还是算了,就我们三个人兴许也不会怎么引人注意。要是你弄一帮人相送,反倒增大了目标。我只想偷偷的离开,顺利的返回净土寺就好。”

“真的不用?”看着她,褚极漆黑的眸子幽深又专注。

看着他的眼睛,柳婵摇头,“谢你了,不过不用了。你小心行事,这座城太危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儿。”

“放心吧,我没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往后也不会如何。”褚极拿起酒杯,轻声道。

“小心为妙,我也一直认为我不会惹什么麻烦,谁想到麻烦接踵而至,甩也甩不掉。唉,也好,让大家都知道我的威名,往后也免得有人来烦我。”柳婵咬着筷子,说来说去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不过我当时倒是听说你和关戍梁相处的不错,好像对他很满意。”褚极笑道,更像调侃。

柳婵立即皱起脸,“你别恶心我好不好?你都不知道那个关戍梁有多烦人,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看也就算了,那眼珠子就好像要贴到我脸上似得;还总想着动手动脚,我丫鬟在身边他也不避讳。唉,我当时也不能把他如何,现在想想我都手痒的很,当时应该暴揍他一顿才对。”想起关戍梁那要流口水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

褚极眉眼含笑,“但是他已经死了,别生气了。”

“不管是谁下的手,我都得说声谢谢,做了一件大好事。”柳婵叹息一声,很感叹。

一空将嘴上的油抹掉,一边小声道:“他是被人杀的?”

柳婵看向他,笑起来,“死相很惨,一张脸青紫,连指甲都是黑色的,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一空想想,“中毒?”排除被至高的高手打的血脉爆裂之外,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聪明。所以,这个凶手当真是救了我。只不过,这个锅得我背,无所谓了,背就背,我也挺开心的。”柳婵说着又笑,背上克夫体质,她没觉得不满意。

一空微微噘嘴,小声道:“你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所以你嫌疑最大啊。”

“没看出来,你这小屁孩儿还会破案呢。要真是我就好了,我也就不用喊冤了。”柳婵冷哼一声,她还真希望是自己下的手,也免得有人说她克死男人她心里喊冤。

“这事儿过去了,关戍梁已经死透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腐烂成白骨了。接下来的一两年内,我想也没人会骚扰你。”褚极笑看着她,似乎很为她感到高兴。

“以茶代酒,咱们庆祝一下。”别说,柳婵还真挺高兴的。举起茶杯,她先和褚极撞了一下,然后又和对面的长修撞了一下,之后一仰而尽,真把茶当做酒喝了。

“你打算何时启程?”给她夹菜,褚极似乎一直也没吃什么东西。

看向长修,又看向一空,“季先生那里你还需要去么?若是不需要的话,咱们明日就启程离开帝都。”这地儿,柳婵一点儿都不喜欢。

一空一愣,提起季晓月,他心下不免难过。

“不用去了,季先生打算两日后就给季姑娘下葬,让她入土为安。不过,我还是想、、、”一空眼睛睁的大,连嘴里的食物都没了味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咱们回去的路上有的是时间。”柳婵截住他的话,有些事情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说给别人听。

一空眨眨眼,然后用力点头,他一直以为柳婵会不管漂泊在外的季晓月的,没想到她会管。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半,柳婵吃的发撑,如她这般暴饮暴食,估摸着用不了多久这胃便撑坏了。

“若是有时间,我或许可以去边界看你。我会提前通知你,然后你想要什么,我顺便给你带过去。”走出水榭,褚极走在柳婵身边,声线很轻。

柳婵点点头,“可以啊,正好你瞧瞧边关,和帝都很不同。”

长修与一空走在后,一空是有些困倦,拎着哨棒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懒散。

长修则不同,他青色的僧衣随着走路而拂动,清风旋绕,无欲无求,圣光凛然。

褚极的府邸种着很多的茶花,这茶花花期很长,香味儿浓郁。在这夜里,尽显清幽。

柳婵随手摘了一朵下来,放到鼻端闻了闻,不禁长叹,“真香啊!从不知道,你原来喜欢这种花。”这个时代的人总是会有一些特殊的癖好,有人喜欢书画,有人喜欢瓷器,有人则喜欢花草。

“好闻罢了。”褚极倒是也并非极爱,否则有人将花朵摘下来,他定然会不舍。此时此刻,他可没半点儿不舍。

“那倒是,真的很好闻。诶,我倒是想起净土寺的野花来,泛着香火味儿,大概是被寺里的香火熏得。长修大师,你说这茶花要是种到净土寺里,会不会有香火味儿?”扭身,柳婵看向后面的长修,其实现在一瞧他那我欲成仙的样子已经不讨厌了。

看过来,长修的视线在她手里的茶花上停留了片刻,“万物有灵,其实你不该随意采摘。”

“嗯?”挑眉,柳婵倒是没想到长修会说这件事。

“无事,一朵花罢了。若是喜欢,都摘下来堆放在房间里也无事。”褚极依旧声音很轻,随着他说,他一边抬手摸了摸柳婵的后脑。

看向他,柳婵有那么片刻的不自在,因为褚极以前从来不会动手动脚的。

“长修大师说得对,我还是别搞破坏了。这花要是修成了正果,估计会来找我算账。”说着,她把手里的花扔到花枝上。

褚极轻笑,显然长修和柳婵的话他是不信的。

长修的视线停留在柳婵扔出去的那朵花上面,直至走过去后,他才收回视线。

万物有灵,这句话并非说说而已。天时地利人和,助长灵气,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056 抢钱

翌日大早,趁着褚极要进宫之前,柳婵便起床了。洗漱了一番,又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然后打算与褚极告别。

褚极也早有准备,命人早早的备了早餐,正在饭厅等待。

柳婵倒是几分感慨,她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褚极了。而显然的,褚极是个好朋友,十分周到。

四人用完了早饭,时辰也差不多了,柳婵便打算离开。再拖一会儿,街上又该满是赶着进宫上朝的那些人,和他们碰上可不是好事儿。

往大门外走,柳婵的包袱背在一空身上,他花柳婵的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或许你可以租辆马车,也省的你一直用双腿走路,会很累。”褚极还是不太赞同她以走的方式离开帝都,这么远的路程,很累。

“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我自己。我只是这一段路程用双腿,待得办完了事儿,我就租辆车,我可不想一直走路。”柳婵自然不是那勤快人,再说手里有钱为啥不花。

“那就好。还有一定要小心行事,尽管你扮成了男子,但是一样花容月貌,小心为上。”褚极又叮嘱。

点点头,柳婵表示听进耳朵里了。

“这个拿着,一些常用药,放在身边有利无害。”一个小厮跑过来将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递给褚极,褚极直接交到了柳婵的手里。

看了他一眼,柳婵也没拒绝,“谢了!”

“又客气什么?难道我就是为了听你说谢谢么。”到了大门外,褚极停下脚步,单手负后,他温和的像一块玉,又玉树临风。

“你这么说忽然让我觉得挺不好意思,尽管我一向不知不好意思是什么感觉。进宫上朝去吧,我走了。”笑,柳婵挥挥手,便转身离开了,毫无留恋。

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褚极的视线很悠远,直至他们消失在街角,他才收回视线。

一大早的,街上人不算多,三个人脚步很快,就是为了尽快的出城。

对于柳婵来说一大早的帝都太过危险,赶紧出城才是正事儿。

兜兜转转,在城门口接受了一番盘查,三人最后终于出了城。

走过护城河的吊桥,柳婵这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终于离开这破地儿了,希望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回头看一眼,那城墙恢弘,但是她却极不喜欢。

一空包袱款款,看了柳婵一眼,然后道:“怎么可能不回来,柳三少你家就在这儿啊。”到时候她父亲想把她接回来,她是拒绝不了的。

闻言,柳婵却是一诧,扭头看向一空,“你说的有道理。”

没被讽刺,反而被夸,可是一空也没觉得开心。看着柳婵的脸,“柳三少,你很伤心么?”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这里。

“没什么伤心的,只是一想到我都不能控制自己,有点儿无力罢了。”本以为自由了,可是她却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事情,而一空的话瞬间将她点醒了。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最起码现在还没人把你接回去。”长修淡淡开口,这是整个早上他说的第一句话。

看向他,柳婵微微撇嘴,“可是早晚有一天,我得被接回来,又回到这个偌大的监狱。”她又扭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帝都,满眼嫌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长修停顿了片刻,又道。

“这话我倒是喜欢,毕竟往后的事情没法说。”心头一动,柳婵随即笑起来,她忽然觉得前面的路似乎亮了些。

“是啊是啊,说不定那个什么姓关的大官可能要你嫁给他其他的儿子呢?你又能嫁出去了!也兴许他还要你继续给他儿子守寡,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待在净土寺了。”一空连声附和。

柳婵秒变冷漠脸,“你还不如说姓关的想要我去陪葬。”不盼着她好。

一空眨眨眼,“我的意思就是,你别急。姓关的厉害,三少你父亲也不是普通百姓啊,总是会想到办法保护你的。”

“谢你安慰,不过你还不如不安慰。老实走路,闭嘴。”听他说话,好心情瞬时没了。

一空咂咂嘴,为啥他说的她就不喜欢听,长修师兄随意说点啥她就高兴?歧视!

官道平坦,不时的有车马经过,不过如同他们这般用双脚走路的也有。

拿着临走时褚极给她的小匣子,柳婵打开,里面果然整齐的摆放着十几个拇指大的小瓷瓶。每个上面都贴了纸,标明这是治疗什么的。

大概是这些瓷瓶太小,塞不满这匣子,所以左侧塞了一些纸。只不过,这些纸的颜色有些奇怪。

柳婵以小手指的指甲将那一卷纸挑出来,再展开一看,哪里是纸,居然是银票。

“哇,钱。”一空眼睛好使,一眼就瞧见了。

闻言,那边长修看过来,神色淡漠。

“是啊,银票。他帮我赎身的钱我还没还呢,居然又在这里放了钱。这是五百两,嗯,我现在欠褚极一千两了。”说着,她摇摇头,不知不觉得,居然欠债了。

“他大概也没想让你还。”一空说出实况。

斜睨他一眼,柳婵哼了哼,“那也得还,若是如你这种心态,大概以后也借不着钱了。你说是不是长修大师?诶,我忽然想起来,长修大师貌似还欠我一千两呢,拿来吧。”说着,她伸手,还特意伸出那只曾割破的手,此时刚刚结痂。

“我何时欠你钱了?”看了一眼她的手,长修淡淡道。

“废话,先不说你咬我那一口让我现在还疼,因为要护着你,我多流了多少血。咱们不讲情义,只用金钱说话,把你那剩下的一千两拿出来吧。”虽是如此说,但是不得不让人怀疑,柳婵是觊觎已久了。

“为何不讲情义?”长修反倒不懂她的理论了,做事先讲金钱。

“情义用嘴说?若你说你对我情意绵绵堪比大江,我是不是也得信啊?既然你如此有情义,那钱就更是身外之物了,拿来。”柳婵理由极其多。

“如此说,你没情义?”长修还没被她情义等于钱的理论绕进去。

“说对了,我还真没情义。所以,拿钱。”柳婵连连点头承认自己没情义,这双眼睛只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