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进去看到林勋已经穿上了里衣,连忙走过去,伸手帮林勋把腋下的带子系好。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总觉得两团火在脸上烧。

“您的衣服在哪里?妾身去拿…”

林勋抬起她的下巴说:“不用你做这些。叫两个丫环来。”

绮罗抿了抿嘴角:“妾身可以。”

“在我面前不用说敬语。”

绮罗终于抬眸看他,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可这是规矩…”若是没大没小的,被一群下人听见了就不好了。

林勋眯了眯眼睛。昨夜咬他,捶他,使唤他去灭蜡烛的时候,怎么不讲规矩?许是当时太紧张了,所以是最本能的反应,今天终于缓过神来了,又摆出这幅端庄的样子了?

绮罗下身又有点疼,身子软了一下,林勋顺势抬手抱住了她:“怎么了?”

绮罗怎么可能把这么羞人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迅速地摇了摇头。林勋低头在她耳边说:“是不是…那里疼?我看看。”说着手就要伸进她的裙子里,绮罗慌忙抓住他的手,恼怒地瞪着他。

宁溪为避嫌,走到了门外,找来一个丫环问了问林勋的衣袍在哪里。丫环说林勋的衣物还放在原先住的地方,没有搬过来。正说着话,一个穿着桃色素底背子和艾绿裙子的少女,领着一群捧着衣物的丫环走了进来。那姑娘头上戴着几根金簪,圆脸大眼,带着开朗的笑容。

她问宁溪:“侯爷在吗?我给他送衣服来了。”

宁溪看她的穿着打扮,绝不是丫环的等级,连忙行了个礼:“您是…?”

那姑娘身后的丫环连忙解释道:“这是瑾姑娘。”

宁溪不知道瑾姑娘是何方神圣,但还是侧身说:“侯爷在里面。”

“谢谢你了。”林瑾笑了笑,带着丫环进到里间去了。

林勋正俯身抱着绮罗,轻咬着她的嘴唇,一点点地逗弄她的舌头,就像小鱼在珊瑚间钻进钻出的。他感觉到抵在自己胸前的小手收紧,腹部一热,身体又有了反应。若不是怜惜她身子受不住,一会儿又要去母亲那里敬茶,他真想现在就把她抱回床上去。

林瑾进来,林勋听到动静侧过头,看到林瑾捂着眼睛站在那里,嘴角咧着大大的笑。

“小瑾。”林勋叫了一声。林瑾把手放下来,看了看被林勋护在怀里,面红耳赤的人,笑道:“勋哥哥,我给你送衣服来了。这位就是嫂嫂吧?”

林勋招了下手,林瑾顺从地走过去,对绮罗行了个礼。林勋对绮罗介绍道:“这是林瑾,我父亲一个下属的女儿。从小养在府里的。”

绮罗从林勋怀里退出来,对林瑾友好地笑了笑。绮罗倒是知道这位姑娘的,虽然她跟林勋没有血缘关系,但她的父亲在战场上为保护林阳而死,从小就被林阳带回勇冠侯府抚养,在府中的地位很超然。

林瑾早就从于坤那里听闻了绮罗的美貌,可真正见到了,觉得用美若天仙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而且气质太好了。她也见过不少千金闺秀,甚至宫里的公主,但没有一个像她这般高雅端庄。难怪把一向清心寡欲的勋哥哥迷得晕头转向。她真是好生羡慕呢。

“宁溪,把东西拿过来。”绮罗吩咐了一声。她在嫁过来之前,早就已经把侯府的人员基本打听清楚了,还有她们各自的喜好。

宁溪把一个锦盒捧给林瑾,林瑾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只细金镯子,刻着兰花的花纹。那兰花的纹路非常别致,叶子用细碎的玉石点缀,线条流畅。

“哇,好漂亮!”林瑾拿起来,忍不住惊叹,“嫂嫂这镯子是哪里买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镯子。”说着就迫不及待地戴到了手上,“真好看。”

林勋知道林瑾喜欢兰花,他的小妻子是花了心思的。

宁溪解释道:“这不是买的,是我们夫人自己画的图纸,请人打造的。”

林瑾听呆了,没想到绮罗的手这么巧,连忙挽着她的胳膊说:“嫂嫂有空快教教我。我也好拿出去神气神气。”

绮罗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还在学,手艺不精,你若喜欢,就随便拿来玩一玩。”

“我很喜欢,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林瑾拨了拨手上的镯子。

绮罗也喜欢林瑾的性子,不娇柔做作,又是个自来熟的,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很有共同话题了。从脂粉首饰,聊到服饰搭配,林瑾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丫环伺候林勋穿衣,林勋侧头看了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像两只小鸟,嘴角露出一点笑意。丫环仰头看到林勋笑了,愣了一下,手中停住,旁边那丫环扯了扯她的衣服,她才回过神来。

林瑾还有事,临走时,依依不舍地对绮罗说:“我先去郡主那里等你。”

绮罗点了点头。

早膳是又端下去热了再送上来的,绮罗坐着不舒服,动了动。林勋道:“宁溪,去给夫人拿个软垫来。”

绮罗推辞说不用,这样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可是林勋不听,硬是让宁溪给她垫了个软垫,这下的确是舒服多了。绮罗一边吃一边想,这么多菜太浪费了。等他们吃完,还有许多都没怎么动过。林勋擦了擦嘴,对旁边的丫环说:“明天不用端这许多上来了。夫人爱喝粥,还有酱黄瓜,鸡蛋,凉拌豆腐丝,翡翠萝卜这些。”

丫环连声应是。绮罗愣了愣,他连自己多吃了哪几样都知道?今天是特意准备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试探她的喜好?

等一切准备好,就要去正式拜见嘉康郡主了。到了后院最大的观德堂,里面已经坐着不少人。嘉康郡主上身穿着紫鸾鹊锦的背子,下身是一袭碧花绫的裙子,梳着高髻,头上插着累丝花卉纹横枝式金钗,带着镶红宝石的葫芦形金质耳坠,气质高贵,脸上没有笑容。

绮罗跟在林勋后面进去,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跪下敬茶。

嘉康郡主喝了茶以后,叫寇妈妈给了一个红封,然后依次介绍侯府里的人。林阳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已经过世了,留下两个儿子。大儿子几年前得病死了,留下遗孀罗氏和儿子林骁。林骁看上去不到十岁的样子,生得清秀,只是皱着眉头,一副不是很友好的样子。

罗氏如今帮着嘉康郡主主持中馈,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她让林骁喊三婶,林骁不肯,拧在那里。绮罗让宁溪拿了礼物过去,是一方端砚。罗氏打开一看,笑道:“太贵重了,三弟妹破费了。”

林勋大伯的二儿子如今在外地做官,他的妻子尹氏出生书香世家,年纪不大,看上去很是温文尔雅。尹氏生的是一个女孩,名叫林珊,不过五岁的样子,坐在尹氏的怀里玩自己的辫子。绮罗送了她一对挂着铃铛的手镯,她很喜欢,尹氏替林珊谢过绮罗。

接下来常在府中住的就是林瑾了,方才已经见过。还有一些不常在家的,说是等日后回来了再介绍。

绮罗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嘉康郡主说:“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同舟共济。另外,下个月是太后的寿辰,到时候朱氏与我一同进宫去贺寿。”

绮罗一点准备都没有,闻言抬起头,恰好看到林勋正在看这边,又慌忙低下头。这么多人,他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这时,一个下人进来,在林勋的耳边说了一番,林勋起身道:“母亲,我有事先去前院处理一下。”

嘉康郡主点头应允。林勋走到绮罗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绮罗连忙站起来,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没想到他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一会儿回去等我。”说完就出去了。

堂上坐着的人都忍不住笑,罗氏说:“三弟和三弟妹的感情真叫人羡慕。我从前还没有见过三弟这么看重谁呢,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三弟妹看。”

尹氏笑着说:“三弟妹长得是真好,连我也忍不住多看几眼,三弟就更不用说了。”

绮罗觉得难为情,越发低垂着头。这人真是的,在房中胡来也就算了,大庭广众的也…她真的想咬他了。

一个丫环在门外说:“郡主,姑奶奶回来了。”

68.施暴

侯府门外,林淑瑶扶着吟雪下了轿子,回头看到朱惠兰面容憔悴地从另一顶轿子上下来,乳母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娃娃。林淑瑶拉着朱惠兰的手说:“一会儿见到舅母要怎么说,可记住了?”

“娘…”朱惠兰望着侯府闪着金光的匾额,有点不想进去。昨天林勋成亲她就借口身体不适没有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嫁给林勋的不是公主,也不是旁的什么贵女,而是她一直看不上的朱绮罗。朱绮罗明明都跟陆云昭那么亲密了…怎么还可以恬不知耻地和林勋成亲?

林淑瑶眉头轻蹙:“我当初有没有跟你说过这门婚事不好?你就想着他能对你好,可男人有几个能从一而终的?嫁得好一点,至少名声在外头,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

朱惠兰抿着嘴唇不说话。她的确没话辩驳。

林淑瑶拉着她进了府邸,过了分隔内外院的垂花门,经过抄手游廊,到了后院正中的观德堂。里头几个女人正在喝茶闲聊,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来。

朱惠兰等在外面,她现在没心情见旁人。林淑瑶走进去,道了一声:“好热闹。”

堂上一时安静下来,罗氏和尹氏都不欲多言的样子。只嘉康郡主眉目柔和了几分:“你回来了?”

林淑瑶对嘉康郡主行了礼,看了看四下:“大家都在啊。”待目光停在绮罗身上,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六小姐也在。还没恭喜你。”昨日林勋成亲,林淑瑶作为妾侍是没资格来喝酒的。她若是知道有朝一日朱绮罗能长成这般模样,还能嫁给林勋,当初就该找一条毒蛇放在花园里。

绮罗觉得林淑瑶的目光很阴冷,只略微点了点头:“谢谢林姨娘。”

嘉康见林淑瑶似有话要说,就扶着寇妈妈起来,对左右言道:“你们随意吧,我先回去了。”几人连忙站起身来恭送她,她执着林淑瑶的手,边说话边走了。

绮罗和两位嫂嫂毕竟还没有熟,坐了一会儿,就一起从观德堂里出来。罗氏先走了,尹氏笑着对绮罗说:“听说三弟妹的手巧,绣活做得特别好,有空到我那里坐坐,指点指点我。”

“二嫂太客气了。有空会上门去叨扰的。”

尹氏笑着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身后的丫环问她:“夫人是怎么了?”

尹氏怅然地说:“我从没有看见侯爷用那样的目光看过谁。”记忆中他很冷漠,总是来去匆匆,好像很忙。偶尔几次在内宅碰见他了,也只是略点一下头,目光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多停过。

寂寞啊,她是真的很寂寞。

“夫人,三夫人真是长得太漂亮了。她一进来啊,整个屋子都跟发光了一样,尤其她笑的时候,感觉天山顶上的雪都会被她融化。”丫环自顾自地夸奖着,没注意到尹氏的脸色越来越忧郁。

“我又觉得身子不适,你去叫张大夫来给我看看。”尹氏说。

丫环脸色一变,垂下头应了。

福荣苑里种了很多的海棠花圃,已经过了繁盛的花季,只剩下零星的重瓣白海棠和几朵海棠隐在葱茏的绿叶之中。嘉康在里间的塌上坐下,伸出手说:“快让我抱抱珠珠。”

朱惠兰让乳母把孩子抱过去,嘉康看到半岁大的女娃娃在她怀里吐着小舌头,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瞧,心生怜爱,低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这孩子长得像惠兰,以后肯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再美只怕也美不过您的儿媳妇吧。”林淑瑶嘴角噙着笑意说,“您真是菩萨心肠,连退过婚的姑娘也不介意。”

嘉康抓着珠珠胖嘟嘟的小手说:“你真当我不介意?但勋儿喜欢,有什么办法。珠珠,看舅婆婆这里。”

林淑瑶叹了口气:“但凡珠珠的祖母能像您这般怜惜孩子,我们母女俩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嘉康听出来她话里有话:“我也正想问你,惠兰怎么会同你一起过来的?”

朱惠兰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我婆婆不满意我生了个女儿,对珠珠很冷淡,又给郭允之纳了一个嫡女做妾侍。我跟郭允之抱怨了婆婆两句,他却说我对婆婆不敬,赌气去了那个妾侍那里,几天不来我房中了…”

“那孟氏竟这么着急?”嘉康把珠珠交给乳母,“你才嫁过去多久?头胎不是儿子,再接着生不就是了。”

林淑瑶委屈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哪里想到孟氏那么心急?他们夫妻本来就对惠兰的身份不满,根本看不上惠兰吧。不然怎么会纳那么个妾,天天给我们惠兰添堵?可怜我只是个妾又不能上门去说理,惠兰娘家也没有人可以帮着出头。”

嘉康看了她一眼:“我从前就说过你,要想惠兰过得好,眼光别太高,这样就算嫁过去做正妻,你也不至于说不上话。郭孝严如今是禁军殿前司指挥使,深得皇兄器重。”

林淑瑶只是唉声叹气。嘉康道:“罢了,还是让惠兰先回去,忍一忍。我下个月进宫去参加太后寿宴的时候,遇到孟氏,好好跟她说一说。别当惠兰是娘家没人,好欺负的。”

林淑瑶就是要嘉康这句话,这下心满意足了,又闲聊起来。

朱惠兰呆得烦闷,带着珠珠到院子里逛,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奇怪的地方。她有许久没有来侯府了,并不知道这里何时修了竹林小道。等从竹林小道走出去,竟然到了澄心堂外。

护卫守在院子里,透墨正和于坤在门外耳语,证明林勋在里面。

她忽然想见他一面。哪怕远远地望着也好。

林勋请王赞坐下,命丫环上茶。王赞穿着便服出来的,身材有些发福,脸上也都是横肉。论官职,他比林勋大太多了,枢密使在本朝几乎是与宰相平起平坐的地位。可论军功,论爵位,论圣宠,王赞又不如林勋。所以他纵然平日里高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林勋面前也和颜悦色几分。

“王大人怎么来了?”林勋在王赞的对面坐下来。

“是关于远兴府的事,你的奏书我看了,守将暂时就不换了。”王赞喝了口茶,轻呷两口,果然是龙团凤饼的清香。他今天来说事是其次,就是想尝尝这在别处稀罕,在勇冠侯府却是寻常的极品贡茶。

林勋不解地看着王赞,王赞摸着胡子说:“之前要调换守将,是为了朱大人能更好地查军饷的去处。但西北是军事重地,贸然换守将,又没有合适的人选递补,难保不出什么乱子。不过现在有人自动请缨了,还立了军令状,说要半年之内查清案子回来,所以换守将的事情先暂且缓缓。”

倒有不怕死的人。林勋问道:“是谁?”

“你一定想不到,陆云昭。”王赞知道林勋从陆云昭手里抢了现在的夫人,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早在陆云昭写了文章被洪教授递到朝中的时候,很多人就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了。自从叶家案子脱身之后,陆云昭行事再不如从前那般稳健,而是忽然变得冒进起来。从前他骨子里还有点文人的傲气,不愿趋炎附势,不愿结党营私,可现在真是怎样爬得快,他就做什么。

拿这趟西北之行来说,明明是个烫手山芋,很多人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但陆云昭却偏偏敢去。真查出了边将贪墨的事情,能官升三级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太子那边难道会放任不管?

林勋知道陆云昭的心思,也明白舅父的心思,更明白王赞的心思,没说什么。

他送王赞出府,返回的时候看到朱惠兰站在竹林前面,痴痴地望着自己。她怎么在这里?林勋正打算让透墨送朱惠兰到后院去,朱惠兰忽然走过来,低声说:“表哥…我就想单独跟你说两句话。”

“进来吧。”林勋先走近澄心堂,朱惠兰跟在后面进去,转身就关上了门。

林勋冷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如今已是各自婚嫁,她还存着从前的心思?

朱惠兰背靠着门,低着头说:“表哥,你真的不介意吗?…她跟陆云昭的事情。我去年跟她一起去扬州的时候都看见了,他们抱在一起,还在吃饭的时候在桌子底下手牵着手…”

“啪”地一声,一个茶杯在屋中碎裂。林勋一只手在袖中紧握成拳,脸阴沉着说:“够了。”

“不仅这样,我还看到陆云昭亲了她,还不知道两个人有没有别的亲密举动…这样你都不介意吗!朱绮罗明明是喜欢陆云昭的,她嫁给你不是自愿的!”朱惠兰喊出来。为什么她从小喜欢的人却得不到,要去嫁给郭允之受气?郭允之的能力不如他,地位不如他,专一不如他。他却成了朱绮罗的夫君!

“说完了?”林勋站起来,口气如寒冰一样,“我不在乎这些。”

朱惠兰的身子缩了一下,鼻子发酸。林勋走过来,冷冷地盯着她,她连忙退让到一边,林勋就开门出去了。

透墨看林勋脸色不好,问道:“主子,去哪里?”

“夫人那儿。”

绮罗正坐在里间的罗汉塌上回忆昨晚量的尺寸,可脑海里都是那些羞人的画面,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好好地思考。满脑子都是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带着厚茧的手掌抚摸过她的身体,还有他滴落在身上的汗珠,混杂着香樟味,木梨花味还有那些气味的床帐…

要疯了!她放下笔,托腮望着窗边摆的花瓶出神。窗外的湖水荡着轻微的波纹,凉风习习。

宁溪和邢妈妈陪在旁边,侯府的丫环都在外间。绮罗不喜欢身边太多人。邢妈妈低声对宁溪说:“侯爷午饭过来吃吗?得吩咐厨房准备了。”她是郭府的老人了,身子骨硬朗,懂的事也多。被郭雅心从孟氏那里要过来,特意来帮衬绮罗的。

宁溪也不知道侯府的规矩,低声回道:“先让厨房准备着吧。万一过来了呢?”

邢妈妈应了一声出去,刚好撞见从门外走进来的林勋,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名命所有人都退下,然后就进了里间。宁溪连忙行礼,林勋道:“出去。”

宁溪只得看了绮罗一眼,担心地退出去了。

绮罗站起来,不知道林勋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生气。她还以为是公事上不顺,正想开口,他忽然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往床上而去。

“侯爷!”绮罗挣扎,这可是白天那!而且她那里还疼…

“别叫我侯爷!”林勋把她压在床上,见她反抗,就把她两只手高举在头顶按住,另一只手大力地撕扯她的衣裙。绮罗被吓到,扭动着身子,可手被他压制,腿也被他压着,根本就动不了。

林勋捏着她的脖子吮吻她,近乎粗暴地啃她的嘴唇,咬她的舌头。绮罗的嘴里发出破碎的声音,感觉他的手掌粗暴地揉着她的胸前。不是昨夜那种小心呵护的感觉。她又疼又难受,眼泪从眼角滚落,任由他蛮狠地冲进她的身体里,像发怒的野兽一样驰骋。

林勋捏着她的下巴,眼睛像汹涌的风暴,声音暗哑又低沉:“陆云昭抱你,吻你,有没有对你这样,嗯?”说着含住粉色轻颤的花珠,下身又狠狠撞了一下。

绮罗只觉得疼,比昨夜还要疼,整个身体像被撕裂一样。她一边哭,一边倒吸着气,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开口。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提起陆云昭?她完璧之身给了他,昨夜他不知道吗?她跟陆云昭从前是有婚约的,他不知道吗?既然这么介意过去,为什么还要娶她!

她这样的态度让林勋更是恼火,看来这算是默认了?他们竟敢这么亲密,她的眼中竟敢有别人…等他狠狠地发泄完退出来的时候,发现竟带出了血丝,而绮罗已经昏过去了。

他的心往下一沉,把绮罗抱起在怀里,轻拍了拍她的脸,怀里的人脸色苍白,毫无反应。

他这才慌了,抱着她高声喊道:“来人!外面有没有人!马上去福荣苑请寇妈妈!”

宁溪和邢妈妈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明明有哭声,后来又没动静了。听到林勋的话,连忙打开门进去了。

69.后悔

林勋坐在外间,整个人笼罩在乌云里,谁也不敢过去。

他一时没有控制住,下手太重了,那时她一定很疼吧?却一直咬牙没吭声。他满脑子都是她跟陆云昭做了什么事,妒忌就像一条毒蛇一样,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的理智失去了控制,忘记她还那么小,根本受不了他这样。

格子门打开,寇妈妈走出来,又掩好门。林勋立刻站起来:“如何?”

寇妈妈拉着林勋到一旁,低声道:“侯爷也真是的,夫人年纪小,身子骨还娇得很,就算是着急也不能蛮来啊?都弄出血了,这下恐怕得修养几日了。人呢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估计只是疼晕过去了。我已经让丫环给她上药,休息一会儿应该就醒了。”

林勋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寇妈妈语重心长地说:“按理说侯爷的房中事老身是不便插手的。但是侯爷憋了这么些年也实在是情有可原,实在是夫人太过娇贵,重不得。与其这样,侯爷还不如把府里的丫环,比如那个雨桐,先收个通房也是成的。可千万别把自个儿的身体给憋坏了。”

林勋没说话。除了她,他谁都不要。

寇妈妈也只是顺势提了提,这么多年了,她又何尝不了解林勋的脾气。别的女人要真是可以,也不至于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了。郡主就是知道他非这位新夫人不可,才连她之前有婚约都不计较,同意娶回来了。

林勋又问:“您回头把那个不伤身的避子汤方子写给我。”

寇妈妈点了点头,又猛地睁大眼睛:“您想给夫人喝?不行,郡主不会同意的。”

“您别跟母亲说,也别跟任何人说。”林勋望了一眼里间,神色复杂,“她太小了。”

寇妈妈是从宫里出来的,闻言一惊。古往今来,还没听说过谁给正妻用避子汤的,谁不是盼望着早生下嫡子,对上对下都有交代?侯爷是真的疼这位夫人的。

邢妈妈在里间直叹气,帮着宁溪给绮罗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邢妈妈心疼地说:“侯爷也真是的,这么对小姐!早上看小姐的气色,我还觉得侯爷是怜惜她的。这后日回门可怎么办?我要跟夫人告状去。”

宁溪帮绮罗盖好被子:“邢妈妈,还是等小姐醒来,问了她的意思再说吧。”宁溪隐隐觉得,小姐心里是喜欢侯爷的。因为喜欢所以才变得小心谨慎,只是偶尔忍不住看向侯爷的目光,还是出卖了她。从前跟表公子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的。

林勋走进来,邢妈妈如临大敌,壮着胆子上前道:“侯爷,夫人还没醒,请您让她好好休息吧。”

林勋看了床上一眼,邢妈妈见他不离去,心里直打鼓。这位可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狠角色,他要是硬来…她有点怕。

“我就看看。不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