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镜子里的自己比较满意。状态不错,和二十几岁的下伙子不差什么。

他放心地走去蓬头下,拧开水龙头,把自己置于水流的冲刷下。

冲湿全身后,他把水流调小到不足以被门口的人听到的程度,继续冲。

直冲到听到门口有声音。他掐着时间彻底关了龙头、把浴巾围在腰间、临出去前还不忘对着镜子照了下,确定浴巾围得恰到好处。

楚千淼做完ppt立刻抱着电脑上楼去找任炎。

走到任炎房间门口,她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她敲敲虚掩的门,叫了声:“任总?”

没人应。

她再敲敲,再叫一声:“任总??”

声音比刚才大了好多,但依然没人应。

她想到任炎在发给她的消息里说,如果他不在,那他可能去吃饭了,会给她留门。

她一边想着投行大佬的心可真大,说留门就留门,不知道他是对人间充满善意还是太有钱了根本不在意会不会被人顺走点什么。

她试探地推开门,试探地往里面走进去。屋里开着灯,灯光昏黄,雾蒙蒙的。房门在她身后关合。

卫生间的门关着,实木的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也听不到里面有声音。她也就没在意,直接越过去走进了房间。

他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整洁得几乎没有人情味,搞得她都不敢随便找地方坐。

她就那么有点不知道坐哪地,抱着笔记本站在房间中央时,卫生间的门突然就开了。

咔哒一声。

她应着那一声,下意识地扭头去看。

任炎从那里走出来,光着上身,腰间裹着围巾。他一边从门口里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看到了楚千淼。

他一副意外的样子,挑高了眉梢,问了声:“半小时这么快就到了吗?”

楚千淼根本没听清他问什么。

她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得神经短路。

昏蒙蒙的灯光下,任炎像座力与美完美结合的雕塑。他头发上还滴着水珠……视线往下,他饱满茁壮的胸大肌上也有湿漉漉的水珠……视线再往下,是他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好过分,视线居然还可以再往下,那块浴巾围得太他妈敷衍了,人鱼线都露着呢……

楚千淼在心里讲脏话。这种□□谁受得了?果然肌肉和水珠是最动摇军心的祸害搭配!

一瞬里,她好像听到有什么在身体里流动的声音。

下一秒,她感觉到人中那里滚过一条湿漉漉的东西。

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猛地抬起头捏住鼻子。

那一刻她心里五味杂陈。

大爷的!人生两次流鼻血,居然是因为同一个男人!

她仰头捏着鼻子向门口跑。

经过他时,他一把拦着她,面无表情自若如常地对她说:“先到卫生间里冲一下。”

楚千淼被他一拦一低头,又近距离地看到了他的腹肌。

它们排列得妖娆又浓烈,魔鬼一样扩张她的血管。

那一刻她心里好恨!他怎么就没点自己没穿衣服的自觉?光成这样还拦她,还让她这么近地看见他的腹肌……然后他居然还有脸一本正经一身正气?

还能不能好好地做个人了,是魔鬼吗?

本来另一根鼻管好好的,现在倒好,也血脉喷张爆血管了……

她推开他,在鼻血中大声咕哝着:“领导你先穿衣服吧好吗?!我回去止了血再来找你!”

她最后一句话是边跑出去边说的。

任炎站在门口看着楚千淼跑掉的身影,那脸正经和正气破掉了,他缓缓地挑起一边嘴角。

从昨天听到她要请谭深吃火锅,他心里就一直有种放不下的感觉。怕她被这顿饭拐走了,怕谭深不知道又要发什么大招。

这感觉对他来说很新鲜,因为从前性情寡淡,对什么也都不太在乎,所以不管对什么他都难有牵肠挂肚的感觉。可她昨天那顿火锅,却让一贯自信笃定的他变得猜疑难安起来。这对他来说,是破天荒的感觉。

所以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又被谭深拉跑了,或者说他对她的吸引力,是不是还在。

结果是令他暗生喜悦的。他的腹肌对她依然还有冲击力。这真的太好了。

只是她又流了鼻血。这就叫人有点心疼了。

楚千淼跑回房间用凉水冲鼻子。止住了鼻血后她越想越觉得懊恼。

都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还那么没出息?怎么一看见半副男人裸。体就又喷鼻血了?

她更懊恼任炎,刚特码的几点他就洗骚澡?!洗这么早是打算新闻联播播完就睡觉吗???老年人作息吗???

该死的老男人!

她一边抽出纸巾恨恨地擦脸上的水,一边咬牙切齿地想,以后打死也不能再去他房间了,一进去就得想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哪怕他穿着衣服呢。

收拾好自己,从卫生间里出来,她听到手机响。

是任炎问她:“鼻子没事吧?”

她回:“没事。”

她想再发一条,说:领导我们别在你房间对ppt了。

任炎倒先她发过来了这条近义的信息:“晚上叫你到我房间来,是我一时考虑不周。现在我们到一楼咖啡厅见吧。”

楚千淼回复“好的”,再度抱着笔记本出门。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忘了那个半裸。体,是幻觉;忘了那么半裸。体,是幻觉。

可是电梯门一开,她走出去,看到任炎衣衫整齐地站在咖啡厅门口等她。

她差点哭了。

怎么办啊,虽然他穿着衣服,可她好像还是看到个半裸。体站在那……

作者有话要说: 楚千淼:呵,男人,有点胸肌腹肌了不起?!老娘都看不进眼里去的!【真心话:我是个爱做春。梦的女人,不要用男人的身体诱惑我!!!我他妈抗不住!!!

任炎:你说谁老男人?我才32,正值壮年,可以让你八天下不了炕的壮!

【【【15字以上2分好评,600个红包么么哒!!!】】】前面的明天上午发~这章算是个骚甜的小调剂~

关于流鼻血有没有实例支持呢?有的。我特意搜了下,有人提问:大夫我昨天和我女朋友亲着亲着流鼻血是怎么回事?

大夫回答:你好,有可能是因为心理上过于紧张兴奋,血流加速,进而导致鼻腔黏膜破裂,如果鼻血并不多,时间也不长的话,并不需要特别的治疗。

然后今天码字少qaq因为阿九这几天胆汁倒流胃疼比较厉害,万万不能再熬夜了,抱歉字数少了些,明天尽量多写点,么么哒大家给家推荐一个魔鬼码字机的新文!!!日更的坑品,有存稿,可以放心跳坑~~(大家留完言再跑哈哈~)

《三万行情书》by荔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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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作家玉篱身陷抄袭门,

历经半个月的发酵,身败名裂,封笔退圈。

同时,圈内著名作家经纪人陆诚在朋友的工作室遇到了一个构思奇佳、文笔精妙的新作者。

陆诚有心挖墙脚,捧出新一代神级作家。

“谢小姐的水平看起来不像新人,以前的笔名叫什么?我们或许可以合作一下。”

谢青:“玉篱。”

☆、压抑与放纵

《服不服》第九十六章:压抑与放纵

楚千淼抱着笔记本跟在任炎身后进了咖啡厅。

任炎挑了个角落的小圆桌坐。那张桌靠着个直角墙角, 剩下的两面,一面挡着绿植盆栽,另一面是过道。

非常安静又雅致的环境, 私密性也很好。任炎坐下后点了杯水和牛奶。楚千淼表示自己想喝咖非,任炎撩起眼皮看了下她, 直接否决了她的想法:“这么晚喝咖啡, 晚上还怎么睡觉?喝牛奶吧, 补补血。”

楚千淼:“……?!”

为什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安的什么心?!

她心里的鞭挞腹诽之音还没落地,就听到任炎继续往不开的那壶上提:“经常流鼻血吗?经常流的话,是需要到医院去看看的。”

楚千淼:“……”

她看着任炎问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上去简直正人君子得天塌地陷, 好像他一点都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流鼻血似的。

她咬着后槽牙僵笑:“不常流, 领导放心, 我下午喝水泡枸杞泡多了,有点上火!”

服务员把牛奶和水端上来。任炎把两杯饮品摆去一边, 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腾出一大片空地方。然后他用手指轻敲自己面前的一大片桌面,看着楚千淼说:“坐过来。”

楚千淼:“?”

楚千淼有点反应不过来。

任炎又敲敲桌面:“你,坐过来。电脑,放这。”顿了顿, 他说, “你坐我对面,我怎么告诉你你的ppt哪里做得对哪里做得不对?”

楚千淼这回听明白了。她赶紧起身先搬椅子,把椅子挪到任炎旁边;再把电脑搬到刚刚任炎用手指敲过的位置,在她和他之间。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任炎像两个小学生坐同桌, 其中有一个同桌没有带书,所以两个人的头往一起凑着,共看一本书。

外面是七月盛夏的夜晚,咖啡厅里开着足足的凉气。本来这凉爽是舒适的,楚千淼却因为这种无形的亲昵,觉得咖啡厅在蓦地变闷变热,变得和外面的夜晚一样,能煮熟人。

她想看来夏天的确不能喝枸杞,人真的容易燥。

她把电脑开机,点开培训要用的ppt,然后把电脑屏幕又向任炎那边挪了挪。

任炎全神贯注地看起ppt课件。

楚千淼在一旁静静地等他看完。她静静地看着他的右手摆在触摸板前,两根手指的指肚时不时在触摸板上轻轻滑动。她分了一瞬的神想,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人的手是顶顶好看的那种手,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它既有读书人的隽秀儒雅,也有指挥者的杀伐果决。她的电脑触摸板被他的指肚轻柔抚触得好像变成了一件艺术品。

她发散地想着,眼前这人还真是不管整体还是局部,都挺拿得出手的。整体很帅很酷很有型,局部要模样有模样要腹肌有腹肌,连手都是顶优秀的长法。

另外这人卖相好不说吧,能力还强,这就真的有点过分了。

什么好事都让他给占去了,这还叫别人怎么活?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太遭人嫉恨。

任炎浏览完一遍ppt,一转头间,看到楚千淼正看着自己。看样子他已经待在她的视线里有一会了。有了这个认知之后他心里格外舒坦。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冲她挑眉,问了句:“怎么,我脸上又长钱了?”

不知道是下班时间的领导不再那么有威慑力,还是咖啡厅里的柔黄灯光给楚千淼壮了胆,她瞪着眼胡说八道:“你脸脏了。”

任炎一眯眼:“哪里?”

他说完从桌面的纸巾夹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楚千淼:“麻烦帮我擦掉。”

楚千淼:“……”

她把纸巾推向他,“我告诉你在哪,你自己擦……”

任炎又把面巾纸推向她:“别扭扭捏捏地,浪费时间。”

“……”楚千淼有种被人倒打一耙的感觉。

行吧,她想,谁叫是她起头演的戏呢,那就瞎飚一下演技吧。

她接过面巾纸,包住自己食指指尖,一本正经地往任炎脸上戳。戳到哪算哪,戳到哪就是哪脏了,微微用点力地来回蹭一蹭,就是把脏东西擦掉了。

楚千淼认真蹭着那块虚无的脏。纸巾很薄,指尖的温度穿透过去,和他皮肤的温度对撞在一起。

撞得她赶紧收了手。

“ok了。”她一身正气地说。

任炎看她一眼,挑挑眉,把电脑屏幕扳到朝向她,开始给她讲ppt哪里有问题,哪里需要改进。

一个讲,一个听,两个人以电脑屏幕为中心,越凑越近。

他一边讲一边看她。她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听得很认真。

所有问题都指出后,他让她修改,当场改,现在就改。

她于是盯着屏幕想更合适的讲解思路,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维世界中,已经意识不到他正在离她很近很近地,看着她的侧脸。

任炎不动神色地看着楚千淼。她的侧颜秀美极了。她披在肩后的长发随着她打字动作的震颤顺着肩膀滑到前面来。她抬手很自然地向后撩了一下。

这一撩真是媚到了骨子里。他看着她,喉结无声地上下涌动。

她还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想着修改方案。

灯光柔黄,像层雾蒙蒙的纱一样笼着她。他无声无息地看着她的侧脸。

秀气的耳朵,耳垂玲珑可爱,叫人想捏上去。一定柔软极了。那缕头发又跑到前面来,她再次抬手撩到肩后去。她自己一定不知道,她这样撩着头发的样子有多媚气横生,三年多前那个青涩的姑娘长大成熟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不一样的风情。她的睫毛长长翘翘,每眨一下,都像只会化骨绵掌的手绵柔地拍在人心上。她眼睛盯着电脑,抬手去端起前面的牛奶,一口气喝掉半杯。嘴唇上留着一圈白白的奶印。她把杯子放回去后,伸出舌尖绕着上唇轻轻一舔。

奶印被她的舌尖卷走了,嘴唇泛着湿润的亮。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又是一起一伏。

她忽然转过头来,边转边说:“领导我改完了,你再看下……”

话的尾音消失在她的错愕中。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打量她的露骨眼神收得不及时,吓着了她。

她看着他,眨眨眼,疑惑地问一声:“领导,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做到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有。”是真的有。

“……?”

她差点就信了。但她马上醒悟,刚才她就这么骗他的。

任炎却说:“真的有。”

他拿起一张纸巾,倒了点杯子里的水洇了下,然后学她,用洇湿的部分包住食指送到她面前来,纸包指尖最终落在她耳侧的位置上。

包着纸巾的手指带着被水洇过的一点微凉,触到她皮肤上。那手指上下轻擦时,他其他几根手指就柔柔刮在她耳垂上。

……?!

她浑身一凛,脑皮一麻,向后一撤。手臂已经爬上了鸡皮疙瘩。

……他把她擦得太舒服了。

她看向他,和他包着手指的纸巾。

他大大方方展示那张纸巾。洇湿的部分沾有淡淡的血渍。

……还真是她的脸脏。

她想应该是她的鼻血蹭到了耳朵那里,她从镜子里看不到,也就没去冲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