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的眼睛,柳婵忍不住耸肩,可是他笑起来没完,将近一分钟都保持着那种笑。

抬手,柳婵直接遮住他的眼睛,“你能不能别笑了?真应该让你自己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有多道貌岸然。”

抓住她的手解救自己的眼睛,长修继续看着她,不过眼里的笑意却收敛了些,“我只是笑,就又变成道貌岸然了?”她总说他道貌岸然,原来自己笑也算其中。

眸子转了转,柳婵随后看向自己的手,还被他抓着。他的手修长,而且还很热,她的手被温热包围,连带着整条手臂都发热了。

刚想说什么,房间里却猛地响起一声嘶吼,随后众人喧哗,有几个人快速的顺着房门跳了出来。

长修拽着柳婵的手极快的闪开门口,带着她掠至走廊尽头,那边钟添也避让开来。

房间里的人一窝蜂的跑出来,稀里哗啦,里面有什么东西好像碎了。

那些人发出受惊吓的声音,一窝蜂的跑出来。可是里面人太多,房门又狭窄,总是来不及。

只见一把刀的刀尖猛地穿透了房门左侧的雕花窗子,然后被一股大力带着,直接将那一长排的窗子豁开了。

钟添快速的顺着楼梯下了一楼,那边跑出来的人也快速的下楼,这边柳婵睁大了眼睛,“这刀好锋利啊,要是切在人身上,肯定跟切菜一样。”

长修抓着她再次后退,两人已经退到了走廊的尽头,身后就是窗子。

没人知道刚刚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反正那些人一窝蜂的跑出来,然后那上好的雕花门窗就被毁了。

下一刻,一个样貌粗鲁的人从房间里蹦了出来,他手上就拎着刚刚那把将门窗劈碎的大刀。

他目露凶光,而且衣襟上还有血滴,从房间里冲出来,他便直接冲下了楼梯。

他动作很快,但是柳婵也看得清楚,“长修,这人撞邪了!”

“不止是撞邪,他肩上有东西。”长修的眼睛看到的更多。

“东西?什么东西?”柳婵扭头看向他,不知他瞧见了什么。

“一个小女孩儿。”长修面色淡漠,但字字清楚。

“小女孩儿?诶,你记不记得今天撞见这陆家的送葬队伍,你就说在那棺材上看见一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这个词儿,长修已经说过一次了。

“没错,是同一个。”长修微微颌首,他看见了就不会忘记。

“同一个?这么说,一切都是这小女孩儿搞的鬼!”一个小孩儿鬼,不知到底有什么能耐。

转身,长修将身后的窗子推开,那个拎着刀的人正在疯狂的砍院子里的东西,以及靠近他的人。

那些人躲得远远地,而且陆家的护院都出来了,可是显然这人太生猛,手里的大刀又极其锋利,他们一时半会儿不敢靠近。

柳婵踮脚往下看,一边微微摇头,“一看就是撞邪了,用我的血最好使。”只不过,眼下她才不会去好心。

“那个小女孩儿就骑坐在他肩上,很开心的样子。她看起来并不像厉鬼,没心没肺很调皮。”长修都看得到,所以他的视线也一直定在那人的肩头处。

“那就是捣蛋鬼,最喜欢捣蛋了。”早夭的熊孩子呗,不懂的那么多的情理,只要自己开心就行。

“或许。”长修一时也难以断定。

“不过还真是淘气,这彪形大汉都疯了。那么多同行都躲得远远地,怎么不上去帮忙?按理说同道中人,应该一眼就看出他是什么情况呀。”那些人躲得远远地,生怕被波及。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谁是骗子了。”长修语气淡淡。

“哈,都是骗子。”没一个敢往上冲的。

“最起码证明,你不是。”长修垂眸看了她一眼,许是因为她刚刚那嘲讽的语气而眸子含笑。

斜睨他一眼,柳婵哼了哼,她本来就不是骗子。

“正好都出去了,咱们去看看那十三少爷?”柳婵还是好奇的。

“走吧。”长修微微颌首,随后拉着柳婵返身走向那被砍得破破烂烂的卧房。

入目的便是碎了一地的屏风,还有上好的桌椅,皆惨遭荼毒。

“还真是彪形大汉,力大无穷。”微微摇头,柳婵随后迈步跨过门槛。

走向那张大床,旁边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就是刚刚那个管家,他已经晕了,而且下巴上都是血。

多看了一眼,柳婵便没再理会,和长修走到床边,也瞧见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看起来二十几岁,长得一般,脸色发黑,眼皮发青。

柳婵上下看了一下,“瞧这模样,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蚕食了,能救回来估摸着也傻了。”

没听到长修的回答,柳婵仰脸儿看向他,却发觉他在一直盯着那十三少爷的脸。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柳婵挑眉,“你看什么呢?”

长修微微蹙眉,随后拉着她后退了一步,像是在闪躲什么。

看着他,柳婵也皱起眉头,“到底怎么了?”

长修又拽着她后退了一步,那眸子也缓缓染上锋利,“他的额头上,有一对儿眼睛。”

“眼睛?”柳婵立即看过去,但是她看不见,那就说明,那眼睛并非只是眼睛而已。

“它在看着我们。”所以他刚刚偏身躲避,那眼睛也在动。

“有的鬼形态不全,但是怨气重,所以他们会以各种不同的形态留存在这个世上。这双眼睛,你觉得像什么?”柳婵看不见,也猜不出来。

“怨气很重,但看不出其他的。”长修微微摇头,看不出来。

“你说这整个陆家都没鬼魂,但是现在就碰到了两个。一个小女孩儿,这儿还有一双眼睛,这陆家真是热闹。”柳婵哼了哼,谁知道这陆家到底有什么秘密。

“若用你的血,相信就能赶走这对眼睛。”长修看着,尽管这双眼睛怨气重,但是柳婵的血更厉害。

“我不要默默无闻做好事,除非给我钱,一千两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柳婵直接拒绝,她会来这里又不是奔着赏金来了。要是让她出手,赏金必须得提高才行。

看了她一眼,长修没说什么,然后便扯着她走出了房间。

顺着破碎多处的楼梯走下去,这一楼也破损多处,那大刀威力甚大。

走出小楼,那耍大刀的彪形大汉已经转移至院外的青石砖小路上去了。周围的花花草草均没幸免,可怜的很。

那些同行早就躲得远远地,那些护院刚刚貌似已经出手了,但是却被那虎虎生风的大刀打的又跳开了,不敢再接近。

瞧见他们二人出来,钟添快步走过来,一边摇头,“按照这个架势下去,这陆家就要不复存在了。”

“这些人躲得真远,我看那边那几个都吓得要尿裤子了。”柳婵看热闹,顺便冷嘲热讽一番。

钟添看过去,也不由得几分鄙视,这些人就是奔着钱来的,若是可以他们还会骗钱。只可惜,来了就碰到了硬茬,他们也没机会骗了。

那些护院再次跃跃欲试,可是那大刀极其锋利,划过地面,火星飞溅,煞是慑人。

恍似看不下去了,长修放开柳婵的手,随后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来。

看向他,柳婵不禁蹙眉,“你真打算出手?”

“那小女孩儿实在能疯闹。”长修不耐烦的是那个小女孩儿,尽管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小女孩儿?”钟添疑惑,随后了然长修是又看到了什么。

拔掉瓷瓶的塞子,微微倾倒,以另一手的中指堵住瓶口,再次拿开手时,中指指腹有血。

那里面的血就是柳婵那时给他的,里面还剩余一些。

血在指腹,长修向前一步,随即抬手弹出去,那一滴血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奔那彪形大汉而去。

只是一瞬间,那挥舞着大刀的大汉就停下了动作,僵持了几秒,随后他就栽倒了。砰的一声,砸的地面都起了灰。

那些护院快速跑过来,先夺走他手里的大刀,然后快速的拿过绳子来把他捆上了。

躲在远处的那些人也靠上前来,一些人看向长修,小声议论。

长修神色淡然,将那瓷瓶放回去,就好似刚刚那一切不是他做的一样。

“大师?”那边,有人快步跑过来,是个中年人。

长修转身看过去,依旧淡漠。

“大师,大师您刚刚出手小人都看见了。相信大师有大能,还请大师能将这妖孽除去,还陆家一个安宁。”这是陆家的另外一个管家,他听到了消息便过来了,可是不会武功,一直躲在不远处观瞧。

“我们不是奔着赏金来驱邪的,而是一个朋友遭遇了不测,我们是来看望他的。”长修未说话,柳婵开口了。她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瞧着倒是几分莫测。不过这一行的人都奇怪,她这个样子也不算奇怪了。

“没错。”长修微微颌首,表示柳婵所言是真的。

“这、、、大师,这赏金可以再商量。只是这妖孽一直在害人,将近一年了,一直没有人解决此事,反而这府里一直在死人。大师,小人求您出手。”那管家这段时间见了诸多的骗子,都说自己有能耐,可是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但长修显然不一样,只出手一下就把那发疯的大汉撂倒了。

“赏金可以商量?我们还真不缺钱。”柳婵哼了哼,一副不在乎的口气。

“大师,姑娘,若是可以,咱们可以到无人处商量。”那管家压低了声音,显然是不想被那些人听到。

瞧他那态度,柳婵缓缓挑眉,看向长修,她让他做主。

长修也看了她一眼,随后道:“走吧。”

“太好了,大师请。”管家脸色一松,立即弓着身子带路。

管家直接将长修柳婵还有钟添三人请到了大厅,这大厅分外豪华,那主座上的椅子腿儿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不是一般的华贵。

这陆家就是商贾之家,他们家若是能和皇亲国戚沾上边儿,估摸着都得打一把龙椅来自己坐坐。

坐下,不过片刻就有丫鬟来送茶,那丫鬟也穿着孝衣,低头敛目。

那管家要他们三人稍等,然后便离开了。

钟添坐在对面,拿起那茶杯看了看,随后道:“长修,你有把握么?”因为之前有驱邪人死了,他的朋友又变成了那样,所以他担心长修也会遇到危险。

“一个小女孩儿,这其中怕是有许多内情。”长修如同柳婵一样,他对这内情有兴趣。

柳婵翘起腿,歪头看着坐在身边的长修,她微微颌首,捣蛋的是个小女孩儿,不知到底发生过什么。

不过片刻,大厅门口有人出现了,转眼看过去,只见一行人走了进来。

当先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男人,个子不高,发色发灰,人中下巴上有黑须。气色看起来还可以,但是再瞧他那双眼睛,这男人应当极其好色。

他身边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扶着他,他们应该是夫妻。

身后是七八个年岁不一的女人,有的看起来年逾四十,有的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出头。

他们走进来,那管家也跟着进来了,“老爷夫人,这位就是大师,刚刚只是稍稍出手,那发疯的大汉就倒下了。若不是大师出手,西院说不定就被毁了。大师,这是我们陆家的老爷,这是夫人。”

长修依旧淡漠,而柳婵则盯着那陆老爷眼神不善。丝绢遮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通过那眼神儿就知道,她脸色定然不好。

那陆老爷在主座上坐下,随后那夫人在另一侧坐下,其余的那些女人则各自落座,钟添也从对面挪了过来,坐在了柳婵身边。

他们一群人盯着长修,打量。有的有怀疑,有的则眼神儿几分迷离,毕竟长修长得好看,即便是个和尚他也好看。

“这么说,这位大师能驱除这家中的邪祟?”那陆老爷开口,声音几分沙哑。

那管家点点头,“老爷,这大师有大能。”

柳婵倚靠着椅子,缓缓开口,“刚刚我就说了,我们并不是为赏金而来,驱邪与否我们也没有答应。只是有个朋友遇到了不测,我们来看看罢了。”

“他们二位是我请来的,并非为驱邪而来。”钟添开口道。

那群人又看向柳婵和钟添,钟添一看就是不好惹,柳婵则有些莫测,很奇怪的样子。

“是赏金不够么?没问题,你们想要多少?”那夫人开口,言辞之间说一不二,看得出她是正妻。而对面那些个,看起来则都是妾室。

柳婵挑起眉尾,“我们不缺钱。”

那夫人看向陆老爷,随后又道:“这妖孽横行在府中,请了很多的高人来,却一直没有将它除去。为今,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

“大师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这妖孽滥杀无辜,相信大师不会坐视不管的。”那陆老爷开口,说的话倒是有水平,直接从长修是僧人这方面入手。

“话不能这么说,就因为大师是佛门中人,所以才不会随意出手。人是命,妖孽也是命,在佛门中人的眼里,天下万物都是命。”柳婵直接反驳,这陆老爷是个道德绑架的好手。

长修转过眼来看着她,浅褐色的眸子隐有笑意。

柳婵冲着他微微挑眉,他是个和尚,这种场合不能随便乱说。但是她能啊,她什么都能说,而且什么都不怕。

“这、、、”陆老爷也被堵住了,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丝绢下的唇翘起来,柳婵看着那陆老爷的样子就不顺眼,因为他长得和那个世界的老太爷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瞧年轻的时候就没干过好事儿,整日沉浸男女之事。

“这府中的妖孽到底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而且也不确定会一举将它拿下。若是陆老爷不心疼钱,我们可以试试,但不保证会成功。”柳婵拿起那茶杯,揭开盖子闻了闻,隔着丝绢,她也喝不了。

陆老爷和他夫人对视一眼,略微沉吟,随后点头同意,“好,有劳大师了,至于酬劳,好说。”

089 人心之恶

夜灯明亮,这陆家是真有钱,到了夜晚,整个府邸都亮如白昼。

晚饭极其精致丰富,荤素分明,味道也特别好。

而且专门辟出了一个小楼来给长修休息,柳婵想当然也在其中。在这陆家看来,柳婵是给长修打下手的,尽管她是个女人,但是他们这一行都很奇怪,所以一时之间好似也没人觉得一个和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劲儿。

钟添又回去看了看他的朋友,还处在昏睡当中,而柳婵又说他的魂没了,那就说明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钟添有些忧愁,不过他即便是离开,也得把他那朋友带上。何时他咽了气,他便送他入土为安。

离开那大厅时,柳婵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准备黑狗血,大师准备先救治那十三少爷,尽管未必能让他完好如初,但是能让他捡回一条命。

一听这话,陆老爷那些妾室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立即激动起来,显而易见,那十三少爷应该是她儿子,否则她也不会那么激动。

陆老爷立即着管家去办,虽说有本事的人一向难搞,但是将近这一年来他们见过了无数的骗子,心下也是不由得担忧。

饭菜很香,很合柳婵的胃口,长修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好似无论多好吃的食物在他眼里都一样。

“那黑狗血可有可无,你却一定要,有什么打算?”放下筷子,长修看向她,问道。

灯火明亮,完全看得清对方的脸。

“你说呢?用我的血是可以啊,但是这事儿决不能让他们知道。更况且,现在在他们眼里我就是给大师打下手的,一切都由大师来做。驱邪不易,得让他们都知道知道,所以自然得折腾他们。待得黑狗血取来,再掺一些我的血,然后涂到那个十三少爷的身上去。随便你画个什么图案,看起来神秘能吓唬住人就行。若是大师能演戏,涂完之后你就表现的特别乏力,这钱啊,他们得自己送来。”柳婵侃侃而谈,他们有真本事,这也不算作假糊弄人。

“看来你都想好了。”他也不得不配合她演戏。

“反正我有言在先,未必能处理掉这府里的妖孽,咱们能救回一条人命,已经尽力了。这陆家死了多少人他们心里有数,自家的少爷,驱邪人,都有送命。若是难对付,咱们就撤,谁也说不出什么。”柳婵自然有道理。

微微摇头,长修似是无奈。

“你对那位陆老爷似乎有意见,自他出现,你便一直瞪眼。”这个长修自然是看到了,她的脸被丝绢挡住,可是眼睛是露出来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挑眉,柳婵目不转睛的盯着长修,“这你也看见了?大师,你的眼睛是不是一直固定在我身上?”

看着她,长修面无波澜,只是那浅褐色的眼眸颜色有些深暗,“难道我看见的有误?”

“没有误,那陆老爷长得特像我们家的老太爷,一看年轻时就是个色胚。瞧他那些妾室就知道了,还有两个很年轻。下半身支配大脑,干脆把头和屁股调换一下好了。”没好话,而且骂的极其特别。

长修无言语,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有多厌恶了。

这边用完饭,外面大厅里就传来了声音,“大师,黑狗血已经找来了,不知接下来如何处置?”是那管家。

柳婵将丝绢系上,遮住自己的脸,随后起身走出饭厅。

长修则当真如她所说,扮演起莫测来,让她做他的下手。

走出来,便瞧见那管家站在大厅里,而他身边则有一个精致的铁桶,里面半桶的黑狗血。

看了一眼,柳婵不禁皱眉,“这么多?”短短时间内找来这么多黑狗血,速度还真是快。

“额,是不够么?若是不够的话,这就要他们再去找找。”管家以为是不够。

“够了,足够了。现在时辰还未到,管家来我们谈谈。”柳婵绕到主座上坐下,这椅子极其舒服。

管家走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点头,“不知姑娘想询问什么?”

双臂环胸,柳婵看着他,悠悠道:“迄今为止陆家已经死了八个儿子了,我想知道,这陆家一共有多少个儿子啊?”

管家一诧,随后如实道:“陆家一共有少爷二十一位,大公子于新年后去世,最小的公子现在还在襁褓之中。”

几不可微的挑眉,柳婵无声的哼了哼,真是能生,这陆老爷是人老心不老啊,那么大年纪还能生。

“儿子真多。不知有几位小姐?”翘起腿,她就像闲话家常似得。

“小姐较少,只有两位。大小姐已经出嫁了,二小姐年仅十岁。”管家继续道,回答的很老实。或许他以为这些询问也是驱邪的必要步骤,所以一一回答。

“才两位小姐?这陆老爷还真是神奇,这么多年只生儿子。”这精子也未免太神奇了,只造儿子不造女儿啊。

管家微愣,随后讪笑了下,并没有接茬。

看他那笑,柳婵就觉得不对劲儿,挑着眉尾看了他一会儿,随后道:“大管家,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内情吧?”

闻言,管家想了想,压低了声音,“此事事关驱邪么?毕竟这是主人家的事情,我终归是个下人,实在不宜多言。”言外之意,的确有内情,但是他个下人不好说。

眯起眸子,柳婵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这横行在陆家的妖孽到底是什么你们始终都不知道,如今我却可以向你透露一二,是个小女孩儿。任何鬼魂留在这世上都有原因,想要彻底铲除这些妖孽呢,就得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又因何留在此地不走。目前来说,我们没有把握将这陆家的妖孽铲除,但我们仍旧在想法子。若是你们觉得丢人,这些秘密我们不知道也罢。到时尽力而为,铲除不了他们,也实在怨不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