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知晓始末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家族中有人和新西兰的大家族对手接头,提供情报,乔家祖母的死也与这脱不开关系,这个人是乔立言姨母那酗酒的丈夫,不知多少钱买来的关系。乔立言令人动手做掉了那个男人,而他的姨母无法接受,发了疯一般雇人报`仇。

他的姨母,他母亲的亲妹妹,他最重要的亲人的,亲妹妹。

最终那个女人送进了心里疗养院,乔立言去见她时那个瘦小的女人嘴里吐出的仍旧是伤人的言语,眼神充满仇恨与悲伤,刀子一般狠厉。

此时尚且不知情的迦南坐在车上,看着乔立言挂下电话,忍不住开口,“我可以一个人解决他们的。”顿了顿,看着乔立言的侧脸补充,“我可以保护你。”

乔立言启动车子对她笑:“我知道。”

“可你让我觉得,我很没用。”迦南说得认真而直白。

活到如今,她年轻的生命里,迦南只对两件事抱有较多信心,一是数学,二是自己的身手,而这两样,如今都对乔立言没有用处,她想为他做些什么。

乔立言一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微微侧过来,“迦南,”他眨眨眼,语气里多了一分无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三章】

迦南没吭声了,晚上在家里用餐,屋子里来了些人,有个穿职业装的女人递给她一份表格,用俄语说了些什么,旁边屋子里的佣人用中文翻译,“请认真填写,每一个都要填上去。”

表格上面是俄英对照,迦南看了看,竟是关于婚礼的一些事宜,密密麻麻下来,婚礼的进行时间,周边的环境,教堂灯光的颜色,婚纱的款式,连她喜欢的蛋糕装饰和窗帘彩带的布置巨细无遗。

“虽然离结婚还有一段时间,但提前布置是必须的。”筹划组的女人说,模样看起来干练而严肃,“一生一次,决不能丢了乔家面子。”

一生一次…么。

等将这些人应付完都已经是晚上了,虽然还有很多但不需迦南操心,人一走家里空了一大半。

要结婚了啊。

这个时候,她忽然才有了一些概念。

乔立言父母常年在欧洲,这边一直是乔立言打理,这样说来真的是从未见过他们,连乔家祖母去世也没有出现,不知婚礼时是否会见到他们。

迦南想到这里有些无措,走到书房去找乔立言,乔立言穿着单衣坐在桌前用电脑办公,迦南走过去扫了一眼发现他在谈生意,又准备退下时他说,“怎么。”

迦南站着,这样真的好吗,嫁给他,是不是给他带来了许多困扰呢。

他的父母就算尊重他的意见,也绝不会同意的吧“你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嗯?”他看着屏幕,屏幕将他的黑睫毛映得微微发亮,“我们的?”

我们的,迦南心里漏跳一拍,低声应了,“是。”

乔立言说:“他们随我。”

“可乔家不是从你小时候就开始挑选妻子了吗?”

“是,”乔立言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唇角却是笑的,口吻柔柔像是开玩笑,“不过最终由我来决定。”

迦南没想到后面该怎么回答,索性回头出房门,哪知走了几步就被男人从身后抱住了,热而强壮的身体从后面贴上来,搂住她。

迦南僵了僵,乔立言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呼吸着,细微的声音她听得分明,“明天医院身体检查,早点起来。”

是何准说的那个全身检查?

迦南心里一沉,垂下眼,要结束了吗,“嗯。”

她等了等,乔立言还是没有放手,于是她说:“还有事吗?”

“迦南好冷漠,连抱抱都不行呢。”乔老板口气又开始无辜。

“不是…”

她在想,要不要提前告诉他好了,说不定他不会嫌弃的。

可是万一呢。

难道今晚是最后了的么。

“迦南。”

“嗯?”

“还在生气?”

迦南怔了怔,看着面前的路,书房是昏暗的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房门打开,客厅的光照进来。

原来他放在心上的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爱能够依凭什么呢,能够持续多久,至少,不会成为他生命的全部吧。

迦南转过身来,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没有,我只觉得我很没用,我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像其他女人一样可以给你一些东西,可以让你更加有光彩的,或者是能够帮助你的东西。”

乔立言的脸埋在阴影里,可她看清他是笑着的,他伸手捏捏迦南的脸,“没有,迦南把自己给了我,这是我最想要的。”

迦南一呆,她真的没有想过乔立言会如此直白地讲话说出来。

他眨眨眼睛,眸底微微亮了,他用干净沉稳的嗓音低低将她的意识温柔地包裹起来,“迦南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我想要迦南,不是保镖,不是杀手,不是部下,是作为相伴一生的人,这样,迦南懂了吗?”

第二天迦南被送去检查,如女佣所说,是当地一家私人高级医院,只招待VIP,病房如总统套房一般华丽一应俱全。

医院这方便负责人是何准,迦南这才晓得何准原来当真是个医生,在这里工作,偶尔跟乔老板出去跑跑路。

乔立言只陪迦南检查了一个项目就去谈生意了,地点似乎不在俄罗斯,但乔立言表示第二天就会回来,“会有人陪你的。”

迦南很快发现陪她的人是谁,乔溪。

她发现他时他正在台上可怜兮兮地打针,被一个强壮的女护士扒了裤子露出白嫩嫩的屁股来,护士面带微笑一针扎下去,鬼哭狼嚎。

“这孩子夜生活混乱,以前有胃溃疡,今天来复查。”何准笑着说,“请不用在意。”

迦南默了一默。

她的房间在乔溪隔壁,中午她路过房间,门开了一半,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一眼扫过去,瞧见乔溪和一个金发白种男人坐在床上接吻,如火如荼,乔溪坐在男人腿上,男人的手都已经伸进他裤子里了。

迦南又默了一默,突然有些担心乔家的未来。

一天下来检查完基本项目算是可以休息,迦南发现医院里还有专业医疗SPA和游泳池,不过等得检查完一部分才能去,晚餐是火鸡腿肉配上奶酪蔬菜,医院里甚至准备了亚洲的鳗鱼定食,味道尝上去不错。吃完了又吃了杯布丁,她觉得有些撑了,自从跟了乔立言她觉得日子是越发颓废,一边走一边想着明天检查的事,走到隔壁门前,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

虽然她知道乔溪和他男朋友在做那档子事儿,可她觉得,这声音,也委实痛苦了一些。

“来、来人啊…”

乔溪难受地呻吟着,性感无比。

迦南想了想,也许是情趣如此,正准备离开乔溪又叫了一声,“来人啊,痛死了!”

她扣了扣门。

“来人啊…救命,啊啊啊痛!”

迦南又想了想,开了门,一抬眼一看里面,身为场面见识不少的自己,也愣了一下。

…= =

乔溪这桃花眼儿的美人少年以一种扭曲到难以形容的姿势趴着,下半身跪在沙发上,上半身却在下面,双手撑在地上,纤细的眉毛拧在一起,脸颊泛着诱人犯罪的粉红,而那个中午见到的金发男人,身材格外强壮,竟然覆在乔溪白皙纤细的身体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也撑在地上,两个人都是光溜溜的,下半身连在一起。

迦南盯着乔溪痛苦的神情,十分确定这并非来自欢愉,“需要帮忙么?”

乔溪一抬头看见迦南,脸都黑了,那外国男人也瞧见了迦南,还吹了声口哨。

乔溪哭着脸用中文冲她叫,“把何医生给我叫来,尼玛我卡住了!”

迦南虽然和乔老板在一起时怎么慌神,平常见这事儿也十分镇定,她打电话给何医生然后拿了瓶润滑油给乔溪,乔溪看着她仿佛扫视武器的那种细致目光,忍不住又冲他嚷嚷,“看什么看,你怎不害羞啊!”

“没事,你不喜欢女人。”

“…”乔溪被哽住,痛的呲牙咧嘴,他男朋友倒是轻松镇定,还跟乔溪开玩笑,折腾得他满脸通红,虽然迦南觉得,他那儿被卡在里面,也是挺痛的。

她记得和乔立言亲密时,她太紧张了,吸得狠了乔老板就会轻微抽气,不知享受还是难受地抚摸她的身体,要她放轻松。

想到这里迦南脸突然热了,转过脸,“怎么会卡住?”

“要你管!”乔溪面子丢尽,他完全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不一会儿何准来了迦南就走了,她在隔壁又听见乔溪又在那里鬼哭狼嚎,然后是何准无奈的声音,“小少爷,麻烦下次请不要为了增加情趣,放奇怪的东西进去好吗?”

“要你管!”

迦南想,果然是傲娇。

第二天做完检查便可以泡SPA,私人医院与高级会所没两样,有专门的海盐温泉,迦南在温泉室里面泡,泰国女服务生在一旁进行细致的精油推拿,力道恰好,一按摩下来迦南顿感疲惫,昏昏欲睡,也许何准报告里说的对,她真的是过度透支自己的身体了。

迦南趴着迷糊一阵,便觉得按摩的力道不对了,那双手也变了,更加粗糙更加炽热。

她刚将头侧过一点点,一直手覆住她的眼睛,有些潮,然后是他的声音,“迦南。”

【三四章】

是乔立言。

迦南安下了心,又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只有一条白毛巾盖着腰部,缩了缩身子,“你来了。”

男人松开手,在她背上轻按,不知为何迦南觉得身体越来越热,浴房里人都走了,潮湿温热的雾在上空弥漫将灯光遮掩得朦胧暧昧,她咬着唇儿,感觉到男人的指尖一路下滑,经过毛巾,伸进她股缝中。

迦南一颤起身立即按住他的手腕,却发现男人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反扣住她的手将她拉近,吻住她的唇。

迦南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做,他滚烫的嘴唇一贴上来她就有些失神,等男人顺利地坐在皮质床台上而她跨坐在他身上,自己私密的柔软被坚硬顶住时,迦南总算反应过来,脸红推了推他,“门外有人…”

乔立言抱着她的腰,她坐上来比他高一点,他便捧住她的脑袋抬脸细细吻着她柔嫩的嘴角,舌尖探进去,“锁了。”

“不是前几天才、才那个了吗…”

“迦南,你好单纯。”乔立言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笑起来。

他正值这个年龄,而她又如此可口,最重要的是,她是他心里的人。哪个男人不愿与自己心里的那个女人亲密呢。

男人开始抚摸她浑圆粉嫩的胸,雪白的胸`脯被泡成了粉红色如同两个软软的水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轻轻搓捏女人敏感的顶端,她咬着唇儿有些抗拒又有些迎合地抱住他的脖子,算是默许他的胡来。

迦南一直不大赞同乔立言对她的形容,这么多年,她听过各种形容她的不堪词汇,赞扬过她身手与外貌的也有,可是唯独他,说她可爱,说她单纯。

她有些无法想象。

不得不说在情事上乔立言是个高手,她坐在他身上,他的腿微微打开,而她的腿挂在两边不得不打得更开,中间那朵娇花在男人双腿叉开的空间里,空气中微微颤抖。因为他的爱抚和亲吻,迦南有些羞耻地感觉到,她那里的液体已经多到滴下来,滴到地板上。

“唔…”她很痒,身体的空虚侵蚀内心,她扭了扭身子,男人正在她胸前留下疼爱的痕迹,刚刚松口,她低头恰巧看见自己一只丰盈一颤一颤的,顶端已经被吸得肿大,与男人唇间连着一条银丝。

她的脸刷地红了,下面又流出一股汁液来,男人好像已经知晓一般往她腿心一摸,迦南被摩擦得直起了腰,微微颤抖着,“言哥哥…”

“嗯?”

“你…你进来…”她声音蚊子般小,在他耳边呼吸不稳地讷讷。

“听不见。”

“你、你进来,我想要…”她声音更小。

“嗯?”

迦南脸红得滴血,索性抬起腰想往下面坐,一下子滑开她窘到不行,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去低头吻男人的喉结,小舌头轻轻舔过,“言哥哥…”

这般男人哪里受得住,直接将她贯穿了,因为姿势而入得深,迦南有种被他顶到她喉咙管的错觉。

“呜…”太大了,她再一次被撑得难受。

“乖,吸气。”

迦南都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男人不停挺动,她在他身上起伏,胸脯在他眼前晃动,他索性将她按在按摩台上猛烈,掰开她的双腿大起大落,女人的声音因此越发娇媚无助。

他的情事太过炽热孟浪,凶猛如兽,与他儒雅从容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迦南第一次到的时候他还是停了停,抽出来将她翻了个面,迦南细腿翘臀地跪着,根本支不住身子,男人又顶入她水汁丰沛的,开始动作。

“言哥哥,嗯啊…停一下,停一下,我难受…”

“乖,再一会儿。”男人吻住她汗湿的后颈,女人粉红的身子正散发着动人香气。

等乔老板发泄的时候迦南软在按摩台上半会儿没晃过神,他抱着她重新在温泉里洗了一通,洗着洗着又进去了,一如往常,激烈之后他总是绵长而温柔,进出之间,女人无意识在水中摇摆舞蹈,妖娆魅惑。

他再次被蛊惑,扣下她的头,一边起伏一边缠绵接吻。

迦南被泡得有些晕,缓过神来乔立言正给她按摩,自己背靠在浴池缘边,看着男人水蒸气里的眉眼,静谧而温和。

以后这个男人会属于谁呢。

她一句话不经大脑说了出来,“你之前有过多少女人?”

男人手没停,将她抱稳了,无辜眨眨眼,不怒反笑,“嫌我技术太好?”

“不是…我只觉得…”她停了,这未免太影响氛围,又说,“对不起。”

他那种男人,或多或少总会有的吧,毕竟都这个年纪了,况且俄罗斯女人大胆而热情,桀骜如野马。

“迦南,”他微笑吻了吻她的脸,湿湿的,“以后独你一人。”

“你说过的,对不起,不问了。”迦南咽了咽喉咙觉得自己挺笨,男女情事很奇妙,做完了相拥在一起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温柔的,胸腔里饱胀的满足。

那么,这样的还可以维持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

迦南埋在他胸口,水池温度恰巧舒服,她闭上眼睛,脑里那些如丝如缕的疼痛又在大脑皮层作祟,牵扯撕拉她的痛觉神经,迦南缓缓抱住男人的腰,脸颊贴上他的胸膛。

乔立言只是摸着她的头,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静静注视。

他在身边时,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再需要镇痛剂了。

夜深十一点,何准在办公室里伸了个懒腰,打了长长的哈欠。

办公室偌大只有他一人,开着一盏白晃晃的灯,也将他的白大褂映得惨白。墙上里贴着各种资料和X光片,桌上也是厚厚一打文件,之前怠慢了许多一回来积一桌,何准嘴角抽了半晌只能唉声叹气。

捣鼓到十一点终于差不多,他起身活动者脖子拿着空掉的杯子去接房内一角的咖啡。按下按钮,轰隆隆轻微磨咖啡豆的响声中,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转头望向办公室门。

果然,门无声打开,医院楼廊苍白的灯光落进来,与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女人悄无声息立于门前,静静注视他。

他莞尔一笑,金边眼镜泛出细细的光泽,“莫小姐,这么晚了有事?”

迦南穿着普通便装走进来,关上门。何准接完满满一杯咖啡嗅了一口香气,满足地哼哼,对她示意一下,“要来一杯吗?”

迦南看着他,说话单枪直入,“你是我体检的主要负责人。”

“是。”他一边喝咖啡一边走回桌前坐下,双腿交叠,语气轻松而客气,“有问题吗?”

迦南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而且,你的主攻专业是脑科,脑CT检查是你操纵负责,报告也是由你来写。”

“是。”何准笑笑,“莫小姐,究竟有什么事?我桌上这些忙不完没法睡觉呢。”

迦南神色渐渐冷下去,“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说什么?”何准耸耸肩,又喝了一咖啡。

“我需要你将检查报告替换掉,并且,CT光片也替换掉。”迦南黑色的眼睛紧紧盯住他,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片子这个时候已经出来了,你知道我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