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变态!

 

chapter 17

正反派退场,酒会没了主人,一时间人声鼎沸。无聊的十周年庆典,半路跑出个柳飞飞,宾客或在议论,或在发短信打电话传播好戏。

栗夏看了一眼这几桌的董事们,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毕竟傅家这一闹,也狠狠丢了他们的面子。

栗夏端着杯子,悠然自得走上主席台,打开了话筒。

轻微震荡的音响声后,大厅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到台上,就见一袭淡黄色礼裙的栗家二小姐,平静安然,看似有话要说。

女孩笑容浅浅,短发利落。浅黄色的裙子,干干净净,生机勃勃的;都不像大家印象中那个总是奇装异服浓妆艳抹的孤僻丫头。

刚才傅家那一场闹剧,大家都想知道当事人加受害者的栗夏是什么反应,片刻间喧闹的大厅鸦雀无声。

有人以为她会像傅忆蓝那样悲伤哭泣,或以为她会像柳飞飞那样气愤大骂。

她只是微微一笑,说:“大家好,我是栗夏,我回来了。”

简短有力的宣告后,语气温和又坚定,

“刚才的闹剧搅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是不好意思。车祸之后,我的记忆有些损伤,所以很多事情,无法评价。但我相信在场的各位,心里都有标尺,谁对谁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一通模棱两可有礼有貌,又置身事外不表明态度的话后,栗夏语气一转,“当然,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可传言说傅家吞并栗氏,这是没有道理的。”

“我父亲因为去年我和姐姐出了车祸,栗氏无人管理,才接管了股份和经营权。但我回来的这些天,他已经把代为保管的股份交还给我了,还允诺再过几个月,会放手经营权。”

现场议论声再起,媒体的闪光灯咔嚓嚓地响。

栗夏笑得很甜,新闻放出去,傅鑫仁想把股份藏着掖着,不给都不行了。

她刻意强调了“代为保管”几个字。

虽然要突出自己善解人意的宽容形象,虽然要逼傅鑫仁顺利地把股份交出来,可也不能让大家真认为他是个没有私心的好爸爸。

“代为保管”就是暗示,傅鑫仁不得不交,而非讲道义。

栗夏深吸一口气,做出紧张忐忑状,十分诚恳而真挚:“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刻苦学习,希望到时能争取好的表现。作为栗氏的最大股东,我希望栗氏商厦的前辈们,监督我,教导我,相信我。见证我的蜕变,见证栗氏的蜕变。”

气氛变得越来越励志。

她举起手中的酒杯:“最后,祝愿和我一样大的栗氏商厦,在第二十一个年头里,越来越好!”

掌声雷动。

小太妹在家族变故失去亲人后,洗心革面肩负重任,摇身变成乖乖女的戏码真是太励志了,一定要回去教导儿子女儿,弟弟妹妹啊。

众人纷纷举杯庆贺。

傅蓝商厦的十周年庆变成了栗氏商厦的二十一年庆,栗夏和傅家的联系也不动声色地划开。

栗夏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这才满意地走下台。

可郎晓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旁边。

栗夏无视他,继续和其他董事们说话,没想,郎晓在她身边小声说了一句:“傅思蓝也喜欢我弟弟,你确定要和她争?”

莫名其妙!

栗夏很冷淡,不看他:“和你有关系?”

郎晓见她不把自己放眼里,有点儿怒,半晌后突然道:“说起来,我也是栗氏商厦的董事,以后开董事会决定经营权去向的时候,我可以试着竞争一下。”

栗夏一怔,眉心微皱地扭头看他。

话出,同桌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朗晓早几年就上商场打拼了,能力很强,自然比栗夏这毛丫头更值得信任。

栗夏想了想,有条不紊地说:“如果那时候我能力不够,当然希望把栗氏交给更强的人;可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也不怕和你比一比。”

这话不卑不亢,也就平顺地带过去了。

栗夏看着朗晓,低了声,带着警告:“你想干什么?”

朗晓还不知栗夏知道了他和栗秋的事,扬扬眉毛,自信地笑:“我想把栗氏管好了,送给栗夏小姐。”

突如其来的献殷勤,栗夏皱眉,被恶心了。

身后却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

“相比这种自以为是的英雄主义,我猜栗夏小姐应该更喜欢自己管家族企业,让你靠边吧?”某人说着一语双关的话,手还随意又轻蔑地往一旁挥了挥,“麻烦挪过去一下!”

朗晓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倪珞,鬼使神差地让位置给他,让了之后才觉得脸红。

说实话,他只在商务论坛上远远见过倪珞一面。大家都是年轻人,好胜,竞争意识强。倪珞比朗晓小两三岁,管的集团规模却是他的两三百倍。

嫉妒不是女人才有的情绪,在金钱名利和地位上,男人的嫉妒往往更加隐晦而深刻。

如果倪珞现在四五十岁,朗晓或许还没那么烦闷,只能自我安慰说他不过是天生命好生在了倪家。

至于男人嫉妒的另一个因素,女人......

栗夏虽然预感倪珞会来,但酒会接近尾声,难免失望。现在见了倪珞,一瞬间小脸上全是惊喜,笑容大大的,语气是自己都没想到的期盼:“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倪珞被她稍稍亲密的状态弄得有点尴尬,窘迫道:“不好意思,有点事儿,来晚了。”

他能说是看见有人吵架,所以在角落里站了很久么?

而朗晓被栗夏脸上灿烂的笑容闪住。

他和外柔内刚的栗秋从小就熟,而栗夏给他的印象,永远是个别扭的孩子。

他没想过这张永远冷冰的脸上会挂着这么可爱的笑容,竟有点儿像初恋时的栗秋。只是以前那个对他笑的女孩,不在了;现在这个女孩,不对他笑。

栗夏很开心地跟大家介绍这是她“请”来的倪珞。可他们怎会不认识?董事们大都是好些个公司的股东,有些和华氏有密切联系,一见了倪珞全巴结攀谈起来。

倪珞明显不是什么温和的人,也不怎么给脸,被问得多了,脾气就不太好:“今天不谈公事。”末了加一句,“我只是栗夏小姐的客人。”

大家当然就不多谈,转而开始夸栗夏改变大啊又懂事,不容易啊好孩子。栗夏笑眯眯地像狐狸,心里还诧异倪珞这个傲娇货怎么这么配合。

酒会结束后,栗夏郑重其事地谢了倪珞,可他漫不经心地哼出一句:“我只是陪人去隔壁的商圈买东西,顺带看看八流酒会是哪种情况?”

栗夏的感激之情瞬间灭得妥妥的,忍了忍,没忍住:“八流?哼,挂女人电话的,也是八流男人!”她也不知道怎么一遇见他,就很有斗嘴的冲动。

倪珞根本没被她这话刺激道,挑了眉,“女人?哪个女人?”上上下下扫她一眼,“你说你?”

栗夏拳头紧了紧,恨不得挥死他,这男人怎么这么嘴贱啊?真是倪家的?一点绅士风度没有!

倪珞没什么表情,拿一张名片给她:“喏。”

栗夏接过来:“心理咨询师,顾瞳?”

倪珞双手插在裤兜,散漫地说:“很专业,尤其是儿童心理方面。”

栗夏一愣:“你是说乔乔?”

倪珞摸了摸眉毛,很不在意的样子:“听说有些病,是心理问题。”

栗夏握着名片,又看看倪珞一脸刻意的满不在乎,忽觉这个男人真是别扭,明明很好却总是装作很坏的样子,心底莫名奇怪的温暖。

她忽然玩心起:“我替乔乔谢谢小爸爸啦!”

倪珞瞬间脸黑了,语气不善:“还给我!”说着就要把名片拿回来,栗夏背手:“不给!”只是,一侧身,某人的手,擦胸而过......

软软的,绵绵的......

各自心里都是一阵电流闪过。

倪珞没什么尴尬。

而栗夏对这种事神经很大条,也没脸红羞涩,只是还想着反击,故意骂了句:“下流!”

倪珞无语地瞟她一眼,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的抹胸,挑眉:“36A吧?”语调似笑非笑,极其欠扁,好像在说这么小我会故意摸?

栗夏拳头差点儿捏响,说女人胸小等于说男人不举,你找死啊!

可栗夏把他的脾气摸了个大概,知道他嘴贱,估计她生气正中他下怀,所以莞尔一笑:“你知道吗?我特喜欢你这种傲娇的男人,看着就想扑倒,怎么办呀?”

作者有话要说:倪珞:QAQ! TAT! 我讨厌多刺的女人!阿玖:明天真正多刺的女人要粗线了。倪珞:TAT,我陪你睡吧~~~阿玖:唔,【扑倒谢谢水草扔了一个地雷,君子本扔了一个地雷,小九姑娘扔了一个地雷,清越扔了一个地雷

chapter 18

倪珞成功地被她刺激到,浓浓的眉毛抖了跳,跳了抖,差点儿没一掌把她盈盈坏笑的脸挥开。盯她看了半晌后,灰着脸转身:“走了。”

“真小气!”栗夏背着手,橡皮糖一样跟在他后边,笑,“我不能白受你的恩惠,请你看酒吧演出怎么样?扯平?”

倪珞脚步一顿,栗夏始料未及,几乎撞上他的背,慌地赶紧站稳。

倪珞很不客气:“你确实白受了点儿。”

“那,晚上九点Ecstasy见啰!”栗夏怕他反悔,说完赶紧跑。

倪珞转身离开,手指微微动了动,总觉刚才触碰她胸口时软腻的感觉,萦绕在指尖,绵绵地挥之不去。但他也并没多想,只当是男人正常的生理遐想了。

栗夏走去洗手间,women那边摆着“正在清扫”的牌子,看来孙哲和柳飞飞真在这里就干起来了。

只好去休息室,才走近就听蓝欣在咬牙切齿:“柳飞飞那贱丫头,这口气我一定要……”

“想都别想!”傅思蓝淡淡的,“你想惹上她哥柳飞阳?”

蓝欣憋着气,考虑到柳飞阳黑道的背景,连狠话都说不出一句,半天才讥讽道:“他厉害,怎么被人废掉一只手的?”

“哦,是你废他的手啊。”傅思蓝语调很怪,似嘲似讽。

“姐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傅忆蓝怒气冲冲,“柳飞飞那个小贱人今天把我们羞辱成这样,你还要挖苦自家人?口才那么好,当时怎么没见你吭声?”

傅思蓝轻笑:“你们一个个不是更厉害?在家里和栗夏斗的时候,装得了软,耍得了硬。今天也没见有平时两成的功力。现在知道,别人说的是真的,就反驳不了了?”

“你住嘴!”傅鑫仁火气不小,“别人谣言生事,你还给自家拆台?”

傅思蓝纹丝不动,无所谓地说了一句:“既然是谣言,爸爸还有小姨,好好想想这次的危机公关吧?”

这话一说,傅鑫仁心虚地看了看蓝玉。

后者早已脱离摇摇欲坠的状态,镇定得像石头。柳飞飞的话把她骂醒了,原来在大家眼里,她不善良,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贱小三。想她纯洁一辈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觉得她不好,那简直就是石子在心里磨。虽然她还是不信妹妹和老公有一腿,可觉得也是时候避嫌了。

傅鑫仁干咳了几声:“你小姨和我没有任何非工作的关系,清者自清。”

傅思蓝不挂心:“现场的媒体,我收买了一些。其他客人的手机,管不了了。”

栗夏停了脚步,不以为意,给媒体塞钱,不是只有你们傅家人会做。你会拿钱让他们闭嘴,我也会拿钱让他们张口。

傅鑫仁听了她的话,面色不好,他最好面子,最重身份,常以上层人士自居。可今天这么一闹,他在商界儒雅公子的名声只怕全毁干净。想着风口浪尖上最先要稳住蓝玉继续扮演和美夫妻,便违心地安抚她几句。

蓝欣见他还顾忌蓝玉,不太痛快。今天自己丢了脸,承担了大部分的责骂,而蓝玉安然无恙还有人安慰。她气得要呕血。

柳飞飞今天一骂也好,让蓝玉清楚自己的位置。至于公司形象,呵,傅蓝商厦就是个百货广场,无关商品质量的桃色丑闻波及不到消费者,不会影响商厦的经营额。放一放就过去了。

而她一个没结婚的中年女人,混到现在各种流言都有,名声早不干净。她天性放得开,只管自己看中的人和利益,声誉是其次,有钱有权才是正理。

唯二让她牵挂的,便是傅鑫仁和傅忆蓝。分明说好了把栗氏吞并了就分家的,可......

她刚要说什么,栗夏已经推门进来,大家都绷着脸,气氛尴尬而诡异。

栗夏爽快地笑笑:“我只是来洗个手,你们继续。”说完,自顾自地走开,洗完手又拨弄几下头发才出来。

刚要出门,傅忆蓝悲伤地开口了:“栗夏,柳飞飞是你指使的吧?之前上楼梯时,她那句话也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这一提醒,其他人也回忆起来,不免就猜测了。

栗夏看了一眼傅忆蓝,她“晕”过去又醒来,正虚弱地倚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偏左脸颊还是血红,看来柳飞飞下力不小。事到如今,她还想着拖栗夏下水。真是敬业!

她受了欺负,想必傅鑫仁这个好爸爸很心疼。

栗夏不理她,只看傅鑫仁:“爸,知道今天的事,是怎么引出来的吗?”

傅鑫仁沉着脸:“忆蓝不小心摔倒,全是柳飞飞那个丫头没教养。”

栗夏笑:“不是不小心,她是想诬陷我撞她的椅子,让我丢脸。没想到刚好我起身敬酒,她真摔倒了。”

“不是,”傅忆蓝眼泪汪汪,刚要辩解。

可栗夏脸色一沉,抬脚就往她的椅子踹过去,猛烈凶狠的一脚,直接哐当一声把椅子踢飞。傅忆蓝猝不及防,狠狠摔到在地,重重砸向旁边的几把椅子,手和腿部的骨头撞在硬木上渗人的响。

稀里哗啦的椅子倒地声里,她甚至二次摔倒磕到了头和脸。

傅忆蓝全身剧痛,颧骨像碎裂般,刺激得眼泪是真的痛了出来。害人不成反害己这种事,自从栗夏回归后,她一直在做。

所有人大惊失色,栗夏却笑靥如花:“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再冤枉我一次,我就真做。想陷害我踢你的椅子,我这下真踢了,开心吗?”

傅忆蓝捂着脸蜷在地上,痛得前仰后合,尖叫痛哭。

“今天傅家的丑事,全是你一人招来的。”栗夏不顾其他人惊愕上火的目光,也不给他们发泄怒气的机会,扭头洒脱地走出去。

心中暗想:哼,憋死你们。

栗夏心情很好,下楼时想到倪珞说的话,心思一动,跑去了隔壁的名品商圈。工作日,又是白天,奢侈品商场的人很少。

栗夏找了没多久,果然看见了倪珞。

他从TAG Heuer走出来,脱了休闲西装外套,只剩t恤牛仔裤,背影清爽得像学生。

她一喜,刚要叫他,视线里跑来个女孩,轻轻一跳,勾住他的脖子就不松手了。

女孩儿干净利落的高束发,简单的T恤配糖果色热短裤,腰肢细细的,一双腿白净修长,莹润笔直,漂亮性感得不像话。

连栗夏的目光都挪不开,只是个背影就叫人想入非非。

难怪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的某傲娇男在她蹦起来搂他的时候,都没有推开。而是微微斜着身子,任由她把他的海拔拉低。

女孩身材高挑,还穿着高跟鞋,比倪珞矮不了多少,可这样拿胳膊箍着他的脖子,倪珞还是折了身子,偏偏就是没有推开她。连侧头看她时,也是笑着的。乖得像驯服的小狗,没一点儿平常的冷淡疏离,

女孩声音也挺好听,霸道又刁蛮:“切,嫌弃我?你上次买给我的,还不是丑死了,下次直接给钱!”

“滚!就知道你这个活祖宗最难伺候。”他推搡了她一下,可明显没有真推的意思,反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笑得那么开心又亲密,像个孩子。

栗夏默默看着,忽然想起倪珞上次的话,难道这就是他说的那个很讨厌的女人?其实是喜欢的吧,却不是女朋友。看这样子,应该是爱慕虚荣贪图倪珞的钱。

两人转弯不见了,栗夏莫名失落,替倪珞觉得不值。

转身要走,却迎面撞上柳飞飞。她欢欢喜喜地跑过来,见了栗夏,立刻两眼放光:“我家励志偶像是不是往那边去了?”

栗夏回头看一眼倪珞和女孩消失的地方,呐呐的:“谁?”

“哦,你不知道。就是腿特别漂亮,看见就想和她上床的那个。”某女说话的口气豪放得像精虫上脑的男人。

栗夏:……

不过那双过目不忘的腿,确实很稀有。

她扯扯嘴角:“往那边去了,你认识她?”

“她是孙哲哥的女神。”柳飞飞一脸崇拜像脑残粉,“我要去捉她给孙哲哥看,或许说服她和我们玩3P。”说完屁颠颠跑了,余音袅袅,还是激动的颤音,“好想被女王姐姐蹂躏哇!”

栗夏风中凌乱了,柳飞飞和孙哲还真是......绝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