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的两个下人似乎也察觉到绮罗的异样,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看她。

“小…小姐…”宁溪颤抖地抓住绮罗的衣摆,声音极轻。

“同样久仰大名,燕王殿下。”绮罗抬起头定定地看向林勋。林勋的瞳孔猛地收紧,身子前倾,紧紧地盯着她。他处在巨大的震惊中,脸上变幻着各种神色,整个人都仿佛置身梦境一般。绮罗趁这个时候对车夫说道:“冲过去!”哪怕知道逃过去的希望微乎其微,她也要逃!

车夫毕竟也是训练有素的,立刻反应过来,高喊了一声“驾”!马车冲了出去,绮罗吹响哨子,几个黑影从天而降,“砰砰”几声响,甬道前顿时烟雾弥漫,官兵都捂嘴咳嗽。林勋这才回过神来,二话不说,直接骑着疾风追了出去。

疾风的速度毕竟无马能及,没多久,林勋就追到了马车之前,一脚踏着马头飞掠过去,便落到了马车上。琉璃惊叫一声,林勋已经扯开车帘,可车上根本就没有人。

林勋掐着琉璃的肩膀,厉声问道:“人呢?!”

“我…我不知道…”琉璃看到眼前的人全无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漠模样,而是双目充血,仿佛随时要撕开猎物的猛兽。

宁溪扶着绮罗下马,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马儿继续往前跑了。旁边就是一处漆黑犹如鬼影般的密林,绮罗道:“进去吧。”刚才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绮罗不小心崴到了脚,此刻走路一瘸一拐的。她们跳下马车之后,到就近的马铺子要了一匹快马,一口气跑到这里,等林勋反应过来,应该是追不上了。

宁溪扶着绮罗走进去,四处有低哑的鸣叫声,分不清是什么动物。一个黑影在宁溪面前晃了下,宁溪大叫,躲到绮罗身后,后来看清不过是掉下一片树叶。

绮罗回头笑道:“你胆子这么小?”

“奴婢怕黑…”

绮罗其实也怕,但她们别无选择。她要逃开那个人,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她们找到一个大石块坐下来,绮罗揉了揉自己的脚,额头上都是冷汗。宁溪问道:“小姐,不要紧么?”

绮罗摆了摆手,心脏还在猛跳不停。刚才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几乎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他似乎瘦了很多,棱角比三年前更加突出,整个人也更沉稳内敛了,只是浑身上下透出的苍凉,竟然与前世他三四十岁时一样。非是年龄之顾,便是他的心已经垂垂老矣。

绮罗吸了一下鼻子,宁溪正在查看她脚上的伤势,轻声问道:“小姐,很疼吗?”

绮罗笑着说:“不疼。宁溪,都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没有我,你会在心爱的人身边过得很幸福。透墨和你都是无辜的,反正燕王已经认出了我,你索性回透墨身边去吧。”

宁溪握住绮罗的手,拼命地摇了摇头:“自从奴婢跟了小姐以后,小姐让奴婢读书识字,待奴婢也从不像下人一般。奴婢今生便是用性命也不足以报答小姐的恩情,奴婢是不会离开小姐的。”

“你…这傻姑娘。”绮罗摸了摸宁溪的头,主仆俩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漫天星辰,皆被苍天大树遮挡,但偶有星光坠落,便是这秋夜密林里难得的光明与温暖。

这密林虽然隐蔽,但夜里难辨方向。绮罗和宁溪找了一处树洞过夜,宁溪看绮罗手脚冰冷,将她抱在怀里,又想脱下身上的外裳给她,被绮罗阻止了。

这一夜很漫长,深夜气温骤降。宁溪直撑着眼皮,在天快亮的时候才恍恍惚惚地睡着,再醒来之时,密林里已经是一片亮堂。她摇了摇怀里的人,轻声唤道:“小姐?”见绮罗没有反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她咬了咬牙,试图将绮罗从洞里抱出来,可是昨天她都没有吃东西,眼下根本毫无力气。她知道凭自己个人之力没办法把绮罗安全带出这里,就将她放靠在树洞里,脱下身上的外裳包裹住她,又找了些树叶来遮住洞口,留下标记:“小姐请等着奴婢!”说完,就转身跑了。

赵哲一大早就被人叫醒,眼下跟在林勋的屁股后面,陪他找人,忍不住哈欠连天。怎么说他也是陵王世子,怎么到了这个人面前,他就这么不值钱了?

“王爷,人让官府找就好了,何必您亲自出马?这里都离城那么远了,要找个人像大海捞针一样。我们在这一片来来回回搜索好久了,兴许人早就跑远了。…不如回去吧?”他试探地问道。

前面一夜未合眼的男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时不时跳下马辨认地上的痕迹。赵哲讨了个没趣,乖乖地闭嘴不言,又听林勋问道:“这附近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论熟悉地形,整个扬州城恐怕没人比得上赵哲这个纨绔子弟。平日里他跟三五狐朋狗友常出城游玩,几乎已经将这附近所有地方都玩了个遍。他想了想说:“附近都是平原啊 ,哦对了,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密林。两个女人能跑这么远,也是厉害啊。”赵哲随口说道。他话音刚落,前面的人已经翻身上马,飞驰而出,身边的那些护卫也都跟着呼啸而去,迅疾如风。

赵哲的马术可只是一般般,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胯-下已经生疼,喊道:“等等我,喂!等等我啊!”

宁溪身上带着简易的指南针,很快走出林子,找到附近的村落。她想用碎银子请来几个帮手和大夫,又怕露财被人惦记。幸好村民很朴实,见她孤身一个姑娘,又听说是要救人,分文没取就跟她来了。返回林子里的时候,宁溪很顺利地找到了树洞,却发现树洞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小姐!小姐您在哪里!”宁溪着急,和村民散开四下找人。

这个时候一个樵夫路过这里,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找一个姑娘?”

宁溪连忙扑过去叫道:“对,大叔您看见她了吗?”

“不久前来了一队人马,抱了一个姑娘出林子。我打巧路过看见了,估计你要找的人就是她吧?”

宁溪更加着急,问道:“您可记得抱着那姑娘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我离得远,没看清他的长相,只觉得身量很高大,身上的衣服也很贵气,身后跟着一大帮带刀的人呢,可威风了!瞧着是往扬州城的方向去了。”

宁溪默默重复樵夫的话,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震惊过后,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很快,她觉得不妙。那个人会怎么对小姐呢?毕竟小姐用假死骗了他啊!她心急如焚,谢过樵夫,匆忙跟着村民回了村子,要了一匹马,飞快地赶回城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下一章我,哈哈哈,嘿嘿嘿。

第125章 囚禁

孟亦欢在行宫里住的无聊,因为人生地不熟,也不敢随便外出。早知道如此,她就呆在京城的燕王府中,好歹还能回回娘家,找几个好友说说话。

偏偏林勋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根本就见不到面。

这哪里像是夫妻?这两年来,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团空气一样。当初皇上赐婚的时候,全家还很是开心了一阵。想着燕王是棵大树,哪怕最后只当了个侧妃,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孟亦欢撇了撇嘴,婢女跑过来喜道:“侧妃,王爷回来了。好像往合欢殿那边去了。”

孟亦欢大喜,整理了一下妆容,连忙往合欢殿过去,路上还不矜持地小跑了起来。到了殿外,她有点傻眼,林勋的侍卫将合欢殿乃至周围的整个院子围得像是个水桶一样,她连院墙外的那道门都进不了,更别说见到林勋的面了。

同样如此待遇的还有被晾在外面的赵哲。赵哲跟着林勋找到林子里,原本没抱什么希望,可居然真叫林勋在树洞里找到了人。林勋当时的表情怎么形容呢?先是如石雕一样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像是看见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最后居然像是在克制着滔天怒气般回来了。

赵哲没有看清楚林勋抱回来的人,只知道可能是扬州城里颇有些势力的那个叶夫人。早上他离家的时候,父王还问他去何处,他说了之后,父王居然说了句:“万般皆是命,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向来弄不懂自己那个高深莫测的父王,不过眼下他更关心自己应该是走是留?此时,他看见孟亦欢被侍卫拦着,好心过去说了声:“王爷刚才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你是谁?”孟亦欢怒看过来,满脸不悦。

赵哲见孟亦欢年轻貌美,又多生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我是陵王世子,不知姑娘是…?”

孟亦欢没说话,倒是她身后的婢女说:“我们娘娘是燕王殿下的侧妃。”

赵哲腹诽,怎么天底下的美人都被林勋占尽了呢,嘴上却说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燕王侧妃,在下失敬。”

孟亦欢毕竟是少女心性,好奇问道:“怎么,我很有名吗?”

赵哲转了下眼珠子:“是啊,都说孟侧妃貌美如花,比之从前的王妃分毫不差呢。不知侧妃可游玩过扬州城了?不如由在下做东,给您当个向导,如何?”

“这…”孟亦欢听了赵哲的话,很是受用,但还是看了眼合欢殿的方向。

“按理说,我算是燕王殿下的弟弟,想必殿下不会介意的。我派人与他说一声,侧妃便不会有后顾之忧了。”赵哲笑道。

“那好吧,你等我去换一身衣服。”孟亦欢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赵哲得意地搓了搓手,林勋的这位侧妃并不受宠,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林勋不爱美人,他可是爱得很呢。他刚好闲来无事,打发个时间,又有美人作伴,何乐而不为?

合欢殿内,林勋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眼前的人。直到了此刻,他还觉得不真实,像是他近千个日夜来,重复做的一场梦。她脸上确有一块疤痕,在滑如玉石的皮肤上显得十分突兀,好在并不算是很明显。人瘦了许多,浑身上下都只剩下骨头,手腕轻轻一折就会断似的。

他遇见她,有狂喜,有难以置信,还有无法遏制的愤怒。她明明活着,为什么要避自己三年之久!自己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如何地痛苦和自责,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而这个女人,却快快活活地在扬州,做她的叶夫人!

随行的太医跪在一旁,详细诊断了之后才说:“这位夫人身子虚弱,有些营养不良。风寒入体,导致发热,不过并不严重,微臣开几服药喝下去,也就好了。”

林勋又问太医:“你可否诊出其它的毛病?”

“从脉象上看,并无别的异常,殿下为何如此发问?”

“当年,曾有几位大夫诊断她今生无法生育。本王便是想向太医求证此事。”几年前,林勋伤好醒来之后,详细询问过当日发生的事,也把给绮罗看病的两位大夫都找到面前来好好盘问过,证明这两位大夫都没有被事先收买。那郭太医先前明明只说绮罗是宫寒之症,为何一下子变成了无法生育?可惜他再也寻不到郭太医的踪迹。

“那微臣便要让医女来帮忙检查了。还请王爷暂且回避一下。”太医禀报道。

林勋依言走开,过了一会儿,便来了两位医女,放下床前的帘帐,按照太医的吩咐详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太医走到林勋的面前说:“臣已经检查过了,夫人并没有妇科方面的疾病。若依照殿下所言,有可能是夫人服用了一种类似于石草的药物。这种药物有凝血的功效,造成闭经的假象,从而判定为无法生育。”

想来,郭太医为了防止绮罗被进一步迫害,就在她每日服食的汤药之中悄悄放入了石草,造成她的确无法生育的假象,遂了那些人的愿,然后再向施品如求救。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太医走了之后,很快有宫女端了药碗进来。林勋耐心地喂绮罗喝了药,然后看着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他这样看了许久,困意席卷上来,便和衣躺在绮罗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渐渐地睡了过去。

绮罗只觉得身上又热又冷,一会儿被火烤,一会儿又被丢进冰窟里,然后总算是舒服了。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身下的床很大,顶上悬挂着红绡丝的圆帐,用鱼形的金钩勾住。

天色已经很暗了,屋中点着蜡烛。她侧身,发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时,吓了一大跳,身子本能地一缩。但那人好像睡得很沉,两道粗眉皱着,却没有醒过来。

绮罗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抓着,置于胸前,动弹不得。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脸,仿佛做梦一样,情不自禁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抚平他的眉毛。

可没有想到,手还没碰上去,他就睁开了眼睛。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眼神,深沉之中仿佛蕴藏着看不见的波涛汹涌,就像海啸一样要把人吞没。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紧紧压迫着她的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他抬起手,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些,却被他轻触额头。

烧退了。他凝望着眼前的人,忽然将她拉过来按进了怀里,然后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她的嘴。

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如电流一样,迅速地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她浑身战栗,脊梁骨发凉,双手压在他的胸上,想要摇头躲避,却被他按住后脑勺,只能被迫承接他狂风暴雨一般的索求。

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被他吞进肚子里去,这毫不掩饰的滔天怒意,仿佛火焰般焚烧着她。他野蛮地拉开她的衣领,狠狠咬下去时,绮罗眼含泪水要开口求饶了,可他仿佛愣了一下,抓着她胸前的某样东西摩挲着。

她的意识里只剩下害怕和疼痛,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

她几乎都没有准备好,他就拉下她的亵裤,维持着跟她面对面的姿势,直接冲了进来。她的身子多年没有被人碰过,如今紧得犹如处子,可是仍记住了他的形状,颤抖着咬合了他。□□无缝的结合,仿佛大雨流进了干裂的土地,双方的身子皆颤了一下。

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他的衣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她的嘴巴因为被他堵着,只能含含糊糊地发出犹如呜咽一样的声音。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却马上掀开了她如云潮般的快感。似乎感觉到她不再挣扎,他总算温柔了一些,转而压在她的身上,快意地进出。

第一次很久他才释放出来,她的双腿维持着被他分开的姿势,又酸又软,嘴唇也被他啃咬着微微肿了起来。她浑身发抖,汗毛都倒竖起来,眼中水光潋滟。重逢时本应该有的解释,责问,追究,统统都被身体上的行动给取代。

他管不了那些,他根本不在意那些。她甚至从他纵情时的眼眸深处,看到了难以压抑的不安和惶恐。好像她只是幻觉,这是一场随时会醒来的奢侈的梦。

这三年,她逍遥快活,偶尔回忆往事,知道他在京城好好地做他的燕王,觉得人生并没有什么遗憾。可他却以为她死了,活在痛苦和绝望之中,度日如年地活着。

第二次的时候,绮罗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林勋低头看着她,她捂着眼睛说:“我…我有些饿了。能不能吃了饭,再继续?”

林勋冷笑一声,从她身上起来,披了衣服出去,命宫女在旁边的净室里打扫倒水,然后又命人上了一桌菜。等到做好这些,他又叫宫女全都退出去,亲自抱着绮罗去了净室清洗。

一见面就做了最亲密的事,绮罗也不觉得被他清洗身体有什么好害羞的。只是他一直沉着脸,不说话,那属于皇子的威势,到底跟当年的勇冠侯不一样了。

林勋拿了块布包住绮罗,把她抱到塌前,然后放坐在自己的腿上。这屋子底下似乎烧着木炭,四周十分暖和,像是春天一样。绮罗乖乖地坐着,任由林勋给她擦头发,眼睛偷偷地看他。他是应该生气的。他掐死她她都不会觉得奇怪。只不过三年未见的两个人,话没说半句,陡然又被拉到这么亲密的位置上,她忽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桌上摆的食物,多半都是她当年最爱吃的东西,他竟还记得。她嘴上说着饿,其实吃不了多少,只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林勋从桌子对面看过来,眉头蹙起。

绮罗现在就像在案板上的鱼肉,生怕把他惹恼,一会儿会吃更多的苦头,乖乖地又把筷子拿起来,多吃了几口。

可林勋还是不满意,走过来将她抱起,抱到自己的位置上,亲自喂她吃。直到摸着她的肚子,确定微鼓起来了,他才放过她,命人端了药来给她喝。

绮罗喝了药,心中鼓了十次勇气,还是没有办法向他开口说这些年的遭遇。原本没见到他的时候,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此刻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林勋依旧没有说话,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便转身出去了。

绮罗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爬到床上来,躺在她的身后,把她捞到了怀里抱着。是他身上的味道。

这一夜睡得很好。三年来,她从未如此酣睡过。等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醒来的时候,林勋已经不在身边。阳光照到床上,金黄的,温暖的,充满希望的。

床边放着衣物,绮罗换好,又到铜镜前随意挽了个发髻,下意识地找面纱,却没有找到。她在铜镜中看了看自己,难得地拿粉仔细地扑了扑那块伤疤的地方,直到看不太出来了,才起身。她想出去看看这究竟是哪里,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宫女,见她时惊为天人,然后连忙跪在地上:“夫人,王爷交代过,您哪里都不许去。”

绮罗叹了口气:“我哪都不去,就在外面走一走,行吗?”

两个宫女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外面走一走,应该没事吧?看王爷那么紧张的样子,万一惹这位夫人不高兴,她们两个也担待不起啊。正在两个宫女犹豫的时候,绮罗已经走出去了。

花园里种着花,还有蝴蝶飞舞。绮罗追着蝴蝶到了屋子后面,发现开着一大片的秋海棠,风动花摇曳,像一块色泽绚丽的锦缎,艳色逼人。她对花并没有特别的衷情,但眼前的美景还是让她忍不住赞叹出声,跑过去摘了两朵放在手里。

忽然,身后屋子的方向,传来杯碟落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低吼,有人在哭泣。她着急往回走,恰好看到林勋从屋子里怒气腾腾地出来,目光捕捉到她,三两步走到她面前,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刚才站在门口的两个宫女正被人从屋子里拖出来,嘴里不断地求饶。

林勋将绮罗扔回屋里的床上,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我不是说过,不让你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有二更

第126章 欢愉【二更】

林勋早起时,得知孟亦欢彻夜未归,他虽不在乎这个女人,但到底是皇帝恩赐的,不能有什么差池,就命透墨带人出去找。

月三娘和宁溪随后求见,他只让人捎话说绮罗无恙,便要她们回去。隐瞒的账,他慢慢跟她们算。

他处理完这些事,匆匆赶回来,就发现床上空空的,她不见了。

那一瞬间他几乎要疯了,问了门口的宫女,宫女说她在院子里,并没有走远。可他盛怒之下,依然处罚了那两名宫女。

他不能容忍,无法容忍,她再次从他的眼前消失。

绮罗看着林勋的胸膛上下起伏,双目赤红,企图说两句话安抚他的情绪。他却一眼不发地从抽屉里取了最柔软的红绸出来,上床把绮罗的双手抓在一起,绑了起来。绮罗自然是挣扎,他又用剩下的红绸蒙住她的眼睛,他不想看到她眼中的哀求或是不小心流露出来的爱意,那样会让他心软。

“林勋,你要干什么!我说了只是出去走走…”绮罗感觉到一丝恐惧,虽然知道他并不会伤害自己。随即她的双手被挂在他的脖子上,眼前红蒙蒙的,只看得到一团黑影。他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狠狠地含住了她的嘴唇,然后动手蛮狠地撕开了她身上的衣物。

既然她的宫寒之症已经好了,可以生育孩子,那么他要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尽快怀孕。有了孩子的牵绊,她便再不能随意离开他,而是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

绮罗双手被绑着,套在他的脖子上,这是一个完全无法逃脱的姿态。他扶着她的腰,从她的嘴唇到下巴,一直吻到脖颈再到以下,她的身体轻易地就起了反应。

“不要…”她无力地拒绝着,身下却泛滥成灾,方便他轻而易举地撞了进来。长发柔软地披散在她身上,浓烈的黑与极致的白冲击着视野,她胸前娇嫩的两朵花蕾色泽更加明艳而挺立。

林勋低头狠狠地咬住那挺立的花蕾,绮罗仰头呻-吟一声,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手却套着他的脖子,保持着跟他最亲密的方式结合。

很快,绮罗便浑身颤抖地趴在了林勋的肩膀上,微微喘气。她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我真的没有要走。”

“如果你再敢离开我半步,那个叫琉璃的丫头,还有宁溪,月三娘,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绮罗知道跟这个盛怒的男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认命地咬了咬嘴唇。林勋将她翻转过来,身体弓在床上,摆出一个羞人的姿势。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身体,每一条曲线,每一块肌肤,还有她刚被疼爱的秘密之处,晶莹亮泽,忍不住低下头去,□□起来。

“啊…!”绮罗倒抽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脑中像是炸开了一样。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他稳稳地抓住腰,舌头更加探入,压在她最敏感的一点。她在快感和羞耻中被狠狠地折磨,他太了解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也太熟悉他。

等她瘫软在床上,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他的身子又覆了上来,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微抬起来,忘情地吻她。

从白天到黑夜,她不知道被摆弄着,变换了几种姿势,从床上到地上,从站着到跪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累得睡过去几次,醒来后,依旧是不能逃掉的噩梦。她哭过,求过,咒骂过,但身上的人像铁了心肠,将她当做禁脔,只三餐的时候稍停,等喂饱了饭,喂过了药之后便继续。

如此整整三天,合欢殿的侍卫和宫女都跟哑巴一样各行其事,若有人问起林勋,一律回答不知道。到了最后连林勋都精疲力尽了,感觉自己被榨干了一样,看着她身上密布的各种痕迹,颇有些成就感。

他看到蒙在她眼上的红绸全都湿掉了,终于还是心软,将她彻底地解开,抱在怀里。

他拨开她汗湿的头发,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长而卷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呼吸粗重,像一只贪睡的猫咪。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娇软的一团。他只觉心瞬间被填满了,低头吻她,细细地亲吻她脸上每一处地方。

“皎皎,别怪我。若再次失去你,我会下地狱的。”

***

透墨将醉酒的孟亦欢从赵哲那里带回来之后,本来要向林勋禀报,让他好好惩治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陵王世子。哪里知道合欢殿那里守卫得严丝合缝,竟是连他都进不去了。

过了三天,叶季辰和霍然都来问过好几次,王爷依旧闭门不出。

透墨怕林勋因为失而复得而乱了分寸,正打算硬闯进合欢殿,林勋终于从里头出来。只不过整个人一扫从前的阴霾,显得神清气爽,像抢回了山头的狮子,威风凛凛的。

“王爷…”透墨有些委屈地叫了一声。

林勋看着他说:“我并不是防你。宁溪也在扬州城中,就在我们上次去过的那处宅子。”

透墨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属下…”

“去吧。”林勋挥了挥手,透墨便转身跑开了。

叶季辰终于能够见到林勋,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又不方便细问,就把带回来的东西呈给他看:“王赞利用职务之便,在各路帅司安插了不少人,中饱私囊,卖官鬻爵。只不过就凭这些,可以打击到王赞,让他降职,却还不足以击垮秦王。”

“秦王此人急功近利,难道就全无破绽?”林勋看着叶季辰递上来的文书道。

“此次殿下南下巡查,必然已经让秦王坐立难安。若是我们放出假的风声到京城去,也许秦王会铤而走险也说不定…但这方法毕竟会有些危险。”叶季辰小心翼翼地说。

林勋看了他一眼,意外地表示赞同:“何妨?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叶季辰点头:“另外,关于扬州城中的粮食收购一事,殿下打算如何处理?孙大人已经来行宫问过两次了,恐怕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