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宁吐了口气,“小候爷还没订亲呢,要是闹出这事来,谁家还需要把女儿嫁给他。”她微顿一会儿,“着人盯着她,最好能把她弄得远远的。”

嬷嬷应下,安排了机警的小厮跟着玉灵儿。

玉灵儿穿街过巷,顾不得旁人古怪的样子,甚至有人闻到一身恶臭的她避得远远的。她回到了城北,回到了她与凌学武租住的小院里,打水洗澡,正忙碌着,就听到一狗吠的声音。很快,她就辩明,那脚步是冲着自己这儿来的,不待细想,她打开地上的木板,抓了干净的衣衫躲到了地窖里。

这里,曾住着一户寻常的百姓家,男主人爱喝酒,特意打了这座地窖用来藏酒。

进来的是一个婆子领着六名小厮,她扭头看着屋子里的水,又看了一边脱下的脏衣,“人呢?”

216 棒打鸳鸯

小厮甲道:“嬷嬷,小的一直在外面盯着,并没有瞧人出去。”

“一个大活人,怎就不见了。这里才几间屋子,找,一定在某个地方。”

几个人翻箱倒柜地寻觅了一遍,依是没寻着人。

玉灵儿躲在地窖,从缝隙里看着外面,只见嬷嬷趁旁人寻找的空儿,打开了衣柜,将里抽衣物撒落了一地,看到其间值钱的头饰,便悄悄地收入怀中。玉灵儿的目光落在地窖桌案上的木盒里,里面装的是她和凌学武所有值钱的东西。

几个人将屋子时寻觅了遍,没找到玉灵儿,骂骂咧咧一阵,出了院门。

待周围安静下来,确定他们已经走远,玉灵儿这才小心翼翼地爬出地窖,偷偷地溜到院门口,往外面一看,两名小厮还在外面走动,许是以为她离开了,要等她回来,正好抓人。

玉灵儿心头一紧,寻了点吃食,又躲回地窖里,怀里抱着自己的包袱,不停地想:他会来吗?会不会迫于父母的阻拦,再不来找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脚步声,轻柔的、低沉而熟悉,却是凌学武鬼鬼祟祟地回来,看着满屋的狼藉,他低声唤道:“灵儿!灵儿…”近了地窖,他推开木板。

“学武”玉灵儿一声轻呼,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除了你,我什么也没有了,他们…在抓我,我害怕就藏起来了…”

凌学武跳下地窖,紧紧地搂着她,低声宽慰:“乖,我来了,既然他们容不得你,我带你远走高飞。我们去江南,我们去洛阳…天下这么大,总有我们的安身之处。”

“好,我都听你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凌学武出去探路,手里握着根棍子。只两下,打昏了院门外的小厮,拉了玉灵儿从小路上逃走。

次晨,神宁听闻凌学武逃了,还留了一封书信:“父亲、母亲大人敬上,恕孩儿不孝,孩儿唯爱灵儿,灵儿皆为我妻,你们不容灵儿,我自带她远走高飞…”

这算什么?是挑恤!

与人私奔。居然还挑了父母的不是。

玉灵儿又名玉玲珑,那是青楼女子,他们如何能容。

神宁气得浑身发抖,凌德恺厉声道:“来人!来人!派人把小候爷给我抓回来!这个孽子!”转而拥住早没了主意的神宁,“公主。没事了,学武只是太年轻,不晓其间的厉害。”

凌雨裳听说家里出了事,急急赶到玉凤殿,厉声道:“桂堂的小厮就是废物,那么个大活人,竟被他们看丢了。”

神宁的牙齿碰撞得咯咯作响。脸上铁青,“玉灵儿,最好别让本宫抓住,否则本宫饶不了你,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凌雨裳小心地审视着父母,咬唇道:“这事儿的罪魁祸首还在玉灵儿身上。要不是她引诱学武,学武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立时,神宁府的侍卫、小厮出动,遍城追寻凌学武的下落。

此刻的凌学武,正与玉灵儿坐在离开京城的马车上。相依相偎,玉灵儿面露惧意:“学武,你真的要与我离开?要不你回家吧,好不好?你回去。”她迷失了,最初怀揣着目的而来,可这一刻,想到凌学武要跟她离开京城,过一些寻常百姓的苦日子,她不怕苦,可学武是在呵护下、锦衣玉食地长大。

凌学武轻声道:“你说什么傻话,我既决定了随你离开,便再没有回去的道理。”

玉灵儿眸里含情,定定地看着他。

他勾唇一笑,一双如此好看的桃花眼,淡如春水,悠若浮云,当他在望着她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下来,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玉灵儿轻声道:“学武,我有身孕了,两个月了…”眼泪无声地滑落,湿了她的脸颊,却将他抱得更紧。

凌学武愣着,呆呆地看着玉灵儿,孩子,他们的孩子,虽没有准备,但想到这孩子许是像他,又许是像玉灵儿,笑道:“真的?”

玉灵儿肯定地点头,“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

他揽得更紧,更得想如泰山一般,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我们的孩子…”他沉吟着,低头亲吻着玉灵儿的额头,“等远离了京城,我们就安顿下来,你有了身子,不能奔波,待天黑之后,我们就住客栈吧。”

“好。”玉灵儿应着,心头都是满满的幸福,其实就这样与一个喜欢的男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歇,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两日后,终于离开了京城,抵达了洛阳。

这日,玉灵儿还在睡梦中,凌学武就起来了,他轻轻地问:“灵儿,你想吃什么,我上街给你买。”

玉灵儿甜甜笑道:“我要喝豆浆,还要吃豆沙包。”

凌学武笑着,“我去买。”

他想给她买全镇最美味的豆浆,买最好吃的豆沙包,这是洛阳的一处小镇,这个小镇有一个名字叫无名镇,他和玉灵儿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就在这镇上置一座院子,再买一些田地,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夜里,两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明月。

“灵儿,我们做些什么好呢?”

“我们还有些钱,先置一座小院子安顿下来。再开家杂货铺子,你去县城进货,我就在家里守着铺子,用我们赚的钱养我们的孩子…”

凌学武傻傻地笑着,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以前,他只会每月跟母亲要银子花。

但现在,他是男人了,他要养活玉灵儿,还要养活他们的孩子。

虽然苦些,这又有什么呢?

近一个月,玉灵儿不再去青楼献艺,他们过的就是自己的二人世界。

她洗衣服,他就在一边帮忙提水、倒水。

她做饭,他就蹲在灶台前看火。

他现在很能干,学会了洗衣,学会了看火做饭…

原来,他并不纨绔,为了喜欢的女人,也能学会很多。

玉灵儿能过苦日子,他也能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好。

手里有钱,什么都不愁,玉灵儿与凌学武很快就买下了一家铺子,临街两间铺面,后面还有一座小院子,可以用来住人。

玉灵儿买了好看的蓝底白碎花布,说要自己给孩子裁剪衣服,而凌学武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张罗那家杂货铺子上,得装修,还得进货,每日回到家里,玉灵儿早早就做好了饭菜,等他回来。

铺子里的事已经张罗好了,凌学武起了大早,去县城进货,这样等货摆上货架,他们的杂货铺就可以营业了,往后他们一家都得靠这铺子度日。虽然,玉灵儿手里还有几千两银票,但凌学武想用来以后贴补生活所需。

直至日落黄昏,凌学武赶着马车才回到无名镇,人还未到家,就见隔壁客栈娘子一脸急切地奔了过来:“凌爷,今儿中午,有一群人冲进了你家,把你家娘子给抓走了!”

凌学武跳下马车,自家的门敞开着,院子里一片狼藉,有被推倒的桌椅,还有玉灵儿没有做完的孩子小衣衫。

人呢,不见了!

是谁要抓玉灵儿?

他不待细想,转身解下马儿,纵身一跃,跳马背往京城方向狂奔而去。

*

神宁府,玉凤殿。

凌雨裳看着今儿的神宁,突然之间心情转好,垂首问身边的桂香:“公主今儿怎的看起来很高兴,你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

桂香应声。

大殿上,是一派歌舞昇平的繁荣景象。舞伎长袖冲天张扬,轻逸若云。歌伎的莺歌妙音回荡空中,如泉流泄,如溪不绝。

不多会儿,桂香回来,俯身低声禀道:“听说,有人在洛阳无名镇上寻着了小候爷与玉灵儿。昨儿夜里,有人将玉灵儿给押回来。”

玉灵儿不见了,凌学武肯定会寻回府,难怪神宁今晨瞧起来心情大好。

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如潮水般不断波及过来,有人惊叫着跌倒在玉凤殿外的路边,有人被恶狠狠地男子踹了几脚,更听到一阵刺耳的马鞭声,好端端的府里,忽地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起来。

凌学武一袭随常乡下男子的打扮:身窗蓝灰色的短衣束袖,下身是同样颜色的裤子,头上绾着纶巾,一脸倦容,更多的则是他的怒气,一入大殿,挥着马鞭大喝:“滚!都滚下去!”他直勾勾地瞪视着神宁,“你把玉灵儿藏哪儿了?”

神宁优雅自如,面露诧色,“你说谁?哟,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乡下小子…”她的儿子是尊贵的小候爷,可这会子竟是山野莽夫打扮,着实能笑死人,幸好这大殿之上只她们母女。

凌学武握着拳头,迎视着神宁,大声喝问:“你把玉灵儿抓哪儿去了?我问你啊!你不接受她,好,我们避得远远的,过我们自个儿的日子,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为什么?”

神宁一脸不懂的模样。

他的母亲是公主,最惯使的就是装腔作势,越是这种事,她越是装得很淡定。

神宁摆弄着手里的帕子,不预理睬,优雅地捧着茶杯。

玉灵儿,竟要与她抢人。这是她的儿子,玉灵儿挑唆着凌学武与她闹。

217 刻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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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能忍,这是她辛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是她含辛茹苦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玉灵儿,她骄傲的儿子就要跟着去做个山野莽夫,开什么杂货铺。

她不能忍!

她要玉灵儿为此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玉凤殿的上空。

凌学武几步走近,“通”的一声长身跪地,“母亲,我求你,你把玉灵儿还给我!她是我的妻子,你把她还给我。”

“就凭她,也配做你的妻子么?”那就是一个青楼女子,仗着自己生得姿容不俗,又擅舞蹈,迷惑住了凌学武。

从昨儿三更二刻回府,到现下已是辰时,她的药效定然已经发作,她就是要凌学武亲眼目睹,他最爱的女子是以何等的模样婉转承欢在乐师、侍卫的身下。

她要让他明白,青楼女永远青楼女子,她们生来就会魅惑男人。

“好,我现在便领你去瞧瞧,看看她何等卑贱!”

神宁扬臂起身,拉着凌学武往后花园最僻静的院落移去。

凌雨裳满是好奇,紧跟在嬷嬷、婆子们的身后。

院落里,传来一个女子痛苦的呼声,似在怒骂,似在训斥:“大公主有令,没有我的勾引,你们不得碰我,不得碰我…”

透过窗棂,垂纱大床上,绝色如仙的玉灵儿扭动着身躯,被撕裂的衣裙下,粉白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一双莹白纤细的手拼命撕扯着胸前的衣襟。露出光滑诱人的肌肤。她黛眉紧蹙,红唇微张,双眼迷离,透着被欲望折磨的痛苦。渴望得到缓解的期盼眼神,是个男人看到这等情景,无不血脉贲张,难以自制。

玉灵儿的手里,紧拽着一支银钗,左臂上早已是血肉模糊,连那粉白色的轻纱上亦沾上了点滴血渍,殷红如梅,“不许碰我,不许碰我…我是凌学武的。我只是他一个人的…”随着时辰的推移,从最初两刻钟扎一次的剧痛,变成了一刻钟扎一次、扎两次、扎三次…她一个娇弱的女子,又如何面对这样的痛苦。

神宁用这样的方式,给她下媚毒。要她承欢在这些男人的身下。

不,她是玉灵儿,即便她的祖上、母亲、外婆都是青楼女子,但她们从来都是至情至性,让人感佩的女子。她玉灵儿也不例外,她只为情而付出自己,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在大床的一边。站着三个男子,个个相貌清俊,或是府中侍卫,或是府里的乐师,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三个人静默地、意外地。情绪繁复,有敬佩的,有感动的,目光都定定地汇聚在床上的女子。

凌雨裳惊呼一声,许是意外。没想到玉灵儿宁可死也不让别人碰他。

而那三个男人,从最初双眸燃起的欲望,渐渐化成了敬重,谁也没有主动去碰她。

凌学武惊呼一声“灵儿”,踹门而入,撩起床纱,一把将她抱住。

她太痛苦了,已经分辩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不许碰我,不许碰我!我是凌学武的…我的夫君是凌学武。”

“灵儿,是我,是学武…”

“你们又在骗我,你不是学武,你不是…”玉灵儿扭曲着身子,不停地摇摆着,她握着银钗,再往左臂凿去,凌学武却紧紧握住她的右手,“灵儿,百花楼成亲那日,你说:今生今世,你属于我,我属于你,至死不渝。”

玉灵儿睁开双眼,而神线之中却只是模糊的身影,瞧不分明,听他说的话里,她能肯定抱着自己的人是凌学武。“真的是你,学武,抱紧我,抱紧我…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你…也要是我一个人的夫君,我一个人的…”

这样的毒发痛苦太难承受了,她宁愿死去。

能在临死前再见他一面,如此便已经足够了。

相爱这么不容易,明知身份的悬殊,她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沉沦。

学武抱紧了玉灵儿,却感觉到她右臂一滑,无力地垂放下来,心头一惊,却见她的嘴角溢出血丝,“灵儿!”他似要抓住最后的温度,仰头大吼,“灵儿!”

有嬷嬷小心翼翼地向前,用手一探,惊道:“公主,人…咽气了。”

凌雨裳好奇地歪头,“怎么会呢,刚才还有说话。”

嬷嬷道:“许是失血过多…”

左臂上那一排血窟,不停地淌血,而她的裤裙也是血迹斑斑,一个鲜活的生命如何经得住这样流血,便是强壮的男子昨夜三更到现在也经不住的。

玉灵儿强撑着,似乎就为了见凌学武最后一面。

凌学武双眸血红,满是怨恨地盯着神宁,“你非得拆散我们才甘心,我告诉过你,灵儿她自重自爱,她宁可死,也不会背叛我。为什么你非得逼死灵儿,非得害我痛苦?你知不知道,灵儿她怀了我的孩子,你…害死我的妻儿!你是凶手!虎毒不食子,可你却害死了我最在意的人!”

这不是说,而是在吼,在控诉世间最大的不公。

凌学武紧抱着玉灵儿,字字如针,一下又一下地扎在神宁的身上。

神宁身子微颤,她没想到,天下间居然有女子可以承得住销魂媚的毒性,从昨夜到现在好几个时辰了,居然没有乱性。

青楼的女子,不都是天生的狐媚子,不都是生来就会引诱男人的?为什么这玉灵儿竟不是这样的。

凌雨裳轻轻地移了几步,“弟弟,玉灵儿她…她已经…”

“滚——”咆哮声久久地回荡在院子的上空,是他的呐喊,是他如堕地狱般的痛苦,就在几日前,他和玉灵儿还是那样的幸福、快乐,转眼间,却已经天人永隔。害死玉灵儿的是他至亲的亲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凌学武不停地问着,紧紧地抱着玉灵儿,一动不动,泪水无声滑落。伴着他的怒吼,伴着的狂叫,仿佛要把灵魂深处所有的苦痛都吼叫出来。

神宁想要说两句,嬷嬷扯着她道:“公主还要回去,先让小候爷冷静冷静。”

凌雨裳紧跟在后面,她从未想过,玉灵儿居然可以抵抗这么久,难怪凌学武会这么喜欢她,这也许正是玉灵儿的可贵之处,她坚贞、她圣洁。人死了,便化作了凌学武记忆里的永恒,再也没人可以越过了她去。

刚出屋子,神宁便听到一个声音:“母亲,我恨你!”掷地有音。字字似锤鼓,直惊得神宁浑身微颤。

凌雨裳忙道:“娘,弟弟正在气头上,你别和他计较。你不也有说气话的时候么?”

神宁出了院门,她错了吗?不,玉灵儿再好,到底是青楼女子。她配不上学武,她只是在维护自己儿子的颜面,要给儿子挑选一个最好的女子为妻。而他呢,不过是青楼女子的伎俩,在青楼里与玉灵儿成亲,便真的视她为妻。

青楼女子哪个不是夜夜做新娘。天天换新郎。

也许过几日,凌学武冷静下来,一切都会好转。

*

梧桐山庄。

袁小蝶一路快奔,近了绿萝苑她却放缓脚步。

不能说啊!不能说。

云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知晓了这事。一定承不住。

可是,另外一件事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她们都不知情,李盟主、花副门主突然从洛阳赶来了。

而豫王府绿萝苑内,居然还有一个云五公子。

袁小蝶忆起今儿去百乐门,堂主问她:“听说云五公子病得极重,李盟主、花副门主都被急请入京?”

云罗明明好好的。

袁小蝶特意去见了石头。

石头正在豫王府作客,住在专门的客院里,他移着步子,轻声道:“这是豫王府的意思,豫王世子说‘云五公子该死了’。”

早前,慕容祉让云罗照抄书信给慕容禧,云罗便觉得古怪,没想原是旁人布设了一局,为了就是要云五公子死,让云罗以女儿身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袁小蝶迟疑着如何告诉云罗,吐气、纳气反复数次后,袁小蝶方佯装平静地进了院门。

云罗伏案写字,揉了揉眼,“这两日眼睛总跳,外面都还好吧?”

袁小蝶移近案前,取了茶壶倒了杯水,一饮而下,方淡淡地道:“还好。”

云罗搁下笔,捧起茶杯,望着袁小蝶,“京城出了什么事?”

袁小蝶定定心神,道:“李盟主、花副门主入京了。”

云罗顿感不妙,“他们入京作甚?”

袁小蝶还是觉得这事不能瞒云罗,“你还记得早前,四公子让你抄的那封信么?”

云罗点头。

袁小蝶道:“四公子以你之名给李盟主、花副门主也写了信。豫王世子说‘云五公子该死了’!”

云罗手里的茶杯一颤,茶水溅了出来,落在地上,化成了一朵水花。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云五公子,他说“云五公子该死了”,是不是说,她云罗也得死了。

袁小蝶道:“豫王府绿萝苑,不仅有一个云五公子,连属下也有。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云五公子病危。”

什么关心,什么呵护,全都是慕容祯另有诡计,要让云五消失。

云罗一急,“砰”的一声拍击在案上,“慕容祯这疯子!”这么大的事,竟不与她商量一声,就要决定“云五该死了”。

“李盟主、花副门主、云罗小姐如今皆住在豫王府客院…”

这是软禁,还是胁迫?

218 被死

云罗狠狠地握着拳头,似要捏死慕容祯,她就知道遇上他,她没什么好事,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算计她,而她呢,却拿他没有任何法子。

云罗指着袁小蝶搁下的包袱,“那里面是…”

“是为你准备的两套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