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爱情里的女人,总觉得自己对那个人而言,是特别的。我也是这样。我也天真的以为,我对Norman而言是特别的,尤其,是他说要娶我的时候。”文森特太太顿了一下,像是深深的陷进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好一会儿,她接着说“那个时候,是我事业最辉煌的时候,Baron劝我很多次不要退出这个圈子,他给我很多承诺,给我很多诱人的条件,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决定做Norman背后的那个女人。我以为,这样总会感动他,让他为我改变。呵,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傻,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花心还是男人的天性。”

江年锦又点头,不置可否。

“他娶我,等同于娶了一个可以帮助他维护名声的傀儡。他依旧在外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而我的人生,却在嫁给他的那一天彻底变了模样。为了守住这段婚姻,我放弃我所拥有的不算,我还变成了我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江年锦耸肩。

“就是光有名头的正妻。”文森特太太苦笑一下。“从知道他出轨的那一天起,我就走上了打压小三的道路。这么多年来,我不知道赶跑了多少小三。”

“我猜你也记不清了。”江年锦忽然冷冷的发话。

哼,她当然是记不清了,那些在她手心被碾碎的女人。

文森特太太没有注意到江年锦语气的怪异,她接着道,“我知道,现在外面的女人听到我的名字都有闻风丧胆的感觉,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Norman继续招蜂引蝶…”

“文森特太太,你一定不是来向我抱怨的,不如,我们直接说重点?”江年锦打断了她。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明明什么嘴脸都见过,可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就是无法忍受她的假惺惺。

文森特太太看出江年锦的不耐烦,她收敛了一下情绪,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一把拍在茶几上“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沈庭欢的孩子在哪儿?”

江年锦抿了一口咖啡顺势看了一眼照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年锦,我一直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可是最近,我越来越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沈庭欢不过是Norman万千小.三之其一,我分分钟可以让她在这个圈子里销声匿迹,可是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护着她。甚至,还掩护她生下了孩子!”

文森特太太指着照片上的孩子,语气越来越激动愤怒。

江年锦的表情却依旧很淡。他说,“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江年锦!”文森特太太大声一喝,“你别再给我装蒜,你也是步步为营的人,所有事情发展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你什么不知道什么不懂?沈庭欢的孩子是Norman的,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江年锦不答话,只是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快要暴跳如雷的女人。

“都怪我当年一时心软没有赶尽杀绝才让那个贱人钻了空子。她倒是胆子不小,还敢生下孩子,哼!”

“你又想把她怎么样?”江年锦往后一仰,悠然的翘了一下腿。

“我不想把她怎么样,急景那场秀前的车祸没把她撞出加安,我就知道我暂时动不了她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想怎么样。当年的沈庭欢是你收留的,孩子是你护着让她生下的,现在怕是就连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江年锦,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年锦眼里有花火闪过。

她倒是聪明也实诚,该说的都说了,该认的也都认,却还敢问他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沈庭欢,在这样孤立无援的节骨眼上,也许会想要一个名分。”

“医生已经确诊了我不孕,Norman渐渐上了年纪也开始想要一个小孩,这哪里是沈庭欢孤立无援的节骨眼。这分明是离间我们夫妻婚姻的节骨眼。江年锦,我们有仇吗?”

江年锦摇头,“夫人,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厉害了,世人眼中的情比金坚的婚姻,恩爱有加的模范夫妻,岂是我离间的了的?”

文森特太太瞪着江年锦。

这个男人,如雾一样神秘又让人捉摸不透,他第一天出现在加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她就隐约的感觉到他是带着目的的。

可是后面的发展又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他事业有成却表现的谦和礼貌,他出手就是维尔特堡这样的大手笔深得她丈夫Norman的欢心,也渐渐的让她放下了防备,直到,有消息传出沈庭欢签约了他旗下的Beauty,她才真正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沈庭欢这样的女人胸大无脑,自然不会设计出这样的让她捉摸不透的阴谋,甚至,她以为,就连沈庭欢,也不过只是这棋局上的一枚棋子…她开始注意江年锦,可是这个男人像是穿着盔甲一样,不能攻,只能防。

直到,她发现他也有了软肋…

门口的落地玻璃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他们都看到了。

是苏听溪。

江年锦怔了一下,这怔忪,没逃出文森特太太的眼睛,她更确定了。

“听说苏听溪也入行了,我好歹也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你说,我要不要给她一点入行经验?就比如,我给沈庭欢的那样…”文森特太太说着,表情阴狠起来。

“你敢!”江年锦只吐出两个字,却也在这两个字之间泄露了自己的情绪。从文森特太太进屋,他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可是这一秒之间,却显出了急躁。

他回眸,看到文森特太太在笑,胜券在握的模样。

的确,以文森特太太在这行的影响力,她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太容易。巴黎那场秀就是最好的证明。沈庭欢表现的那样出彩却比不过缺席的安培培。这幕后捣鬼的人,就是文森特太太。

“Norman这段时间正好在国外,我希望他回来之前,你能让这则新闻消失匿迹,我也可以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过,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句话,像是最后的通牒。

办公室的门这时又被叩响了。

苏听溪的脑袋探进来,“文森特太太,听李秘书说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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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落潮生3

浮光深处终遇你,潮落潮生3

文森特太太点头站起来,她朝着门口走过去,亲昵的拉住了听溪的手“是啊,今天正好过来找年锦就想着见见你,上次培培的订婚宴都没来得及好好说上话。ai悫鹉琻”

听溪目光快速的在江年锦的身上过了一下,就闪开了。她没想到文森特太太会主动提及那场订婚宴。

那段日子于谁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哪怕现在想起来,也还是有些尴尬的。

文森特太太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她拍了拍听溪的手背“培培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她呀就是耳根子软,容易受到贱人的蛊惑,你千万别和她计较也别放在心里。”

“谢谢您相信我。盥”

听溪的心里泛出丝暖意,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年锦,要说的感谢,其实也有他一份,如果没有他,她现在会怎样,她都不敢想。

江年锦的面孔依旧冰冷如霜,并没有因为这温情的聊天氛围而融化一分。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讨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鹜泷。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像个傻子似的在客厅里坐上了半夜,最后实在没忍住拉开了门,却发现他早就已经不在门外了。

她望着那空荡荡的楼道,忍不住嗤笑自己,江年锦的耐心她还不清楚吗?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什么他非要哄着她的关系。

只是心头有失落,浓的化不开。

而今天早上,关于沈庭欢和江年锦的这则绯闻又因为那个孩子的照片被曝出,剧情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明明她不过是个局外人,可是她的心情却也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跟着忽上忽下的。整夜纷扰她的委屈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她甚至有些愧疚,因为她对江年锦的所有误会。

她很想见他,可是要见他一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练功房的小模特又热烈的谈论江年锦了,她们总爱这样,毫无顾忌的熟稔的就像江年锦是她们昨夜还挽在手侧的男人。

有人问“唉,看到今天报纸上的那张照片了吗?”

整个屋子里的女子几乎全都扑了过去附和。

“诶?你们说江年锦得什么能耐才能和沈庭欢生出混血宝宝啊?”

“什么能耐也生不出来啊,除非,是被戴了绿帽子。”

“咦~~还能有男人比江年锦强的么,哈哈哈…”

“绿帽子和安全套一样,是个男人都戴的上!”

“…”

听溪也不知道哪里蹿出来一团火,手里握着的水杯“噌”的就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所有人都受惊回过头来。

她高声的质问她们“你们在胡说些什么?”

所有人又怔了一下,她看到那四面玻璃上映着自己那护犊一般凶狠跋扈的神情,也晃了晃神。

屋子里开始有冷莹莹的笑声响起来,满是嘲讽。

谁冲过来重重的推了一下听溪的肩膀,问她“苏听溪,你以为你是谁?”

是啊,她是谁?可是,不管她是谁,她都不想听到这些话。

后来,险些打起来。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有打架的冲动,这是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好在,被一色给拦下了。

一色把她拉出了屋子,没好气的问她“苏听溪你刚刚是被什么附身了吗?怎么那么不像平时的你!”

平时的她,是什么样,低调?谦和?安静?

总之,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她不说话,他便接着数落她。

“江年锦还需要你来护着昂?她们这么说说怎么了,这么说说江年锦能少块肉昂?少块肉也是疼他不是疼你!”

她撇了撇嘴,只是说“你别告诉他。”

一色跳起来,急的直戳听溪的脑门“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你以为他闲的要听我去说这些话吗?苏听溪你给我醒醒,江年锦不是你能喜欢的男人!”

“…”

他不是她能喜欢的男人。

越远的星星越难抓到,她懂的。

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又能怎么办呢?

听溪回过神来的时候,文森特太太已经在告别。她的手一直拉着听溪,没有松开过。

听溪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汗,这样的亲昵,也让她生疏。

文森特太太说“听溪,你一小姑娘只身一人在加安也不容易,有什么心事的时候就来维尔特堡坐坐,瞧你刚刚一直在走神呢。”

听溪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文森特太太,不好意思,我…”

“哎呀别,我只是怕你有心事,可不是要你道歉,好了,我走了,再见。”文森特太太对听溪说完,才转身看着江年锦,她狭长的眉角像是一道闪电,凌厉刺眼,与刚才判若两人,听溪以为花了眼,只听她说“年锦,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你看我这么喜欢听溪,可别让我为难。”

江年锦终于扬了扬嘴角,只是那表情,还不如不笑。他说“我当然不会让你为难。”

文森特太太点头“能屈能伸,果然是有大将之风,难怪我先生这么欣赏你。”

听溪扭头看江年锦,他的神情依旧讳莫如深。她只觉得这周遭暗流汹涌,可是她却抓不住头绪。

文森特太太的人和江年锦的秘书已经等在门口了,她留下这句话,便出去了。那娉娉婷婷的背影,怎么看都是美好的。

可是,肉眼到底能看到什么呢。就像眼前的江年锦,他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就是看不懂他的心。

偌大的空间里忽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听溪斟酌该如何打破沉默,江年锦却自顾自背过了身去。

空气里还凝着一股咖啡香,好闻的很,回过神来却是苦的。她低头,看到茶几上的那张照片。

那小女孩的眼睛,宝石似的,有几分沈庭欢的神韵,却一点都不像江年锦。

“对不起。”她抬眸望着他的背影,咕哝一声。

“你说什么?”江年锦转过身来,看不出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

“我不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

她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那长长的睫毛翠羽似的不安的抖啊抖啊,抖的他心尖发麻,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那嫣红让他也忍不住想要咬上去。

江年锦逼近她,长臂往她腰间一揽,让她柔软的身子撞上自己坚硬的腹部。

他展眉而笑,笑的轻佻,“所以?现在知道了,就可以心安理得让我包、养了?”

苏听溪恼,扬手推了他一把,一推就给推开了,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反正,就是对不起。”她越发的局促。

其实,想说的又何止是对不起,她心里沉淀下来的那丝轻松与欢愉,她也想告诉他,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转述给他听,她怕,一说,就泄露了她的心,一说,就显得矫情。

江年锦隐去了笑意连同那丝不正经。

“苏听溪,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

“那你要的是什么?”

江年锦捻住了茶几上的那张照片,他的眼神深邃。

“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东西,不是你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人也一样。”

“你是指谁?文森特太太?还是你?”她接着问,穷追不舍的样子。

江年锦扶额,“不是每个问题,都需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听溪想了想,点头,“但是有一个问题,你一直没有回答我。”

江年锦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她,他总是这样无法揣摩出她的心思。

“江年锦,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虔诚的,婉转的,郑重的,又问了一遍。

江年锦愣住。

这张脸这句话和这样的场景,他真的不愿想起来,可是哪怕回忆繁复,但残忍的总会被记得最清楚。

谁也这样问过他,呢喃着,温和的像是一句情话。

当时他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了可以。

可是最后呢?

最后,他发现,他可不可以相信,只在于别人愿不愿意真的相信他。

他为什么要说可以,如果承诺只是单行线,那又算个P!

江年锦的沉默,却没有让听溪更加气馁,她反而笑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人心之间的尔虞我诈,全都是因为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大家都说我不懂这个圈子的规则,像个菜鸟一样横冲直撞却还死不知悔改,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我这样。我来到加安,说过最掩耳盗铃的一句话,就是这句‘江年锦,我可以相信你吗?’”

江年锦的目光锁着她的面容,明眸夹笑,顾盼神飞。

江年锦一颗心在胸腔里越跳越快,他清咳了一下,有些情绪想要掩却觉得越来越掩不住。

“这次的事情之后,我才清醒,其实,我从头到尾都在相信你,因为一直相信,才会在被欺瞒的时候觉得难过。”

难过…

她说难过…这是,承认在吃醋?

江年锦紧抿的唇松了一下,心里也有一个地方松了一下。

听溪看着江年锦的眼神忽闪忽闪的,忽然就闪到了她的眼前,她立马就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话,她来不及再说点什么补救,他的长臂又绕到了她的腰间,听溪仰头的瞬间他低头吻了下来。

潮落潮生4

浮光深处终遇你,潮落潮生4

一阵酥麻感在她的唇上绽开,听溪没有推开他而是揪着他腰间的衣襟顺从的闭上了眼睛。ai悫鹉琻

江年锦徐徐的吻着她,只是徐徐的吻着,直到,她也开始慢慢回应…他的呼吸才急促起来。

听溪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掌微微用了力,她快要喘不上气来的瞬间他才从她唇间抽离,可是她还来不及拂顺自己的呼吸,他已经开始将她放倒在沙发里。

她觉得背后的靠枕一片温软,江年锦俯下身来,那干净好闻的味道将她团团裹住,她有些紧张…

“咚咚咚。盥”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江年锦眉头一皱,却没作声,他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依旧低下头来想要吻她。

听溪抬手,那三枚手指按住了江年锦唇泷。

“有人…”她满脸憋得通红,眼睛一眨一眨的可就是不敢直视他。

那模样…好似水中羞月,我见犹怜…他捏住了她的手按到靠枕上,最后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才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站起来。

听溪飞快的坐起来,也跟着收拾了一下衣服头发,全身从耳根子那里暖起,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她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的眸间有笑意,她觉得自己更烫了。

“我先出去了。”

她说,也没再看江年锦,只顾自己从沙发上跳起来,局促的小跑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