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今年六十有七,在这个年代算是高龄长寿之人,然而她一贯保养得宜,从未有过什么大病大灾,在者白優澜他们虽远在庄子上,但是每隔五天总会和府里通信的,为何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面对白氏的问题,不待齐震回答,四老爷齐威便上前一步,满是沉痛地说道:“太医说娘是中风了!”

白優澜听后心下不由既悲且疑,她前世久病成医,对于这中风之症,也了解过一二,所谓中风即是指突发性脑猝,在老年人身上发病率极高,这种病一般来说有两个诱发因素,一种是病者自身就患有严重地脑血栓、高血压、冠心病、动脉不齐等,另一种便是可能会因为某些突如其来的绝大刺激,而导致病者突然发病。

而老夫人平日里总是定尝让大夫诊脉,这第一种的概率并不算大,那么莫非是第二种?

白優澜目光轻轻一扫房内众人,发现在这里的只有,大老爷、三老爷、和四老爷,齐美环、齐美彩、齐美绮等人则全都缩在一旁,大小气不敢出,如履薄冰的样子,大太太肖氏和齐云霄、齐美芸兄妹则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那太医说,娘她…”白氏既是希望又是害怕的问道。

“唉!尽人事,凭天命吧!”

白氏一听,不禁放声大哭,任是谁都能听出来,老夫人怕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娘、你醒醒、你醒醒!敏芝回来了啊!我回来了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白氏早年守寡,老夫人怜之,爱之,两人感情自是亲若母女,如今白氏一声一声悲鸣不止,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种死亡预来的悲伤,上下顿时哭成一片。白優澜心下也是极难受,极难受的,但看白氏一副快要哭厥过去的样子,不禁走上前去,劝道:“姑姑,先不要哭了,老祖宗她吉人天相自会康复,定会好起来的,还是先让太医过来咱们详细的问问病况吧!”。

“澜儿说的极是!二、二嫂,还是先止了眼泪,娘她老人家现在还需要你来陪伴啊!”四老爷齐扬看着白氏垂泪的样子,目光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白氏本就是个性格冷静通透之人,先前是冲击太大,现在听大家皆是相劝,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她一抹眼中泪水,向四周巡视一圈,突然问道:“怎么不见大嫂?”

大太太肖氏既是忠勇伯夫人,又是齐家长媳,老夫人都病成这样了也不见她来床前伺疾,真是大大的不孝,白氏平日里性格虽淡,然而此事关系到礼法原则,她不能不问。

面对弟媳渐渐严厉的眼色,忠勇伯齐震的脸上出现了重重的惭愧之色,白氏看的清楚,她眉头一皱,暗想: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大嫂也病了!”三老爷齐远很有眼力见的接声说道:“大嫂病了,我那个不省事的也不在府中,所以才连夜把二嫂您请回来,主持中馈”。

肖氏病了?白氏听后不但不觉得这是理由反而怒气越大,这老夫人都快两腿一蹬的入土了,你就算是爬也得爬来啊!

“姑姑!”这时白優澜使劲儿的摇了摇她的衣袖,示意她看看忠勇伯齐震。

齐震此时已不负往日的冷静沉凝,整个人似乎整整苍老了十岁,一夜华发,看上去当真相当可怜。白氏咬了咬住唇,撇过头,终是没在说什么。

如此一连两日,白氏便在老夫人榻前伺候,端药喂水,洗漱擦身,一切皆不假他人之手,白優澜也伴她左右,便刻不离的伺候着。然而,老夫人的病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人总是昏迷着,连把药水喂进嘴里去都很费劲儿,眼看着她生机渐无,白氏与白優澜自是每每悲恸不已。

这一日,白優澜正细细的为老夫人捏拿双腿时,忠勇伯齐震快步走了进来,与前些日子不同,今天他的脸上闪现出的是颇为兴奋的红光,白優澜也注意到在他身后同时跟进来了一位中年妇人,此妇人面色冷峻,给人以不苟言笑之感,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她肩膀上挎着的硕大木箱。

见此,白優澜不由心下一动。

“还请柯神医妙手回春,救我老母一命!”齐震躬身无比虔诚的行了一礼。

这妇人果真是医生。

白氏虽从未听过什么柯神医,但见齐震对着这女子如此礼遇,心中不禁生出一线希望,她站起身来同样恭敬一礼“神医若能救的了母亲,叫敏芝做什么都可!”

那姓柯的女子对二人的真诚似乎完全都不放在眼里,她缓步走到床前,先是细细看了看老夫人的面色,又凝神把了脉。片刻后,才冷声说道:“你们出去!”

齐远、白氏同时一愣。

柯姓妇人眉头骤然一紧。

见她面露不愉快之色,一旁的白優澜赶忙说道:“伯爷,姑姑,咱们在这里怕是扰了柯神医心神,不如到外面静候佳音吧!”

齐震想着此女的来历,终是点了点头,对白氏露出个放心的眼神,当先向外面走去。

就这样大约一个多时辰后,柯姓妇人走了出来。

白氏再也等不及的问道:“不知娘她病情如何了?”

柯姓妇人神色间隐有倦色,然而说话的语气却依然是那样的冷硬:“我已为老夫人施针,暂时稳住了病情,从今日起,十天之内,我都会过府为她诊治,这是处方单,按方抓药”。

齐震、白氏一听,脸山皆显出狂喜之情。

白氏更是几度哽咽,对着柯姓女子深深的拜了下去。

此女神色微缓,先是看了白氏一眼,后又转过头对着齐震冷声呵道:“你转告秦王殿下,小妇人欠他的人情经此事便算作抵了!今后,莫要在来寻我”。

齐震听后脸上不禁露出苦涩之意,却终是怕恶了此女,耽误救治母亲,只好说道:“在下一定代为转达”。

没想到这位医术高超的女子竟是秦王请来的,白優澜这下可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只是、柯神医”齐震咬了咬牙,面露哀求的说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既是不情之请便不用再说了!”柯姓女子冷声打断道。

齐震面色瞬间惨白。

白優澜看的分明,不禁暗暗想道,莫不是他想要这神医也替肖氏诊治一番?

白氏大约想的和她侄女一样,见齐震为难,不禁上前一步,柔声说道:“柯神医,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的本事,敏芝佩服不已,只是医者慈悲,我府上还有一位患者,望您发发慈悲,救她一救”。

柯姓女子对白氏的好感明显要强于齐震,只见她脸色虽有些不愉之色,却终是说了句:“病者何人?”

齐震面露悲痛,答曰:“乃是小儿!”

白氏、白優澜大惊。

46子孙根

与老夫人行将就木的病气相比,齐云霄无疑则血腥到了极致。

白氏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浑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少年,几乎站不稳自己的脚步。

“霄、霄哥儿这是怎么了?”她双眼怒睁,浑身颤抖的问道。

齐震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说出任何的一言半语。

柯姓女子缓步走到床边,开始为齐云霄诊脉,这一回她倒没有让二人出去,一刻钟后,她转过头脸色淡然地说道:“令公子脾脏碎裂,肋骨断了四根,伤势虽重,但因救治及时,倒暂无生命之忧,只是…”。

齐震脸色猛然惨白,他上前一步,有些哆嗦的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位小哥儿的子孙跟已被人踢断,以后恐不能进行房事,延绵子孙”。

齐震身形摇晃,一个酿跄便跌倒在地,观其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白氏也是如晴天霹雳般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两步,她颤抖的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神、神医、你救救霄哥吧!他如此年少,怎么能就这样废掉啊!你发发慈悲,救救他吧!“

柯姓女子黑眉一皱,脸上便带了些微的不悦:“以他这种伤势能活命就是老天开眼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强求太多了!

“柯神医”白氏砰的一下跪倒在地:“您医术绝代,就怜惜怜惜霄儿,救救他吧!如若不然他这后半辈子就全毁了!”

见白氏哭的满面泪水,柯姓女子脸上不悦之色稍减,她凝眉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想要把子孙根接上,也不是不可能”。

齐震双眼骤然一亮,他满是急切的问道:“神医可有办法?”

“需龙骨草一束”柯姓女子淡淡地说道。

齐震虽完全不知道这龙骨草到底是何物,但绝境之中的一线希望,却让他欣喜若狂,无论是什么他都下定决心,定要为儿子,治好这“病”。

柯姓女子看着齐震,脸上却露出不以为然之色,似乎一点儿都不相信他能找到这龙骨草,但也不点破,只声音淡淡地细说了一下这草药的样子、习性、和生长地。

“若你能有幸寻来此草,我便再出手一次”她缓声说道。

当听到这龙骨草只生长于南蛮之地十万荒山之中,齐震的脸色又渐渐惨白起来。

且不说这屋里面三人最后究竟说了些什么,焦急在外等待的白優澜却非常意外的看见了肖氏。这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此时的她脸颊消瘦,身形佝偻,一双眼睛暗淡无光,整个人似乎从四十几岁的贵妇变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妇,让白優澜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对面撞见了,无论如何也得打声招呼啊!她敛下心神,忙上前俯身叫了声:“婶婶”。

肖氏容颜憔悴非常,整个人有点像是魔障般,对白優澜视若无睹,直接就要往房间里走去。

白優澜连忙拦了下来。

肖氏的脸上立即布满厉色,连那有些上挑的眼角,都透出股疯狂的恨意。

白優澜心下一凛。

顾不上其他,忙把柯神医之事说了一遍。

当听到老夫人病情有所缓和时,当听到这柯姓神医乃是秦王派来的时候,肖氏疯狂了。

她哐当一声,瞬间就把身前的白優澜推倒在地,合身就往房间里面扑。

“救我儿子!救我儿子!”她双目大睁,冲过去,抓着柯姓女子的手臂,便开始狂叫着。

“不得对神医无礼,还不快放开!”齐震怒气冲冲的说道。

肖氏如今心神几欲崩溃,一心只想救子,对齐震的话充耳不闻,她一双眼睛如野兽般死死盯着柯姓女子,凄厉的喊道:“我告诉你,我女儿就是秦王的妻子,秦王就是我的女婿,我命令你,一定要救云霄,要是救不好的话,就杀了你、杀了你!”

“啊————”突然,肖氏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左手,痛的蜷缩在地。

柯姓女子缓缓收起指尖的银色长针,语气森冷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王妃应是安亲王府的清月郡主,几时变成了你的女儿,在者,就算你女儿真是王妃那又能如何?我若不想救的人,就是死在眼前,又能怎地?”

“愚妇!”齐震万万没想到妻子竟会做出如此蠢事,他气的胸口起伏,连声大喊:“来人啊!把夫人给我扶回房中,禁足七日”。

“不!不!”肖氏在地上又哭又叫:“我的儿啊,我的霄儿啊!放开我、放开我”伺候的下人们不敢违背齐震的命令,半恭敬半强硬的把肖氏“扶”了出去。

白優澜看着眼前仿若闹剧的一幕,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趁着场面混乱,她极其快速的向着最里面扫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她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看着躺在床上绑的像个木乃伊的人,白優澜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和那个心性淳厚的少年联想到一起

“到、到底是谁?”白優澜大颗大颗的眼泪自眼中滑落,她激动的对着齐震问道:“到底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这是往死里打啊!

面对着白優澜不能自己的激问,齐震脸上同样出现了股浓浓的恨意,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喑哑的说道:“七月十四那日上午,云霄与美彩两个不经同意便偷偷跑到街上去玩,正巧在前门大街那遇到了邹家的大少爷”。

说道这里时他微微的停了一下,而白優澜心中却猛然一沉,若说这京城万千贵族子弟中,谁最张狂?秦王殿下毫无疑问的当属第一,可若说谁最下流,那瞿国舅家的瞿天明则绝对是第一。传言此子性好渔色,非但府中佳丽无数,还特别喜欢调戏良家妇女,若是看的得意,当街就抢的事情也是常有发生的。

“那竖子竟出言调戏美彩,霄儿看不下去便上前与其理论,没想到那畜生竟命身旁家丁把霄儿…”

他们两个是偷溜出去的,身旁没带着下人,这个亏是吃定了。而且拳脚无眼,他们又是死命的打,也不知那个心狠手辣的一脚就揣在了齐云霄的跨下,当即让他断了子孙根。

想象这齐云霄被十几个男子当街暴揍的样子,白優澜气的几乎就要发疯。

一旁听着的白氏,也同样愤怒异常:“青天白日之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云霄是我们忠勇伯府上的公子,他瞿天明就算有一个当皇妃的姐姐,我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齐震点了点头,冷笑道:“我已把事情的始末,陈明于圣上,定要他邹家给我儿一个交代”。

对于齐、邹、两府结下的死仇,那柯姓女子似乎完全不在乎,从刚刚开始,她的一双眼睛便放在白優澜身上,似乎对于这个小姑娘的兴趣要远远大于齐震所说的话。

待几人情绪稍复之后,齐震亲自送了她出去。

自有那细心的丫鬟、婆子,前来照看至今还在睡着的齐云霄。

白優澜心中难过,白氏却把素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带着她出了屋子。

“澜儿”白氏看着眼睛红红的她说道:“这几日也累了你了,先回咱们院子歇息一下吧!”

“姑姑,我不累!”

“好孩子,听话,长生自个留在那,我也不放心,你回去看看他”。

白優澜听后点了点头,心疼的看了眼同样憔悴非常的白氏,她说道:“姑姑也别太累了!”

“嗯,你去吧!”

白氏自往福寿堂走去,而白優澜则向羲和院行去。

走进院门,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白優澜颇生出股物是人非之感。

“铛…”有铜盆跌落在地的声音响起。

白優澜抬头看去,只见一身绿衣的秀美女孩,正眼含泪水,满脸激动的看着她:“小姐!你回来了!”

白優澜咧了咧小嘴,重重的叫了声:“碧鸯!”

当初她和白氏离开伯府前往温泉庄子时,贴身之人只带了紫鸳,碧鸯和宫嬷嬷则被留下来看家。这一晃七八个月过去了,主仆二人再相见自是有些激动。

只是连日来的伺疾,再加上刚刚经历了齐云霄的事情,白優澜的精神便显的很是不济,碧鸯心最细见状忙把白優澜迎进了屋子里头,洗漱、换衣自是不提。

坐在玉竹凉榻上,白優澜环视一圈问道:“长生呢?”

“长生少爷才刚被嬷嬷哄睡着呢,小姐要看吗?奴婢这就去把他抱过来”。

“哦!那不用了,就让他睡吧!”白優澜对着她笑笑。

“我不在府中的这些时日,你们过得可好?”

碧鸯点点头,忙把这大半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奴婢听从小姐的吩咐,自打您和夫人去了庄子上后,便关了院门,静静地守着,刚开始时大太太还常有刁难,但日子渐过,她失了性子,便不在管我们,咱们虽过得清苦些,却也省心,只是前些日子,大公子他出了那事,老夫人一看那血淋淋的样子当场就抽搐了……”

听着碧鸯的描述,白優澜这才明白原来事情的始末几乎整个府上都知道了,只不过她与白氏心急老夫人病情,还不曾听闻罢了。

47柯神医的要求

如此六七日后,柯姓妇人每日午时便会过府给老夫人施针。

她也果然不负其“神医”之名,老夫人的病情开始慢慢好转起来,能够张开眼睛看东西了也能顺利吃些流质食物了,生的气息开始在她的身上出现。而到了第十日,柯姓妇人再次施针完毕后,对着等在房门外的诸人说道:“命是保住了,以后好生将养着,切不可在受刺激”。

忠勇伯齐震、三老爷齐远、四老爷齐扬,及白氏等,听后心神不禁一松,连连对着这妇人施礼感谢着。柯姓妇人面色自然的受了礼后,却突然说道:“我现在要亲熬一方药引,你——”她一手指着白優澜说道:“过来给我打个下手!”

白優澜听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却上前一步,俯身道:“能尽绵薄之力,澜儿不胜荣幸”。

柯姓妇人点了点头,当先向前走去。

对着白氏露出个放心的眼神,白優澜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面。

出了福寿堂,柯姓妇人自顾自的朝东边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白優澜便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个方向不是“羲和院”吗?

果然,这妇人施施然的进了院门,施施然的走进了白優澜的闺房之中。

她背着双手,上下打量一圈,突然指着桌案后的书架问道:“你喜欢读书?”

白優澜心中愈加奇怪,她点了点头,说道:“姑姑说读书使人明智,澜儿闲暇时便看了一些”。

柯氏妇人脸上微微露出赞同之色,神色间也柔和了许多。

“我有一事,希望你能答应”她看着白優澜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事定不是打个下手那般简单的了,白優澜定下心神,脆声说道:“夫人请说”。

“我要以你为相,作画一幅,如何?”

白優澜在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闻言不禁怔在了那里。

“如何?”柯姓妇人眼神咄咄地问道。

白優澜半垂下眼睛,抱歉的俯身道:“恕優澜难以答应夫人的要求”。

在这个时代只有那些秦楼艳女,风尘歌姬,为了得个名头,才会让人入了画了去。她白優澜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怎肯答应。

看着眼神略带怒意的少女,这柯姓妇人说道:“你放心!我作了你的画,只做收藏之用,万不会传了出去,令你闺誉有损”。

白優澜听后却微微抬起头,满是疑惑的问道:“不知夫人为何非要为優澜作画?”

柯姓妇人看着她那张绝色的小脸,略一沉吟,答道:“因为一个赌约”。

白優澜更加满头雾水了,这赌不赌约的又关她什么事啊!

“你若是答应…”柯姓妇人边说边从肩上挎着的药箱中取出一个玉瓷瓶:“这生生丹便送给你”

白優澜心中一动,问道:“敢问此丹何用?”

“你那哥哥伤势极重,起码半年之内下不了床,但若服了这生生丹两月之内便可恢复大半”。