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一切都有因有果,她现在看到了因,就必须得到果。

那个男人,她必须和他谈一谈。

听溪出了医院,就给江年锦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有打通,她直接跳上出租车去了Beauty。

她记得一色说过,今天江年锦会在Beauty开会。虽然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去了解江年锦的行踪,可是她的双耳,就是不争气的去捕捉所有和他有关的消息。

江年锦果然在Beauty,听溪闯进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有很多人坐着,她破门而入显然让很多人受了惊,但是他们抬起头来看到是她,又莫名其妙的放任的挪开了目光。看来因为江年锦的关系,她在Beauty还真是有了可以为所欲为的资本。

江年锦正坐在主位低头翻阅文件,看她突然闯进来,他按着文件夹的手顿了顿,可是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皱了皱眉。

坐在江年锦身边的一色却跳起来,他对着其他开会的同事比了一个歉意的手势,然后不由分说的过来拉着听溪往外走。

“你干什么喂姑奶奶?”他习惯性的跺了跺脚。

“我找江年锦有事。”听溪往里面又看了一眼,江年锦已经低下了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继续低头翻阅着文件。

“有事也得看场合啊,他现在在开会呢,你怎么这么不乖!能不能像别的姑娘一样听话些。”一色翘着兰花指点了一下听溪的额头。

“他还要多久?”

“起码一个小时。你给我乖乖的去他办公室等着。”

一色指了指,随即转身走回会议室。

听溪沉了一口气,往江年锦的办公室方向走。走到门口,隔着玻璃门听溪就看到了江年锦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女人。

听溪推开了门。

May正斜坐在江年锦的办公桌上,一步裙到了腿根,看起来性感妩媚至极。她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江年锦

,飞快的从办公桌上下来,回过头来。

May看到听溪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就沉了下来。

“怎么是你?”她打量一眼听溪。

“这句话该我问你!”听溪走过去,站到她的面前。

“我找江总有事情,他让我在这里等他。”May挑了一下眉。

听溪点点头,瞬间明了,难怪一色问她,能不能像别的姑娘一样听话些。

“他让你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等他了?”

May撇了一下嘴,凑到听溪耳边,几乎贴上了听溪颈边的皮肤,她吐气如兰“我不知道,我觉得江总这样的霸气的男人,也许会比较喜欢在办公桌上做。”

“不要脸!”

听溪甩手就想挥过去,May早有防备,一下子就握住了听溪的胳膊。

江年锦正推门进来。

“哎呀苏小姐,你为什么想打我?我只是有公事要找江总谈。”May松开了手,一下子变得柔弱起来,她转而朝江年锦走过去,“江总,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

江年锦的目光一直落在听溪的身上,“你先出去吧,有什么公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处理我的私事。”

May委屈的眨了眨眼,点头,听话的走出去。

听溪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女人演完了全场,也没有作声。

江年锦走过来。

“找我什么事情?”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缓和。

“就是你说的私人事情。”

“说。”

“呵。”听溪冷笑一下“江年锦,你是不是应该先说一说,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你在管我?”江年锦逼近了她,捏住了听溪的下巴。

“你别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和搔首弄姿坐在你办公室里的女人不一样!”她用力的甩开了江年锦的手。

“我让她等了两个小时,却不愿意让你多等一分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一样?”江年锦瞪着她。

听溪被他一瞪,顿时没了底气。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着江年锦“我找你有事。”

“我知道。没事你也懒的看到我。”

“你…”

“说。”江年锦打断了她。

“我要找老久。”既然他想速战速决,那么听溪也开门见山了。

“那你找我干什么?”

“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不知道。”江年锦否决了她。

“那你一定有办法知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有办法?”

“你不是连我不是我妈亲生的你都知道吗?”

“苏听溪,你还有完没完!”江年锦大喝一声。

听溪看着他,摇头。

江年锦扶了一下额。

“当时我根本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世,你要我怎么告诉你?”

“算了,我现在只要知道老久在哪儿?”

“你能不能省省心,把我们两个的事情先给解决了?”江年锦简直就要被她气炸了。

“现在那些人,就差冲到医院里去指着沐葵的鼻子骂她,她还生着病…”听溪也大声起来。

“你找到老久想怎么?”江年锦叉腰看着她。

“我只是找他有事。”

“你还能有事找他?”

“江年锦,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听溪急了。

知道,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的是,他根本拿苏听溪没有办法。

江年锦沉吟了一下,终于无奈点头“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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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抱孤城7

听溪看着江年锦严肃的脸“可我现在就要知道,因为我现在就要走!”

江年锦双手一摊,“没问题,我已经把会议取消了。”

“你不用为我这样。”

“怎样?”江年锦咄咄逼人的看着她。这根本不是他第一次为她放弃自己的工作,只是她从来不曾知晓,她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就是…这样。”听溪上下打量他。“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多管闲事。”

“我的确不想多管闲事,尤其是这样的闲事。仿”

“你知道吗?沐葵和久师傅之间…”

“苏听溪,有时候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你知道。”听溪笃定了。

“你不是觉得我什么都知道吗?我就是什么都知道,行了吧。”

江年锦说罢,伸手牵住了听溪的胳膊。

听溪还想挣,江年锦没让“苏听溪,你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他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是脚步却一刻不停,听溪跟在她身后,几乎小跑才能跟上。走廊上迎面有很多人看着他们,不少人在期待,又有什么好戏可以看。

最近的Beauty,可谓是风云变幻,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深宫戏码全都在这儿上演了。吃不到葡萄的人,总是希望眼前的葡萄酸一点再酸一点,让尝到的人欲哭无泪,这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情冷暖。

听说老久前一段已经出国了,最近刚刚回到加安。他像是闲云野鹤一般,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回来,也无法猜透。

江年锦带着听溪找到了老久在城郊的别墅,这个地段就只有老久一套别墅,孤零零的掩在深林之后。

他的住宅与他的为人一样,一样孤僻难懂,听溪想说点什么,可是江年锦表情凝重的在开车,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得为沐葵做点什么,最近这个想法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她不能退缩。

江年锦的车子还未停下,远远的就看到老久别墅的门口停着一辆车,等到车子开近了,听溪才看清。

车标很贵气,车牌看着也很贵气。

江年锦皱了一下眉头,看来今天来的正是时候。

听溪跟着江年锦下车,一下车就看到大门口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着男人的装束,很明显是保镖。

那个女人,是文森特太太。

江年锦看清迎面走来的人,很明显的往听溪的身边挪了一步。

“真是巧。”文森特太太扬了一下手里的包,算是同他们打了招呼了。

“是巧,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江年锦在她的面前拉着听溪停下。

“你们大概也知道,培培出国了,我一个人很是寂寞,听说老朋友回来了,我就来看看他,顺便谈谈心,毕竟被贱人暗算这种事情,得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

文森特太太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听溪,那神情那模样,明显的恶意满满,哪怕是在江年锦的面前,也毫不遮掩。

江年锦还没接话,文森特太太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眼窝“最近眼睛不舒服的很,在太阳光下就钻心的疼,我现在见谁都不顺眼,我得走了,再见。”

她阴阳怪气的说完这些话之后,踩着高跟鞋就下了楼梯,经过听溪的时候,故意侧身撞了她一下。

江年锦飞速的把听溪拉进了怀里。

文森特太太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了年锦,好歹给你女朋友换个高级一样的住处吧,那地方新闻里看着,怎么跟个贫民窟一样的,我看,治安还不好。”

很明显,这是她赤、裸、裸的羞辱。

“不用您费心。”听溪终于忍不住开口顶回去。

文森特太太撇了一下嘴,没再说话,坐进了车里。

听溪推开江年锦,往里看了一眼,说“我们进去吧。”

大厅很宽敞,只是温馨的摆设稀少,没有丝毫的人气。隔着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面花园的木台上坐着一个人。

他似乎也意识到又有人来了,转了一下头。

江年锦冲他点了点下巴,然后带着听溪从门后绕出去。

“今天的客人真多。”

等到听溪和年锦站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抬眸看了一眼他们,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江年锦的身上,他站了起来,拥抱了一下江年锦“好久不见。”

江年锦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是。”

老久松开了年锦,“我说过,别来找我。”

“事实上,是我要找你。”听溪看着老久,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她赶紧替江年锦接过了话茬。

老久看了一眼听溪,又看了一眼江年锦。

江年锦耸了耸肩“我去附近转转,你们先聊。”

老久对着听溪笑了一下,可是这笑意并没有让他的眉

tang头舒展,他整张脸因为他皱巴巴的眉头显得有些沧桑。

“久师傅,你可能并不记得我,你离开Beauty的时候,我刚刚做陈尔冬的助理,我叫苏听溪。”

老久点了一下头“听尔冬提过。”

“我今天这样冒昧上门,是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谈谈,也许,这件事情根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是…。”

“但说无妨。”老久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看着听溪的目光倒也没有想象的凌厉。

“是沐葵的事情。”

老久的脸色在听到沐葵两个字的时候稍稍的凝了一下,但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

听溪看着他,看了一会儿。

“怎么不说了?”

“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无礼。”听溪犹豫着。

“我今天已经经历了很多无礼的事情。”老久满不在乎的摇了一下头。“不介意多这么一件。”

听溪想,看来文森特太太的到来,并非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会会老朋友这样的简单。她不知道文森特太太是不是也对他说起了这件事,或者他的情绪因为文森特太太的到来早已处在了爆发的临界点上,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足以说明一切。

她更紧张了。

“现在外界沸沸扬扬的传着你和沐葵的丑闻,她现在还…”

“我知道。”老久点了点头。他松开自己交叠的手,伸手去握圆桌上的茶杯“你直接说重点。”

“你太太找我过我,我知道了你们以前的事情。”听溪捏着拳心,她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汗,“我这次来找你,只是希望你能站出来为沐葵说句公道话。”

老久笑了“你很紧张。”

他看着听溪说的笃定。

听溪坦白的点了点头。

“你紧张,是因为你心虚。你既是知道了这一切,那你也应该明白,这句公道话,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的,听溪知道,当然知道。如果他承认他当年差点强、奸了沐葵,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声望定会一落千丈,哪怕他已经宣布退出了,他也会晚节不保。

“可是你的的确确做错了事情。做错了事情就该勇于面对,你不能让一个生病的女人替你来承受这些骂名。”

老久抿了一口茶,他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女人,目光清亮坚定,好似迎面而来的一道光,让他根本不敢直视,他忽然想起了柳惠,柳惠也曾这样义正言辞的对他说过的,可是当时他拒绝了,然后,他动了离婚的念头,不是不爱,只是害怕那样的眼神,好像在她面前,他总是需要被审视的那一个。

这样的婚姻,让他们都很疲惫。

他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知道,喝醉不能作为借口,把她误当做了别的女人,也不能当做借口。所以,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一直都心怀愧疚,我离开也是因为怕她看到我觉得别扭难受,我以为放弃一切已经是对我最好的惩罚,没想到…”

“没想到你以为偃旗息鼓落下帷幕的旧事会被有心之人重提。”

老久点头,“这个圈子,人红总是是非多,我离开之后,让年锦暗中多帮衬也多给她一些机会,没想到这些机会带来的功成名就,在今时今日全都化作了利剑,刺向了她。”

“久师傅,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人。当初的无心之失不仅让沐葵,也让你自己一直活在枷锁之中,你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向大众解释清楚呢?你一直不快乐,也让你太太不快乐,就是因为你走不出过去的阴影。”

老久沉默,听溪理解他的沉默,因为这是一个需要他拿一切去赌的决定。

“你当初离开和托付是为了沐葵,现在,沐葵更需要你的保护。”

“她一直恨我。”

“也许这就是一个可以让她打开心结的机会。你们不用再彼此折磨了。”

“你怎么能确定,我的坦诚,不会引发一场更大的风波。”

“因为是爱。”听溪顿了一下“犯错和承认错误都是因为爱,我相信大家都会理解的。久太太说过,所有以爱为名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

“她很快就不是我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