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優澜今日穿的是身葱绿的百褶裙,往那一站,便有股雨露清新之意,此时她仿若水莲盛开般,柔柔一笑,说了声:“刘公子!”

霎时,刘明昭就跟那被雷劈中般,整个人僵立了,澜儿妹妹可从不曾对他笑的这般好看过啊!

看着那顺流而下的一行行鼻血,白優澜第一次觉得这张脸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猥琐。

“喏,给你!”她从袖口中掏出一块香帕:“快擦擦吧!”

刘明昭痴痴呆呆的接了过来,白優澜心中一叹,也不再理会他,只转过身继续与刘秀秀话着叙别。

看着刘家马车渐行渐远,白優澜刚想与白氏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猛然发现白氏的脸上有着一丝丝的怅惘。

姑姑该是也想家了吧!她心中顿时酸涩起来。

送走了刘秀秀的第三天晚上,贼鸟再一次如约而至。

白優澜嗖的一下从被窝里钻出来,看着窗外巨鹰那副“快点开饭啊!”的傲慢样,她恨得牙齿直痒痒。

“疑?”看着那贼鸟腿上绑着的褐色方巾,白優澜心下不由一动。

小心翼翼的从埋头开吃的鸟大爷腿上把它解下来后,她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结果在看到那上面字的瞬间,她被深深的“打击”了。

两个字、只有两个字、两个笔锋刚劲有力的字,这两个字叫做“活该”。

43(一更)秦王敖烈

“你喵喵个球儿!”当看到那两个字的瞬间,白優澜就跟那炸了毛的小猫般,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木有天理了!真是太木有天理了!我一受害者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道歉或赔偿,反而被说成活该,活该你妹儿啊!!!

白優澜噌噌噌的跑到桌子边,就着方巾,刷刷地开始写了起来。

“紫鸳”写完后,她双颊通红的高声叫道。

“小姐,怎么了?”

“你去给我找…”白優澜趴在她耳朵旁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诶?”紫鸳脸上闪现出不解与为难之色,她皱着眉头说道:“小姐,要那东西做什么?好恶心的!”

“哎呀,让你去,你就去了!”白優澜很是坚定的吩咐道。

紫鸳无法,只好应了声:“是!”

看着她走出门的背影,白優澜美丽了小脸上渐渐露出坏坏的神色,她嘟嘟囔囔地说道:“哼…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本小姐不义了!”

皇家林苑自一百多年前起便是敖氏皇族春狩秋猎之地。围场的范围相当大,东西、南北更相距约四百多里,总面积超过一万多平方公里,而且这里东临姬河,南接温古泉山,林木葱郁,水草盛茂、故群兽极容易繁殖。对于皇家林苑来说,最风光的日子怕就是“木兰围猎”时的无限状美,铁骑凛冽,万马奔腾,皇旗所向之处,皆臣服与天子脚下。然而,很可惜的是,上一代的景帝陛下、与当今的禧帝陛下,皆是重文轻武之人,这林苑“练兵”的作用便被无限的缩小了,至今已沦落成皇族子弟的休闲娱乐之所。

这林苑之内自有皇家行宫,此行宫名为“麓骊”,取山麓牝骊之意。但见其中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亭台楼阁不胜枚举,而此时此刻,在一处名为“飘雨阁”的大殿之内,尊贵无比的秦王殿下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底下翩翩起舞的各路美人们。

在一声急促的鼓点中,美人们如花朵般骤然而散,瞬间一位少女出现了,只见她内穿一件玫瑰色的纱影香胸衣,外找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高耸的酥胸,不堪一握的柳腰,□出来的大片玉腿,还有一张媚态天成,如泣如诉的小脸蛋,任是哪个男人看了,都免不了想要将她拉在怀里好生搓揉的冲动。

少女人美但舞姿更美,每一个回转、每一个低腰,都像一个个凄美的祈求,祈求座上男子,能够垂怜自己一二。而面对这种销魂蚀骨的眼神,秦王殿下只微微侧了侧头,嘴角上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笑了还是没笑。但很显然,少女是认为他笑了的,并且是为自己而笑的,而这一点点便给了她足够的勇气。

踩着琴音,伴着笙箫,她如一条最妖艳的赤练蛇,来到了秦王殿下的身前。

葱白的手指挑起青玉案上的青铜酒盏,她仰头便喝,晶莹的酒水顺着艳红的唇角而下,瞬间打湿了整个酥胸,她挑逗的黑瞳妖娆的看着秦王殿下,似乎在期待着这个男人用他的唇舌而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如她所愿般,缓缓地低下了头颅。

少女瞬间笑靥如花。

这笑容妖娆、凄美、还带着一丝丝的决绝。

秦王殿下在她耳边呢喃叫道:“杀气露了哦!”

少女面色陡然大变,不待再做其他反映,只觉一阵剧痛自手腕处传来,啪的一声,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已跌落在地,这少女也非常人,硬是不退反进柔身而上,那只纤纤玉手转眼间就变成了索命鬼爪,然而秦王殿下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轻佻,他充满欣赏意味的看着那只手,只觉得这只手倒有些趣味。

噗通一声,刚刚还妖娆魅惑的少女转眼间便成为了一具尸体。

吉祥慢吞吞地把银色长剑从少女染血的胸膛中抽离,他看着座上的秦王殿下慢腾腾地行了个礼,又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属下失职”。

刺杀转瞬即发,那些舞姬、乐工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待看到那已是一具尸体倒在地上的少女,巨大的恐慌便袭击上心头,扑通扑通…瞬间殿上所有人均哆哆嗦嗦地跪下,大嚎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闭嘴!”这时平安上前一步大声呵道。

此刻他的脸上也是煞白煞白的,就在刚刚,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主人竟险些被人刺杀成功,一股巨大的后怕和愤怒使他简直快要发狂。

“王爷!您没事吧!”平安胆颤心惊的问道。

秦王好笑的瞟了他一眼。

平安心下顿时一松,他微侧过身,推了推站在旁边一身夜行衣,面无表情的吉祥:“我说慢慢啊!今儿,可真是多亏你了!”

吉祥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眼角轻微外翻,一副我懒得搭理你的样子。

若是平时平安非得说叨、说叨不可,但现在嘛!

“王爷,你看他们?”他指着殿上跪着的几十人问道。

“都杀了!”他淡淡的说道。

顿时一帮王府侍卫冲了进来,也不管众人在怎么哭叫求饶,俱都一一绑住,拉了出去。

“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了!”秦王看着脚下的尸体,本是略显轻佻的眼角,却微微浮出种淡淡的怅然。

“您指的是太子爷那边…?”平安神色难看,但看见自己主子的脸色后,不由地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秦王缓缓起身,他绛紫色的华服在亮如白昼的宫灯下闪现出一层微弱的流光,更衬的他俊美绝伦,仿若天神。没有再理身旁的两位亲信,他优雅地迈起步伐向着殿外走去。

此时已是天色渐明,看着天空上隐约浮现出的一丝光亮,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啾…啾啾…”突然地,声声利鸣,由远而近的响了起来。秦王本来沉郁的心情陡然好转,这也许是因为看见了自家夜不归宿的“乖乖小宠物”,又也许是因为乖乖小宠物会带来某些他觉得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亲手解下鹰腿上的方斤,秦王殿下好整以暇的打了开来。

然后,在下一瞬间,一声止不住的尖叫自尊贵无比的皇子殿下口中发出。

平安、吉祥,双瞳木然打睁,两人如离弦之剑般向着外面窜去,然而,当看到自家主子的模样后,不禁一个个的呆立当场。

那个上串下跳、那个惊慌不已、那个气的直跳脚的男人,真的是他们那个心沉似海、处变不惊、任何时候都风度翩翩的主子吗???

“你们两个看着干什么!”秦王殿下嚎叫道:“还不赶快把这些该死的蟑螂从本王身上弄下去!”

“活该”两个字刚劲有力,一看就是男人所写。

而在这两个字下面,也同样写了两个字,这两个自秀丽娟美,一看就是女人所写。

这两个字叫做“报应”。

44(二更)秦王敖烈

“嘻嘻…哈哈…”

紫鸳鸯放下手中逗弄着长生少爷的拨浪鼓,疑惑的看了看从早上起,就不停出神窃笑的自家小姐。

“咯咯…”白優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那个灿烂啊!

“小姐,你怎么了?”紫鸳眉头轻皱很是担心的问道。

白優澜闻言更乐,她语气轻飘飘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儿的事情,哈哈…”。

紫鸳歪了歪头,脸上不解之色更重。

被这主仆二人忽视了的长生小朋友不干了。只见他拍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就要从床榻上站起身子,紫鸳赶忙伸手扶住了他。

“姐、姐姐…”他勾着小胖手,一个劲儿的叫唤道。

白優澜脸上露出疼爱的笑容,把他拥在怀里:“乖长生,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边说她边从一旁的果盘中取出一个大红的苹果。细细的削干净皮后,她用着银匙一点一点的刮成果泥,来喂他。

最喜欢的姐姐喂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长生小朋友都是来者不拒的,他张开自己的嘴巴,一大口一大口的吃了起来。

长生长相憨实,虎头虎脑吃苹果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怜爱。看着他这个样子,白優澜不由欣慰的说道:“他可比前些时日重多了,我都有些抱不动他了!”

一旁的紫鸳则笑道:“谁说不说,想小少爷刚来咱们二房时,那又瘦又小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轻轻地给弟弟擦了擦嘴角的汁水,白優澜语带心疼地说道:“这孩子天生就是个命苦的,刚出人世时,母亲便那样去了,而他父亲又是个糊涂的,唉……”

“这才说明小少爷他跟咱们二房有缘啊!”紫鸳知道自家小姐一提起这事便不开心,连忙找了好话说道:“您和夫人都如此疼爱长生少爷,想是吴姨娘在天有灵,也定会万分感激的!”

听紫鸳提起吴姨娘,白優澜的眼神却渐渐有些暗淡起来,那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秀丽女人,那个总是站在三太太身后低眉眼顺的女子,那个扶栏眺望抱着女儿泪水连连的女子,那个于生产之时发生血崩就那样去了的女子,怎么不叫人伤心,怎么不叫人觉得可惜。

“小姐!”紫鸳一看不好,连忙转移话题般的说道:“长生少爷态重了,还是让奴婢来抱吧!”

白優澜摇了摇头,从感伤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她喃喃自语地说道:“也不知三姐姐她现在如何了?”

自打吴姨娘去了后,齐美彩的日子便开始艰难了起来,原先她是三房唯一的孩子,可自打如姨娘进府后她便不是了!前头有比她年纪稍长的齐美环,后头还有个年幼的异母弟弟,她的地位自是一落千丈。

“嗝…”长生鼓着小胸脯,打了一个响响的饱嗝。

白優澜回过神来,摸了摸他幼细的黑发,随后打趣的笑道:“你急什么?真是个小贪吃鬼!”

长生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卡巴卡巴的眨着黑亮的眼睛,白優澜低下头,在他额间轻轻亲了一下。

“乖孩子!”

“咯咯…姐姐…姐姐…”长生小娃娃乐不可支的要求在亲一个。

白優澜:“……”。

喂完了苹果,白優澜便领着长生出外面玩了一会儿,今天的天气有些热,她便让人做了冰碗出来,透明的琉璃碗中装了在井中镇的碎冰,上面淋着冻牛奶,以及切好的草莓、桃肉、猕猴桃等物看上去既好看又好吃。

长生最喜欢吃这个,见着了就不撒手,白氏看着他吃了一些,怕他冰了肚子便不让了,到惹得这小家伙不依不饶的掉了好几颗金豆子,白優澜看着心疼,趁她姑姑没往这边瞅的时候,又往那小嘴里喂了好几口,所以长生小娃娃最喜欢他的姐姐,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庄子上的生活,悠闲而惬意,一个白天的时间便恍然而过,到了晚上月上柳梢头的时候,那只名为奔雷的巨鹰再一次的不请自来。

“疑?”白優澜看着它啧啧称奇的问道:“你昨天不是才来过,今天怎么又来了?”

按照前几次的规律这禽兽都是每隔三天才来打劫一次的啊!莫非,一个念头突然涌上了她的心间,莫非这贼鸟看着她好欺负,便要来天天打劫?

你喵喵个球儿的!要真是这样的话,姑奶奶就跟你拼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索性奔雷今天似乎对于它热爱的“烤肉串”没有了太多的热情,整个人,哦!不!是整只鸟看起来都有些蔫头巴脑,没精打采的样子。

“呦…鸟爷,您这是让谁给欺负了?”趴在窗台上,她乐不可支的问道。

奔雷的样子瞬间更显憔悴。

白優澜极其开心的咧了咧小嘴,随后她的视线看向了它的脚爪处。

半眯着星瞳,她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小心翼翼的把那巾帕解了下来,白優澜却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从屋子里拿来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木棍,立着八丈远的,用棍子去拨开那巾子。

她都能往里面放蟑螂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流氓男,还指不定往里面放些什么呢!

但很明显,她是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了,那巾帕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疑惑的挑了挑眉,缓缓地蹭了过去。

只见在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小妇该死”。

白優澜顿时撇了撇嘴,暗想:“好么!这回比上次总算多出了两个字”。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她白優澜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流氓无耻“。

平安看着秦王殿下那眼角抽抽的样子,不由担心的叫了声:“爷?”

自打昨晚开始殿下便把自己泡在这玉华池中,怎么叫都不肯起身。

“爷,那女子太过大胆,竟敢戏弄与您,不如就让属下前去教训、教训?”有奔雷领路想是很快便可以逮的住她。

秦王扬了扬眉,脸上却露出摸一副恨恨的表情,只听他颇为孩子气的说道:“此事本王自有打算,用不着你多事!”

平安小心脏一抖,忙说道:“属下遵命”。

把巾帕随手放在玉池边上,秦王脸上恢复了些微正色,他问道:“府中最近如何?”

平安躬身答道:“启禀殿下,王妃娘娘于六月七日、六月九日、六月十一日,这三天时间回过安亲王府,每次皆呆半日,方回。齐侧妃娘娘自打省亲归来后,便被王妃娘娘禁了足,每日只在房中吃斋念佛,玉夫人、婉夫人、近常走动,其余侍妾等也很安分。”秦王闻言点了点头,微微眯起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白優澜尚不知道近些日子与她“飞鹰传讯”之人,便是那个充满2B气质脑残精神的便宜姐夫,若是知道的话,她是绝没有胆子敢和对方贫的。不为别的,就是每回碰见他都会倒霉的劲,就够让她吐血三升了!!

至此往后,白優澜悠闲的乡下生活。便又多了一个兴趣便是每夜都和那个不知名的陌生人“嘎嘣嘴”玩儿,不得不说,她实在是太闲了,而对方又恰巧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白優澜就像是回到前世对着电脑聊QQ时的感觉,觉得很新奇、很有趣。

两个人绝口不提自家出身,也从不问对方身份,更不写什么心情恼事,只相互斗嘴吵架、找茬贬低对方,如此半个多月过去后,白優澜便知道了,这贼鸟的主人怕也是个“穷极无聊,闲得发慌,喜欢找人抬杠”滴小M男。

“你长得好看吗?”某澜问。

“一般,也就比卫阶、潘安之流强上少许”。

“你长的好看吗?”小M问道。

“还行,比不得,貂蝉、西施、王昭君,哎呦!讨厌!你说人家是多马谦虚啊!”

“…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某澜问。

“西杭”。

“啧啧!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滴人,你知道长河落日的壮丽吗?你知道海浪奔腾的激涌吗?你知道一片孤城万仞山的悲壮吗?你神马都不知道,没有智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智商还不用心学习,小子,听我一句劝,从今天开始从眼下开始,背起你的行囊,带上你的志气,祖国的大好山河正等着你去欣赏,奔跑吧!奔跑吧!向初升滴太阳努力奔跑吧!!!”

累死在路上什么的最有爱了!

“……”这是目瞪口呆的小M。

与白優澜一样,经过这些日子的“沟通”尊贵无比的秦王殿下,也深深的明白了与他对话的那个“小妇人”是个牙尖嘴利、心眼贼黑,骂人不带脏字,流滑流滑的人。

所以他感到很“有趣'

当然,更感到很生

45(三更)回府

平静而悠闲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多月,这一日,天刚破晓,鸡鸣未起,一封来自忠勇伯府的急书,便快马加鞭的被送到了白氏的手中。

信上书——老夫人病重。

白氏脸色陡然大变,立即吩咐翡翠把白優澜叫了过来。

“我已决定立即启程回京”白氏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忧急。

白優澜听到消息后,自也很是担心,这些年来老夫人待她很是不薄,相处下来,她也早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亲人,闻言不禁重重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时间紧张,多说无用,压下心中忧思,她领着庄中下人们开始收拾行李、细软,于黄昏时便开始启程回府。

坐在马车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庄子,白優澜不禁面露不舍之意,可以说自重生过后,这里是她渡过的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每日里不必战战兢兢,每日里不必看人脸色,想什么时候起,要什么时候睡,都是自己做主,可是———她轻轻一叹,这里虽好,却不能成为她永远的归宿,而忠勇伯府再不自由,确是她必须要回去的地方,人生不如意之处,便在这里。

披星戴月,一路急驰,他们一行终于在第二日傍晚赶回了府中。

白優澜打眼一看见府中大门处并没挂起白灯孝布,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还不是最坏的情况。然而,白優澜些微的放心也只停留到亲眼见到老夫人的一瞬间。

她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躺在床上,形容枯槁,满面死灰,几乎就差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老人会是平日里慈祥和蔼的老夫人。

“娘!”白氏悲呼一声,跪在床前,哭的不能自已。

白優澜听了心中更觉得难过,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儿噼里啪啦的便开始淌了下来。

“弟妹莫要哭了!”忠勇伯齐震双目通红,满是憔悴的说道。

“娘,娘这是怎么了?”白氏悲痛欲绝的叫道:“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