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可以不管,但你可以换一种方式,你的诗词极好。”他仰头大笑了起来,原不是好笑的事,他却能笑得异常大笑,仿佛真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

云罗微蹙着眉头,“魔王。你今儿是与我特意说话的呢,还是来翰林院的?”

魔王,她竟叫他魔王,那是她给他取的绰号。

慕容祯虽不喜。却道:“我叫你什么好?罗罗?”

她翻了个白眼,领着虎妞与水仙往内院去。

见她进来,早有几名学士整齐排列,抱拳高呼:“拜见公主殿下。”

“各位大人辛苦了,《燕太祖大战襄阳》这个戏本我改好了。”

一位学士向前,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删减了不少,又修改了一些措词,甚至还有项羽的诗歌也被加入了进去,这也多了几分帝王的豪情。抱拳道:“谢公主殿下!”

一个年轻学士抱拳道:“公主今儿来了。请留下一副墨宝。”

云罗道:“我的字真不如各位。”

慕容祯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人附和起来,“请公主留下墨宝。”

有掌院大学士备了文房四宝,又移了桌案到院中,云罗走近。道:“我的字丑,你们可不许笑话。”握着笔,思忖片刻,写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怨。

(注:清代纳兰容若《木兰花》)

写了上厥,云罗便停了下来,似在构思,又似有痛色,终于又写出了下厥。

身边的惊叹之声不绝于耳,云罗道:“让各位见笑。”

有人惊羡。却是她心下讥讽,抄袭终成习惯。

有人欣赏,却是她难以细看的眼神。

云罗有才是真,却不是诗词之上,她会写小说。会恰到好处地运作诗词,总能在恰到的时候让小说增添几分色彩。

掌院大学士又递了一本新戏本,道:“这是这两日大家联手作的,是写燕世宗皇帝的故事,还请公主一看。”

云罗接过粗略地翻了一遍,道:“一部戏又太长太杂,若搁成三部戏,又显得太过单薄,写了燕世宗皇帝的三件功德,全戏需要一条故事脉络,请重新修改,大家记住若为戏可,一部戏不可超过一万五千字,交到我手上,全文最好不要越过一万六千字,要是多了,就请各位斧正,拜托了。”她郑重一拜,“以前大家写的皆是传说,像这样的戏本尚不足经验,权当云罗放肆一回,今儿就与各位谈谈写戏本的感触,权当与大家共同分享其间喜怒。”

她微微点头。

掌院大学士道:“公主殿下请!”

她转身移往翰林院大堂,坐在正中,与众人谈起如何写戏,怎样写好戏的几点经验,不是突然起意,而是昨晚就准备好的,虽然有她早前的戏本为考察,可大家还是参差不齐,虽有掌院大学士、大学士等人把关,可还是要修改很多,要每本都让她来改,她还不得累死,与其事事亲为,倒不如与他们讲讲自己的经验与看法。

她从小说的六要素,讲到措辞,再讲到戏本的人物形象,又以现在百姓们耳熟能详的故事人物进行剖析。

早前只内院的六七人,后面不知说到外头说了,外院的翰林院小吏们也陆续进来,或立在窗外,或围在大堂外,静默地听云罗讲授。

慕容祯原是来瞧瞧便走,这一会儿也听了起来,直听得连他似乎都会写了。

有些只能意味,不能言传出,云罗便以现在的戏讲授,“十个人写花木兰,就会有十个不同的花木兰;十个人看花木兰,也会有十个不同的花木兰。这是因人的感悟不同、性格不同而各有不同。戏剧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所谓的生活是指得贴近百姓,也就是所谓的俗,高于生活便是雅,要做到雅俗共赏,才能被百姓更为接受…”

279 油水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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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近一个时辰,云罗饮了大半盏茶,道:“各位的文笔极好,但小说和戏剧以前未曾写过,所以许多难免难脱传记的窠巢,若是选准了一个情节,刻画出鲜明的人物形象,让百姓们觉得,这个人像我认识的某人啊,那你就成功了。”

有人起身,抱拳道:“听公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学士这么说便是见外了,今日我只是与各位商议戏剧、小说与诗词的不同。”她站起身,众人纷纷起身,云罗道:“各位请便,告辞!”

“恭送公主!”

云罗出来,慕容祯领着夏候逸跟在后面,他快走几步追上云罗道:“你近来的表现,总让人忘了你其实是个女子,倒更像是朝臣一般。”

“我就是臣子,还是正三品的百乐门门主,官位够高的。”她仰头笑了起来,笑得依旧轻浅,昌隆帝冷予他在翰林院、户部行走也算是极大的颜面。

两人没走多远,便见养性殿大总管过来道:“公主,皇上请你过去下棋。”

慕容祯问:“明日护国公府订亲宴,你去么?”

“他们送请柬我去,没有请柬许是不受欢迎的人呢。”

云罗转身,翩然而去。

慕容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回身边的夏候逸道:“还没有冰狐的消息?”

夏候逸道:“没有,听说早前皇上也曾替贵妃寻过。”昌隆帝寻觅了长达五六年之久,可最后还是没有消息,只得作罢,冰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前儿贵妃吹了风,头风病又犯了,今晨免了各宫嫔妃问安。”

他不让她死!

他也问过太医了,太医说她的心脏还不如一个正常的八九岁孩子。最多也就是七岁孩子的心脏,许是幼年受伤太重,也至她的心脏与她的年纪不相符,心脉、气息都与常人极为不同。更显孱弱,若是有幸能活二十三四岁,若是不幸,下一次犯病就能要了她的性命,就连太医也意外她竟能活到今日。

养性殿,云罗与昌隆帝坐着奕棋。

慕容祯曾告诉她道:“皇上最不喜欢阿谀奉承之人,你越真实,他会越喜欢,就做真实的你,使些小性子也没关系。”

云罗记住了这话。在下棋的时候便更随意,进退自如,有时她输,有时昌隆帝输,正因输赢各自参半。昌隆帝越发喜欢与她下,很快昌隆帝就发现,云罗学会了他的棋路风格,还能使得应付自如。

云罗微颦着眉,昌隆帝学着她的样儿道:“某人要输了啊!”

“且赢了再说。”云罗看着棋盘,下定一子,顿时死了大片。

昌隆帝骂道:“明知是死路还会上面撞。当真不怕死。”畅快地拾走一大片棋子。

“这叫绝处逢生!”她一语落,再落一子。

昌隆帝看着棋盘,他怎没看到,这丫头的棋风多为,南、北棋圣的路子全有,连他的棋也会使了。更重要的是,偶尔给他一个意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父皇今儿输了,我得多端几样菜走,上回那碗珍珠丸子真是太好吃了。我要凉拌皮冻。”

“那是朕爱吃的。”

上回,云罗让御膳房的人学着做皮冻,又给了一本《梁氏菜谱》,让他们照着上面的介绍做来昌隆帝与嫔妃们吃,上面的菜谱一半是云罗穿越前熟知的菜式,还有一半是小厨仙梁杏子自己发明的,梁杏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一旦好吃,就会记下做成的步骤,然后让各处大酒楼的厨师照着做。

“我不管,好歹父皇也得分我一半,我爱吃那个,冰冰凉凉最好吃了。”

昌隆帝终以一子落后,明明是他赢的棋,居然还输了,他看着棋盘。

一边,司膳太监领着宫娥们鱼贯而入,很快就将膳桌上摆满了。

云罗看着膳食,几次接触下来,在昌隆帝的面前也越发胆儿大了,指着皮冻道:“那个分一半走!”

水仙取了碗来,分出一半来。

她又点着几样膳食,“那个!那个,还有那道也拿走,搁到归鸿斋的小厨房,晚上再给我热来吃。到父皇这儿来最好了,可蹭玩蹭喝,吃饱了还能拿着走,吃一顿、拿一顿…”

直惹得昌隆帝欲笑不能,他没有儿女,而今有个女子唤他父皇,先觉诧异,后来又觉得甚是有趣。

拿走了五六道,云罗这才坐下来,含笑看着昌隆帝,昌隆帝目光瞧着皮冻,她一伸手,连碗捧到自己面前,“父皇是长辈,不会与我争的哦?所以这碗也归我了!”二话不说,拿着筷子先扒拉两口。

原说分半碗,剩下半碗也归她了。

“你…”

大总管道:“让御膳房再备一份来。”

小太监正要去通禀,云罗喝了声“站住!”轻声道:“父皇,近来天气转凉,皮冻虽好吃也不能多吃了。听太医们说您肠胃不好,伤了龙体可不好了,我不许你吃皮冻,这几日你得吃热菜!”一抬手,壮着胆子对左右道:“来人,把凉菜撤到一边去,与皇上赏给各宫娘娘们的膳菜一道送去。”

昌隆帝正生气,却听她说是为自己好,贵妃关心他,却不敢这样做主,不等他发话,就把凉菜给处理了。

“肠胃不好,太辛辣暂得忌口。”她指了好几道菜,同样下令撤了。

大总管见昌隆帝不语,便照做了。

云罗看了一下,“这些菜对父皇的身体有益,可以留下,父皇,请用膳!”

昌隆帝看了一眼,昨上已经剩不到二十道菜了,哼哼道:“就这么一点,还让不让朕吃。”

云罗笑道:“父皇放心,能吃饱的,一会儿御膳房那边还有新奇的吃食。”

她入宫后,连御膳房的御厨房都会做一百多道新奇的食物,虽还是那些食材,却是能变着花样做的,各宫嫔妃、昌隆帝都常觉新奇。

昌隆帝令司膳太监将不动的菜式赏给各宫嫔妃食用,跟他最近,最得他欢心的几个,他几乎将他们最爱吃的膳食都给记牢了。

刚用完膳,有贵妃宫的太监来禀:“皇上,贵妃娘娘的头风痛又犯了,这会子痛得紧。”

昌隆帝道:“小心服侍着,宣太医。”

“宣过了,太医也没法子,开了药吃着。”

“朕知道了,退下吧。”

郑贵妃犯病,昌隆帝就留宿养性殿,或去旁的嫔妃那儿。

午膳后,昌隆帝问云罗:“左副门、南长老你挑中谁了?”

“女儿正犯愁了,父皇还是直接与推荐两个吧。左副门虽不用每日去,可南长老是必须长呆百门乐的,他得南边一带巡视,每年一过七月,得巡查账目,最好能是未越过四十岁,行事又沉稳的。”

昌隆帝这几次与她聊天,对百乐门的事也了解得差不多,“朕瞧着从都察院、礼部挑两人任长老。”在他看来,要上任也不难,只需要一个过程,到时候到了百乐门,把各自的情况一说,他们也都能明白。

“都察院徐绩、礼部蔡世藩。”

云罗道:“徐绩有才,性子太过骄傲,百乐门长老一职不适合他。蔡世藩此人行事沉稳,举止得体,甚好。”

她并不是一个寻常女子,一提名字就知晓各人优缺。

“左副门一职由户部邱敏之担任如何?此人三十多岁,行事沉稳,地方为官之时也时为清廉。”

这些天,云罗一直定不下来,慕容祎插了一手,慕容祯虽没明说,是希望她先户部尚书,昌隆帝又举推荐了邱敏之。

云罗道:“既然父皇说此人合适,便用此人。只是还有一个长老位呢?”

昌隆帝沉吟着,“东长老,负责鲁郡一带…最好是个鲁郡官员为宜,孔熙仁此人曾做过户部员外郎,三年前其母病亡,丁忧在家,想来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用此人!”

邱敏之为副左门,蔡世潘任南长老,孔熙仁担任东长老一职,虽说由云罗拿主意,可云罗看了这些人选,也不外乎是那些人,不是不用心,而是觉得万事得有过程,若是真心就必须让他们尽早到百乐门上任。

昌隆帝道:“百乐门已着工部在京城府衙设办差处,待城南大戏院建好,再迁往那处不迟。”

“听父皇安排。”

当即,昌隆帝令吏部下旨,着三人前往京城府衙百乐门上任,南长老原是江南人氏,而今由朝廷接任,只得降为吴郡堂主,而早前的堂主原是玉倾城,也降为扬州分堂主,玉倾城已经决定了买下扬州百乐门分堂大戏院、大茶园,对于手握私业的玉华城已不适合再担任吴郡堂主一职。

东长老降为沪郡堂主,即日前往上任。

云罗陪昌隆帝又下了一局棋,尚未分出胜负,有官员求见,她先行告辞前往户部。

刚到户部衙门,尚未进去,便见门口候着萧众望与萧元甲,见到她时,父子二人双双抱拳行礼,云罗笑问:“萧爵爷、萧大爷找本宫有事?”

不是她摆谱,这出入的官员太多,易嬷嬷也再三叮嘱,她既唤了郑贵妃为母妃,尊昌隆帝为父皇,便再不是萧家的女儿。

萧众望面露难色,萧元甲似有急切。

云罗道:“有话但说无妨。”

280 订亲宴

萧众望道:“上回你说让夫人去金记大钱庄寻大东家,事情已办妥了,那几处店铺的收益能租出去多一倍又三成的收益,夫人甚是高兴。初疏用你给的银子买了一座三百八十亩的田庄,又买了五家铺子,也是一并交给金大东家帮忙打理的。”

萧元甲垂首道:“我母亲也想如此,可金大东家却不肯帮忙了,说这原是念着与百乐门的交情才出面的,没有公主的金印,再不肯帮忙…”他面露难色,“就想跟公主讨张差事金印,好歹让金大东家一并将二房的产业代管了,否则我们二房往后可如何度日。公主有所不知,两日前,二房的人就搬到城南萧宅里了。”

对于他们来说,经商亏本,租出去房租太低,交给金记大钱庄代管,还能比一倍又三成的收益,就连田庄也是能代为管理的,每年上交七成收益,旱涝保收,当真再好不过的事。萧家二房没想把田庄交出去,只想保住店铺,比寻常的租房收益多,这样一来也算是多出了不少。

萧众望道:“听说,要在各部挑左副门和东、南二位长老?”

“本宫正从养性殿回来,这事儿皇上做主了,邱敏之为副左门、孔熙仁担任东长老、蔡世潘任南长老,已令吏部拟旨,明日就要接任,办差处暂设在京城府衙的北门处。”

萧元甲面露失望,还想着自己能去呢,听说到百乐门便可以多领一份差,而吏部那边也会保留官职,干好了还可以照常任职,大家都说这是比去地方任职还好的职使。

云罗轻声对身后的水仙道:“你回去一趟,看海棠手里还有没有百乐门的差事单子,如果有,取一份来,记得叫她把百乐门的大印盖上。”

户部大堂一侧。单用屏风隔了个小间,靠着窗户,又摆了桌案,摆了几张太师椅。这算是云罗在户部的办公室,她请了萧众望坐下,现在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拿云罗被封公主又当官的事当稀罕事,拿她也戏文里的女驸马、花木兰比,她这样的女子的尊崇,算是天朝女子头一份。

不多会儿水仙领了差事单子,云罗握笔写了几个字,过了一阵,便见她掏出一枚小巧的金印哈气,哈了一阵。用力一按,纸上便有了两枚金印,还照以前的规矩,将一张纸撕作两半,留了一半。另一半交给了萧元甲,道:“你两日后去找京城百乐门客栈大管事,你带上该备的东西去跟他走就是。”

上一回蔡氏带着初疏找的是大茶楼大管事领的路,这会子又换了一个人。

萧元甲接过,道了声“谢了!”还想谋个百乐门的差使,却是晚了一步,蔡世藩运气倒不错。居然谋到南长老的差。

蔡氏把店铺交给金记大钱庄的大东家代为管理,上面明码标价,哪处多少钱,统共多少,每季季末蔡氏拿着与金大东家签下的契约,就可直接到大钱庄领钱拿银票。这等好事,许多官太太都没听说过,蔡家二房的人是最早听到的,想到不用自个操心,这银子就哗啦啦进了腰包。自然乐意。

萧众敬近来怕见到萧众望。

萧元甲是晚辈,厚着脸皮让萧众望帮忙,萧众望想着到底是一家人,听说云罗近日每天都在户部行走,早朝散了,便呆在兵部,瞧着时辰差不多,这才候到户部衙门外面,还真被他们伯叔二人给遇上了。

萧众望伯侄刚出门,迎面遇到蔡世藩在外头站着,一见到他们就问:“公主可在?”

萧元甲道:抱拳道:“恭喜你,听说拿到南长老的差,你可以回江南游山玩水了,可不像我们,唉…”神色之中颇是羡慕,忍不住说了句风凉话,“难怪我娘说,公主到底与你们蔡家亲厚的,虽说是皇上的意思,可公主也是能拿主的。”

萧众望伯侄二人远去。

蔡世藩愣住。云罗许是帮他说了话的,官职不误,银钱不少挣,他还要进去么?感觉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啊,蔡世藩纠结不已,迟疑之中到底是放弃了,扭头离去。

一回到府,母亲、妻子便迎了过来,追问道:“可从公主那儿拿到差事单了?”

蔡世藩摇头。

蔡大奶奶道:“你见着人没有?”

蔡世藩又摇头。

蔡大少奶奶道:“人都去了,怎不说呢,若是我能进户部衙门,我就找她去了,那个地方除了官员,又不让我们妇道人家进去,这…不是着急么。去年我陪嫁铺子就亏了不少,留着铺子,还要白养十几个看铺子的下人,吃的、月例都少不了,好歹交给金大东家代管,还能多拿些银子。现在,能与金记大钱庄搭上关系的,走门子的走门子,都把店铺交给他代管了,无论怎样人家帮忙租出去,也能让我们多得一些银子不是。”

蔡世藩见妻子责备,讪讪道:“我没好意思进去。刚走到户部衙门口,正遇着姑父领了萧元甲从里面出来,萧元甲说公主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替我谋到南长老的差。都已经帮我一次了,我怎再进去找她。”

萧大奶奶先有些生气,这会儿听他一说立马欢喜了起来:“真的么?我便说这个孩子是有良心的。”

蔡大少奶奶道:“这倒也是。”

“什么也是不是的?自家表妹,有什么开不了口的,伯爵爷帮衬萧家二房就行,为甚不能帮衬我们家,要不真是遇上了难处,也不好烦劳她不是。”

说起来萧家二房与他们也是一样的,一个是叔父,一个亲娘舅,可不正好帮衬上么,怎么厚此薄彼,但想到云罗替蔡世藩谋上好差使,蔡大奶奶喜上眉梢,乐在唇瓣。

萧大少奶奶道:“明儿是护国公府的订亲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这回护国公府可是大宴宾朋,定是极热闹的,如果她能来,倒好说话。”

天暮时分,云罗没收到请柬,没有便不去就是,她原本也没多在意,听说明儿一早便要领着左副门、东、南二长老去百乐门公差房,多了几分期盼。

夜里,云罗歇得早,用心经口诀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翌日寅时,议政殿宣布了三位官员调任百乐门左副门、东、南长老即日上任,在宫门口候着云罗的车轿,一并前往京城衙门所在的百乐门公差房。

待他们到时,花无双领着京城堂主、又早前的四大长老已经恭贺多时。

迎了云罗进公差房后,便有机警的小厮、丫头穿着统的蓝灰色衣袍入议事厅里侍奉茶点,几人坐下。

云罗一一做了介绍,“前任东长老、前任南长老把你们手头的工作移交给现任长老,听说你们也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任堂主,在这里云罗感谢二位能为大局作想。”

长老们更乐意去当堂主,虽是一郡之主,可手底下的铺子亦有不少。

袁小蝶出宫后,特意去找了花无双,提了这些事,另外还转送了几封信。

花无双晓得云罗的不易,尽快替她安顿好了一切。

云罗重新给左、右副门主划分了各自职责权限,长老们的负责的权限,讲了百乐门的门规等,开始进行了交接,花无双把去年的总账、 又有存档的戏本、小说尽数移交。

待花无双详细介绍之后,几人方才知道,这大概是江湖中管理最严格,门规最齐全的门派,不同的职位有不同的职责,上至门主、副门主,下至跑腿的小二各尽职责,各人守矩,和尽其职,这才让百乐门在短短数年间飞速成长,甚至于连他的成长速度都令人咋舌。

公差房又设了结账室、店铺扩展室、新戏推广室、员工卷宗室、门规奖惩室、综合差室,各房的职责也是分工明确,花无双与云罗领着他们在公差房各定转了一圈,每室竟有六七人之多,又简要介绍了他们各自的情况,每室有自己的文书资料,瞧着三人也跟着兴奋起来。

花无双道:“城南大戏院、大茶楼建好后,另有本门的公差房,待到五月时就能搬过去,到时候各位就要去办差。本门的一部分文书档案,在各郡堂主,届时也会一并移送到京城。”

几人最初愿来仅仅是因为听说这么的月例丰厚,想为家里多赚一笔钱,又能保住官职,又能多挣银子,这着实是一举两得的事。

介绍完毕,各人各自忙碌。

花无双对新来左副门道:“左副门,今晚要给前东、南二位饯行,门主身子不适得由你和我来共同主持酒宴,按照本门的规矩,晚上要带女眷出席,另有六室的室主、副室主、京城堂主、大管事们出席。”

几人觉得这和官场也没什么分别,又怕乱了规矩,找了人打听,因他们三个是新来的,五室的人各忙各的,自不愿与他们说话。

蔡世藩问了一个综合差室的室主,差房室原是负责后勤接待、衔接沟能前百乐门各部门之间的关系,与员工卷宗房一样,属于纯行政差房。公差房原在洛阳,他们也是近来才从洛阳过来的。

对于他们来说,在洛阳更好,一则那里有梨园祠,但凡对百乐门有供献的人就能入梨园祠。

281 朝廷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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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花无双在百乐门大酒楼包了两个雅间,一个为新来的官员揭风,二是为前任二位长老送行,席间,东长老的夫人就喝得酩酊大醉,哭着着她是京城人氏,她不愿意离开京城,虽然做鲁郡堂主也不错,可她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乡。

自此后,云罗又多了一个去处——百乐门公差房。

因为从洛阳迁至京城,又要安顿一批百乐门公差房的员工,一些原是京城分堂的人前往洛阳,而洛阳过来的人暂时住到了大杂院里。

且说云罗坐在自己的差室房里,与花无双问了些近来的事。

花无双拿了几封秘信递给云罗,道:“你看看这些,早前我也觉得纳闷,江南一带的大管事们,除了一些入门最早的人,其他人根本拿不出多余银子来买店铺,为甚突然都有银子了,后来看过之后,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玉倾城、钱塘分堂堂主写信来说,有神秘人许诺了各处大管事,只要他们以自己的名义买下,原另给他们四成的酬谢,不仅如此,买下之后,这些店铺还归他们打理。”

云罗沉吟道:“果然有大问题,不过小蝶已秘密前往江南打听。”

“袁姑娘想查出这背后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