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香逃跑一般,欠身退去,转过身子才任由眼泪滑落。

凌德恺轻声道:“雨裳,怎的生这么大的气?你娘也是为了你好。”

“你们个个都说是为我好,明知我喜欢祎表哥,却要违我心意,让我与他退亲?他被人算计,着了疯魔症,你们个个都不担心,反倒怪他。”

凌德恺微微一笑,“我瞧慕容祉也是极好的…”

147 认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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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雨裳挑眉道:“我就认准祎表哥,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她将脸扭向一边,难掩自己的怒容,“祎表哥一片真心,想要我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好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瞧瞧,偏娘的事多,总能挑出他的不是来。人家的真情真意,反被她误会了去,又怎不让人心寒…”

桂香低着头,要风光大婚的话原是刘妃说的,可凌雨裳都说是慕容祎的意思,甚至自以为是的认定慕容祎和她一样,是爱她入骨的。更是听不得有人说慕容祎的半句不好,谁若是说了,指定会悖然大怒,在玉凤殿摔了一只花瓶,回到绣阁里,却把自己屋里的东西都给砸了一遍解恨。

凌德恺一脸宠溺,“爹爹可是从来都站在你这边,既然你这么喜欢广平王,明儿一早就让王媒婆过广平王府商议,尽量订下婚期来。”

凌雨裳喜道:“真的?”

凌德恺道:“为父说到做到,明儿就过门商议。”

凌雨裳垂着头,早前的不悦化成了欢喜,“祎表哥的意思,想订在八九月呢,正巧今年各地的税银、供奉要入京,想要风光大办,我自是乐意的。”

奶娘站在楼下,大声道:“禀郡主,小候爷回来了。”

凌雨裳起身,她亦有近一月没着凌学武了,到底是男孩儿好,不见了一月神宁大公主也跟个没事人似的,一听说他去了洛阳豫王府,又找慕容祉几个玩,比什么都放心。

凌德恺道:“好好歇着。我去玉凤殿瞧瞧。你们姐弟俩,都不让人省心。”

凌雨裳低头笑了,仿佛早前的不快都只是一场闹剧,全不放在心上。对桂香道:“着人重新收拾,我跟爹爹一起过去。”

父女二人到玉凤殿时,凌学武与慕容祉等几人正坐在大殿上。

神宁正一脸凝重的审视着凌学武,孩子们大了,再不如小时候那般乖巧懂事,凌雨裳因与慕容祎的事与她闹腾,而凌学武也痴迷上玉灵儿。

这一刻,神宁抛开万千心事,只看着凌学武。

慕容祉抱拳道:“皇姑母近来可好?”

因着豫王妃的提要要为慕容祉求娶凌雨裳,神宁觉得这孩子半点不比慕容祎差。更重要的是她与豫王夫妇感情好,要是凌雨裳嫁到豫王府,上上下下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善待凌雨裳,可不是比嫁给慕容祎更好么。再则他日慕容祯成为储君。慕容祉就是豫王府世子,能袭王爵,半分也不比慕容祎差。

神宁忙道:“好!好!都好着呢。”

豫王府庶出的五公子瞧什么都是小心的,甚至不敢直视神宁,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六公子看什么都显得胆大,举手投足间带了一股子痞子模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极不安分。不时审视大殿的摆设,不时看着服侍的侍女,不时又看着凌学武,一瞧就是个不安分的。就连他笑时,都带着一股子顽劣。

慕容祉抱拳道:“皇姑母,既然我把学武平安送回来。我与五弟、六弟也该告辞了!”

凌学武突地起身,大声道:“别走!”拉住慕容祉,“在洛阳便是说好的,你来了京城,我便要做东招待你们。”他提着嗓门。对神宁道:“娘,我在洛阳的阿祉他们三个没少陪我玩,带与我去看洛阳牡丹,这回我也带了十几盆极好的回来。来人,把我给大公主备的牡丹送上来!”

立时,有两名小厮抬着一盆牡丹步入,但见那牡丹上开着绿的、红的、黄的、白的四色牡丹,红、黄、白倒是常见,唯独那绿色的两朵顿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神宁原备了一肚子训斥的话,此刻见儿子送来盆如此新鲜的牡丹,立时勾唇笑了起来:“瞧你,溜到洛阳一月不见个人影,也不知道为娘担心。”

凌学武嘿嘿傻笑道:“儿子是去给母亲挑礼物去了,原是想过几日再献给母亲作为生辰贺礼的。五表弟、六表弟最是装不住话的,索性提前送上。”

六公子不悦地嚷道:“表哥,我和五哥才不是装不住话的。我什么也没说,没说你给皇姑母备礼物,也没说你给凌雨裳表姐备礼物…”

还说没说,一古脑儿都讲出来了。

五公子打了手势,似要提醒。

慕容祉却笑了起来,“学武说得对,六弟最是个装不住话的,与其被他说出来,你倒不如一早献宝。哈哈…”

六公子挠着头,傻笑着。

这原也是说好的,他故作没心没肺很单纯的模样。

而五公子继续扮胆小谨慎的样子。

顿时间,几个人笑成了一团。

神宁看着自家儿子与慕容祉有说有笑,原本闷着的心情也顿感释然,对左右道:“来人,把客院收拾出来,从今儿起,几位公子在住在我们府里,再告诉桂嬷嬷,着她挑几个丫头过去服侍。”

凌学武抱拳道:“娘,这花唤作‘四季新’,可是儿子花了近万两银子才买下的,另有葛巾、仙鹤卧雪、玉板等,全都是洛阳最名贵的牡丹。”

一时间,小厮搬着花盆就入了大殿。

神宁看着一盆盆的牡丹,脸上漾着少有的喜色,儿子出门一趟,能记得给她备礼物,这便说明他心里有她。

葛巾,原是紫色的牡丹,紫得祥瑞,紫得富丽堂皇。

仙鹤卧雪,雪白的牡丹里有一点点红,如同仙鹤卧于白雪之间。

玉板,则是一朵朵白如美玉,不染半分纤尘的花朵。

凌德恺与凌雨裳迈入大殿。

几人迎上见了礼。

凌学武拊掌一拍,颇是大方,不多时,就见小厮们抬上一盆红、紫相间的牡丹,能在同一株上开着两色来,当真是奇了。“姐姐,这盆唤作‘双喜临门’,最是个吉祥的,听说广平王府遣人入府商讨吉日了?弟弟祝姐姐喜结良缘,双喜临门…”

豫王府的人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助长了蜀王府的势力,这些年两府的人斗得很厉害。他们也听说过,慕容祯欲将豫王府的细作潜入蜀郡,可蜀郡就似一面坚固的围墙,就算有人进去,也打探不到丝毫蜀王府的消息。早几年,是有几个细作入府,没多久要么犯错被赐死,要么失踪没了消息。

同样的,蜀王府的人也没少派细作入豫王府监视、偷窥。

两家的人,因着两个儿子争夺储君位,也是面合心不合,就连两府的女眷也是你看我如敌,我看你似仇。

五公子心头微沉,只不说话:凌雨裳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蜀王的儿子,尤其是这个慕容祎。

凌雨裳用帕子捂嘴,啐骂了一句“一月未见,这嘴倒学油滑了。”移眸看着一边的慕容祉,“莫不是跟阿祉学的?”

慕容祉正色道:“哥哥们都说,我打小就是个严萧的,怕是跟我家六弟学的。哈哈…”他扯着嗓子,努力想笑得如父兄那般,仿佛他已经是大人了。

六公子笑道:“我这嘴可比不得学武表哥。”

慕容祉抱拳行礼道:“皇姑母,我们赶了几日的路,有些累了,明儿一早再来向皇姑母请安。”

神宁摆手,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昌隆帝无儿女,豫王的几个儿女就是她最亲近的了,“来人,快领三位公子去客院。”

三个人进了客院,藉口说累了要睡会儿,遣退了丫头、小厮,只留了他们自己从洛阳带来的奴才。

六公子仰头看着慕容祉:“四哥,瞧这样子,皇姑母还打着要与广平王结亲的主意呢?”

五公子想到几日前被毁掉的几位小姐,“听说徐、曲小姐都是出名的美人儿,竟…白白便宜了那两个采花贼。”

慕容祉仰着头,似在看屋顶,“徐府、候府把卫森严,那两个采花贼怎就进了小姐的闺阁,令人深思。”

六公子与五公子交换了眼神。

五公子道:“四哥,你说这事会不会与凌雨裳有关?”

慕容祉道:“上次拿到的名单,这四位原在其间。”他一脸惋惜地摇头,“这几个算他们自个儿活该,谁让他们表面与我们府交好,背里巴结着广平王。”

一句活该,便认定她们是自找的。

她们不该得罪了凌雨裳,她们的父兄、当家人更不该想两头讨好。

六公子道:“四哥,只怕神宁府与广平王又要结亲了?”

慕容祉摇头,“他们结不成亲。”

五公子知他定是有主意,一脸深思,能阻两家结亲的法子多了。

慕容祉手一招,六公子走近,他附在六公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六公子道:“万一广平王不信呢?”

“广平王自视为正人君子,不屑拿这事要胁神宁府,可刘妃呢?要是刘妃知道凌雨裳的温柔可人是装出来的,而她又拿到了神宁府的短,还会乐意让她儿子娶凌雨裳?”慕容祉摇头,“蜀王府与神宁府结亲,不外乎是藉神宁府的势,若是不用娶凌雨裳,也能逼神宁府结盟,刘妃为何不用?”

148 另选

五公子蹙着眉头,“万一他们两家结盟,那我们…”

慕容祉扭头看着六公子,伸手轻拍他的肩,“先去着办这件事,记住了,加倍小心,莫被人盯上。”

六公子应声“是”,当即出了神宁府。

夜,静谧。

刘妃与慕容祎之间发生了一场争执。

慕容祎还是不愿迎娶凌雨裳为正妃,一直想着如何退亲的事。

刘妃不肯相让,“你若退亲,便是要逼死亲娘”。

慕容祎虽知刘妃不会这么做,可到底不敢担下“忤逆不孝”的骂名,独自坐在庭院里,一手执酒壶,一手捧酒杯,满腹心事,落在府中下人、侍卫的眼里,竟有说不出的诗情画意,俊美男子便是落漠也让人觉得好看,觉得他形单影只的自斟自饮也是一道风景。

一名嬷嬷过来寻郁枫,“刘妃有些话要请教郁侍卫,还请郁侍卫速去东暖阁。”

郁枫凝视着院里的慕容祎。

慕容祎道:“去吧。”

他答应了云罗,许她“但求一人心,白首一双人。”,这许是艰难的,但他愿意为她这么做。

脑海里,掠过云罗那姣好清秀的面容,她的一言一语,她的一颦一笑,此刻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点滴如梦,与她幼时在宝相寺前的偶遇,与她长大后的重逢,是这样的美好。

明明是并无多少交情,却可一见如故,一处生情。

东暖阁里,刘妃端坐一侧,打量罢郁枫,冷声道:“你是跟在郡王爷的贴身侍卫,对于郡王爷的事,最是知晓的,你且说说。郡王爷说他心有所属,这心中女子与凌雨裳相比如何?”

郁枫微愣。慕容祎已叮嘱过他,“云小姐身份特殊,你知、我知。万不可张扬出去。”郁枫当时轻叹“云小姐自是好的,只可惜是一介商贾女子。”慕容祎反问“谁说她是商女?她亦是高贵的官家小姐。”慕容祎信他,所以告之真相。

刘妃眉头微扬。

郁枫回道:“郡王爷心仪的小姐,不比昭宁郡主差,反之在才学上更胜一筹。”

“更胜一筹?”刘妃惊问。

刘嬷嬷面露喜色,要真是比昭宁郡主还好,这退了亲,自求个更好的。“郁侍卫,这出身、门第都比昭宁郡主不差?”

郁枫想到慕容祎说的话,正色应道:“在下虽不知郡王心仪女子是谁。但听郡王爷提到过,是一个足能与郡王爷比肩的女子。思来想去,与郡王爷有些交情的,都是豪门候府、异姓王爷、当朝权贵的千金。”

刘妃似舒了一口气,“果真如此?出身、门第不比凌雨裳差。她比凌雨裳更胜一筹?”

“郁枫不敢妄言,但郡王爷确实与属下这么说的。”

刘妃笑着道:“你且下去服侍。”

郁枫抱拳退去。

刘嬷嬷喜形于色。

刘妃移着莲步,“这满朝之中,能与昭宁郡主同等尊贵的,又在才学上更胜一筹的也只那几位,一个是护国公的嫡幼女李筠竹,护国公手握五十万人马兵权。可不是握住了半壁了江山。这位李小姐,颇得护国公之心,打小就是当成作男儿来养的,文才武略都不输于男儿。”

这护国公并无嫡子,只得两个庶子,因此缘故。李筠竹在十三岁就被昌隆帝赐封为郡主,封号“零陵”。

“还有一个,谢丞相的嫡孙女、安康大公主的嫡次女南安郡主。”

谢丞相从先帝到今上,即便经历了袁相灭门、王相获罪,唯有谢家依如最初。谢丞相的门生就遍布朝堂、地方。只是谢丞相此人很是狡猾,这些年蜀王府、豫王府都想拉拢,为己所用,可他只忠于当今皇上。

当年的南康郡主,便以歌舞才华是京城出名的大美人,后南康郡主远嫁闽王府为世子妃。南安的容貌不在其姐南康之下,而才华、性子更在南安之上。

无论是李筠竹,还是谢南安,刘妃觉着都是极好的,都在昭宁郡主之上。

“刘嬷嬷,你说祎儿心里的女子是李郡主还是谢郡主?”

刘嬷嬷也在思忖这问题,“若是谢郡主,听闻谢郡主今秋才及笄…”这年纪会不会太小了些。要是李郡主,倒也是合适的,“李郡主今年有十八了?”

刘妃道:“护国公极是疼爱这位幼女,至今也没寻上合适的人家,难不成当真是李郡主?”

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可不是极好的么。

若真是如此,真不比娶了凌雨裳差上半分。

刘妃含着笑,“这孩子,倒是个心里有数的。你去把他请来,就说我同意他与凌雨裳解除婚约了。”

刘嬷嬷笑应,前往通禀。

郁枫一回来,就说了刘妃问过的话。他正讷闷着,没想刘嬷嬷带来的竟是“刘妃同意郡王爷与昭宁郡主解除婚约。”

慕容祎听罢,一脸错愕。

直至刘嬷嬷重复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我娘真是这么说的?”

刘嬷嬷笑答:“正是。请郡王爷前往东暖阁说话。”

刘妃见他到了,早早令侍女奉了茶水过来,笑道:“祎儿,此处没有外人,你与娘说说,你心中的女子…”

慕容祎拿定了主意,在没有退亲前,万不会说出云罗的名讳,勾唇一笑,“她是个好女子,他日若是母妃见也定会喜欢的,无论品貌、才学都是极好的。”

“好!好!”刘妃看着刘嬷嬷,谢丞相府的南安郡主太小,也只有零陵郡主李筠竹了,“你既拿定了主意,为娘也不逼你。”刘妃的笑容又重了几分,扫神罢刘嬷嬷,问道:“那姑娘长着瓜子脸还是满月脸?”

瓜子脸,便是李筠竹

满月脸便是谢南安。

安康公主就长着一张漂亮的满月脸,但凡见过的,都说是个大富大贵有福气的。

慕容祎愕然。

刘嬷嬷笑道:“郡王爷不说人名,好歹告诉我们她的模样。”

云罗不是瓜子脸,也不是满月脸,慕容祎微微蹙眉,脑海里掠过云罗的影子,“是张鹅蛋脸,眼睛生得有神而美丽,跟会说话似的。”

刘妃想着,不是瓜子脸么?难不成几年没见,这李筠竹长胖了一些,许是瓜子脸变鹅蛋脸了。

但凡是美人,那眼睛都跟会说话似的。

刘妃又问:“这姑娘,年芳几何?”

“今年十八了。”

可不就是李筠竹。

这护国公府挑女婿的标准可高中呢,否则也不会将李筠竹留到现在还没选定夫婿,听闻早前,豫王府的人就求娶过,不知何故却是放弃了。

刘妃的喜色又加重了两成,“你这孩子,怎不早说,要是早说了,为娘还不得依了你。瞧瞧,这么大的事,竟也瞒着…”

慕容祎垂着头,含窘笑着,“娘不反对…”

“这不是你们俩的缘分么,再说这凌雨裳虽好,哪里比得你心里的那位。唉哟,真没想到,凌雨裳这孩子如此记仇,因你着疯魔症的事,竟…”刘妃突地凝住,这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明儿见着了神宁大公主,逼她自动提出退亲,蜀王府还是不要得罪了神宁府的好。

她伸手握住慕容祎的手,“若你父王知晓,定不会怪责。你且回去歇着,退亲的事娘为你周圜。”

慕容祎心下狐疑。刘妃早前以死相逼,咄咄逼人,全然不肯有半分的退让,可现下却突地改变了主意,打听起他心仪女子的事。唤了郁枫来,又细问了几句。

郁枫答道:“刘妃问郡王爷心中女子的出身、门第如何,又问与昭宁郡主相比如何?属下答不比昭宁郡主差,这才华更胜一筹。”

难不成,是刘妃知道云罗手握大半个天下的财富?

百乐门的门主,又手握无数的店铺生意,而要争储,这钱财最不能少。

慕容祎道:“你派人去打听一下,今日有什么人入府,或是旁的什么事?”

过了大半个时辰,郁枫回话道:“属下着人打听过,今日无人入府,听说黄昏时,有人给刘妃送了一封信来。”

“什么信?”

郁枫摇头,“门上的管事婆子说,是陌生人送到府里的,特意交代要送到刘妃手里。”

那信上莫不是说,他心仪女子握有如何的财富,否则实难解释。云罗身上的财富,着实令人心动,这其间亦包括慕容祎。

这一夜,慕容祎如释重负,想到自己对云罗的承诺,满心的欢喜,他在等待着天亮,天亮后,他便可以与凌雨裳解除婚约。

这一夜,凌雨裳却在切切地看着窗外,希冀着明日两家重新定下婚期。

次日一早,刘妃使下人去请王媒婆。

多话不说,刘妃先奉上了十两银子的茶水钱,“我家郡王爷的婚事,没少让王媒婆操劳。这点银子权当是谢你这些日子的辛劳。”

王媒婆只当是两家要重新订婚期,笑道:“这原是应该,要不是有心人使坏,昭宁郡主和…”

刘妃笑着摆手,“昨儿神宁大公主那话,你也是听见的。嗨,人家提出了退亲,我们也不好多说,你是知道的,我家郡王爷最是个爱面子的,还得劳王媒婆与我走一趟神宁府。”

149 退亲

这话最是明白不过,刘妃同意退亲了。

王媒婆面露慌色。神宁府是何门第,一个不好,就神宁大公主那脾气,打人骂人还是轻的,一声令人要了她的命都有可能。

刘嬷嬷递过两锭银元宝,笑盈盈地道:“退亲后,还有劳王媒婆跑腿,继续为我家郡王爷说门好亲。我家刘妃请神算瞧过,郡王爷与昭宁郡主原不合适,早前好好的,这临了跟前竟中了疯魔症,可见是上天也在相阻啊。既是天意如此,刘妃也不好再行坚持。”

刘妃依是笑着,早早又备了两盒礼物,道:“昨儿神宁大公主说要退亲的话,王媒婆也是听见的,走吧,家轿已经备好了,再有劳与我同往神宁府。”

早前,一听说是神宁府的昭宁郡主与广平王结亲,官媒署的人羡慕极了,人人争着、抢着要牵线,王媒婆是从两家得了不少的茶水钱、跑腿的辛苦钱,可这钱挣得着实不易,一个不好就要惹上大祸,两家都是她不能得罪的。

刘妃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凌雨裳善妒,眼下又有个比她更有权势的女子与慕容祎两情相悦,她自不相阻,索性做了这顺水人情。早前慕容祯求娶不上的女子,她儿子求娶成功了,这便是一次大成功。

一行人出了广平王府。

慕容祎听说刘妃领着王媒婆,又带了赔罪的银子出门,心头一沉:“当真退亲去了?”他摇头颇是不解地道:“本郡王的事,到底是谁告诉给刘妃的,难不成是昨晚那封信?”

怎么想也觉不是,但两家退亲,正中他下怀,而刘妃处处追问他心仪女子的事,他定定心神,既然刘妃同意他与云罗在一起,他又何必在乎是谁告诉了刘妃。

一大早。神宁大公主遣嬷嬷去王媒婆家,不到大半个时辰,便见那嬷嬷进了玉凤殿,回话道:“禀公主。真是不巧了,王媒婆一早去了广平王府,只怕一会儿刘妃带人就到了。”

神宁拿定主意,今儿好好与刘妃商议,再不与她说气话,免得回头凌雨裳又与她寻死觅活的闹腾,今儿双方长辈就另寻个吉日为一双儿女操办婚事。

入得玉凤殿,刘妃裣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