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兰花香气徜徉在他的鼻间,那手指无意抚过之处便是如山边清泉,清凉的那样舒服。

第七十七章 你更好一些

连十九闭着眼享受这份伺候,骨节分明的手指着了魔一般拢上她的,只想让她顺着自己的动作摩挲的更剧烈些。

从额头到颈项,再到半裸的胸膛,连十九只觉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怀中人儿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小小声的道。

“我,让人打桶水来给你沐浴吧。”

这粘腻汗湿的滋味,定然是不好受的。

虽说两人成亲许久,到底这话说出来有几分不好意思。

宁初二说完便扭了脸,但身边那道灼热的视线却一直紧随着自己,不由连耳根都红透了。

“要洗的,你陪我么?”

她咬唇嗔了他一眼,板着脸道。

“冷水是不是好一些?”

夜晚的风缓缓吹起,带起屋外树叶的沙沙声,扰乱一室静怡,无端躁动了许多。

连大人似笑非笑的将唇勾起,长臂一伸就将人扑倒在了床上。

“你更好一些。”

这般呢喃着,已经不由分说的吻上了那抹朱唇。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从下午进房时开始。

只是宁初二是什么性格,他怎会不知。

先不说两人许多话没有说开,贸然滚了床单,少不得要被她发一顿脾气。万一恼起来,直接一声不响的离开,那真的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他就只耐着性子等着,等这人再回来了,就是有余地了。

所以说什么时候该攻城略地,什么时候该欲擒故纵,这位爷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柔软的唇瓣吮在口里的那一刻,连十九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身体的饥。渴和香料引发的情。欲都像是汹涌而至的海水,几乎吞没了他所有理智。

他喘。息着将她拥的更紧,双手忘情的勾勒着她的轮廊。

“初二,你好香。”

两人的衣衫早已散开,他急切的扯开她的衣襟,整张脸都埋到那份魂牵梦绕的绵。软之中。

炙。热与香软,紧。实与滑。嫩,当紧。绷许久的坚。硬。触。上她柔韧的那一刻起,便是无尽的沉。沦。

衣衫尽褪之间,两具年轻的身体彼此抚。慰。摩。挲,带来越发难以言喻的曼妙滋味。

理智就这样被吞噬,徜徉在屋内的暧昧仅仅是相互抚。摸早已不够满足。

他大口吞噬着她口里的甘甜,深深吻住她的唇。

“等下要的狠了,你略忍忍。”

虽是这样说着,但是当他的灼。热。深深顶入她的身体时,依旧放缓了动作。

只可惜好景不长,某位大人没过多久就因着那份诱。人的紧。致加快了速度,剧烈的撞。击让宁初二连嘤。咛和告饶都来不及说出口。

男人身上的汗水,几乎将锦被浸湿,身下的那副娇。躯和晃动在眼前被他吮的红肿不堪的嘴唇,都是致命的诱。惑。

锦帐之内,女子模糊不清的呻。吟和男子低沉的喘息,都像是这夜最美的乐章。暄旎一室,脸红心跳。

这一夜缠。绵,直到清早方休。

早春的阳光迎着朝露晒进窗棂时,夹带着独属于晨光中的清爽,早起的鸟雀也凑热闹似的叽叽喳喳的在枝头跳跃,像是非要吵醒屋内酣睡正香的人一样。

但是宁初二并不是被外头的鸟儿吵醒的,而是被某个折腾了一夜还神采奕奕的某大人晃醒的。

晨曦之中,不得不承认,那张温润的笑脸恬足的有些欠揍,所以她也就是揉了两下眼睛,就将身子转过去继续睡了。

经过昨晚那一夜,她已经没有力气抬手指责他是一个混蛋了,只是有气无力的说。

“我还要睡的。”

宁初二含糊不清嘟囔了这么一句,抬手卷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圆球。

连小爷好笑的睨着她,连同被子一同拢在自己怀里。

“我要去上朝了。”

“嗯。”

她应了一声,想说你便去嘛,意识又陷入一片混沌。迷迷糊糊间却感觉他的手正一点点掀开被子往里面探,倏地一惊。

“你做什么?”

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腕,看到他对着自己轻佻一笑。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要是再做,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怕这怀里的小东西要炸毛了。

宁初二红着脸不肯说话,深深横了他一眼,看见他指着不远处的浴桶说。

“洗完再睡吧。”

这一夜又是汗又是…,总归不舒服的。

原来他一直没走,是担心她自己沐浴不方便呢。

要说宁府并非没有下人,但是宁初二这一身…确实不太好意思唤人进来伺候。

她本想着他走了以后,自己再爬起来的。

不过既然他说了,她便也红着脸点了点头。

屏风之后,沐桶里的水一直温着。连十九试了试水温,转身回来轻柔的将人抱了进去。

宁初二整个人都懒懒的,眼中还有疲惫的困倦,进了木桶之后还在打着瞌睡。

连大人这次难得没有占便宜,温柔的撩起她的长发在手中顺着。

说实话,连爷实在不适合伺候人,整个过程的手法也无不笨拙的像个孩子,但是手下轻柔的力道都透着宠溺。

他说。

“朝中事忙,等下晚间下衙我就不过来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在的时日也不要乱想。”

“程元的事情,没那么好解决,毕竟有数十双眼睛在盯着。”

她低头看着水面的花瓣,心底没来由的一酸。

她不想问他,如果真到了那个关头会不会真的迎娶程元,只是回头定定的看着他。

“我不怕的。只是希望你答应我,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让我同你一起承担。”

她不想让他一个人抗着。

他一直含笑看着她,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傻瓜。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他们只是,要暂时再分开一下下而已。

*

连大人的一夜春风,自是舒坦的紧,就连早朝时尚在回味期间甜蜜。莞尔之间,对朝中同僚越发温润不少。

要说这位活祖宗虽说平日也与人‘和善’,但如现下这般神色当真少见。

自从圣上赐婚之后,朝中想要巴结他的朝臣数不胜数,瞧着今日苗头正好,那嘴边讨好的话更说得动听了。

这期中,独数从五品翰林院侍讲袁绍杰最为殷勤。

你道这人是想升官发财,蓄意巴结?

其实不然。

说到这位长相不算出挑的小哥儿,倒是有些故事的。先时这人还是世家子弟出身,祖上是也曾在京任过正三品的文官,很是过了一段公子爷的日子。

只可惜袁绍杰十九岁那年,家里那牛脾气父亲因实在不满圣上骄奢淫逸的作风,脑袋一热在殿前顶撞了几句,生生给罢了官。

袁绍杰少年失意,在萍乡老家不知做了多少首酸诗,含泪上吊的以为自己前程已尽。

其后还是他老子娘的亲眷想法子给宫里塞了好些银子,才让袁绍杰又回了京城。官职也并不大,堪堪做了个从五品的侍讲,又是个没实权的,成日伺候着翰林院的老家伙们做些抄录。

这么个稀里糊涂混日子的东西,自然跟连爷扯不上什么瓜葛。只是这人,却是跟程元县主有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故事说起来并没有多郎情妾意,无非就是那时太后娘娘刚蹬了腿,程元失了皇室的倚重,迫切想找颗大树攀着。

而当时身为三品大员之子的袁绍杰,成为了那颗入了程元眼的能往上攀爬的大树。

朝廷里的人,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程元那时候的身份也就挂着个好听的名头,没人正儿八经会敬这位外八。路的县主。

程元正二品以上的指望不上,自然就将眼睛瞄到了三品文官的身上。

袁绍杰的爹是宗人府府丞,论家世财力都不算太差。程元也就当将就了,荷包玉佩的甩了几次,生米熟饭这么一煮,没费多少工夫就钓上了袁绍杰这只金龟。

哪里承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米饭刚熟透,袁峰那个老糊涂就被贬了官。

程元那个恼啊,不知摔碎了多少破碗,骂了袁峰多少句混账。

然而就是再恼,这事儿也板上钉钉了,泼出去的水跟破了的身子一样也收不回来。

端说咱们程县主是个想得开的呢,就是姑娘成了老姑娘,也断不可能跟着袁绍杰去乡下啃窝窝吃去。

干脆将情丝一斩,从此萧郎是路人。

过去软诺的一声‘袁郎’也生生成了不相干的人。

可叹这个袁绍杰却是个痴情的种子,连哭带闹的求了家里亲戚买官回来,竟还是为了回来多看程元几眼。

前些时日圣上赐婚,小哥儿更是跑到酒馆喝酒买醉,赶巧去的就是咱们连爷的铺子。

要说京城根就是‘小’啊,想找几家不是连家开的铺子也却是不容易。

连大人凡事算计,送上门的买卖想也知道不可能不接。

就在昨晚,连小爷躺在自家媳妇床上闻着被子闹心的当口也不忘吩咐招财,将袁绍杰顺着将军府墙头扔进去,送到程元屋里。

这可是个大礼,不亚于天山童姥送给小和尚梦姑的情分。

第七十八章 精明的陈太后

对于连大人如此‘仗义’之举。

袁绍杰感恩戴德,程元惊慌失措。

实是前者窃喜,后者担忧。

她当然是想不认账的,然而袁绍杰手里还握着当年那一大把互诉衷肠的私信。她就是再如何想翻脸不认人,也不能当下就叫人将这个东西给捆了。

袁绍杰是什么人?

最是个酸腐胆小,口头还爱嚷嚷的窝囊废。当年她还觉得这样的人好拿捏,如今看来,正是因为这烂泥一般的性子,成就了今日的局面。

这事要是传将出去,她的脸面,皇家的脸面,都得丢的渣都不剩。

袁绍杰说。

“心肝,你就可怜可怜我跟我睡吧,一觉起来,这些东西我都还给你。”

她心底思量着,左右这桩买卖也不算太亏,也就半推半就的应了。

然而,同样是春风一度。

袁绍杰脸上多了重重的两巴掌,整张脸肿如猪头,却是越发食髓知味。

他告诉程元,自己手里的信件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都在连大人那里呢。

虽说佳人当场变脸,巴掌甩的山响,好在这冷饭又吃上了一回,他觉得挺满足。

袁绍杰不知道连十九缘何要帮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好事,多一次是一次,无疑是赚着了的。且由衷佩服连大人的深谋远虑,下朝之后特意找了处没人的地界千恩万谢,只差唤上一声“亲爷爷”了。

袁绍杰这厢梦圆了,程元自那夜之后却是夜不能寐起来。

老话说得好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鞋。年少轻狂也需计较几分后果,玩的太大了,这事就不那么好收场了。

程元心里明白的很,袁绍杰的出现,和手中那些信件都如她平步青云路上的绊脚石,早晚让她摔的万劫不复。更遑论这人还是连十九送进来的,摆明是在她面前竖起了一面重重的围墙,进退不得。

云锦进屋的时候,程远只着着一件单衣坐在桌前发怔,脖子上暧昧的痕迹红的发紫。

被‘狗’啃了一夜,换来那句:信我都交给连大人了,但是你放心,他答应过我说不会将事情说出去的。消息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想杀了他!

云锦端着避子汤走到她近前,战战兢兢的道。

“主子…先,趁热喝了吧。”

生怕她把这一腔怒火发到她的身上。

程元这次却并没有动怒,只是很平静的站起身,淡然拿起药碗自云锦的头上淋下,含笑看着她隐忍着巨大痛处一动不动的样子。

“再去熬一碗来。”

这受制于人的滋味,真是糟糕透了呢。

*

宁初一犯上的案子,没有一直压在将军府。隔日早朝,圣上不知怎么来了兴致,说要亲审他的案子。

这可是罕有的事儿。

说到大堰朝这位以三十四岁‘高龄’即位的皇上刘凌,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捡漏王了。

论起帝王之子,没有真才实干的真的是极少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