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乐公主抬眼便笑,抬手就在明珠脑门上点了一点:“你小小年纪,怎个这么啰嗦,来干什么了,不过是看看你哥哥,吃点酒,我们这些酒肉朋友一起,说说笑笑,什么都在酒里,什么都在酒里……”

笑声当中,卫珩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喝酒也不是你这样的喝法,还是少吃一点。”

他话音才落,身旁的卫铮也是笑了:“皇姐,你醉了。”

若是平时,他在卫珩身边,只是陪衬,今日抬眼看去,锦衣华服,也是侃侃而谈,似是无意,可却是用心了的。

明珠余光看见,眸光微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卫铮今日目光落在她身上太久了些。

她只当没看见,回眸和高乐公主说着话,这个是真的醉了些,才弹了她额头了,两手一动,又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明珠无奈,躲不过:“公主醉了,不若明珠扶您到偏房休息休息?”

正说着话呢,高乐公主忽然咦了一声,她抚过明珠耳侧,诧异地看着那上面的一点红石:“我没有眼花,这……这怎么像是我皇家的东西?”

其实是看见这红石眼熟,没有直说谁的,不过毕竟关乎女儿家的清誉,虽然醉了但也还有两分清醒,才没有直接问出口。

明珠只说她醉了,正要起身扶她,门口又有人进来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三皇殿下来了……”

呃……这个冤家!

☆、欺人太甚

第四十五章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说是三皇子殿下来了,顾明珠一下扶起了高乐公主来,她左右环顾,公主身后的侍女连忙上前,二人一边一个,将人扶稳了。

高乐公主真是醉得不轻,站起来了,还是笑着:“明珠,你扶我要干什么去?我还得喝酒呢,你个小坏蛋,是不是觉得我醉了,其实我没有,我清醒得很呢!”

明珠看了眼那个侍女,扶着高乐公主往出走:“先扶着公主下去休息一下……”

说着她抬眼看了下对面的顾景文,他对她点着头,目光微动,落了公主的身上。明珠扶着人,脚步不快,才往出走的功夫,卫瑾已经带着春生进来了。

他也是锦衣华冠,不等走近,她便一眼看见他耳侧的那一点红,登时心如捣鼓。他竟然特意回明王府戴了那一只耳饰,走上前去,明珠低下了眼帘来。

春生老远看见她了,对着她笑着:“明珠小姐,我们殿下才来,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呢?”

顾明珠没有理会,只当没有听见。

可高乐公主在旁却是站住了,她抬眼看见卫瑾也是一脸笑意:“这不是我那个天命不凡的皇弟弟么,你怎么才来?嗯?”

春生连忙上前见礼:“公主殿下。”

高乐公主嗯了声,目光才在卫瑾脸侧落下,登时瞥见了那点红,唇边笑意越发深了,回手钳住了明珠的手腕,给人:“诶,我就说我在哪里见过的,我怎么瞧着你们俩个这耳饰一样的呢,该不是我这皇弟给你的?”

话未说完,明珠耳根已热。

她抬起眼来,看着卫瑾,目光急切,其中带了些微雾气:“公主说笑了……”

少年低着眼帘,看着她耳上耳饰,也有笑意:“嗯,的确是皇姐说笑了,怎么能一样,只听说有人说本王天煞孤星的,没听说有什么天命不凡的,可见天下男人,哪个佩戴耳饰,父皇亲赐,不过是为了收敛我的戾气,怎能是一般物件。”

高乐公主左右看看,伸手抚额:“难道真的是我喝醉了?”

明珠连忙重新扶过:“我先扶公主去歇息歇息,殿下请进。”

她神色如常,低眉顺目的,卫瑾嗯了一声,只是侧立一旁,给她让了路,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别的了,明珠快步走过他的身边,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出了门口了,顾明珠和侍女将公主扶到了偏房去,屋里也暖,高乐公主借酒消愁,这会儿头昏脑涨登时躺下歇息了。

侍女在旁顾看着,明珠也嘱咐她了,有事就过去说一声。

应下,她这才回身。

临走的时候,还在镜子前面照了照,因为才穿过的耳洞,戴上这红石耳饰好看是好看,却有些肿了。

她伸手抚过,扣得有点紧,有点疼。

出了门了,顾明珠带着五儿又往顾景文屋里走去,五儿直在后面跟着她:“小姐,我看您还是别去了,公主都看见了,别人一时没注意到,可这时候三殿下就在眼前,你们站在一处的话,但凡一留神就能看见的。”

明珠更是加快了脚步:“所以要快些摘下去,还得去一趟。”

五儿不明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了:“小姐,小姐……”

站了石阶下面了,顾明珠吸了一口凉气,这才走了上去,她就站在屋檐下面,转过身来看着五儿:“你进去悄悄叫了春生,让他跟三皇子殿下说,说我在外面等他,有事相求。且让他出来,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摘去了。”

这东西有点麻烦,她径自摘下,只怕他恼怒。

趁着现在,她让他亲手摘下去了,才能安心一点。

五儿虽然不懂她能有什么办法,但是不敢耽搁,赶紧进去找春生去了,小丫头也算机灵,进门先让别的人去寻的,等人过来,才悄然与他说了。春生也不敢耽搁,立即去跟卫瑾说了,五儿就站在门口守着,不过片刻,卫瑾真个走了出来。

明珠垂着两臂,就站在门口屋檐下面,她一身红裙实在扎眼。

卫瑾出了门口,冷风一吹,瞥见她了登时皱眉:“不进去在这杵着干什么?想吃西北风?”

顾明珠侧身过来,对他福了福身:“殿下,明珠不敢进去,现在屋里那么多人,明珠要是进去了,被人瞧见我戴着殿下的耳饰,只怕流言蜚语,还不知怎么说我。”

卫瑾眼帘微动,顿时扬眉:“什么怎么说,本王的人,还用得着他们说,哪个敢乱嚼舌根,本王拔了就是,你怕的什么!”

明珠抬眼看着他,向前一步:“自古以来,强者恒强,弱者自弱,殿下当然不怕,但是我才回相府,怎能不怕,可再怎么怕也不敢径自摘下来,还是殿下帮我摘了……”

他登时转身,哪里肯做,她当然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上前一步,立即握住了他的手尖。

牵住了,他也站下了。

少年回眸:“你这是在干什么,也太大胆。”

少女指尖冰凉,还有些许颤栗:“殿下,明珠斗胆求殿下允许明珠摘下,才穿的耳洞,现在也还不该佩戴耳饰,今天戴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肿了,还很疼……”

她这么一说,卫瑾登时转身。

定定看着她的耳垂,的确是有些红肿,外面天寒地冻的,少女瘦弱的肩头似不经风雨,此时手尖是真的凉。

他任她握着,些许倾身细看:“真是有点肿了。”

明珠趁机轻晃他手:“殿下想要明珠做殿下的丫头,明珠答应不了,因为我爹不能让我去,但是我可以做殿下的朋友,只求殿下不要这样欺负我……我一小在乡村长大,都不懂礼数的,若是从前照顾殿下时候,有什么逾越的,还请殿下见谅。”

她声音太软,软得似有万千细雨从五官侵入,逾越,她现在就逾越了。

这世上还没有人,这般胆大妄为的,还敢来牵他的手。他犹还记得昏迷时候,那温暖的掌心,是如何覆在他的眼前,是如何地照顾着他,是如何地安抚他痛楚,是如何地……抚过他身上……

是不该如此冰凉,他反手一握,立即将她整只手握了掌心里面:“欺负?你觉得本王是在欺负你,是因为本王还未做过欺负你的事。”

说着抬手,另只手抚过她耳边,很快单手将那只耳饰摘了下来,他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又将她手心翻转过来,将耳饰放了她掌心当中。

“本王说出去的话,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屋里那些人本就都各怀心思,你既才回相府,不必过去,回去歇着。”

说着放开她手,又转过身去。

顾明珠在外面站了好半天了,真是冷了,此时才把耳饰摘下,知道他心软了,把那红石耳扣紧紧握了手心里面:“多谢殿下。”

她顿露笑意,可因为语调太轻快了,又惹来少年回眸。

明珠连忙低头,幸好卫瑾只定定看了她了一眼,没有在意,他板着脸进门,终究也是带了几分笑意。

门口,一个丫鬟在旁掀着门帘,春生也守在旁了。

春生仔细看着他脸色,见他唇边似有笑意,也跟着欢喜:“殿下,还进去坐一会儿么?”

卫瑾嗯了声,脚步匆匆。

顾景文挨个敬酒,一时间宴上都是酒气,他见卫瑾回来了,也将酒盏送了面前来,举酒之间,都是笑意。

“殿下今日来晚了,当自罚三杯!”

卫瑾当即举盏,他今日锦衣华服,耳边一点红,带着三分笑意,当个养眼。

坐了一坐,顾景文惦记着公主,怕府上照顾不周,想过去看看,找个借口先走了,顾相宜送了另外两个小姐往出走,赵怡宁看顾景文一直未回,等着不愿离去。

她哥哥赵汣也在宴上,陪着大皇子卫珩,瞧着她眉眼,笑得不行:“瞧瞧我这妹子,早就张罗过来看看景文,她那点心思我这当哥哥的都看不下去了……”

赵怡宁登时红了脸,抓了把桌上的干果朝着他扔了过来:“你胡说什么!仔细你的嘴!”

真是劈头盖脸的,因为实在恼怒,连着身边的卫珩都波及到了,惶恐之余,赵怡宁连忙欠身,都要哭了。

赵汣也连忙给卫珩拍了拍:“殿下恕罪,她向来骄纵惯了。”

卫珩似未在意:“无事。”

赵汣在旁笑着:“若说殿下有福气呢,我看相宜小姐才貌双全,那才叫温婉纯善呢,不比不知道,我看这京中啊,也没谁能比得过了。”

他捧了几句,才讪讪地退下。

兄妹二人倒有默契,一同出去了,顾景文不在,卫瑾不愿坐了,带了春生往出走,到了门口了,才一掀门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听着刚才出去的赵家兄妹似有争吵。

虽然声音不高,但听得见,赵怡宁正数落着她哥哥:“你来干什么了?爹让你看看那个顾明珠什么底细,若真是相府小姐……”

话还未说完,赵汣已是恼了:“什么相府小姐,你不是说她是奶娘的女儿么?奶娘的女儿是个什么东西……”

卫瑾走了出去,赵家兄妹瞧着出来人了,登时都不说话了。

赵怡宁低头见礼,又进屋里去了,赵汣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殿下要走了么,我送送殿下呀!”

少年嗯了声,负手而行。

若是从前,都不怎说话的,没想到他会应下,赵汣只得硬着头皮去送,这一送就送出了相府大门口了。

门外侍卫队还守在车前,卫瑾慢步走了过去,赵汣跟上前去,才要作别,少年已是转过身来。

只见他脸色淡漠,冷冷道:“给我打!”

侍卫队当即上前,将赵汣押倒在地,赵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拳打脚踢这就都上来了,他哀嚎出声,恼怒间嚷道:“啊……殿下未免欺人太甚!”

卫瑾低着眼帘,看着他,想起少女的那句软软的别欺负我,唇边顿时有了笑意:“明人不做暗事,就欺你了,怎样?”

☆、送你礼物

第四十七章

赵汣被打得不轻,有一条腿也骨折了,徐春城在内室给他正骨,偶尔能听得到哀嚎声,其间还有哀求的哼哼,也是没经受过这般对待的,不敢叫骂,只一口一个爹呀娘的。

卫瑾坐在窗前的桌边,春生随侍在旁,才给他倒了一碗茶。

他一手在茶碗上,却没有接过,浅浅目光在药铺当中扫过,端端坐在那里,锦衣华服,意气风发一派风流。

顾明珠走了过去,她定定地看着他,心中还有涟漪。

站了少年面前,她试探着坐了他的对面:“殿下,莫非殿下也是……”

正是犹豫着,如何婉转问上一问,他已是回眸:“你如今身份不同,更该留神身边的人,皇兄先一步求了相府亲事,也是费了心的。他做事向来细致,不容一失的,你离他远一点。”

明珠才亮起来的眸光,顿时又黯淡了下去。

卫瑾并无争储之心,此时兄弟还似和睦,他还年少,只孤僻一些,根本不可能是同她一样的。是她太多心了,倘若从前来的,那如何还能这般和气。

不知怎的,还有点失望。

正说着话,里面又传来了赵汣的一声惨叫。

她抿过脸边的碎发,拿过面前的茶碗,两手捧着,借此掩饰一番,不想卫瑾目光微动,看着她更有些许笑意。

她很怕心事被发现,拿起茶碗来抿了一口。

春生在旁看见诶了一声,明珠看向他了,他这才说道:“那是才给殿下倒的茶,明珠小姐想喝茶的话,我再去倒一碗。”

真是尴尬,顾明珠连忙将茶碗放了桌上,她在卫瑾面前,真是随性惯了,一时间没有留神,竟然喝了他的茶,她抬眼看他,只觉耳根发烫,连忙站了起来。

“我……我去给殿下再倒一碗茶。”

说话间,卫瑾已将茶碗拿了过去,他低着眼,来回在茶碗上看了看:“本王的茶你也敢喝,真是大胆。”

她以为他要恼怒,可一回头,却看见他已低头,茶已到了唇边。

惊得她连忙上前,一把从他手中将茶碗抢了下来,茶还热着,洒出来一些,差点烫到了,明珠将茶碗按了桌上,还心有余悸。

回眸过来,卫瑾脸色果然已是沉了下来。

她指尖微抖,有些不知所措。

正是惶恐,门口有些微响动,很快三四个人一下冲了进来,赵怡宁带着丫鬟还有顾景文一起过来的,毕竟是在顾家门前出的事,他不能坐视不理。

进了药铺了,赵怡宁一眼看见了卫瑾和明珠,快步走了过来:“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我哥哥被殿下打了?说送了这里来了?”

顾景文落后一步,见明珠也在,也怔住了:“明珠,怎么回事?”

明珠连忙上前,推了他到一旁去:“赵公子说了我些不好听的话,让三皇子殿下听见了,不知怎的冲撞他了,就给人叫了门外打了一通,现在身上几处骨折,我爹正给他正骨呢!”

顾景文闻言皱眉,也是侧目:“若真那样,也是该打。”

明珠自然是袒护卫瑾更多些,急着给他撇清关系:“他出言不逊,三殿下也都是为了护我才打的他……”

顾景文嗯了声,心中有数了,走了窗前来。

赵怡宁正是双目含泪,看着卫瑾:“我哥哥向来鲁莽,他若是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他对殿下,自然是敬重的。”

卫瑾却是神色淡漠:“既是冲撞了,怎能不放在心上,本王没有什么度量,今日挨了打,就叫他长长记性。”

赵怡宁当即跪下,眼帘一动,眼泪就掉落下来了:“殿下恕罪!”

这般模样,楚楚动人。

顾景文才到跟前,都看在眼里:“罪不及你,何苦来的。”

赵怡宁抬眼看着他,也求着他:“景文,你帮我求求殿下,不管因着什么,我哥哥定是有口无心的,今日挨了打了,他以后不会再做的,给我们府上也留些脸面,别怪罪他了。”

顾景文本来也是心中不快,恼着人说自己妹妹浑话,此时看着卫瑾也不过轻描淡写地叫了声殿下,问是何事。

说着,里面又传出一声惨叫来,卫瑾目光一动,又落了明珠身上。

她连忙走了过来,站了他身侧来:“殿下,就饶他一次,赵小姐和赵公子不管怎么说,也是相府客人……”

要的就是她的态度,卫瑾嗯了声,目光在那茶碗上又落了落:“赵小姐,那就将你哥哥接回府上去,告诉他以后擦好嘴再出门,休得胡言乱语。”

赵怡宁当然是千恩万谢的,因是明珠说了情的,对她感激得很,起身到她旁边,还多谢了她,赶紧叫了丫鬟进去看望赵汣。

徐春城已经给他正了骨,但是还不能这么移动,赵怡宁让人去备车,通知府上来接人,这才松了口气了。

顾景文作为东道主,安顿好了赵家兄妹,也来接明珠,可卫瑾还在药铺,她看他那脸色,也不敢冒然离去,只得找了个借口说是等徐春城一起,让哥哥先走了。

顾家府上还有两位皇子未走,顾景文也有心事,见她不走,跟卫瑾打了招呼,独自先回去了。

明珠送了他出来,其实心中忐忑,等他一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堂中来,卫瑾仍旧坐了窗前,春生在旁不知说了什么,他神色之间,冷冷淡淡的,并未开口。

她硬着头皮上前,恭恭敬敬地作揖:“我去给殿下倒茶。”

言语间一低头,耳侧露了他眼前,耳垂上还有点红,卫瑾看见了,嗯了声,没动。

明珠转身,真个去给他倒茶了,她知道他脾气,倒过新茶来,恭恭敬敬送了他的面前来,看着他目光灼灼。

卫瑾端坐在旁,也未接茶。

明珠岂是不知好歹的人,当然知道他为谁出头,茶碗放了他面前,她又坐回了另外一侧来,依旧那么定定地看着他:“殿下喝茶,明珠给殿下赔礼了。”

卫瑾不动,也光是看着她:“你看什么?”

她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殿下不看着我,怎么知道我看殿下了呢?”

他见她笑脸,怔了一怔,不为所动:“本王问你看什么?”

明珠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已经转变,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候,恍惚间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两手捧脸,她光是目光热切:“我看殿下,当然是因为殿下好看。”

他眼帘微动,却未作声。

顾明珠笑意更浓:“虽然殿下说想要我过府中当个丫头,但是若光是丫头,殿下就这般袒护,明珠还是受宠若惊,殿下这样的人,在明珠眼里,真是惊为天人的,我爹还夸殿下来着,说殿下温良纯善,是一顶一的好人呢!”

他脸色当即缓了几分,见她目光,别开了眼去:“让徐大夫拿些药来,耳上还有红肿,既然入了相府,自然该是娇气一些。”

实际上他成年之后,从不啰嗦。

他想做什么直接就做了,反而少年时候,霸道之余,还带了些许细心的可爱。

不由地心中微暖,是她的殿下。

今生身份不同,她可不必迁就他了,明珠忍不住唇边笑意,点头应下,正好徐春城也给赵汣正好了骨,出了内室了。

打一顿也就罢了,不能太过伤人,她连忙起身,迎上前了:“爹,怎么样了?”

徐春城毕竟是个大夫,见得多了:“无事,养几个月也就好了。”

说话间,他也看见了明珠的耳垂,自言自语地说是得拿点药来擦擦。明珠在自己耳垂上摸了一把,是有点疼,跟着他脚步,才一转身的功夫门口又有动静。

药铺的门被人推开,一人白衣似雪,双手拢于袖内,这就走了进来:“先生今日怎没去府上换药?都这个时候了……”

话未说完,抬眼看见卫瑾,顿时笑了:“原来殿下和明珠也在呢!”

明珠连忙上前见礼,见他温润,也自然是一脸笑意:“七公子来得不巧,我爹这会儿收了病患,所以才迟了些。”

来人正是谢七,他救徐春城性命,明珠怎不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